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茶爺笑道：“你吐了一身一床，被子我都換過兩次了。”

    沈冷感覺身上也沒有黏膩，茶爺應(yīng)該是給他擦了身子。

    “我去給你燒熱水�！�

    沈冷手腳麻利的把衣服穿好，茶爺笑著點了點頭，上床縮進(jìn)沈冷的被窩：“那我先瞇一會兒�！�

    沈冷給茶爺把被子蓋好，出門活動了一下四肢，天已經(jīng)微微發(fā)亮，遠(yuǎn)處樹枝上一只大公雞正在仰著脖子叫，很嘹亮，沈冷心說連大公雞都這么勤勞，自己也不能因為喝多了一次酒就荒廢了練功，難道還不如一只雞勤快？一念至此，于是把那只大公雞抓了回來，燒水退毛燉上。

    大木桶里注入溫水，沈冷試了試溫度正好，起身去叫茶爺，卻發(fā)現(xiàn)茶爺已經(jīng)睡的很深，他悄悄退出去把房門關(guān)好，自己泡進(jìn)大木桶里，熱水帶來的感覺比任何手法按摩都要舒服，沈冷想到這的時候楞了一下，心說自己除了茶爺之外也不知道別人什么手法......

    就在這時候莊雍出現(xiàn)在他門外，叫了一聲，沈冷連忙擦了身子穿好衣服迎出去。

    “感覺怎么樣？”

    他問。

    沈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足足睡了半天一夜，好久都沒有一口氣睡這么長時間，莫說酒氣解了，就是一路上來的疲乏也都解了。”

    莊雍道：“那就好�！�

    沈冷問：“你昨日喝了酒沒有？”

    莊雍搖頭。

    他看了看沈冷：“對了，還有一件事問你，我昨日就睡在前邊院里，雞鳴將我喚醒，你看到我養(yǎng)的那只大公雞了嗎？”

    沈冷：“看......到了還是沒看到？”

    莊雍：“你在問誰？”

    沈冷：“大將軍有沒有聞到這院子里飄著一股淡淡的肉香？”

    莊雍楞了一下，然后狠狠瞪了沈冷一眼：“你知道我那只大公雞養(yǎng)了多久？我受傷之后閑來無事把它從小雞仔養(yǎng)到現(xiàn)在這么大，一年多的感情你說燉就給我燉了？心里有些難過......別放辣，味道重一些，肉燉的爛一些，中午我過來吃�！�

    沈冷想捂臉。

    莊雍問：“練過功了？”

    沈冷搖頭：“還沒�！�

    “一會兒再練，隨我出去走走�！�

    沈冷嗯了一聲，看了看陳冉從廂房開門出來，交代了一聲看著燉鍋，陳冉嗯了一聲：“大清早就燉雞？”

    沈冷：“主要是雞起的早，趁新鮮�！�

    莊雍：“......”

    沈冷訕訕的笑了笑，然后跟著莊雍走出小院，這莊園很大，莊雍的夫人和女兒沒有住在將軍府也住在這邊，昨天將軍府喝的一片狼藉，莊雍也沒在那邊住，來的時候還不忘帶上他養(yǎng)的大公雞叫早用。

    叫早是叫了，誰想到會被沈冷抓了，手段極其殘忍。

    林落雨到了求立之后住在這邊，莊若容平時也沒有什么朋友往來，所以林落雨到了之后她更喜歡住在這邊也有個人多說說話，實際上哪怕已經(jīng)到了求立近兩年的時間可她依然不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不管是飲食還是習(xí)慣，可她從沒有說過什么，連對她母親都沒有說過。

    莊雍在前邊走，沈冷在稍稍靠后一些的位置跟著，莊雍看了一眼東邊將要升起的太陽，心中很多事的結(jié)解開了所以心情也還算不錯：“昨天晚上許久沒有睡著一直在想一件事，海沙昨日沒對你說，他已經(jīng)上書朝廷請求去東疆，陛下應(yīng)該會準(zhǔn)。”

