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沈暮隨后方才想到。
她對不起喻涵。
第31章
先脫衣服。
黃昏將暗不明,天光降散淡淡金色,渲染其中的粉,宛如少女羞紅的嬌嫩臉頰。
江辰遇在車里凝望出去。
原來只是一場稀松平常的日落。
但這女孩子一站在那兒,長發(fā)白裙百般恬靜。
車窗是畫框,連帶她身后的風景忽就美似一幅綿密的油畫。
江辰遇沒有移開目光,聲音安靜。
“要我上去么�!�
向他發(fā)出邀請后,沈暮心里就左右搖擺。
她在懊惱自己的不理智。
甚至退縮地在期盼他事忙婉拒,否則她怕是會徹底慌亂。
然而此刻聽到他的回答,沈暮心倏地停止跳動。
總感覺他是在說——
是你邀請我的,不要后悔。
沈暮悄聲抬起眼簾。
目之所及,他修眸滿含意味。
這人有時候真是壞得要死,老故意將問題推回來給她。
沈暮真想豁出去說,你上來就是了。
但她不敢。
失語片刻,沈暮學他似答非答。
輕微著聲:“……我廚藝,應該還可以�!�
那不然,她還要怎么說。
不要你上來?
怎么可能嘛,明明是她先提的。
迫于他的段位壓制,沈暮先問:“還是,你已經有安排了?”
江辰遇慣常淡笑:“沒有�!�
副駕駛座的方碩聞言,懵逼疑惑掛滿全臉。
但沈暮沒注意。
她只莞爾點點頭,心里卻在犯嘀咕。
那你還不快下車。
不知道她摟著衣服站在外面很尷尬的嗎?
江辰遇像是將她所有的表情細節(jié)都看在眼里,總算也放過她,不慌不忙推開車門。
他坐在車里,沈暮還能放平心態(tài)和他對視。
但他邁了深色西裝褲包裹下的長腿,一站出來,頎長身姿瞬間在她跟前罩下一片陰影。
天。
他能不能不要這么高……
被他一覽無遺。
沈暮心律激越了下,頓感壓迫和緊繃。
她忙將疊得規(guī)整的外套和方巾放到他的座椅上,借此和他錯開身。
然后故作淡定給他指路。
“前面右轉就到了。”
說完卻又一動未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等他這位客人自己摸索上樓。
江辰遇眼底噙出點笑意:“我跟著你�!�
沈暮遲鈍地反應過來,連忙應聲帶路。
她當時都懷疑,自己被僵尸吃掉了腦子。
不然怎么每次在他面前,她的思考能力和語言功能都盡數(shù)喪失。
沈暮突然領悟到喻涵說的獵物了。
哪怕是她主動邀請,最后也會輕而易舉被他反轉角色。
她完全不能夠反抗。
等這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區(qū)門口。
方碩了然于心地掏出手機,連撥三通電話。
“江總臨時有事走不開,聯(lián)系一下晚宴方。”
“通知紐約分公司,今晚9點的電話會議取消�!�
“喂,江董……”
司機大叔地鐵老爺爺般地看他操作。
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耳朵.JPG”。
七棟24層。
三室兩廳的套房120多平,不算大,但兩個女孩子居住足夠寬敞。
沈暮從鞋柜找出一雙深藍色拖鞋。
她低頭認真拆塑封包裝,“這雙是新的,沒穿過�!�
江辰遇進屋,便見她蹲下身將拖鞋擺到他跟前。
眸光淡垂:“男士拖鞋。”
他漫不經心的話里透著點言不盡意的暗指。
沈暮下意識答:“應該是我閨蜜給……”
停頓一秒,她將已成過去式的“男”字自動略去,“她以前的朋友準備的,現(xiàn)在用不到了�!�
江辰遇換拖鞋的動作有條不紊。
很隨意地問:“不是你朋友?”
