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最后是長劍洞穿身體后，鮮血噴涌的聲音，說話的那人頹然倒地。
“自從早先的上清仙宗毀了以后，我就和上清仙宗沒有關(guān)系�！比菪帧瘹扇�，都是來自兩大教，下手毫不手軟，仗著圣皇境修為，無法無天。
“我徒弟是姬皇族帝位繼承人，你說我不是大衍神朝之人？這可由不得神朝做主�！比菪�。
姬帝臉皮抽搐，在一眾姬族長老驚異的目光中，聳了聳肩。他能有什么辦法，容族唯一后人，背后還有天族真仙相助，單單殺幾個人又不是什么教主級重要人物，容玄自己應(yīng)該知道分寸，多說無益，更沒立場。
“你一個人對付這么多古教，就不怕給徒弟招敵么。”容玄竟能為徒弟做到這份上，先前還說和徒弟反目，根本是假的。
撲哧。
又是一人倒下。
“你說我敢不敢�！比菪�。
底下所有人的臉色相當好看，古教大能不是沒聽說過，握有涅槃圣法只有一滴血一塊肉都能重塑金身，涅槃重生，就算殺起來也無比棘手。對方有能耐在逃亡過程中，順便去各處古教走一趟，各大圣陣對圣紋師來說簡直形同虛設(shè)，要被這人大毀一通，不利于日后抵御異獸，對方一個不高興，斬幾批強者，再脫身……根本沒有辦法。
“在場還有誰對我徒弟繼位有任何怨言，歡迎和我‘當面理論’，老一輩圣皇強者想來和我一戰(zhàn)也可以，但戰(zhàn)場就別在這兒了，我不排除會有順便去諸位所在的古教走一遭，毀一通泄憤的可能。到時候各位的護山大陣可都要護好了。”圣紋師容玄如是道。
四下沉寂，鴉雀無聲。
“師師父……”葉天陽只覺難以置信，他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發(fā)展，一下子把這么多古教惹了個遍，日后還怎么來往，師父的做法的確是最簡單粗暴，卻和早先說的完全不同。就是很容易激怒古教，惹禍上身。但只要師父別讓自己陷入麻煩就好。
葉天陽發(fā)現(xiàn)，師父總是口頭上訓(xùn)斥要讓他獨當一面，可最后又總會放不下手，親自上陣。如果這次師父不出現(xiàn)，他已經(jīng)得償所愿了，師父這么來一通，解決了所有麻煩，也順帶幫了他扭回局面。葉天陽相信師父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他好。
既然結(jié)果大致都一樣，師父開心就好。葉天陽想到。
上清仙宗弟子目瞪口呆。發(fā)現(xiàn)姬帝像是默許了這場屠殺，或者說沒有辦法阻止。
最淡定的莫過于謝族之人，最開始小驚了一把，再后來抑制不住興奮，只覺從沒有如此解氣過。
這才該是圣皇的手段！真仙以下無敵的圣皇境大能，絕對的實力面前，什么謀劃算計都是虛的，誰還會規(guī)規(guī)矩矩談判講道理。
能用拳頭解決的麻煩，通通不叫麻煩。
就該如此直截了當?shù)氖┩饝�，否則繼續(xù)好好說話，這些古教開口不離指點江山，真當自己是回事，實則還不如大衍神朝強盛。
葉天陽給他們幾分顏色，對方就蹬鼻子上臉了。
現(xiàn)在倒好，既然崇尚強者為尊，沒實力，也就沒有說話的份。
“很好�！比菪坪鹾軡M意，他眼神示意葉天陽的屬下盯住姬靈霄，而他則朝著帝冠走去，剛彎下腰：“葉天陽就算什么都沒有，至少還有我這個……”
“誰說什么也沒有。”赤光撕裂虛空，來人突然出現(xiàn)在虛空上，一行人紅衣似火，張狂無雙：“希望我們還沒來遲�！�
“屠神族！”姬族長老臉色變了，迅速立起，視線一瞥卻發(fā)現(xiàn)姬帝面露微笑，并不慌張。
