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秦飛搖搖頭：“以前恨不得家底搬空，這次空手去的，我…！”

    怎么說呢！跟做夢似的，人不能突然變好吧？別是憋著什么壞屁。

    一家子停下筷子，互相看了一眼，王翠花嘴里的飯都不香了：“啥也沒帶？”

    王翠花知道周霞德行，看似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實則腦子跟軸一樣轉(zhuǎn)不過彎。

    啥都是她娘她娘……。

    昨天看她空手，還以為又把身上剛存的錢票帶去給周家。

    感情沒拿�。�

    喲，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別是肚子里又憋著什么壞水。

    秦飛一臉肯定：“娘，我還能騙你不成？”

    幾個兒子里，就他最老實，王翠花低頭悶不吭聲的吃飯。

    何春雪想著昨兒個戚白茶給周霞說的那些話，真真的說到點子上，那個榆木腦袋就該這么治。

    戚白茶大口吃著秦野夾給自已的菜，壓根想不起這事。

    秦野寵溺的看著人，這小手段，也不知跟誰學(xué)的，一肚子壞水。

    誰讓他愛得緊呢？

    還沒吃完，院門外響起一道婦人的聲音。

    “王大姐，在家嗎！”聽見張大娘的聲音，王翠花起身出去。

    看著張大娘一瘸一拐的提著個籃子，連忙打開木門。

    “張妹子，你咋來了？吃飯了沒有？”王翠花接過張大娘手里的籃子，客氣道：“這鄉(xiāng)里鄉(xiāng)鄰的，來就來了，還摘這些干啥，天熱暑重，這不是遭罪嗎？”

    張家那點自留地，種得只夠自已吃，孤兒寡母的，早年被村里人欺負(fù)，還是秦淮抓了典型，這些年日子才好過一些。

    張大娘也是個記情的，這些年時不時送些瓜果蔬菜，或是張遠打的獵物。

    不管王翠花要不要，一股腦全塞過來。

    張大娘杵著拐杖，臉色憔悴，氣質(zhì)溫和：“又不是什么貴重的，自家地里摘的，最近小黃瓜能吃了，送些來給你們嘗嘗，白茶呢？”

