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可是人力終究有窮時,他帶著赴死之心而來,如不出意外,也必將赴死,帶他赴死的也必將是一把彎刀。
彎刀迎面而來,握刀的人是大馬革。
那一刀將中謝西城的瞬間,一只大手抓在謝西城衣服上,謝西城只感覺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那是一種小孩子被大人隨隨便便一把提起來的感覺,然后他就向后飛了出去。
此時激戰(zhàn),謝西城四面八方都是黑武人,耳朵里都是喊殺聲,眼睛里所見到的都是敵人,所以他不可能發(fā)現(xiàn)身后出了什么變化,就算是有,滿是赴死之心的他也不會去多思考。
哪有什么時間思考判斷。
可是他飛出去了,于是看到了那個身材修長但健壯的漢子邁步而過,那一步便是人間地獄,邁步的人在人間,那人一步之外的人便到了地獄。
大馬革死。
若要赴死,帶謝西城赴死的必然是彎刀,若要赴死,帶大馬革赴死的必然是黑線刀。
況且那還是一把如此與眾不同的黑線刀。
大馬革的人頭在黑色刀光劃過之后就飛上了半空,他的彎刀是蓄力而來,可遇到了這把黑線刀,那所謂的蓄力便真的不值一提,他的力如砂礫,黑線刀上的力如雄山。
謝西城第一時間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那人是誰,只覺得這人無比雄壯,無比偉岸。
然后他就看到那人將帶著血的黑線刀往前一指:“戰(zhàn)兵,進攻!”
“呼!”
那是一聲可炸破九天的進軍呼聲。
然后一個一個身穿黑色戰(zhàn)甲的大寧戰(zhàn)兵就從謝西城的身邊沖了過去,就在這一刻謝西城才認出來那個一刀劈死黑武將軍的男人是誰。
“大將軍!”
謝西城喊了一聲,心里的熱血瞬間翻涌起來。
沈冷俯身撿起來謝西城的黑線刀,往后一甩扔了過來,謝西城一把抓住,沈冷看著謝西城問:“兄弟,還能再往前殺嗎?”
謝西城熱血翻涌,握緊黑線刀:“可殺!”
沈冷往上看了看:“可殺千步嗎?”
謝西城沙啞著嗓子喊:“可殺!”
沈冷點頭,轉身面向山道上的黑武軍隊,大步向前:“跟在我身后�!�
已經是一軍主將的王闊海持一人高的巨盾沖到沈冷身側,為沈冷呼哧側翼,謝西城見狀也加速向前跟在沈冷的另外一側,他與王闊海兩個人,一人持盾一人持刀,一左一右,便是鋒,而沈冷是尖。
從山道上一路血洗著往上殺,王闊海越殺心里越激動,越殺心里越驕傲,多久了?多久沒有跟在沈將軍身邊這般殺敵了?那種感覺回來了,他便是殺神。
“進!”
王闊海那獨特的渾厚的嗓音在這夜里炸開,于是士兵們向前碾壓的速度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快,他們都是王闊海訓練出來的兵,也就有一種沈冷般的熱血,王闊海是沈冷帶出來的,所以他帶出來的兵每一個人身上都似乎被烙印了沈冷的標記。
“大將軍!”
王闊海在沈冷一側跟著,一邊大步向前一邊喊道:“打完這一仗,再調我回去做你的親兵吧�!�
沈冷一刀將面前的黑武士兵劈成兩斷,側頭看了王闊海一眼:“出息!好端端的將軍不做,做什么親兵�!�
王闊海緊跟著沈冷步伐,笑著說道:“做將軍有什么好,跟大將軍你做親兵才他娘的快活,我不管,我就耍賴皮,反正這次看到你我就不管了,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沈冷道:“將軍都不想當,你這些年學了些什么?”
“學了怎么站在大將軍身側!”
王闊海大聲說道:“學了大將軍黑線刀指的方向,我王闊海仰著頭往前沖!”
