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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不止一個,好幾個呢。具體名字我也記不太清,可能是對方故意混淆視聽�!蹦衡曁谷幌喔�,毫不隱瞞,“勞你費心了,唐澈并不清楚這事兒,你若真有興趣到時候讓天煥告訴你�!�

    容玄瞬間收起右手,這么說來謝宇策做得還不算太絕,不過究竟是真是假,那些人中包不包括葉天陽,還得去了才知道。

    暮鈺毫無所覺,斟茶,細(xì)飲,回過頭看向他:“茶不錯,要喝嗎?”

    “不用了�!比菪䴖]心情。他奇怪,究竟是什么人才會相信才見面沒多久的陌生人,眼前這位屠神族族老的確膽大。

    算了,跟去的還有兩位屠神族,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對眼前這人下手。

    容玄目光復(fù)雜:“你為什么要幫我?”

    暮鈺笑道:“我這人看人一向很準(zhǔn)。”

    “呵呵。”容玄想起對方當(dāng)著火煉峰峰主的面對他的介紹,實在不想恭維。

    暮鈺問:“你是散修?”

    “算是吧。我來這兒純粹是巧合,只為突破修為。”容玄看著他,“問這么多做什么�!�

    “對你好奇,當(dāng)然是想讓你加入我們�!�

    對方隨口一說,容玄隨口答:“這不是加入了么�!�

    “不是這個意思,”暮鈺笑了,“算了,暫時不多說。”

    “真不愿告訴我名字?是碰到什么麻煩,和上清仙宗有仇,不便透露名諱?說給我聽,我可以幫你�!�

    信嗎?容玄不信,他默了下,才道:“名諱不過是叫著順口罷了,顯赫威名是因人而起,沒了實力,威名不負(fù),有實力,遲早會有名聲。我曾修為盡失,前塵過往不想再提,就當(dāng)換個名字,重新開始�!�

    “誰沒有點過去,畢竟都過去了。”暮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笑道:“道理我懂。報假名也好,你叫更衣,萬一別人誤會我們是一對怎么辦�!�

    容玄掃了他一眼,這人輕佻起來不分年歲,難怪能和年輕一輩打成一片,好在容玄臉皮不薄,再冷的笑話聽了也當(dāng)耳旁風(fēng),不過心的:“更衣怎么了。你洗你的澡,我換我的衣,有何不可。”

    暮鈺挑眉:“如果你長得好看點,也可以你洗我的澡,我換你的衣,咱倆不分彼此,豈不正好。關(guān)鍵是前提�!�

    容玄道:“庸俗�!�

    暮鈺也不惱,摸了摸自己的臉,陶醉道:“對,我就以貌取人這點不好,誰讓我長得好看,眼光高。”

    “見識淺薄。你是沒見過更好看的�!比菪宦逗圹E地掃了眼他戴滿戒指的爪子,真是說不出的五彩斑斕。確實高,常人欣賞不了。

    暮鈺低低地笑了:“難道你見過?”

    “見多了。”

    “以后若是有機(jī)會,帶我去見識見識,天底下唯至凈至善,絕美容顏,最得我心。”

    暮鈺還在感慨,容玄來了句:“你會去戰(zhàn)場么?”

    突然轉(zhuǎn)了話題,暮鈺道:“不去,我去不合適�!�

    “那好�!比菪乱庾R覺得不能讓這人和葉天陽見面。

    暮鈺目送他離開,還沖他招了招手。

    侍從在前邊帶路,容玄往正門掠去,穿過重重回廊,出了殿門,速度不快不慢,突然眼角唐澈的身影一閃即逝,他轉(zhuǎn)頭看到綠蔭之間,有人影來回,再往前,便聽到熟悉的哀嚎聲,受刑的不止一人,不過胖子的聲音想聽不出來都難。

    “他娘的輕輕點,大爺?shù)睦涎獢嗔�,你抽屁股就好,看�?zhǔn)了打,嗷!疼疼疼!”

    “閉嘴!就你話多……”緊接著又是呼嘯聲,以及仿佛骨骼咔嚓碎裂的聲音。

    唐澈怎么在這里?

