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如果不是,他為什么要讓我們查到私兵。”
林落雨看向顏笑笑,顏笑笑哪里會想的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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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祥寧觀作戰(zhàn)小分隊
林落雨看向顏笑笑,顏笑笑自然也想不到這答案是什么,好像是一層窗戶紙,已經(jīng)捅破了,以為可以看到屋子里的東西,可是捅破了之后卻發(fā)現(xiàn),屋子里邊都是霧氣,還是什么都看不到。
林落雨的推測沒錯的話,如果按照這樣已知的線索繼續(xù)不停的查下去,最終查到的一定是薛城最不愿意讓人查到的私兵,那可能就是皇后給前太子李長澤留的最后一張底牌。
可為什么?
這是沒道理的事。
林落雨道:“他是個高手,牽著我們的鼻子在走,然后我們還會覺得自己努力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了一些真相,事實上,他在路前邊走,每隔一段距離就在那擺上一件東西,我們跟在后追,走上一段距離就發(fā)現(xiàn)了這件東西,以為是我們自己找到的,他一路走一路放我們一路走一路看到�!�
顏笑笑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她本來就是一個懶得去動腦子的人,畢竟在林落雨身邊的人時間長了,可能都會懶得動腦子了。
什么事她都能想到,都能安排好。
林落雨看著桌子上的飯菜,筷子已經(jīng)拿起來了,可是手又停在半空。
“把一切都拋開,不管是不是他想讓我們看到的這些,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我們會追查到私兵�!�
林落雨道:“追查私兵這么大的案子,會死很多人�!�
顏笑笑還是懵的。
林落雨眼神飄忽了一下:“他希望死很多人?”
顏笑笑更懵了。
一天后,西園縣。
沈冷帶著人在路邊停下來,路邊有個茶攤,他們下馬之后要了幾碗茶坐下來看向不遠處,大概十幾丈外就是西園縣的碼頭,舟船卻并不多。
西園縣這個地方有些悲催,明明都是挨著南平江靠水吃水,可一整個縣的財收也比不過魚鱗鎮(zhèn)這一個鎮(zhèn)子,比不過鼎縣,魚鱗鎮(zhèn)碼頭舟車密集人來人往,而幾十里外的這個西園縣碼頭就顯得冷清的多。
更讓人不解的是,同樣都是做桑蠶生意,西園縣這邊的人就是做不過隔壁縣,怎么做都不行,一點道理都沒有,西園縣的人已經(jīng)想了好多年都沒有想明白。
一般來說,只有魚鱗鎮(zhèn)那邊的碼頭實在船太多了排不進去的時候,西園縣這邊的碼頭船才會稍稍多一些,但也是在碼頭停靠等著魚鱗鎮(zhèn)那邊的人來送貨。
沈冷小時候來過這,所以忍不住有些感慨,因為西園縣的碼頭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小時候什么印象現(xiàn)在還是那樣,不一樣的就是多了這個茶攤。
“選擇在這接貨太方便了。”
二本道人壓低聲音道:“一共也沒有幾艘船,拖船到了之后把人打發(fā)走......”
他指了指碼頭旁邊的水路:“那邊的水路直接進蘆葦蕩,在蘆葦蕩里卸船運走糧食和銀子。”
沈冷嗯了一聲:“帶你的弟子們?nèi)ツ沁��!?br />
沈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蘆葦蕩:“不出意外的話等著接貨的船應(yīng)該在蘆葦蕩里,但碼頭一定有他們的人看著�!�
二本道人點了點頭:“那你一個人小心些�!�
他使了個眼色,弟子們隨即跟著他起身,沈冷一個人坐在茶攤這繼續(xù)盯著碼頭那邊。
棧橋上擺著一張桌子,有幾個碼頭的人坐在那玩葉子牌,一共沒幾艘船也不用他們調(diào)度指揮,除了他們幾個人之外也看不到其他人在明面上。
沈冷注意到,那幾個人中有一個絡(luò)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時不時就往江面上看一眼。
“老板�!�
沈冷笑著問茶攤的老板:“你這生意怎么樣?”
老板苦笑:“你看看碼頭就知道了,我這生意能怎么樣?”
老板是個四十幾歲模樣的男人,常年都在江邊曬的臉色黝黑,也許他根本就沒有這個年紀,風(fēng)餐露宿人就顯得比真實年紀更老一些。
沈冷指了指杯子:“添茶吧,有沒有什么吃的?”