原本氣得臉紅脖子粗或是嚇得臉色煞白的大教弟子紛紛上望，不理解屠神族到大衍神朝的地盤上來是為了什么。搗亂也不能來這里，可看這樣子似乎不是來搗亂的，并沒有殺氣。
為首的洪落元老，天煥，譚陵，寒鳳，唐澈等都是熟面孔，小蒼幾乎是一現(xiàn)身就四處張望，看到容玄瞬間眼睛亮了，就要沖過去，卻被寒鳳攔了下來。
“讓他去吧�！碧鞜ǹ戳搜廴菪姆较颉�
寒鳳這才松了手。
“屠神族元老團，拜上請和帖！”洪落元老走了出來：“如果葉天陽殿下為神帝，屠神族天族一脈愿意并入大衍神朝，助他一臂之力�！�
洪落元老對葉天陽微微點頭，自從東荒一戰(zhàn)后，屠神族和上清仙宗就一直有些聯(lián)系，只是從未有過明面上的接觸，而今還是除凌霄城一行后的第二次。
葉天陽神色緩和下來，這下他有十足的底氣達成所愿，要靠大衍神朝來令上界統(tǒng)一，屠神族的講和必不可少，哪怕只有一半。上清仙宗因為容玄的事被牽連遭圍攻的時候，葉天陽就多次請過屠神族，原本沒想過會這么順利，這回興許有人在暗中助他。
“看來，還是眾望所歸。”姬帝嘆了口氣，眸光復(fù)雜又有些說不清的欣慰：“請和帖是什么意思？”
天煥拿出一道卷軸，其上大字蒼勁有力，如騰龍般有股難言的氣勢：“異位面已成全面進攻之勢，上界邊界垂危，禍亂延伸至內(nèi)域，既然姬族已與谷族分道揚鑣，屠神族愿意暫且放下過往恩怨，與大衍神朝聯(lián)手一致對外。前提是，冊封葉天陽為神帝�！�
“接和帖�！奔У厶郑瑺C金卷軸化作一道流光，穩(wěn)穩(wěn)落在他手中：“現(xiàn)在的確不是內(nèi)亂的時候，到時候不止朕一位圣皇會親自出戰(zhàn)，諸位放心吧�！�
大典之后新任神帝，本該有近一個月的磨合時間，缺了拜見谷族真仙這些規(guī)矩，僅是神泉洗塵，入住大衍天宮等等一系列安排籌備也得半個月。這些屠神族之人也很清楚，所以葉天陽要有空，至少得大衍神朝內(nèi)部穩(wěn)定了才行。
對付異獸刻不容緩，葉天陽不可能親自前往，前往的另有其人。
葉天陽覺得姬帝為人不錯，只是以前沒怎么露過面，壽元將近，不打算留在姬皇朝壽終正寢么。
“屠神族也是瞎了眼，相助葉天陽。”此刻其他大教強者已經(jīng)坐不住了，再待下去簡直自取其辱，稍有不慎連命也保不住，就不該過來。
“既然如此，那便冊封葉天陽為大衍神朝準神帝，我還沒死，等我死后，他將順利繼位，反正也沒多久了。”姬帝招呼道：“諸位都別急著走，既然遠道而來觀摩繼位大典，怎么能敗興而歸。怎么也得看到最后。”
各大古教強者不情不愿地留下，大衍神朝的地盤，大衍神朝說了算，就連這種聽上去自愿的話，也多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我這個年歲，下任帝師就免了�！奔У蹖θ菪溃骸澳阌斜臼仑撠煹降��！�
“不用你說�！�
容玄屈指一彈，吞噬神火將帝冠包裹，向上浮起，停在他身前，神火將之重新煉制了遍，剔除了其中雜質(zhì)及附著物，恢復(fù)如初，容玄這才用手心托著，徑直朝著葉天陽走去。
各古教強者心里不祥預(yù)感成了現(xiàn)實，低聲議論都不敢，頂多眼神示意，冊封準帝和容玄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代谷圣子當?shù)蹘�，連姬帝都妥協(xié)了，容玄就強到這個地步？
“這么說姬族打算包庇異族，少了個谷族，就來與容族為伍？”
