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沈冷道:“這里的地形對于桑人來說真的太有利�!�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點(diǎn)了點(diǎn):“河道有大概三里寬,而我們拋石車的射成也就只有三里左右,所以就算我們能把拋石車在岸邊假設(shè),也打不到對岸的弓箭手�!�
“那就只能硬攻了�!�
王闊海從外邊大步進(jìn)來,摘下來鐵盔放在一邊:“屬下剛剛?cè)ポw重營那邊看了看,輔兵已經(jīng)把造橋所需的東西全都準(zhǔn)備好,明天一早就能往河邊運(yùn)�!�
沈冷嗯了一聲,視線還停在地圖上:“我們的船隊也繞不過來,這條河不通櫻城那邊,船隊要想進(jìn)入松望河就得回到大海上,圍著左中州島繞上小半圈才能進(jìn)來,而那邊我們還沒有打下來�!�
“大將軍。”
王闊海道:“我知道你擔(dān)心強(qiáng)行渡河會傷亡大,可是現(xiàn)在不也沒別的法子了嗎,那就硬攻吧,我?guī)舜虻谝魂嚒!?br />
沈冷輕輕吐出一口氣,確實(shí)沒有捷徑可以走。
“那就明早去送往河邊看看情況�!�
沈冷看向王闊海:“如果強(qiáng)行搭建浮橋的話,輔兵的傷亡會很慘重......都是人命�!�
可是戰(zhàn)爭不是選擇題,有時候戰(zhàn)爭只有一個選擇。
第二天一早,沈冷帶著親兵營再次來到松望河南岸,對岸的防御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大批的桑兵在對岸嚴(yán)陣以待,只要寧軍開始搭建浮橋,他們的小船就會沖過來干擾,而寧軍這邊沒有船。
“大將軍�!�
王闊海看向沈冷:“下命令吧。”
沈冷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去吧。”
王闊海領(lǐng)命,轉(zhuǎn)身吩咐人去傳令讓他的隊伍和輔兵隊伍都上來,在隊伍集結(jié)的時候沈冷腦子里還在不斷的思考著,如何才能將傷亡降到最低。
打造樓車?
樓車確實(shí)讓南岸的大寧弓箭手射程更遠(yuǎn),打造堅固的話,甚至可以把床子弩抬上去,然而三里多的距離還是太遠(yuǎn)了,床子弩可以在樓車上重型弩箭打過去,但那真真的就是強(qiáng)弩之末。
沒有辦法,那就只剩強(qiáng)渡這一個辦法。
王闊海帶著他的隊伍和輔兵開始在河南岸打造浮橋,商量之后決定用拼接的辦法,浮橋在南岸陸地上先連接起來大概幾丈長一段,然后抬著下水對接。
而在這之前,需要大量的人手進(jìn)河道先打樁,最初一段應(yīng)該還好說,畢竟大寧的弓箭手射不到桑人,桑人也一樣射不過來這么遠(yuǎn)。
真正的危險在浮橋搭建到了河中心位置左右,那時候?qū)Π兜拇沧渝缶湍艹蛏厦闇?zhǔn)了打,而那個位置河水最深,人已經(jīng)不能下水打樁,只能在已經(jīng)搭建好的浮橋上往前延伸,這樣一來,浮橋上的人就是靶子。
“我也去�!�
陳冉將身上的鐵甲脫了:“得讓士兵們知道,這種危險的時候?qū)④姾褪勘鴽]有區(qū)別�!�
沈冷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來的時候就沒穿甲胄,就是想親自下水。
將褲管挽起來,沈冷朝著陳冉喊道:“咱們?nèi)ヌ緲��!?br />
“你不能去!”
陳冉立刻就把沈冷攔在那:“你是大將軍!”
“首先我是士兵�!�
沈冷搬起來木樁的一頭,朝著陳冉努嘴:“還不過去?”
陳冉無奈的搖了搖頭,跑過去和搭起來另外一頭,寧軍將士們看到大將軍和他的親兵將軍都下河了,大家全都動了起來。
如沈冷預(yù)料的一樣,最初搭建浮橋的這一段很順利,桑人不可能打到他們,也不敢太靠近過來,太靠近的話,他們的船就會被南岸的拋石車攻擊。
寧軍的拋石車確實(shí)威脅不到河對岸,可難道他們到了河中心還威脅不到?桑人也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寧軍隊把浮橋迅速的往前延伸,而且還不是一座浮橋,而是七八道浮橋同時在開建。
沈冷站在河水里雙手扶著木樁,朝著上邊的王闊海喊:“砸!”
