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身邊傳來男人的聲音,“還有,運一棵榕樹種到后院�!�
“……”
溫以檸很想勸他停止這些無意義的行為。
可她不能。
一整個晚上,裴驍時不時就要撥出一個電話,吩咐的都是外公日記里描述過的內(nèi)容。
溫以檸對他下屬們的愧疚達(dá)到了頂峰。
入睡的時候,這個男人真的說到做到,清心寡欲得仿佛她第一天認(rèn)識他。
……
昏暗的酒吧里,燈光晃眼,一個八歲的小男孩坐在沙發(fā)的角落,怔怔地看著臺上。
數(shù)個男人圍著一位穿著紅色蕾絲長裙的女子,用骯臟的手撫摸她,偶爾往她的衣領(lǐng)中塞入幾紙鈔票。
“婉兒~”
一名大腹便便的男子摸出一根金條,“今晚跟我走,這就歸你了,怎么樣?”
女子內(nèi)心抗拒著,可還是接過了金條,露出討好的笑容,“應(yīng)先生大氣。”
她說著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小男孩,眼神中的情緒錯綜復(fù)雜,很快她便收回了目光,跟著男人走進(jìn)了深不見底走廊。
第29章
你要負(fù)責(zé)給我降溫
血,滿床的血。
順著女子身上皮開肉綻的傷口往外淌,將白色的床單染成紅色,仿佛一條血河,由中心向四周蔓延開來。
小男孩站在房間門口,死死地咬住手,咬得鮮血淋漓。
“小鬼,你媽已經(jīng)死了,知道嗎?”
一位叼著煙的下屬調(diào)笑道,“看在我們對她還算滿意的份上,給我們磕就三個頭,就留你一條小命�!�
“你做夢!”
小男孩跳上去死死地咬住他的小腿,用盡全身的力氣,牙尖狠狠扎進(jìn)肉里。
“嘶——”
男子一拳砸向小男孩的頭,“我看你他媽是不想活了,看我今天不教會你做人!”
密集的拳不停地落在小男孩的頭上,鮮血順著額角往下流,匯聚在下頜上。
小男孩依舊沒有松口。
男子疼得發(fā)抖,轉(zhuǎn)頭朝門外喊道:“喂,他媽的來個人啊,把他給我拽走!”
很快就進(jìn)來了三個人,拖拽著男孩往外拉,可傷口的扯動卻讓男子止不住地嗷叫,“操,別拉了,把他給我往死里揍。”
更加密集的拳頭落在男孩的身上,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男孩的思緒漸漸抽離。
“行了�!�
男子看差不多了,一腳踢開他,“送到無人島上去吧�!�
夢境交錯,記憶混亂。
破舊的倉庫里,中年男子的手筋腳筋盡斷,扭曲著往前匍匐,痛苦地嚎叫著。
“放過我,當(dāng)年的事情不是只是我一個人做的,這不公平,你應(yīng)該去找他們……”
站在他面前的男子劍眉星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呵,你以為他們還活著嗎?應(yīng)爺……你在道上也混了不少歲數(shù)了,怎么還是這么蠢?”
地上的男子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他,“你……裴驍!我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放你一命!我就該拿槍直接殺了你!”
“你是應(yīng)該對著我的心臟來一槍,可惜……你太蠢�!�
站著的男子說著一腳踩上應(yīng)爺?shù)念^,扭轉(zhuǎn)著往下壓,力道大到腳下的人無法說出一句話,顱骨骨折、眼眶盡裂。
“媽……”
溫以檸在睡夢中被迷迷糊糊地吵醒,聽到旁邊有人在低聲喊些什么。
驀地,她的手被一把攥緊,疼得她立刻清醒過來。
“媽……別走……”
溫以檸打開床頭燈,發(fā)現(xiàn)躺在身邊的人滿頭是汗,皮膚泛著不正常的紅。
她用手背覆上他的額頭。
溫度燙得嚇人。
溫以檸想去喊人,卻被他拉得放不了手。
“不要走……”
“……”
溫以檸無奈,只能打開裴驍?shù)氖謾C,在聯(lián)系人列表里找到凌翼的電話。
很快,中年管家?guī)е晃会t(yī)生匆忙走進(jìn)臥室。
經(jīng)過一番診斷后,確認(rèn)是傷口發(fā)炎。
溫以檸被他死死地拉住手,走不開,只能托管家打盆水來,再用毛巾替他冷敷。
醫(yī)生打上消炎藥后,對她囑咐道:“這位小姐,裴先生的傷口有開裂現(xiàn)象,平時要多注意,不要過度使力�!�
“好�!�
溫以檸細(xì)致地替他拭去臉上的冷汗。
她當(dāng)時肯定推得不輕,這男人怎么什么都不說。
臥室恢復(fù)寂靜。
溫以檸坐在地板上,監(jiān)督著輸液的進(jìn)度,又哄著他放開她的手,重新打了一盆水回來。
不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夢魘,臉和脖子上的冷汗頻出,仿佛擦不完似的。
“裴驍……”
溫以檸拍了拍他的臉,嘗試將他叫醒。
“媽!”