    容玄心念一動,往那邊走了兩步。

    “炬赤峰該死,幫手更該死,師兄師弟有去無回,連命都沒了,全都是你們害的!區(qū)區(qū)俘虜就要有俘虜?shù)臉幼�,憑什么讓你們好吃好住還好過,給我狠狠打!”六七位弟子聚在一起,為首的那人雙眸充血,命侍從用刑,把俘虜?shù)跗饋砗莺輾颉?br />
    三十多位大長老以上級別的副峰高層被折磨得體無完膚,有骨氣的緊咬牙關(guān)不吱聲,越是這樣越被打得很;沒志氣的隨便抽一抽就拼盡吃奶的力氣狂吼,侍從被吵得不行,草草了事。

    吳大仁皮糙肉厚,比起其他人受傷算輕了,就算這樣他也冤啊,頭一個勁地往某個方向掃。

    “憑什么不打他,憑什么,憑什么!”吳大仁被狠狠打臉了,來的時候調(diào)侃別人,卻沒想到受罰的是自己。

    容玄離得遠(yuǎn),隔了重重枝椏還能看清他一臉哀怨,順著胖子的目光看去,唐月雖穿得破爛還是之前那身,卻完好無損地坐著,還端起茶杯細(xì)飲,身邊木桌上擺著果盤靈茶,侍從對他也很客氣。

    同樣是俘虜,待遇跟他們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唐月對此也很困惑,但樂得看到胖子吃癟。

    察覺到另一道視線,容玄越過樹叢看向一邊,但見唐澈隱在樹林里正對著唐月的方向,一臉復(fù)雜地看著端坐著喝茶的人,綠葉遮了他的眼睛,不用猜也知道,那眼神想必也是極其專注又復(fù)雜。

    容玄露出了然之色,唐月待遇不同,想必也是唐澈提前打點過的。

    “別看了,既然想為他打抱不平,跟我走吧。”時間緊迫,容玄打斷他。

    唐澈瞬間回神,看向容玄所在處,被人看到有些窘迫,低頭的時候耳根發(fā)紅,他頓了下,最后又飛速地看了唐月一眼,轉(zhuǎn)身竄出樹林,和站在那兒的容玄點頭見禮,神色還有些恍惚。

    那五人什么來頭,容玄還有些不放心,既然唐澈的目的只是那五人,而且修為在他之下,帶他去也無妨,小蒼雖是靈皇二重天,看著瘦弱,可隱藏實力不容小覷。

    至于謝宇策所指認(rèn)的弟弟是不是葉天陽,只有去了才知道。眾屠神族都不在,他急也沒用。到了最緊急的時候,容玄反而冷靜下來。

    “另外那人呢?”容玄問。

    唐澈解釋道:“我讓小蒼自己去換衣袍,換完在門口等著。”

    兩人出了門,瘦弱的身影站在那里。三人相視點頭,化作三道流光,飛速前往戰(zhàn)場。

    直到容玄氣息遠(yuǎn)去,身影消失在樹林間,又過了許久,等到差不多離開火煉峰了,暮鈺這才針扎屁股似的跳了起來,動作之大帶翻茶水,先前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蕩然無存。

    他擼起華袍廣袖,搓了搓小臂,被驚起來的雞皮疙瘩這才消了不少。

    早已空了的茶壺翻倒在石桌上轉(zhuǎn)了個圈,砸落在地,響聲清脆。

    “屬下叩見族老!敢問有何吩咐!”瞬間紅光一閃,六道紅袍身影落在暮鈺腳邊,匍匐跪地,悄無聲息,半點靈力波動也無,但那種內(nèi)斂的氣勢卻讓人心驚。

    暮鈺沒好氣地道:“不是說了嗎,沒我的命令都別出來。”

    屠神族護(hù)法小心翼翼地道:“就這么放他走了,合適么?您沒事吧?是受驚了還是……”

