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徐子青眉眼柔和:“許多年了,師兄可好?”
云冽伸出手來,往師弟側(cè)臉略貼了貼:“我亦突破了�!�
徐子青心里有些悸動,就將手掌也覆在師兄手背。
兩人都沒什么動作,氣氛卻忽而繾綣起來。
過得一會,云冽手微動,徐子青含笑,就手掌相貼之勢與他十指相扣。
隨后二人攜手,就一同飄然而去。
一路上,自也有交談。
徐子青心里溫情脈脈,言語間越發(fā)柔和:“師兄方才是從何處來?”
云冽便答道:“先前在會館與人論劍�!�
徐子青一笑:“想必同為習(xí)劍者,應(yīng)有與師兄志同道合之人�!�
云冽略思忖:“性情俱堪稱直率,唯獨(dú)姬文靖心思復(fù)雜,但其劍心甚堅(jiān),也堪一交�!�
徐子青聽了,若有所思。
他這師兄劍心通明,自身行事往往磊落,不過與人相交時,倒很是寬容,胸懷極為廣闊。如今他格外提及那姬文靖,可見此人心思之深,在以往諸多人上。但又說他可堪一交,想必在劍道上極有見地,亦非極惡下作之輩。
這般想著,他就開口問道:“師兄,那姬文道友劍道修為如何?”
云冽說道:“亦在劍魂一煉間�!�
徐子青登時明了,劍道境界至于此,的確能與師兄結(jié)為良友。
只是他既姓姬文,恐怕也與這召辦論劍大會的姬文家頗有關(guān)聯(lián),盼望他也對師兄有一番誠摯才好。
很快,師兄弟兩人略說了會話,那求劍會館已在眼前。
他兩個直接走入其中,一直來到后方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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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姬文靖等人正論劍時,卻見那素來冷淡、唯獨(dú)談?wù)搫Φ罆r多些言語的云道友因接了一封玉簡傳書,竟匆匆起身離去迎接。眾人詫異之際,心里不由也有許多猜測。
就有一人笑道:“我倒不曾料到,云道友居然也有此舉�!�
若是旁人自不奇怪,但云冽分明與人疏離,莫非還有什么好友,能得他那般看重不成?
另有人卻是調(diào)侃:“說不得是心上人也未可知�!�
還有人則道:“以云道友的性情……若說心上人,我卻不信�!�
其余人等也都笑道:“云道友待會將人迎來,自然一見便知�!�
這些劍修平日里修習(xí)劍道十分專注,此時卻都生出了好奇心來。
不怪他們這般,著實(shí)是云冽今日舉止與平時大相徑庭,叫他們有了興致。
——也是與云冽不在此地有關(guān),若是云冽在此,他們反而噤聲,總覺得不好與他說這玩笑。
只有姬文靖,眉頭微微一皺。
他對云冽很是看重,將他視為劍道上難得的知己好友,有心要同他深交。故而以他這大族子弟的想法,就有心與云冽聯(lián)姻。蓋因他有一個嫡親妹子,在劍道上頗有天賦,區(qū)區(qū)百歲已有金丹修為不說,就連劍意也將要領(lǐng)悟。豈不與云冽很是匹配?
若是兩人能成為雙修道侶,他自然就做了云冽的大舅哥,情誼也自然更加深厚,平日都可以一同切磋劍道,可不是再好不過么——而且云冽若是日后有成,定還能做他們姬文靖一位得力外援,越發(fā)值得了。
如此可謂一箭數(shù)雕。
姬文靖料想以云冽兩百余歲的年紀(jì),又有這般拒人千里的性情,想必本來并無道侶。他更已然差人去將妹子自本家接來,既可在論劍大會上走一遭,又好來與云冽見上一面。
云冽這般人才,乃是大好佳婿,對妹子而言乃是極好歸宿,妹子想必也會歡喜。
但如今妹子還有一兩日就能到達(dá),怎么卻仿佛有云冽看重之人前來?
會館里其他劍修對云冽乃是敬重之情,只管尋他指點(diǎn)劍道,并不比姬文靖對云冽觀察細(xì)致,還有那些念頭。故而他們頑笑幾句也就罷了,而姬文靖卻留意到,能讓云冽這般態(tài)度者,在他心里地位定然非同尋常。
如此想了一遍,姬文靖按捺心思,只等云冽歸來。
到底接個人也用不了許久,不多時,道場外就有人走來。
姬文靖一眼就瞧見了云冽,再往左邊一瞥,則看到個一襲青衣的年輕修士,正與云冽并肩走來。
不由得,他就仔細(xì)打量一番。
那年輕修士面相俊雅,也有元嬰的境界,看來天資極佳。若僅是如此也沒什么,讓人較為驚異的,乃是他體內(nèi)所蘊(yùn)含的可怕生機(jī)——還是因著他凝煉劍魂、遠(yuǎn)比旁人敏銳方能窺見一絲,而僅僅只是這一絲,已有些駭然了。
這樣一看,此人所具功法也極了得。
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這年輕修士的氣息。
柔和,平緩,叫人如沐春風(fēng),即便不同許多強(qiáng)者站立當(dāng)處就氣勢凌人、叫人刺目,卻是不能輕易忽視。
反倒自然而然地,讓人一見之下,就心生好感。
甚至讓人想要親近。
如此影響力,作為一個元嬰修士,當(dāng)真是極為可怕了。
除此之外……
姬文靖心緒有些復(fù)雜。
這年輕修士與云冽站在一處,走來時氣息相融,像是十分和諧。
照理說,他兩個所悟大道應(yīng)是截然相反才對,彼此也該難以成為知交,可眼下看來,居然全不是那般。
不知為何,就使人覺得毫不相斥。
很快,那兩人已走到近前。
姬文靖整理心情,起身笑道:“云兄,不知這位是……”
云冽道:“道侶�!�
姬文靖心里一緊。
——居然當(dāng)真是道侶!
