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徐子青點頭看一看矮桌上的菜色,果然都是十分精美,香氣撲鼻,讓人一見之下,就是食指大動。
云冽在旁,取箸夾了一筷獸肉,放入口中。
徐子青一見,雙目微張,竟然有些呆愣。
云冽察覺徐子青視線,略側(cè)頭:“怎么?”
徐子青立即回過神來,搖頭笑道:“無事,師兄請用。”他說罷,就在另一食盤里夾了一筷,放到云冽碗中。
他自然會覺得驚異,因為他從不曾見過他這師兄用飯。
以往在小世界中時,他是人,而“云兄”是一縷魂魄,當然不會進食。而到了大世界里,才剛來的頭一日,他的師兄便已結(jié)丹,從此辟谷,再不用進食。
因而后來即便徐子青也入住了小戮峰里,卻不曾邀請云冽一同用飯,便是他自個,也是苦修為上,往往以辟谷丹充饑。
如今來參加這壽宴,徐子青乃是頭回見到云冽用飯,難免就有些發(fā)怔。
著實是……瞧著新鮮。
云冽倒是沒有多言,只把碗中獸肉也送入口中吃了,才說道:“我等桌上,有三色菜式取自六階妖獸�!�
徐子青一聽,就明白過來。他再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的確置于云冽身前的三個食盤上,獸肉靈氣要比自己面前的濃郁不少。金丹真人雖無需進食,但如若是同等級妖獸之肉,其中的靈氣,卻的確可以幫補自身。
不過知道了之后,他又有些窘然……之前他卻是把自己面前的夾給了師兄,雖說師兄頗給面子吃了下去,到底也是沒什么用處的。
輕咳一聲,徐子青就不再為自家?guī)熜植疾�,他想了一想,將稍遠些的一盤果品推到云冽面前,聊表心意。這種果實乃是六階上品靈株所結(jié),以他這木屬修士的眼力,也能看出它品相絕佳,送與師兄食用……想必是不會錯了。
因著方才之事還有些羞赧,徐子青將果子推過去后,就往這殿中旁處看去,也將心思轉(zhuǎn)移一番。
但他這一看,倒是看到了新鮮的。
在那臺階之下,不知何時又多出了兩張長桌,后方各坐了有六名絕色女修,風姿氣度要比在殿中與眾多弟子攀談的女修更勝一籌。
徐子青看過去,卻是因著他認得其中的幾人。
坐在右邊長桌上的,有似乎永遠一身黑袍的冷傲女子沐容華,她的身邊第二位,就是素來溫柔端莊的芮柔。另外還有三人,所著衣飾各有不同,卻又相對簡約,顯得頗為清凈素雅。
而左邊的長桌上,第三位便坐著素芙蓉,她身邊五位女子衣衫華麗,比之芮柔等人來,要顯得艷麗許多,同時,眉眼之間的氣質(zhì),也截然不同。
徐子青霎時就明白過來,如此座次,右邊六人定然就是十二如意使中的六位玉女使了,而左邊六人,則是素女使。
這如意仙莊里,似乎玉女使的地位……更高一籌。
不過徐子青也沒忘了之前的教訓,未免再惹麻煩,他很快收回目光,拎起一個酒壺,把自己面前的玉盞里斟滿。
他心里有些猶豫,曾經(jīng)聽說師兄不飲酒,可如今是在他人的壽宴之上,是否也應為師兄滿上一杯呢?
正這時,宮殿之外傳來嫵媚嬌笑,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大殿門口。
一道極為魅惑的嗓音響起:“莊主今日壽宴,怎么能忘了故人呢?”
