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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葉流云俯身往外退。

    皇帝又忍不住多說了一句:“那日......別讓他喝太多酒,身上還有傷�!�

    “臣,記住了。”

    葉流云退出東暖閣,出了門后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只覺得心里難過。

    還有半個月,準(zhǔn)備起來應(yīng)該也不會太倉促吧。

    葉流云從馬車上下來,要進酒樓的時候忽然站住,往后退了幾步看了看酒樓門口上的匾額,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什么,在流云會之中身份地位還高于黑眼白牙的譚望嵩是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流云會之中沒有人見過他出手,大家都說他是個書生,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流云會的事基本上是他在操持,東主大部分時候都在安逸的享受美好生活。

    長安城的暗道上有一句話,叫黑眼白牙,比不得書生望嵩。

    “東主?”

    譚望嵩輕輕叫了一聲。

    “牌子換一下�!�

    葉流云道:“酒樓改個名字,就叫......迎新樓�!�

    “東主,酒樓名字已經(jīng)叫了快二十年了�!�

    “嗯,那又如何?”

    葉流云舉步往酒樓里走:“安排人去做新的牌匾,盡快些�!�

    譚望嵩嗯了一聲:“我這就安排人去�!�

    葉流云一邊走一邊說道:“對外貼個告示,酒樓停業(yè),一直到下個月初八,有熟客來要多客氣些,每個人送樣小禮物�!�

    “是�!�

    “安排人去定紅毯,一樓大堂要鋪滿,樓梯上也都要鋪,撿著貴的買�!�

    “是。”

    “對了,去定鞭炮。”

    “定多少?”

    “從大街這頭,鋪到大街那頭�!�

    “是�!�

    “沈?qū)④姶蠡�,會有一千多�?zhàn)兵來參加,酒樓里應(yīng)是放不下,若是讓別人在樓子里喝喜酒戰(zhàn)兵兄弟們在大街上擺桌子,沈?qū)④姴粫�,我也不同意,所以�?dāng)日所有酒席都在大街上開,各家各戶都備一份厚禮送過去,替我跟鄉(xiāng)親們道個歉,到時候大街上喜宴擺滿影響他們出門,說聲對不住了,炮聲太大莫要嚇著小孩子,把城東幾家大的客棧給我包下來,這條街上家里孩子太小的人家都可以住到客棧里,吃的喝的,我出�!�

    “是�!�

    葉流云揉了揉眉角:“大婚啊,多喜慶的日子,不能讓任何一個鄉(xiāng)親們因為被擾了而罵街,就算是背地里罵也是咱們沒把事情辦漂亮,你再幫我想想還有沒有什么疏漏的,盡快列個單子給我。”

    “是。”

    譚望嵩忍不住笑了笑:“這位沈?qū)④娛鞘裁慈�,東主待他也太好了�!�

    “他是什么人?”

    葉流云沉默了好久,看了譚望嵩一眼:“你只需記得,他是陛下在乎的人就夠了�!�

    譚望嵩愣住,想著這當(dāng)然是夠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打一架吧

    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相處總是會有兩個詞常常用到,在乎與舍得。

    時常會聽到你舍得嗎?你在乎嗎?

    這兩個字只單獨看也差不了許多,在乎與舍得意思似乎相近,若加上一個不字,便截然不同。

    不在乎,不舍得。

    所以不在乎一定要和舍得在一起,不舍得一定要和在乎在一起......正如此時此刻迎親隊伍里本應(yīng)是主角的陸王世子李逍善,心里想著自己在乎什么,舍得什么,不在乎什么,不舍得什么。

    功名利祿,世子之位,這些當(dāng)然要在乎要不舍得,所以哪怕這個大婚舉國關(guān)注卻讓他覺得自己無比卑微也依然硬撐著把過場走完,在他這里這兩個詞就變得有意思起來,他不在乎吐蕃國公主月珠明臺,但他不舍得。

    兩個人乘坐的馬車本來相隔很近,只一前一后,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那位公主殿下有意讓自己乘坐的馬車慢下來,似乎相隔遠一些心里更踏實。

    縱然是沒見過也沒愛過的女子,也奢求著未婚夫應(yīng)該勇敢些,哪怕是過來對她說一句別怕也好......而不是被所謂的什么習(xí)俗所左右,習(xí)俗說大婚之前兩個人不能見面就不見?