    張大娘主要想來見戚白茶，她兒子從小就和秦野玩得好，兩人就差穿一條褲衩了。

    寡婦門前是非多，秦野以前混不吝，可幫她趕走不少地痞流氓。

    這孩子，她看著長大的，現(xiàn)在有個家了，小遠那邊還沒個頭緒。

    張大娘心里嘆口氣，愁的不行。

    戚白茶出來，張大娘看過去，頓時眼前一亮：“喲，這就是小野娶的媳婦？長的可真俊��？我們小野有福氣了�！�

    張大娘面色和藹，戚白茶走過去，扶著她：“唉，大娘，叫我白茶就行，這邊坐�！�

    距離戚白茶太近，總覺得這姑娘是不是擦了雪花膏，身上太香了，也難怪秦野跟狗見了骨頭似的。

    戚白茶走哪，他盯著哪！真真是燥得慌。

    秦野笑的那叫一個得意：“嬸子，我們在吃飯，你也吃一點，可不就是有福氣，不然能娶找這么好的？

    別說十里八村了，就是整個黑省，也沒見著有我媳婦這么俊的，我老秦家先人那是敬業(yè)的�！�

    第61章

    嚼舌根

    這不，他娘經(jīng)常燒高香，先人可不得保佑點。

    王翠花見他王婆賣瓜，一點不害臊，拿著蒲扇拍過去：“趕緊拿個小馬扎過來，那是人白茶優(yōu)秀，你撿著便宜了，跟你有啥關(guān)系，也不害臊�！�

    秦野主打的就是個臉皮厚，看著戚白茶，眼神灼熱的不行。

    其他人突然覺得飽了。

    張大娘看見堂屋擺著的飯菜，拒絕道：“王大姐，我不餓，小遠出門給我弄了吃的，你們可別耽擱了，趕緊吃，我在這坐一會兒�！�

    張大娘最怕給別人造成麻煩，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

    秦家人口還多，都是半大小子，她可拉不下那臉占便宜。

    王翠花拉著人就進去：“你別跟我客氣，咱們誰跟誰啊，你這是瞧不上我家飯菜？

    農(nóng)村人家，只能隨便吃點，小遠進山早，這都大中午了，大妹子，先吃點墊肚子�！�

    王翠花招呼秦野拿了一個碗來，舀了一碗大碴子粥，遞給張大娘。

    張大娘局促的不行，村里除了王翠花，她幾乎不來往。

    當(dāng)年她男人死了，不少人都覺得她克夫，命不好，婆婆都打算把她賣了。

    還是王翠花這個婦女主任上門做的工作。

    秦家的恩情，她一輩子記著呢？

    看著大海碗里粘稠的粥，一般人家根本舍不得吃。

    張大娘為難的說著：“王大姐，我吃不了這么多�！�

    早上和張遠隨便吃了兩個饃饃，后面就一直喝水，想把糧食省下。

    她兒子給她看腿不容易，她不想成為拖累。

    聞著屬于米粥的香味，不停的咽口水，難怪不少人說最近秦家日子過得滋潤。

    午飯幾個菜，別人過年都不是這樣吃的。

    但張大娘覺得這是人該得的，當(dāng)年鬧饑荒，王翠花那是勒著褲腰帶，都得讓家里小子活下去。

    現(xiàn)在幾個都有出息，是該享福了。

    王翠花還能不知道她那點心思，筷子塞在她手上：“趕緊的，別磨嘰，白茶還沒吃完，你和她一起吃�！�

    戚白茶坐在她對面，笑的溫和：“嬸子，你就和我一起吧！我爹娘和大哥大嫂吃的快，就我一人磨嘰。”

    戚白茶吃飯喜歡細嚼慢咽，這是穿越都改不了的毛病。

    這不，一家子吃完了，都在等著她呢！

    張大娘還是猶豫：“我……”

    王翠花拍板定磚：“趕緊吃吧！又不是什么外人！你喊我大姐，那我把你當(dāng)姊妹看的，咱就當(dāng)自已家呢！”

    張大娘見一群人看著自已，心里有些感動，端著碗：“那我不客氣了�！�

    心里想著她家里老母雞下的蛋，她攢了很久了，過幾天讓張遠給戚白茶送來。

    人家有那個心給她看腿，不管咋樣，不能理所當(dāng)然，她做不來那種喪良心的事。

    秦野手藝不錯，大碴子粥做的十分地道。

    她家里就一個勞壯力，她平時可不敢這樣吃的，一鍋粥，里面的米粒屈指可數(shù)。

    沒法子，農(nóng)閑時候，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反正餓不死就成。

    和戚白茶一起，張大娘還有些拘謹(jǐn)，但王翠花是個社牛，那是從東家說到西家，讓張大娘放松下來。

    吃完后，張大娘打算一起收拾，王翠花連忙讓她坐下：“你這是整啥？你來我家，咋能讓你做這些？這要傳出去，村里把我埋汰成啥樣了，趕緊坐著�！�

    王翠花為人世故那是沒的說，村里一等一的，就是潑辣了些。

    張大娘抱歉的說著：“我這……”

    腿腳不利索，只能給別人添亂。

    戚白茶走到她身邊，“嬸子，我們先去外面歇著，一家人，別緊張�！�

    秦野和她一左一右扶著張大娘出去，拿過一邊的蒲扇給她。

    張大娘來了，正好，她給她檢查，省的跑一趟。

    “張大娘，你方便跟我說說，你這腿怎么傷的嗎？”

    戚白茶開門見山，作為醫(yī)者，喜歡單刀直入。

    張大娘也沒避諱，嘆了一口氣：“當(dāng)年村里來了逃荒的人，太亂了，我跟小遠他爹出門，遇到了煮人的，小遠他爹…！”

    說到這，張大娘的聲音有些哽咽，男人的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當(dāng)初要不是她非要回娘家，她男人也不會死，都是她害了她男人。

    她婆婆說的沒錯，她就是個掃把星。

    王翠花一邊收拾一邊說著：“那是他命不好，和你有啥關(guān)系？死了的就過去了，活著的還得往前看呢！”

    這事誰說的清？又不是張大娘害的。

    封建思想害死人，當(dāng)年那老虔婆通知村里老一輩的，打算把張大娘沉塘。

    這都啥年代了，早就不行那一套了，國家早就解放了，要不是她眼尖，她男人剛當(dāng)上的大隊長都得漂湯。

    張大娘搖搖頭，顯然沒法子釋懷。

    戚白茶看她這樣，很難想象她怎么在村里的流言蜚語下活下來的。

    戚白茶聲音柔和了不少：“嬸子，你不介意的話，我先給你檢查一下，具體的等看了再說。”

    張大娘既然來了，那是百分百相信戚白茶的。

    家里的男的吃完后，扛著鋤頭出門，張大娘也沒扭捏，挽起自已的褲腳。

    小腿因為受傷沒有得到有效的控制，肌肉有些萎縮。

    戚白茶伸手，開始系統(tǒng)的檢查，眼神認(rèn)真嚴(yán)肅。

    秦家的院門不高，那些出門做活的也都看到了，在外面七嘴八舌的說著。

    “這瘸子咋過來了？不在家里待著，到處亂逛，讓我們沾染晦氣怎么辦？”

    “她男人就是被她克死了，兒子一把年紀(jì)也是個老光棍，一輩子沒個傳宗接代的，真是晦氣，我要是她，我拿根繩子死了得了。”

    “唉，你們聽說沒有，她和村尾那個老王…！”

    村里就是這樣的，一點小事，傳著傳著味道就邊了。

    張大娘聽著那些話，手指一緊，想要躲避，被戚白茶按住。

    王翠花見哪些看戲不嫌事大的，端起一邊的洗菜水，朝著那幾個老婆娘潑過去。

    幾人全成落湯雞，大聲尖叫。

    “王婆娘，你瘋了是不是？沒見這里有人？”

