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宮女當(dāng)然知道皇上今兒晚上翻了幸妃的牌子,當(dāng)下便不滿道:“我們娘娘怎么說也是為皇上懷過龍子的,如今落了胎,身子又不好,現(xiàn)下發(fā)著高燒,奴婢們害怕出事這才來請皇上的。”
宮門說的義正言辭的,絲毫不怕擾了里頭的好事。娘娘說了,她落胎事大,皇上一定會心疼她。
外頭的動靜太大,赫連慎早早就聽見了外頭的爭執(zhí)。
一手?jǐn)堉鹊淖眭铬傅男⊙绢^,扣緊了她的被子,將人捂的結(jié)結(jié)實實抱到床上去。
隨后,他才披著一件袍子出來。
那宮女一見皇帝便噤了聲,還紅了臉。
靜謐的夜里,只聽一聲嘆,那人掀起眸子,那眸子比夜色還涼上半分,道:“你是鐘華宮的宮人?”
那宮女聞言瑟瑟發(fā)抖,垂頭應(yīng)是。
“擾了朕歇息,可知有罪?”
宮女撲通跪下,聲音都帶著些懼意:“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去慎刑司領(lǐng)三十板子,讓你們娘娘抄一百份佛經(jīng)送至祠堂,落胎發(fā)病,乃命途不順,是該去去身上的晦氣。”
那宮女呆了,怎么、怎么是這樣?
兩個小太監(jiān)將這宮女拖了下去,這才安靜下來。
粉萃在身后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這男人的背影,心中激動澎湃,可沒一會兒,赫連慎就轉(zhuǎn)身回了寢殿,粉萃的心又落了下來。
——
卓幸喝的大醉,赫連慎在她臉頰上拍了兩下,連個動靜也沒有。
他突然后悔了,這丫頭睡死了,今晚辛苦的不還是他?
赫連慎長嘆了一口氣,也沒掀開原本龍床上的金絲被,反而掀了卓幸身上圍著的那床大紅棉被,鉆了進去。
她身上未著一件衣物,渾身都光溜溜的,軟軟的,嫩嫩的,赫連慎將人一攬,貼緊了自己。
借著兩盞燭光,他細細打量了這丫頭。不知道怎么長的,跟妖女似的,還是那種會勾人魂的妖女。
那張嘴像是抹了蜜,總讓人看著看著就想咬一口。
睡夢中,卓幸皺了皺眉,感覺被蜜蜂叮了一下嘴唇,她下意識拿手擦了擦。
赫連慎拉開她的手,更用力的咬了一口,直到這小嘴兒上多了兩道齒痕他方才滿意,又含了兩下,再不逗弄這張無辜的嘴兒了。
被褥下,他的手搭在卓幸腰上。那腰肢細的好像一把就能掐斷,就這么來回摩擦,生生將自己勾起了火。
卓幸睡的也不舒坦,將身邊的障礙物推了出去,自個兒卷著棉被往里頭滾。
然后,又被拽了回來。
一人清醒一人醉,兩人就在床上爭執(zhí)了一番。直到夜深,龍床上的男人也無半點睡意。
眸光漆黑中又帶著點委屈,他這不是折騰自己么?
是以,他翻身覆在了小丫頭身上,大手掐著她的下巴,沉聲道:“醒醒�!�
半響,得不到回應(yīng),身下那人睡的正香,赫連慎又翻身側(cè)躺下來,嗤笑一聲,鬼迷心竅了他。
這么大動靜,某人早就醒了。
這時,黑夜里,方才被折騰這蹭蹭那摸摸的卓幸睜開了眼,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被褥底下握緊了拳頭,長吁出一口氣。
呼——還好還好。
這一宿,倆人都未睡著。卓幸就這么撐到了天亮,想著等赫連慎去上早朝,她便解放了。
余平進來時,那紗簾內(nèi)沒半點動靜,他低聲喚:“皇上,該上早朝了�!�
里頭有了些動靜:“今日不上朝�!�
余平斂下訝異,腳步輕緩的出去關(guān)了門。哎喲,皇上居然不上朝?這幸妃娘娘果真是厲害!
