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數(shù)千年底蘊的煉器副峰如同活絡(luò)了般,地下流淌的火靈與頂峰冰雪皚皚交相輝映,神輝蒸騰,光雨點點,頂峰大鐘自發(fā)奏響,三鳴震響,炬赤峰排名依舊,恢復(fù)生機。
紅紋金令認(rèn)主,峰主之位實至名歸!
除了葉天陽面朝上方笑了笑,認(rèn)出容玄的人其余均一臉呆滯。
當(dāng)真正坐到這位置的傲然恣意持續(xù)片刻,迅速消失,容玄心靜如止水,突然間腦子里閃過很多細(xì)節(jié)。
當(dāng)葉天陽把這玩意送到他手里的時候,會不會存了這樣的心思?就算萬獸峰水路暢通,前途不可限量,那也是萬獸峰峰主的光耀,與當(dāng)師父的無關(guān),反而接管炬赤峰,沒人比容玄更合適。
容玄習(xí)慣性多想,只一瞬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是他的選擇,與任何人無關(guān)。
一眼望去,熟悉的人上座,長袍加身,有種超然于世的出塵氣質(zhì),無與倫比,見之忘俗。明明前不久才見過,眼下感覺卻法不一樣。
所謂峰主,就容玄這身做派,再合適不過。
可怎么會變成這樣了呢?
童州和余征徹底僵硬了,轉(zhuǎn)向謝宇策道:“峰、峰主,這……”
什么繼位大禮,他們絕沒這樣說過,容玄所謂的親自來見峰主就是這么個意思?皓然不可能這么說吧。
“我沒這樣說過。并不知情�!比~皓然直接后退一步,瞳孔微縮,不復(fù)以往平靜。容玄膽比天大,倒是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可就憑他這點上不了臺面的修為,真以為自封就能坐穩(wěn)峰主之位了么!
“師兄?”計劃被打亂,葉皓然只得看向謝宇策。
底下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不少人紛紛扭頭看向謝宇策,他們認(rèn)出沖進(jìn)此地的坐騎正是謝宇策帶回來的那頭,那么此人說得究竟是真是假。
謝宇策把那句話翻來覆去想了幾遍,臉色青黑轉(zhuǎn)變,最后謝宇策按了按眉心,抬起頭,嘴角噙著冷笑和上面那人對峙。
“容玄,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可沒說……”這是送你的繼位大禮。
容玄指了指冰焰靈鳥,淡淡道:“哦。那我問你,這大禮是不是你送的?”
謝宇策也不害臊,大大方方應(yīng)道:“是我�!�
容玄面無波瀾,移開視線。
全場竊竊私語聲更加理直氣壯,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無需更多,兩句對話足以讓他們想很多。
七級妖禽相贈,這是怎樣的手筆!兩人交情絕非尋常,而且少有人敢用這副口氣和謝宇策說話,如今當(dāng)真開了眼界。
謝宇策百思不得其解,只要炬赤峰覆滅,容玄就能重回自由,歸根結(jié)底這都是他的功勞,難道不該感激他?可他從沒想到對方不止沒有感激,甚至倒打一耙。仿佛挨了一悶錘,煩得不知道說什么。
紅紋金令怎么到了容玄手里,如果是葉天陽給的,那師徒二人早就商量好了?還是……
謝宇策面向容玄目光溫和有禮,扭頭惡狠狠地盯著葉天陽,但見后者笑得一臉燦爛,像周圍人都不存在似的,專注地盯著他師父,明顯也被驚艷到了,不像事先談妥了的。
以容玄鬼神莫測的大局觀,他當(dāng)峰主謝宇策一點也不擔(dān)心炬赤峰的未來,只是他還沒做好準(zhǔn)備與容玄敵對,雖是煉器副峰,可如果容玄只為他徒弟謀利,那么兩人注定水火不容。
謝宇策一口氣憋在心里七上八下也不是辦法,他傳音吼道:“你究竟搞什么名堂!”
容玄回了句意味深長的話:“我是在幫你啊�!�
為什么?當(dāng)峰主可不是兒戲,現(xiàn)在改口還來得及!還是說這才是你的野心!