而徐子青的視線,卻不自覺地落在了那人影之后。
第184章
魔道
是極為挺拔的男子,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容貌俊逸非常,又著錦衣玉冠,氣質(zhì)絕塵,恍恍然若有天人之姿。
這男子的面容,已然是脫離了“美貌”這個境界,而是讓人一見,就只能覺得極其好看,不愿移開視線。
徐子青前世今生數(shù)十年間,凡人、修士見過不少,但不論是哪一位,于相貌之上,卻都不能比過此人。
他看著這男子,心里有些狐疑,壽宴已然開始,這男子才跟之前那女子一同前來,不知卻是為何?若是拜壽,便是來遲了,很是沒有誠意;若不是拜壽,莫非是來找晦氣么?
方才那女子也曾說了“故人”二字,也不知這故人又是指的何人了。
百思不得其解,徐子青的目光又落到前面那女子身上。
他并非有意忽略,著實是聽到這女子嗓音,就先行生出了幾分警惕,又因著對她言下之意有些留心,才會那般先看向她身后之人。
現(xiàn)下看清這女子的模樣,他就有些詫異。
并非是這女子太過貌美,反而是因著她頗為平凡。
論姿色,不過是中上之姿;論氣質(zhì),亦是平平無奇。尤其是大殿里已有這般多美麗女修的情形下,她就越發(fā)顯得貌不驚人了。
可之前那么誘人的嗓音,卻是由她發(fā)出來的,就讓人不得不詫異了。
而更讓人驚異的,是若是不注意到這女子還好,一旦注意到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就仿佛,被什么東西吸引了一般,全然不能自拔。
徐子青的反應極快,他幾乎是在看向女子的剎那,就心念轉(zhuǎn)動。
頭頂上霎時間傳來一股涼意,一瞬好似給他潑了一桶冷水般,徹底澆滅了他那一絲動搖之意。
隨即徐子青就覺得冷汗涔涔,慌忙向旁邊看去。
他曾被素芙蓉以魅惑之力攻擊過,對那感覺當真再熟悉不過,可眼前這位女子,功力更是高過素芙蓉百倍,讓人防不勝防。
……不知道師兄如何了?
徐子青心驚膽戰(zhàn)地轉(zhuǎn)過頭,到看見云冽面容時,才松了一口氣。
雖說兩旁有許多人已是露出了恍惚神色,可他這師兄的神情卻很正常,一如平時那般無波無瀾。
云冽見到徐子青這慌張的模樣,也是了然,就微微朝他點頭。
徐子青一笑,心里坦然不少。
正這時,高臺上沐無心輕哼一聲,卻如當頭棒喝,把整座宮殿里被迷心之人盡皆喚醒,讓他們露出了慚愧的神色來。
隨即,修為淺些的修士再不敢看向那女子,而修為深厚的修士神情里,則多了一分不悅之色,戒備之心大起。
沐無心聲音清冷,情緒也是極少:“原來是師妹出關(guān)了,為何也不通報一聲?也讓我這做師姐差遣弟子前去迎你�!�
那女子“咯咯”嬌笑,聲如銀鈴,悅耳之極:“小妹多謝師姐關(guān)懷。”她說罷輕輕一嘆,“倒不是出關(guān),只是小妹掐指一算,得知師姐有一位故人要來拜壽,卻是晚了時候,故而特特將他迎來,也好討師姐歡喜……請師姐切莫辜負小妹這一番心意才是�!�
這兩個女子一番對話,聽著像是姐妹融洽,只是落在旁人耳中,又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不過這倒是讓眾多修士曉得了女子的身份,既然是作為玉女尊者的師妹,且能同她這般平等對話,想必就是這一代的另一位大乘期尊者,素女尊者余儂情了。
余儂情話音剛落,她身后的男子就走前一步,微微拱手:“海外散人郎天齊,為莊主賀壽�!�
此人倒是沒有談及什么故人不故人的,不過明眼人卻能看出他一身修為也不過是元嬰罷了,這樣的人,怎會是和這兩位尊者有舊的?除非是晚輩,但若單單只是晚輩,為何不肯直說,反而遮遮掩掩,好似有什么藏掖?