老板說道:“我這只有包子,還熱著�!�
沈冷看了看老板:“你在這年頭不少了吧�!�
老板笑著說道:“沒本事,只能靠這個賺點小錢養(yǎng)家糊口,我在這西園縣的碼頭上已經(jīng)有快三十年了,原來我爹在這賣茶飯,現(xiàn)在是我�!�
他端著一籠包子放在桌子上轉(zhuǎn)身走了,沈冷掀開蓋子,熱氣噴出來,聞著味道還不錯。
“三十年�!�
沈冷嘆了口氣:“三十年,轉(zhuǎn)眼就過去了�!�
老板嗯了一聲,沒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又到一邊發(fā)呆去了,他似乎真的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平靜的日子,發(fā)呆是一種習(xí)慣。
沈冷拿起來一個包子放在鼻子前邊聞了聞:“還真香�!�
老板側(cè)頭看了看他,眼神恍惚了一下:“我也就會這個了......”
沈冷問:“別人做生意都會夸自己的東西好,你倒是好,一個字都不夸,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要不然我?guī)湍憧淇淙绾危俊?br />
他掰開包子:“吃了你的包子,能直達禪宗那些人所說的極樂世界吧�!�
老板的表情一變,突然之間從桌子底下抽出來一把長刀,朝著沈冷的脖子就掃了下來。
沈冷在那把刀掃過來的時候身子往后仰手伸出去一把抓住刀身,那把刀就好像鑲進了石頭里一樣,老板眼神里閃過一抹驚懼,奮力抽了兩下,刀紋絲不動。
沈冷猛的一發(fā)力,刀被他拽了過來,他順手把刀甩了出去,那把刀急速的旋轉(zhuǎn)著飛向棧橋那邊,正在棧橋上玩葉子牌的幾個人同時動了,那個絡(luò)腮胡從桌子下邊抽刀出來,將沈冷甩過去的刀劈開。
“你是誰?”
茶攤的老板看著沈冷:“別亂攪和,這地方不是你隨便鬧事的地方�!�
沈冷撇了撇嘴,從袖口里取出來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結(jié)賬吧�!�
銀子底面朝上,大寧戶部官銀的印記顯得那么清晰。
茶攤老板的眼睛猛的睜大,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他肯定自己打不過面前這個來路不明的漢子,轉(zhuǎn)身就走才是正確選擇。
人跑出去幾步,沈冷才起身,人跑出去五六丈遠,沈冷把凳子拎了起來。
那凳子旋轉(zhuǎn)著飛出去,居然還很精準的找好了提前量,落下來的時候正中那個人的腦袋,嘣的一聲,那人撲倒在地。
沈冷想了想,這大概也能做證明自己是祥寧觀的人了,扔的真準。
棧橋上那幾個人看了看,像是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選擇朝著沈冷這邊撲過來,而是幾個人同時朝著他們的船跑了過去。
沈冷看了看被他砸倒下那個,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是起不來了,他拎著個凳子朝著棧橋過去,那幾個人迅速的跳上棧橋邊上的小船,解開纜繩劃動船槳,小船很快就離開了岸邊。
沈冷拎著凳子上了棧橋,小船已經(jīng)劃出去挺遠了,那個絡(luò)腮胡子朝著沈冷喊:“來啊,拿凳子砸我啊�!�
沈冷把凳子甩了出去,凳子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但是畢竟自重有限,飛不了那么遠撲通一聲掉到水里�!肮�!”
絡(luò)腮胡大笑道:“你還有什么辦法!”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一聲驚雷般的呼喊。
“祥寧觀絕技,二段扔!”
沈冷聽到這喊聲也嚇了一跳,嗓門確實太大了,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畢生難忘的一幕。
小姑娘雙手舉著純直道人大步飛奔,純直舉著純圓。
在那一瞬間,小姑娘純?nèi)犭p臂爆發(fā)出驚天之力,嗖的一聲把純直扔出去了,純直舉著純圓飛到了河道上,落腳處正是沈冷剛剛?cè)舆^去的那凳子。
純直在觸碰到凳子之前,雙臂發(fā)力一聲暴喝:“絕技,三段扔!”
嗖。
純圓飛過去了。
二本道人走到沈冷身邊,一臉得意:“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你現(xiàn)在看到了嗎?”
沈冷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飛過去的純圓落在小船上,打斗倒也算不上有多精彩激烈,那幾個人的武藝不是很強,純圓作為祥寧觀年青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對付這幾個人綽綽有余,只用了短短片刻就把那絡(luò)腮胡等人全都放翻在船上。
二本越發(fā)得意,朝著沈冷挑了挑下巴:“師兄,對咱們祥寧觀的絕技可有改觀?”