    “沒事沒事,別小題大做。不過是和一位靈皇談?wù)劻T了,哪有外面?zhèn)鞯媚敲纯膳隆D侨俗チ四敲炊喾敳]有放人的心思,我們先亂,反倒中了對方的計�!�

    暮鈺擺擺手,恢復(fù)常態(tài),只是看到山門的方向,目光帶了些復(fù)雜。

    不知是不是錯覺,有那么一瞬間更衣好像要對他下手,他只是一直藏著修為刻意沒有防備,其實以他的實力倒不至于怕區(qū)區(qū)一位靈皇。

    不過有些驚險而已。畢竟好不容易看中的人才,差點就這么沒了。

    “繼續(xù)盯著。還不能確定他跟謝家小子究竟有沒有瓜葛,此人值不值得信任,是否有資格加入屠神族,就看他如何表現(xiàn)了�!�

    希望此人別讓他失望,畢竟缺了總舵主的屠神族實在太需要軍神級的靈紋師。

    數(shù)道紅光閃過,偌大的蘭亭只剩下一人。

    暮鈺轉(zhuǎn)身看著湖水,隔著欄桿彎腰逗了逗水里的小靈魚。

    “更衣,更衣……真是好名字�!�

    不知對方去了戰(zhàn)場,聽到那些謠言會如何反應(yīng),真有點緊張。

    第161章

    誰更猖狂

    兩日前,炬赤峰。

    從第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趕回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一天,而拖著慘不忍睹的傷體趕回來的并不止一人,說的話卻全都差不多,對方如何如何強(qiáng)大,對方戰(zhàn)力如何威武,仿佛殺之不竭,對方軍師手段鬼神莫測,最后的結(jié)果均是整整八十多副峰勢力慘敗……一時間整個炬赤峰以及尚未遠(yuǎn)戰(zhàn)的副峰之人全都震驚了。

    馬昭安撫完峰內(nèi)弟子,讓他們別受影響繼續(xù)煉制大戰(zhàn)所需法器,便迅速召集眾高層商議,炬赤峰大殿亂作一團(tuán)。

    “全軍覆沒!這怎么可能!岳老布下的戰(zhàn)局,不該是輕松取勝么,怎么會輸!”

    “并非全軍覆沒,殘存的人還有一些,只是也不多了。”被敵方故意放回來撿回一條命的弟子解釋道,緊接著噗通一聲跪地,對著上方的炬赤峰峰主馬昭俯首三拜,嗓音嘶啞帶著絕望的哭腔,“懇求馬昭峰主,懇請各大峰主盡快派人前去助陣,他們……他們撐不了多久了!”

    馬昭臉色陰沉,眼里卻閃過一絲不忍:“這又是在做什么,快快請起!”

    底下有弟子小聲地表達(dá)不滿:“救什么救,讓剩下的人去送死嗎�!�

    “戰(zhàn)勢風(fēng)云突變,世上哪有必勝的戰(zhàn)局,比人家多一倍的戰(zhàn)力卻還慘敗收場,是對手太強(qiáng)么,倒真可笑�!�

    有的副峰死了大半的弟子,尚在炬赤峰的副峰主憋了一肚子火,冷嘲熱諷,“只能說岳爭平老了,腦子也大不如前,上一次謀戰(zhàn)失敗給他留下太大創(chuàng)傷,還沒來得及復(fù)原就臨危受命,能有多大用。如果早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就不該請這老鬼來!”

    “初戰(zhàn)就急于求成,愚蠢至極!現(xiàn)在倒好,木已成舟�!庇虚L老攤手慨嘆,言語間盡是憤恨與懊惱,“你說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吧�!�

    “呵呵,岳爭平倒下得如此及時,該不會早就跟敵方竄通好了,其實是敵方派來的奸細(xì)!故意把我們的主力軍送去百里開外的戰(zhàn)場送死,否則對手怎么恰好趕在戰(zhàn)局開始的時候攻來,等我們接到消息,去也改變不了什么�!�

    “要我說一開始就不該選那么多中看不中用的謀士,還不是岳爭平一人在指揮,連他都信不過,他選的人能信任嗎!還不如跟火煉峰主一樣,但凡想?yún)?zhàn)副峰全都收了,就算充當(dāng)打手也行。不然,你看這才開戰(zhàn)幾天,就淪落到如此凄慘的地步�!�

    “就是,就是�!辈簧偃烁胶忘c頭。

    戰(zhàn)局已經(jīng)足夠慘烈,眼前這些人不找解決辦法,便把責(zé)任往別人身上推,前不久還在夸贊岳老用兵如神,現(xiàn)在紛紛把他往死里踩,甚至還有人恨不得沖進(jìn)臥房殺人泄憤。

    馬昭面色鐵青地坐在上方,五指緊緊捏著扶手,幾乎要把母金煉制而成的把手捏碎。

    “肅靜!”