沈冷一刀橫掃,兩顆人頭飛起,側面有人襲來被王闊海一盾撞飛,謝西城在另外一側看著沈冷揮刀向前,看著王闊海那般的激動,忽然間想起來大將軍孟長安說過的一句話......沈冷帶出來的人,永遠都還把自己當沈冷的兵,亦如當年在南平江水師。
從軍,隨將軍如此,便是從軍之幸。
三個人就是箭頭,殺出來一條血線,而后邊緊緊跟著的大寧戰(zhàn)兵則把這條血線不斷擴大,山道上的廝殺從一開始就不是公平的,黑武人從山上往下壓有著地利之勢,然而卻沒有打出來這地利之勢,反而是被寧軍上山之勢壓的猶如在低洼處一樣。
冰原宮。
二樓平臺上的陳冉嗓子也已經喊啞了,宮外的劍門白騎瘋了一樣的往前猛攻,哪怕他們箭如密雨也無法將白騎壓下去,死的人很多,可是靠近冰原宮的人也很多,沒有了曾須兒沒有了死靈契,地位最高的仆月逼著他們不斷往前擠,不管前邊的人什么樣后邊的人只管往前擠。
劍門這次派來的大劍師現(xiàn)在只還剩下一個,名為拓撲,在這次來的大劍師按照實力來說,僅次于大供奉死靈契,這個人和仆月關系很好,但并非溜須拍馬之人,他性格向來冷冷淡淡,倒也不是看不起誰,而是看誰都一樣,但是仆月的劍技讓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很可怕,因劍而結交,兩個人私底下經常切磋,雖然次次都會敗給仆月,可從沒有過服輸的念頭。
“少主,這樣打會不會不妥當。”
拓撲看向仆月問了一句。
仆月?lián)u頭:“這樣打比不打妥當,你應該了解我,我從來都不愿意把主動權交給對手或是敵人,你與我經常比劍,若是性子溫和一些,我便會讓你一次兩次,可我次次不讓,次次全力,你便應明白,我的劍道便是我的為人之道,死靈契不敢去打是因為忌憚寧國那個所謂公主,可他想錯了,這樣忌憚,只會讓寧人肆無忌憚,反過來,若這個女人在我們手中,該有所忌憚的就是寧人,而該肆無忌憚的就是我們�!�
拓撲想了想,似乎很有道理。
之前死靈契的做法他不覺得不妥,黑武不能再有大戰(zhàn)了,而這個天下,能與黑武有大戰(zhàn)的只能是寧,所以大戰(zhàn)黑武依然會輸,此消彼長,便是定數,所以死靈契不愿打是對的,可是仆月的話讓拓撲的腦子一下子透亮起來,他又覺得仆月所的是對的。
“那女人劍技太強�!�
拓撲想了想后說道:“我應不是對手�!�
“我是�!�
仆月語氣平淡的說道:“攻破冰原宮,抓沁色的事交給你,抓沈茶顏的事歸我。”
拓撲點頭:“好。”
就在這時候他們身后忽然大亂,喊殺聲從背后響了起來,拓撲回頭,一眼就看到下邊一群黑甲寧軍已經順著山道殺上來了,初以為是距離此地最近的那幾百寧軍,現(xiàn)在才看清楚,寧軍兵力似乎比他們也不少。
“寧軍援兵到了�!�
“嗯,看到了。”
仆月沉默片刻后說道:“計劃變一變,現(xiàn)在看起來用人命堆起來攻破冰原宮不是沒有可能,你去背后擋一擋,擋住寧人攻勢,我進去抓人�!�
拓撲嗯了一聲,轉身朝著后邊廝殺處走了過去。
仆月對拓撲的劍技認識最深,他們兩個月月都會比試自然了解,所以他沒有擔心什么,山道狹窄,雖然寧人攻勢很猛,但只要死守住進冰原宮的城門口,寧人想進來談何容易,人馬不少,可展開不夠,還是要看小局面的廝殺,城門口可容的人數本就不多,所以便是小局面,這種范圍內的殺人,士兵遠不如江湖客,劍門的弟子戰(zhàn)斗力也絕對比士兵要強。
有拓撲一夫當關,寧軍萬千,也要問地勢答不答應,問拓撲的劍答不答應。
只要抓了沈茶顏,仆月才不在乎這里的數千白騎會不會死,都死了他也沒什么心疼的,能引起黑武與寧兩國再次大戰(zhàn)起來,死這些白騎又有什么,本就不是對他唯命是從的軍隊。
可是很快仆月就覺得不對勁,喊殺聲越來越近,似乎寧人迅速的突破了城門的防線,可這怎么可能?拓撲一把劍震在那,誰能隨便過。
“少主小心!”
