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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所以你能看出別人的破綻，就攻擊他的破綻。你看不出來，就和他硬剛。”祁云道：“我們劍修向來與人硬剛�！�
林�。骸皡柡�。”
“你的境界越高，丹田氣海中的靈力就越多，所以靈力越大。”祁云組織語言：“打架的時候，反正就是集中精力，把靈力從丹田里放到外面。和別人的靈力……見招拆招吧�！�
林潯：“其實你的話和沒說一樣�！�
祁云：“滾。”
然后就不理他了。
林潯思索祁云剛才的話。
祁云的話中，其實也透露了不少信息。
丹田氣海的容量，林潯覺得對應到計算機中，就是這臺機器的計算能力。
假如他是一臺機器，通過網(wǎng)絡與外界連接，那靈力是什么？
數(shù)據(jù)流。
0和1。
既然如此，兩個人要怎樣分出高下呢？
公交車在站牌停了下來，他們下車。
下車的時候，他們還在就一些“靈力”“兵器”的內(nèi)容進行討論，司機和門邊座位上的老大爺各自多看了他們兩眼。
下車后，還是小孩家的小區(qū)，祁云在這里轉車，林潯開自家的車回去。
深夜，周圍黑黢黢一片，路燈壞了一盞。
小區(qū)對面，綠樹掩映間，是一家兒童醫(yī)院，周圍寂靜，但兒童醫(yī)院的急診和住院樓還是燈火通明，地上停車區(qū)很滿。
林�。骸澳阆葎e走�！�
祁云：“怎么�！�
林潯看了一下四下無人，對他道：“你拔劍，打出一道劍氣，我學習一下�！�
祁云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用一種紓尊降貴，勉強給你開眼的姿態(tài)拔出了劍來，朝路邊法桐樹一揮。
林潯則凝神看著他的程序界面。
果然如他所料——界面多了一個按鈕。
劍氣的發(fā)出只在一瞬間，一種無法形容的波動在空氣中劃過，法桐樹樹身上多了一道裂口，樹葉簌簌落下來好幾片。
祁云挑眉：“你學到了嗎�！�
林潯看著自己文件夾里多出的幾個程序文件，感到了由衷的快樂。
——果然，這個什么“挪移術”，起了一個晦澀的名字，本質(zhì)上卻是復制粘貼術。
“學到了，謝謝祁大師。”他道：“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
祁云狐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壞事？”
“沒有�！绷譂∈缚诜裾J：“程序員不打誑語�！�
祁云：“我不信，你要害我。”
林�。骸澳阕甙�。”
祁云打了一個哈欠：“行吧，明天還得早起。”
林�。骸俺猺ap也要早起？”
祁云：“我是一個練習生，練習生要練習。”
林�。骸凹佑�，好好學習�！�
祁云哼著歌走了。
林潯也沒有多做停留，徑直過去上了車，回朝陽小區(qū)——揣著祁云的出劍程序——這原本是祁云的，現(xiàn)在是他的了，靜靜躺在他的文件夾里。
他并不一定要直接復制祁云的招式來用，但一定可以通過研究它，得到其中的攻擊原理。
兩個小區(qū)離得并不遠，很快，林潯就到樓下了。
但他今晚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他徑直回到房間，一邊敷衍著王安全的批評和趙架構的質(zhì)問，一邊拉開了一個小抽屜。
他并不是一個有整理癖的人，但東西的擺放也算有條理，這個抽屜專門用來放置那些亂七八糟的小物品——手表、徽章以及他姐塞給他的一些亂七八糟的配飾，絕大多數(shù)都沒有拆封。
他不相信自己的審美，所以不能自己去店里挑，他只能相信林汀的眼光。
他將那些盒子挨個拆開。
這個項鏈形狀過于夸張。
這個吊墜過于閃。
這個手環(huán)上的字母太過活潑。
手表，也不行。
趙架構在一旁涼涼道：“我已經(jīng)要放棄你了，林算法。”
林�。骸澳阋部梢詭椭��！�
趙架構：“幫助你向外面的男人送表白禮物嗎？”
林�。骸澳銓ξ矣姓`解，只是因為特殊情況，這個世界現(xiàn)在太危險了，我今天又和魔物進行搏斗�！�
趙架構：“那我和安全呢？我們就不危險了嗎？你不給我們也送一個？”
