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季風沒這層意思也懶得搭理,問道:“你想坐哪?”
他帶她來酒吧,
肯定順著她的意思。
對于溫漾這種社恐人士而言,她肯定是選擇最角落的位置,
再加上等會兒江季風肯定要去玩,她想盡力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于是指了指角落暗暗地位置,道:“就那吧�!�
“你確定?”江季風輕笑。
笑的莫名其妙,溫漾眼眸顫了顫,道:“不可以嗎?”
還是這個位置有別的什么特殊含義?
“當然可以。跟著我。”
江季風帶著溫漾走進去,只不過位置的確有點黑暗,
而且加上溫漾第一次來這種迪廳酒吧,
聲音震得她耳膜都疼,燈紅酒綠的顏色讓她頭暈?zāi)垦#?br />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抓住了江季風。
男人的大手溫熱,帶著一股暖暖的感覺。
這是兩個人除了爺爺奶奶之外的第一次牽手。
女人的手柔弱似無骨那樣,江季風走在前面,腳步一頓,回頭卻發(fā)現(xiàn)溫漾眨巴著圓潤的杏眼,低聲對他解釋,道:“借我牽一下,我有點看不清�!�
江季風沒說話,只是收回視線,腳步放慢了些。
包廂里是港城平時和江季風玩的比較好的幾個男性友人,都知道宋琸把江季風帶來了。正欲上前去打招呼,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平時不喜別人觸碰的江季風,此刻正牽著一個女生往最暗的地方走去。
一到最里面的位置,溫漾就松開了江季風的手。
過河拆橋道:“好了,你去玩吧�!�
“我玩什么?”江季風在她旁邊坐下。
“你不是說要帶我來酒吧看你玩的多花嗎?”溫漾巡視了一圈,這個包廂很大,男男女女都有,摟摟抱抱的,還有和交杯酒,玩游戲的。
“急什么,”江季風賣關(guān)子,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藏的還挺深。
溫漾沒再和江季風說話,而是扭頭看向舞臺。下面舞臺的音樂傳入耳朵,溫漾漸漸習慣了這種震耳欲聾。她好奇的探出頭,這里剛好是鏤空的,可以看見下面。
霓虹燈閃爍,巨大的舞臺上男女共舞。一排接著一排的卡座,侍應(yīng)生手端著托盤,端著酒游走在各個卡座。
紙醉燈謎的氛圍會改變?nèi)说男膽B(tài),她的膽子漸漸變大,想起車上的事情,隨后,她鼓起勇氣扭頭回去對江季風解釋道:“對了——”
“聽不清�!�
酒吧的聲音很雜,溫漾抿了抿唇,靠在他的耳邊,解釋道:“那個,車上的避孕套,爺爺奶奶今天不是催我們要孩子嗎,我就想著...買一盒裝裝樣子,別等下我們避孕套都沒有,他們以為我們天天...還以為你不行——不是,以為我懷不上�!�
溫漾說這話時,燈光恰好照亮這一片,照到她的耳尖紅紅。估計是借著氛圍壯膽解釋。
“你不用和我解釋的那么詳細�!苯撅L輕笑道:“難不成我還能覺得,你要對我做點什么?”
她聽出他話里的故意取笑,溫漾扭頭沉默。
不一會兒,宋琸帶著兩個女人走了過來。不忘打趣道:“一進來就選了這個位置,可以啊�!�
“這個位置怎么了?”溫漾好奇的問道。
“嫂子不知道?”宋琸笑著道:“這里可是小情侶的最佳位置,打啵牽手都看不見的�!�
難怪剛才江季風要問她你確定嗎?
她垂眸,尷尬到什么話都沒說。
江季風卻笑了下,道:“行了�!�
“干巴巴的聊天多沒意思,嫂子,”宋琸晃了晃桌面的骰子,道:“會玩嗎?”
溫漾搖頭,嫂子嫂子聽的很別扭。
她道:“你喊我名字就行�!�
宋琸喊溫漾嫂子,只不過是基于她的確是江季風的老婆,哪怕兩個人沒感情,直呼其名是對溫漾的不尊重,但溫漾既然都這么開口了,他也沒有堅持。
“行,等會兒我教你,很簡單�!�
宋琸對著身邊的妹子道:“去開兩支最好的酒�!�
妹子立刻走下去,生怕宋琸反悔,沒有一分鐘就帶了兩支價值幾萬的酒上來。
不一會兒又來了一群男的,身邊有些跟了妹子,有些沒有。
算下來總共大概十來個,女生的視線都有意無意的看向江季風,眼底的驚艷難以忽略。
男的坐下時都笑著用粵語和江季風打招呼。
溫漾聽的稀里糊涂,不由得靠過去問:“他們說的光嗅...是什么東西?”