    月珠明臺當(dāng)然也知道是奢求,所以并沒有太多傷感,如今的她還有什么可傷感的,處處都是傷感也就沒了傷感,處處都沒有希望也就談不上希望,小小年紀(jì)生出一種得活一日是一日的消極。

    大將軍談九州說金帳王庭有一株叫火樹銀花的寶物,是用金銀寶石所制作而成高達三米,那是她父親在知道自己女兒最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后下令工匠耗時三年才做好的東西,當(dāng)時父親還笑她如傳說之中的龍一樣貪婪,但凡亮晶晶看起來美好的東西都想要。

    是啊,自己一直都是貪婪的。

    貪婪的以為嫁入大寧便是美好,便想一把抓住,貪婪的以為她可以保住那二十萬將士的命,也想一把抓住,貪婪的以為未婚夫終究是應(yīng)該給些安慰,現(xiàn)在卻不想抓住了,因為沒得可抓。

    人性啊,原來本是貪,而非善惡。

    國師是躺在死人堆里躲過一劫的,如今已經(jīng)回到吐蕃了吧,還記得當(dāng)時國師在她小時候教她讀書寫字,說人之初性本善......后來有人說,人之初性本惡才是對的,如今看來人之初沒有善惡之念,只有貪,這個貪字會如影隨形一輩子,幼兒時貪糖果美味玩具親爹親娘也不許碰,少年時貪錦衣玉食萬眾仰慕不在乎自己的人都是錯的,中年時貪事業(yè)有成萬事順心,年老了貪天年不到長命百歲。

    月珠明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想著以后自己還能貪什么?

    凈胡姑娘一直都擔(dān)心公主殿下,時不時小心翼翼看一眼她的臉色,最近這幾日公主似乎情緒稍稍好轉(zhuǎn)了些,總是坐在馬車?yán)锟粗巴獍l(fā)呆,一愣神就是半日光景,可總比前些天眼神之中只有絕望要好的多。

    “邊塞戰(zhàn)場殺聲急,長安城中車馬慢。”

    月珠明臺忽然想到國師當(dāng)年提到過的這句話,本意是說,大寧國內(nèi)現(xiàn)世安穩(wěn)江山錦繡,是邊疆之外的將士們一刀一刀殺出來的,自有人負重前行,才有人快活安樂,可此時想到這句話,她心中多了幾分悲涼,而不是年少時聽這句話生出的對寧人的敬畏。

    你家里車馬慢,你家里現(xiàn)世安穩(wěn),我家里呢?

    忽然又念及談九州說的那句話,你矯情不矯情?

    是啊,矯情。

    月珠明臺再一次看向窗外,剛剛過去的半壁路讓她震撼,能修出來這樣一條天路的大寧有多可怕?吐蕃之?dāng)�,也只是時間早晚而已,又看到了現(xiàn)在的三十六里一線天,想著那一線天空應(yīng)該就是自己的心思眼界。

    那個叫孟長安的年輕將軍每天一次過來看看情況,從沒有說過話,看一眼就走,那只是他例行公事,車窗開著,他可以看到她,她也可以看到他,但兩個人的眼神始終都沒有交集過,已經(jīng)走了近二十天,這少年將軍從沒有對她好奇過,于是她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對他好奇起來。

    聽聞他每日過來看一眼確定無事之后就會回到后面輜重隊伍里,那里有許多從吐蕃帶過來的嫁妝,石子海城外一戰(zhàn),這些東西都丟在大營里,本以為會被哄搶一空,后來聽說是這個叫孟長安的人帶著士兵把這些東西都收集起來保護好,有人問孟將軍何必如此,孟將軍說她一個女孩子遠嫁過來若嫁妝再丟了,可憐。

    月珠明臺不需要可憐,卻覺得有了那些東西心里踏實些。

    今日該來了吧。

    她想著,于是又趴在窗口。

    貼身護衛(wèi)塔木陀看到那寧人將軍又來了,心中憤懣:“你每日來看什么?把公主當(dāng)囚犯?”

