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士兵們上前把尸體從木架上抱下來，看著這些尸體，每個人的眼睛都有些發(fā)紅。
“前邊是高塘城�！�
辛疾功看著地圖說道：“大概還有三十里，高塘城治下一共有三十四個村子，大概共計有百姓七萬余人�！�
沈冷回頭吩咐了一聲：“輕騎一千向前，到高塘城去通知他們的縣守，召集三十四個村子所有人到城外聚集，就說我要分發(fā)糧食和武器，讓他們協(xié)助大軍抵抗黑武人�！�
辛疾功立刻應(yīng)了一聲：“我?guī)巳��！?br />
沈冷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會在此地休整兩天，兩天后到高塘城外�！�
辛疾功領(lǐng)命，帶了一千輕騎向前。
沈冷看著士兵們把尸體掩埋，他蹲在一座一座新起的墳包前，伸手，于是有士兵遞過來一壺酒，沈冷把酒灑在墳前，沒有說話，良久之后沈冷起身，手在面前的墳包上拍了拍。
兩天后，大批的渤海人真的聚集在高塘城外，他們翹首以待，一個個興高采烈。
“看到?jīng)]，那些寧人已經(jīng)沒有底氣了�！�
“對啊，黑武人來了，他們就怕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居然還給我們發(fā)糧食�！�
“不過是想討好我們，買通我們，還想讓我們幫他們?nèi)ゴ蚝谖淙�。�?br />
“開什么玩笑，黑武人能打得過？他們高高大大，眼睛都是藍(lán)色的，力氣很大的，我之前見過�！�
“我也見過，寧人肯定是打不過黑武人的，而且寧國一定是不行了，如果他們有足夠多的軍隊還需要給我們發(fā)糧食發(fā)兵器？我看啊，要么是自知打不過黑武人，要么是想讓我們?nèi)ニ退��！?br />
“我們送死？拿了他們的糧食和武器，去不去打黑武人還不是我們自己說了算，有了吃的和武器，難道我們不能自己做主了？”
一群人竊竊私語，不敢大聲說，但說的很熱烈。
高塘城縣守樸恩源有些緊張，之前有一百多名被打散了大寧戰(zhàn)兵從高塘城外路過，要求他開城門，他下令誰也不許打開城門，還縱容人朝著那些大寧戰(zhàn)兵砸石頭，這事過去還沒幾天大寧的援兵就到了，要說他不害怕才奇怪。
他下意識的看向站在不遠(yuǎn)處的那位寧國將軍，想了想后諂媚的笑了笑：“辛將軍，請問這次大將軍帶來了多少軍隊？黑武人來勢洶洶，我們之前雖然抵抗卻不能將其擊敗，只盼著朝廷大軍到來�！�
辛疾功側(cè)頭看了看他，沒回答。
樸恩源咽了下吐沫：“那個，若是大軍還需要下官準(zhǔn)備什么，下官立刻就去準(zhǔn)備，只要將軍吩咐一聲，下官必會全力以赴。”
辛疾功道：“無需你準(zhǔn)備什么，這次大將軍的主要任務(wù)是運(yùn)送糧草，水師戰(zhàn)兵不是和黑人對戰(zhàn)的主力，我們有一萬名戰(zhàn)兵，護(hù)送著幾百艘船的糧草上岸，分發(fā)給你們，也給各地的大寧戰(zhàn)兵駐軍送過去，水師戰(zhàn)兵的任務(wù)是保持糧道暢通，你想打黑武人的話不如去孟長安大將軍那邊，他的刀兵已經(jīng)到了。”
聽說東疆刀兵到了，樸恩源下意識的顫了一下，他想著自己不開城門的事要是被知道了多半會被處死，此時若能脫身還等什么，不能脫身也得想辦法脫身，腦海里都在盤算著應(yīng)該怎么跑，于是硬著頭皮上前：“下官這肚子著實不爭氣，大將軍還沒到，下官先去方便一下不知可行？”
辛疾功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趕緊去，趕緊回來�！�
樸恩源千恩萬謝，連忙轉(zhuǎn)身跑了，哪里是去什么茅廁，一口氣跑回家里，讓人收拾東西立刻出城。
