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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外頭燈火通明,最深處的宮殿漆黑一片,議事正殿背面,亭臺樓閣鱗次櫛比,朱門峰修為最高之人就住在這里,里頭一如既往透著微光,因此閑雜人等極少,眾弟子也都習(xí)慣了守在最外面,并不曾想過里面還會有其他人。

    朱門峰畢竟是千年底蘊的副峰,林宇居住在歷代峰主安居的宮殿,靠著兩面墻壁的巨大書架上塞滿了功法、法門亦或是各種典籍,記載了大陸秘聞,甚至是前人的感悟,極其珍貴,其上光滑無塵,顯然經(jīng)常被人翻閱。

    葉天陽走得時候書架還好好的,回來的時候書架全空,容玄席地而坐,手肘撐在膝蓋上,支著頭,手里拿著古籍正看得起勁,各數(shù)典籍法門凌亂地鋪著一地,而有用的被他挑了出來,整齊地擺放在案幾上,不少,二三十本左右。

    容玄頭也沒回:“怎么沒把吳大仁帶回來?”

    如果有林宇在,就算外界守衛(wèi)再森嚴(yán),他們也能在寢宮安枕無憂。

    葉天陽別過臉:“徒兒忘了,還請師父責(zé)罰�!�

    “你過來�!�

    葉天陽低著頭走過去。

    容玄揚了揚下巴,指著案幾:“這些均是金、水、雷電屬性或者雙屬性靈體可以修煉的法決,里面有前人感悟,不一定正確,你可以參看�!�

    “多謝師父。”葉天陽在案幾邊坐下,暗自打量師父的側(cè)臉,突然不知道說什么話才好。

    他想問外面形勢如何,戰(zhàn)局怎么樣了,但師父不說,似乎也沒什么懸念;他想問師父怎么會分神禁術(shù),這東西以前聽那位舉止輕佻的屠神族元老說過火煉峰有,現(xiàn)在炬赤峰和火煉峰達(dá)成共識來往甚密,火煉峰現(xiàn)任峰主楊傾把分神禁術(shù)給師父觀瞻也不無可能,似乎也沒什么需要多問的……

    葉天陽眸光閃爍,他突然回過頭,看著容玄:“師父,那枚黑指環(huán)能不能給我看一眼?”

    容玄驀然抬眸,靜靜地和他對視。

    突然,容玄渾身一震,手里的卷軸滾落在地,他的身體如受重?fù)�,卻仿佛靈魂撕裂般的劇痛讓他渾身痙攣,渾身上下分明沒有絲毫創(chuàng)傷,豆大的汗珠順著暴起的青筋流向下巴。

    “師父!”葉天陽大腦一片空白,沖過去跪在了容玄身邊。

    容玄的神情僵硬在了微微痛苦的那刻,斜著身子倒在葉天陽懷里。

    第237章

    一網(wǎng)打盡

    容玄一把推開葉天陽,厲聲道:“別跟我說話!”

    容玄表情只是陰沉著并沒有擰在一起,但氣息紊亂,疼得渾身顫抖,葉天陽看得心臟抽搐,啞了口。

    與此同時,副峰領(lǐng)域虛空戰(zhàn)場,圣法滔滔如流星湮滅,照亮了夜空。

    一個人影被一掌掃飛了出去,鮮血飛灑。

    “都這時候了還敢分心,嫌命長的話,送你上路!”天河圣人提著漆黑鐵刺,追上橫飛而出的容玄,尖錐毫不客氣地穿透容玄的手掌,沒入胸膛半寸,再狠狠壓下。

    天河圣人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會如此順利,起初天海圣者沒有動用慣有的圣法,一反常態(tài)地近身肉搏,不止招招制敵套路更是鬼神難辨,防御也天衣無縫,天河圣人身法稍遜一截,雖能應(yīng)對但始終不占上風(fēng),就算查探出對方魂力處于弱勢卻找不到機會,可就在兩人戰(zhàn)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對方竟會突然失神愣了一剎,就那么一瞬間就被天河圣人瞅出破綻,豈能放過!

    天河圣人心頭一喜,爆發(fā)全力催動圣法,正中對方胸膛!