王闊海雙手握著大錘的錘柄,一下一下猛砸,他那般力氣,砸一下木樁就往下沉一大截,別人砸個幾十下上百下才能把一根木樁徹底穩(wěn)固下來,而他基本上七八下木樁就到深度了。
河對岸。
楊東亭看著寧軍這邊迅速的搭建浮橋臉上沒有任何看不起的樣子,反而都是敬意。
“你們看看,寧軍協(xié)作有多順暢,他們的隊伍配合默契,而且戰(zhàn)兵和輔兵之間沒有矛盾,當(dāng)初我在越國的時候,戰(zhàn)兵和輔兵之間隔著整個人心,戰(zhàn)兵看不起輔兵,輔兵也不愿意多搭理他們�!�
“包括大將軍在內(nèi)都下水干活,這就讓人覺得公平,你們都很清楚,一支軍隊里從士兵到將軍都覺得自己得到了公平的待遇,那這支隊伍有多可怕�!�
那個看起來和王闊海差不多的壯漢甕聲甕氣的說道:“寧滅咱們大越國的時候我參戰(zhàn)過,我知道他們的戰(zhàn)兵有多能打......那一戰(zhàn),我的將軍是咱們大越的肅王殿下,率軍二十萬抵擋寧軍一衛(wèi)戰(zhàn)兵�!�
那一戰(zhàn),越軍二十萬打四萬八千大寧戰(zhàn)兵,輸?shù)囊稽c(diǎn)臉面都沒有,打到后來,寧軍一標(biāo)三百多人就能追著幾千人跑,而這幾千人連回頭打都不敢打。
是真的打不過,不講道理的那種打不過,一開始越軍仗著人多勢眾率先發(fā)起進(jìn)攻,可是本以為寧軍會防御,可是寧軍選擇了對攻。
一接觸,越軍就開始大量的傷亡,那種感覺就是,越軍這邊揮舞十幾刀未必能砍死一個人,可是寧軍那邊每一刀都在殺人。
寧軍的五人隊配合起來默契無間,當(dāng)時這名為許扛虎的大漢眼睜睜看著,三四十人越軍圍攻一個五人隊,最后居然被寧軍的五人隊反殺了二十幾個人,剩下的越軍掉頭就跑。
“現(xiàn)在不一樣了�!�
許扛虎把背后背著的巨盾摘下來,他的視線一直都盯著對岸那個壯漢,那個家伙在三里外的如此密集的人群里都顯得那么醒目。
看起來許扛虎和王闊海兩個人就像是親兄弟似的,個頭兒差不多,連武器都一樣,說話還都是那種甕聲甕氣的聲音。
“你想和他打?”
楊東亭看了許扛虎一眼后笑著問了一聲。
“想�!�
許扛虎道:“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想和他比試比試了�!�
“只要他能活著過來,你就有機(jī)會和他過過招�!�
楊東亭往前邁步:“傳令弓箭手準(zhǔn)備,傳令所有弩車瞄準(zhǔn)那五座浮橋上的人,他們就快到要到河岸中心了�!�
“是!”