城外，辛疾功回頭看了一眼，嘴角揚(yáng)起一抹冷笑，他聲音很輕的吩咐道：“去幾個十人隊假裝追一下，讓他跑的更快些。”
手下親兵隊正應(yīng)了一聲，帶著幾個十人隊進(jìn)城，樸恩源聽說寧軍追過來了，哪里還敢耽擱，趕著一輛大車飛奔而去，寧軍假意追趕了幾里路，又沒帶騎兵，所以這戲倒也逼真，樸恩源感覺自己這是險而又險的從虎口里跑了出來，身上早就被冷汗打濕了。
一個時辰后，高塘城外，沈冷帶著大軍到了，辛疾功迎接上去，俯身一拜：“高塘百姓大部分都到了，縣守樸恩源也已經(jīng)逃走，如不出意外，他必然會跑去距離此地最近的黑武德德拓軍中報信，我告訴他我們只是運(yùn)糧隊，帶著幾百船的糧食，只有一萬人�！�
沈冷嗯了一聲：“斥候有什么消息？”
“德德拓的五萬黑武軍隊距離此地大概已經(jīng)有一百多里，他們比我們速度快，過了高塘之后再走幾天就能到北漢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天左右樸恩源就能追上他，就看他會不會回來了。”
沈冷點(diǎn)頭：“我給他放了這么大一塊香料，他不來吃，不是好魚�！�
說完這句話之后沈冷轉(zhuǎn)身看向那些聚集在城外的渤海人，密密麻麻的，不少人還在吶喊著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不發(fā)糧，他們都已經(jīng)等了半天了，再不發(fā)糧人都要餓死了，一個人喊就有無數(shù)個人跟著喊，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發(fā)給他們。”
沈冷轉(zhuǎn)身進(jìn)城。
城外，兩萬多名水師戰(zhàn)兵忽然動了起來，朝著那些渤海人殺了過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當(dāng)然是選硬的打
高塘城下血流成河，寧軍手里的橫刀像是沒有感情，可宣泄的是憤怒，到處都在殺人，到處都在哀嚎，在這之前寧軍很少有如此無差別的屠殺，寧人不是黑武人，不以殘暴為樂，也不是安息人，不以殺戮為樂，如果可以的話，大寧朝廷寧愿用多分發(fā)糧食的方式來換人心，而不是愿意用這樣的方式讓人怕。
可是最終，方式還這個方式。
也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黑武人和安息人比寧人更懂得什么是征服。
大寧的戰(zhàn)兵比黑武人比安息人更懂什么是征戰(zhàn)，可征戰(zhàn)和征服不一樣。
這樣的方式也違背了大寧歷來的形象，一旦消息傳回大寧的話，不管朝廷里的大人們理解不理解沈冷，這一本還是要參他，他們不理解要參，理解也要參，因為這是他們的職責(zé)，他們可以在私底下說沈冷做的其實也沒錯，但不會在朝堂說。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職責(zé)，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立場，沈冷是軍人，他需要用軍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朝廷里的大人們思考的會更多，他們會維護(hù)大寧維護(hù)陛下的形象。
所以沈冷才會對孟長安說，這個錯，我來吧。
孟長安不解釋，他只是說那就你來吧。
所以在這一天，高塘城下，沈冷正式宣布了屠逆令。
“今日之后渤海道所有殺戮事，我沈冷負(fù)責(zé)，陛下追究，朝廷追究，與所有戰(zhàn)兵無關(guān)，是我強(qiáng)令之下不得不從，但軍令不從者，我將按照軍律處置�！�
沈冷對士兵們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帶著決絕。