尾調略微上揚,卻分明是陳述的語氣。
沈暮搖搖頭:“不是�!�
靜思瞬息,有心添一句:“我不認識。”
急著在他面前,和別的男人撇清關系的意味好明顯。
沈暮都不及臉熱,只見面前那人淡笑一下,反手帶上半開著的門。
關門聲輕響,沈暮心臟跟著砰了一下。
現(xiàn)在,他們真正是獨處一室了。
如墜落一方秘境,做什么都再不受旁外打擾。
逼仄的玄關,站兩個人略顯擁擠。
尤其他居高臨下望下來,她無處遁形。
空氣像是被他散發(fā)出的男性氣息盈滿。
沈暮雙手不由背到身后,攥住了裙擺。
她緊張到慢慢往后退,扭捏說:“那個……你要到客廳坐會兒嗎?”
江辰遇依舊端站,看著她似笑非笑。
“我很嚇人么�!�
沈暮微愣,薄弱地回答:“沒有。”
有。
怎么沒有。
她都在暗示往里走了,客廳敞亮,非要擠在過道里談敘嗎,她已經有些喘不過氣。
沈暮正腹誹,手腕忽地被他捉住。
江辰遇將她輕輕扯近半步,沈暮便如蓄謀逃脫的小兔被無情揪了回來。
雙方突然僅隔半臂距離。
他垂凝的目光是旋渦,沈暮仰望一眼,心就怦怦直跳。
是不是男人的體溫都這么灼熱。
腕間他指腹的溫度,燙到沈暮耳垂都在散發(fā)蒸氣。
對視頃刻,江辰遇便慢慢放開她。
語調一如既往地熨帖:“當心�!�
他漆黑的眸太容易誘人迷失,像滾在熱浪里。
有那么一瞬,沈暮還以為他就要捅破窗戶紙,將她拽到岸上坦誠相見。
原來。
只是剛剛她后腳跟差點絆到那一砌臺階。
沈暮暗舒口氣,溫溫順順彎唇。
那笑容灼若芙蕖,幾絲碎發(fā)沾在暖白的臉蛋,又純又欲。
江辰遇神色潛靜。
姑娘家膽子就芝麻點大。
沈暮剛想說她去做飯,讓他隨意坐。
然而下一秒。
男人含一點啞味的低沉嗓音,如挑撥大提琴的弦,廝磨她心跳。
“怎么敢請我上來�!�
……
廚房。
砂鍋里的魚頭煲燉得沸沸騰騰。
幾顆去皮洗凈的土豆躺在砧板上。
沈暮思緒神游,握菜刀的手全憑本能地切滾刀塊。
那人剛剛意味深長一句,繾綣的回音在她耳畔縈繞不止。
怎么敢。
你怎么敢……
沈暮心躍在嗓子眼,灶臺的火像燒到她臉上。
這人是能在敗類和紳士間自由穿梭的嗎?
他上來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沈暮做了幾組深呼吸,放下菜刀,摸過流理臺邊的手機找喻涵求救。
她招架不住了。
喻涵幾乎是秒回:擦擦擦擦擦擦擦!��!
驚爆程度令她炸裂:你一個花季少女!怎么敢��!把男人請到家里來�。�!
這句話如出一轍。
沈暮靠著冰箱,徹底慫下來:我開始……只是想禮貌性地問他晚飯。
真是如此。
至于后來怎么請的他,她都忍不住詰問自己。
喻涵隨即松口氣:還好是江總。
沈暮皺眉:?
他就不是男人了?
喻涵: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她毫無同情心:諒你也不是江大佬的對手。
雖然是大實話。
沈暮還是癟癟嘴:……干嘛啦。
喻涵忖明白:別攻略他了,你就乖乖窩他懷里吧,大佬的小嬌嬌,也賊特么香!
這還是人言?
沈暮:[你是不是瘋了.JPG]
喻涵:去吧。
喻涵:開瓶小酒,醉了好辦事。
沈暮臉紅心跳,但態(tài)度仍一身清正。
她說:我們關系純潔,正經吃飯,才不灌他呢。
喻涵理所當然:誰讓你灌他了,他是你那半杯酒量能喝倒的嗎?
沈暮:……
沈暮:那喝酒干什么。
喻涵:把你自個兒灌醉。
喻涵:方便他辦事。
沈暮:………………
很好,喻涵放棄了她。
沈暮不想再跟她說話,關掉手機放遠,咬牙決定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