    沈冷一怔：“倒是有些對不起他，我一來他就走了�！�

    莊雍道：“所以我打算把海沙現(xiàn)在著手的事和你說說，你剛剛回來，威望不足，若是能盡快滅幾處叛軍也能讓士兵們服氣，還能讓求立地方百姓也熟知你�！�

    “大將軍你說�！�

    “有三處地方最難打�！�

    莊雍一邊走一邊說道：“東窯島，有賊寇一千多些，人數(shù)不多，但地形實在太復(fù)雜�！�

    沈冷點了點頭：“東窯島的地形我看過，只有一條水路可以進(jìn)去，大規(guī)模的戰(zhàn)船并不能展開進(jìn)入，只能一艘一艘的進(jìn)去，可是進(jìn)去沒多久就在東窯島上拋石車的范圍之內(nèi)，水路固定，他們的拋石車將大石砸下來，就不可能砸不中，再堅固的戰(zhàn)船也經(jīng)不住三四下，之前海沙將軍部下杜將軍曾經(jīng)率軍八千攻過三次，都沒成功。”

    莊雍點了點頭：“得不償失，上面只有殘兵千余人，如果強(qiáng)攻的話怕是我們的損失大到令人心痛，后來杜將軍率軍圍困想餓死那些殘匪，然而東窯島附近魚群很多，就是光靠吃魚也餓不死他們，島上還有很多野果，聽聞空地上還種了糧食，足夠那些殘匪度日所需�！�

    莊雍道：“我曾經(jīng)與部下商議過對東窯島最好的進(jìn)攻辦法�！�

    他看了沈冷一眼：“依然會損失慘重。”

    沈冷：“我得到地方看看地形再說�！�

    莊雍嗯了一聲：“除了東窯島之外便是他們所謂的圣徒城�！�

    沈冷嘆道：“圣徒城難在人為，而不是地形�！�

    “你都看過？”

    “地圖上看過，也打聽過一些�！�

    沈冷道：“圣徒城上有一座禪宗圣廟，據(jù)說住在圣廟里的是一位禪宗大士，不同于東窯島，圣徒城所在的悟馱島并不難登陸，可是自從大軍到了之后，便有數(shù)以十萬計的百姓聚集在島上，用他們的身體做城墻，禪宗在求立的影響依然巨大，若是不小心傷了那位大士，比殺了求立皇帝要嚴(yán)重的多�！�

    莊雍道：“只要大軍一到，四周百姓就會匯聚在圣徒城下，密密麻麻，要想打過去就得碾壓出一條血路來，所以說起來這圣徒城比東窯島還要難打，一個是地形太惡劣，一個的民治不好處理�！�

    莊雍停下來：“可這兩個地方還不是最難打的，最難打的是孔雀城。”

    沈冷當(dāng)然也知道這地方。

    幾百年前禪宗發(fā)生過一件大事，因為內(nèi)部矛盾導(dǎo)致禪宗分裂，一位女尼從西域遠(yuǎn)渡重洋到了求立，傳經(jīng)布道，用了三十年的時間修建孔雀王寺，時至今日，孔雀王寺已經(jīng)成為禪宗三大圣地之一，與西域的大雷鳴寺齊名，孔雀王寺的影響力大到可能會導(dǎo)致整個禪宗都為其出面。

    當(dāng)然，大寧對禪宗并無畏懼，擔(dān)心的是如果處理不好就會陷入長期紛爭之中，之前對西域三國的征討，也是盡力不破壞寺廟。

    莊雍嘆道：“如果承認(rèn)禪宗地位倒也好辦，可是他們太過分了些，我派人去交涉，孔雀王寺那邊的態(tài)度是，他們要陛下親自下旨承認(rèn)禪宗地位。”

    沈冷哼了一聲：“他們真不了解陛下。”

    莊雍道：“無論如何要處理好，相對來說東窯島還算好處理，不外乎刀兵，可圣徒城和孔雀王寺處理不好就會導(dǎo)致民變。”

    沈冷點頭：“給我兩天時間準(zhǔn)備一下，陛下的意思是巡海水師還要繼續(xù)往北疆運糧，所以我身邊的人不多�！�

    莊雍道：“我調(diào)兩萬戰(zhàn)兵給你�！�

    “不用�！�

    沈冷道：“我身邊有親兵營六百人，先去看看情況，看過情況之后才能制定如何作戰(zhàn)，到時候再調(diào)動四周兵馬不遲�！�

    莊雍嗯了一聲：“也好�！�

    他看著沈冷認(rèn)真的說道：“那只大公雞......”