“我看是逼不得已吧，上清仙宗和謝族自不必說，又來個屠神族虎視眈眈，大衍神朝缺了谷族有傷元氣，這時候最是不能繼續(xù)與屠神族斗下去，現(xiàn)在的情況也只能是葉天陽了。”各大教對葉天陽沒什么好態(tài)度，卻不敢提及容玄的大名，誰知道這人會不會突然來一擊，圣皇境大能，可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就連古教也不得不忌憚。
他們被迫同意葉天陽登帝，但這并非自愿，全是迫于容玄的威懾，個個敢怒不敢言。
如果葉天陽就這么妥協(xié)，大衍神朝不交也罷，只是葉天陽并沒有聽到他們心底的呼喚。
容玄走向葉天陽，他所過之處，腳下琉璃碎塊化作齏粉，隨風而逝，一切擋道之物自發(fā)向兩邊開路，直通皇座所在處。
圣皇境威壓逼人，全場鴉雀無聲。
葉天陽單膝跪地。
容玄雙手扶著帝冠，穩(wěn)穩(wěn)地放在葉天陽頭頂上。
鐘鳴五響，滿地廢墟，鋪滿了晶砂的青玉地板，在光下散射別樣的光彩，風吹過揚起兩人的長發(fā)，葉天陽微微抬眸，看到容玄的臉，逆著光，顯得無比平靜。那雙清冷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著自己的影子，僅是這樣，葉天陽就心動得不能自已。
“真好�！彼f。
“起來吧。”容玄沒聽清。
準大衍神帝坐上臨時的皇座，葉天陽搭著扶手，俯視底下巨大的廣場，容玄站在他身側(cè)，擁護他的上清仙宗及謝族弟子，甚至是才趕到的屠神族，不由露出欣慰之色，無論外人怎么說，但愿葉天陽始終是那個葉天陽。
而不知何時谷族已經(jīng)隱退，帶走了失去壽元，魂不守舍的姬靈霄。
“追�！奔У鄄煊X，命人跟了上去，就地格殺，絕不放過一條漏網(wǎng)之魚，異獸突然出現(xiàn)在姬族皇城，定是谷族在搞鬼。
繼位大典一波三折，最后沒有任何懸念，但凡姬皇族，幾乎無人能搶奪葉天陽的風頭，無論是趕來助陣、留下幫助斬殺異族，而后又驟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的大教，還是現(xiàn)在的屠神族，幾乎不可能實現(xiàn)的大統(tǒng)一，只因葉天陽繼位這一步，就能讓屠神族放下仇怨，已是不易。
“繼位儀式初成，準神帝陛下暫居明陽宮，經(jīng)神泉洗禮，才會去慶典上，與各位貴客會面�！奔ё彘L老說完，姬帝親自邀請沒來得及離開的大教之人，謝族，及各大姬皇族勢力的強者：“之后的慶典已為各位準備好了仙釀瓊漿，美味佳肴，就當給各位賠罪了。還望各位賞光�！�
“姬帝言重了�！�
“容玄也要去么？”有人問。
雖說對數(shù)萬年仙釀感興趣，但一聽容玄會在，頓時不少人興致全無，拍拍屁股就想走人：“虛禮就免了，恐無福消受，就此告辭。”
“神泉洗塵，將有帝師親自主持，之后再來慶典，你意下如何？”姬帝問容玄。
“我沒興趣去慶典，你們盡興�！比~天陽為首的一行人正等著他，容玄跟了上去，迎上葉天陽希冀的目光，他微微皺眉。
主持神泉洗禮而已，這有什么可興奮的。
第383章
神泉洗禮
容玄走了過去，圍著葉天陽的姬族長老迅速后退，退向兩旁，就留葉天陽一人在原地，個個連視線都不怎么敢和容玄對上。
“拜見神子殿下�！�
“拜見帝師大人。”
姬帝還在世，準大衍神帝暫時以神子相稱，不過地位卻和大衍神帝等同，畢竟當選之后就是交接過程，等準神帝徹底接受了大衍神朝內(nèi)的諸多事宜，統(tǒng)帥神朝全部勢力，姬帝才能安心退位，哪怕突然駕鶴西去，也不用擔心大衍神朝會亂套。
一路上，姬族長老暗中提示，隨從侍者全都躬身立于兩方，或屈膝或跪地，對容玄和葉天陽二人行禮。
