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點小事就哭像什么話，把眼淚擦了。你說對了一半，但還不夠準(zhǔn)確。聽好，這些話我只說一遍，你一定要記住�！�
畢竟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再堅強(qiáng)也就這樣了。
葉天陽吸吸鼻子，眼睛通紅，臉都腫了看上去特別滑稽。
“是，師父�！�
“大聲點�！比菪櫭�。
“是！師父！”
容玄默了下，緩緩道：“永遠(yuǎn)不要承認(rèn)自己無能，人云亦云，是會當(dāng)真的�！�
“不要過于相信別人說的話，無論是夸贊還是貶低，他們說不行，是想讓你變得跟他們一樣�！�
“天賦悟性靠苦修來支撐，有天賦的人不一定是強(qiáng)者，但強(qiáng)者一定勤奮�！�
葉天陽愣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很多年后他再想起這番話，又是另一種震驚。
“我脾氣不好你也知道了，還想認(rèn)我為師就得做好心理準(zhǔn)備，不怕就跟來，跟來那就沒有退路了。”容玄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跟不懂道理的人怎么講道理。
他覺得自己給自己找了個麻煩，葉天陽的確是極品，這人的個性或許是天生的……
但葉天陽連要?dú)⑺难F都能原諒，更何況是一巴掌，真能有點恨的念頭也是孺子可教。
果然不出所料，這人沒有那么不堪，并沒有被那話嚇倒。也許是爭口氣，還是跟了過來。
“去山下打水把水缸倒?jié)M，院子打掃干凈，雞給喂了，以后這是你每日必做的事。對面那間是你的房間，里頭很亂，自己整理�！比菪愿懒艘欢眩κ诌M(jìn)屋前，指著門口的石墩，不大卻也有五六十公斤重。
“做好之后不準(zhǔn)休息，把石墩舉過頭頂面朝東方站好，到時注意全心放空，感悟天地靈氣吐納生息，到后天日出后再過半個時辰結(jié)束。這是犯錯的懲罰。”
“沒有重要的事，不準(zhǔn)任何人進(jìn)屋打擾我�！�
門嘭地一聲關(guān)上。
葉天陽聽完臉整個垮了，狐疑地走過去顛了顛石頭，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這還是人嗎，這還算人嗎！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極限是六十公斤，也就剛剛好能舉起這石頭。的確能做到引靈入體，感悟靈氣不難，但在極度疲憊的狀態(tài)下還吐納養(yǎng)氣，想都不敢想。
��！拼了！葉天陽泄氣地抓亂了頭發(fā)。
把一切雜活做完已經(jīng)是傍晚了，葉天陽累得滿頭大汗，屋前找了塊空曠的地面搬起石墩，倒吸一口氣：“好沉。”
舉過頭頂，適時渾身緊繃。
兩個時辰過去，葉天陽雙腿開始打顫，全身僵直，額上熱汗涔涔。
第二天天亮，雞鳴震耳，院子里三只又開始活力十足地互啄起來，偶爾追逐著跑來跑去。葉天陽渾身抖如篩糠，熱汗?jié)裢噶艘律溃眢w搖搖欲墜，每逢腿被那么不輕不重地撞一撞，他都差點摔倒。欲哭無淚。
一夜一天過去，又到了晚上，容玄連影子都沒出現(xiàn)過。
葉天陽飽受生死煎熬，累到極致，昏昏沉沉近乎虛脫，他熬到極限還咬緊牙關(guān)堅持，渾身都麻木了。
這時，突然有了絲異動，感官越發(fā)敏銳，外界波動突然活絡(luò)起來，靈氣爭先恐后地涌入身體！
葉天陽從恍惚中驚醒，有用！
引導(dǎo)靈氣入體，原本乏力的軀體漸漸有了一絲力氣，渾身輕松了些，雖然依舊疲憊。
但掌握到竅門的那一絲明悟足以讓他更有信念堅持。
突然門開了，容玄一身便裝拿著東西走出來。
“師父。”葉天陽渾身一個激靈找回知覺，頓覺無盡疲乏鋪天蓋地襲遍全身，眼前一黑差點松開手，石墩若是砸地肯定能把腳砸個稀爛。
第12章