    沈冷：“兩個雞腿給你。”

    莊雍笑起來：“雞心雞肝也要給我�！�

    沈冷：“沒得談！”

    莊雍：“我送茶兒一塊上好玉佩�！�

    沈冷：“雞心給你，雞肝寸步不讓�！�

    莊雍：“也罷�！�

    兩個人往回走，莊雍沉默了許久之后又問了一句：“半個呢？”

    沈冷：“......”

    吃過午飯沈冷給茶爺又燒了熱水，茶爺去泡澡，沈冷走到地圖前再次認(rèn)真思考起來，從距離上來說東窯島最近，距離南屏城不到六百里，只帶親兵營過去的話，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從東窯島往西南走千余里便能到圣徒城，從圣徒城再走二百里不到就是孔雀王誠如莊雍所說，打后面這兩個地方難的不是不好打上去，而是處理與禪宗關(guān)系。

    陳冉從外邊進(jìn)來：“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明日就可出發(fā)。”

    沈冷嗯了一聲：“你去見大將軍，就說我需要從武庫里選一些東西。”

    陳冉嘿嘿笑起來：“最喜歡從別人家武庫里往外搬東西了�！�

    沈冷笑了笑：“制式兵器咱們都有，你去把這些東西都配齊�！�

    他地給陳冉一張紙，陳冉看了看，紙上列著清單，包括繩索，鐵爪，撓鉤，連弩弩匣之類的東西，他點了點頭：“還有什么別的需要的嗎？”

    “咱們走到東窯島需要四天�！�

    沈冷看了陳冉一眼：“只帶六天的糧食。”

    陳冉一怔：“六天？”

    沈冷點了點頭：“多一天都不帶�！�

    陳冉：“是不是太少了�！�

    沈冷道：“以此來讓士兵們知道我打東窯島的決心�！�

    陳冉：“萬一不夠呢？”

    沈冷：“我跟大將軍說一聲，第七天務(wù)必把糧食送到......”

    陳冉：“你這決心真夠大的�！�

    第七百零八章

    準(zhǔn)備勝利的時候也在準(zhǔn)備死亡

    沈冷帶著六百親兵離開南屏城，用了四天的時間到達(dá)東窯島，茶爺說什么也不肯留在莊園，她要跟著，沈冷費盡心思也攔不住。

    地圖上看到的和真實的環(huán)境畢竟有所差距，當(dāng)沈冷站在海邊遙望東窯島的時候心里也生出一種淡淡的無力感，那地方怎么看都不是一兩天能打下來的。

    陳冉用肩膀碰了碰沈冷：“真的請大將軍后天就把糧食送來了？”

    沈冷白了他一眼：“未戰(zhàn)先慫。”

    陳冉指著東窯島：“兩天，怎么可能打的下來？且不說靠近東窯島的水路只這一條，戰(zhàn)船進(jìn)去就會被東窯島上的求立人拋石車砸成碎片，就算進(jìn)去了......”

    他看向登山的地方：“看看那條小路，根本就不叫路，坡太陡了，我聽說之前杜將軍率軍八千三次進(jìn)攻不成，有兩次是沖到島上了的，可是山坡陡峭的根本不能展開陣型，小規(guī)模的隊伍上去，又完全暴露在求立人的弩箭下，就那個坡度，扔塊石頭也能把人砸的屁滾尿流。”

    沈冷問：“你剛才第一句說的是什么？”

    陳冉回憶了一下：“兩天怎么可能打的下來？”

    “一天�！�

    沈冷道：“從咱們離開南屏城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第五天，今天我要看地形，明天進(jìn)攻，只有一天時間，沒蓋子，有件事你記住，后天會有軍糧送到的消息絕不準(zhǔn)告訴士兵們，他們只知道軍糧明天就沒了。”

