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切斷半截腰腹的摩西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仰望著上方的哈爾帕斯城主,從他的角度看,哈爾帕斯城主的眼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
“我原諒你了�!�
哈爾帕斯城主將刀抽出來,他對焚欲的鋒利程度很滿意,如果不是魔法師的力氣不夠,他甚至能直接將摩西直接腰斬,而不是像這樣切了一半卡在腰腹上。發(fā)泄完不快的哈爾帕斯城主將瀕死的摩西拋在身后,轉(zhuǎn)身走向修和杜澤�;蛟S剛剛懲戒了不聽話的手下,此時哈爾帕斯城主的心情異常愉悅并且亢奮,他俯視著抱著不省人事的黑發(fā)青年的侏儒,朗聲道:“我是哈爾帕斯城的城主,想請大師到敝府做客一段時間�!�
修沉默地看著哈爾帕斯城主,思考著對策。而此時哈爾帕斯城主卻被杜澤吸引了注意力,那熟悉而陌生的人族味道,讓剛剛“運動”完的哈爾帕斯城主覺得他開始餓了。一旦注意到,那種饑餓感瞬間就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哈爾帕斯城主從來沒有覺得他那么饑餓過,很餓很餓,餓得恨不得馬上將眼前的人族整個塞到自己的胃中,來填補那無盡的空虛。
所以還等什么呢,他那么餓,眼前的食物又那么美味,為什么不馬上開動呢?
被欲望控制住的哈爾帕斯城主舉起異常妖艷的魔刀,在修沒來得及反應(yīng)之前,硬生生地斬斷了杜澤的左手。即使在昏迷中,杜澤也因那突如其來的劇痛而抽搐了一下。
哈爾帕斯城主撿起那斷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貪婪而饑渴地咬掉了五指,咯噔咯噔地咬碎了指骨,混著血肉咽下。短暫的滿足后是更加巨大的空虛,哈爾帕斯城主紅著眼,直勾勾地盯著昏迷的人族。
不夠――不夠――完全不夠――
焚欲刀刃上的紅光越發(fā)鮮艷,似乎在發(fā)出滿足的喟嘆。
哈爾帕斯城主再一次地舉起刀,打算再次分割他的美食,然而劈下的魔刀在入肉的那一刻生生地頓住了。哈爾帕斯城主看著修抓住刀刃的手,即使被欲望蒙蔽,他還殘留幾分理智:那可是侏儒的手,能打造出無上裝備的手。
哈爾帕斯城主盯著修的眼,隱忍地說:“放開�!�
修沒有說話,琥珀色的眼睛中盡是冰冷的怒火,鋒利的刀刃破開了他的掌心,紅色的血順著銀紅色的刀身流下,然后被魔刀餮足地吸食了。
――給我。
哈爾帕斯城主不耐地與修對視,在他發(fā)紅的視野中,那雙因憤怒而明艷的眼眸色彩越來越深,越來越妖艷――竟然像是變成了紫色。哈爾帕斯城主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錯覺,他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然后再次看去。
視線中那雙眼果然變成了深邃的紫色,在濃郁妖異的紫色中,瞳孔纖細豎長。
那是魔族的眼睛。
――想要力量嗎?
想。
――為什么?
如果有力量的話,就沒人能從我身邊奪走他了。
――你想要保護他?
不,我想要獨占他。
他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所以給我力量,我得把屬于我的東西拿回來。
把它、給我。
――
作者有話要說:主角:他是我的。讀者:……呵呵。作者:呵呵。主角:恩,全票通過。讀者:WTF!��!
第18章
主角:還給我。
那雙紫色眼眸的主人,在哈爾帕斯城主呆滯的目光下,嘴角挑出一個妖異到極點的弧度。
強烈的危機感籠罩在哈爾帕斯城主的心上,他知道現(xiàn)在他最應(yīng)該做的是向后退去,但是手中的魔刀卻拔不回來――一個魔法師如何能和戰(zhàn)士拼力氣。只是哈爾帕斯城主舍不得手中的焚欲,不知為什么,他就是舍不得松開那把閃著妖異光芒的魔刀。那一瞬間的不舍,所造成的下場險些是致命的。哈爾帕斯城主只覺得腰間一痛,即使那一刻他使用了石化護膚魔法,但還是有什么尖銳的東西破開他堅硬的石化皮膚,切入了他的血肉,差點將他的腸子掏出來!
