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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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全靠你們了
在沈冷看來,這個世界上自然會有比他更優(yōu)秀的年輕人,天下這么大,還不允許有幾個變態(tài)的?
可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能和他不相上下的只有孟長安,天下這么大,變態(tài)的再多也終究不行。
所以即便是與他激戰(zhàn)了半個時辰的唐說,在沈冷看來也就勉勉強強接近十而已,九成九也不是十,四舍五入算進來的那可不堅實。
接近,那就是未到。
唐說一屁股在擂臺上坐下來,忽然哈哈大笑:“從小到大第一次敗,居然有點爽�!�
沒人理解。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臉上的汗水不住的往下淌,所以那張臉看起來有些發(fā)白,沈冷看起來要好不少,雖然也在喘息。
“跑步真的有用?”
唐說問:“不是你天賦比我好?”
沈冷認(rèn)真回答:“我天賦并不好�!�
唐說:“屁�!�
他扶著擂臺邊緣站起來:“抱歉,因為我覺得你是我唯一的對手,所以刻意去了解過你......我聽說,你六七歲開始在安陽郡一個叫魚鱗鎮(zhèn)的小村子里做苦力,別人有馬車,你靠肩膀扛,村民們都覺得你活不久,可你卻生龍活虎的活了下來,十二歲離開村子的之前,村子里曾經(jīng)欺負(fù)過你的那些大孩子,已經(jīng)沒有人再能近的了你身,但是我更好奇,為什么你離開的時候,那些欺負(fù)過你的大孩子,會偷偷站在村口送你,還不敢讓你看到,一個個的抹眼淚�!�
沈冷笑:“我知道�!�
他問唐說:“你特意去過?”
“是�!�
唐說點頭:“你和孟長安去西疆的時候,我在長安城閑來無事就去了安陽郡,去看了水師,去看了魚鱗鎮(zhèn),水師里留守的士兵說,你喜歡在江邊抓鱷魚,喜歡在天不亮的時候圍著校場跑步,魚鱗鎮(zhèn)里如今沒有一個潑皮無賴,曾經(jīng)的潑皮無賴都在勤勤懇懇的做事,一個個生活的都很好,我問過為什么,他們說不想有一天你穿著將軍甲回村子里的時候,他們沒臉站在你面前,敬你一碗酒�!�
唐說笑:“所以,我輸給你,我不覺得難過。”
沈冷也笑:“你別嚇我,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女人�!�
唐說靠在那好一會兒,呼吸才逐漸平穩(wěn)下來:“我還試過在江邊抓鱷魚,只是......好他媽難。”
他撐著站起來,深呼吸,然后站直了身子,右手抬起來橫陳在胸前,拳頭在胸口敲了敲:“恭喜你沈冷,你是第一!”
沈冷肅立,行禮。
就在這一刻,整個演武場擂臺四周看著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全都站了起來,所有的軍人都站的那么直,把右拳抬起來在胸口上敲打。
禁軍是穿著甲胄的。
砰,砰,砰,砰,砰......
一聲一聲,猶如戰(zhàn)鼓。
“大寧!”
站在擂臺上的沈冷一聲高呼,整個演武場上的軍人全都跟著喊了一聲。
“威武!”
坐在高臺上的皇帝臉色微微有些改變,這就是他的將軍們,這就是他的士兵們,這就是他的大寧,這就是讓天下畏懼的大寧。
得百人敬畏是好漢,得萬人敬畏是英雄,得天下敬畏,是大寧。
在另外一邊單獨一個觀戰(zhàn)席上坐著的是來自雁塔書院四海閣的人,他們都是從大寧之外的國家萬里迢迢來的,哪里來的都有,皆是因為仰慕大寧而來,有的人已經(jīng)在四海閣求學(xué)數(shù)年,有的人才剛來不到半年,可是在這一刻他們也全都站了起來,也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理解為什么也要跟著站起來,或許那正是對強者發(fā)自真心的敬畏。
“這就是大寧�!�
一個來自別國的年輕男人站在觀戰(zhàn)席上,不知道為什么就哭了:“如果,我的國家如此,我死而無憾�!�
“這就是寧人。”
有人低語,心跳加速。
高臺上,皇帝起身走到高臺邊緣右手也抬起來,一下一下的在胸口敲打,雖然他沒有穿戰(zhàn)甲,雖然他也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十六歲開始在北疆征戰(zhàn)的少年郎,可他骨子里有一種永遠不會磨滅的大寧軍魂在燃燒,當(dāng)皇帝行軍禮的那一刻,整個演武場好像炸裂了一樣。
“大寧!”
“大寧!”
“大寧!”