    陳冉：“管用嗎？”

    沈冷：“也許管用，可就算是不管用后天糧食就到了。”

    陳冉想了想也是這么回事：“那好，我保證不說出去�！�

    沈冷嗯了一聲：“放下一條小船，我去看看地形�！�

    伏波戰(zhàn)船上放下來一條蜈蚣快船，沈冷帶著陳冉和一個十人隊的親兵上了小船，茶爺本來也想上來，沈冷說什么也不許，茶爺在士兵們面前自然不會沈冷爭執(zhí)，只好留在岸邊看著。

    親兵劃動小船進(jìn)入海域，這地方的地形真是詭異到了極致，不得不說一聲大自然造物的鬼斧神工讓人震撼，能進(jìn)島只有一條大概二十丈寬左右的水路，而且寬度并不是一成不變水路又蜿蜒向前，兩側(cè)就是大大小小的礁石一直蔓延到東窯島下，大的礁石可以容四五個人站上去，小的礁石只是露出水面一點，可是太密，別說伏波戰(zhàn)船就算是蜈蚣快船也沒辦法從礁石之中穿過去。

    沿著水路向前快到東窯島的時候沈冷擺手示意船停下來，此處距離東窯島大概一里多些，再往前就到了拋石車的射成，一塊巨石飛過來，蜈蚣快船就能給拍成小碎片。

    他舉起千里眼往東窯島那邊看，可以登陸的地方有一小片沙灘還算平坦，看水的顏色大船根本靠不到近前，小船應(yīng)該可以一直劃到沙灘上，可沙灘的面積小到只能容納百余人，求立人從高處以羽箭往下覆蓋，登陸的人連遮擋都找不到就會被射成刺猬。

    海沙手下的杜將軍連攻三次都能攻破此處，并不是他沒盡力。

    陳冉搖頭：“咱們的人就算乘坐小船一口氣沖到岸邊，那一小片沙灘就是敵人的靶場�！�

    “減少蜈蚣快船的人數(shù)�！�

    沈冷皺眉沉思：“每一艘蜈蚣快船最多可以運十六個人，以船的重量，低于八個人速度又起不來。”

    陳冉：“本來能靠近的快船就不會多，還要減少人數(shù)？”

    “最多九個人�！�

    沈冷在腦子里計算著，又看了看腳下的蜈蚣快船：“六個人劃槳，三個人在這六個人之間，隔一人，三個人的職責(zé)就是舉盾，算上一人大盾的重量九個人已經(jīng)是極限，滿員配置的話再加上盾牌的重量蜈蚣快船吃水太深，就算求立人的拋石車砸不中，水浪也容易導(dǎo)致翻船。”

    陳冉：“可是上去的人少根本沒用，假設(shè)十艘蜈蚣快船都可以靠岸，滿員上去也不過一百六十個人，島上的守軍至少有一千四百左右，也許更多，一百五十人強(qiáng)攻有什么意義？如果再減少人員的話，十艘快船靠岸上去不過九十個人......”

    “那沙灘最多容納百人�！�

    沈冷道：“算過人數(shù)，九十個人最合適�！�

    陳冉不可思議的看著沈冷：“你不會是想只帶九十個人上去？”

    “帶八十九個，我算一個�！�

    沈冷擺手：“回去吧。”

    陳冉問：“那現(xiàn)在干嘛？”

    沈冷笑了笑：“把人召集起來，打一架�！�

    “打一架？”

    “對，打一架�！�

    東窯島上，這一支求立殘軍的首領(lǐng)叫阮宰西，原本是求立水師的一名四品將軍，后來求立水師主力被擊潰后，他帶著一支殘兵退守求立西海岸，在諸縣之間游走，疲于奔命的周旋之下依然抵擋不住大寧戰(zhàn)兵的進(jìn)攻，在夾縫里求生存，后來連夾縫都沒了。

