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左右他手里最不值錢的就是人階功法刻錄玉簡,每逢被老祖訓斥,他就要來藏書樓刻錄一批玉簡回去。這時總也是他心情最差之時,若是哪個恰好被他撞上,就要被他拿來泄憤,很是倒霉。
既然是來尋人階功法的,修為都不會太高,李長也并非盲目惹禍,每每也會問問那倒霉之人的來歷,若只是小峰頭的……總是要受他一番折騰的。
這一回,顯然徐子青就是那個倒霉之人了。
機靈青年同情地看一眼徐子青,說道:“你如今拒絕了李長,他在藏書樓里不能拿你如何,可若是出去了,他可有的是法子讓你難受!那老祖自然不會對你一個小輩出手,可老祖座下的弟子們,除了李長不頂用外,其余的,都資質不凡……”
而徐子青在聽他說完后,原本松開的眉頭又皺緊了。
老祖嫡系的血脈、嗑丹藥嗑出來的修為、有卓越的師兄弟幫他出頭、性情品行極差……這些個關鍵點總結出來,他怎么覺得那般耳熟?
第117章
四季劍法
徐子青馬上想起來,是胡光遠!
之前在小世界騰龍峰里,就有那么個無量宗的少宗主,也是找他的晦氣,尤其要他門中出眾弟子張弛與他挑戰(zhàn)……若不是那時他已然有些本事,恐怕輕則丹田再廢,重則命喪當場了。
想起胡光遠與無量宗,徐子青愈發(fā)心情不悅。
同為修仙之人,原本互不相干,他自個不思進取就罷了,偏生還要無事生非,如何能堅定道心?
自打到五陵仙門來,遇著的師妹師尊等人品性盡皆不錯,且能與好友真身相見,又見到仙門內處處皆有章法、資源無數,徐子青原本心情極好,可是現下他卻忽然明白,即便五陵仙門乃是二品宗門,仍舊也并非是一片凈土。
想到此處,徐子青眼神一凝。
有麻煩便有麻煩罷,他也算經歷不少,總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許多時候,他讓人一寸,人便要欺他三尺。從前他孤零零的一人也就罷了,如今既有師尊,又有師兄師妹,他若后退,怕是連他們也要顏面掃地。
而若是那人當真是惹不起的……他也一人承當了就是!
種種念頭在腦中一閃即過,徐子青面上則笑道:“多謝你告知于我�!�
機靈青年也仔細打量了徐子青的神情,見他確無半點畏懼驚慌之色,也只以為他是初來乍到、不知那李才有何等氣焰。想了又想,還是嘆口氣:“你、你日后若是出來,還是邀一位師長同行罷。”
他也是因這青衫少年溫和可親,方才來提點幾句,卻沒得那般大的力量相助于他。此時趁那李長還未發(fā)覺,他也不能久留了。
說完這幾句,機靈青年貓著腰,便從書架另一側溜掉了。
徐子青看一眼他的背影,暗暗記下他的面貌。
人之惡意他固然不會忘懷,而人之善意……他也總是記得的。
小小插曲過后,并沒有阻礙徐子青擇取功法的步伐。他將前事拋開,只一心挑選起來。不多時,他就尋到了一種《春雨劍法》。
這劍法,有些特殊。
《春雨劍法》,顧名思義,想來該是以春雨之態(tài)為根本,使劍招如春雨一般,綿綿密密。倒是與徐子青的性子相合。
只是他卻發(fā)覺,這本劍法并非如此簡單。
其扉頁言道:
春者,四季之首也,春雨潤澤,萬木生發(fā)。
春雨劍法為四季劍法之首,是為人階下品功法;春秋碰頭機巧莫測,是為黃階中品功法;四季齊聚則變化萬端,是為玄階下品功法。
原來《春雨劍法》不過是一套玄階下品功法的四分之一罷了,單單如此已然讓徐子青心中有些觸動,不由得就對其余三種劍法生出了興趣來。