大將軍澹臺袁術(shù),大將軍石元雄,以及一群將軍站在皇帝身后,軍禮肅穆。
就算是陪坐在高臺上的那些文官,哪怕是一直都覺得武夫只有蠻勇的大學(xué)士沐昭桐都站了起來,在這一刻他們沒有任何隔閡,他們沒有任何矛盾,因為他們都是寧人。
演武場上的呼聲持續(xù)了好久好久,天空之中的云仿佛都被震碎了,太陽的光芒灑在皇帝身上,那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就變得璀璨起來,猶如仙影神輝,站在高臺上的皇帝眼眶濕潤,眼睛微微發(fā)紅,士兵們的呼聲不是宣泄,而是驕傲。
四海閣的一個弟子喃喃自語:“若寧人始終如此,天下誰能將寧人擊��?”
長安城中多石塔,最著名者自然是雁塔,在演武場外大概二里多外也有一座石塔,站在石塔頂處可以俯瞰整個演武場,本來在這石塔頂處的是一個來自廷尉府的高手,此時卻昏倒在旁邊,身上看不出來有什么傷,只是被震暈了而已。
楚劍憐在石塔上負(fù)手而立,看著遠處擂臺上那少年嘴角微微上揚,那一聲一聲的呼喊他并不在意,寧人的驕傲于他來說倒也不算什么。
“寧人......也就那樣�!�
楚劍憐輕輕哼了一聲:“滿場的年輕人,都算起來,還不是只有我那半個徒弟還勉強可入眼�!�
他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身邊的廷尉府高手,轉(zhuǎn)身從石塔上掠了下去,輕飄飄猶如謫仙。
石塔下邊,廷尉府的人嚴(yán)陣以待,韓喚枝此時此刻并不在演武場皇帝身邊,而是在石塔下,廷尉府八千辦全都在,黑騎數(shù)百,將石塔圍的嚴(yán)嚴(yán)實實。
楚劍憐飄然而來,信步前行。
數(shù)百黑騎將連弩端起來,只待一聲令下。
韓喚枝坐在黑色馬車?yán)锓畔率掷锏臅鴥�,�?cè)頭看了看放在一邊的長劍,恍惚之中,長劍似乎在微微震動,只等一聲錚鳴便可破空而去。
楚劍憐從馬車旁邊經(jīng)過,似乎是感受到了韓喚枝的劍意,微微笑了笑:“你與我徒兒,可有一戰(zhàn)。”
韓喚枝想到沈茶顏,那劍意驟然就散了。
“先生慢走�!�
韓喚枝從馬車?yán)锵聛�,抱拳:“先生這樣,我有些不好交代,請先生念及沈冷茶顏�!�
楚劍憐依然緩步前行,數(shù)百黑騎,他竟是完全不放在眼里。
“明天我去沈冷家里吃飯�!�
楚劍憐說。
韓喚枝點頭:“好�!�
楚劍憐已經(jīng)走出去一段距離:“吃過之后,我會離開長安�!�
“謝先生�!�
韓喚枝再次抱拳。
“都說你們寧人驕傲,我只不過是一個亡國數(shù)百年后還沒有死絕的楚人而已,看著你們擺出來這陣仗,哪里像是有驕傲的樣子�!�
楚劍憐身形一閃,再看時已經(jīng)在黑騎頭頂飛了出去,落在遠處街口又停住,從袖口里摸出來幾文錢,買了路邊一支糖葫蘆,那樣子,想來便是仙人下凡后的樣子吧,只是稍稍沾了些煙火氣。
韓喚枝不知道為什么笑的開心起來,耿珊忍不住問:“大人為什么發(fā)笑?”
“他用的是我大寧的錢。”
說完之后轉(zhuǎn)身走了。
禁軍大營,澹臺袁術(shù)的居所,皇帝坐在主位上,所有人都躬身肅立一側(cè),沈冷為首的所有參加諸軍大比的年輕人魚貫進入院子里,按照名次在院子里站好,從各衛(wèi)戰(zhàn)兵四疆四庫挑選出來參加諸軍大比的年輕人足有數(shù)百,他們站在這院子里密密麻麻,每一個人都很激動,畢竟絕大部分是第一次距離皇帝陛下這么近。
皇帝起身走到門口,站在臺階上看著那些年輕人,心潮澎湃。
“朕是幸運的�!�
他緩緩開口。
“幾十年前,朕如你們這樣年紀(jì)的時候也在軍中,你們可那時候朕身邊都有誰?有澹臺,有裴亭山,有此時此刻還在南疆海外為朕大寧開疆拓土的莊雍,還有很多很多人你們都知道名字,如今是邊關(guān)大將,是各衛(wèi)戰(zhàn)兵的將軍,是你們覺得應(yīng)該仰望的人,可是現(xiàn)在這一刻,是你們站在朕身邊�!�
皇帝微微停頓了一下:“朕看到了澹臺他們少年時候的樣子,看到了武新宇海沙他們少年時候的樣子,也看到你們少年時候的樣子,朕真的很滿足,很開心,也很驕傲�!�
“朕希望你們更自信一些,不要懷疑,未來的你們,就是現(xiàn)在的澹臺袁術(shù),現(xiàn)在的石元雄,現(xiàn)在的裴亭山和談九州!”