男人猛地睜開眼,短暫地怔了一秒,看著床邊的人和手背上的針頭,臉色有些不自在。
“……”
溫以檸用盡全力憋笑。
“聽到什么了?”
裴驍啞著嗓子逼問。
溫以檸答應(yīng)了他不能撒謊,開口道:“沒什么,就只聽到了一聲……媽……”
她越說越輕。
裴驍?shù)拿嫔晕⒑昧艘恍�,示意她:“上來陪我�!?br />
“哦�!�
溫以檸處理好水盆和毛巾,爬上床,坐到他的臂彎里。
過了好久,裴驍突然開口:“我媽走的時候,那個房間里有六個男人�!�
“……”
淡漠的、冰冷的一句話,讓溫以檸瞬間墜入萬年冰窖。
裴驍側(cè)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后來……我把他們?nèi)珰⒘�,一個接著一個,碎尸萬段�!�
“……”
裴驍抬高她的下巴,讓她轉(zhuǎn)過頭來,“怕了么?”
溫以檸搖搖頭,“沒有。”
她反倒第一次覺得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過于蒼白。
“你……做得沒錯�!�
聽到她的這句話,裴驍忍不住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溫以檸,不許離開我�!�
“……”
溫以檸無法回答他,轉(zhuǎn)移話題:“裴驍,你有沒有想過……”
她仔細(xì)思考了一下用詞,“金盆洗手?”
他媽媽如果還活著的話,肯定不愿意見到自已的孩子做這種有一天沒一天的職業(yè)。
裴驍忍不住低笑,“什么都不懂的小東西�!�
“……”
她懂才怪了。
“這一行,不進(jìn)則退,沒有回頭路�!�
裴驍繼續(xù)道。
“哦�!�
溫以檸點點頭。
那個世界太黑暗,她真的不愿意去碰。
裴驍將她摟得更緊,覆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溫以檸,想要什么盡管提,你男人什么都能給你,明白嗎?”
“嗯。”
溫以檸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
裴驍看輸液瓶差不多空了,一把拔掉手上的針頭,扔在一旁,關(guān)了燈,“睡覺�!�
說罷抱著她躺下。
少女發(fā)間的清香撲鼻,隱隱夾雜著若有似無的體香,撓得人心癢。
溫以檸的手突然被男人握住,順著他的胸膛一路往下。
“裴驍!”
她壓著聲音驚叫。
黑夜中,男人眼眸晶亮,嘴角掛著說不出的邪魅,“你不喜歡我對你做那種事,那你對我做這種事,不就行了?”
男人沙啞的嗓音透著說不出的曖昧和引誘。
“……”
溫以檸的理智碎了一地,“你、你發(fā)燒了,不能……”
不對,行不了一點。
裴驍笑了笑,偏過頭咬住她的耳廓,“嗯,發(fā)燒了,所以我現(xiàn)在很燙……溫醫(yī)生,你要負(fù)責(zé)給我降溫�!�
“……”
禽獸、大禽獸。
她怎么會覺得他能做到清心寡欲?真是太蠢了。
溫以檸掙脫不了他的桎梏,苦著一張臉,“你剛才不是說我想要什么可以盡管提嗎?我不想……”
“你都說了是不想,我可沒說你有權(quán)拒絕不想的東西。”
裴驍說著帶她突破了最后一層的限制。
“……”
這一晚,溫以檸覺得自已的手都快要燒起來了。
……
第30章
帶你出去透透氣
時間過得飛快。
溫以檸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把外公的筆記從頭到尾都過了一遍,卻看不出任何端倪。
眼看著就要開學(xué),她焦慮得無法入眠。
早晨,溫以檸頂著兩個大黑眼圈來到餐廳坐下。
何媽看到她精神萎靡的樣子,忍不住勸道:“檸檸,不要給自已太大壓力了,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現(xiàn)在只是時機未到,該來的時候總會來的�!�
“嗯,謝謝何媽。”
其實也并非完全是失眠的原因。
每次她睡不著的時候,裴驍就會借著機會,用層出不窮的手段打發(fā)她的時間。
溫以檸拿起勺子開始喝粥,視線恰好能看到后院榕樹上系的秋千,和她小時候在外公醫(yī)館外玩過的一模一樣。
思念成疾。
手機發(fā)出一聲響,溫以檸打開看了看,是一條短信。
“……”
溫以檸快速解決掉早餐,穿了一套長袖長褲走出別墅。
每次和裴驍出門的危險系數(shù)都很大,她只敢穿這種方便實用的衣服。
車內(nèi),裴驍拿著口罩和鴨舌帽,又一次將她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勉強露出一雙眼睛。
“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
溫以檸問。
“競拍會。”
“……”
溫以檸大概能猜到是k-19藥品的競拍會,這幾天的新聞全部都是關(guān)于這次競拍會的。
“那為什么要帶我去?”
裴驍偏頭在她嘴唇上輕啄了一下,“帶你出去透透氣�!�
“……”
她又不是寵物。
到了會場,裴驍一路領(lǐng)她直達(dá)私人包廂,玻璃是單面的,從外面看不到里面。
溫以檸放心了很多,拿起帶出門的筆記開始看。
“咚咚咚�!�
門外傳來女音,“裴先生,請問是否需要點菜?”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