賜禮物
“差勁，站穩(wěn)！”
容玄點頭示意。
院子被打掃得很干凈，除了又有幾片雞毛在飛之外，他打量著葉天陽，“才剛剛摸到門路，別得意得太早，突破靈者開拓氣海前其實肉身還有很大提升空間。速度和力量，這是基礎(chǔ)卻也最重要�！�
只有成了圣者才能最直接深刻地體會到基礎(chǔ)的重要。
上一世對容玄而言只是進(jìn)階就是萬幸，卻沒有多加鞏固，自認(rèn)為根基很穩(wěn)其實還是有缺陷，但過去了就已經(jīng)無法回頭。重活一世，相當(dāng)于重修秘境，能看到許多前世忽略的地方，穩(wěn)扎穩(wěn)打循序漸進(jìn)，把每一境界都修煉到極境巔峰，那么他可以比上一世走得更遠(yuǎn)。
無怪青山派上下都眼拙，葉天陽需要打磨，非靈者自然筋脈閉塞，至于悟性又怎么能看的出來。如果是有人教卻教不通那就是悟性差，而沒人教卻自己做到引靈入體，雖不是驚世之姿，但也足以證明其不凡。
容玄說到最后：“勤能補(bǔ)拙，不想當(dāng)廢物就別叫苦叫累，調(diào)整呼吸，少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深深體會到了體內(nèi)靈氣的變化，現(xiàn)在就算葉天陽對這師父再不滿，對后者說的話倒是有些信了。
靈者才是修士的第一步，師父竟對他能進(jìn)階深信不疑，這讓葉天陽又有些動容，他極力克制住使得聲線平穩(wěn)，喘著氣道：“知道了師父�！�
“這是給你的見面禮，在你能輕易舉起一百公斤重的石墩，力量和速度達(dá)到肉體能承受的極限時才能服用，為師會給你準(zhǔn)備另外的東西，那時候才能突破靈者，在此之前哪怕有突破的跡象也給我壓制�。 比菪咽掷锏暮凶臃旁谂赃叺氖郎�。
打一巴掌給個棗，心善者立刻就會忘記仇怨感恩戴德，他太了解上輩子的自己和葉天陽，不需要真心在乎，只言片語的關(guān)心，些許的肯定，就能感動到不行。
果然葉天陽眼睛亮了許多，目送師父離開，好奇地看了看盒子。
終于撐到天亮，嘭地一聲石墩砸地，葉天陽像掏空了全身力氣，后仰倒地大口喘氣。
精神萬分疲倦，身體渾身都疼，感官卻無比清晰，他能聽到遠(yuǎn)處小鳥嘰喳的聲音，屋另一邊堆疊的樹葉的形狀……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葉天陽揉了揉紅腫的臉，無比期待地拿起盒子。
沒想到師父竟然還有給徒弟的見面禮，這是慣例嗎，無論是什么，還是很好奇的。
剛一打開，一股藥香撲鼻而來，圓滾的丹藥泛著白玉般的色澤，只是聞了聞疲倦一掃而空。
葉天陽認(rèn)出盒子上的字跡，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大驚：“筑基丹！”
無品階的丹藥靈膏也難得啊，更何況是筑基丹，他聽說這可是連內(nèi)門弟子也得不到的待遇，買也是很貴的，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有。
葉天陽下山打水洗澡的時候還飄飄然，先前的怨惱全被拋之腦后了。
青山環(huán)繞，溪水清冽，挑水用是在上頭，洗澡洗衣的在下游。葉天陽頂著包子臉下水，不少弟子在水中嬉鬧，都是一怔。
“這不是葉天陽嗎，前天還大出風(fēng)頭來著，幾日不見怎么成這樣了，誰下手這么狠，臉腫得都認(rèn)不出來了�！�
“師……”葉天陽脫口而出一個字，陡然打住，笑了笑，“是我自己弄的�！�
有相熟的弟子戲謔道：“你可算是討到好了，容師兄不只是第三代弟子，還是堂堂五階靈者，處處袒護(hù)你，出了名的性子溫和很好相處�？偛粫撬麆拥氖职�？”
本是隨口亂說，沒想到一語成讖。
說這話的人到后來簡直想撕爛自己的嘴，好相處那是在過去，現(xiàn)在的容玄跟溫和那是半點邊也沾不上。