    孟長安看了塔木陀一眼,讓塔木陀一瞬間就懂了寧人所說的目中無人是什么意思。

    孟長安騎馬到了馬車旁邊看了一眼,見公主月珠明臺一如既往的趴在那隨即準(zhǔn)備撥馬回去,這只是他的職責(zé)而已,可是在準(zhǔn)備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卻仿佛在月珠明臺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不一樣的東西,他沒看懂,自然也不會去深思什么,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神,這當(dāng)然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他哪里會去想到,這少女此時已經(jīng)近乎萬念俱灰,只是一個一天過來看她一次的寧人便讓她覺得自己未來在寧國還是有一分在乎,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堅強勇敢,這世上所有的男人女人其實也都一樣,表現(xiàn)出來的終究是表現(xiàn)出來,心中的怯懦和恐懼只敢讓自己知道。

    她對孟長安當(dāng)然也沒有什么別的想法,這在外人看來的馬車是迎親之用,她卻覺得如坐囚牢,在囚牢里的人,是多希望時不時有人來看自己一眼,哪怕是獄卒。

    塔木陀卻以為孟長安每天來看一眼,只是把公主殿下當(dāng)囚徒。

    當(dāng)日在戰(zhàn)場上兩個人打的沒分勝負,那時候塔木陀為救闊哥明臺不得不沖了回去,此時此刻恨不得將孟長安抓住一撕兩截才解恨。

    見孟長安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塔木陀心中怒火更盛,從旁邊一把伸過來要抓孟長安的脖子,孟長安在那只手快到近前時候才側(cè)頭避開,依然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你干什么!”

    四周禁軍立刻端起來連弩,稍遠些的地方還有弓箭手拉開硬弓。

    “和我打一架!”

    塔木陀朝著孟長安大聲喊道:“有本事讓你手下這些人把箭弩放下,我若是被你打死了也不后悔,你若是被我打敗,以后不要每天再來這里亂晃,公主殿下萬金之軀,受不得你那眼神!”

    “好。”

    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孟長安居然說了一聲好。

    他從馬背上下來,緩步走到路邊一側(cè)的空地上站好:“只是與塔木陀將軍切磋武藝,不許放箭傷人。”

    勝負未分,他當(dāng)然也想打。

    他可是孟長安。

    塔木陀頓時激動起來,從馬背上跳下大步走到空地上,與孟長安三米左右站住:“你們寧人打仗夠狠,我們那一戰(zhàn)輸?shù)牟辉┩�,我也無話可說,可你我之間勝負未分,我便不服氣�!�

    “打輸了之后,你只管閉嘴就是。”

    孟長安將鐵盔摘下來,立刻有士兵跑過來接住。

    “公主,快阻止塔木陀將軍吧,萬一寧人被打了,塔木陀將軍豈不是要被處置?”

    “他不會說話不算話,他說不會為難塔木陀就不會�!�

    也不知道為什么月珠明臺會說出來這樣一番話,說過之后連自己都楞了一下,然后醒悟,在寧軍大營里和談九州說話的時候她便確定了一件事,寧人不會說話不算話,從來都是,哪怕她知道談九州最終會殺死那二十萬吐蕃士兵,那也不算談九州出爾反爾,因為從始至終,談九州就沒有說過要讓那二十萬人活下去。

    她只是抱有希望罷了。

    若吐蕃國真的肯劃出千里之地,或許那二十萬人還有一線生機,然而談九州算準(zhǔn)了的,她父親斷然不會答應(yīng)。

    就在這時候從后面隊伍里有個渾身帶著繃帶的少年將軍特別開心的跑過來,似乎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那個姓孟的年輕將軍會被塔木陀打傷,反而像個孩子一樣,朝著他手下招手:“板凳呢?來個板凳......瓜子花生有沒有,茶,再泡壺茶�!�

    凈胡姑娘看得都愣了,她認得那是寧軍之中一個很受人尊敬的少年將軍叫沈冷,只是沒有想到受人尊敬的將軍居然是這個樣子......不應(yīng)該都是嚴(yán)肅周正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嗎?