    一擊得勢,自然乘勝追擊。

    容玄無聲地吐出赤紅的鮮血,內(nèi)臟碎末混著鮮血從口中涌出,如此重的創(chuàng)傷哪怕是圣者復(fù)原也需要至少一刻鐘的時間,而且劇痛之下,動作也會僵硬,身法更慢,誰知這人忍耐力極強,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就在天河尊者接連兩級重創(chuàng)容玄,打算繼續(xù)洞穿他的五臟六腑之時,灰色火焰瞬間鋪開來在身體上形成防御,神火焚盡天地萬物,天河圣人猝不及防發(fā)出一聲慘叫,動作頓了那么一剎。

    滾滾靈氣如洪流般自四面八方涌來,水木雙屬性靈力匯聚與火屬性互斥,驟縮成兩個拳頭大小的圓球,其中蘊藏的能量讓圣者膽寒,圓球如電橫亙在兩人間!

    那一剎那,白光刺眼,電弧噼啪作響,淡藍(lán)色電弧撕裂空間,離得極近的天河圣者未能逃離,被巨大的能量轟出數(shù)十丈,連帶著短毛雞的尾羽也被點燃。

    湛北尊者連連后退,看著陌生的天海圣人眸光格外幽暗。

    “啊啊啊!我的孔雀鳳尾翎!”凰雀長約百丈,可惜還是短毛雞的放大版,并未露出真身,似乎也是為了掩人耳目,此刻尾羽被神火火星沒過,好在凰雀本體防御力驚人,并未受到太大波及,小火焰很快就滅了。

    “別笑掉大牙了,不過是其貌不揚的圣獸妖禽,還敢冒充圣獸,你這叫孔雀翎,那我就是真仙!”說其貌不揚已經(jīng)是委婉的說法,變大了實在丑得不行。

    以湛北尊者的閱歷,至今還想不起來有什么血脈高貴的圣獸長這樣,如果只是普通圣獸,倒不至于如此強悍,似乎到目前為止還沒使出全力,他越是爆發(fā)底牌,對方就使出更強大的妖法鎮(zhèn)壓,兩相對戰(zhàn),竟然遲遲無法分出勝負(fù)。

    凰雀同樣驚詫,對面這人雖是鳩占鵲巢得了圣師的軀殼一步登天,但修煉至今魂力也快已經(jīng)是圣者境巔峰,各種刁鉆狠辣的法門層出不窮,好幾次都差點著了他的道。不過凰雀嘴賤,損人功夫比吳大仁還高了不少,硬是擺出一副留有余力深不可測的架子,把湛北尊者激得夠嗆。

    “真仙你爺爺!真仙風(fēng)采就你這半截身子入體的老黃鴨?”凰雀嗤笑,“老黃鴨哪有資格看到我華麗的真身,什么樣級別的對手才配得上怎么樣的皮相打敗,你臨死前能見到的風(fēng)光也就本凰現(xiàn)在這樣�!�

    堂堂尊者被比喻成老黃鴨,還被這傻鳥鄙視,湛北尊者氣得面色鐵青,眸光更加火熱,此圣獸有如此神智,越發(fā)不凡起來,讓他更想拿下了。

    此刻,天河圣人穩(wěn)住身形,燃燒精血恢復(fù)至巔峰,迅速卷土重來,卻被無形之力擋了片刻。他左右看了看,卻沒發(fā)現(xiàn)其他人,便把視線落在對面的容玄身上。

    這人詭計多端,搞不好又是隱藏手段!

    靈力爆破無差別攻擊四方,容玄同樣不好受,他被巨力退出去百步,渾身燒傷嚴(yán)重,好在天海圣人身上穿著的長袍乃是地階中期防御法器,長靴能化身極速,防御力同樣不低,容玄才沒慘死在自己的攻擊之下,他稍稍平靜,手頭沒有丹藥只能靠吞納靈氣恢復(fù)傷勢,回想方才葉天陽問他的話。

    要看隱環(huán)?這貨又發(fā)現(xiàn)什么了!

    的確上回兩大副峰對戰(zhàn),他的另一重身份被葉天陽帶回萬獸峰的時候,指環(huán)就戴在他手上,這時候他拿出來給虎王用,葉天陽還記得多少?