死亡的危機終于讓哈爾帕斯城主擺脫了焚欲的控制,松開那要命的魔刀向旁邊猛地一翻,宛如一顆滾動的肉球險險避開襲擊。他從來沒有覺得死亡如此接近過,為了保命哈爾帕斯城主趴在地上連站起來都顧不上,開始吟唱魔法咒文,數(shù)不清的地刺連綿地從地面上冒出來,無差別攻擊四方。
不得不說這個舉動確實救了哈爾帕斯城主一命,襲擊者嘖了一聲表示不爽,他將手中的帶皮的血肉扔到一邊,一手抱起昏迷的黑發(fā)青年,一手拿著魔刀跳到半空中。一對黑色的蝠翼破開襯衫,在空中大幅度扇了數(shù)下,令那人拔高了身形。
當(dāng)哈爾帕斯城主灰頭灰臉地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肚子上被挖開的血洞疼得嘶嘶抽氣。他憤怒地抬起頭,但望見空中的身影時還是不可避免地忡愣了。不僅是他,幾乎所有魔族都不可置信地盯著那道身影,就在剛剛,一個侏儒變成了……魔族?
巨大的蝠翼在背后煽動著,拂開的黑發(fā)中兩只彎彎的角露了出來,俊美的臉上一雙豎瞳紫眸熠熠生輝。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空中的修都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魔族。那只魔族抱著他的所有物,甩了甩魔刀上的血痕。修看著自己的手臂,那不再是侏儒宛如小孩般纖細而瘦小的手了,形狀優(yōu)美的肌肉微微拱起,其中所蘊含的力量讓他感到滿意。腹部的傷也沒痛得那么厲害,反而像是某種催化劑讓他感到更加興奮。現(xiàn)在的他能夠逃脫這些魔族的包圍,但是……不甘心。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焚欲輕顫,微不可聞地低吟了一聲。
既然不甘心,那就去做吧。
修盯著底下的哈爾帕斯城主,微微瞇起了紫眸。
丹望著那修長的身影,一臉興味,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遇上讓他這么感興趣的生靈。而哈爾帕斯城主完全不這樣想,能變成魔族又怎么樣,原來是侏儒又怎么樣,他現(xiàn)在只想將剜去他一塊血肉的修碎尸萬段!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在哈爾帕斯城主的咆哮下,魔族們剛要行動,然而此時丹卻輕飄飄的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每一個魔族都聽得一清二楚。
“哎呀呀,太不懂規(guī)矩了,沒看到那只魔族正在‘挑戰(zhàn)’城主大人嗎?”
魔族們停下了動作,面面相覷,而哈爾帕斯城主氣得臉都綠了。魔族弱肉強食,崇尚個人實力,因此在七十二城中,城主必須是該區(qū)域中實力最強的魔族――只要你是最強的,該區(qū)域的魔族便會自發(fā)地擁護你。如果你想成為城主,很簡單,向城主發(fā)起“挑戰(zhàn)”吧,只要在二十名高級魔族面前打敗了現(xiàn)任城主,你就是新的城主。聽起來似乎對現(xiàn)任的城主很不公平,但是在位的城主在一個月中具有三次拒絕權(quán),并且只要打敗過一次挑戰(zhàn)的魔族,那一月可以不用接受任何挑戰(zhàn)。最重要的是,城主可以重傷甚至殺死挑戰(zhàn)者,而挑戰(zhàn)者不能殺死城主。不管怎么樣,挑戰(zhàn)在魔族們看來是神圣的、只能一對一的對決,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現(xiàn)場剛好二十五名高級魔族,哈爾帕斯城主因為要專心進階,在這個月已經(jīng)拒絕過三次挑戰(zhàn),所以這一次他不得不接受修的“挑戰(zhàn)”。修不知道這些規(guī)則,但是他看到其他魔族的動作后也沒有傻得去反駁,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丹。丹注意到修的目光,笑嘻嘻地說:“您可以把你的寶貝兒放下,挑戰(zhàn)期間不會有人碰他�!�
哈爾帕斯城主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暴怒狠狠壓下,等他解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魔族后,再去找那該死的商人算賬。趁修的注意力不在這邊,哈爾帕斯城主從懷中掏出一個魔法卷軸,這是他花大價錢從其他地方買回來的保命卷軸。
修將杜澤放在一處高高的山巖上,簡單處理了一下杜澤的傷口,其他的魔族果然沒有阻止他的行為。就在此時,身后傳來哈爾帕斯城主吟唱魔法咒文的聲音。修不再遲疑,轉(zhuǎn)身跳下山巖,俯身向哈爾帕斯城主沖去。
見修幾乎是頃刻間來到他面前,哈爾帕斯城主果斷觸發(fā)了手中的魔法卷軸。透明的氣環(huán)從哈爾帕斯城主的四周出現(xiàn),向外推去,修跳到空中,試圖避開氣環(huán)。然而那氣環(huán)卻幾乎是同時改變方位,觸不及防地穿過修,沒有給他造成太大的傷害,卻將他遠遠推開了。
等修擺脫魔法的影響時,哈爾帕斯城主已經(jīng)吟唱完最后一句咒文:“――大地的制裁!”
土地開始顫動,無數(shù)土塊拱起,它們以哈爾帕斯城主為核心聚集起來,越來越多的石頭聚集在一起,最后粘合成一個遮天蔽日的石頭巨人。修站在石巨人面前,只比得上它一個腳掌大小。
魔族們有些騷動,他們灼熱地盯著那巨大的石巨人,目光中滿滿的是對力量的追求和崇敬。石巨人看著對于它來說像螻蟻一樣渺小的修,抬起腳用力踩下――它的身軀雖然龐大,動作卻意外地靈敏。
修的紫眸越發(fā)明亮,血液因戰(zhàn)斗完全沸騰起來。他沒有避開壓下來的腳,背后的翅膀用力一扇,舉刀正面迎了上去。鋒利的魔刀輕易地將石巨人的腳掌切成兩半,修從切面鉆出,迎面就是石巨人的巨大拳頭。修生生向旁邊平移了一段距離,反手將石巨人的手從手腕處切斷。
“……?”
修沒有再向上,而是退開一段距離,在他的對面,石巨人完好無缺,被切斷的地方已經(jīng)被石頭再次聚合完畢,那恐怖的復(fù)原能力就像是修根本沒有在它的身上造成傷害過。石巨人中傳來哈爾帕斯城主的大笑:“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你戰(zhàn)勝不了我的!在我的魔法面前,你簡直就是螻蟻!去死吧�。�!”
石巨人揮出雙手,像是拍蚊子般要將修拍死。修動作敏捷地躲開了,但是無論他怎么攻擊,被破壞的地方都會復(fù)原。修微微瞇起了眼,這時候攻擊石巨人之中的魔法師才是最正確的,但是眼前的石巨人實在是太大了,根本不知道哈爾帕斯城主到底藏在哪個部位。
如果能一舉將眼前的石巨人破壞掉的話……
修一邊躲避石巨人的攻擊,一邊思考解決的方法�,F(xiàn)在的身體很有力量,比他之前任何一個形態(tài)都要強大,但是他不熟悉。他主動覺醒了這條血脈,身體中有什么恐怖的能量在隱隱鼓動著,卻完全不知道如何去激發(fā)它,去完成他想要做的事。
如果不找到一舉破壞掉石巨人的方法,這樣耗下去,最先倒下的一定是他。
在修急切之前,哈爾帕斯城主已經(jīng)先一步開始不耐了。石巨人中的哈爾帕斯城主按著自己抽痛的腹部,看到外面那只怎么也抓不住的魔族,恨得眼睛都紅了。他發(fā)紅的視線挪到了遠處的山巖上,那該死的魔族剛剛將那名人族放在那里……
修再一次地砍斷石巨人砸過來的巨手,石巨人依舊不死心地伸出另一只手試圖抓住修。修輕松避過,然后突然感到不對――以石巨人的復(fù)原速度,這時候另一只手早已也復(fù)原完畢,為什么不來攻擊他?
