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陳文港松了口:“你想去干什么?我陪你�!�
結(jié)果他們?nèi)チ藨敉庖盃I,營地是霍念生選的,主要是為了休閑,所以開了房車過去,也沒想著挑戰(zhàn)什么困難的原始模式。車子停在湖邊,風景如畫,水面澄凈。
陳文港躺在折疊躺椅上,心情像被洗滌過一遍,密密麻麻的煩惱暫時拋之腦后。
回車上做飯的時候,霍念生卻提起那個帖子,還問:“你心里有沒有嫌疑人?”
陳文港正在打雞蛋,頓了頓,扭頭看他:“怎么突然提起這個?你知道��?”
霍念生笑起來:“不是還牽扯到我了嗎?之前你要考試,我都沒敢隨便問�!�
陳文港低頭攪合碗里黃澄澄但蛋液,他覺得解釋起來十分麻煩,也不是太想再提。
沉默幾秒,言簡意賅:“沒什么大事,學校已經(jīng)處理過了�!�
“發(fā)帖人呢?”霍念生問,但是沒得到回答,“怎么一個學校的信息科都查不到嗎?”
“霍少爺�!标愇母蹮o奈笑笑,沖他噓了一聲,“你就沒聽過一句話,家丑不可外揚。”
霍念生笑了笑,沒再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看著陳文港把蛋液攤在鍋里。
他們吃了簡單的午餐,不知不覺,烏云在頭頂聚集,過了中午,開始飄落小雨。
這就證明開車過來還是明智的,他們躲回寬闊的車廂睡午覺,雨打玻璃,窗上水漬模糊。房車的雙人床總歸不大,兩個男人,稍微有點擠。
霍念生摟著陳文港,沒有睡著,悠閑地把玩他的頭發(fā)。他跟陳文港在床上的時候,也不是一定會要發(fā)生什么,有時候,霍念生顯得很享受像這樣的時光,兩個人親昵地依偎在一起。
陳文港看著外面朦朧的景色,心里卻生出一點莫名的傷感。
這些天來,也不是沒有關(guān)系還可以的朋友私下來問情況。
陳文港總是含糊其辭,即便他和霍念生幽會多次,終究沒有立場,擅自公開兩人的關(guān)系�,F(xiàn)在這樣,到底算什么呢?這種事需要先商量出一個共識。不知為何,他下意識逃避了。
大概心里模糊地意識到,真的去問霍念生,可能也不會得到十分樂觀的回答。
結(jié)果就是一拖二拖三。
在書房里,鄭秉義其實沒有對他說什么重話,當然,好聽肯定算不上,他只是敲打陳文港,要他自己想想,像霍念生這樣的出身,最終需要的是什么,會不會選擇和男人過一輩子。
這其實有多余之嫌,即便他不說,陳文港也不天真。
不管從哪個層面,他和霍念生都沒有長久走下去的基礎,恐怕都想的是及時行樂而已。
傍晚天色幸運地放了晴,他們又煮了晚餐,星星出來,夜風徐徐,驅(qū)散夏季的炎熱。沒了城市的熱島效應,山間不是一般的涼爽�;裟钌鷱能嚿咸聛恚恿藯l薄毯給陳文港。
折疊躺椅重新鋪開,一人占了一個,蛙聲陣陣,陳文港叫了霍念生一聲。
霍念生把頭轉(zhuǎn)過來:“怎么?”
薄云遮住了月亮,周遭漸漸黯淡,蟋蟀也在叫,高一聲低一聲地在草叢里高歌。
陳文港問:“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個項目,打算持續(xù)到什么時候?”
霍念生頓了頓,笑了一下:“怎么,想撤資了啊?”
陳文港也笑了笑:“跟你在一塊的時候,還是挺開心的�!�
又是幾秒鐘過去了,霍念生沒有回答。
直到蟋蟀又開始叫,他才打破沉默,揚了揚眉:“那你是什么意思?”