林�。骸拔以缇屯低到o你們種了防火墻�！�
趙架構：“那你就不能也悄無聲息給他種一個嗎？非要這么大張旗鼓？”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釋，”林潯道，“他沒框，我種不了�！�
趙架構：“我信了你的鬼話�！�
“如果不能拔劍，就給他�！绷譂。骸澳馨�，就不給了——很大可能根本給不出�！�
趙架構：“我已經(jīng)不想聽到你說話�！�
“但是問題是沒有合適的�！绷譂□局肌�
他沒找到想要的那種。
他將抽屜拉到最開，審視著里面所有的東西，最后在最角落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盒身燙著銀色，是某個耳熟能詳?shù)钠放苐ogo。
趙架構：“你好有錢�！�
“我沒印象，”林潯打量著那個盒子，目光中有些微疑惑：“可能是林汀送的�！�
他打開。
里面躺著一對銀色方形袖扣，紋路和形狀非常有藝術感，材質(zhì)似乎特殊，燈光下轉動時，光芒變幻，仿佛有暗銀色的河流在里面緩緩淌過。
“這個牌子出過袖扣？”趙架構道：“我覺得像定制�！�
“我真的想不起來了�！绷譂〉溃骸斑@里面的東西幾乎都是林汀送的�！�
“還有我�！壁w架構道：“你仿佛一個白眼狼�！�
林潯笑：“除了你，就是林汀，但我如果問她，又要被罵敷衍——連她送的東西都沒拆開過。”
趙架構：“你的本質(zhì)就是敷衍。”
林潯合上盒子：“那就它？”
趙架構：“也行，挺合適的�！�
確實合適，第一眼林潯就覺得合適，好像特意給東君準備的一樣。
“對了，”他問：“形容一個人睡不著該怎么說？”
趙架構：“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林�。骸昂�。”
他抱著盒子上樓。
現(xiàn)在是深夜，但這些修仙的老頭精神矍鑠，睡得晚，起得早，現(xiàn)在還在商討大事。
林潯一進門，就聽見什么“山雨欲來風滿樓”“帝都各處危矣”“不知能撐幾天”之類的話。
霍老頭看向他：“徒兒有事？”
“有的，”林潯打開盒子道，“魔物越來越多，徒兒害怕，每天輾轉反側，夜不能寐，要師父刻個護身符才能睡著�！�
第60章遍歷（1）
誠然，程序員不打誑語。
但是，鍵修可以打。
霍老頭目光中流露出慈愛神色：“也是，苦了你了�！�
于是，林潯得到了一對經(jīng)過元嬰真人護身符咒加持的袖扣。
據(jù)霍老頭說，這東西抵擋住金丹期的攻擊綽綽有余，若是對上元嬰期，也能擋上一擋——現(xiàn)在的帝都危機四伏，魔物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現(xiàn)，林潯已經(jīng)給自己身邊的人都種下了防火墻，保證他們的安全。
明天要和東君在游樂園見面，他已經(jīng)想好了，到時候就騙東君去走迷宮，拔劍，如果東君能拔起來，這就證明他是帝君，不懼魔物，這對袖扣就還是留在自己這里，或者給安全和架構一人一個。而假如東君拔不出劍——說明他并非修仙之人，那就把這兩枚護身符送給他，這樣一來，也算能保證男神的人身安全。
其實他私心里，并不想東君與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產(chǎn)生聯(lián)系。
林潯把算盤敲得噼里啪啦響，敲畢，在長輩們慈祥的注視下離開了四樓，回到自己房間。
他洗漱完，換上睡衣，看了一會兒論文，又把目光移到床頭小柜子上的袖扣盒上。黑色盒子精致華貴，打開后，銀色袖扣優(yōu)雅又漂亮，燈光下流淌的銀色河流同樣與“銀河”的名字相稱。
東君是經(jīng)常穿襯衫的，所以袖扣不至于被束之高閣。他將這兩枚小東西拿在手里，思索該用怎樣的說辭來送禮物。
謝謝你陪我來游樂場？
謝謝這些天對我的照顧？
或者只是偶爾看到，覺得適合。
他一時間竟然有些出神，腦海中的思緒紛亂起來，恍惚間好像真的出現(xiàn)了自己給東君挑選禮物的場景。
略微的暈眩感襲來，他回神，手中的袖扣還在。奇異地，他覺得自己的情緒有點低落，選擇去睡覺。
意料之中，夢又來了，這幾天來他每天都做夢。