“容玄,你這么做不厚道�!敝x宇策憋著一口氣還沒回過神來,可無論他怎么傳音怎么問,都像石沉大海,容玄再不理他。
“我一直顧及你的顏面想幫你,可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你是可以隨心所欲,可你知道你這么做會帶來多大的后果嗎,如果你所謂的‘只談利益,不談交情’是這么一回事,或許我懂了�!�
最后一句神念傳完,依然沒有回應(yīng)。
謝宇策突然冷笑出聲,心腹一聽紛紛捏了把冷汗。
有副峰峰主坐不住了,站出來:“炬赤峰過河拆橋未免也做得像模像樣些,隨便找個人來湊數(shù),未免太不把我等看在眼里。我峰與炬赤峰多年交情,我峰峰主和和馬峰主更是八拜之交,怎么好像從來沒見過臺上這位……”
那人看向容玄,皮笑肉不笑:“請問閣下是誰,修為幾許,又是幾級煉器師?”
周笙咳嗽了一聲,一臉驕傲地昭示全場:“峰主名容玄,星羅圣堂前老閣主鴻卓欽點收入圣殿,甲等學(xué)員,五級布陣大師兼五級煉藥大師,亦是靈皇強者,圣殿五千年難得一見的禁忌領(lǐng)域就是為他而開,年歲不過……”
聽說不到半百,這些都是雷火準(zhǔn)備的臺詞,并沒提容玄是萬獸峰峰主的師父這一事實,免得惹麻煩。
周笙偷偷看了容玄一眼,后面的實在說不出口。
名號一個比一個響亮,非圣殿之人或許對此一無所知,但擋不住這些稱號的敬畏,但聽來聽去眾人神色各異:“閣下不是開玩笑吧,這里是煉器副峰�!睙捤帋熀挽`紋師在這里能有什么用。
容玄抬手讓周笙住嘴:“那是以前,現(xiàn)在就凡人一個,而且我不會煉器�!�
全場正好鬧騰的剎那,容玄隨意地倚靠在寶座上,輕描淡寫道:“但我知道如何在法器上銘刻陣法,使得法器品階更上一層。諸位煉器師都應(yīng)該很清楚,煉器和布陣不分家�!�
在座煉器師終于打起精神,此人會這么說就能證明他不是外行,身為煉器師當(dāng)然知道,煉器與布陣應(yīng)該是相輔相成,而且越是高階法陣,其中蘊藏的陣法越驚人的完整。
純靈料混合煉制出的法器最高也只是玄階,而就算布置最低階的風(fēng)陣入內(nèi),就能使黃階法器晉升到玄階級別,陣法越高品階越高。
煉器師動容。
另外的道修不以為然,依舊十分不滿:“凡人一個,不是煉器師還敢猖獗,是誰準(zhǔn)許你大逆不道,無法無天在此地亂來�!�
“就是就是,得了金令就是峰主,天下哪有這等好事!”
“這是炬赤峰的事,諸位既非炬赤峰之人,沒資格在此大放厥詞,再敢擾人視聽,那就滾出去,炬赤峰無需您這樣的盟友�!比菪獗洌毩氉�,以峰主之令他能號令血傀,精神力一出,瞬間五道血紅的身影落在他前方,血氣雄渾,令眾人頭皮發(fā)麻,氣氛瞬間沉寂。
“圣殿小輩,不知天高地厚!在場諸位都是此戰(zhàn)的功臣,馬峰主宅心仁厚,這才八面逢源,你把諸位都趕走了,讓炬赤峰落到孤立無援的下場,是何居心!”王闡抖著手臂,怒斥容玄。
容玄一針見血,冷笑道:“功臣?炬赤峰慘敗,前峰主慘死,這些人活得好好的卻連殺人兇手都抓不住,如今在生死存亡之際,諸位外峰弟子反對炬赤峰另立新主,是想將我峰下弟子瓜分?還是說就想我炬赤峰之名從副峰領(lǐng)域消失?”