修想到剛剛石巨人攻擊的軌跡,終于變了臉色。此時哈爾帕斯城主爆發(fā)出大笑,一邊攻擊一邊惡意地引導(dǎo)著:“哈哈哈哈――去為你那人族小朋友道別吧!”
修不顧頭頂上方錘過來的拳頭,扭頭向后看去。在他的視線中,石巨人脫掉的巨手就差一個瞬間就能砸中杜澤所在的山巖――以它的速度和體積,完全不用懷疑杜澤連同那塊山巖都會被碾成碎屑。
一個瞬間,僅僅只有一個瞬間,他根本不可能趕過去的瞬間。
時間像是按下了暫停鍵,空間被染成了黑白,在這凝固的時空內(nèi),唯有心跳聲被放大無數(shù)倍。
那個人――會死?
心臟猛地收縮,發(fā)出尖銳的疼痛叫喊。那種疼痛讓大腦不得不一直找理由安慰拼命擠壓自己的心臟。
他不會死、他能復(fù)生、他……
他會死。
第一次見面時,那個人就說過:他能復(fù)生,但也會死。
他從來沒有騙過他。
他會死。
――但是我不允許。
所以破壞掉,把那礙眼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都毀滅掉。
噗、通。
跳躍的心臟將血液送回了全身,那鮮紅的液體像是突破了什么限制變得滾燙,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力量。
“滋――”
一剎那爆開的巨大的光亮刺痛了所有魔族的眼,紫金色的雷電撕裂了虛空,那恐怖的破壞能量頃刻就將石巨人的雙手毀滅得沒有一絲痕跡。最絢麗的雷電已經(jīng)消失不見,所有魔族都怔怔地看著石手消失的那片區(qū)域,如果不是空氣中還若有若無地跳躍著細小的紫色電弧,他們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丹終于維持不住他那看戲的表情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電弧跳躍的區(qū)域:這明明是、明明是那位傳說中的――
丹將目光轉(zhuǎn)移到那個最有可能是始作俑者的魔族,不僅是他,幾乎所有魔族都將視線投到修身上,當(dāng)看到修的指尖偶爾閃過電光后,他們的呼吸開始急促,目光像是黏在修身上不肯離去,完全陷入了一種狂熱的膜拜。
多么強大和美麗的魔啊――
如果不是挑戰(zhàn)不允許他人介入,那些力量至上的魔族都要直接跪在修面前申請成為追隨者了。
修收回看向杜澤的目光,低頭看著指尖細小的電流,紫色的電弧親昵地蹭著他的手。他勾起了唇,笑了起來。
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呢?這種力量實在是太簡單和純粹了。
它們只是在詮釋著一個詞:破壞,或者說、毀滅。
修揚起了頭,長長的黑發(fā)向后垂下,露出一雙艷麗的紫眸,那些紫色的電光像是全聚集在那雙眼睛中了,隱隱有紫光流轉(zhuǎn),明艷得不可方物。他看著僵硬的石巨人,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那么就破壞吧――
“啪滋――”
一絲細小的電流在空中閃過,然后像是推翻了多米諾骨牌引發(fā)了一連串的反應(yīng)。巨大的電網(wǎng)將石巨人包裹,毫不留情地切割,銷毀,一點一絲地讓獵物分崩離析。
破壞、破壞破壞破壞吧――
在東方遙遠的一座繁華城市中,一名帶著單邊眼鏡的魔族拿起筆正要寫些什么時,他驀地呆住了。在確定剛剛雷元素的異動不是錯覺后,他霍地站起來,險些推翻了桌椅:“……巴爾大人?”
……
當(dāng)石巨人被融到最后,從空中落下來的帶血肉球就是之前那不可一世的哈爾帕斯城主,此時他的模樣狼狽不已。因為修對雷電的掌控還不太熟悉,所以哈爾帕斯城主一半身體被硬生生電焦了,其他地方也多少有燒焦的痕跡,配上他的身材整個人就像是菜鳥廚師拿來練手的烤全豬。
勝負已定,魔族們正要為更加強大的新城主而激動時,就看到修上前一步,用魔刀抵在原來的哈爾帕斯城主的喉嚨上,近乎感嘆:“終于將你扒出來了�!�
哈爾帕斯城主驚恐地看著上方的修,聲音顫抖:“你、你你你不能殺我――按照規(guī)矩,你不能――”
哈爾帕斯城主眼睛瞪得大大的,滿面的不信之色,拼命想說話,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他的喉間插著一把刀,而刀的持有者彎下腰對他說:“還給我。”
還給你……什么……?