道分陰陽,天地也分陰陽,修士尋求雙修道侶時,往往尋找與自己相合之人,自也是陰陽相合最為便易。
故而大多修士都是男女互為道侶,男男、女女雖不算如何怪異,卻也極為稀少。
這叫姬文靖如何能夠想到,這氣質(zhì)冷峻無比的劍修,看著分明便是一心追尋劍道之人,卻不僅在兩百余歲時就結(jié)了道侶,其道侶更是男子,真叫人難以置信!
而他先前的算盤,顯然也是打不響了。
不過好歹也是極出眾的年輕俊杰,姬文靖心念轉(zhuǎn)動間,面上絲毫不顯,已然對年輕修士抱拳道:“在下姬文靖,同云兄乃是以劍會友,不知閣下……”
那年輕修士也溫和一笑:“在下徐子青,見過姬文道友�!�
另一些劍修也十分吃驚,尤其方才調(diào)侃云冽心上人者,此時不由怔愣了住。
本來不過是玩笑,哪里曉得玩笑原來是真?
但他們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立刻分別走來見過,也都認(rèn)識了。
徐子青將眾人一一看過,心里也有計(jì)較。
果然如師兄所言,這些劍修都為一心求劍之人,心心念念都在劍道之上,對人情世故、交往來歷都不甚在意,如今跟他認(rèn)識過了,也就將他接納。
而那個身形矯健、英姿煥發(fā)的姬文靖,也不愧是姬文家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嫡脈,其身上的氣勢比之師兄來,似乎也不在其下……經(jīng)歷許多大小世界,他還是頭一回見著能在劍道上與師兄一較長短者,師兄的贊譽(yù)果然不假。
不過……徐子青卻也發(fā)覺,這個姬文靖在見到他時,先是仿佛略有估量,隨后便有一絲失望之意。
估量倒是尋常,只是不知這失望之意從何而來?
并不多思,一眾人已又坐下了。
接納徐子青后,那些劍修就平常視之,各自再度交流起劍道來。
眾人時而爭論,時而互相印證,也有講述自己心得、求問他人經(jīng)驗(yàn)的,說得很是熱鬧。
這些平日里癡迷于劍者,聚在一處了,越發(fā)顯得執(zhí)著。
徐子青坐在一邊,含笑而看。
雖說他師兄在這些人中也極少開口,卻備受尊重,顯然地位頗高。他更能覺出師兄心情頗好,也在許多人辯論之際,得到了不少體悟。師兄他,果然頗為愉悅。
而只要師兄愉悅,他自然也十分愉悅的。
那邊說過一輪,就有劍修察覺冷落了新來者,正遇上可言說的話頭,就出口招呼:“不知徐道友有什么見解?”