有人在仆月背后喊了一聲,仆月立刻轉身,然后就看到一個圓乎乎的東西朝著自己砸過來,他立刻閃身避開,那東西落地發(fā)出一聲悶響,再看時,仆月的眼睛驟然睜大......那竟是才剛剛離開不久的拓撲的人頭。
然后仆月就看到一個寧人持刀殺來,那把刀.......才是殺生的刀。
在看到那刀之后,仆月的眼睛驟然睜大,他這般實力自然看得出來那把刀有多恐怖,黑武劍門大劍師,竟然不能擋,甚至連對方一刀可能都沒有擋住。
二樓平臺上,陳冉看到黑甲寧軍殺進冰原城的那一刻就忍不住站起來,激動的臉色都變了。
“我們的援兵到了!”
陳冉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是孟長安到了嗎?”
沁色在不遠處喊了一聲,嗓音里都是期盼。
“不是。”
茶爺站在那看著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嘴角上揚。
......
......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回頭翻倍
大寧的戰(zhàn)兵一旦開始往前推進,那種恐怖的威勢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釋,黑武人曾經看不起中原人,不管是楚還是寧,楚用了幾百年展現(xiàn)了楚人之不屈,而寧用了幾百年展現(xiàn)了寧人之不服。
到了現(xiàn)在,黑武人再和寧軍交手已經沒有任何心理優(yōu)勢,反而有一種不可壓制的懼意。
其實這也是一種巧合,沈冷從東疆渤海道趕過來快到冰原城的的時候恰好遇到了王闊海帶著一萬援兵急行軍過來,不然的話現(xiàn)在可能是沈冷一個人殺進冰原城。
仆月看到了那把刀,所以心里冒出來一個很憤怒,確切的說很悲憤的想法......寧人都是變態(tài)嗎?
他去抓沈冷的妻子,沈冷的妻子是個變態(tài),現(xiàn)在他見識到了沈冷出刀,沈冷也是個變態(tài),如果寧人都如此,那不管是江湖之爭還是將來的天下之爭,怎么爭?
如果他只是心奉月的弟子,而且是心奉月最得意的弟子,那么此時他已經持劍上去了,可他不再那么單純,他心中已有宏圖,所以便愛惜生命。
他當然不認為那把黑線刀就可以殺了他,但也不認為那把黑線刀對自己毫無威脅,實力比他弱的大劍師也是大劍師,而且還是大劍師之中排名比較靠前的拓撲,卻被那把黑線刀一刀砍掉了腦袋,他必須做出判斷。
其實仆月這樣的江湖人不懂什么叫戰(zhàn)陣刀,沈冷一直都說自己是個十,如果是一對一的交手,他的黑線刀可以發(fā)揮出十的威力,那么在戰(zhàn)場上借助兵威浩蕩,借助這萬軍之勢,這把黑線刀就能發(fā)揮出超過十的威力,在戰(zhàn)陣上的戰(zhàn)陣刀才是真的戰(zhàn)陣刀。
于是仆月心生退意,他沒有多想,冰原城里的白騎雖然數量不少,可是他已經看出來難以擋住寧軍的碾壓,這樣打下去,最終連他都會被困死在這。
仆月回頭又看了一眼冰原宮,想著自己的時運確實有些不好,如果寧軍的援兵晚到一個時辰的話可能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了。
這一刻仆月仰天長嘆,然后朝著暗影處飄了過去。
而此時此刻,沈冷并沒有注意到他。
沈冷是戰(zhàn)將,他帶著戰(zhàn)兵往前碾壓的時候眼睛里只有戰(zhàn)場,而非單獨一個人,就算他注意到了仆月也不會脫離戰(zhàn)陣直奔這一人而來,他的目標是保護茶爺,是打贏這一戰(zhàn)。