    全場壓抑得死寂,一雙雙眼睛盯著上方那人,或憤慨,或焦急,或黯然失意。

    葉天陽站在角落處,靜靜地聽著,他半張臉融于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整個大殿其他副峰高層至少是三五成群,而他只有一個。

    雷火在葉天陽腳邊,四腳著地占了不小的地盤,他齜牙咧嘴,低聲怒罵這些面目可憎的膽小之徒,胖子雖然無恥,但憑良心講膽子真不小,敢貪敢搶卻不敢擔(dān)后果,真叫人瞧不起。

    雷火氣得不行甚至抓葉天陽的褲腿,踩著他衣擺對前后左右的人扮鬼臉,試圖拉葉天陽陪他一塊發(fā)泄,可無論他怎么鬧騰,后者始終半點反應(yīng)也無,最后雷火也沒了心情。

    哎,連胖子都還生死未卜。

    一人一獸一言不發(fā)。

    馬昭威嚴(yán)的嗓音傳遍大殿:“現(xiàn)在再后悔也來不及了,岳老重傷在身,一切怨懟等他醒了再說。畢竟我們智囊團(tuán)還在,諸位副峰并非傾巢而出,戰(zhàn)局還未全定,諸位不必太過如此消極。如今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快選出謀戰(zhàn)之人領(lǐng)兵布局,重振旗鼓,諸位有沒有什么好的人選?”

    并非傾巢而出,但死亡弟子過半,他們再不想罷休,也得掂量一番,戰(zhàn)局確實不利,可卻想不出有利的辦法,一旦出錯,必定淪為眾矢之的。

    底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與岳爭平剛倒下時人人都想爭搶總謀之位的場面決然相反,眾副峰殘存的高層你推我攘,沒一個愿意出頭。

    馬昭的視線從下方眾人面上一一掃過,最后看向謝宇策,帶著希冀。

    當(dāng)軍師之位赤手可熱的時候,謝宇策就是眾望所歸,那時候他既沒答應(yīng)也沒拒絕,看似退了一步,立刻得了眾人的好感�?涩F(xiàn)在局勢變了,若是謝宇策現(xiàn)在答應(yīng)受命,馬昭對他的感激必定成百上千倍暴漲,無論輸贏。只是不知此人說的話還作不作數(shù)。

    謝宇策正在與身邊的屬下說些什么,雖然感覺到馬昭的視線,但他又說了一會才回頭。

    馬昭耐心地笑道:“謝峰主可有辦法?”

    這時候,謝宇策才緩緩道:“辦法,自然是有的�!�

    一句話鎮(zhèn)住全場,瞬間吸引了幾乎十成十的目光。

    “此話當(dāng)真?謝峰主不是在開玩笑吧,你真有辦法?”數(shù)百道視線投向那道玉樹臨風(fēng)的高大男子,陰影中的葉天陽也堪堪抬眸。

    “這都什么時候了誰還會開玩笑,我們峰主說有,那辦法自然是有�!蓖莩庳�(zé)眾人,有人雖然不滿這語氣,卻也忍了。

    謝宇策面向眾人,回了一個不深不淺的笑容,耐人尋味:“辦法有是有,不過代價不小,所以我有條件。條件和諸位無關(guān),是件小私事,只要馬昭峰主答應(yīng)就夠了�!�

    底下眾人交頭接耳,紛紛露出贊賞之色:“謝峰主果真是實誠人,有大氣魄,吾輩自愧不如啊�!�

    馬昭也露出喜色,豪氣一揮手:“什么條件,你說!”

