第695章
……
一夜沉睡,格外香甜。
姜老漢很久沒睡這么舒服了,醒來的時候容光煥發(fā)。
手中掌控的太多,操心的事就很多,哪怕睡覺都在琢磨各種事,考慮出現(xiàn)的問題該怎么解決。
想心無旁騖的睡個安穩(wěn)覺太難了,甚至是奢侈。
“老爺,穿哪套衣服?”
“唐裝�!�
“合適嗎?”
“合適。”
起床的姜老漢沒選擇開會要穿的正裝,而是選擇了逢年過節(jié)才會穿的唐裝,顏色鮮艷,很是喜慶。
洗漱完畢,穿好衣服。
他又把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戴上了玉扳指,選了根平日里舍不得用的翡翠煙桿,然后站在鏡子前。
里面的人形象大變,不再是莊稼漢的樣子,腰身成為那種德高望重的老者,眉宇間透著和藹跟睿智。
姜老漢點點頭笑了,對自己的形象表示滿意。
“老爺,所有人都有進入會場,咱們該出發(fā)了�!�
“好�!�
下人拿過一雙金絲繡邊的布鞋,半跪在地上為其換上。
“穿皮鞋�!�
“啊?!”
下人一愣,在他的印象里老爺從沒穿過皮鞋,一直都是布鞋。
雖然皮鞋也會帶著,但永遠都是新的。
“皮鞋。”
“是,老爺�!�
雖然感覺老爺今天有點奇怪,但下人也沒多想,或許是想換一種形象呢?也說不準的,只要老爺喜歡就行。
換上皮鞋,姜老漢抬起腳左右看了看,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布鞋雖然趁腳舒服,但皮鞋也不錯,搭配起來還挺好看的,呵呵�!�
“是,老爺這一身的確好看�!�
布鞋舒服,是傳統(tǒng);皮鞋不舒服,卻是革命。
這要追溯到數(shù)十年前,那個時候割鞭子著西裝穿皮鞋,代表的是一個時代向另一個時代的進步。
思想上的進步,行為上的進步,穿著上的進步……
身上是傳統(tǒng)的唐裝,腳上是西方的皮鞋,意味著姜老漢也開始接受進步了,終于從傳統(tǒng)的固封中走出來。
“姜大,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回老爺?shù)脑挘〉母四?4年了。”
“哦,你今年應(yīng)該60歲了,屬虎的對吧?”
“是,老爺記得真清楚�!�
下人滿臉笑容,感覺到特別榮幸,因為老爺還記得他屬虎,記得他的年齡。
34年前他26歲,義無反顧的跟在對方身邊,自此之后寸步不離,老爺?shù)囊率匙⌒腥坑伤麃戆才拧?br />
幾十年如一日,幸不辱命。
“家里都還好吧?”
“托老爺?shù)母�,家里一切都好�!?br />
“我記得你都抱孫子了�!�
“是,孫子7歲了。”
“不錯,真不錯�!�
“……”
邊往會場走,姜老漢邊跟下人聊天。
都是些家常,口氣里充滿關(guān)心,讓姜大受寵若驚。
會場到了。
站在門口,就能聽到里面亂哄哄的聲音。
數(shù)百族長全在里面,聊天的聊天,爭辯的爭辯,抽煙的抽煙,喝茶的喝茶,都在等姜老漢入場。
“姜大,你該退休回家享受天倫之樂了。”
“老爺,您?”
下人錯愕,看著姜老漢推門走進去。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會場內(nèi)烏煙瘴氣,雖說都是各個族長,但聚在一塊也就那么回事。
素質(zhì)這玩意是向下的,絕不是向上的。
向上的素質(zhì)所表現(xiàn)出來的是怯懦,平級不存在素質(zhì)之說,大家都差不多,都是一個圈的,該怎么玩就怎么玩。
只有向下的素質(zhì)才叫素質(zhì),它會給人一種親近的感覺,雖然是虛偽的,但虛偽的非常真實。
所以這些族長們坐在一塊,聊的更多的還是女人。
他們是一個圈的,或湊在一起玩,甚至說還會設(shè)立專門的培訓機構(gòu),供應(yīng)他們的娛樂。
“安靜!”