沈冷指了指船:“純圓怎么回來?”
然后指了指在凳子上的純直:“純直怎么回來?”
不得不說,純直的輕功身法真不錯,那凳子飄飄忽忽的,他能穩(wěn)穩(wěn)地站在凳子上隨波而動,可見其本領(lǐng)。
二本道人抬起手撓了撓頭發(fā):“其實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們這個絕技算是陸地絕技,是陸地術(shù),關(guān)于水上的用法還沒有完全開發(fā)出來......怎么扔出去我們擅長,怎么回來,不歷來都是我們的短板嗎?”
沈冷看了看棧橋上有繩索,一圈一圈的盤在那應(yīng)該很長,他回身朝著小姑娘純?nèi)嵴惺郑骸翱爝^來�!�
小姑娘點了點頭,輕巧的蹬蹬蹬的過來了,棧橋都晃。
沈冷把繩索一頭綁在二本道人腰上,然后對純?nèi)嵴f道:“來,把你師父扔船上去。”
小姑娘立刻點了點頭:“好嘞。”
二本道人:“純?nèi)崮懵c,你小心點......啊!”
純?nèi)幔骸白吣悖 ?br />
嗖.......
二本道人被扔了出去,猶如出了膛的炮彈一樣飛了好遠好遠,小姑娘純?nèi)崮樕珜擂纹饋恚骸皠艃捍罅��!?br />
撲通一聲,二本道人掉進南平江里,好在身上綁著繩子,沈冷發(fā)力拉繩子往回拽,那么長的繩子還是在水面上阻力得多大?若換做一個普通人根本拉不回來。
沈冷拉著二本道人到了小船那邊,二本道人爬上船,沈冷又把小船往回來,他們順路把凳子上的純直接著,還有凳子。
就在這時候之前那個茶攤老板揉著腦袋站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然后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了出去,純?nèi)峥吹搅耍闹芸戳丝矗瑳]有凳子了,她隨手把棧橋上綁繩索用的石墩子舉起來,嗖的一聲扔了過去。
沈冷:“小點勁兒!”
遠處砰地一聲,正中。
沈冷看了看那人,嘆了口氣:“真準�!�
純?nèi)嵋矅樍艘惶�,沒想到砸的那么慘,有些慌:“沒事就在道觀里,練的就是扔?xùn)|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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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江面火船
二本道人從船上爬下來,身上的水滴答滴答往下掉,他抖了抖衣服,然后看向小姑娘純?nèi)幔骸澳阍缇拖肴游伊税�。�?br />
純?nèi)徇B忙擺手:“不是不是,師父你不要誤會,我只是一時激動使勁兒大了些�!�
二本道人:“你騙鬼呢?你扔的準不準我還不知道?”
他指了指遠處那個被砸死了的人:“你也就扔我不準吧�!�
純?nèi)嵝呃⒌牡拖铝祟^,滿眼都是悔恨的笑意。
“你們這些家伙�!�
二本道人白了他們一眼,然后和純圓他們一起把小船上被放翻了的人一個一個抬下來,純圓出手挺重,這幾個人只有一個醒了過來,剩下都還在昏迷之中。
沈冷笑道:“身手不錯�!�
純圓道:“師伯謬贊了,我這點本事,在祥寧觀根本排不上號。”
二本道人點了點頭對他的態(tài)度表示肯定。
“祥寧觀的弟子,就應(yīng)該這樣謙遜有禮�!�
他的話剛說完,純圓繼續(xù)說道:“我的意思是,我這點本事,祥寧觀大部分人在我面前都排不上號,放眼整個三代,能在我這排上號的也就三個!”
沈冷看了看純直又看了看純白,再看看純?nèi)帷?br />
這三個都在這呢。
沈冷道:“從你的態(tài)度就能看出來,你沒少被這三個人打吧?”
純圓眼神閃爍了一下,訕訕笑道:“我們祥寧觀的弟子都是相親相愛怎么會有大師兄被師弟們毆打這種事發(fā)生?呵呵呵呵......那是不可能的,呵呵呵呵呵......嗚嗚嗚嗚......嚶嚶嚶......”
沈冷問二本道人:“蘆葦蕩里都看過了?”