因而他便往前頭書架走去,快快翻找,就又找到了《夏雷劍法》《秋風劍法》與《冬雪劍法》。待將它們拿到手里,徐子青略思忖,就把春雨與夏雷兩部放置一處,而秋風與冬雪放置另一處。
剎那間,光華流轉,那書冊竟然合二為一,如今竟是形成了一部。
徐子青頗覺有趣,再一想,他乃是木屬之體,而木性隨四季而變,若是拿了這一套劍法,說不得還當真能合他來用。他又想起“春雨潤澤、萬木生發(fā)”八字,越發(fā)覺得有緣,也便不再猶豫。
當下里,徐子青拿出兩枚印有“黃”字的玉簡來。
幸而云師兄相贈這十枚玉簡,不然他手里不過兩枚人階玉簡,便無法將四季劍法盡皆刻錄了。
于是徐子青左手握住玉簡,右手攤開書冊,將神識迅速滲入其中。
神識之力非同凡響,它只入得書冊里,就感知到一種綿綿無盡的靡靡之感,纏綿過后,又有轟鳴陣陣,振聾發(fā)聵,幾乎震蕩神魂!他連忙鎮(zhèn)定下來,而后一掃而過,將其中口訣圖樣盡覽。之后神識再入玉簡,則那種纏綿與暴烈之意也都刻入了玉簡之中。
所有過程不過呼吸間便已完成,然而當徐子青神識退出時,仍是有些許不適之感,面色也微微發(fā)白。
刻錄功法本就并非輕松之事,尤其黃階功法所消耗神識遠在人階功法之上,即便它原本為兩部人階功法構成,也絕非是單純相加可比。
稍作休息后,徐子青又很快刻錄了《秋風》與《冬雪》結合的黃階功法,這時他神識已是耗費了大半,額角穴竅處也開始有些隱隱作痛。
難得來此一次,徐子青原本還想要去其余幾個藏書室瞧瞧,不過到這時也是作罷了。左右他已然選到了不錯的劍法,倒不如回去先行習練。若是不妥,再來更換就是�,F下瞧著一個想著另一個的,待得久了恐怕貪多,見諸多功法而難以舍棄,便要動搖心境了。
做了決定后,徐子青也不再多想,轉身往藏書室外而去。
路上他也往兩邊略略探看,卻并未看到李才,這讓他心里有幾分不安,同時也生出警惕來。
出了藏書室,就是樓道口,徐子青踏步而上,就同來時一般,才走上了那樓梯,周圍又變作蒼茫星空一般。
不過這回他沒受到什么為難,往下走了一段,又是乾坤扭轉,見到了藏書樓的第一層景致。
徐子青有禮地向守樓人告辭,隨即走出樓去。
才抬起眼,就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站著幾個修士,都是面向年輕,而頭前的那個,恰恰正是他沒在藏書室內看到的李才。
他們周身氣息涌動,當看到徐子青時,也現出幾分不懷好意之色。
并不對那些人施與什么注意,徐子青只當沒見到,就往另一方走去。
他如今可沒工夫與他們牽扯,心下則是想著,云師兄已然去得頗久了,他兩個一同來的,他該是在此處等著師兄,還是回去小戮峰?一時間有些猶疑,不知該如何決定才好。勿論如何,他也是不愿讓師兄走空的……
徐子青的態(tài)度,顯然將那幾人激怒了。
李才分明見到徐子青發(fā)現了他們,卻不僅不打招呼,反而視若無睹,就使他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喂!給我停下來!”
徐子青正自思忖,并未留意。
李才咬著牙,身形一晃,便已然出現在徐子青前方,從齒縫里逼出幾個字來:“這位師弟,我要你留步,你沒聽到么!”
徐子青這才恍然似的抬起頭:“師兄是?”
李才眼中閃過一絲猙獰,他看一眼藏書樓,深吸口氣:“師兄我與師弟一見如故,不過卻不知師弟姓甚名誰,不知師弟可否告知?”