陳文港說:“我不確定。我只是猜,你可能還沒有在一棵樹上吊死的想法�!�
霍念生靠在躺椅上,兩只手撐著扶手,沒有否認,像在思考:“是得好好想一想�!�
陳文港等了幾秒,空氣再一次沉默了,從霍念生的表情,看不出他思考到哪一步。
陳文港輕聲說:“所以我覺得,還是定個期限吧,彼此有個心里準備,知道大約到什么時候,就該好聚好散了。我希望就算真到分開的時候,也不用翻臉吵架,搞得太難堪�!�
霍念生回答:“好啊�!�
作者有話說:
第163章IF不曾錯過
暑假為期兩個月,陳文港因為擺脫了鄭氏的工作,享受了一個完完整整的假期。
他仍然跟霍念生出雙入對,他們的行蹤不高調(diào),但偶爾也會被人撞見。遇到朋友,霍念生也不避諱,摟著陳文港給雙方介紹。只是并沒有明確說過,算是男朋友還是別的什么。
至于別人打量的目光是什么意味,陳文港都不太放在心上了。
野營那天晚上,他提出來的期限,最后還是霍念生決定的。
一年。
不能說不合適——畢竟大學畢業(yè),本來就號稱失戀的季節(jié),多少校園情侶到這個節(jié)點,也都該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不一定是感情遇到什么過不去的坎兒,只是每個人要經(jīng)歷一場身份和生活的轉(zhuǎn)變,開啟一段新的生活。原本在身邊的那個人,未必還能夠同路同行。
有了這個明確期限,陳文港反而說不出是什么微妙的心情。
后悔,不至于很強烈�;裟钌偛粫且驗樗囂搅�,才突然想起還有分手那么一茬事。
只能說明,他既然答應得痛快,本來就沒有什么長久的打算。
陳文港倒是希望,如果早晚都要到來,與其懸而未決,不如一錘定音�;裟畲膽B(tài)度還是一如既往,至少在交往期間,他是個無微不至的情人。床上到床下,可以說挑不出毛病。
陳文港有時想想,有朝一日,他居然愿意談這么一段感情,有今天沒明天。不像過去他和鄭玉成黏糊的時候,兩個人都很天真,好像動一下分開的念頭,都是背叛感情的想法。
可能現(xiàn)在心態(tài)不一樣了,知道海誓山盟也就是嘴上說說好聽,干脆懶得去說了。
開學之后,學校論壇又經(jīng)歷了一次轟動——
有人實名發(fā)帖,承認之前那個帖子,自己是出于嫉妒,講了許多關(guān)于陳文港的不實言論,現(xiàn)已認識自身錯誤,明白造謠誹謗是涉嫌違法的,按照律師要求公開道歉,懇請當事人原諒。
導致的結(jié)果是再次一石激起千層浪,學生之間激情議論。
這次輪到牧清在家里避風頭,只是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他都再三緘口。鄭秉義一連幾天的低氣壓,他把外甥叫去過書房,牧清出來之后就回了房間,接連幾天沒有出來吃飯。
鄭寶秋都沒打聽說具體的情形。
當然,事已至此,再說多余的也沒用,還是故技重施,再次刪帖了事。
整個大四,時間總覺得不夠用,轉(zhuǎn)瞬即逝。
每個臨畢業(yè)的學生都要做選擇,還要互相詢問、互相比較,螞蟻出洞似的交換有用情報。
被人問起的時候,陳文港的回答是出國留學。
鄭秉義同意了。
之前由于鄭玉成的關(guān)系,本來讓他在家里的處境不尷不尬,現(xiàn)在再加上一個牧清,圖窮匕見,撕破了臉,跟陳文港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他覺得強行賴在鄭家也沒什么意思。
以后路總是要自己走的,何況從陳文港自己的角度,他更想到外面去看一看。
不同的學術(shù)氛圍,不同的生活環(huán)境,不同的風土人情,一個新的開篇。
其實夜深人靜,坐在電腦前時,也未嘗沒有想過,是不是多少有一絲絲霍念生的原因。
兩個人結(jié)束一段感情,遠走高飛算不上什么解決辦法,更像電視劇演濫了的橋段。但是不在一個地方生活,地理上的隔絕,應該更容易放下許多牽掛。
陳文港把雅思和托福都考了,其實一般有一項成績就夠了,好在他英文不錯,也擅長考試,不以為難。他很耐心,一樣接一樣按部就班地準備,報名,選考場,查成績。然后是申請材料,成績單、項目經(jīng)歷、發(fā)表文章、個人陳述……他心如止水把這些分門別類整理好。
教授的,又轉(zhuǎn)回來:“其實我當時在這里,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你——只是閃過個念頭,但確實有過……想你不知道以后過得怎么樣,再被欺負了,還能去找誰出頭�!�
陳文港“啊”了一聲:“怎么會想到這些?”