那個厲害的卓幸,正緊閉著雙眼,完了完了完了,他怎么能不上朝呢!這不是給她安了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的名頭嗎!
“醒了就睜眼�!�
卓幸心中一咯噔,假裝沒聽見。
忽然,身上一涼,眼看著被褥就要被扯走,她急哄哄的抓緊了被角,一抬頭就撞上那人的眸子。
他緩緩道:“你就是這么伺候朕的,裝睡?”
卓幸的小臉上閃過片刻的驚訝,隨后笑道:“什么?”
赫連嗤了一聲,半夜她長嘆的那口氣,當(dāng)他是聾的?
忽然,男人翻身而上,眸中帶著些笑意,有意的貼緊了她未著寸縷的身子:“朕估摸著,愛妃應(yīng)該喜歡白天行房事�!�
他的身子像火爐似的,猛地貼了上來,卓幸驚得一縮,睜大眼睛,咽了咽口水,狂甩頭道:“不、不是的,皇上估摸錯了。”
赫連慎沒做半點動靜,依舊這么貼在她身上,聽著她滿口胡言。
“哎呀,頭疼,昨個兒酒喝多了,嘶……”
瞧著赫連慎還是沒有要下去的打算,卓幸可憐兮兮的抬了抬眸:“皇上,能不能讓人給我拿件衣物啊……”
話落,卓幸腰間被猛地一掐,疼的她倒抽一口氣,眼淚都出來了。
那人幽幽道:“你可知,欺君之罪?”
第44章
卓幸的嘴皮子忙不溜抖了兩下,
不說話了。
四目相對,
氣氛靜的有些微妙。尤其是身上壓著的身體,仿佛跟著了火似的,
越來越燙。
卓幸知道苗頭不對了,抿著嘴挪了挪身子,卻不知自己不著寸縷,
蹭的那個火爐越來越燙了……
赫連慎暗了暗眸子,低聲輕斥:“別動!”
卓幸:“………”要哭了。
他垂眸看她,
貝齒輕咬著下唇,
這個模樣,
完全就是有心勾引人的!
赫連慎的呼吸重了起來,一點兒也不溫柔得覆上那張小嘴,嗯,還是昨天的味道……
轟的一下,卓幸懵了。兩腿蹬的直直的,
連十個圓潤潤的腳趾頭都繃緊了,
全身上下的汗毛立了起來,
仿佛一同感受著唇齒被人狠狠攻掠。
眼瞧著身下的人走神了,
赫連慎猛地一咬,那力道像是要將她咬出血來才甘心。
卓幸回過神來,咿咿呀呀的亂喊,去推他的身子,將頭偏到一邊兒讓他親不著。
好不容易喘了幾口氣,卓幸的嘴兒都紅了,
像是吃了什么鮮辣的食物似的。
上頭的人低低一笑,拇指在她嘴上搓了兩下,這下更紅了。
卓幸紅著臉瞪他,完全是被氣的!
從赫連慎的角度很明顯看到她胸前一片雪白,復(fù)又低頭下去咬了一口,直到卓幸疼的眼淚都出來了,方才松嘴。
“小懲小戒,下回要是再敢騙朕,可就沒這么簡單了�!�
卓幸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帶著哭腔道:“你能不能先下去,好重啊……”
還未等赫連慎有所動作,余平又從外頭進來了。紗簾本就影影綽綽的,里頭人的動作,余平看了個大概,不由的臉一紅,話都說不利索了。
“皇、皇上,彭大人在御書房等著,說有要事�!�
里頭半響沒傳來聲音,余平以為皇帝這是意猶未盡,想著要不叫彭大人改日再來?
方才抬腳要走,里頭傳來低低的一聲:“嗯�!�
卓幸的心,也定了下來。那什么彭大人,簡直是救命恩人!