冰原城就那么大,容納幾千人就已經變得稍顯擁擠,所以如果再涌進來幾千人的話沒準就會把城撐破,但這樣的事并沒有發(fā)生,因為幾千死人加幾千活人占的地方遠遠低于幾千活人加幾千活人占得地方,白騎一開始還在拼盡全力的抵抗,因為那是他們的尊嚴之戰(zhàn),而且所有白騎士兵都深信不疑的是,他們是護教騎兵他們很牛逼,可是看跟誰打。
他們的趾高氣昂他們的盛氣凌人,在黑武百姓們眼里當然是不可逆的,百姓們會懼怕他們如懼怕洪水猛獸,可是敵人不會這樣懼怕護教騎兵,尤其是寧人。
所以打到后來其實投降的人數比戰(zhàn)死的還要多的多,三千六百名護教騎兵,投降的人數在兩千兩百左右,只是大寧這邊打出來碾壓的其實,以至于白騎完全喪失了繼續(xù)打下去的勇氣,他們看不到生與勝的希望,那么就只能投降,勝沒了的話,最起碼還想保住生。
冰原宮里邊的人正在迅速的拆著堵門的東西,大寧戰(zhàn)兵已經控制了整座冰原城,對于冰原宮里邊的人來說這種感覺就像是苦守著黑暗寒冷的夜,忽然間天亮提起到來。
陳冉現(xiàn)在都有些后悔了,特么的堵的太結實了,好不容易他才帶著親兵們把門打開,數百名親兵跟著陳冉從冰原宮里出去之后,沒有散亂,沒有歡呼,而是迅速列隊,他們已經撐了很久,但在看到沈冷的那一刻每個人的眼睛里都是光。
那是他們的大將軍。
數百名親兵在冰原宮門外站好,隊列整齊,迎接他們的大將軍過來。
陳冉站在隊伍一邊,看到沈冷走過來,啞著嗓子喊了一聲:“軍禮!”
呼的一聲,格外整齊,格外震撼。
數百名親兵同時抬起右臂橫陳在胸,右臂抬起來的風聲都那么一致。
沈冷走到親兵們面前,笑了笑道:“干得不錯�!�
“呼!”
士兵們發(fā)出大寧戰(zhàn)兵獨有的呼吼。
沈冷指了指冰原宮里邊:“雖然你們干得不錯我應該多說幾句什么才對,但我現(xiàn)在急著進去見我媳婦兒,解散!”
“噫!”
士兵們發(fā)出沈冷的士兵們才獨有的聲音。
沈冷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噫什么噫,敢趕緊散開了�!�
一邊說著沈冷一邊往前走,剛一進門就看到茶爺迫不及待的撲了過來,像是個八爪魚一樣掛在沈冷身上,那樣子把后邊跟著的沁色和孟無離都看懵了,沁色雖然感受到了茶爺和沈冷之間的那種不太常見的感情,卻也沒有想到茶爺敢在這種場合直接撲上去。
哪怕是在黑武,女人也要保持所謂的矜持。
茶爺掛在沈冷身上,沈冷笑道:“你看,你是大將軍夫人,外邊都是大將軍的兵�!�
茶爺:“所以呢?”
沈冷:“所以你應該在他們之前跑出來,比我的兵跑的還慢,丟不丟人?”
茶爺:“不丟人,我故意的,畢竟在外邊那么多人面前抱抱我還是有些難為情�!�
沈冷:“唔.......”
于是一轉身抱著茶爺走出冰原宮,外邊的親兵們當然還沒有散去,不但親兵們,王闊海的隊伍也在這呢,這么多人
面前,沈冷抱著茶爺大步而出,站在冰原宮門外,沈冷朝著士兵們喊了一聲:“我把我媳婦兒接出來了!”
“嗷!”
“嗷!”
“嗷!”
士兵們嗷嗷的交換起來,一個個跟狼崽子似的,那聲音在冰原城里不斷的回蕩著,似乎在下一息就能驅散這個夜晚,黎明馬上就要到來。
闊可敵沁色站在后邊看著,心里已經沒有了那種所謂的嫉妒,因為她知道孟長安和沈冷不是一樣的人,他們不會有一模一樣的表達方式,可是孟長安沒有放棄她和孩子,她知道孟長安很在乎大將軍的職位,但是孟長安還是派人來了,因為派人來就可能丟掉大將軍的軍職,這還不足以說明孟長安的心?