    徒弟已經(jīng)知道他身上詭毒已解,終有一天容族二字會傳遍天下,容姓首當(dāng)其沖,葉天陽的態(tài)度會如何,容玄想到上一世這人說的話……

    而他的另一重屠神族身份只有他自己知曉,容玄付出了無數(shù)心血,才擁有這個倚仗。在利用屠神族身份為自己謀利之前,暫時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葉天陽。

    葉天陽是大衍神朝皇族,與屠神族對立,知道了又能怎樣,徒增容玄的煩惱而已。

    容玄本就對這世間正道、蕓蕓眾生抱以極大的不信任,他的底牌暴露得越多,越被身邊極近的人所知,忌于上輩子的遭遇,只會讓他不得不設(shè)下心防。

    而徒弟知道得越少,容玄倚仗越多,也就不必時時有所防備,比如現(xiàn)在,他并不擔(dān)心徒弟會趁他體虛謀他性命。

    葉天陽只被推開了一些,師父的力氣并不大,他蹲坐在地上看到師父痛苦的樣子,只恨自己太弱半點忙也幫不上,他由衷渴望所有痛楚都加在自己身上,剛才想說的話全給忘了。

    容玄平復(fù)心緒,解釋道:“魂魄分離畢竟同源,另一邊戰(zhàn)斗時魂魄受創(chuàng),主身會有感覺很正常,為師方才是在找天門峰圣者所學(xué)的圣法,但這兒并沒有詳細(xì)記載,就粗略地翻閱了下,總算看到了些蛛絲馬跡。為師現(xiàn)在集中全部心神解決另一邊的戰(zhàn)斗,你為我護法,別讓任何人打擾我。”

    本來能觀看圣者對戰(zhàn)就對修為大有裨益,如今好不容易有入主圣人軀與圣者一戰(zhàn)的機會,師父修煉成狂,估計會親自上陣,而虎王則留在虛空中靜觀其變,相較而言還是這邊的變故更多一些。

    “師父放心�!比~天陽嚴(yán)肅地點頭,眼里露出贊嘆之色,師父剛才與圣者交戰(zhàn),竟能一心二用,實在是……強大。

    容玄心緒沉寂,全然放空,繼續(xù)與天河圣者對抗。葉天陽抱著他走進寢宮后室,那里是峰主靜修之地,里頭應(yīng)有盡有,闔上石門,里頭波動再大也不會驚動其他。

    偌大的寢宮陷入沉寂,葉天陽守在容玄身邊,翻看典籍,他一抬頭就能看到師父的臉,哪怕只有一個晚上,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留步,峰主寢宮,除峰主外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

    不遠(yuǎn)處傳來說話聲。

    “讓他進來。”說話的是林宇。

    “是,峰主。”

    吳大仁當(dāng)真機靈,竟然真找到這兒來了。

    葉天陽抬眸,他迅速關(guān)上門,回到寢宮內(nèi),書架已經(jīng)被全部搬空,比起一開始時的凌亂,寢宮空了不少。

    這時,另一片戰(zhàn)場。

    “你是誰不重要,不是天海圣者最好,奪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之后天門峰與你勢不兩立,我為天海報仇也是理所當(dāng)然,總之今日就算你留下圣獸,也絕沒有活著離開的可能!”天河圣人動用圣法,絕天神紋遍布四方虛空,其上演化劍芒,形同刀割一般,空間爆破,亂流涌入。

    容玄穩(wěn)如泰山,以神火護體,演化圣法,勾起體內(nèi)天海圣人殘存的圣紋,周身隱隱散出蒼白的光芒,劍芒靠近的剎那便被白光淹沒,能擋住圣法。

    “再來!”容玄大吼。

    漫天神紋發(fā)光,諸天箭勢席卷而出,鋪天蓋地般擊向容玄,不留一絲退路。虛空破碎的恐怖波動瘋狂擊殺容玄,仿佛把身軀及靈魂全數(shù)攪碎。

    “去死吧!”天河圣人面目猙獰,神紋幻化萬法乃是他得到的大機緣,并非上清仙宗的典藏,這一秘術(shù)相當(dāng)強大,無法推演軌跡,并非靈力分散,而是每一道攻擊都有破碎虛空之力,幾乎沒有破解之法,圣者之下無敵,哪怕天海修為高出一線,但僅憑此法,他也有信心將對方困到力竭為止。

    所以天河圣人絲毫不擔(dān)心,他并不急著殺掉容玄,隱隱等到湛北尊者與圣獸兩敗俱傷,到時候此人一死,圣獸才有可能會落在他手里。

    “多謝�!�

    正在他想入非非的時候,便看到對面那人渾身被刀割得血肉模糊的人,突然裂開嘴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容玄捏訣,一股完全不亞于天河尊者的靈力波動蕩開來,熟悉的神紋遍布四方,劍刃與空間融合,無所不破。