    另外一支求立殘兵大概三千余人被擊潰，有四百余人逃生跑到他這邊，他帶著千余人的隊伍搶奪了一批漁船出海登上東窯島。

    仗著地勢易守難攻，他在東窯島已經(jīng)盤踞近兩年，連大寧戰(zhàn)兵數(shù)次進(jìn)攻都沒能把他奈何，阮宰西便越發(fā)的得意起來，不久之前自封求立三軍大都督，護(hù)國公，手下這一千多人的隊伍，二品將軍他封了好幾十個，三品四品就別說了，隨便一個士兵都有六品校尉軍銜。

    他甚至想過要自立為帝。

    站在礁石上，阮宰西舉起千里眼往對面海岸上看，早就注意到了又有寧軍到來，整個東窯島上的人全都戒備起來，縱然已經(jīng)守住了三次，可他們依然不敢真的掉以輕心，在陸地上被大寧戰(zhàn)兵打怕了的這些求立人，也就勉強(qiáng)在這海島上還能找到些自尊。

    “這么點人？”

    阮宰西放下千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陸地的岸邊一共只有五艘伏波戰(zhàn)船，算上伏波戰(zhàn)船上兩側(cè)懸掛的蜈蚣快船，這支隊伍的規(guī)模也小的讓人詫異，縱然滿員，五艘伏波戰(zhàn)船的配置不會高于一營兵馬，也就是一千二百人。

    之前的寧軍將軍帶著八千人圍攻多次都沒能把他的東窯島怎么樣，如今這一千二百人想干什么？

    “大都督�！�

    他手下二品大將軍孫光明指了指寧軍所在：“你看他們在干嘛？”

    阮宰西舉起千里眼繼續(xù)看過去，然后也愣了。

    對岸的士兵居然在打鬧？

    又不像是打鬧，一對一的比試，打的還很激烈。

    “是來耀武揚(yáng)威的？”

    孫光明一臉的迷茫：“看規(guī)模沙灘上打起來的那些人應(yīng)該就是這支隊伍的全部兵力了，判斷絕對不足千人，屬下瞧著也就是六七百人的樣子�！�

    “難道不是要來打我們的？”

    阮宰西實在搞不懂寧軍這是什么意思，只帶著幾百人來了，來了也不進(jìn)攻，先前有一艘小船曾試圖靠近東窯島，但是在一里半遠(yuǎn)的地方就停下來，應(yīng)該是在窺探東窯島地形，既然已經(jīng)在窺探了那就說明是要來打的，然而為什么他們自己人先打起來了？

    孫光明：“也許......他們是來玩的？”

    阮宰西：“駕著戰(zhàn)船全副武裝的到這玩？”

    孫光明道：“雖然搞不懂寧人要做什么，可不能大意，大都督應(yīng)該下令所有人都保持警惕戒備，分兵到島后去巡查，雖然后邊都是至少七八十丈的峭壁，除了這條水路之外又都是礁石根本無法靠近，但也不可不防�！�

    “我知道�！�

    阮宰西道：“下令調(diào)試拋石車對準(zhǔn)水路，有人靠近立刻打沉，把隊伍分成三隊輪換當(dāng)值�！�

    “是�！�

    孫光明應(yīng)了一聲，又下意識的舉起千里眼往對岸看了看，那邊依然在打，所有寧軍士兵都扭打在一處，打法很粗野，也很亂。

    海岸這邊，沈冷坐在樹下抬起頭看了看陳冉，陳冉從樹上割了幾個椰子扔下來，椰子落在沙灘上砸出來個坑，沈冷伸手拿起來一個，用小獵刀的刀鞘刮了刮皮，換了匕首橫掃切掉一塊，陳冉從樹上下來，沈冷把削好的遞給陳冉，陳冉嘿嘿笑：“謝謝謝謝�！�

    沈冷：“幫我給你大哥送過去�！�

    陳冉：“......”

    茶爺在遠(yuǎn)處幫忙分派物資，陳冉屁顛屁顛的端著個椰子過去給茶爺，回頭看了看，沈冷又削了一個放在旁邊，顯然是給的，又屁顛屁顛的跑回去，挨著沈冷坐下來抱著個椰子喝。

    “清清涼涼，不賴。”

    陳冉砸吧砸吧嘴：“為什么讓大家打一架？”

    “選最后剩下的人跟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