徐子青微微一笑:“請恕在下愚鈍,不知何時與師兄見過……”
李才的指甲掐進肉里,勉強笑道:“師弟說笑了,方才于人階下品功法的藏書室里,我分明與師弟相談甚歡。”
徐子青故作思考,半晌才遲疑道:“雖仍是不甚記得,不過師兄如此盛情……”他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在下徐子青,敢問師兄尊姓大名?”
到底今生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拋去了從前的諸般思量后,心性也算是多了些許意氣。早先在小世界被多方算計就算了,如今到了大世界拜了師門還要遇上這類跋扈的,一時興起,就生出了促狹的心思。既然原本對方就不會善罷甘休,從別處出出氣也是無妨。
故而他佯作不識,且因大庭廣眾下也不能大動干戈,便生生地讓李才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李才眼神越發(fā)晦暗:“很好,徐師弟�!彼蛔忠蛔值卣f道,“我乃極樂峰李才,還望師弟不要忘記了�!闭f到這里,語氣也越發(fā)陰狠,“待到宗門大比時,但愿能與師弟相遇,互相切磋,以報師弟厚誼!”
徐子青點了點頭,面色平和:“若是能與師兄切磋,那真是再好不過。”
不能善了……在大比上了斷恩怨,也很是不錯。
他掃過李才身后幾人,各個修為都是他不能看破的,可這又如何?他們修為之今日,不過是他修為之來日,就算做出惡相,也不必畏懼。
李才見徐子青油鹽不進,且那語氣中似是全不把他看在眼里,心中之怒,幾欲從胸腔里脫出。
他似乎不想再等到大比時了,若是在此地動手,只要不出人命,大不了……就讓老祖訓斥一頓就是。
就在李才胸中惡意就要溢出之時,冰冷的殺意迅速席卷而來,霎時將他諸多念頭全部凍結。
他慌忙抬頭,就見到一個挺拔人影破空而來,白衣墨發(fā),殺氣凌人。
之后,他就聽到面前的青衫少年清潤的嗓音:“云師兄!”
絕強的威壓降臨,這般恐怖的壓力,除了老祖之外,李才只在他們極樂峰的絕世天才、他們的二師兄身上感知過。
可那位二師兄,在多年前就是宗門核心弟子了!
隨即,李才好似看到了什么,瞳孔驀地一縮。
金色龍紋!那白衣人肩頭竟然有金色龍紋!
在五陵仙門里,只有核心弟子才擁有這樣的龍紋。
它意味著,擁有它的人能得到無比優(yōu)厚的待遇,是宗門期盼飛天成龍、極力培養(yǎng)的一代英杰!
而與李才此時的震驚不同,徐子青在察覺到云冽到來時,心情已然是好了許多,臉上也掛上了溫和而喜悅的笑意。
他心里只想道,果真是該等的,師兄做完了事,不就回來尋他了么。
第118章
身份的變化
云冽靜靜站在不遠之處,周身都釋放出難以忽視的氣息,他并未正眼看過李才,冰冷的視線頓在那青衫少年的身上。
徐子青現下眼里只余師兄一人,便也再不看那李才,快步走過去,笑著喚道:“云師兄,你回來啦�!�
云冽微微點頭:“走罷。”
徐子青又問道:“師兄不去藏書樓擇取功法么?”
云冽道:“不必�!�
徐子青便明白過來,云師兄此回邀他來此,并非是自個有什么事做,而是為他著想,給他帶路。想到此處,他目光不由一暖,方才因前事而引起的不悅之感盡皆散了去。他思忖道:仙途之上,再多艱難也不過是磨練罷了,能得以與云師兄相遇,已然是他平生最幸運之事!
他們師兄弟兩個聯袂走了,留著后方被忽略的李才暗恨不已。
李才看著那一青一白兩人背影,狠聲道:“那個穿白衣的,是誰?”