赫連慎翻身坐起身子,卓幸忙去拉被他掀開的被子,這急哄哄的小動作惹的男人又低聲一笑。
三兩下的功夫,赫連慎已經(jīng)更衣走了。一下子,偌大的寢殿,偌大的龍床,只她一人躺著發(fā)呆。
卓幸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齒痕,有些怔愣。
粉萃與另一個伺候在玄清宮的宮女進來,給卓幸拿來了干凈的衣物。粉萃一掀簾子,瞧見她竟未著寸縷,不由一愣,紅了臉。
“娘娘,更衣吧�!�
卓幸恍惚的點點頭。
這一夜,卓幸一夜未眠,可這后宮中人,也沒幾人睡的安穩(wěn)。
李清塵一襲紫衣華服立在園子里,有一搭沒一搭的喂著鳥兒吃食,雙眼卻無神。
夭兒給她呈上一碗解暑的涼茶,瞧了幾眼她的臉色,還是忍不住說:“小姐進宮后皇上就沒來過咱們宮,好不容易翻了牌子,卻是幸妃的,如此下去,何年何月才能誕下小皇子……”
李清塵冷冷一瞥,將喂給鳥兒的玉米粒都灑在了地上,道:“后宮中,哪有什么盛寵不衰,從前的余妃,現(xiàn)在的幸妃,都一樣。”
說完,她緊了緊拳頭,這個翊坤宮如今是她在住,便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皇子是一定要有的,子嗣才是一個女人一生的保障!
卓幸受了一晚上的驚嚇,一早就餓了。反正皇帝也沒那么快回來,她便安安心心的在玄清宮用了膳,才悠哉悠哉回了鳳棲宮。
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jīng)快午時了。
平華在宮門候著,一看卓幸回來,忙一路小跑,道:“娘娘可回來了,靜貴妃在屋內(nèi)等了許久呢�!�
卓幸細眉微微一挑,李清塵?她來做什么?
李清塵雙手交握放在腿上,坐姿端莊,加之長的又不俗,靜坐在那里美的像幅畫。
卓幸過來,依著禮儀給她行了個禮:“請靜貴妃安�!�
李清塵笑著輕扶了一把她,斥道:“你跟我客氣什么�!�
李清塵雖是笑著,可也未刻意掩去臉上的愁容,輕輕嘆了聲氣:“昨夜,皇上待你好嗎?”
卓幸的笑一下僵住,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好還是不好,李清塵又是淡淡一笑:“也是,皇上怎么能待你不好呢�!�
卓幸不想多事,可李清塵在她面前這副模樣,她不問也不好,于是便隨口道了句:“清塵姐姐可是有心事?”
李清塵終于等到這句話,馬上扭頭道:“阿幸,你能不能幫幫我?”
卓幸偏頭看她,未答。
李清塵又繼續(xù)道:“我是侯府的嫡女,也是侯府唯一一個入宮的女子,父親與母親對我的期待不言而喻�!�
卓幸接著她的話應(yīng)道:“姐姐不是已經(jīng)被封了貴妃,如今是群妃之首了�!�
李清塵搖了搖頭:“可我進宮以來,皇上……皇上便沒來過我宮中。我至今,還未侍奉過皇上�!�
說這話時,李清塵也拉不下臉,這本就是一件丟人的事。
卓幸有些訝然,她還以為皇上對李清塵極好的。盡管不如上一世那般寵著,但也不該連寵幸都不寵幸她吧?
卓幸遲疑了一下,好奇道:“此事,姐姐找我做什么?”