    謝宇策傳音給馬昭說了句,待他點頭,這才對眾人道:“既然戰(zhàn)場上并未死絕,那就還有翻身的機(jī)會,此戰(zhàn)兇險,所以馬峰主也會陪我們一同前去。諸位有自愿陪我遠(yuǎn)赴戰(zhàn)場的,我歡迎之至,不愿前去的那便留下,以防有人再進(jìn)攻腹地,對方人數(shù)比我方多,攻入腹地的可能性很大,坐鎮(zhèn)炬赤峰負(fù)擔(dān)更重些�!�

    的確如此,分析得合情合理,眾人相互點頭示意,表示認(rèn)同。

    “人少并不等同于必敗,對方能以少勝多,我們同樣也可以。正如馬峰主所言,沒到最后一刻,萬事都有可能,只要諸位相信我,去了戰(zhàn)場全權(quán)聽我號令,我就有把握扭轉(zhuǎn)戰(zhàn)局。”

    謝宇策的威名主峰有名,只要稍稍了解他,就知道他的手段絕不簡單,如果他都這么說了,或許真有希望。

    全場沉浸在稍稍輕松了些的氛圍中,互相之間小聲議論,商量去不去戰(zhàn)場的問題。

    謝宇策這番話讓不少人動了心,若是敗了該受譴責(zé)的是謝宇策,如果這樣還能反敗為勝,但凡參與者均有望一戰(zhàn)成名!

    葉天陽留意到馬昭點頭微笑的時候,握住扶手的手瞬間繃緊了。謝宇策口中所謂私下談的小條件,究竟會是什么?

    突然,有人進(jìn)門從大殿邊角竄到謝宇策身邊說了些什么,謝宇策眼里驚色一閃,當(dāng)場擱下馬昭等人,對眾人笑道:“我有點事需要處理,先回居處收拾一下,很快就來。”

    “謝峰主請便,請便�!北娙藨B(tài)度和善,為其讓道。

    待人走后,馬昭神色莫辨,望向下方:“誰愿意前往戰(zhàn)場?”

    “我�!比~天陽從陰影中走出,頭一個站出來。

    “為什么?”馬昭始料未及,脫口而出。

    “需要理由嗎�!比~天陽一臉平靜,向殿外走去,“我去接我的人回來�!�

    “你一個人去送死?”有峰主看著他的背影,不理解他為什么要一個人提前過去。

    葉天陽在殿門口停了下,很平淡的語氣:“戰(zhàn)斗才剛開始,還未結(jié)束,人海戰(zhàn)術(shù)贏得太理所當(dāng)然,還不至于讓人恐懼。如果忌憚對方團(tuán)結(jié),那就想辦法瓦解,如果嫌己方人少,大戰(zhàn)中同樣可以拉副峰進(jìn)來,并且更直接,更徹底�!�

    這番話比起謝宇策的刻意造勢,更加擲地有聲。

    “麻煩留下的各位道友好好守護(hù)炬赤峰�!比~天陽看了眼遠(yuǎn)峰的方向,訣別的話只有一句,他對這些所謂的高層已無話可說。

    看著年輕峰主消失在門外,走得決然,馬昭露出復(fù)雜之色,其實并不一定非謝宇策不可,這個年輕人魄力同樣不小,但他并不忍心把此人逼至絕境,畢竟萬獸峰為了此戰(zhàn)拼盡全力,副峰主齊出,卻沒有一個回來。

    但哪怕他并未要求,對方真誠依舊。

    馬昭幾番欲言又止,想想自己有沒有立場阻止,于是又問道:“除了萬獸峰峰主,還有誰?”

    陸陸續(xù)續(xù)有人站了出來。

    像萬獸峰的勢力在殿內(nèi)并不在少數(shù),這些副峰均是大批人氣勢洶洶遠(yuǎn)赴戰(zhàn)場,有的甚至連峰主都親自前去,卻一去不復(fù)返,心情自然沉重而悲憤,相互之間也有些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意味。

    葉天陽開口,他們認(rèn)真細(xì)聽,說不驚嘆是假,眾人聽完平靜了下來,卻也只是靜靜地看他離去而已,是去戰(zhàn)場還是退出,無人多言。

    畢竟對方只有一人,一人的威懾力,哪怕是靈皇,也不足以挽救全局。

    而被眾人寄予厚望的謝宇策,出了大殿,隔開眾人,與老仆會面。

    那五位加入火煉峰的屬下傳了靈鳥回來,謝宇策被人告知了一條重要消息,心態(tài)驟然變了。

    “哦?就算你們不說,我對那人也很感興趣,帶著幾十人過去就能扭轉(zhuǎn)全局,可見那位靈紋師很不簡單。”謝宇策一改平日慵懶的神情,眼里透著精光,傲然不羈,不可一世。