這是哈爾帕斯城主至死都沒有想通的問題。那具龐大的身軀摔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一動也不動了。魔族們一片嘩然,他們忡愣地看著修拔出了魔刀,大量鮮血噴了出來,粘在魔刀上,濺到修微微上彎的嘴角上。
他得把屬于他的東西拿回來。
焚欲銀色的刀身上的紅光越發(fā)鮮艷了,像是吸飽了鮮血和欲望。
――是的,那都是你的,所以統(tǒng)統(tǒng)要回來吧。
在眾目睽睽下,修切開了尸體,他似乎是想要找到尸體的食道和胃,卻因那過于肥胖的身軀而屢屢受挫,所以他開始一點一點地將尸體分割肢解。所有魔族啞然地注視著這血腥的一幕,即使魔族天性殘忍,但做到這種地步的寥寥無幾。
他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修終于順著小腸找到了胃部,但遺憾的是從十二指腸以上的部分,受到雷電的影響,和周圍的血肉糊成一團。這個認知讓修有些不快,他銷毀了尸體,抬起頭。許些發(fā)紅的視線中,丹的身影尤其鮮明。
丹在修看過來的那一刻就直覺不妙,他討好地笑了:“嘿,剛剛我可是在幫您――”
“還給我。”修只是道。
丹知道修指的是之前的衣服,但是那件能自動復(fù)原的衣服他沒有研究透,還是有些舍不得。在丹遲疑的那一刻,他就瞥見修的指尖一點電光閃過。
“我還我還!”
修接住了那件毛背心,熟悉的味道讓他眼中的紅光稍稍淡了一些。當(dāng)他再次看去時,丹已經(jīng)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周圍的魔族噤若寒蟬,修扇開翅膀,返回了山巖之上。
杜澤依舊昏迷不醒,所以他看不到身邊的魔族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目光看著他。修眼中的紅色還未完全褪去,他似乎還有一些蠢蠢欲動,想要做些什么,去證明他已經(jīng)完全獨占了眼前的這個人了。
焚欲輕吟著:殺死他,這也是一種獨占。
修伸出還帶著許些血跡的手,搭在黑發(fā)青年的喉間。伴隨著杜澤的呼吸,那微微凸起的喉結(jié)在一顫一顫,這是生命的弧度。
只要一用力,這種弧度就會停止。
焚欲上的紅光越發(fā)鮮艷,似乎在期待。
下一刻,修的手指繞到了杜澤后頸,指尖感受到那熟悉的溫度和觸感,輕輕撫摸著。
他沒有背叛我。魔滿足地想,他是我的了。
紫眸中的紅光終于褪去,他抱起杜澤,在一眾魔族的目視下?lián)]翅離開。
***
在逃脫之后,丹用手上的書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呼出一口氣:“真可怕。”
口上是這么說的,綠衣男子臉上卻沒有絲毫畏懼的表情。當(dāng)他放下手時,卻發(fā)現(xiàn)書皮上沾上了血跡。丹用手一抹額頭,又是一手血痕:他的額頭不知不覺被劃開一道口子,而他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
丹看著血跡,開始樂不可支地笑起來了:“真是太有意思了,該說真不愧與那位大人有血緣關(guān)系嗎?好久沒見過了,那位大人的毀滅之雷�!彼檬忠荒ǎ樕系目谧铀查g消失不見:“如果不是被限制了,真想和他打一場,不過作為旁觀者繼續(xù)看下去也很有趣啊……”
“果然我還是喜歡這個世界,所以絕對不想去那無聊透頂?shù)纳窠纭!?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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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強食,這是真理。
侵略、破壞和占有?我們忠實自己的欲望。
用敵人的鮮血讓我們變得更加強大。
不服?出去打一場。
強悍是我們的代名詞,我們追求力量,用實力說話。
天族?哦,那是一群鳥人。
我們?我們是高貴的魔族(Asmodians)。
――《混血:魔族語錄》節(jié)選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你掉的是文藝讀者、普通讀者、還是二逼讀者?主角:都還給我。讀者:我一口大姨媽到底該先噴哪邊?