模糊的，一個白色和銀色的房間。窗外的陽光不錯，天花板上一片光亮。
一個白色的機器人到了他手邊。
機械格打開，出現(xiàn)一個黑色盒子。
房間中不知何處——或者是虛空中，響起一道顯然是電子合成的機械音：“你訂的東西到了。”
“謝謝。”他拿起盒子打開，日光下，銀河璀璨。
“他約你了�！睓C械聲音平鋪直敘，其中的邏輯也并不靈活多變：“地點，樂園。晚上七點有煙火表演�！�
“我知道了�！彼�。
下一刻，他合上黑盒的蓋子，磁力相扣，盒蓋與盒口相碰，發(fā)出一道“咔嗒”聲。
他將盒子放回原處：“可能不需要了。”
光芒里，萬籟俱寂，某種類似孤獨的感覺海水一樣蔓延上來。他走到落地窗前。
機械聲音如影隨形：“你后悔做出這個決定嗎？”
“沒有。”他道：“我只是……”
“……算了�！�
心臟劇烈跳動，仿佛有東西壓在胸口，林潯猛地喘了一口氣，睜開眼睛。
陽光透過山楂樹葉的影子，星星點點照在天花板上，風吹過來的時候，光點在天花板上跳動。他平復了一下呼吸，拿起手機，打開備忘錄，輸了幾行字上去，然后重新閉上眼睛，抬起手腕壓在眼上。
今天是個晴天。
或許是因為大規(guī)模的除魔，天空的陰云終于散去了不少。
那個夢來得突兀，但就像所有來無影去無蹤的夢一樣，徹底清醒不過五六分鐘，很多細節(jié)就都在記憶中模糊掉了，只剩下備忘錄里一些簡略的形容詞。
林潯將其歸結為最近壓力太大——雖然他的工作并不忙，但除魔很忙，科技博覽會的日子還一天天近了。
放下手腕，他下意識里往身邊摸了一下——抓了個空才反應過來那只指針已經(jīng)跟東君回去了。
他有點懷念小貓的手感，起床，度過了平凡無奇的一個上午和半個下午。
他和東君約了今天下午四點鐘，游樂場的名字叫“樂園”，晚上七點有煙火表演——林潯認為這就是自己做那個夢的原因。
趙架構打量他的衣著。
天晴了一陣子后，在下午又被陰云覆蓋，外面溫度并不高，他今天穿了淺灰色的毛衣，很寬松的那種。
“你已經(jīng)很會了，你這只灰兔子。”趙架構道。
“昨天你還在說我是白眼狼�！绷譂〉�。
趙架構道：“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今晚一定要回來，不要夜不歸宿，好嗎？”
林�。骸拔視摹！�
他繼續(xù)道：“如果我有感情問題，可以咨詢你嗎？”
“可以。你終于克服了自己縮頭兔子的天性，選擇正視了。”趙架構眼不見心不煩地擺了擺手：“走吧�！�
林潯就走了。
路程不長，也沒有堵車，他提前二十分鐘到達游樂園門口。
全息技術這些年間一直在進步，豐富的VR游戲與各種模擬現(xiàn)實體驗吸引了絕大多數(shù)的人——這種現(xiàn)實中的大型游樂園已經(jīng)逐漸衰落了，并沒有十年前那樣擁擠的游客和排成一條蛇皮的隊伍。
尤其在工作日的下午，游客寥寥無幾，三三兩兩進去的，看起來都像情侶——在虛擬現(xiàn)實里追求游戲的刺激還算可行，但談戀愛或許就并不可行了。
林潯在車里托腮看著來往的游客，試圖尋找非情侶的存在，十幾分鐘過去，竟無例外。
林�。骸啊�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車窗被敲了敲。
林潯轉頭，看見東君微微帶笑看著自己。
他下車。
“久等了�！睎|君道。
林�。骸皼]有。”
他觀察今天的東線條簡潔的黑色風衣，里面是深灰色高領，非常閑適的打扮——而且今天也沒有帶眼鏡，使五官的輪廓更加明顯。
他的長發(fā)在末端松松束了一下，側臉兩邊垂落少許，襯得整個人都比平日里柔和——不像傳說中的東神，或那個以冷漠苛刻著稱的銀河主人，像個優(yōu)雅的鋼琴家。
鋼琴家。
想出這個比喻的時候，林潯心中下意識出現(xiàn)東忱的影子，說實話，東君和東忱在長相上確實有所相似，而氣質(zhì)也并非沒有共通之處。
只不過，在為人上，東忱比東君就要差得遠了。
他在心中迅速踩完東忱，看向東君：“下午好。”
“下午好�！睎|君和他并肩往游樂園大門走去。
像所有童話主題的游樂園一樣，這地方的建筑風格甜蜜夢幻，林潯不太懂得欣賞，但也不至于毫無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