手下人整齊的應(yīng)了一聲。
北岸這邊,密密麻麻的桑兵早就已經(jīng)排列好了陣勢,弓箭手四排,在弓箭手前邊則是一排弩車。
楊東亭走到弓箭手隊伍的前邊回頭吩咐了一聲:“去通知上游的人,他們可以下來了。”
他手下一個瘦小精悍的副將立刻點(diǎn)頭:“遵命�!�
這人看起來也就到許扛虎胸口往下,也許連一百斤分量都沒有,要是說許扛虎能把這個人一口吞下去都可能有人會相信。
但如果要說這個人和許扛虎是親兄弟的話,怕是真的沒有人相信,就算是前兩天沈冷見過楊東亭身邊這一大一小兩個人,也根本就沒去想這兩個人居然是血緣至親。
瘦小的人叫許伏豹,三十六了,比許扛虎大三歲,兩個人都是原來南越國都城人,而且兩個人從年少時候就跟在楊東亭身邊了。
楊東亭的父親......就是那位帶著二十萬大軍卻被大寧一衛(wèi)戰(zhàn)兵打的落花流水的肅王殿下楊久,南越亡國皇帝楊玉的親哥哥。
那一戰(zhàn)的時候許扛虎在,但是許伏豹和楊東亭都不在,許扛虎雖然只有十幾歲,但因?yàn)樯砀唧w壯所以肅王很喜歡他,把他留在身邊做傳令兵。
兩個人都是肅王家奴出身,又是和楊東亭一起長大,所以感情極深。
“大哥�!�
許扛虎看了一眼許伏豹:“一會兒萬一寧人真的能攻過來的話,你保護(hù)好將軍�!�
許伏豹點(diǎn)了點(diǎn)頭:“知道你好勝,好歹過幾招把那個大家伙解決了就回來,不要戀戰(zhàn),將軍重要。”
“我知道。”
許扛虎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的注意力還在王闊海那邊:“如果不和那個家伙打一架的話,我想會遺憾一輩子�!�
而此時,寧軍已經(jīng)將浮橋搭建過了河道三分之一,再往前就快要進(jìn)入威力巨大的弩車殺傷范圍了。
沈冷從水里爬出來,坐在浮橋上喘息了一會兒,在水里泡的時間太久有些憋悶,他看了看對岸,桑人的弩車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角度。
“吹角示警,告訴兄弟們危險就要來了�!�
沈冷吩咐了一聲,起身抖了抖水:“把我的刀拿來!”
......
......
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輪到我們了!
呼的一聲,一支重型弩箭從河北岸飛了過來,浮橋上一名大寧士兵剛剛把錘子舉起來還沒有來得及落下就被貫穿,巨大的力度之下,重弩打穿了人之后繼續(xù)往前飛,又把后邊的同袍釘死。
浮橋上的人會被桑人瞄著打,這是難以避免的事,兩個人的尸體往一邊歪倒下去掉在河水中,血液很快就讓他們掉落地方的水變了顏色。
這邊這座浮橋上,兩名輔兵輪流用鐵錘往下砸木樁,河對岸的重弩呼嘯而至,沈冷剛剛要了自己的刀,他就站在那兩個人身邊。
當(dāng)?shù)囊宦暎?br />
震的人耳朵里都一陣陣發(fā)麻,沈冷的重刀揮出去,一刀將瞬息而至的重型弩箭劈開,那弩箭旋轉(zhuǎn)著飛出去好遠(yuǎn)才落在水里。
“給輔兵兄弟們擋箭!”
沈冷一聲暴喝。
浮橋上,戰(zhàn)兵用他們的盾牌甚至是他們的血肉之軀為輔兵擋住那些重弩,五座浮橋上不斷有人落水,不斷有人死去。
水面上漂浮著的尸體越來越多,而水的顏色似乎都在很快之后變得越來越深。
各營的將軍們上去了,他們武藝更強(qiáng),所以他們站在了最該站在的位置上,浮橋最前端。
重弩不斷的轟過來,將軍們用他們的兵器為依然在搭建浮橋的輔兵擋住死神。
“大家快點(diǎn)啊!”
一個輔兵校尉嘶啞著嗓子喊著:“別讓戰(zhàn)兵兄弟們白白死掉,他們在給我們擋箭!”
不少人扛著木樁跳下水,水面上除了尸體還有一個個輔兵瘋狂的把木樁按下去,他們用自己的重量壓著木樁不飄起來,等著鋪木板的人上來用大錘往下砸。
桑軍陣列中,楊東亭看著水面上那慘烈的場面眉頭緊鎖,他沒有什么喜悅感,哪怕他的防御陣列已經(jīng)殺傷了不少寧軍,可是他卻看到了令他震撼的東西。
那就是寧軍的戰(zhàn)意。
“當(dāng)年寧軍還沒有多少戰(zhàn)船,他們攻入我大越之后其實(shí)遇到了很多麻煩,大越國內(nèi)河道縱橫,而寧軍自北方來,舟船不多,幾乎他們橫渡每一條河的時候都是這樣造浮橋的�!�
楊東亭眼神有些飄忽:“大越國滅之后,我沒少罵那些戰(zhàn)敗的越國將軍,哪怕是對我父親也一樣覺得他無能,現(xiàn)在看來......”