“炬赤峰本就是煉器寶地,得天獨厚,唯有此峰的地形能煉制出上好的法器,這是諸位峰主所在的任何副峰都無法企及。如此這般落井下石,包藏私心,也配稱功臣。不殺已是仁義。”
大戰(zhàn)初始,這些所謂的副峰之人聚在一起,亂得像一盤散沙,他換了個身份幾乎經(jīng)歷了整個戰(zhàn)勢,越是看不起這些起哄的副峰之人,自然沒個好態(tài)度。
容玄句句帶刺,罵完副峰弟子,繼續(xù)道:“圣殿副峰和諸位不同,只要峰主尚在,就能亙古長存,連誰依附于誰,讓本峰主痛心的是護(hù)法連這個都搞錯了。迂腐之人掌權(quán),不敗也難。”
“你你你……血口噴人!”同樣不滿的還有那些被戳到痛處的副峰弟子,惱羞成怒。
“如果不是,那就閉嘴!”容玄起身,紅紋勾勒長袍掀開,身體高挑給人以莫大的壓迫感,那是一種氣勢,不摻靈力及威壓,氣質(zhì)上的勢,常人難及。
晏海卻一直沉著臉沒說話,大戰(zhàn)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這些人若是靠譜,馬昭又如何會被逼得親自上戰(zhàn)場,到現(xiàn)在敗了還稱功,不得不說很是可笑,新峰主雖說得刺耳,倒也不乏大快人心。
但這究竟是不是鬧劇,矮個子護(hù)法還在靜觀其變。只是和山羊胡子王闡想法不同,他倒不認(rèn)為此人是為了貪便宜。
畢竟炬赤峰現(xiàn)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前峰主相熟的副峰大多毀的毀,殘的殘,盟友所剩無幾,為了不被戰(zhàn)亂波及,只能養(yǎng)精蓄銳了。
所以,就算當(dāng)上峰主也不如以往那么風(fēng)光,在風(fēng)光之前,當(dāng)峰主的還有一大堆爛攤子得收拾。
首先是士氣。如果峰主做不到處變不驚,一旦有大事發(fā)生,那他的任何負(fù)面情緒,都會對峰內(nèi)弟子產(chǎn)生影響。
現(xiàn)在的炬赤峰需要能者,若是此人無能,與其讓他糟蹋炬赤峰,不如殺了奪回金令,再重選峰主。
“大膽!敢敗壞我炬赤峰的名聲,敗老夫聲譽,哪來的鄉(xiāng)野刁民滾回哪里去,這里不是你等凡人撒野的地方!”王闡勃然大怒。
“新峰主尚且不識時務(wù),成何體統(tǒng)!不經(jīng)護(hù)法同意擅自自封峰主,老夫不承認(rèn),亦有廢你的資格!”王闡立即出手。
“住手!”謝宇策下意識阻止,葉天陽比他更快,靈決脫手而出,將王闡的殺招打偏了些,從容玄耳側(cè)劃過,割斷一縷黑發(fā),擊中后方椅背,發(fā)出尖銳的刺響。
“放肆!”容玄猛地一揮,血傀動了,瞬移到那位山羊胡子護(hù)法長老面前。
“血傀可不止你一個人能催動,休想壞了炬赤峰的規(guī)矩�!蓖蹶U不屑地冷哼一聲,同樣拿出護(hù)法令想要阻攔,那只血手卻沒有絲毫滯留地扣住他的脖頸猛地一甩,三道血傀將他整個按住,咔嚓幾響折了他的腿骨臂骨。
“不聽使喚,怎、怎會如此,血傀你動了什么手腳!”王闡驚恐道。
容玄但笑不語,有人常年煉制妖器的手段,可不比人族煉器師差。
周笙無辜地摸了摸鼻頭,靦腆地笑了笑,剛才這點時間他把一道小小的逆轉(zhuǎn)法術(shù)植入血傀體內(nèi),只成功了三道,其余的時間不夠了,以后再試。
王闡雙目充血,一個勁地掃向謝宇策的方向,苦苦哀求,謝宇策卻無動于衷。
王闡盯著容玄卻是一臉怨恨地慘叫道:“你反了,反了天!快放開我!”
“護(hù)法長老,誰給你資格以下犯上?趁機弒主,多高的忠心,竟能失手將前峰主挫骨揚灰�!比菪訍旱財[擺手,讓冰焰靈鳥出門,別在這兒占地方。
容玄剛進(jìn)來的時候已經(jīng)看清了地上灑落的骨灰,立刻恍然大悟,葉皓然奪盡馬昭天賦造化,后者死無對證,化道的灰燼也無法證明其身份。是他有所疏漏,漏算了這茬,讓徒弟拿骨灰來碰了一鼻子灰。
謝宇策抹殺馬昭不留痕跡,而他的另一重身份結(jié)結(jié)實實背了回黑鍋,洗脫不了罪名,而且也沒有洗脫的必要。畢竟他為了換個身份,也把對方狠狠利用了一把,就當(dāng)扯平了。
但這個叫王闡的護(hù)法長老,多半被謝宇策的人收買了,兩人狼狽為奸,陷害他徒弟,容玄不打算放過。
想到這里,容玄不動聲色地瞪了葉天陽一眼,瞬間吸引了徒弟的注意。
他現(xiàn)在教不了葉天陽修煉法,但身為一大勢力之主不單單只靠修為,有些東西說不明白,只靠意會。
要看,那就看好了!