跟在他身邊的幾個弟子走過來,其中修為較高的一人臉上仍帶著駭色,有幾分慌亂地說道:“那是新晉的金丹真人,小戮峰云冽!他之前才登上天龍榜,不想現下已然是核心弟子了,不知那個徐子青,跟他到底是什么關系……”
其余幾人神色也很是不安。
他們不過是極樂峰的記名弟子,修為雖是比李才高些,可到底不如那些親傳弟子地位高,故而時常巴結李才,望他能在極樂老祖跟前說幾句好話。
今日他們是聽說有人讓李才發(fā)怒,故而前來給他撐場、做一個威懾的,不想不僅沒能威懾到人,反而像是惹了大大的麻煩。
一時之間,心境都大為動蕩。
李才皺眉:“便是核心弟子又如何,難不成還能勝過二師兄不成!莫忘了,二師兄可是金丹中期!”他之前確是被震住了,可到底也是跋扈慣了,被那對師兄弟如此慢待,怒火又占了上風。
于他心里,同代弟子之間再沒哪個比他二師兄更加厲害的了,那個什么云冽果然在天龍榜上,但二師兄可是更早以前就上去了,有什么可怕的?
那幾個記名弟子聽得“二師兄”三字,算是略略安心。
李才越發(fā)怒意高漲:“我回去就同二師兄說去,待到宗門大比那日,定要讓他們好看!至于徐子青……就交給我了!”
修為最高的那個看李才如此神色,也不再多說,只是他心中仍在發(fā)顫。
云冽沉寂十多年,當初的聲勢許多弟子即便耳聞,到底不過退避幾分,未必真正生出恐懼�?伤麉s曾親眼見那人披血而歸,才是終生都不能忘懷!如今云冽一朝突破,誠然修為也不過金丹初期,可他卻立時攀上天龍榜,直沖第五名啊……
·
徐子青與云冽一同歸去,因見師兄來接很是歡喜,并不多思,便如以往在小世界時一般,把之前所遇諸事都說給了云冽知道。
他想著:凡事總是互相隱瞞方容易生出誤會,之前十年間我不曾對師兄藏掖什么,日后自然也是不會。我如今在仙門里根基尚淺,但遇著什么事了,還是與師兄一同商量了再做才好,也以免連累小竹峰師門。
云冽并不言語,待徐子青說完,才道:“勿須理會�!�
徐子青放下心來,忽而想起什么:“云師兄,那極樂峰……”
云冽皺眉。
他從來素無表情,卻在此時皺眉了,即便極為輕微,仍是被徐子青看得清清楚楚。這讓他不由得有些好奇了:“云師兄對那極樂峰很熟悉么?”
云冽眉頭并沒有皺太久,就說道:“極樂峰中人不可交�!�
徐子青聽得此言,想道:云師兄從來不曾這般武斷,既出此言,想必那極樂峰中人有極不妥當之處。
他自然也就謹慎記下,點頭道:“我曉得了,云師兄放心�!�
云冽頷首,兩人便即前行。
正事說完,徐子青又瞧見了云冽肩頭出現的金色龍紋,笑問道:“云師兄去見了一趟宗主,怎地多了這個回來?”
那龍紋上龍頭栩栩如生,一打眼看去,竟覺得像是要從那上頭沖出一般,讓人望之而生出敬畏來。
徐子青以為,以云師兄的性情,必然不會無故紋上這個,如今既然有了……卻不知是什么用處。
云冽垂目,說道:“核心龍紋。”
徐子青一怔:“難不成……云師兄如今是核心弟子了?”
云冽道:“是�!�
徐子青隨即笑開來:“難怪了,我理應要向師兄道賀的�!�
云冽略點頭,將此番被宗主叫去之事說了。
這一回宗主傳喚,是為天龍榜排名之事。
之前云冽因自天龍榜前經過,便使此榜排名劇變,竟霎時成了五陵仙門中萬年來占據天龍榜前五的唯一一人。
雖說同代弟子中尚有三人在榜,然而排名都在三十以外,并不同云冽一般,才晉金丹便是一飛沖天!