    天河圣人倏然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這不可能,你怎么會這個!”萬道劍刃兩兩融合,只留下最后十柄,破碎虛空般沒過天河圣人的軀體,將之定在原地。

    容玄徒手撕裂空間徑直出現(xiàn)在天河圣人身側(cè),就在后者面露畏懼之色打算玉石俱焚之時,容玄攤開手掌,一道黑芒跳躍,瞬息沒入對方體內(nèi)。

    “你、你干了什么!”天河圣人進入他體內(nèi)的東西讓他汗毛倒豎,每走一步都是鉆心之痛。

    吞噬本源力在對方體內(nèi)受到了莫大的阻礙,完全不像容玄對待靈皇強者時那般得心應(yīng)手,難道是混元噬道品階不夠的緣故?容玄沉思道:“功法修煉未能突破,所以不能徹底毀了圣者嗎�!�

    就算如此,天河圣人也能感受到體內(nèi)的靈力在消散,那東西隨意穿行,極其霸道,他催動靈力抵擋,靈力消耗加劇,哪怕所以數(shù)道法光抵著他面門,哪怕敵人就在他對面,他也無法動手。

    “沒用的東西!”湛北尊者正在關(guān)鍵時候,沒功夫過去,只是冷冷地掃了天河圣人一眼。

    禽鳴驚天,巨網(wǎng)鋪天蓋地,一縷破空重重壓下,越縮越緊,法網(wǎng)的另一頭握在湛北尊者手中,整張巨網(wǎng)被短毛雞吐出的火焰染成赤紅,轟然粉碎!

    凰雀被激怒了,吐出一道火焰,火焰化作利劍般洞穿湛北尊者的背脊,后者一個趔趄,目中的貪婪越發(fā)明顯,他吐出一口鮮血,血化巨獸頃刻間撲向凰雀。

    “雕蟲小技�!被巳赋爸S道,一道更加恐怖的古凰虛影自其身后冒出,圣獸威壓驚天,隔了千里高空,底下山林間的妖獸依舊瑟瑟發(fā)抖。

    血色巨獸如臨大敵,瞬間解體。

    “不好!”

    凰雀殺向湛北尊者,卻被流動的圣血圍困,鮮血翻滾如同囚籠,緊接著轟然自爆。

    “尊者,尊者救我!”天河圣人話還沒喊出來,就被隔空而來的一記重錘擊昏過去。

    虎王出手,干凈利落。

    虎王解決了天河圣人,只留了他半口氣,但有吞噬本源力在他體內(nèi)游走,再過半個時辰他的氣息只怕還是只剩這半口。此處虛空時常爆破,虎王等人只是遠(yuǎn)距離觀戰(zhàn),但也足夠震撼,他們不擔(dān)心凰雀,卻對容玄提心吊膽,到最后也驚了一把。

    特別是最后驚才艷艷的一擊,容玄竟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將天海圣人體內(nèi)殘存的圣法痕跡激發(fā)出來,以往少有初次入主就能達(dá)到這種地步,可見悟性之高。其實事實更加驚悚,不過除了寧樞,朱宸和虎王都不會想到是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

    若有若無的圣者威壓在容玄體表若隱若現(xiàn),虎王對容玄更加刮目相看,暗中給他傳音:“為什么不殺他,現(xiàn)在怎么做?”

    容玄消耗過大,但這一戰(zhàn)收獲甚豐,容玄正在感悟,他道:“去把吳大仁接過來。”

    湛北尊者看到這一幕,熟悉的圣獸威壓不是玄煞虎王又是誰!他頓時一個激靈,之前被貪婪沖昏頭腦,竟然沒忽略了圣獸妖禽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朱門峰,還被天海圣人那廢物給拿下,眼下總算醒悟過來這是怎么回事了。

    陷阱!天海早死了,這全是萬獸峰之人!故意引他們出來是打算一網(wǎng)打盡!

    湛北尊者意識到三對一絕對劣勢,他下意識后退,只是看向天河圣人倒下的方向,似乎在思忖救還是不救。

    “攔住他!別讓他出去報信�!碧摽罩杏^戰(zhàn)的人看得更清晰,寧樞的聲音傳入眾人識海。

    華光散盡,短毛雞嫌惡地從漫天血華中竄出,卻發(fā)現(xiàn)眼前一個人也沒有,湛北尊者竟然撕裂空間逃了出去!