“陛下萬歲!”
所有參加諸軍大比的年輕人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臉色都有些發(fā)紅,仿佛胸腹之中有一團火燒了起來。
“朕看到了這么多人的樣子,也從你們身上看到了朕當(dāng)年的樣子,朕當(dāng)年以皇子身份在北疆與黑武人廝殺的時候,想的只有一件事......既然穿上了戰(zhàn)甲,既然手握著橫刀,那么軍人就應(yīng)該讓站在軍人身后的大寧百姓可以肆無忌憚的享受安逸二字,未來有一天,朕希望憑著寧人的身份,便可通行天下,無人敢欺寧人。”
“朕為皇子時穿戰(zhàn)甲,朕現(xiàn)在為皇帝將來也會再穿戰(zhàn)甲,連朕也一樣,穿戰(zhàn)甲持刀橫槊,都是為了大寧百姓!”
他的視線掃過每一個人的面孔,那是一張張激動的無以復(fù)加的面孔。
“大寧大不大?”
皇帝問。
“大!”
他們回答。
“可還不夠大�!�
皇帝深吸一口氣后緩緩?fù)鲁觯骸拔磥泶髮幱卸啻�,全靠你們了�!?br />
皇帝竟是俯身一拜。
滿場的年輕人全都單膝跪倒:“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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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向暖而生
諸軍大比正式宣告結(jié)束,而十大新秀與十大戰(zhàn)將的名字將會出現(xiàn)在長安城大街小巷,每一條街上都有紅榜,每一個紅榜前都有人駐足圍觀,這就是大寧朝廷的辦事效率,一夜之間,紅榜遍街。
而當(dāng)天下午天還沒黑的時候,沈冷就已經(jīng)回到了他在迎新樓后邊的那個小院,進門等待他的是茶爺?shù)膿肀�,大比結(jié)束之后沈冷他們?nèi)ソ邮鼙菹碌恼僖�,茶爺便先回到家里等著�?br />
茶爺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澡,為了怕傻冷子嘲笑她,她還把洗澡水沖掉了,回到屋子里換了衣服,又擦了香撲撲的粉。
好期待。
茶爺覺得自己心跳的好厲害。
沈冷一進門,黑獒圍著他不厭其煩的搖尾巴,嘴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求關(guān)注,然后它發(fā)現(xiàn)主人對自己竟是一眼都不看,迫不及待的把女主人抱起來,兩個人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好幾圈,然后就抱到屋子里去了。
黑獒跟著上了臺階,還沒進門呢,抱著茶爺?shù)纳蚶湟荒_把房門踢回來,差一點撞了黑獒的鼻子,黑獒嚇得往后跳了一下,再看時,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
黑獒委屈的叫了兩聲,在臺階上趴下來,不時抬起頭往屋子里看看,警覺的豎起耳朵,似乎是有什么可疑的聲音引起了它的注意。
嗚嗚嗚,為什么女主人像是在哭?
急的黑獒在院子里轉(zhuǎn)圈圈,后來發(fā)現(xiàn)追著自己尾巴是很好玩的一件事,于是忘記了它還在擔(dān)憂呢,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好多好多圈,轉(zhuǎn)到累了的時候,忽然耳朵又豎了起來,它聽到了更奇怪的聲音,好像是女主人尖叫了一聲,刻意壓著,可它還是聽到了。
黑獒跑到門口用頭撞了撞門,還是沒有人理它,只好又可憐的在門口趴下來。
狗生好無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開了,沈冷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還拉著茶爺?shù)氖�,茶爺臉紅撲撲的,像是因為這寒冷的冬天屋子里太熱的原因,一定是這樣。
“我先回來的時候,在半路買了菜�!�
茶爺蹲下來,揉了揉黑獒的大腦袋。
黑獒扭頭不看她,誰還沒有點小脾氣似的。
沈冷也蹲下來:“我一會兒給你炒幾個喜歡的菜,不知道先生會不會回來吃飯,我做菜的時候,你把酒燙好,萬一回來了呢�!�
“嗯。”
茶爺應(yīng)了一聲。
沈冷蹲在黑獒旁邊,黑獒扭頭也不看他。
沈冷噗嗤一聲笑了,在黑獒腦袋上拍了拍,起身去廚房剁肉骨頭,黑獒聽到剁肉骨頭的聲音就繃不住了,哪里還有什么狗王應(yīng)有的驕傲和矜持,搖著尾巴跑進廚房里,在沈冷身邊蹭來蹭去。
茶爺把沈冷剛剛進門時候仍在地上的包袱撿起來,看到她的時候沈冷雙手里便只有她,哪里還有心情拎著包袱,包袱里邊應(yīng)該是他在演武場住的這段日子換下來的臟衣服,茶爺拎著包袱回到屋子里,想把沈冷的衣服洗了,打開之后才發(fā)現(xiàn)都是干干凈凈的,每一件都洗過。
沈冷從廚房窗戶探出頭,嘿嘿傻笑:“我家茶爺?shù)氖帜敲雌�,我怎么舍得這雙手泡在冷水里洗衣服,回頭咱們請個大嫂在家里幫忙吧,收拾院子什么的,你也別自己動手了�!�
茶爺笑:“那不就是廢人了嗎?”