    就好像那個要打架的家伙。

    “開盤嗎?”

    “你買誰贏?”

    “當(dāng)然是買孟將軍贏啊�!�

    “有沒有人買那個吐蕃人贏?”

    沈冷問了一圈也沒有人賭孟長安輸,忍不住有些失望,一邊嗑瓜子一邊說道:“你們別以為孟將軍戰(zhàn)無不勝,他其實沒有那么厲害,他就是運氣好,真的你們要相信我,你們試試買一點他輸,押的少贏得多,回家就能買馬車,押的多贏的更多,回家金銀堆滿桌。”

    凈胡看著沈冷壓低聲音對月珠明臺說道:“殿下,這個寧人怎么看著那么不一樣啊......”

    月珠明臺看著沈冷:“聽說他是孟將軍最好的兄弟�!�

    “哪有盼著兄弟輸?shù)�。�?br />
    “你看不懂男人之間的事,我也看不懂�!�

    月珠明臺往前邊看了看,前邊的馬車也停了下來,一輛接著一輛,然后看到了一個錦衣玉帶的年輕男人從馬車上下來,站在路邊遙遙往這邊看著,那應(yīng)該就是陸王世子,自己未來的夫君李逍善。

    而站在平地那邊準(zhǔn)備打架的孟長安身上帶著土,衣甲不鮮亮,本應(yīng)該怎么瞧著都比那世子差了許多才對,可月珠明臺往那邊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有人為世子撐傘,有人為世子擋風(fēng),有人為世子遞水......那是個男人?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一刀而已

    塔木陀覺得自己打贏了這個寧人將軍,最起碼能為那一戰(zhàn)的慘敗找回些顏面,他想的也不僅僅是打贏,看著面前的孟長安就忍不住去想,若是殺了他自己會不會死的很慘?

    被亂箭射死,好像個刺猬一樣。

    可這要挽回的顏面不只是他自己的,還有三十萬吐蕃軍人的。

    “公主�!�

    他回頭看向月珠明臺:“好好的�!�

    然后朝著孟長安沖了過去,他腳下踩著的土地被腳勁炸起來,塵土飛向馬車那邊,陽光灑在塵土上原來會讓人幻覺那是一副叫做訣別的水墨畫。

    月珠明臺看懂了,可她知道自己攔不住。

    拳帶著風(fēng)直奔孟長安的面門,塔木陀比孟長安要高至少半個頭,身軀壯碩如虎熊,這一拳打出來的力度怕是一頭牛也撐不住。

    孟長安依然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也沒打算躲,躲不是他的性格。

    以拳攻拳。

    兩個人的拳頭在半空之中相撞,那一刻,兩個人的衣袖居然都鼓了起來!

    隱隱約約中,似乎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不知道是孟長安的還是塔木陀的,可在那一刻塔木陀的手臂稍稍彎曲了一下,而孟長安的手臂依然筆直。

    這是一場沒有喊殺聲的戰(zhàn)斗,獨屬于男人的那種氣勢被兩個人的拳頭釋放的淋漓盡致,圍觀的人大部分都從戰(zhàn)場上尸山血海之中走過幾次,可卻都覺得這沒有刀槍只有拳頭的一戰(zhàn)比他們自己打過的每一戰(zhàn)都要兇險,那一拳......可奪命。

    塔木陀收拳,膝蓋抬起來狠狠撞向孟長安的小腹,孟長安依然沒有閃躲,塔木陀如何他便如何,兩個人的膝蓋又重重的撞在一起,塔木陀向后退了出去,而孟長安立足的那只腳往下猛的一沉,半只腳沒入地面之下。

    王闊海緊張的看著,大個子總是會對另外一個大個子不服氣,可是看塔木陀的拳勁他就知道如果把孟將軍換成自己的話,剛才那一拳他可能都承受不住。

    “孟將軍不會輸吧?”

    他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問的是誰。

    沈冷抿了一口茶:“一拳。”

    “什么?”