霍念生撫摸他的臉:“見第一面的時候,我跟你說,你以后會有個不一樣的人生,趕緊長大,才能把握自己的未來。大概因為造化弄人,我的人生也拐了個彎,自然而然就想起來,你會不會覺得那是無聊的大人在吹牛�!�
他后退半步,微微笑著:“再后來等我回國,你就真的長大了。明明也沒覺得過去幾年,你完全不是以前的小孩了,有自己的主意,連男朋友都交上了……”
陳文港后背靠在墻上,一種酸澀但輕盈的情緒在他心中膨脹。
霍念生說:“還有,一點兒都不記舊情,防我像洪水猛獸一樣�!�
陳文港辯駁:“我沒有�!庇衷噲D解釋,“那是因為……”
霍念生跟他額頭抵著額頭:“我說我有點喜歡你,我說你可以長期考察,沒有撒過謊吧?是你從一開始就不敢信任我,以最壞的想法揣測我。還不能讓我算計一下了嗎?”
陳文港終于又被逗笑了:“就為了這個,折騰這么一大出啊,霍少爺。”
霍念生輕聲問:“我要是不攔一下,是不是真的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了�!�
陳文港摟著他的脖子:“是我的錯。我其實不想跟你分手。”
霍念生捧著他的臉,低頭尋找他的嘴唇。
這么相擁半晌,兩人慢慢松開了,航班兩小時后起飛,走終歸還是要走的。
陳文港仍有不舍,但是還好,胸口堵的石頭已經(jīng)轟然落地:“那我走了?。”
霍念生兩只手已經(jīng)收回兜里,微笑地望著他,眼里幾分不加掩飾的柔情。
陳文港笑了笑:“有時間我盡量多回來幾趟。當然,要是你愿意等的話�!�
霍念生依然不甚在意,也沒說再見,送他一路到了到了邊檢——
陳文港排隊,霍念生也夾在隊里,陳文港遞過證件,霍念生也跟著掏出護照。過境是要有簽證的,陳文港不明所以,扭過頭想看他,工作人員立刻提醒繼續(xù)往前走,不要停留。
他們就這樣被后面的乘客追著,沿著不能回頭的單向路線到了安檢口。
安檢員馬不停蹄,遞個塑料筐過來,陳文港只好先拆書包拉鏈,掏出充電寶和手機。
霍念生跟在后頭,也拿了個小筐,把手機扔了進去,就這點東西孤零零上了傳送帶。
直到徹底通過安檢區(qū)域,陳文港撿回書包,又走開一段距離,才跟霍念生找地方站定。
霍念生了然,從兜里掏出登機牌,在他面前一晃而過——
國際航班,同一架飛機。
心里難以置信的預兆突然成真,腦中如有無數(shù)煙花升空。
陳文港腦海中無數(shù)念頭掠過,只是話到嘴邊,一個都表達不出來�;裟钌呀�(jīng)重新拿過他的包:“我跟你一起過去,幫你安頓下來。多個搬箱子的苦力,怎么,不至于不樂意吧?”