一時之間,眾修士心里也是轉(zhuǎn)過許多念頭來。
沐無心語氣淡淡,與之前并沒有什么不同:“雖是晚了,也是有心,請來客就座罷。師妹亦是如此,既然出關(guān),不妨也用杯酒水再走。”
余儂情見她如此說話,也不再與她嗆嘴,輕笑一聲,就抬足而走,如同平地里生出臺階一般,一步步朝那高臺行去。
而沐無心的寶座略下方處,也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了一張類似的座椅,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余儂情也化作一條淡淡虛影,坐在了座椅之上。
當沐無心與余儂情同樣端坐后,就給人一種忽明忽暗的感覺,仿佛一半坦然,一半扭曲,又或是光影相伴,顯得既違和,又似乎很是和諧。
當眾多修士的注意力都在余儂情身上的時候,自稱海外散人的郎天齊則已經(jīng)就座了。而他的座位,恰恰就在云冽矮桌左側(cè)上方,與他十分接近。
徐子青不由得再悄然看了他一眼,卻發(fā)覺這郎天齊的目光好似穿越無數(shù)空間,落在了高臺上迷霧后的沐無心正身,而除此之外周遭的一切,都仿佛不在他的眼里一般。
好奇,當真好奇。
此人到底是個什么身份?與沐無心究竟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憑他們兩個這天差地別的修為,當時并無交集才是。如今這玉女一派與素女一派似乎關(guān)系并無那般融洽,這郎天齊在里頭,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許多時候那越是想不明白之事,就越是讓人抓耳撓腮,恨不能清清楚楚才好。
徐子青忍了又忍,終是苦笑。
他做事總要尋根究底,不然便心有不安,平日里一些好奇心倒是還好,可過分好奇,恐怕就要把好奇變成災難。
眼前這幾個人,哪怕是修為最弱的郎天齊,也是元嬰期的修為,他們之間的糾葛,哪里又是他這一個筑基期的螻蟻能夠窺探的?
靜心,靜心,切莫多事才好……
幾番按捺后,徐子青目不斜視,唯恐一時不慎,就惹來殺身之禍。
若是此地只有他一人倒也罷了,左右連累的不過只是自己,可師兄就在身邊,他若被人盯上,以師兄性子定會相助,到時候害了師兄,就要追悔莫及。
自打余儂情進來大殿,殿中的六名素女使面色便越發(fā)嬌艷起來,氣勢也格外不同。若說之前這殿中是和樂中帶著莊重,愉悅里透著威嚴,現(xiàn)下就更加寬松,不少女修說笑間,亦是多了一些柔情嫵媚來。
整個大殿里,好似增加了幾分紅塵之氣,香風陣陣,熏人欲醉。
徐子青只覺得,原本分明是修仙之人的清凈之地,即便交談亦是論道,眼下不知為何,就有了一些尋歡作樂的味道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皺了皺眉。
如此的壽宴,真真古怪……
另一邊的郎天齊自斟自飲,并不與女修接觸,顯出一種遺世獨立的意味。
他也不曾獻上賀禮,仿佛來道賀便是道賀,除卻道賀,再無其他。
徐子青一面舀起一勺靈糧入口,一面卻對云冽傳音:“師兄,這位郞前輩,你可認得么?”
云冽微微一頓,傳音而回:“莫與此人接觸�!�
驟聞告誡,徐子青不由一怔。
若只是因著那郎天齊元嬰期的修為不好惹,按理云冽是不會特意提醒的,除非,這郎天齊還有什么別的來頭,讓他這師兄也覺出不妥當來。
尤其是……他也能聽出,師兄這告誡之中,更有慎重。
心里略沉了沉,徐子青在云冽面前,向來沒有隱瞞,因而再傳音問道:“其中之故,師兄能說么?”
云冽垂目:“此人名不經(jīng)傳,卻身有魔氣�!�
徐子青驀然睜大眼:“……魔氣?”