王闡聲嘶力竭:“這不是!這不是峰主的骨灰!”
“若真是忠心,只要沾了峰主的名,無論真假,也毀不得。你看一眼就斷言不是?如果峰主臨死前出了什么變故才變成這樣,馬峰主在天之靈,你可擔(dān)當(dāng)?shù)闷稹!?br />
容玄說出這話,抽出一把長劍,重重一投,戳進(jìn)王闡的背脊中段,把人釘在地上。他雖沒了修為,但煉體后的臂力尚在,太虛劍意用得嫻熟,御劍術(shù)得心應(yīng)手。
王闡慘叫一聲,暈死過去。
“丟人現(xiàn)眼�!比菪贈]看他一眼,淡淡道,“把他拖下去�!�
死寂。炬赤峰地位僅次于峰主的護(hù)法長老就這樣被他扳倒了一位,一時間其他副峰之人收斂氣焰,不由重新掂量一番,心道不好對付。
也只有萬獸峰峰主蹲下來,捏訣卷起地上的骨灰,重新裝回瓶子里,而容玄看了看,也沒說什么。
謝宇策抬眸,微微瞇了下眼睛�;叵肴菪f的話,似乎真信葉天陽的話,含沙射影在諷刺他。
“前峰主死在敵方軍師手里,是眾人親眼所見,這話我就不多說了。況且宇策領(lǐng)兵作戰(zhàn)也很不容易,全靠他才有現(xiàn)在的局面,諸位可別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窩里反,平白無故讓敵人占了便宜,自己覆滅了自己�!比菪鳛榫娉喾宸逯鳎椭x宇策同舟共濟,暫時利益一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F(xiàn)在他包庇盟友是應(yīng)該的。
這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謝宇策簡直百感交集,愛恨交織,說不出的復(fù)雜難耐。
“如今我繼位,就會給諸位一個交代�!比菪貙氉瑒幼鲖故烨易匀�,他俯瞰下方,語氣平靜:“接下來我要說的,事關(guān)緊急,亦與諸位今后的利益息息相關(guān)。請各位峰主及副峰主留下,其余人出去殿外等候。”
那位晏姓護(hù)法長老輕嘶一聲,沉著臉上下打量著這位自稱凡人的前圣殿學(xué)員,像是見多了大場面之后的結(jié)果,這番做派出乎意料地極有峰主風(fēng)范,面對滿座英杰還能處變不驚,泰然自若,實在難得,很會審時度勢。
說無法無天太過,這等魄力在晏�?磥韯倓偤�。
勇者無畏,智者無敵,難得的是此人有點二者兼具的苗頭。
大隱隱于市。遙想小小年紀(jì)布陣、煉藥和修為無一落下,必有過人之處。
雖然王闡做得不到位,但也沒有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下殺手,那么做雖然狠了點,卻也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鎮(zhèn)住場面。
他料到在場有些人留不住,遲早得走,不必強求。
晏海也很好奇他會怎么樣對付剩下來的這些峰主,特別是謝宇策。
畢竟在大的事情上,交情再好也解決不了問題。
“就依峰主所言!”晏海護(hù)法一錘定音,沉著臉對容玄躬身行禮,透著一絲決然的意味,他在賭,在賭自己老眼昏花沒看錯人。
由護(hù)法長老開始,眾煉器師迫于威勢,紛紛朝著新峰主躬身,暫且承認(rèn)了這位新峰主。
容玄微微點頭。
晏海面向眾人,道:“這是我炬赤峰之事,由我炬赤峰來決斷,既然峰主有妙計,諸位峰主及副峰主愿意傾聽的不妨留下,其余弟子請回吧�!�
不少副峰不滿容玄的態(tài)度甩手離去。
“瞎了眼的峰主,瞎了眼的長老!過河拆橋,毫無信譽!”