陳文港反應過來,拉住他的袖子:“等等,你就這么登機,行李沒帶嗎?”
霍念生勾著書包背帶:“沒什么可帶的,在那邊有公寓。你申請學校倒是講究,都跟我讀的大學在一個地方�!�
陳文港笑起來,事到如今,這點小心思也沒必要否認:“還有工作呢?不耽誤嗎?”
霍念生說:“職位都調(diào)過去了,三五年不急著回來�!�
他還是那個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陳文港從袖子拉到了他的手,慢慢握住,變成緊緊牽著。
霍念生笑說:“現(xiàn)在還知道問問,我等著你偷偷打聽,等著你主動來問,結(jié)果全都沒有,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太老實,還是壓根不關(guān)心我!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算了,肯定聽過,叫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你這個磨磨蹭蹭,什么都不敢要的性格,到底什么時候打算改改?”
陳文港嘴角不自覺勾起,只是緊了緊手上的力度。
霍念生低頭看他一眼,忽然在他鬢角親了一下。
陳文港左右看看,想加快腳步,又被拽了回去。霍念生拿出登機牌,陳文港低頭確認了一下號碼,他們肩并肩,向登機口走去。
第164章IF陪你長大
“也不是我古板迷信,已經(jīng)找了兩個大師算過,兩個畢竟都是這么說的�!被裘罎崏旱吐曇簦盟南聼o人,向侄子抱怨,“那個孩子命硬,克親,確實不適合接到家里�!�
“這些大師的話,其實聽一半也就可以了,信則有,不信則無�!被裟钌f。
“但是你看他的親生父母,兩個都是年紀輕輕……唉,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不信的。”
霍念生只是笑笑。
他坐在鄭家客廳,面前一杯熱茶,已經(jīng)放得涼了。
霍美潔暫時打住,招了招手,讓幫傭來幫他換了一杯。
她打量大哥的這個兒子,其實霍念生也才成年不久,其他像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往往還忙于玩樂,透著一股清澈的茫然,但霍念生性格早熟,舉手投足之間,已經(jīng)顯得十分穩(wěn)重。
以至于霍美潔常常不知不覺,將他當成個可商可量,能夠拿主意的人。
此時霍念生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那個穿著學校制服的豆丁——白襯衣上繡著校名,背帶褲,小腿襪,規(guī)規(guī)矩矩的模樣,怯生生被管家牽出來,站在眾人的目光里接受衡量。
對方來到鄭家,是前年的事情了。
他喝了口茶:“姑父應該沒關(guān)系吧,說到底只是養(yǎng)父,克又怎么會克到他的身上?”
霍美潔說:“要真是那樣,我也不用這么擔心。念生,我實話跟你講,去年一整年,家里好似犯了太歲一樣,可以說處處不順,一時是你姑父心臟有問題,一時是公司出岔子,一時是茂勛過敏,嚴重到差點休克。萬一他……真的克身邊的人,誰知道還會波及哪個?你姑父前年車禍撿回一條命,可經(jīng)不起再三折騰。我這顆心天天懸著,真真連做夢都不安生�!�
聽完霍念生問:“那姑母的意思是怎么?想找個理由,再把他送回去?”
霍美潔面有憂色:“我當然勸你姑父考慮,但他什么都不說,不知到底是怎么想�!�
霍念生把茶杯放回茶幾,她又推翻了自己的話:“其實也不難猜他的想法——無非怕別人說閑話,覺得他當時收養(yǎng)那孩子,不過是做個樣子,等時過境遷了,我們就把他掃地出門,你也知道他們媒體說話有多難聽。你姑父就算為了自己的名聲,也不可能做那種事。”
霍念生想了想:“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比如把他送去寄宿學校呢?”