溫漾說這話時,學著港城的朋友們喊,說出來的音卻帶著點不標準的感覺,江季風輕壓嘴角,壓低嗓音,用標準的發(fā)音說道:“系江少�!�
溫漾看向他,聽見他耐心的用普通話發(fā)音:“就是江少的意思。”
溫漾恍然大悟,原來她口中的光嗅,是粵語她發(fā)音不標準的江少的意思。
港城那一圈朋友還在用粵語聊天,江季風偶爾會回一兩句。
這不是溫漾第一次聽江季風說粵語。
可不管是第一次,還是現(xiàn)在,她都覺得他說粵語的聲音好聽到過分。他嗓音本就低沉,粵語的調(diào)調(diào)配上他低沉的嗓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宋琸招呼大家過來玩骰子,此時,宋琸旁邊的妹子道:“哎呀,宋少,單玩骰子多沒意思,我看這里大家基本都有女伴,不如這樣玩一對的,女生輸了指定其中一個男的陪她喝交杯酒,男生輸了,自己喝,怎么樣?”
宋琸:“這玩法稀奇,行�!�
游戲即將開始的時候,提議那個女生又道:“既然要喝交杯酒,那就換一下位置,男女挨著做,大冒險的時候才有意思,不然兩個男或者兩個女的挨著有什么好玩的。”
宋琸也覺得有道理,于是大家起來換位置,而宋琸就坐在江季風的旁邊,推薦玩游戲的女生,帶著另一個女人,道:“宋少,你讓一下唄,我讓我姐妹坐過去�!�
那個女生頻頻的看向江季風,溫漾坐在他旁邊,都能感受到女生炙熱的視線。
沒想到她的這個假老公那么受歡迎。
宋琸卻沒起來,而是道:“我這就算了,江少不喜歡別人挨著他坐�!�
“那江少旁邊不是有女的嗎?”女生嘟囔了句。
大家的視線看向溫漾,包括那個女生。
溫漾覺得有點尷尬。
與此同時,江季風沉聲道:“這是我老婆。”
女生沒再講話,低低的道了個歉,然后帶著姐妹坐在了宋琸旁邊。
而溫漾卻會錯意了,以為他是因為老婆在不方便。
于是靠近江季風的耳邊,說:“其實你可以讓她坐過來,我不介意的。”
“不是因為你在我才不讓,”江季風靠在沙發(fā)背上,喉結(jié)滾動,淡聲道:“而是我本來就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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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開始之前,宋琸教了溫漾玩骰子。
但是宋琸的港普有點濃,有些發(fā)音不標準。溫漾有些時候理解不到。
在宋琸又一次表達不對時,江季風淡淡的直接從宋琸手上拿過骰子,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搖了搖骰盅,道:“現(xiàn)在點數(shù)是多少?”
“1、3、5、6、6�!睖匮芄缘恼f。
“采取遞增的方式隨便喊,”江季風說:“記住這個1、它在沒有人任何喊齋的情況下,是可以任意變換任何1-6的任何數(shù)字,如果對方喊5個2齋,那么就必須是有五個2點位的骰子,1就是固定1,如果對方喊5個2齋,你只能雙倍報,遞增的話只能跟著喊齋�!�
“還有,你可以開別人,但是你覺得有那么多點數(shù),那么你可以反開,也就是俗稱反劈。”江季風頓了頓,道:“你酒量怎么樣?”
“怎么了?”溫漾大言不慚,說:“千杯不醉�!�
“那就行,”江季風也不知道信了沒,道:“一杯是開,反劈是兩杯,再反劈是3杯�!�
溫漾感覺摸到了一點里面的學問,宋琸就忍不住開始了,包廂內(nèi)響起骰子甩動的聲音,第一輪,宋琸就被開了,他霸氣的反劈,卻被再次反劈,一開發(fā)現(xiàn)輸了,開場就喝了六杯。
而第二輪,是溫漾,她報了18個5齋、被宋琸開了。
算了一圈只有17個5,還差一個。
這也就意味著,她輸了,她不但要喝酒,而且還要和指定的一個男生喝交杯酒。
除了宋琸之外都覺得溫漾和江季風是實打?qū)嵉姆蚱揸P(guān)系,于是紛紛開始起哄他們倆喝。
與此同時,宋琸旁邊的女生道:“老夫老妻這樣玩,有什么意思,不如讓她自己選一個喝交杯酒的,這才好玩。”
“你說呢?”那個女生看著溫漾。
反正她寧愿和別人喝都不想和江季風喝,畢竟江季風除了是她老公之外,還是她的老板。
夫妻之情是假,上下屬關(guān)系是真!
誰愿意和自己的老板喝交杯酒。
瘋了吧。
溫漾環(huán)視一圈,像是在選人,道:“那——”
“就這樣喝吧,”江季風往杯子里倒酒,看著溫漾,道:“你要和我喝,還是自己選?”
他都給她臺階下,她總不好拒絕。
溫漾立刻拿起酒杯,道:“和你喝�!�
兩個人手挽手喝交杯酒,烈酒入肚,溫漾眉頭緊鎖,喉嚨發(fā)燙,她輕輕的咳了咳。
但是包廂內(nèi)的歡呼聲掩蓋了她的咳嗽聲。
而宋琸像是見了鬼一樣,道:“不是吧,有沒有搞錯?”
