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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天生不要臉

    一輛北去的馬車出樺梨圍場后停下來,圍場很大,拉車的馬似乎也在擔(dān)心會遇到什么野獸,一直踏實不下來,停車之后依然不住的往四周看,很多動物對于危險的感知力都比人要強(qiáng)的多。

    車廂門推開,葉流云從馬車上下來,他的隨從已經(jīng)在后邊等候。

    “十戰(zhàn)不死,讓人給我送個信�!�

    葉流云看了看馬車?yán)锬莻面目不再可憎的光頭,指了指他頭頂:“回頭把頭發(fā)留起來,現(xiàn)在這樣子,真丑�!�

    葉安邊撇嘴:“你知道我去那邊是做什么的�!�

    葉流云:“我知道,陛下也知道,可是你卻搖擺了�!�

    葉安邊點頭:“有些時候,誘惑真的是很難擋住,也就是重見陛下的那一刻我才懂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有必死之罪,陛下不殺我,是因為陛下自始至終都想讓我做一個有用的人,生而無用,那便死得其所,就正如在留王府里的時候一樣,是我覺得陛下太苛求......”

    他抬起手摸了摸光頭:“真的很丑?”

    葉流云點頭:“無比的丑。”

    葉安邊把門關(guān)上:“那就少看兩眼現(xiàn)在這模樣,想想以前帥氣的時候�!�

    葉流云:“什么時候有過?”

    葉安邊:“祝你長命百歲無病無災(zāi),滾�!�

    葉流云:“好的�!�

    轉(zhuǎn)身上馬,又撥馬回頭,馬車已經(jīng)向著北方而去。

    坐在另一匹馬上的白牙嘴角勾了勾:“有時候真的希望自己能夠老一些,那樣可能也會進(jìn)入留王府,看看當(dāng)時東主的那些兄弟們都是什么樣的人�!�

    葉流云:“你說,希望自己能夠老一些?”

    白牙忽然醒悟過來:“哎呀,胳膊疼......”

    有些人失敗一次就會被擊倒,有些人挫折一次就會被摧毀,白牙沒了右臂可他依然站著,頂天立地。

    “東主�!�

    “嗯?”

    “左手刀好學(xué)嗎?”

    “不好學(xué)�!�

    葉流云道:“一般人練不好,你的話......那就容易多了,你就當(dāng)前些年右手練刀不是練刀,而是為了左手練刀練練手�!�

    白牙噗嗤一聲笑了:“忽然想到一個惡俗的笑話。”

    葉流云道:“惡俗就不要說了。”

    白牙:“哦......”

    過了一會兒,葉流云咳嗽了幾聲:“真的不說?”

    白牙噗嗤一聲笑起來:“是黑眼前陣子回來講給我聽的,說他有一次和沈冷聊天,問沈冷和那個叫沈茶顏的女孩是不是初戀,沈冷說當(dāng)然是啊,他懷疑自己被沈先生撿了去就是給沈茶顏做童養(yǎng)夫的......黑眼就說很羨慕沈冷和沈茶顏,因為往往初戀都不得始終,初戀是用來練手的,我是聽東主剛才說到練手兩個字才想起來�!�

    葉流云:“哪里惡俗了?”

    白牙望天:“沈冷說,初戀當(dāng)然不是用來練手的,單身才是......”

    葉流云想了想,點頭:“真俗�!�

    又走了大概三四里,葉流云忽然嘀咕了一句:“也不是沒有道理。”

    白牙:“啥?”

    “沒事。”

    長安城。

    沈冷起床去鍛煉,雖然身體還沒有好利索可也不敢閑下來,皇帝說不許你出去跑步那他就在這院子里快步走,之前在書院的時候也沒幫上什么忙,他是守在老院長門口的最后一道屏障,能沖到他面前的人并不多。

    身上的繃帶已經(jīng)拆去了不少,動起來的時候也不似之前那么疼,出了一身汗準(zhǔn)備打水擦擦身子,到水井邊的時候忽然看到院子里昨夜忘記收進(jìn)去的被子,沈冷沉默了一會兒,回憶著前幾天茶爺說你的被子味道好臭,拆了我給你洗洗,自那天之后兩個人就一個被窩里睡,雖然只是一個被窩里睡,可是好幸福的說。

    被子已經(jīng)晾在那好幾天,想著若是就這么晾好了豈不是又要自己一個人睡,前兩天問茶爺?shù)臅r候她說被子布厚不容易干,可這已經(jīng)好幾天了,萬一一會兒茶爺出來發(fā)現(xiàn)被子已經(jīng)干了的話,那......