及至一處洞府，從山巔入內(nèi)，及至地面以下，洞府內(nèi)部寬敞幽暗，布局精妙，更是讓葉天陽和容玄感到驚異的是，這等寶地只會在冊封大典結(jié)束后開啟，之后唯有掌帝冠的姬帝能夠入內(nèi)。
及至洞府門口，一眾侍從垂首立在洞外，目送神子及帝師二人入內(nèi)，神情均有些期待。
“這邊請。”谷族被清空后，守在這里的是姬族長老，見兩人過來，立刻讓行。
隨行的守護長老讓行，結(jié)果剛一進去，容玄眼皮一跳：有人。還不止一個！
一陣幽香撲鼻，遠處神泉的點點光輝逸散到這里，隔了數(shù)遠還能感覺到濃郁的靈氣，比外界更甚。
容玄進入的剎那就將神識探入其中，那一瞬間他的臉色就變了，他加快腳步往里走，很快停了下來，攔住葉天陽的去路。
“師父……”
葉天陽停下來，他也覺得奇怪，就是神泉難得，伴有藥香那還能理解，可這味道太雜，和靈泉該有的天然清香不同……等看到容玄繃著的表情，再往里一看，葉天陽一下子明白了，臉上的笑容莫名更甚了幾分。
通道末端，站著十位亭亭玉立的美麗少女，顧盼生輝，各有各的媚態(tài)，全都一身薄紗，婀娜多姿，三點隱約可見。此外更有五位男侍，模樣清秀，弱不禁風，也都各有各的姿色，此刻正垂首以待。
聞名不如見面，這位年輕的神子，比傳聞中更好看。
但見來人，這些人全都眼前一亮。葉天陽的大名他們也是聽過的，能服侍這人就等同于一步登天了。
“姬族真夠惡趣味�！比菪挥X被腌臜了眼，偏過頭冷冷道。
姬族長老咳嗽了下，分明正常禮節(jié)，人之常情，又不是修無情道，七情六欲在所難免，更何況還是未來姬帝，開枝散葉也是大帝的職責所在，后宮多大都屬正常。
守護長老神情嚴肅，認真道：“這里侍女和男侍一共十五位，如果不滿意還可以有下一批，全是谷……特意挑選出來，服侍神子殿下進行繼位洗禮，同樣也可供神子殿下和帝師大人享用，此事已過問大帝，大帝說留下。二位放心，這里面僅有一位谷族女修，容貌艷麗，二位若是不喜，可讓她出去。”
葉天陽：“……”
容玄皺眉：“出去�！�
“好，老夫立刻去叫那谷族女子出去�！�
“我說全都出去�！比菪淅涞貟吡四侨艘谎�，指著葉天陽，面無表情道：“這些都是誰選的，這等姿色也來湊合，長得連他本人都不如�！�
葉天陽會心一笑，妖孽的臉越發(fā)讓人移不開視線。
先前一直就在偷偷打量他的少男少女，大半羞紅了臉。
帝師發(fā)令，忌于其威嚴，長老不敢不從，只能擺手讓這些人快走。
于是這一個個慢吞吞地往外走，幾步一回頭，萬分希望最后這點時間能讓神子多看一眼，回心轉(zhuǎn)意。
“是谷族圣子選的�！奔ё彘L老垂首。挑選帝后原本是帝師該做的事，誰知道一下子谷圣子殞命，帝師變成容玄。這姿色已經(jīng)是上上選，身份背景也都沒得挑，全是姬族所屬大族中精挑細選。
“他選的一個也不能要�！比菪䲠[手：“繼位洗禮而已，用不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誰選的不重要吧，守護長老擦了把汗：“繼位洗禮，也稱成人儀式。已經(jīng)過問姬帝，姬帝也說沒問題�！币酝搅诉@一步，沒有進行不下去的，這任帝師要求高不好惹，連這種事都要管，可也總不能怠慢了準神帝陛下。
長老看向葉天陽，滿臉希冀：“不知神子殿下以為如何，是否有中意的，若是不滿意，可以換一些�！本退悴灰�，選一兩個也好，不然，實在不好向各大族交代。
“呵呵�！比~天陽原本好脾氣的人，笑得臉都僵了：呵呵呵呵呵呵。
長老還想要說些什么，容玄抬眸，手一伸，指尖竄出一道黑炎：“還有什么事，就等洗禮結(jié)束，讓姬帝親自來跟我說。沒什么要緊事就滾。”
“還有，”容玄冷冷掃向他，“別再來大衍神朝原先那套，但凡谷族定下的規(guī)矩，待事成之后通通拿給我過目，全部整改�！�
又不是只剩兩萬歲壽命，兩百也算高齡。安逸叫人墮落，谷族還真是見縫插針，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大衍神朝乃至整個上界的風氣，不說為別的事耽誤修煉，就是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葉天陽別想醉生夢死流連溫柔鄉(xiāng)。
吞噬本源力跳躍，沒見過這樣的帝師，對外人狠到一定境界，對自己人好像沒個明顯界線，毫不掩飾的殺氣，讓姬族長老倏然變色。
“……是，是是！老夫這就去向姬帝稟報�！遍L老等一群人連忙退下，腳步太急險些跌倒。
“慢著，洗禮共需幾日？”葉天陽問。
“回稟殿下，準神帝洗禮總共九日，等真正的神帝繼位大典就需要四十九日，洗禮完畢之后會由侍者帶殿下去往寢宮，為神子殿下準備的服飾及日常冠冕就在那里，將有帝師大人親自為您配上。姬帝特意吩咐，神子殿下的寢宮就在神帝居住的正殿，日后登帝了也不必再變……”
總之才九日就別想著閉關(guān)修煉突破了，就是洗完了再確認住的地方，換身衣袍了再去慶典露露臉。
“神泉靈力驚人，此地又是極佳的修煉之地，師父剛渡劫，消耗過大，要不就一起？”葉天陽一臉正經(jīng)，繼續(xù)道：“反正也沒別人�！�
神泉無愧其美譽，乃是一眼活水，并非一成不變，才是始終保持清冽，獨有大衍神帝才可能享用的至寶，不止神泉難得，就連水底及壁面都鋪滿了淡金色圣晶玉，靠上去溫潤光滑，有助于靈氣聚集，中和了神泉的霸道藥性。
容玄沒想跟他客氣，旋即點了點頭，畢竟沒有讓未來的大衍神帝在外面等著，他卻進去泡著的道理。
容玄脫了外袍，還剩著件里衣就踏進水里去了。
源源不斷的靈氣沖刷著疲乏的軀體，容玄原本繃緊的身體慢慢放松，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容玄呼出一口濁氣，把頭沉入水中，再抬起來。
長發(fā)濕透，結(jié)成一縷縷貼著臉頰耳后背心……
先前在大典上提了一口氣，出手多次，次次都是傾力一擊，一擊斃命還擺出留有余力的姿態(tài)，才把那么多人給鎮(zhèn)住。
泉水邊有朱果生長，靈藤果樹茂密，獨占一偶，成熟的四色果實散著淡淡清香。
更襯得不遠處水面波光粼粼，氤氳水汽泛著淡淡金色光耀，不同于尋常靈泉，此地面積很大，從內(nèi)到外水溫升高，到邊沿恰好是容玄能接受的正常溫度，再往里就冷了許多，而中間一圈冰柱，就連水也泛著幽幽藍光，冒著冷氣，水溫低于結(jié)冰的水。
這對葉天陽而言是不小的機緣，他擁有天賦水靈，水溫再高再低都對他毫無影響，步入神泉內(nèi)，如魚得水一般。
所謂神泉洗禮，其實就是洗塵之用，初次入內(nèi)泡上數(shù)日就能增進修為，對已是圣皇境的容玄僅有固本培元之用，沒有葉天陽的效果明顯。
葉天陽早就摘了帝冠放進空間，正兒八經(jīng)地穿著衣袍，靠在右邊的玉石壁上，側(cè)過頭無比專注地看著師父，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只覺師父那身貼在身上的衣袍礙眼得很，真想扒下來。
“師父，”葉天陽把笑臉湊了過去，“沒想到師父會這么反感那些人。”
“怎么，怪我擾了你的好事，難道你現(xiàn)在就想傳宗接代？”容玄睜開眼，有水珠順著長睫滑落，他半閉了下眼睛，擋住了眼里的陰冷郁色。
“師父，我是怕他們攪了我倆的好事�！比~天陽湊過去，很自然地曲起食指指背，揩去容玄眼周的水珠。