“自即日起，渤海道之內(nèi)，渤海族民，男丁皆殺，無論大小�！�
沈冷說完這句話后心里也震蕩了一下，他的殺心其實沒有這么重。
可他還是說了。
如果是孟長安說出這樣的話不會有任何心理上的負(fù)擔(dān)，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沈冷的心境真的沒有孟長安強(qiáng)大，孟長安甚至不會像沈冷這樣下屠殺令的時候還要分什么男女，如果是他來下這道軍令，那么自然是男女皆殺。
東冶原。
黑武將軍德德拓正在吃飯，他面前跪著四五個姿色不俗的渤海族女子伺候著，雖然他根本不把渤海人當(dāng)人看，但不得不說，渤海女子的姿色確實還有幾分可取之處，和他們黑武的女人不一樣，黑武的女人骨架更大，所以就算再瘦看著也不會柔弱，渤海族的女人看起來都帶著幾分柔弱，所以就給他一種很刺激的征服欲。
“將軍。”
外邊有人快步跑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份軍報。
“將軍，斥候送回來消息，寧軍到了。”
聽到這句話德德拓驚了一下：“這么快？”
他把軍報接過來看了看，然后臉色更難看了些：“居然避開了我們設(shè)伏的地方，寧人的水師確實非同小可。”
“還有件事。”
手下人說道：“斥候在后邊截住了一個渤海族的縣守，叫樸恩源，高塘城的縣守，寧軍大將軍沈冷的水師隊伍已經(jīng)到了高塘城，大概在咱們大軍身后一百多里的地方，樸恩源逃了出來，因為他之前下令不許給寧軍的敗兵開城門所以害怕寧軍報復(fù)，這個人的話應(yīng)該不會有假，他一路逃出來想追上大軍，在后隊被斥候擒獲�！�
“人呢？”
“就在賬外。”
“帶進(jìn)來，我親自問問�！�
德德拓一擺手，那幾個跪在那伺候著的渤海族女子立刻爬起來退走。
不多時，樸恩源從外邊誠惶誠恐的進(jìn)來，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渤海人的心里可能真的覺得黑武人更高貴，他們更卑微，所以天生有一種在黑武人面前自己就是個奴隸一般的想法，哪怕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黑武人，如樸恩源這樣的縣守見了也要畢恭畢敬，更何況面前是一位黑武帝國的將軍。
“別廢話，我問什么你回答什么。”
德德拓走到樸恩源面前，沉思了一會兒后問道：“沈冷的寧軍有多少人？”
“一萬多，也可能就是一萬不多�！�
樸恩源回答。
德德拓一怔：“怎么這么少？！你是不是沈冷派來騙我的，沈冷是東疆水師大將軍，他部下水師至少有數(shù)萬戰(zhàn)兵，他怎么可能只帶一萬人來這里？”
“不是�！�
樸恩源連忙解釋道：“寧軍的援兵還不知道黑武大軍勢如破竹，沈冷的一萬戰(zhàn)兵是運(yùn)糧兵，他們打算在北方打通糧道，把駐守在各地的寧軍接出來，然后在某個地方建立一個補(bǔ)給大營，真正的想和黑武帝國軍隊決戰(zhàn)的不是沈冷而是孟長安，孟長安帶著東疆刀兵已經(jīng)到了�！�
“刀兵來了！”
德德拓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倒不是那么了解刀兵，所以也就不是那么懼怕刀兵，他怕的是孟長安，當(dāng)初在北疆的時候他是遼殺狼的手下，很清楚孟長安是一個多恐怖的人，黑武那么多能征善戰(zhàn)的將軍，包括現(xiàn)在的大將軍遼殺狼本人在內(nèi)，誰其實也沒有戰(zhàn)勝過孟長安。
孟長安在北疆的時候?qū)τ诤谖淙藖碚f就是夢魘一般的存在，還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夢魘。
“是的，刀兵到了�！�
樸恩源連忙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此時孟長安率領(lǐng)的刀兵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到北漢城，他們繞開了黑武帝國布置在海岸一線的軍隊直撲北漢城，應(yīng)該是想把被困城中的閆開松救出來，而后續(xù)寧國的援兵還會很快趕到，所以沈冷的水師是要為他們提前安排好糧草布置�！�
德德拓臉色糾結(jié)的在大帳里來來回回的踱步，腦子里想到了很多很多事。
如果他此時去打沈冷的話，以他麾下五萬兵力打沈冷一萬，而且沈冷還要顧及糧草，所以應(yīng)該勝算很大，可如果他去了的話，這次南征負(fù)責(zé)指揮所有軍務(wù)的將軍戈馬就一定對他開刀，戈馬和他不對付，在遼殺狼麾下的時候就不對付。
而且，孟長安來了，以他對孟長安的了解，那個好戰(zhàn)的寧人絕對不會等什么，只要到了就會開戰(zhàn)，而算算時間，他和孟長安到的應(yīng)該差不多。
戈馬是絕對不會自己先去打的，必然會讓他先去打孟長安，如果打贏了，戈馬是這次南征的主將，所以功勞自然是戈馬的，如果打輸了，那么戈馬就會把罪責(zé)推倒他身上，可讓他去打孟長安......他麾下的五萬人，有一萬五千是他收攏的敗兵，還算善戰(zhàn)，三萬五千是黑武各部族的散兵游勇，雖然也能打，可是太散亂，指揮起來會有些吃力，讓這些人去打?qū)巼罹J的東疆刀兵豈不是癡人說夢，況且，據(jù)他所知，刀兵應(yīng)該不下四萬人，甚至能有五萬人，同樣的兵力下讓他去打贏孟長安？
開什么玩笑。
就在這時候他手下副將律石往前湊了湊：“將軍，如果我們此時去北漢城的話，會不會......會不會和孟長安的刀兵打第一仗？”
律石說話的時候嗓音微微有些發(fā)顫，下意識的肩膀還動了動，他是難得的一個被孟長安砍了一刀卻還沒死的人，那一刀剁掉了他半邊肩膀，光禿禿的那一塊好像有了反應(yīng)，聽到孟長安的名字就有了反應(yīng)似的。
“你的意思是呢？”
德德拓問了律石一句。
律石道：“我不是怕孟長安，將軍你知道的，我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和孟長安拼過命，雖然我沒能殺了他，但是.......咳咳，我擔(dān)心的是戈馬這個人，我無懼孟長安，我害怕的是咱們自己人給自己人下絆子，如果要和孟長安打的話我不怕，我怕被人出賣。”
德德拓看了律石一眼，律石很心虛，所以避開了德德拓的目光。
德德拓忽然笑了笑道：“我和你想的一樣，敵人不可怕，哪怕是孟長安又有何懼？無非是拼了命的打而已，怕他做什么，我擔(dān)心的也是戈馬這個人，敵人會在戰(zhàn)場上和你正面對決，可是自己人卻沒準(zhǔn)在背后捅你一刀，如果我們打贏了孟長安，功勞不是我們的，我們打輸了，罪過是我們的。”
“對對對�！�
律石連忙點(diǎn)頭：“卑職的意思也是這個，太不劃算了，所以如果做選擇的話，雖然沈冷也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但水師......水師自然不能和刀兵相比的吧，水師再強(qiáng)，也是水戰(zhàn)厲害，到了陸地上他們又沒有騎兵，我們可是有那些各部族騎兵的，我不信數(shù)萬騎兵打不過一萬步兵�！�
德德拓道：“最主要的是，如果我們打贏了沈冷，毀掉了寧軍援兵的糧道，這樣一來的話連刀兵的糧草也斷了，咱們再趁著刀兵軍心不穩(wěn)的時候去打孟長安，那豈不是勝算更大�！�
律石再次點(diǎn)頭，如搗蒜：“對對對，將軍說的對極了，這樣打的話就沒準(zhǔn)能讓寧軍援兵全軍覆沒�！�
德德拓長長吐出一口氣：“既然你也是這么想的，那么證明我的判斷應(yīng)該無誤，打孟長安當(dāng)然要打，但是要在有必勝把握的情況下打，沈冷和孟長安做對比......當(dāng)然是打沈冷�！�
“是是是，沒錯，就是這樣�！�
律石也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下意識的看了看肩膀：“孟長安不過是個莽夫而已，沈冷才不好打，我們選的是更難打的，不是選的更弱的�！�
德德拓眼神一亮：“你說的這句話對了，沒錯，我們要打，當(dāng)然選硬的打�！�
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后同時笑起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
做不到嗎？
黑武這次南下已經(jīng)有二十萬大軍，而因為沒有來得及奏請陛下，所以孟長安和沈冷所帶的軍隊只有五萬余人，可是如他們兩個這樣已經(jīng)有過無數(shù)次大戰(zhàn)經(jīng)驗的人，并沒有什么不安。
“大將軍�！�
辛疾功看到沈冷正在地圖前地圖看著，壓低聲音說道：“大將軍，咱們的水師隊伍的士兵有一半還沒有經(jīng)歷過實戰(zhàn)，我有些擔(dān)心。”
沈冷嗯了一聲：“多殺幾個人就行了�！�
辛疾功一怔：“�。俊�
他有些不敢相信，水師的戰(zhàn)兵一多半沒有經(jīng)歷過大戰(zhàn)，此時這第一戰(zhàn)面對的就是黑武人，他是真擔(dān)心會出什么問題。
“知道我什么下令屠族嗎？”
沈冷側(cè)頭看了他一眼：“一是因為不屠族不足以震懾還活著的渤海人，二是我要以屠族來養(yǎng)新兵們的殺氣，北疆邊軍和黑武車輪戰(zhàn)，輪番調(diào)過去打，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摩擦，殺氣是這么養(yǎng)出來的，我們沒那么多時間，所以養(yǎng)殺氣還得借著殺人�！�
沈冷的手指在地圖上點(diǎn)了點(diǎn)：“看看這，這里有三個村子，距離德德拓大軍駐地四十五里，德德拓的軍隊在東冶原，他們到這里大概需要半天時間，德德拓隊伍里有不少騎兵，所以趕路幾十里用不了多久，按半天算，你分派兩千名新兵過去，讓他們今夜急行軍趕到這，把這三個村子屠了，告訴他們我不會派援兵接應(yīng)，如果他們速度不夠快就會被黑武人的騎兵追上，生死有命�！�
沈冷把炭筆扔在地圖上，地圖上已經(jīng)被他畫出來很多線條和黑點(diǎn)。
辛疾功還是不放心：“他們都是新兵，萬一......”
“你不放心的話，你帶隊�！�
沈冷看了辛疾功一眼：“你帶隊我也不會派援兵�！�
辛疾功有些為難，可是又不好再說什么，從高塘城到那幾個村子大概要七十里，比黑武人更遠(yuǎn)，如果隊伍急行軍七十里到地方的話已經(jīng)累的不行，還要屠掉那幾個村子，然后還要跑贏黑武人的騎兵，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此時此刻沈冷似乎變得有些冷漠起來，不近人情。
“去安排吧，你在這我耗費(fèi)的時間越久，對那些你分派過去的人就越不利�！�
沈冷往外看了看：“距離天黑最多還有兩個時辰�！�
辛疾功立刻轉(zhuǎn)身跑出房間：“屬下這就去安排�！�
沈冷笑了笑，下意識的想喊一聲冉子，然后才想起來陳冉跟著茶爺去了北疆那邊，他的親兵營也不在，這次他帶來的兩萬多名戰(zhàn)兵，其中只有兩千輕騎，運(yùn)送戰(zhàn)馬太占地方，能運(yùn)過來兩千匹已經(jīng)極為不容易。
“大黑個！”
沈冷朝著外邊喊了一聲。
負(fù)責(zé)指揮輕騎的將軍叫李高塔，人又高又黑，所以很多人都管他叫大黑，這個人就是小一號的王闊海，不過王闊�？刹缓冢吹靡姷牡胤蕉疾缓�，而李高塔看得見的地方都黑，他自己說看不見的地方更黑，這句應(yīng)該是耍流氓，而且證據(jù)充足。