云冽略點頭:“此人非是仙道,而是魔道�!�
這回徐子青當真是震驚了。
他自然不會懷疑師兄的話,他曾聽師尊說過,這師兄早年斬魔無數(shù),原本對魔道就很是熟悉,且?guī)熜治虺鰟σ�,劍心通明,就越發(fā)對異種氣息敏銳。
那么既然師兄說此人修的是魔道,即使他掩飾得再好,也不會有錯。
可正因為如此,徐子青才難以置信。
仙道中大乘尊者的壽宴,居然來了個修魔道的元嬰?若是前來找茬的,頂多只說他一句自不量力,可偏偏是來賀壽的……倘使是真心賀壽,豈非更加奇怪!
霎時間,徐子青就覺得,這一次的壽宴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如果只是玉女一派與素女一派有些齟齬,實屬正常,就他來看,這兩派的女修所習功法、為人作風都是大相徑庭,難以相處著實可以理解。
但不論這兩派在內(nèi)部有何種斗爭,突然地卷入了一個魔道中人,一切就變得大為不同了。
徐子青默然:“……是邪魔道還是正魔道?”
云冽答道:“亦正亦邪�!�
就在師兄弟兩人神識傳音之際,高座上又有人說出話來。
只聽余儂情笑了笑,曼聲說道:“師姐不是有話要說么,這再不開口,壽宴結(jié)束,可就來不及了�!�
沐無心緩聲道:“師妹的消息,倒是靈通�!�
余儂情笑得越發(fā)肆意:“哪里比得上師姐功夫高妙?”
沐無心語氣淡淡:“都是師尊教得好�!�
余儂情輕輕擊掌,忽而揚聲:“既然師姐不好出口,就讓我這做師妹的代勞罷。”很快,那極輕柔的嗓音就傳遍整座大殿,“此回趁仙果會召開之際,除卻原本那十八顆婆娑果外,莊主恩慈,更要為我如意仙莊十二如意使擇取佳婿,令二人結(jié)為道侶,并多贈一顆婆娑果……不知諸位年少英杰,可有意愿?”
第185章
招親
這是……在為那十二位如意使招親么?
余儂情此言一出,大殿之內(nèi),眾多散修、金丹弟子也都免不了生出議論來。
一時間,就有許多人或是神識傳音,或是低聲言語,但各個面容上,神情便都有不同。
徐子青一抬眼,就能見到不少修士的確頗覺詫異,但也有一些修士神色自然,就像是早已知曉一般。
難不成……他心里有所猜測,側(cè)頭就向五陵仙門中各個弟子看去,就發(fā)覺那幾位核心弟子也都是一副知情的模樣,而另外幾位金丹,則有些不解,也同樣發(fā)覺核心弟子的不同表現(xiàn),都在向其打探。
這時候,徐子青再看向自家?guī)熜�,就不由問道:“師兄,此事你也知道么?�?br />
云冽略點頭:“宗主亦有所言。”
徐子青只覺腦中“嗡”的一聲,意識就有些空白起來。
他幾乎就要脫口而出:“那師兄可有意愿?”但他馬上按捺住了,不論師兄作何想法,他這做師弟的,也不該這般隨意問出口來。
但是雖然徐子青沒有問出口,接下來的時候里,他的腦子中就是一片渾渾噩噩,仿佛突然轉(zhuǎn)過了很多念頭,又仿佛什么也沒有。心口之處似乎被某種情緒堵住了,偏偏卻說不清楚,弄不明白。
自打堅定道心修仙以來,徐子青的心境還是頭一次如此劇烈動蕩,以往的那些個心靜不穩(wěn),與此時相比,當真算不得什么。
幸而他即便被無數(shù)心緒塞住了神智,好歹本能還在。幾乎是在下一瞬,徐子青就立刻默默運功,固守本源,想要先慢慢穩(wěn)定心境,待到之后再抽絲剝繭,找出究竟他為何會是如此。
只是這一次徐子青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并不如以往一般、他只消意識到就能漸漸平靜,這一回那種沉重的情緒壓上心頭,無論如何也無法遏制。
然而他此時竟然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如何。
不知不覺地,就在徐子青不斷穩(wěn)定心境的過程里,時間流走。
直到有人將手放在了他的肩頭,才讓他的意識有些清醒過來:“……師兄?”