    “想逃!沒門!”短毛雞同樣撕裂空間掠了出去,千里之外同樣在副峰領(lǐng)域,湛北尊者一現(xiàn)身,離開被橫空而來的一記利翅重重拍下,壓垮了山岳,深陷地下十丈有余,湛北尊者昏昏沉沉中蘇醒,不敢騰空,迅速遁地。

    凰雀俯沖入山地,極力追去。

    與此同時,朱門峰峰主寢宮。

    林宇靜靜地立在屋內(nèi),一動不動。

    吳大仁盯著葉天陽,眼里冒著綠光,戲謔地掃了眼內(nèi)室方向,而后又轉(zhuǎn)而看著葉天陽,步步逼近。

    “你還真聰明,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廢了大爺大半夜好歹是找來了。峰主都在我手上,寢宮自然也很熟悉,是你請他出來,還是大爺去找�!�

    葉天陽不笑了,他怎么也沒想到竟會是雷火把吳大仁帶來。

    “朱門峰多得是冤魂厲鬼,而這歷代峰主居住的寢宮更是巨多,你把容玄放哪了,一個不小心他被人奪舍了,你哭都來不及,大爺也是為他好�!眳谴笕柿x正言辭,“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分彼此,不用如此見外嘛。”

    “我聽說老大有危險才急著趕過來的,你到底對老大做了什么!你該不會趁虛而入,故意對老大……”雷火看了看吳大仁,又看向葉天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聯(lián)想到葉天陽對老大有企圖,老大心寬不以為然,但真要殼子被葉天陽拿著,深入想想,雷火渾身發(fā)毛,恨不得想弒主了。

    讓他怎么安心得了!

    第238章

    決戰(zhàn)

    這都什么時候了,葉天陽哭笑不得。

    他沒有特意告訴雷火別把吳大仁引過來,不過估計說了也沒用。估計是上次他做的事給雷火的震撼太大,就以為他隨時都有可能趁人之危,好在雷火仗義或許是關(guān)系到師父的名聲,說出去影響不好,也就替他嚴(yán)守了這個秘密,吳大仁并不清楚這些,于是一個勁地誤導(dǎo)雷火說容玄一個人有危險,葉天陽應(yīng)付不過來。

    而事實上兩人修為相差無幾,都是靈皇二重天,只是吳大仁有林宇為倚仗,本人靠譜的話的確跟著他會更安全。

    葉天陽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吳大仁,問雷火:“你信我還是信他�!�

    葉天陽和吳大仁僵持不下,氣氛很冷,雷火仔細(xì)琢磨了下這句話,意識到有點問題了。

    雖說他對老大崇拜過剩,對葉天陽感覺一般,但葉天陽好歹是老大的徒弟,這胖子充其量不過是個外人,而且相當(dāng)無恥!但現(xiàn)在這狀況不該啊,才剛并肩作戰(zhàn)過,外頭情況也不知怎么樣了,吳大仁腦子被雞啄了才扭頭對付自己人。

    “我信……”雷火看著吳大仁,果斷站到葉天陽那邊。

    吳大仁瞪大了眼:“好啊火雷,大爺什么時候虧待過你,偷寶物的時候你跟大爺配合得好好的,出了藏寶地,立馬翻臉不認(rèn)人!”

    雷火瞄了他一眼:“你先把你偷藏的九天遁地珠和天階防御護膝交出來�!�

    “啥?大爺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大爺比你晚進去那么久,里頭都快被搬空了,好心好意幫你一把,你少冤枉人。”吳大仁老神在在,心道吃到嘴里的東西,休想讓他吐出來。

    那倆護膝就在這人腿上擱著呢,吳胖子還睜眼說瞎話,雷火懶得跟他多扯,渾身電弧閃爍,就是不讓路。

    吳大仁威脅:“你讓不讓!”

    葉天陽什么也不說,他催動凈靈之水旋繞其身:“或許你想試試這個。”

    凈靈之水嗜靈,對沾染殺戮之人就連靈皇五重天強者朱宸都難以招架,吳大仁似乎在猶豫。

    “還有這個。”葉天陽抬起右手,指尖一縷赤紅色電弧跳躍,恐怖的氣息蕩出,吳大仁察覺到危險,臉色陡變,迅速后退數(shù)步。

    “天劫!”吳大仁膽寒。

    “看在師父的份上,你我結(jié)緣,但你還這樣肆無忌憚對師父下手,別怪我不客氣。”葉天陽表情痛苦,似乎對吳大仁相當(dāng)失望,要不是逼不得已實在不想鬧到這一步,“師父與圣人一戰(zhàn)生死未卜,如果不是計劃失敗,誰愿意以身犯險!你們不必感恩,這些由我來記。但你若想要他的軀體,就得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觸到這人的逆鱗了,以往能肆意耍鬧的小鬼,如今竟然連他也得敬上三分,吳大仁臉皮抽抽,實在是容玄這人太可怕,沒修為的時候似乎比以往更加深不可測,他好奇得很,也想商量來著,并沒打算和葉天陽決裂:“大爺就開個玩笑,至于說得這么……”

    葉天陽喝道:“我沒跟你開玩笑!”