這話戳到了霍美潔心坎里,她并不是沒考慮過:“但……還是有問題。一個是寒暑假的時候,他總歸要回來住的。還有也沒法解釋,家里那么多孩子,為什么只送他去寄宿?”
霍念生看了霍美潔一眼,她披著羊絨披肩,臉保養(yǎng)得很好,幾乎看不到皺紋。
只是跟年輕時比起來,法令紋到底明顯多了,在光滑的皮膚上突顯出來。
他淡淡笑笑:“那國外不行嗎?也可以考慮吧。”
“出國讀書?這可行嗎?”
“留學而已,現(xiàn)在這個年代,不是很正常的事。”
“也是�?赡膫國家比較合適,你覺得呢?”
“不如這樣,我先去打聽一下。”霍念生說,“姑母你也知道,我正好要去英國讀書,那邊知名的寄宿學校有很多,如果文港符合條件,可以讓他過去。我在那邊作為親戚,可以盡量照應他,這總不用再擔心別人說什么閑話,覺得你們對他不好。你覺得怎么樣?”
“哎——”霍美潔一時沒吭聲,似乎在心里掂量這回事。
但她其實已經(jīng)心動:“倒是可以,只是會不會太麻煩你�!�
霍念生說:“沒關(guān)系,應該的。我看他很乖,只要他自己愿意,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他臨走前,霍美潔忽然又猶豫:“我也不是想趕他走,要說這孩子的身世,可憐也是可憐。但你說,誰能不先緊著自己家里的人?我都有點擔心你,萬一你長期跟他一起生活……”
霍念生笑笑:“別這么說,我本來就不在意這些說法。退一萬步,不管大師說什么,我都不是他的親人,不至于那么容易倒霉的�!�
窗外枝頭,一只麻雀撲棱棱地飛起。
*
兩個月后,塵埃落定。
陳文港出國的事已成定局,各種手續(xù)辦得八九不離十。
鄭寶秋是最舍不得的,小女孩哭得眼睛都紅了。鄭玉成也不能接受,跑去問鄭秉義為什么一定要把陳文港送走。他強烈懷疑這是繼母霍美潔的陰謀詭計,結(jié)果只挨了頓訓斥回來。
陳文港在他房間安慰他:“不要傷心,以后我早晚會回來的�!�
鄭玉成憤憤不平:“是不是她威脅你了?她根本就想把你趕出去!”
陳文港溫和地笑笑:“沒有啊。是我自己覺得,去國外讀書,好像也很有意思�!�
鄭玉成哼哼唧唧,終究也沒有辦法可想,送給他一個變形金剛。
嘴上這么說,越臨近出發(fā)日期,陳文港越緊張得睡不著。
被鄭秉義和霍美潔叫到書房談話的時候,陳文港其實是懵的——
他從小生活在金城,抬頭就是院子里的四方天空。來到鄭宅兩年,他以自己的節(jié)奏適應了這里的生活。而所謂國外,就像一個未知的深淵,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街道是什么樣子,學校里上的是什么課,老師和同學都是什么人,好不好相處,能不能交朋友,還能不能看到喜歡的電視節(jié)目……
他有限的想象難以預知自己未來的生活,只是覺察到,義父希望他點頭答應。
家庭教師以適應英語國家的語言環(huán)境為目的,突擊補習了兩個月,盡管陳文港英文成績還不錯,也還是暈頭轉(zhuǎn)向,有時候急了,語法都在腦子里打架,分不清到底在說哪國語言。
霍念生在機場見到那個嚴陣以待的小小身影時,他還在拿著單詞本,念念有詞。
林伯帶著家里的司機,把陳文港送到航站樓。
原本如果沒有其他人同行,司機會多買一張機票,全程護送過去。但因為霍念生說可以照顧他,而且?guī)Я穗S行保鏢,陳文港被林伯千叮嚀萬囑咐后,托付到了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