“少動手動腳�！比菪话炎プ∷氖滞�，甩開。
“那我動什么，動嘴皮子？”
葉天陽笑了笑，端正地靠在容玄身側(cè)，看著中央泛著藍光的神泉冰柱。
他突然嘆了口氣，開口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子嗣了，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我爹娘呢，其實早就看開了。為了宗族才繁衍的子嗣，其實就是多余的。我不希望我兒子會是多余的那個�！�
容玄睜開眼。
“所以，你能是我?guī)煾�，真好�！比~天陽說：“我真幸運�！�
容玄喊他：“天陽。”
“既然我成了大衍神帝，我不會再讓別人有機會辱罵你，誣陷你。師父，你就殺你想殺的人，說你想說的話，做你想做的事，至于其他的都交給我。”葉天陽笑著說：“有師父在，我有把握能讓上界再度走向輝煌，或許會耗費千年，甚至萬年，但在那以后，不會再有人因為容族，來向師父問罪�！�
說到這里，葉天陽笑了：“不過那時候師父也已經(jīng)成真仙了，就更不用擔心了�！�
哪有那么簡單。
容玄眸光暗了幾分，不想繼續(xù)說下去。
“師父接下來有什么打算？”葉天陽轉(zhuǎn)變話題。
“正好姬靈霄被谷族帶走，我隨姬帝去邊界，會會異族，應(yīng)了屠神族的要求，順便殺了姬靈霄。姬族其余大能都在大衍神朝內(nèi)，趁此時間你和他們多多來往�！�
除了容玄和姬帝以外，大衍神朝剩下的那些大能，一個不少，葉天陽日后都會打交道，早早清楚他們在神朝的勢力劃分，再好不過。
師父什么都不解釋，葉天陽心里再好奇，也沒有過問，畢竟師父殺人從不會過問旁人的意見，他早就確定了谷傾衣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但這些年的交情，如果不是師父，換成是別人下手，葉天陽或許會想到幫他報仇。
現(xiàn)在不說報仇了，他萬分慶幸帝師是師父而不是其他人，葉天陽深入細思，忍不住為師父捏了把汗。
究竟太古道宮發(fā)生了什么，使得兩人反目，為什么非得驅(qū)逐谷族，帝冠又是怎么回事……難不成真正的異族其實是谷族，所以師父才會憤怒，可谷圣子分明是人，葉天陽不敢往下想。
還是說根本什么也沒發(fā)生，師父從凌霄城離開時，情緒就一直沒好過，現(xiàn)在更是變本加厲，僅僅是谷圣子與姬靈霄為伍，變相打壓他是一方面，主要還是因為姬靈霄害死了謝宇策？
“師父……”葉天陽喃喃道：“非去不可么？”
“嗯�！比菪@一聲倒是說得中氣十足，非去不可是真的，姬靈霄留著是個禍患，更何況還得還謝宇策的人情。
再者，斬殺異族奪其異能也能進一步突破，至于殺了谷圣子留下的隱患，他那所謂的兄長，或許才是谷族這個毒瘤扎根的所謂冥界的主宰，容玄是真想會會。
“是因為謝宇策嗎�！比~天陽脫口而出，話一說完連他自己都聞出了陣陣酸味。
“嗯？”容玄抬眸。
葉天陽趕緊加了句：“我是說，師父樹敵太多，去了之后會不會有危險�！�
師父本就舉世皆敵，又在大典上肆無忌憚大開殺戒，觸怒了幾大教，如果對方聯(lián)手報復(fù)，師父一個人肯定不是對手。
現(xiàn)在雖有大衍神朝和上清仙宗為倚仗，僅限于東荒及中州在內(nèi)的五大洲才算安全，一旦走出去，就什么都說不準了。
“謝宇策只是原因之一，至于其他，有危險我就龜縮不出，真以為我怕了他們。你以為我不動手，他們就不會來尋仇了么�！比菪䲟u頭冷笑，他可沒這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