徐子青一怔,隨即稍稍說了幾句自己的見解,又笑道:“我所修之道非是劍道,如今班門弄斧,諸位道友莫怪才是�!�
旁人一聽,又有些驚訝。
他們卻不曾想過,劍道造詣如此之高的云冽,結(jié)下的道侶竟并非是一位劍修。
道侶道侶,自要志同道合方可為道侶,尤其他為男子,更非慕其美色而來,這、這可著實(shí)叫人想不通透。
徐子青知眾人疑惑,可他與師兄情誼,非是三言兩語可以言說,也與外人并不相干,故而但笑不語。
另些人見他坦然,又見云冽不以為意,就也換了個話頭,重新論劍去了。
姬文靖見徐子青與云冽對視,又見徐子青笑意,暗暗一嘆,也不多言。
到天色將黑,眾人散去。
徐子青與眾人有禮示意后,就隨云冽一齊,來到他修行的居舍里。
進(jìn)得屋中后,他將屋內(nèi)略作打量,見內(nèi)里布置舒適,卻件件擺設(shè)規(guī)矩、齊整,不見挪動,正與師兄一樣,都是那般一絲不茍,分毫不亂。
看過一回,徐子青抬眼去看師兄,就見師兄已將門掩上,正走到了面前來。
他呼吸一窒,不知為何,面上有些發(fā)熱。
第408章
交融
兩人相視,半晌,不知誰人先行動作,待徐子青留意時,他兩個已雙唇相接,走到床邊。
一時間氣息交融,徐子青心中喟嘆,神色里也有些癡迷起來。
多年未見……多年未見……
云冽手掌扶在徐子青腰側(cè),兩人心口相貼,密實(shí)相擁。
呼吸間,情思旖旎;唇舌處,欲念糾纏。
許多情意不消細(xì)說,已自心底而起,抒發(fā)于親昵之中。
不知不覺間,二人衣衫褪盡,已至床邊。
于是稍稍分開,徐子青溫柔一笑,躺倒下來,云冽傾身,覆于其上。
隨后再度唇齒相接,柔情繾綣。
許是分開久了,徐子青不同以往雙修時羞窘,摟住師兄肩背時,指尖也不由微微收緊。
云冽向來冷淡,今日竟也似乎有些用力起來。
他另一手慢慢向下,就將徐子青身下硬物握住,而他自己的欲念,也漸漸抵在徐子青腰間。
然后,以手捋動起來。
快意如潮,徐子青深深呼吸,將腿抬起,搭在云冽身側(cè)。
他面色微紅,口中也不由喚道:“師兄……”
剛喚完,就連身子也泛紅起來。
云冽俯身而下,手指越發(fā)動作,再過片刻,就讓徐子青泄出精來。
徐子青頭皮一麻,之后身子不禁抬起,后方也被易物進(jìn)入。
這般饑渴急切,從未有過,他卻未覺奇異,反倒將腿纏住師兄腰身,略略滑動,催促起來。
云冽一手擁緊師弟,另一手入得三指,方才抽出。
之后,就將自己壓了進(jìn)去。
到入得深時,二人的身子都是一頓。
然而也只是一瞬,云冽就握住徐子青的腰側(cè),將他更深拉近。
堅(jiān)硬的物事牢牢楔入體內(nèi),就仿若被釘在另一人身上,原本并不舒適。
可那物停得久了,便仿佛有一股火熱之意將身上人體內(nèi)脈動傳來,不斷鼓蕩,漸漸同自己心脈搏動合一……
像是融為一體般。
徐子青低聲喘息,只覺今日情事比往日盡皆不同。
師兄動作沉重,進(jìn)出時就有一種酥麻之感,自交合處涌起,瞬時擴(kuò)散全身。
情欲如同海浪,層層推進(jìn),不斷在周身翻涌。
那種激切火熱之感,如同滾燙潮水,不多時,就將人整個都弄得酸軟起來。
徐子青越發(fā)難耐,喉間亦忍不住溢出幾聲低吟。
他手臂不由自主,纏住云冽頸項(xiàng),將他拉得更近,唇舌交纏時,也越發(fā)動情,便連腳趾也蜷曲起來。
一時之間,他忍不住睜眼,看向師兄,這一看,卻是心中一驚。
云冽神色不動,目光專注,但那一雙眼,卻不知何時,變成了漆黑的顏色。
就如同當(dāng)年入魔時那般,整個眼珠都如琉璃、似墨玉,深不見底。
這、這是怎么回事?
徐子青剛要出聲,下一刻,卻覺身后撞擊更急、更重,竟然不能開口。
云冽手臂動作,已把他整個裹進(jìn)懷里,唇舌順著他唇邊下移,一直到埋首于他的頸間。
徐子青再看不到師兄面容,只能覺出頸窩里有濡濕之感,熾熱氣息仿佛不是師兄一般……他卻明白這只是錯覺,師兄便是師兄,不論何時,亦是師兄。
但體內(nèi)快意重重,他口中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喘息,居然嗓音破碎,不能成聲。
徐子青神思恍惚,只能感知自己被師兄氣息包圍,十分舒適,又有種種火熱,如墜夢中。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一股熱流迸入體內(nèi)深處,叫他身形一顫,回過神來。
“師、師兄……”
才這般低呼一聲,徐子青驟然發(fā)覺,那熱流所帶來的濕潤之感盡皆消失。
他一個怔愣,才感知丹田里真元中蘊(yùn)含那絲火熱,瞬間面色紅透。
原來他、他竟在無意識里,已用了雙修功法,將師兄的、的……化去吸納了。
來不及如何羞赧,徐子青忽然想起先前情熱時師兄雙眼異狀,急忙開口:“師兄,你、你的眼……”
云冽將頭抬起,同他四目相對。
徐子青這才看到,他師兄的雙目,的確變得如當(dāng)年入魔時那般。
不過……仔細(xì)看時,仍能見到有一處不同。
在那漆黑眼珠邊緣,還有極淡的金色微光,若不細(xì)致,不能瞧見。
徐子青抬手,輕撫師兄眼瞼。
隨后,他便見到絲絲黑氣自眼珠邊緣消失,終是只余下了漆黑雙瞳,而周遭的黑色,已然盡皆褪去。
他心里似乎明白什么。
云冽開口:“不過因欲念而起,無需在意。”
徐子青松了口氣,目光越發(fā)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