    沈冷一念至此,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朝著被子噴了過去,不能直接潑水那樣容易被察覺,要噴的才行,噴的比較均勻茶爺就看不出來。

    噴完了之后他拎著水桶進(jìn)偏房擦洗,覺得自己真是聰明絕頂,于是忍不住哼起了曲兒,美滋滋。

    忽然看到窗子沒關(guān)好,他湊過去關(guān),于是看到那個小姑娘躡手躡腳的從屋子里出來,小賊似的往左右看,然后把手里端著的那杯水潑在被子上,潑完了就跑回屋子里,很刺激的樣子......

    沈冷噗嗤就笑了,心說就這么潑啊,一點技術(shù)含量都沒有。

    沈冷洗了澡,自己把紗布纏好,想著這煩人的繃帶也不知道還要綁多久。

    他換好衣服出門,朝著屋子里喊:“大哥,我出去給你買早飯,你想吃什么?”

    茶爺把窗子打開,或許是因為覺得自己剛干了壞事有些心虛臉還是紅撲撲的,她趴在窗口說:“現(xiàn)在山莊門口不就是只有一個賣燒餅的了嗎?”

    沈冷笑起來:“對啊,就一個賣燒餅的了,人很好玩。”

    茶爺:“那就燒餅唄,我要吃夾肉,就是一個燒餅夾兩份肉的那種�!�

    沈冷:“好嘞,吃幾個?”

    茶爺:“一個就好�!�

    沈冷嗯了一聲,看了一眼站在那搖尾巴的黑獒:“你一個,我一個,那買五十個就夠了。”

    黑獒搖尾巴。

    其實山莊里有人專門做早飯,而且很精致,但是沈冷好像最近格外喜歡燒餅似的,每天早晨都會出去買,而那個稍顯羞澀面相憨厚的年輕人也總是會特別照顧他,給他的一般都比賣個別人的實惠。

    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看到那個賣燒餅的年輕人臉色不太好,有些愁苦的樣子,沈冷讓他打五十個燒餅,等著的時候問:“怎么了?心情不好?”

    姚無痕咧開嘴笑了笑:“生意不好,快熬不下去了�!�

    沈冷問:“你之前說過,老家是西北的?”

    “對啊,可遠(yuǎn)了�!�

    姚無痕手腳麻利的做燒餅,看起來已經(jīng)很嫻熟,他第一天開始賣的時候生澀的連他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賣給沈冷的那兩個燒餅有一個還烤糊了。

    “西北那地方,怎么說呢......”

    姚無痕看了沈冷一眼:“可以用很多種方式來形容,詩人說西北大漠戈壁遼闊壯遠(yuǎn),中原人去過之后說那邊天高云淡能讓人心境開闊,可是要我說只一個字就可以把西北什么樣子說清楚......窮。”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爹是個農(nóng)夫,地雖然是自己的,可是那地方長長八九個月不下一次雨,很多時候打下來的糧食還沒有種下去的種子多,我爹說我們祖上不是西北人,而在江南,說不上是上上人但也名聲顯赫,只是后來得罪了人幾乎被滅門,然后才跑到西北那地方躲藏,一躲就是幾百年,到了我爹的時候也就知道祖上輝煌過,至于如何輝煌說不仔細(xì)了�!�

    沈冷:“你來長安城,就是想改變命運(yùn)?”

    “是啊,誰不是?”

    姚無痕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后笑容越發(fā)苦澀起來:“之所以來長安是因為我聽說了一件事,我有個堂兄也不服命運(yùn),很早之前就離開了家想去闖蕩出一番事業(yè),恢復(fù)祖上榮光,可是他死了�!�

    他看向沈冷:“他死了之后,我們家年青一代的男丁就剩我一個,輪到我了。”

    “祖上榮光那么重要?”

    沈冷問。

    姚無痕搖頭:“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繼續(xù)窮下去了。”

    沈冷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等到五十個燒餅做好,沈冷多給了一些錢拎著燒餅往山莊里走,姚無痕看著沈冷留下的碎銀子,忽然抬起頭朝著沈冷喊:“將軍,我想用命換未來�!�

    沈冷站住,回頭看向姚無痕:“萬一,用命都換不來呢?”

    姚無痕道:“那就認(rèn)了�!�

    沈冷嗯了一聲,依然沒有說出姚無痕等了很久的那句話,所以姚無痕很失落......記得很久很久之前姚桃枝找到他的時候說過,一個合格的殺手永遠(yuǎn)都不能讓自己是一個自己,最好的殺手,演起戲來比最好的戲子還要強(qiáng),演什么像什么不行,得演什么是什么。

    所以他對沈冷說那些話的時候用的是真情實意,況且他說的本就是真實的事,自然無懈可擊,他覺得足以打動沈冷,奈何沈冷似乎對他的故事沒有那么大興趣。

    沈冷拎著燒餅往回走,路過孟長安那個小院門口停下來伸手敲門:“起來了沒?”

    孟長安:“什么事?”

    沈冷:“投喂�!�

    孟長安:“燒餅?”