李清塵咬了咬牙,似是也很不齒這么做,半響她才猶猶豫豫的開口說:“你能不能裝病幾天,讓敬事房撤了你的牌子?阿幸,皇上喜歡你,或許這些日子都會傳你去侍寢……”
卓幸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與李清塵的考量不同,卓幸覺得那哪是侍寢,明明就是送命�。�
旁邊,李清塵見她突然沉默,還以為是不肯,便又道:“我知道這事難為了你……”
“不難為啊,幫姐姐一把,我也高興�!弊啃倚Φ�,還能借此事賣給李清塵一個人情。
雖然,這后宮最不值錢的就是人情。
李清塵臉上閃過一瞬的訝然,沒想到卓幸答應(yīng)的這么快,面含喜色道:“我便是知道,這宮中你待我最好�!�
卓幸只是笑笑。
李清塵回宮后,差人往鳳棲宮送了好一些珠寶首飾,卓幸一瞧樂了,這買賣還是劃算的。
楊姑姑在外頭瞧著,這娘娘拿著首飾仰頭借著光線打量,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真真一副小財迷的模樣。
可方才靜貴妃的話她在外頭也聽了一二,卻沒想到她家娘娘竟一口應(yīng)了?
楊姑姑在宮中多年,還未見過哪個嬪妃如此大大方方就將皇上送出去的。她嘆了口氣,也許在娘娘心中,皇上還不如這些個首飾值錢呢。
——
赫連慎登基四年,他少涉后宮,但這后宮哪一處發(fā)生了什么他心里跟明鏡兒似的。
起宸宮,玄坤宮,翊坤宮,洛陽宮,鐘華宮等等,都安插了不少玄清宮的人。
就連鳳棲宮,也一樣。
楊姑姑雖是伺候卓幸,但她心知肚明,皇帝要她來做什么。
是以,今日之事她便不能不說。
只是楊姑姑將此事說與皇帝聽后,皇帝面上卻無半點表情,楊姑姑急了,道:“皇上,靜貴妃想誕下的龍子的心思太重了,而娘娘心思單純,免不得被當(dāng)了棋子�!�
赫連慎嗤笑一聲:“她哪里是心思單純,她是根本無心思于朕�!�
聞言,楊姑姑堪堪住了嘴。好像也是……
楊姑姑抬頭張了張嘴,想想還是道:“皇上,奴婢今日撞見紫蘭紫芬二人在為娘娘煎藥,是……避子藥�!�
不同楊姑姑前面說的那事,這時赫連慎才面色一動,緩緩抬眸,冷聲道:“避子藥?”
楊姑姑心下一咯噔,又怕皇上因此怪罪娘娘,忙道:“奴婢已經(jīng)讓紫芬將湯藥換了,皇上不必擔(dān)憂�!�
赫連慎重重吸了兩口氣,避子藥……
呵,她倒是聰明,昨日侍寢前便留了一手。
有人想著法子誕下龍嗣,她卻想著法子與他撇清關(guān)系,好,好啊!
楊姑姑走前,看皇上臉色不大好,心中也有些后悔。雖說告知幸妃的一舉一動是她的職責(zé),可若是娘娘因此失了圣心……
楊姑姑懊惱的搖了搖頭,往后可不能什么都說,話也得挑著撿著。
回了鳳棲宮,卓幸捧著一碟桂花糕笑著朝楊姑姑揚了揚手:“姑姑去哪兒了,這是膳房剛剛從來的,還熱乎呢,嘗一嘗?”
楊姑姑心中更苦了,娘娘如今年芳十五,還是個小孩兒呢,待人又單純,萬一失了圣心,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
卓幸哪里知道楊姑姑心中所想,自個兒高高興興的將膳房送來的糕點每盤都嘗了一兩塊,直到小肚子鼓起來這才堪堪作罷,將剩下的給其他人分了。
用了晚膳之后,卓幸一身輕快的到園子里去乘涼。白日里平華去敬事房與公公說了她身體不適,今兒是不會有她的牌子了。
卓幸躺在躺椅上,瞧著天色一點點暗下去,鬼使神差的去碰了碰唇瓣兒,不由想到,他亦是這么對他人的么?今晚也會這么對李清塵?
卓幸揉了揉胸口,悶的有些喘不過氣。
半響,她甩了甩頭,干她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