    “還有一拳�!�

    他看了看剛剛泡好的茶,覺得沒有什么意思,拎著茶壺起身:“幫我把瓜子花生收了吧�!�

    說完這句話之后竟是不看了,朝著他那輛專屬運糧車走了過去,他沒有和茶爺同坐一輛馬車,是因為他知道半路上或許會出問題,古樂已經(jīng)告訴過他,廷尉府接到了消息羅英雄逃離長安城,他不確定羅英雄會不會往西疆來,不確定不代表不防范。

    運糧車沒有車廂視線開闊,四周戰(zhàn)甲如林,后面那輛車就是茶爺坐的,有人靠近的話他能第一時間察覺。

    茶爺站在馬車邊看到沈冷回來,別人的注意力都在孟長安與塔木陀身上,唯有她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在沈冷身上,這世上萬物美妙,不及傻冷子萬一。

    “怎么不看了?”

    茶爺問。

    沈冷笑道:“沒有什么意思,戰(zhàn)場上生死相搏的時候心無旁騖,來不及去想任何事,或許會打上一陣,可是現(xiàn)在那大個子想的太多了,出拳猶豫,兩擊之后氣勢便弱了,這個世上就算是武藝比孟長安好一些的人也能被他打的氣勢弱下去,如果氣勢被壓了,他怎么可能還打得贏孟長安,況且他本來就比孟長安差一些�!�

    茶爺其實沒什么興趣,看了看沈冷的茶壺,沈冷隨即倒出來一杯茶水捧在手心里吹了吹,用嘴唇試了試溫度然后遞給茶爺:“這邊都是沱茶,味道不似咱們在長安城習(xí)慣喝的茉莉,口感上不一樣,你喝小口�!�

    茶爺把茶杯接過來喝了一口:“是這個貴還是我喜歡喝的茉莉貴?”

    “這個貴�!�

    “也就那樣�!�

    茶爺抬起手把沈冷身上沾著的幾根稻草取下來,然后插在沈冷頭發(fā)上:“這個美少年,多少錢賣身啊,我看你眉不清目不秀,身材倒是很結(jié)實�!�

    沈冷哼了一聲:“你最近是不是偷偷買了什么課外讀物......”

    茶爺從自己掛著的那個漂亮的小荷包里取出來一塊糖果放在沈冷手心里:“那你賣不賣啊,定金我可給了吧。”

    沈冷把糖紙剝開遞給茶爺,茶爺搖頭微笑:“吃了我的糖,就是我的人了�!�

    沈冷把糖塞進嘴里:“反悔是狗�!�

    趴在馬車上的黑獒立刻抬起頭,眼神里的意思是誰叫我?

    兩個人才說了幾句話,那邊已經(jīng)發(fā)出一片驚呼,王闊海忍不住看向沈冷那邊,心里忍不住想到我家將軍真是神人,說差一拳就是差一拳。

    第一次出拳塔木陀先出,第二次出腿塔木陀先出,指骨斷了一根,膝蓋疼的不能站穩(wěn),這時候孟長安出了一拳,在那一刻塔木陀有些猶豫,出拳稍稍慢了半分,兩個人的拳頭對撞在一起,所有人都看到塔木陀那條粗壯的手臂迅速的向后蕩了回去,肩膀上的衣服瞬間撕裂,手臂居然被這一拳打的脫臼,蕩出去的胳膊甩在了他自己后背上,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仿佛感受到了塔木陀有多疼。

    孟長安沒有再進攻,也沒有看塔木陀一眼,轉(zhuǎn)身往回走,伸手把自己的鐵盔拿回來戴好,牽著馬回后邊輜重隊伍,圍觀的人卻還都傻愣愣的站在那,心說這就完了?

    沈冷等孟長安走到近前問了一句:“疼不?”

    “疼�!�

    孟長安拳頭上被打破了好大一片肉皮,血糊糊的。

    “傻不傻?”

    沈冷問。

    “我贏了。”

    孟長安把戰(zhàn)馬交給一名戰(zhàn)兵,看了看茶爺鼓囊囊的小荷包:“糖?”

    茶爺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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