    屬下順利成了火煉峰一方,甚至還親自參與了戰(zhàn)斗,謝宇策知道戰(zhàn)場變化的前因后果比殿內(nèi)任何人都多,再加上那五人把人往天上夸,謝宇策想不上心都難。

    “此人心也大,明知屠神族對他招攬的意思,他反倒貪心不足,想打幕后主使的主意,可真猖狂。既然他有異心,那就如他所愿,把他拉到我的陣營來。”

    “殿……峰主,現(xiàn)在該怎么辦?”渾身裹在黑袍中的屬下面露難色,可問題是對方以為龍云磐為主謀,有異心的對象和殿下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殿下要引起那人的注意,難不成是打算暴露龍云磐被誣陷這一事實么。

    “當(dāng)然不能。計謀環(huán)環(huán)相扣,必須滴水不漏,方可以假亂真�!敝x宇策眸中危光一閃,“此人會對龍云磐感興趣,自然會對比龍云磐更強(qiáng)的人感興趣。傳令給那五人,在火煉峰內(nèi)部扎穩(wěn)根,到時候找到那位軍師,勢必讓他信以為真,就按我說的方法去做�!�

    至于方法,謝宇策記在靈鳥上,命人盡快傳去。

    眾人好奇,不知又是怎樣的萬全之策。

    總之每次殿下親自出馬,無往不勝,每次都叫人嘆為觀止。寰宇峰那些所謂的謀士個個甘拜下風(fēng)。

    一直以來均是如此。

    謝宇策笑容很冷,語氣不容忤逆:“我與屠神族較量了這么多年,什么時候怕過。只不過熟面孔什么手段早就摸清了,此人是最大的變故,從屠神族手里搶過來又有何難。不過,我不會給他選擇的機(jī)會�!�

    “峰主打算如何?”眾屬下眸光火熱,無比虔誠地聽著。

    “唆使屠神族與此人反目,讓他沒得選擇,只能死心塌地跟隨于我。至于辦法……”謝宇策冷笑了聲:“傳他是上清仙宗隱匿的另一位姬皇族帝位繼承者,之所以不告訴真實名諱,是因為他姓姬,已被神朝認(rèn)可了的前百位繼承人之一。他加入另一方借屠神族之力鏟除我這個競爭者,便是他參戰(zhàn)的目的�!�

    下屬渾身一震,理由足夠充分!足以讓屠神族心存芥蒂,但這是把對方往死路上逼!

    下屬心悸的同時,帶著疑惑道:“這般傳出謠言,豈不是讓對方更恨峰主您了么?這種人就算一時臣服,一旦得知真相,心存怨恨,峰主留他在身邊豈不是禍害。”

    哪怕法子有疏漏,也相當(dāng)高明,就算對方不服殿下,屠神族也不會要他�;馃挿迦绷诉@么大的助力,對名義上為炬赤峰出戰(zhàn)的殿下而言,亦是好事。

    謝宇策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關(guān)于他的謠言不適合我們?nèi)鳎尰馃挿鍍?nèi)部自然而然傳出去,就讓金豐幾人去做,在他淪為眾矢之的后,我會前往戰(zhàn)場再拋出幾位‘皇族’當(dāng)誘餌來混淆視聽,不信他的是屠神族,而我的做法是在示好,也是為他解圍。”

    金豐便是加入火煉峰的五位之一,身材短小,一開始露出真容想斬殺唐月的那位。

    “至于他會怎么想,倒向那一邊,就看到時候我們的表現(xiàn)了。”

    “峰主英明!”下屬躬身抱拳,重重道。

    雖然靈鳥上的內(nèi)容無從得知,并不能確定殿下要如何撇清和龍云磐誰是主謀之事,但也足以讓人慨嘆,殿下不愧是被族中老祖大稱最有帝王之才的后輩,這等心智,凡人望塵莫及。

    情況緊急,謝宇策安排妥當(dāng),讓下屬率先前往戰(zhàn)場,等他回到大殿,馬昭等人已經(jīng)商量妥當(dāng),跟去和留下幾乎五五分,沖去而復(fù)返的謝宇策點頭示意,一切安然,唯獨馬昭的神情略顯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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