    王翠花叉著腰，指著她破口大罵：“就你這種嘴不積德的，喊你畜牲都抬舉你了，擱這叨叨啥呢？信不信老娘嘴給你撕爛�！�

    第62章

    凌霜告狀

    這些個婦人，那舌頭三尺長，就喜歡說別個東家長西家短的。

    別的也就算了，張大娘這日子可不好過，村尾那老癩子一直盯著。

    要不是張遠在家，早就讓他得逞了。

    一把年紀(jì)沒婆娘的，憋的很了，這種人變態(tài)的很。

    那些人看王翠花兇巴巴的，也不敢說了，嘀咕道：“我咋就說不得了，她就是個掃把星，你小心沾染晦氣，我……”

    王翠花舉起一邊的掃帚，那人連忙扛著鋤頭跑了。

    其他人也都眼觀鼻子鼻觀心，干自已的活去了。

    這個秦家心里倒是敞亮的，換作是別人，根本不會讓張大娘踏進門一步。

    就連她那個婆婆，七老八十了，現(xiàn)在還在罵。

    張大娘那張蒼老的臉上都是難堪，看著王翠花：“大姐，我還是先回去吧！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她不該出來的，不該給秦家造成麻煩。

    王翠花一把將人按在小馬扎上，爽快的說著：“新時代了，不信那些封建迷信，你一個人回去不方便，等一會兒小遠來接你�！�

    戚白茶這邊也檢查好了，安撫的說著：“嬸子，我晚點給你開點藥，到時候你讓小遠來拿，你這腿不用開刀，保守治療�！�

    一是張大娘身子骨弱，不合適開刀，感染容易有生命危險，二來她這是老毛病了，年代久遠。

    現(xiàn)在開刀，治標(biāo)不治本，只能吃中藥調(diào)理，加上針灸輔助。

    幾乎能恢復(fù)大半。

    張大娘一聽自已的腿有法子，當(dāng)下震驚的不行：“真的嗎！白茶？我的腿真能好？”

    要是不拖著這條病腿，她也能下地，能給兒子減輕負(fù)擔(dān)。

    她一直耿耿于懷的就是成為兒子的負(fù)擔(dān)。

    戚白茶肯定的點頭：“嬸子，你信我，我說能好，那就是能治好�！�

    她前世可是外科的有名的金刀大夫，她手下的病人，沒有治不好的。

    年紀(jì)小，但在醫(yī)學(xué)領(lǐng)域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

    她外公無數(shù)次感嘆，怎么不專學(xué)中醫(yī)。

    張嬸子激動的身子顫抖，望著王翠花，王翠花拉著她的手，肯定的說著：“白茶說能治，那肯定錯不了，咱們心放寬點，小遠孝順，福氣在后頭呢！誰管那些長舌婦�！�

    張大娘點頭，聲音都哽咽了：“大姐，謝謝你了，還有白茶，我都…！”

    王翠花嘆口氣，拍拍她的手：“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有啥事互相幫襯一把，老秦的工作還得你們配合呢！一個村，勁往一處使，咱們的日子才會過的更好。”

    要不說王翠花婦女工作做的好呢！好的壞的，都讓她一個人說了，那是不服都不行的。

    張大娘點頭：“嗯，聽王大姐的�！�

    王翠花這才笑出聲：“這才對嘛！咱做女人的，就得想開點�！�

    拉著張大娘在一邊坐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都是村里的閑事。

    戚白茶在一邊嗑著瓜子，覺得這村里人情味挺重的。

    老一輩的，更看重感情，她們后世，就算同一個小區(qū)的，幾乎都互不認(rèn)識。

    家家關(guān)門閉戶的，生怕別人打擾自已，提防心可以說是很重了。

    別看王翠花大大咧咧，你要問起村里哪家的情況，她都一一清楚。

    雖然潑辣了一點，但是人緣好。

    秦野則在一邊搖著蒲扇，看著戚白茶的眼里有著溺斃人的溫柔。

    西北戰(zhàn)區(qū)。

    凌霜剛到部隊，臉色并不好看，凌政委自從凌霜打電話過來后，一直等著。

    看到自家閨女失魂落魄的，心疼的不行。

    旁邊穿著一身工裝的婦人沖上去，抱著凌霜，心疼的說著：“閨女，我的閨女，你怎么了？你別嚇娘，誰欺負(fù)你了，給娘說�！�

    凌霜是梁平三十多歲生下來的，平時要星星不給月亮，寵的沒邊。

    高中畢業(yè)后，就安排來部隊的文工團，加上唱歌跳舞天賦好，當(dāng)了團里的臺柱子。

    部隊里不少大小伙子暗地里都喜歡她，可凌霜一根筋，就追著秦野。

    要是秦野喜歡她就算了，偏偏還愛搭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