沈冷道:“騰出來的時間你可以練劍啊,可以看書,可以外面走走看看�!�
茶爺搖頭:“不要,又用不了多少時間�!�
沈冷把剁好的肉骨頭放進鍋里燉上,看了一眼還在那搖尾巴的黑獒:“還要好一會兒呢,你去外面等著�!�
蹲坐在地上的黑獒立刻起來,朝著沈冷嗷嗷的叫了兩聲,居然叫出來小奶狗的聲音,歡天喜地的跑到外邊等著去了。
茶爺?shù)闪怂谎郏骸白饑?yán)呢?”
沒過多久,又看到了那傻狗追尾巴的畫面。
外面響起敲門聲,黑獒卻沒有任何警覺的反應(yīng),而是在門響之前就停下來追尾巴這玩不膩的游戲,跑到門口那邊蹲坐下來等著了,那大尾巴好像掃把一樣在地上來回擺,左右左,右左右。
黑獒沒有警覺,那么敲門的自然不是外人。
茶爺將院門拉開,沈先生笑呵呵的拎著一包熟食和一些干果遞給她:“冷子到家了吧�!�
“嗯,在廚房呢�!�
沈先生笑容更燦爛起來:“終于可以吃到一頓順口飯菜了。”
茶爺哼了一聲。
沈先生道:“當(dāng)然我的意思不是說你做的不好吃......算了吧,你做的確實是不好吃,我這個年紀(jì)了,何必再昧著良心說話�!�
茶爺舉頭望明月,明月還沒那么高。
沈先生往廚房走的時候,沈冷已經(jīng)從里邊出來:“先生怎么容光煥發(fā)?”
“下午和幾個老伙計打牌贏了些。”
“我還以為你去洗浴了呢�!�
“......”
沈先生進了廚房,看著冷子做菜:“感覺怎么樣?”
沈冷問:“諸軍大比?”
“不然呢?”
“感覺我很牛逼�!�
沈先生白了他一眼:“給你澆一盆冷水,并不是說你得了諸軍大比的第一,你就是這大寧百萬戰(zhàn)兵之中最厲害的那個年輕人,你應(yīng)該很清楚,絕大部分寒門子弟是不可能在你這個年紀(jì)成為將軍的,甚至十大新秀之爭的那些參與者,也多不是寒門出身,寒門子弟天賦武藝甚至自制力比你還要強的人絕非少數(shù),他們只是不能進入這樣一場舉國矚目的大比之中�!�
沈冷點了點頭:“我知道,若以后我做的官兒大了,我就請陛下準(zhǔn)許,辦真真正正的諸軍大比�!�
“你就是喜歡異想天開�!�
沈先生嘆道:“不分高低不分地域的真正的諸軍大比,施行起來太難了些,幾無可能,不過若是可以在各衛(wèi)戰(zhàn)兵,四疆四庫,每年都舉辦一次大比武,對于那些寒門出身的年輕人來說便是希望�!�
沈冷切菜的手一停:“本來今夜陛下是準(zhǔn)備把我們叫進宮的,可是后來內(nèi)侍總管代放舟說,陛下讓我們都歇歇明天上午進宮,中午陛下設(shè)宴,代公公還說,其實是陛下覺得我應(yīng)該先回家和茶兒報喜......明天若是能和陛下說話,我就把先生這想法說給陛下�!�
“以后再說吧。”
沈先生微微搖頭:“這幾年陛下應(yīng)該是沒有精力再去做別的什么事,求立人那邊的戰(zhàn)事不能牽扯太久,不出明年三月陛下就要去東疆,車馬儀仗走的慢,陛下還有走走停停檢視地方,所以到東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jīng)是七月,而六月水師必然要抽調(diào)回來一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