李高塔從外邊快步進(jìn)來俯身一拜：“大將軍請吩咐�！�
“一會兒辛疾功會安排兩千新兵急行軍去執(zhí)行個任務(wù)，我對他們說了不會有援兵，他們出發(fā)兩個時辰之后你帶輕騎出發(fā)，不許讓他們知道背后你們在，如果他們動作遲了被黑武人發(fā)現(xiàn)的話，你的輕騎兵出擊騷擾一下黑武人的騎兵，不要戀戰(zhàn)，騷擾一下就行。”
李高塔應(yīng)了一聲，然后問了一句：“可是大將軍，若是黑武人糾纏呢？”
“你有兩千輕騎，你能不能做出來一萬騎兵的陣勢？”
李高塔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立刻明白過來：“屬下明白了。”
沈冷笑著點(diǎn)頭：“若是你能擺出來一萬騎兵的陣勢，黑武人就會擔(dān)心是不是有埋伏，是不是上當(dāng)了，所以不敢再追，而且得到消息后德德拓還會幫我殺個人�！�
“殺誰啊�！�
李高塔有些好奇。
沈冷擺手：“滾蛋，趕緊去準(zhǔn)備隊伍。”
李高塔嘿嘿笑了笑，轉(zhuǎn)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回頭：“殺誰啊大將軍，你不告訴我，我心里癢癢啊�！�
沈冷笑道：“癢？癢的話......”
他的話還沒說完李高塔就跑了，因為他知道大將軍接下來的話肯定不是什么好話，是垃圾話，是騷話，他跑出去準(zhǔn)備騎兵隊伍，辛疾功那邊選了兩千新兵也交代完，這些新兵只帶了三頓飯的口糧，輕裝出發(fā)，隊伍迅速的出了高塘城，出城的時候天還沒黑呢。
辛疾功從外邊回來，看到沈冷還在注視著地圖，走到沈冷不遠(yuǎn)處后俯身說道：“按照大將軍的吩咐，兩千新兵已經(jīng)安排出城�！�
沈冷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怎么不去？”
辛疾功訕訕的笑了笑：“屬下覺得如果去了，大將軍會扣我軍餉。”
沈冷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會這樣想呢？一想就能想到對的地方，下次別亂想，這次扣不了你的，我還得下次找機(jī)會，難受。”
辛疾功嘿嘿笑了笑：“其實大將軍也不會真的不安排援兵吧，我知道大將軍肯定安排了�！�
沈冷看向辛疾功認(rèn)真的說道：“賭五個月軍餉嗎？”
辛疾功一怔，忽然就變得不那么自信起來，他猶豫了一下，然后試探著問了一句：“太多了吧，要不然賭一個月的？”
沈冷立刻點(diǎn)頭：“行啊，一個月也行�！�
辛疾功嚇了一跳，連忙搖頭：“不賭了�！�
沈冷嘆道：“你距離贏我五個月軍餉就差那么一絲絲......我已經(jīng)安排李高塔帶著輕騎兵出城了，不過走的是另外一邊�！�
辛疾功痛心疾首，捶胸頓足，各種遺憾，悔恨。
“其實你贏了沒用�！�
沈冷哼了一聲：“你以為你贏了，就能真的得到我五個月的俸祿？”
辛疾功道：“大將軍言出令隨，難道還會反悔不成？反正我是不信的，大將軍只要答應(yīng)了的事就絕對沒有反悔的可能，我跟著大將軍時間也不算短了，我對大將軍還是有些了解的�！�
“那你是真的不了解�！�
沈冷搖頭笑了笑，沒多說什么。
辛疾功不死心的說道：“我肯定了解啊，其實我來水師之前并不滿意到水師來，我想去北疆，真刀真槍的和黑武蠻子干，可是卻把我安排到了水師這邊，我就有些不服氣，也不甘心，所以就特意多打聽了一下關(guān)于大將軍你的事，后來接觸的多了，又跟著大將軍在北疆打仗，所以很確定大將軍是言而有信的人，除非沒答應(yīng)，答應(yīng)了不管什么事都會按照約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