此事為宗主得知,自然很是看重。故而云冽去后,便霎時得了核心弟子的身份,且排位也居于眾多核心弟子之首。
而這核心龍紋不止是身份的象征,更有一個絕好的作用。
只要有龍紋者,再不受月例所限,但有所需,只要核實確有此事,除卻那些極度罕見的天材地寶外,其余資源皆可以最大權限調動。
徐子青聽完,又有些咋舌。
他來到這里不過數日,已然見識到五陵仙門許多大手筆,真真是大開眼界了!
不過他旋即又為云冽歡喜,修為越是上升,資源所需便也越發(fā)多了,若能有宗門提供,豈不是省了許多時間?
云冽卻并無動容,他淡淡掃過那眼帶喜悅的青衫少年,說道:“修行不可貪戀安逸,切身所需之物,當自謀為最佳。”
徐子青一震,旋即收斂笑意,正色道:“云師兄所言,我記著了�!�
是了,宗門所提供的資源的確是大大的便利,不過也只能取些耗費工夫卻又易于得到之物,免去浪費時光的苦惱罷了。而真正修行到了后頭,所需之物與自身息息相關,卻不能事事倚靠宗門了。
否則貪于安逸、失了進取,終究也不得長久。
師兄弟兩個說了這些,已然能見小戮峰峰頭,他們便降下身形,落在了之前離去之處,即徐子青洞府之前。
這里與方才并無多少不同,只是有個身材瘦削的小小少年手持一段細木,正一絲不茍地揮動不停。
樹梢上黑羽金翎的雄鷹仰面躺著,呼吸吞吐間如長鯨吸水,將天地靈氣化作靈氣長龍,盡皆入它腹中。
它一雙鷹目半開半闔,像是有些慵懶,看得徐子青好笑不已,不由開口喚道:“重華�!�
聽得這道嗓音,那雄鷹霎時睜開眼,拍拍翅膀飛了下來。
徐子青立時張開手臂,將它接住,任它蹭了蹭側臉,才笑道:“怎能修行這般懈怠?”
重華低低地嗥叫,像是討?zhàn)埶频摹?br />
徐子青便搖搖頭,笑嘆:“下回不允了。”
重華立時連連點頭,討好不已。
這時候,那練劍的小少年嚴霜也是停了下來,面向云冽,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見過主人。”又道,“見過徐仙長�!�
徐子青沖他溫和笑笑,而重華也頓時發(fā)覺了云冽,驚得渾身翎羽都要炸起來,趕緊撲棱棱飛回樹上,鷹目一閉,立刻修行起來。
云冽對徐子青說道:“重華為你妖寵,來日為你臂助,不可溺愛�!�
徐子青則是失笑,又點了點頭:“它自破殼便與我在一處,同生共死,我難免不舍苛責。不過既然有云師兄督促于我,它自當也要與我共勉才是�!�
重華聽得兩人對話,吞吐靈氣越發(fā)快了些。
云冽也不深究此事,提醒一句便已作罷。
徐子青笑了笑,換了個話題:“云師兄,嚴霜平日里便很勤勞,我方才看他習練劍術,很是刻苦,只是劍勢之上,似乎有些不妥�!�
嚴霜醉心劍道,哪怕不被允許登上峰頂,卻在閑暇時練劍不綴……想來拜認云冽為主,也有想要得到些許指點的緣故。
徐子青想著,他從前在小竹峰寒竹林里長居,恐怕就是要偷看師兄練劍,而師兄并未驅逐,想也是認同了這一份求劍之心。現下師兄收他為仆,他心愿已成,卻并不再行偷看之事,反而用心勞作,就讓徐子青對他越發(fā)多了些好感,亦愿為他探一探師兄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