“怎么會呢，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比~天陽是真覺得他師父跟青山派眾弟子眾口相傳的描述大相庭徑，但師父就是師父，哪有徒弟在外面大說師父不好的道理。
葉天陽在青山派并沒有熟人。
跟他一道進(jìn)山的少女趙靈燕被掌門選為親傳弟子，風(fēng)頭一道壓過了他，聽說趙靈燕已經(jīng)得了真?zhèn)髡]關(guān)沖擊靈者，葉天陽一邊為她感到高興，一邊被容玄使喚、教訓(xùn)，老老實實地搬著巨重的石墩狂奔了整整一年。
這一年來，葉天陽每次下山清洗，都是滿身傷，總有奇形怪狀的砸傷撞傷擦傷，慘不忍睹。
漸漸的，眾弟子都見怪不怪了，從起初見不慣他走狗屎運(yùn)陰陽怪氣地調(diào)侃，到后面都帶了些憐憫。葉天陽人好心善也不記仇，只要人有難處，毫不吝嗇幫助，諸位弟子對他的印象都很好，偶爾看不下去了還會贈他傷藥。
葉天陽只好婉拒：“不用了，多謝。師父說受傷才長記性，反正也不太疼�！�
“這還不疼，唬誰呢�！甭犕甑茏娱_玩笑地拍了把他的傷臂，葉天陽大叫著跳了起來，捂著傷口臉都皺成一團(tuán)了，連忙跳上岸，寬大的衣袍把瘦小的身體遮了個嚴(yán)實，眼里波光微漾，讓人心疼。
“真沒事，謝謝師兄們的好意，傷藥你們留著我就不要了。”
容玄常日閉門不見客，上回有幾位青山派第四代弟子送他靈珍帶回去，結(jié)果被容玄恨恨恨訓(xùn)斥了一頓，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
后來他明白，靈珍并不是給他的，而是借他之手來討好師父，照師父的話說拿人手短，拿了就得幫人做事，他不愿麻煩。
雖然葉天陽覺得無所謂，反正都是同門，同門師兄有難，他挺身而出義不容辭……這話一說，下場更凄慘。
以至于他對收別人的好處都怕了，葉天陽心里有苦也說不出。
雖說是受罰，又累又苦又疼，但似乎次次都有收獲，其實那是容玄依著他的體質(zhì)想出的一套很完善的修煉法，雖然粗糙但異常簡單粗野，循序漸進(jìn)，打好根基，進(jìn)階水到渠成。
葉天陽不懂，以為師父只是在罰他。
雜事粗活一手包辦，不惜像各個小弟子討教廚藝，其他弟子支的妙招對師父一律無效，小動作完全逃不過師父法眼，還不如老老實實修煉來的實在。
無論怎么做都討不到師父歡心，反倒適得其反，到后來葉天陽聽到容玄的聲音都能嚇得打顫。
自開山納新之日為了個小弟子不惜頂撞莊通，力壓羅元，甚至和葉皓然針鋒相對，容玄不爭的形象徹底毀了，在宗門的名聲更是一日千里。
當(dāng)然不是什么好名聲。在葉天陽看來。
容玄拒絕和同門打交道態(tài)度冰冷而且直接，幾乎把所有長老和師兄弟都得罪了個遍。最開始眾弟子都難以接受，但五階靈者在第三代弟子中也是除葉皓然之外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誰敢招惹。
其他弟子惹不起至少躲得起，最苦的莫過于葉天陽，但慘狀青山派上下看在眼里，后來幸災(zāi)樂禍者有之，同情者亦有之。盡管葉天陽本人并不在意。
“別替他說好話了，這兒都怕他沒人敢通風(fēng)報信。這段時間容師兄確實變了很多，也說不上來，總之看到你我算是明白了，你師父下手真狠，難怪這些天就連羅元師兄也沒來過這里。”
同門弟子不是瞎子，大多認(rèn)為葉天陽害怕容玄這才不得不說好話。時間長了也是有了點感情，特別是看到比自己更慘的人，看不下去了還是說幾句。
葉天陽干笑了幾聲又加了句，“其實師父忙著修煉也沒空管我，真是我自己弄的�！�
容玄身為五階靈者卻依舊不分白天黑夜地苦修，這無形之中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一旦閑下來就無所適從，整天除了完成容玄規(guī)定的份額，還會額外再增加一些。
他哪知道容玄讓他做的全是參照他的體質(zhì)所能達(dá)到的極限來制定，在不重傷的前提下，能更好地?zé)掦w和感悟天地靈氣淬體。葉天陽硬生生往上累加，超過身體負(fù)荷，本就遍體鱗傷的身體自然傷上加傷。