    沈冷:“不然呢?”

    孟長安拉開門看了看沈冷手里那一大袋子燒餅,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把我的那份給黑獒就好,記得讓它叫兩聲,就當(dāng)是跟我說謝謝�!�

    沈冷撇嘴:“那倒是不必了�!�

    孟長安:“我把我那份讓給它,讓它叫兩聲也不行?”

    沈冷:“其實你搞錯了,不是你把你那份讓給了黑獒,而是我突然想起來沒給你買,于是就從黑獒那份里給你挪出來兩個,要么你謝謝我,要么你謝謝狗�!�

    孟長安:“謝謝狗�!�

    沈冷想了想,然后嘆了口氣:“草你大爺�!�

    孟長安笑了笑:“兵部里有人說,可能陛下要讓你我去西疆一趟,吐蕃國有一位公主要嫁過來,我們?nèi)ビH�!�

    沈冷問:“我一直沒搞懂,是迎親的人給新娘子那邊塞紅包還是送親的人給新郎這邊塞紅包?”

    孟長安看白癡一眼看沈冷:“當(dāng)然是咱們給他們?nèi)t包�!�

    沈冷撇嘴:“那得想個辦法,我得成為娘家那邊的人才行,我大寧的紅包豈能完全落入他人之手,能帶回來幾個是幾個吧�!�

    孟長安:“你一本正經(jīng)不要臉是和沈先生學(xué)的嗎?”

    沈冷:“好多人這么說,沈先生卻總不肯不承認(rèn),他說我不要臉的時候不像是學(xué)來的,是天賦,屬于一出生可以開宗立派的那種�!�

    孟長安:“天生不要臉�!�

    他轉(zhuǎn)身往回走:“小時候沒表現(xiàn)出來,是被我打的不敢不要臉?”

    沈冷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然后就跑:“你不說我都忘了,這是利息�!�

    第二百九十五章

    跟著我吧

    陛下離開長安城并不單純只是為了散心,而是在給那些人一個機(jī)會,正如陛下所說,那邊的諸多算計太粗陋而人都不成器,于是他恨不得幫皇后出謀劃策去,這樣一來,他才能一網(wǎng)打盡。

    皇后那邊牌面并不好,可有一件事皇帝也很清楚,那就是他無法確定皇后這么多年來都經(jīng)營了些什么,有些水面之下的東西終究看不仔細(xì),一點一點的把皇后的經(jīng)營挖掉勞心費力,若能一網(wǎng)打盡才省心省力。

    韓喚枝剝了一個橘子放在皇帝面前,這橘子是江南道才送來御貢,甜且多汁少籽,只有江南道述海郡古來縣才出產(chǎn),就算是同樣的樹移植到別的地方去,結(jié)出來的橘子也沒有滋味,甚至果小干澀。

    皇帝捏了橘子放進(jìn)嘴里:“你想回長安就回去吧,看你在這坐立不寧的樣子。”

    韓喚枝笑起來:“陛下,臣只是不想錯過什么,機(jī)會已經(jīng)給了他們,他們自己把握不住,總不能一直給下去,荀直這個人挖出來,就還能挖出來很多東西�!�

    “你挖不出來的�!�

    皇帝看了他一眼:“信王世子.......”

    他提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想到那位小心謹(jǐn)慎膽子不大的哥哥就有些心里難過。

    當(dāng)年他進(jìn)長安城的時候信王就在他面前長跪不起,請求他寬恕,可那個時候能說信王有什么錯嗎?如果非說又錯的話,信王錯就錯在,認(rèn)為真的有天上掉餡餅的事。

    卻忽略了天上掉下來的多半不是餡餅,而是陷阱。

    皇帝是答應(yīng)了信王的,他說只要將來世子老老實實本本分分,那信王之位還是要傳給他。

    如今近二十年過去,當(dāng)初那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已經(jīng)成了名聞天下青年才俊。

    “信王世子那邊應(yīng)該早就切斷了和荀直的任何聯(lián)絡(luò)。”

    “總不至于無跡可尋�!�

    韓喚枝道:“臣現(xiàn)在有一種感覺,很多事并不是皇后那邊安排,而是世子�!�

    皇帝:“你愿意去查就查,朕當(dāng)年是答應(yīng)過信王的,不會輕易動世子......所以朕希望......”