炬赤峰隨便找了個人當(dāng)峰主,之后美其名曰養(yǎng)精蓄銳,完全可以直接大開護(hù)山陣,龜縮在里頭,任外界腥風(fēng)血雨,我自巋然不動。
當(dāng)初他們?yōu)榫娉喾迤此榔椿�,如今落到這個下場,還被所謂的新峰主臭罵一頓,石頭都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人。
“真虧了你們演這一出,當(dāng)我們看不出來是在逢場作戲,不要臉的老東西!照你們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的做法,讓個凡人瞎胡鬧,炬赤峰遲早敗落收場!”
有人臨走前甚至特地停下來呸了晏海一臉。
這位矮個的護(hù)法長老抹了把臉,神情依舊,并未動怒。
容玄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第179章
插手戰(zhàn)局
二十多處副峰,走走留留,容玄示意周笙出去。周笙有點想留下看熱鬧,三步一回頭見容玄不理他,只得出了門。
葉天陽和寧樞相視點頭,讓唐斗也出去,要么跟著周笙,要么回住處和雷火會合。
謝宇策停在那兒,沒有半點要出去的打算。許多弟子就是看到謝峰主還留在原地,有的慢慢踱步出門又轉(zhuǎn)了回來,臉色陰晴不定,似乎猶豫不決。
突然,站在葉皓然身側(cè)不遠(yuǎn)處的一位賊眉鼠眼的小弟子突兀地開口,打破沉寂:“咦,臺上這位,這不是萬獸峰峰主葉天陽的師父嗎?難怪看著眼熟。該不會是別有居心吧,不然最開始怎么不說�!�
底下頓時炸開了鍋,容玄的徒弟是葉天陽,同樣是一峰之主��?師父當(dāng)上炬赤峰峰主若只為徒弟謀利,這所謂的炬赤峰不就成了萬獸峰的附屬煉器峰了!
不可,萬萬不可!
本來一場混戰(zhàn),能趁戰(zhàn)亂保命的同時撈上一筆無比困難。
而萬獸峰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新峰從一開始的全軍覆沒,到現(xiàn)在弟子擴增到了數(shù)百位,更有強大妖獸坐鎮(zhèn),實力越發(fā)深不可測,眾人都說是峰主的功勞,而萬獸峰作為炬赤峰這邊的副峰中少有的保存完好甚至更上一層的副峰,這就微妙了。
當(dāng)峰主本該被稱心機城府極重,而被眾峰忌憚排斥在外,可看到葉天陽本人的所作所為,連炬赤峰峰主的骨灰也弄錯,實在生不起戒心,只當(dāng)他陰差陽錯得貴人相助,撿了大便宜來自我安慰。
可現(xiàn)在不同了,又來個貴人是他師父。
連師父也來參一腳坐擁炬赤峰,日后若是這兩峰聯(lián)手,有炬赤峰全力支援,崛起一個萬獸峰不是難事,反觀他們這些副峰,用峰內(nèi)弟子尸骨給人筑高臺,辛苦這么久到頭來半根毛也撈不著。
豈能甘心!
對容玄當(dāng)峰主不滿是其一,更多是對葉天陽嫉妒不已,憑什么好處都被這傻小子得了!
故眾人自己不甘的同時,就想謝宇策趕緊表態(tài),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葉皓然笑道:“當(dāng)師父的向來只偏愛自己徒弟,這該不會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峰主之位你先當(dāng)一陣子,等段時間再找個理由交給徒弟?”
謝宇策沉下臉來。
萬獸峰日后的發(fā)展,豈是小小煉器峰能企及的,容玄正要嘲諷,可還沒等他開口,徒弟聽不下去了。
葉天陽道:“說反了,徒弟當(dāng)然得聽令于師父,哪有師父聽徒弟命令的道理。師父為煉器峰峰主,萬獸峰會是第一個擁護(hù)者�!�
容玄怒斥他:“看著就夠了,誰讓你多嘴!”