“請姜族長就位!”
隨著陸校旗洪亮的聲音,下面的嘈雜聲消失。
族長們停止交談,面帶驚訝的看著走向主位的姜老漢:不過年不過節(jié),穿唐裝?還專門收拾了一番……
不同的場合穿不同的衣服,對于家族來說特別講究。
姜老漢平日里穿的跟老農(nóng)一樣,開會的時候會穿著簡樸的長衫,只有逢年過節(jié)以及喜慶的日子才會穿唐裝。
今天是開會,他竟然穿成這樣。
“諸位族長,今天是個好日子。”姜老漢看看摸摸身上的衣服笑道:“我必須得穿成這樣,雖然很不舒服,尤其是皮鞋,呵呵�!�
下面的人也跟著笑了,對此只是略有疑惑。
他們可管不了對方穿什么衣服,如果人家開心的話,扛著鋤頭走進來都沒問題,畢竟是家族派的領(lǐng)袖。
“轉(zhuǎn)眼間多年過去,感謝各位族長對我的認可、支持!”
“坐在這個位置上,我每天都在想著怎么讓我們的家族變的更好,但能力十分有限,屢屢念此惶恐不已,唯恐辜負大家的信任……”
真誠的開場白,姜老漢第一次在所有家族面前回顧曾經(jīng),所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讓每個人都能感覺到他的用心。
領(lǐng)袖不是那么好當?shù)�,不管怎樣他也一直維持住了家族派的利益,跟民調(diào)局分庭抗禮,平分秋色。
這就是成績,無法忽視。
第1231章
跟我有的一拼
像是工作匯報,也像是對此生的匯報。
有一說一,在姜老漢把朱家打壓下去之后,家族派的勢力就此崛起,跟民調(diào)局形成強硬的對峙。
是對峙,不是對立。
表面上依舊接受民調(diào)局的管理,但事實上已經(jīng)逐漸脫離。
尤其在掌控行動科,并且對人員大換血之后,家族派就有了挺直腰跟對方吵架的本錢。
家族派,以姜家馬首是瞻。
雖然調(diào)查科掌握很多家族的情況,但面對重大違紀的時候,還得跟姜老漢商量。
這,就是姜老漢成為領(lǐng)袖之后的改變。
誰也沒法否認,誰也沒法抹去,不管承認不承認,家族派在他的領(lǐng)導下,不再像從前一樣被民調(diào)局完全掌控。
這是反抗,亦是勝利。
“最近有謠言,說是我為了逼走雷震,所以炸了大家的祖墳——”姜老漢面帶微笑,說出半句話。
“怎么可能?我們家族派之所以能挺起腰桿說話,全是您的英明領(lǐng)導!”