可人的潛力真是無限大，這種非人的磨礪下，還真讓葉天陽摸出了些門道，甚至還更進(jìn)一步。他能單臂舉起一百五十公斤的石墩，已經(jīng)超出了容玄的預(yù)計。
“時候也不早了，我?guī)湍惆阉峄厝ソo竹林澆完水就得走了，被師父發(fā)現(xiàn)可就糟糕了�！睅煾笐�(yīng)該就快出關(guān)，葉天陽慌忙拎著四桶水飛速往上跑去。
與此同時，小院中某扇緊閉的門轟然大開，一道修長的身影走出。容玄出關(guān)嘴角含笑，血?dú)獍蹴纭?br />
五階靈者后期！
狂風(fēng)在空地上打了個旋，只有寥寥幾片落葉，院內(nèi)被打理得干凈整潔。安靜的出奇。
“不在？”他有提前知會今日出關(guān)，容玄沒見著人，轉(zhuǎn)回去看到桌上還擺著飯菜，可惜早就涼了。
雖然冷了，但每道菜全是按著他的喜好，賣相不錯但味道實在不敢恭維，他也沒挑剔，不緊不慢把飯菜吃完，可葉天陽還沒回來。
“難吃�！比菪櫭挤畔驴曜�，沒打算繼續(xù)等下去，換了身衣袍便打算洗個澡，回來再繼續(xù)修煉。
穿過林中小徑，不少人來來往往。
“天陽在前邊的竹林�！币宦放龅讲簧僖酝煜さ男〉茏�，看到他剛想上前打招呼，后臉色一變趕緊離開。
容玄微微點頭，沒走多遠(yuǎn)便聽到熟悉的聲音。
第13章
布陣
“容玄是暴露本性了，想想以前是有多虛偽才裝得純良無害，所有人都被他給騙了。現(xiàn)在就算見到了對我們也愛理不理，真不知道這種人你是怎么跟他相處的，不介意的話支兩招�！�
“奇怪，那當(dāng)初為什么要選你當(dāng)?shù)茏印！辈簧俚茏有Φ馈?br />
葉天陽個子矮小被圍在中間，他想著趕緊回去但這些人不放他走，他很不解，既然討厭他師父干嘛還七七八八打聽這么多。其實忽略師徒這一層，他沒看出容玄哪里好，容玄說一不二總是獨(dú)斷專行完全不講情面，印象中師父對他從來沒什么好臉色。
他覺得容玄一定也很討厭他。
“哪想那么多，我做的不好，總?cè)菐煾干鷼�，估計那天師父叫名字是隨口喊的，除了我換成別人也是一樣�！比~天陽苦笑。
“那真是有夠可悲的�！北姷茏訃K嘖。
適時有異動從眾人身后傳來。
“誰更可悲？”一道清冷的嗓音突兀地傳來，便走進(jìn)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有空管別人的閑事，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樣�！�
容玄撥開竹葉直起身，長指搭在綠竹上，靜靜看著眾人。
幾乎是一聽到容玄的聲音，葉天陽背脊一僵，脖子僵硬地轉(zhuǎn)身深深垂下頭，順從無比。
“師父……怎么來了�！�
圍著他的一群外門弟子變了臉色，連忙對著第三代弟子躬身行禮，而后一哄而散。
容玄并未理會葉天陽，只是微微瞇了下眼睛。這樣很好。
比起當(dāng)個人人都能踩兩腳的爛好人，不如像現(xiàn)在這樣獨(dú)來獨(dú)往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知道為什么這些人喜歡找你嗎�！被厝サ穆飞�，容玄難得面帶笑意。
葉天陽搖了搖頭，目光緊緊盯著師父的笑臉，也不知道師父是喜是怒，直覺毛骨悚然。他不確定道：“有事找我?guī)兔�？�?br />
“那是順便�！比菪従彽�，“因為知道你不好過，他們心里就會很舒坦�！�
葉天陽愣了片刻，別過頭腳步慢了下來，好半晌才低聲開口：“師父你怎么總是把人想得那么壞�！�
“這是事實�！比菪咴谇懊�，朝后看了一眼。其實要不是隔得太遠(yuǎn)，真想橫劈一手刀，敲開這小鬼的腦門看看腦仁還在不在。
容玄沉下臉，停住等了他一會。
“與強(qiáng)者論道你能從中獲益，但和這些人說再多無非是浪費(fèi)時間，你能領(lǐng)悟到什么�！�
葉天陽趕緊跟上，心里還是很不解，不與人相處那過得有多無趣，如果說話能讓別人聽了舒坦，那自己心里也好受啊。明知道自己說不過師父，說了免不了挨打，只得不懂裝懂地亂點頭。
容玄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往回去的方向走，嗓音如常：“不用理會這些人，他們沒用�！�
“哦�！比~天陽應(yīng)道。
在師父眼里，其他人只分為有用跟沒用兩類，說的的確有道理，可他偏偏無法認(rèn)同。
走了一遭，一路上葉天陽大氣不敢出，等回到院子，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到有人在門口張望。
張理來回踱步，一看到容玄回來了立刻殷勤地迎了過來。
“你來做什么？”容玄問道。
“羅元師兄剛才帶著兩位第三代弟子來這兒找你，恰巧屋里沒人，他在外面站了一會就氣急敗壞地走了。”
“嗯？他還有臉來找我。”
“有可能是沖著這位小徒弟來的，總之小心為上�！睆埨泶蛄恐~天陽，滿臉堆笑，旁敲側(cè)擊。
“掌門新收的關(guān)門弟子突破靈者了，小師姐不簡單啊，十二歲的靈者一階，這等天賦……不愧是掌門看中的弟子。天陽跟靈燕師姐認(rèn)識吧，不過你也別太有壓力，那畢竟只是少數(shù)，像我們這樣的還是大有人在，更何況容前輩會選你肯定有你的過人之處�！�
聽了這種話沒有壓力才有鬼。
“真的！原來燕兒都已經(jīng)成為靈者了！”成了掌門的弟子還被年紀(jì)大的喊做師姐，真厲害！葉天陽瞳眸澄澈，猶如赤子。他覺得張理說得很對，暗自下定決心。
“我還得更努力才行�！�
額，重點不是這個吧……張理愣了下，明明是讓他認(rèn)清現(xiàn)實，別異想天開。
容玄置身事外，當(dāng)看戲似的。葉天陽不算正常，這貨能把所有惡意當(dāng)成好意，所有貶低的話都當(dāng)成激勵來聽，完全無師自通。
有時候容玄甚至懷疑很可能他自己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幼年流落在外不被重視過得也不怎么樣，才會對一點點小恩小惠感激涕零，造就以后那種無可救藥的性格。
不過現(xiàn)在他還小，一切都能改。
這些涉世未深的弟子再聰明也就那樣了，小心思一目了然，但弟子間的勾心斗角相互攀比容玄沒半點興趣，但不代表羅元也這么想，后者不安分，仗著有莊通撐腰，只要容玄還在青山派一日，就別想好過。
“還有別的事？”雜七雜八的事容玄不感興趣，跟張理廢話是為了防范于未然，只威懾不動手是表明態(tài)度，同在一個門派，只要羅元別惹得太過火，容玄都能無視。
“山下生變，那時您還在閉關(guān)，或許不知道。掌門召見了眾內(nèi)門弟子外出歷練，方圓千里各大門派都會前去，表現(xiàn)出眾者有重賞。反正現(xiàn)在還沒結(jié)束，聽說有大機(jī)緣，羅元師兄回來一趟應(yīng)該很快就會走了。以容前輩的實力如果有興趣肯定能參加！”張理面帶激動，以他的實力就不抱希望了，不然他真想去歷練歷練，聽說獎勵很豐厚。
容玄一頓，若有所思。原來已經(jīng)這么快了。
他記得沒錯的話，這次是上清仙宗派附屬山門去清理一個峽谷，那里環(huán)境不好，腐爛的獸尸重重堆積，還有不少低階妖獸穿行其間。
打著表現(xiàn)優(yōu)異者日后能優(yōu)先考慮選入上清仙宗的幌子，吸引了一大批道修為其解決麻煩，其實跟兩三年后仙宗來附屬宗門選人毫不相干。名額沒變。
至于獎賞，正是五階靈者最想要的聚靈丹，能讓突破靈師的機(jī)會增加三成。
聚靈丹容玄剛好有了一枚，是在黑風(fēng)門那兩個跟蹤他的倒霉鬼身上所得。目前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修煉突破，他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