二本道人點了點頭:“蘆葦蕩里有幾艘船,船上的人大部分都在打盹,他們應(yīng)該是沒有料到此時會有人襲擊,所以防備很松懈,我們上了船之后解決的很快,剛剛把那些人綁起來就聽到你這邊打起來了,連忙回來,還好趕得及時�!�
沈冷嗯了一聲,他們動手用繩索把那幾個人也綁了。
“純直,純白,純圓你們?nèi)齻留在這看守這幾個人,不管發(fā)生任何事都不許分開,三個人保持戒備,我們截了拖船,對方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他們會盡快派人過來這邊,都小心�!�
純直他們?nèi)齻應(yīng)了一聲,沈冷帶著二本道人和純?nèi)嵬J葦蕩那邊過去。
二本道人一邊走一邊說道:“都不算什么高手,武藝一般,但是每個人都很強壯,他們的兵器也都是制式兵器,這就很奇怪了。”
沈冷點了點頭:“薛城是原來甲子營的將軍,他的手下用的是制式兵器也不奇怪�!�
小姑娘純?nèi)岷闷娴膯枺骸皫煵銥槭裁窗阉麄內(nèi)齻留在江邊守著,卻帶著我過來啊�!�
沈冷道:“因為......你勁兒大......”
蘆葦蕩這邊被捆住十幾個人,帶回去肯定得需要勁兒大的人。
到了蘆葦蕩那邊,沈冷他們撥開蘆葦叢過去,到了河道邊上就愣住了。
船還在,可是綁在船上的人一個都沒了。
沈冷一怔,立刻回頭:“回去!”
三個人從蘆葦蕩里飛奔回去,一出來就看到一群人正在朝著純直他們?nèi)齻逼近,這些人呈扇面陣型壓迫向前,不斷的用連弩朝著他們?nèi)齻點射,純直三人的劍法非凡,三個人背靠著背,三把長劍防守的密不透風(fēng)。
沈冷看了純?nèi)嵋谎郏骸鞍盐胰舆^去!”
純?nèi)釠]有絲毫拖泥帶水,一把抓住沈冷的腰帶把人舉起來,然后助跑了幾步后猛的往前一擲,沈冷好像變成了激射而出的重弩一樣,片刻就飛到了純直他們那邊。
“走!”
圍攻的人中有個瘦高個喊了一聲,幾十個人迅速后撤,退走的速度奇快,而且并不慌亂,他們這些人進退有據(jù),就算是走的時候也是互相交替著用連弩掩護,幾個人打完了后撤,后邊的人繼續(xù)打,如此交替,沈冷用黑線刀護住全身,可卻已經(jīng)沒有機會追上去,這些人箭法精準,似乎也知道沈冷身上有護具似的,全都瞄著沈冷的臉和脖子射。
那些人退走的很快,沖進另外一邊的蘆葦蕩里,沈冷他們?nèi)松僖膊桓屹Q(mào)然追過去。
“你們怎么樣?”
沈冷問了一句。
純直搖頭:“我們都沒事,可是......”
他用長劍指了指被抓住的那幾個人,之前被捆著扔在地上,此時那幾個人身上都是弩箭,眼見著是沒一個活口了。
“他們一出來就分成了兩隊,一隊朝著我們點射,我們只好背靠背抵擋弩箭,另外一隊則朝著這些被抓的人發(fā)箭,十幾個人的連弩都打空了。”
純直道:“他們對自己人下手也這么狠�!�
沈冷點了點頭:“你們都退到棧橋那邊,如果再有人圍攻就跳到江水中以船擋箭�!�
棧橋邊上還有幾艘船沒動,此時是最好的遮擋了。
沈冷拎著黑線刀沖到那些人退走的蘆葦蕩,順著他們踩出來的痕跡向前,走了大概十幾步之后忽然覺得腳下被絆了一下,那感覺很輕微,蘆葦密集,被蘆葦掃了一下感覺也是這樣,再正常不過,但沈冷還是下意識的站住。
他往左右看了看,旁邊不遠處冒起來一團不大的青煙,沈冷眼睛驟然睜大,立刻朝著一邊撲倒趴在地上。
轟!
蘆葦蕩里炸開一個巨大的火球,激射而出的箭簇密密麻麻的掃蕩著,方圓幾丈之內(nèi),蘆葦噼噼啪啪的被打斷,火球炸開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個坑,黑乎乎的。
都是干蘆葦,燒起來的速度奇快,江邊風(fēng)又大,沒多久蘆葦蕩就變成了一片火海。
二本道人他們被爆炸聲嚇了一跳,紛紛朝著蘆葦蕩那邊沖想救援沈冷,還沒有跑到那邊,就看到沈冷從一團濃煙中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