“姜族長不可能做這種事,肯定有人在制造矛盾,因為謠言來的很突然,毫無征兆�!�
“姜族長,我們?nèi)夹湃文?br />
有些話就得說開,否則私底下的議論太多,慢慢的就超出邊界,讓人相信了。
就好比這次謠言,如果不針對問題說出來,下面的家族很多都會信以為真,因為邏輯上沒有任何問題。
而現(xiàn)在經(jīng)過姜老漢的一番演講,再把這個事拿出來說,效果出奇的好。
因為大家都清楚家族派擺脫民調(diào)局的控制,全是在對方的帶領(lǐng)之下完成的,否則依舊處在高壓管控中。
這是卓越的貢獻,可以寫在家族派的史冊之中。
“這番演講厲害,跟我有的一拼。”
會場外,雷震毫不吝嗇發(fā)出欽佩聲。
他從未小看過姜老漢,但也是第一次看到對方舉手投足間就把問題解決掉,讓所有的家族不再相信謠言。
能為家族派做出如此巨大貢獻的人,會回過頭來炸他們的祖墳?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姜老漢很厲害,不然當年怎能把朱家打下去?又平分了民調(diào)局的權(quán)力,讓對方跟著自己的節(jié)奏走�!痹艊@道。
他看了雷震一眼,心中感慨萬分:老姜,你是厲害,可惜遇到了更厲害的年輕人……
不是老不老的問題,而是雷震更猛。
雖然姜還是老的辣,但終究拳怕少壯,不服年齡是不行的。
“可惜沒有進步,但也能理解�!崩渍瘘c點頭道:“成功屠龍之后變成龍,卻突然發(fā)現(xiàn)遍地都是屠龍者�!�
成了領(lǐng)袖,就得顧忌很多事。
自己的家族、家族派、與民調(diào)局的爭斗、平衡,還有對家族派的管理等等,這些全是事。
一個處理不好,都會出現(xiàn)亂子。
原因很簡單,他是屠龍上去的,雖說經(jīng)營了很多年,但是跟從前朱家的底蘊相比還是太淺。
“非得殺?”袁三才盯著雷震:“說句實在話,雖然他搶了我的初戀,但我輸?shù)男姆诜�。�?br />
這是求情來了,內(nèi)心也不愿姜老漢就此死掉。
因為這種人不多了,如果跳出來看的話,會覺得對方是真英雄。
“那我去死?”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全家都去死行不?”
“我……就是隨口這么一說,你這么大反應(yīng)干嘛?”
很尷尬,明明跟雷震站在一邊,這會幫姜老漢說好話。
也就是他袁國師屬于中立,但凡別人說出這個話,恐怕都得被狠狠收拾一頓,也許死了都是輕的,痛苦的活著才是真的。
殺人誅心是雷震的強項,但誅心不殺人才是他的本分。
“我他媽不該有反應(yīng)嗎?他活我死,我老婆天天被別人騎,我閨女被人從小調(diào)教,我兒子被虐成廢物……你是怎么有勇氣說出這句話的?”
“他媽的,要不是知道你是干啥的,老子現(xiàn)在就弄死你!”
雷震很生氣,他很忌諱有人瞎幾把說話。
都啥時候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如果真死了,老婆孩子會比說出來的慘十倍不止,那時候就不是被別人騎了,而是得被萬人騎。
因為仇家很多,而那些仇家絕不會放過他的人。
“我這就是……”
“以后他媽說話小心點,國師就牛逼了?”
“不牛逼,不牛逼……”
被劈頭蓋臉一陣罵,袁三才也是掛不住了,恨不得抽自己的嘴。
別人在這個時候表現(xiàn)出大氣,但眼前的雷痞子不是別人,他只有在人死了以后才會表現(xiàn)。
“還有話說嗎?”
“有!雷震,我跟師兄通過電話了,決定共同代師收徒,你要是同意呢,就是我們的小師弟了。”
“有幾把用?”
“賊有用!”
“草,我的意思是你有幾把用?倆烏龜都碎了,還有臉代師收徒。”
“……”
袁三才被罵的連連后退,差點自閉了。
剛才還覺得人家說姜老漢的口才跟其有一拼自大了,現(xiàn)在看來完全是自信,而且是碾壓級的自信。
演講好不好,從罵人就能看出來。
十幾分鐘罵人不帶重樣的,你把他放在任何演講舞臺都能玩的轉(zhuǎn)。
“干活!”
隨著雷震吐出倆字,奇門派的人沖進會場。
十多個人,全是死士。
有摸金派的,有魯門的,還有盜門的,以及千門的等等。
他們的任務(wù)就是來死的,用自己的死亡為自家的宗門、為奇門派、為先生做最后的翻盤。
每個人都視死如歸,每個人也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什么人?誰讓你們進來的!”
“安保干什么吃的,如此重要的會場,這些人是怎么進來的!”
“……”
突然闖入十多個人,頓時遭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