溫漾以為宋琸是說她,回了句:“怎么了?”
“他以前從不參與的。”
溫漾一頓,道:“他不是經(jīng)常去酒吧嗎?”
“他經(jīng)常?他和你說的?”宋琸像是找到了一個吐槽點,道:“請他來一次酒吧就跟請一尊佛一樣難請,來到酒吧就是喝酒,叫他玩點游戲都不玩,更別提這種和女人喝酒的游戲�!�
溫漾想起那天晚上江季風說的話。
——“去酒吧就是玩的花?我不能單純的去喝酒?”
難道他真的去酒吧單純喝酒嗎?
是她誤會他了?
溫漾還是有點不信,酒精的味道刺到她的鼻子,聲音也漸漸大起來,她靠近宋琸一點,道:“怎么可能,港媒不是還拍過他和女人在酒吧喝酒的照片嗎,我好像看過....”
“港媒的話你也信?”宋琸也靠近她一點,答:“爬個山都能把你說成去山頂野戰(zhàn)。頂多就是有女人過來敬酒,港媒拿了照片就開始潤色了——”
“說夠了嗎?”江季風在兩人中間,看著他們兩個越靠越近,他淡淡道:“你們可以加個聯(lián)系方式,回去打電話聊�!�
江季風只是隨口一說,宋琸就掏出手機,道:“加個�!�
溫漾也點點頭,沒有什么比在背后收集老板黑料且吐槽老板來的更快樂的事情了,她拿出手機,打開二維碼,然后給宋琸掃。
之后又是新的一輪游戲,幾次過去,大家都喝了酒,玩嗨了之后忽略了玩法,都開始和最近的人玩,宋琸拉著溫漾玩,一杯烈酒下肚后酒勁上來,把溫漾的膽子練大了,她居然答應(yīng)了。
兩個人就這樣中間隔著江季風玩起來了。
兩人玩法不比多人,多人的話一輪或許十分鐘左右才結(jié)束,分出贏家,但是兩個人幾乎一分鐘就能判勝負,來回幾個回合,有輸有贏,溫漾和宋琸各喝了三杯酒。
對于宋琸而言,喝三杯酒不算什么,頂多是塞牙縫。
但對溫漾這種喝珠江都能醉的人來說,三杯烈酒已經(jīng)是極限了,但是她玩心起來了,強忍著想吐的沖動,突然站起來大喊一句:“我反劈!”
宋琸冷笑一聲,道:“開!”
溫漾也開了,兩個人一看,溫漾又輸了。
宋琸沒跟溫漾客氣,又倒了一杯酒給溫漾,道:“喝�!�
溫漾踉蹌了一下,剛準備拿起杯子,一直坐在兩人中間的江季風看不下去了,這杯要是喝下去,溫漾能直接倒頭睡在這里,于是他抓起溫漾的手,對宋琸道:“好了,我?guī)厝�。�?br />
宋琸也舍不得溫漾這個手下敗將,但他卻不敢和江季風多說,道:“好,回去吧�!�
江季風帶著溫漾走出酒吧,高助早已開車在門口等著。
黑白色的車牌,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江季風牽著溫漾走出來時,高助已經(jīng)打開了后排的車門,他將喝的有些上頭的溫漾塞進了車里。
隨后自己上了車,高助關(guān)上車門,立刻走到了前排開車回去。
擋板被及時升起來。
后排,喝醉的溫漾坐在椅子上,嘴里還說著:“我反劈!”
江季風睨了坐在旁邊的溫漾一眼,淡淡道:“你不是說自己千杯不醉嗎?”
溫漾喝醉酒不是那種十分鬧騰的,她說她千杯不醉,他多多少少信她酒量很好,如果不是剛才站起來的時候,她險些摔倒,他還真以為她能繼續(xù)喝下去。
沒有任何的回答。
下一秒,溫漾拿著手機,宋琸的聲音響徹在整個車廂。
宋琸:
江季風沒想到宋琸還能對這個事念念不忘。
他都忘記了有這回事。
他倒是上心。
他側(cè)眸看溫漾,只見她沒有任何回復(fù),神志不清的摁滅手機,好像在思考。
下一秒,突然說了句:“粵語還挺好聽的。”
溫漾平時說話就莫名其妙。
喝醉后更莫名其妙。
路燈折射下來,他看清她的臉。
溫漾的臉蛋因為喝醉紅撲撲,鼻尖被凍到也有點發(fā)紅,那雙圓潤的杏眼盛滿了水霧一樣,朦朧乖巧,像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江季風想起江老爺子說的,溫丫頭長得就很標致。
老人家眼里,標致是比好看還要高級的贊美詞。
他今天這么一看,還真是。
長得像個娃娃。
她嘟著嘴,圓圓的眼睛,喝醉時比清醒時少了一些尖刺兒。難怪人都愛逗喝醉的人。
他的困意散去,不由得來了興致。
捏了捏疲倦的眉心,輕笑逗她,道:“你想學?”
“想�!�
溫漾眨著眼眸,立刻問:“你愿意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