葉天陽沒被喝退,繼續(xù)把話說完:“再者,徒弟都能做峰主,師父更是綽綽有余�!�
容玄對血傀下令,直接攆人,萬獸峰不參戰(zhàn),根本不需要炬赤峰扶持,葉天陽無需留在這里。他倒不在乎別人說閑話,只是日后萬獸峰崛起,他不希望有人說徒弟沒本事,全靠師父支持。
血傀毫不客氣,葉天陽怎么也不動,他看著容玄,那一瞬間無數(shù)種情緒充斥著整個面孔,以往的溫和蕩然無存,讓熟悉他的人均是一震。
葉天陽大拇指揩了下嘴角的血,道:“徒弟初任峰主還不嫻熟,師父以身作則親自教我一峰之主是什么樣子。我們師徒關(guān)系沒有諸位想得那么好,就算我是好心,師父也不會領(lǐng)情,所以師父趕我走,我不會走。”
不少人交頭接耳,有走到門口的人又轉(zhuǎn)頭回來。原本幾乎空了的大殿稀稀拉拉地多了一些人,三五成群不知在說些什么。
看樣子師徒關(guān)系是不怎么樣,有人說徒弟不識時務(wù),也有極少的人看向容玄帶著一抹贊嘆。
教徒弟不惜以身作則,難怪處事極有大家風(fēng)范,不過是不是真有那能耐,眼下還看不出來。
寧樞不動聲色地掃了葉天陽一眼,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而后微不可覺地?fù)u了搖頭。
謝宇策嘖嘖幸災(zāi)樂禍,看來不只是他示好,容玄不領(lǐng)情,徒弟也一樣,而且更狠,本身挨打挨罵他就見多了。當(dāng)徒弟也難做。
就算話說到這份上,人家?guī)熗蕉说氖乱膊缓么笞鑫恼�。但還是有人不依不饒:“容峰主明著暗著擺了寰宇峰一道,讓謝峰主吃了啞巴虧,這要如何賠償?至少給個交代�!�
“休要胡說,掌門金令在誰手上誰就是峰主,與任何人無關(guān)�!标毯I裆殴郑岏R昭青睞有加的萬獸峰峰主,竟然是容玄的徒弟,能教出這么個徒弟,自個沒點真才實學(xué),誰都不會信。
“謝宇策都沒說話,還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想聽交代的都滾出去,本峰主不說廢話。”容玄擺手,血傀閃電般出擊,直接把那人強制性退出門去,門口兩道血傀把關(guān),弟子一旦出了門就不準(zhǔn)再進(jìn)來。
待大殿靜寂下來,最后留下的只有六處副峰,萬獸峰留下兩人,寰宇峰除了謝宇策之外,他的心腹也留了下來,至于葉皓然為何還在這自討沒趣,容玄從不懷疑他臉皮的厚度。
“既然如此,洗耳恭聽。”謝宇策熟知容玄的能力,這人既然這么說必定是有一番想法,謝宇策抑制不住好奇。并且容玄的態(tài)度也讓他捉摸不透,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他沒那么好打發(fā)。
“火煉峰縱容外族猖獗,手段卑劣,讓人不齒,此仇不共戴天,不可不報�!币痪湓捑妥阋哉f明一切恩怨。容玄簡明扼要,嗓音平靜下來,“正如謝峰主所言,這一戰(zhàn)非戰(zhàn)不可,而且非贏不可,角逐千峰會排名,這近十年的時間是最好的機會!能存活下去則有望角逐兩百甚至前五十,甚至提前進(jìn)入主峰領(lǐng)域!”
這里的副峰之所以一盤散沙,其主要是峰主心浮氣躁,鼠目寸光,下屬缺少引導(dǎo),以至看不清方向�?梢坏c醒,目的都是一樣——所有不惜性命的爭鋒,都是為了爬上去。
容玄吐字清晰,他一句話一句話說下去,底下弟子的神色從最開始的玩味到逐漸認(rèn)真,最后鴉雀無聲。
“只要能存活就是贏家,戰(zhàn)要講究方法,收獲多于付出才能保證元氣不傷。想要越戰(zhàn)越勇,時刻處于巔峰,那么丹藥和法器的來源必不可少。”
各大副峰不缺靈石,缺的是丹藥和法器,一旦交戰(zhàn),這東西危機關(guān)頭除了自爆就只能被敵人奪走,各大副峰都愿意將靈石換成等值的法器,只可惜參戰(zhàn)耗損法器太多,且沒有補充。
可這都是普通副峰的難題,用不著旁人來提醒。
眾所周知,圣殿所屬煉藥副峰以培養(yǎng)煉藥師為主,而煉器副峰則以培養(yǎng)煉器師為主,以便圣殿新鮮血液能源源不斷,所以煉制法器或丹藥頂多剩的用來單賣,其總類繁雜,數(shù)量不多,相對零散,甚至?xí)谇Х鍟吓馁u進(jìn)行另類比拼,與普通副峰沒有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