    說著擺了個起手式,凈靈之水隱隱有化霧的趨勢,其上赤紅色電弧蔓延。

    吳大仁表情僵硬,他是真不樂意跟葉天陽鬧,鬧起來總覺得是自己理虧。

    這人和雷火、容玄等不一樣,這些年來葉天陽從沒虧待過他,甚至他犯了事,這人也會稍加袒護。

    而且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起,或許是上回葉天陽只身前往火煉峰舍命救他,或許更早,雖然胖子很不想承認(rèn),但他隱隱覺得對容玄這徒弟略有虧欠。

    一有這念頭,吳大仁忍不住一陣惡寒,胖子我行我素自私自利慣了,一旦走心他就想遁。

    這時,絕美的虛影浮現(xiàn),昆鈞蒲扇般長長的睫毛顫動,道:“這不是我的意思,我的目的是重塑真身,而非奪舍人類�!�

    葉天陽點了點頭:“我知道,信什么也不能信吳恥一張嘴。”

    “哈哈,這話說得好。”雷火大笑。

    昆鈞倒戈,吳大仁自找沒趣,一時猶豫不定,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突然,空間撕裂開,魁梧的身影從漆黑的狹縫中走出。

    虎王對葉天陽點了點頭,然后面無表情地對吳大仁道:“戰(zhàn)斗結(jié)束了,現(xiàn)在叫你過去,有兩道圣人魂魄……”

    “去去去!”吳大仁二話不說擠進裂縫中。

    虎王看向葉天陽,似乎詢問他一同前往。

    葉天陽搖了搖頭:“天很快就要亮了,我留下,你們?nèi)グ�,朱門峰峰主留在這兒,我不會有事。”

    吳大仁一聽兩大圣魂,哪還顧得上林宇,急忙催促著虎王快走。

    山岳間,林木坍塌,血肉模糊的影子還在逃竄,放大版短毛雞口吐圣光幻化成環(huán),將之困在其中,孔雀真羽如利劍般一擊洞穿了湛北尊者的額骨,卻刻意控制并沒有毀魂,而是將之拘禁。

    吳大仁被虎王帶到這兒,恰好見證了尊者死去的一幕,一時間對凰雀的忌憚無法形容,那人已經(jīng)死透,可凰雀卻像毫發(fā)未損,堂堂圣師崇高至上,竟然被這頭所謂的上古圣獸輕易絞殺,實在令人膽寒。轉(zhuǎn)念一想昆鈞全盛時期跟凰雀是同一層次的存在,可如今卻……

    嘖嘖。

    吳大仁率先脫出,裂開嘴對凰雀道了聲謝,收走了湛北尊者的魂體。

    “還以為是圣師魂,怎么感覺和天海圣人的差不了多少,頂多也就圣者境魂力�!眳谴笕枢洁熘�,估計這湛北尊者也是鳩占鵲巢,用魂幡操控住這道死軀,回到容玄、寧樞等人所在之地。

    天河圣人只剩半口氣,恍惚中看到湛北尊者和兩人同行向著此地走來,他拼命掙扎,想要引起對方的主意,可無論他怎么嗚呼,對方始終不為所動,天河圣人意識到了什么,瞬間面容扭曲。

    “快點!”容玄對吳大仁喊道。

    吳大仁剛要祭出魂幡,驀然瞳孔微縮,下意識飛退。

    不好,這人要自爆!

    “休想奪我圣軀!我就算死也絕不讓你們好過!”

    天河圣人強行提起半口氣,祭出本命靈寶自爆,他渾身鮮血燃燒,硬生生催動靈力壓制住體內(nèi)橫行的吞噬本源力。

    容玄精神力告罄,與圣者力拼到現(xiàn)在,他把寧樞和朱宸所帶的魂丹都給吃光了,此刻強行抵住,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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