    他后面的話沒說出來,韓喚枝又怎么會不明白?陛下不希望背罵名,如果陛下的心再硬一些,沐昭桐早就死了,世子李逍然也早就死了,很多人早就死了,此時此刻,韓喚枝應(yīng)該是無所事事的坐在廷尉府衙門里剪剪指甲喝喝茶,聽聽趣事等回家。

    陛下現(xiàn)在有一些動他們的心思,是因為陛下要親征,北征黑武是陛下的最大的心愿,幾百年前黑武人從楚國手里搶走了大概相當(dāng)于兩個京畿道那么大的地方,也就是如今北疆冰雪寒天的珞珈湖地區(qū),陛下不止一次說過,楚人丟的臉面,寧人拿回來。

    可大寧若是不穩(wěn),親征黑武就無法成行。

    陛下近幾年的行程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年年初陛下要去南疆平越道,回程的時候去東疆,如今窕國被滅,與求立之戰(zhàn)也蓄勢待發(fā),到時候若把求立也滅了,陛下總是要登上大寧的海外疆土去看一看。

    南疆穩(wěn),東疆穩(wěn),陛下就要著手對黑武一戰(zhàn)。

    相對來說,世子李逍然顯然不足為慮,陛下?lián)牡氖鞘酆团嵬ど健?br />
    談九州是陛下親自調(diào)教出來的人,鐵流黎比石元雄和裴亭山聰明的多,這兩地都不用擔(dān)憂。

    身為廷尉府都廷尉,韓喚枝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好什么。

    “白家最近有什么動作?”

    “老實的很。”

    韓喚枝回答:“湘寧白家那邊臣派了不少人盯著,白家已經(jīng)閉門謝客有一段日子了,顯然也是察覺到了危險,索性就斷了和外面的所有來往�!�

    “白家不僅僅是皇后為后族選擇的寄居蟹,應(yīng)該還會有些東西藏著沒露出來。”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先去著手安排西疆迎親的事,陸王父子應(yīng)該再過六七天就能到長安城,到時候世子去西疆迎親,半路絕不可出問題,出問題,朕就不得不動你們�!�

    韓喚枝當(dāng)然清楚......這是皇后他們那邊的一次機(jī)會,若是陸王世子死在了迎親的半路,護(hù)送之人誰能有好下場?沈冷要去,孟長安要去,連他也要去,陛下是想釣大魚,可也沒準(zhǔn)被魚咬了魚餌脫鉤而去。

    能真正了解陛下的人并不多,韓喚枝覺得自己勉強(qiáng)算一個,想想吧,當(dāng)年皇位之爭可不僅僅一個信王世子是對手,甚至可以說李逍然根本就不是對手,從來都不是,先帝李承遠(yuǎn)突然駕崩,當(dāng)時能即位的除了大學(xué)士沐昭桐不遺余力推舉的世子之外,先帝還有幾位兄弟。

    便是即將到長安城的那位陸王,當(dāng)年也比陛下看起來更有希望,別忘了,老皇帝當(dāng)年就是因為擔(dān)心當(dāng)今陛下那個時候就功勞太大呼聲太高而免了他的軍權(quán),送到西蜀道那邊做了個閑散王爺。

    而信王在江南道,距離長安雖然更遠(yuǎn)些但路好走的多,西蜀道那路能讓人走到崩潰,陸王在山南道,穿過太行山西門關(guān)就入京畿道,而且陸王當(dāng)時名聲極好,交游廣闊。

    除了信王和陸王之外,還有安王在真榮道,純王在山北道。

    先帝李承遠(yuǎn)最忌憚的還是留王,當(dāng)初廷尉府有一大批人就在西蜀道云霄城里盯著。

    這種情況下陛下能即位,離不開當(dāng)初軍中留下威名的原因,即位之后若心狠些,這幾位當(dāng)時都蠢蠢欲動的親王哪個不能動?可陛下一個都沒動。

    “七德到哪兒了?”

    皇帝忽然問了一句,把韓喚枝的思緒打斷。

    “還沒有消息回來,不過他一路往南,估算著應(yīng)該是往江南道和蘇道那邊去的。”

    “別讓七德死。”

    皇帝沉默片刻后說道:“珍妃不打算對朕說實話,現(xiàn)在七德冒了出來,他可能知道一些什么�!�

    “臣明白�!�

    韓喚枝壓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了不該問的話:“陛下,如果沈冷真的是當(dāng)年那個孩子......”

    可他的話還沒問完就被皇帝擺手阻止:“朕從不想負(fù)了任何人,你應(yīng)該明白�!�

    韓喚枝其實還有半句沒有問出來,如果沈冷不是那孩子怎么辦。

    可他不敢問了。

    “民間有傳聞,親人之血可相融,不是親人,不會融�!�

    “朕當(dāng)年領(lǐng)軍的時候戰(zhàn)場廝殺,誰的血不能融在一起?我們的,敵人的......”

    皇帝閉上眼睛,腦子里血流成河的畫面依然那么清晰。

    “讓沈小松去查吧,朕也寬慰過自己了,已經(jīng)二十年,還急于一時做什么?”

    他看向韓喚枝:“太子最近如何?”

    “勤學(xué)苦練,沒有一絲懈怠,東宮主教的安先生已經(jīng)夸過太子不止一次�!�

    “你知道朕問的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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