第19章
同人志:yoooooo~
修抱著杜澤,再次加快了速度。
在使用雷電摧毀哈爾帕斯城主的石巨人時,他的身體深處傳來陣陣無力。那種毀滅的力量太過霸道和恐怖,所帶來的消耗讓修開始吃不消,但是那時候的他像是被某種存在控制住,明明身體已經(jīng)疲倦得快要抬不起手,精神上卻異常地亢奮,甚至壓過了那種疲憊讓他繼續(xù)行動下去,慫恿他的欲望。直到修抱住了杜澤,那種異常的興奮才漸漸消失。為了不讓那些魔族發(fā)覺他的無力,修當(dāng)即抱著杜澤離開,趁著自己還有力量時遠遠離開哈爾帕斯城。
突然,在遠方紅色荒土與紫色天空的交界處,出現(xiàn)了一道白色的水平線。隨著距離的拉進,那條白線越來越明顯,最后出現(xiàn)在修面前的是數(shù)不清的白骨。那無邊無際的白骨代替紅色荒土向遠處蔓延,直至與紫色天空交界――簡直就像是由白骨構(gòu)成的海洋。
此時修也到了極限,他尋了個隱蔽地方落了下來,收起翅膀?qū)⒍艥煞旁诘厣�,坐在一旁安靜地回復(fù)體力。他看著手中的魔刀,焚欲銀白色的刀刃反射著修瞇起的紫眸,卻沒有之前那蠱惑人心的魔性紅光。修想了想,將千變拿了出來,放在了魔刀上。金屬體一接觸到焚欲的刀刃就“沸騰”起來,它化為銀灰色的流體將魔刀覆蓋。焚欲像是察覺到某種危機般開始顫動掙扎,猩紅的光不時地閃過,卻逃不過金屬體的捕獲。
最終,魔刀哀鳴一聲,被千變吞噬殆盡。千變滿足地將魔刀融入自己體內(nèi),然后再次化為平平無奇的金屬體。修將千變撿起來,心念一動,金屬體一瞬間幻化成一把銀紅色的長刀,卻正是焚欲的模樣。
修滿意地將千變收起來,將目光放在了身邊昏迷的黑發(fā)青年身上。
這個人在他最狼狽的時候出現(xiàn),來歷不明,身份神秘。對于這個人,亡靈形態(tài)的他只在意利用價值,身為侏儒時他一直在懷疑和試探,而現(xiàn)在的他覺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修黑色的指甲劃過杜澤的斷掌,他想,只要這個人一直依附于他,他不會在意他的身份。
他想要掌控這個人。
黃色和藍色的月亮爬到最高處,在淡淡的月光下,黑發(fā)青年的手恢復(fù)如初。修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他知道杜澤會在午夜恢復(fù),不僅是人,杜澤的所有東西都會復(fù)原,這更為他的來歷添上了幾分神秘。修稍稍有些不快了,他雖然不在意杜澤的身份,但是這種神秘卻會讓他覺得他根本不能支配這個人。
修的視線落在了杜澤懷中的書上,每次他注意到那本書,那人就會表現(xiàn)得很緊張。那本書……很重要?
修伸出手,將同人志抽了出來。
***
杜澤做了個夢。
在夢中他正高高興興地在路上走著,突然掉到一個坑里。那個坑非常深,像是無底洞一樣怎么也看不到盡頭,于是他一直掉一直掉。在杜澤以為自己會一直這么掉下去的時候,他突然遇到了一群同樣做自由落體運動的人,那群人非常淡定地看著他:“啊,新來的?”
杜澤茫然地看著那群人在空中或坐或躺,他們散發(fā)出同樣寂寞空虛冷的氣息,讓杜吊絲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像是遇到了組織。
“前輩們好�!倍艥蓡枺骸斑@坑為什么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