她拉著孟無離的手走出冰原宮,指著沈冷說道:“那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人,是你父親孟長安最靠譜的兄弟,他叫沈冷,你記住,不管以后發(fā)生什么事,他是除了你爹娘之外最值得信任的人,他永遠都不會害你�!�
孟無離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是很清楚母親說的最靠譜是什么意思,但是母親說的就一定要記住。
沈冷把茶爺放下來,在茶爺耳邊壓低聲音說道:“等一會兒休息的時候,咱們回房間抱抱,就是那樣亂七八糟的抱抱的那種�!�
茶爺呸了一聲,然后點頭:“好啊�!�
這好啊兩個字都聽的沈冷小腹一熱,也許說出來會覺得有些低俗,甚至是讓絕大部分人都會難以啟齒,可事實上,如果真的那么那么喜歡一個人,是會有身體上的反應,哪怕對方只是偶爾不經意間表現(xiàn)出來的一點小勾引,那么這種身體上的反應也會格外強烈。
換句話說,如果在一起已經很久的人,依然還有這樣身體上的反應,那么他們的感情一定維持的很好,遠遠超過絕大部分夫妻對感情的維持。
其實這種維持是很難的,格外難。
關系好的夫妻,在婚后幾年可能就過成了結拜兄弟,兩個人喝酒擼串勾肩搭背,但是這種身體上的反應已經變得少了,大家都是兄弟了你還這樣多不好是吧......如果是關系處理的不夠好的夫妻,那么可能更難過一些,若失去對對方身體的渴望,感情其實真的會淡薄。
沈冷看向茶爺:“一會兒收拾你。”
茶爺養(yǎng)著小下巴說道:“收拾的力度請大一些�!�
沈冷:“噫......我先敗退。”
他轉身走向沁色那邊,茶爺看著自己爺們兒的樣子眼睛里都是小星星,已經在一起那么久了,她還是覺得自己爺們兒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帥啊。
沈冷走到沁色面前笑著點頭示意,然后又看向那個精致漂亮的小男孩,他蹲下來看著,好一會兒后才說道:“我叫沈冷,是你大伯,你爹孟長安就像是我的小跟屁蟲,自小就喜歡跟在我后邊,甩都甩不掉。”
沁色:“呵呵�!�
沈冷笑道:“你看你娘還不服氣,你娘打不過你爹,你爹打不過,你猜誰厲害?”
孟無離:“我爹才不會打我娘�!�
沈冷一怔,然后哈哈大笑,抬起手在孟無離的腦袋上揉了揉:“好,好,說的好!”
就在這時候王闊�?觳竭^來,走到沈冷身邊說道:“外邊的斥候送來消息,有一支規(guī)模在數萬人的黑武軍隊已經靠近到雪山下幾里外,速度很快,我判斷應該是黑武人蒲落千手所部,這個人有些難纏�!�
沈冷聽過這個名字,于是點了點頭。
他看向茶爺:“那個,推遲一下下哈�!�
茶爺笑道:“沒事,回頭翻倍就是了。”
沈冷:“.......”
......
......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一個都不會放過
如黑武這樣存在一千多年的龐然大物,若沒有一些能威震四疆的將軍,威震四方的鐵軍,何來千年江山之固,近些年來,黑武帝國之內從軍為將最風光者不外乎遼殺狼,而不僅是遼殺狼。
與大寧一戰(zhàn)后,黑武失地數千里,也讓黑武人不得不反思,為何寧國的那些領兵將軍如此強大且層出不窮?而后有了黑武國師心奉月的一萬余字告天下萬民書。
在這份告天下萬民書中,心奉月痛心疾首,歷數了兩代黑武汗皇所做之錯事,從闊可敵完烈到闊可敵桑布呂,最主要批判的就是這兩位汗皇的用人之術。
闊可敵完烈為帝的時候,重用的一個人居然是寧人的奸細,這直接導致了黑武之內的諸多大事都被寧人竊取消息,包括黑武國內的地圖,兵力分布,還有更多更多對寧國有用的事。
闊可敵桑布呂疑心太重,甚至殺了南院大將軍蘇蓋才導致后來的黑武慘敗,若老將軍蘇蓋還在的話,以他數十年與寧人對峙的經驗和領兵之術,后來怎么可能會被寧人那般羞辱。
所以心奉月痛定思痛,決定改革黑武帝國的用人之法,不但從各大家族之中選取優(yōu)秀的年輕人入仕,還要學寧國開科舉,給寒門子弟打開一扇入仕之門,任何人都可以為國報效。
這份告天下萬民書發(fā)布之后,黑武帝國之內的萬民情緒確實一下子高漲起來,被寧人擊敗的那種羞辱和頹喪也緩解了不少,各地前往當地衙門報名想要為國效力的人多如過江之鯽,然而......事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