在看清眼前的白衣劍修后,徐子青的視線,也漸漸清晰起來。
這時候,徐子青才發(fā)現(xiàn),原來已然有許多人在魚貫離開這大殿,而高高在上的兩尊寶座上,也沒有了那兩位尊者的身影。
壽宴……結(jié)束了?
云冽見到徐子青有些昏沉的模樣,周身的氣息驟然壓抑下來:“隨我來�!�
徐子青一怔,腦中瞬時又清醒幾分:“……是,師兄�!�
云冽在前,徐子青在后,五陵仙門另外二十余人則是走在另一側(cè)。因著也察覺到云冽滿身寒意,歐暮栢等人也有些心驚,紛紛不去招惹,連交談也止住了。
來路眾人已然熟悉,不多時,就一同回到了“客來居”,其余等人向云冽告辭后,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落里面,至于這對師兄弟將要如何,便不在他們眼內(nèi)。
推開小院院門,兩人走了進去。
夜涼如水,滿院清輝,可徐子青也無心賞景,之前他如何呆愣、心緒如何翻騰,此時竟都被壓了下去。
他心里暗暗有些苦笑,只想著,方才他那般表現(xiàn),想必已被師兄看在眼里,如今師兄怕是氣惱了他罷。
直至回到房間內(nèi),云冽拂袖將門關(guān)上,他的胡思亂想才是告一段落。
云冽揮手將棋盤挪開,坐于榻上,開口便道:“你近來心思浮動,可是修行之上有何不妥?”
徐子青聞言,就是一怔。師兄他,竟然不是氣惱?
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徐子青正是百味繁雜,不知該從何說起。
實言說來,他最近修行之上堪稱一路順暢,毫無滯礙,但凡是入定之后,都能有所收獲。而且如意仙莊里百花繁茂,木氣旺盛,對他這木屬的修士,亦是十分有利,更何況他還將苦竹祭煉了一遍,不僅使他心神更加清明,內(nèi)中所蘊含一些上古木氣,也讓他受益匪淺,時時刻刻,都在滋補他的神魂。
因而在這修煉之上,他非但沒什么阻礙,反而是極有進展,似乎已然讓他觸摸到化元期的門檻,再積累一段時日,隔膜一破,就是水到渠成。
只是徐子青自從到了仙莊之后,便不知為何有些躁動,尤其在今晚得知仙莊內(nèi)女子要從這來客之中擇取佳婿、以為道侶之事后,就更加煩悶起來。便好似有一塊巨石壓在心頭,讓他難以喘息。
可一旦去細究根源,卻是一團混亂,尋摸不到那一個線頭。
而既然他自己都不能想清楚、弄明白,又怎么告訴給師兄知曉?
不過聞得師兄關(guān)懷,徐子青心情隱隱輕松幾分,就微微一笑,說道:“約莫是近來領(lǐng)悟頗多,加之來到此處、感覺仙莊之內(nèi)似有風云詭譎,故而在心境上有些不安穩(wěn)。如今也不知要如何才能安定下來,只能盡力而為……”他想了一想,又是笑道,“若是我平日里有哪里做得不當,還望師兄多看顧一二,也以免墮了我五陵仙門的顏面�!�
他這般說了出來,原本只是想了個由頭,然而越是說出,就越發(fā)覺得或許當真就是如此。
魔修突兀來到仙莊里,著實是一件大事,他自個心里擔憂,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他不過是在小世界里見過一位喚作“血魔”的邪魔道魔頭,眼下再見到個元嬰期的,覺得不安也很合理。
至于其中更深的緣由……徐子青壓在心底,將它作浮塵拂去了。
云冽聽徐子青此言,略略點頭:“你若不適,盡可告知于我�!�
徐子青笑著應聲:“多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