后邊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可是他應(yīng)該是對當(dāng)時越國前線戰(zhàn)斗的人已經(jīng)有了更多理解。
寧軍進(jìn)攻的時候,那股氣勢真的讓人害怕。
尸體不斷的從浮橋上掉下去,而后邊的人立刻就遞補(bǔ)上來,死一個上來一個,似乎他們眼睛里根本就沒有那些重弩,只有那一根一根的木樁。
而即便是在重弩的攻擊之下寧軍建造浮橋的速度也居然沒有慢多少,為了更快的能鋪設(shè)木板,很多寧軍輔兵早早就抱著木樁跳下河水等著,他們在水中泡的時間久了,皮膚都被泡的浮腫,可是沒有人退縮。
“寧之崛起有太祖李叱那樣的曠世之人�!�
楊東亭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還有他兄弟唐匹那樣的無敵將才,擊敗了大楚也就不足為奇,可是寧國沒有如大楚那樣,在興盛了幾百年之后逐漸開始走向衰落,敵人的可怕就在于,他們一直都沒有停下來,沒有覺得他們已經(jīng)走到巔峰�!�
站在他身邊的許伏豹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其實(shí)大約被寧國所滅也是歷史大勢,擋不住的�!�
“是啊......”
楊東亭嘆了口氣:“看來以前確實(shí)是我誤會父親了,他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盡了力�!�
此時此刻的楊東亭還沒有見到寧軍在陸地上是如何殺敵的,僅僅是看到了寧軍在渡河的樣子就已經(jīng)改變了自己的想法,若是等到寧軍沖上對岸,雙腳問問站在陸地上的那一刻,他的理解就會更深。
“火船!”
就在這時候,浮橋上還在拼了命干活的人群中出現(xiàn)了一是嘶吼,眾人紛紛直起腰往上游看過去,一艘一艘已經(jīng)點(diǎn)燃的小船順著上有河水放下來,朝著浮橋沖撞。
桑人要用火船撞斷浮橋。
“攔住那些船!”
浮橋已經(jīng)搭建了三分之二,距離對岸只有不足一里的距離,如果此時浮橋被撞斷的話那如何對得起之前犧牲的同袍。
王闊海直接從浮橋上跳了下去,迎著最前邊的一艘貨船游,那船上燃燒著熊熊大火,王闊海沖到了船頭位置,用肩膀扛著船頭,雙手雙腳不斷的打水試圖將船攔下來。
可是船從上游下來,水流又急,豈是他一個人可以扛得住的,況且這是在水中,他無從借力。
“我來了將軍!”
一名戰(zhàn)兵游到王闊海身邊,和他一起用肩膀頂著那艘船,船上的火焰那么大,很快王闊海他們兩個人的頭發(fā)都被燒著了,王闊海覺得頭頂上傳來疼痛,他往下一低頭扎進(jìn)水里然后有猛的冒出來,繼續(xù)瘋狂的打水。
“我也來了!”
“我來了將軍!”
王闊海的親兵隊全都跳下了河水,他們用自己的肩膀扛著那艘火船,眾人合力之下,那艘船被硬生生的頂著轉(zhuǎn)了個方向,從筆直對著浮橋轉(zhuǎn)為船頭對著河岸。
“把它翻過來!”
王闊海從水中暴起,雙手抓著船舷,船上都是或,雖然雙臂有水,然而只是片刻之間胳膊上的水就被燒干了,然而王闊海卻不松手,兩只手扒著船舷,兩只腳蹬著船身,人掛在那不停的前后晃動,那船被他一個人晃的越來越劇烈。
一個士兵學(xué)著王闊海的樣子抓住了船舷,很快雙手被炙烤的劇痛就讓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可是他也一樣沒有松手,火船一旦撞過去的話,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fèi)了,之前犧牲的那么多兄弟全都白死了。
又有人上去了,他們和王闊海保持一樣的動作一樣的頻率,那艘船居然硬生生的被他們晃的翻了過來,船上的火一瞬間如同瀑布一般潑灑出來,而在火瀑之中的則是王闊海他們,船翻過來,他們都被扣在了船下,那火迎頭覆蓋。
幾個人掉進(jìn)水里立刻往深處下潛,抬起頭看,水面上的火還在燃燒,可是在船翻過來的那一刻,火就已經(jīng)失去了之前的不可一世。
王闊海從水中鉆出來,兩只手被烤的都快不成樣子,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手指上的肉皮居然都蹭掉了一小片。
鉆心的疼。
可是在這一刻王闊海卻看到更多的大寧水師戰(zhàn)兵在阻攔那些火船,士兵們不斷的晃動著船身,火船接二連三的被翻了過來,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寧的戰(zhàn)兵兄弟被燒毀了雙手,又有多少人死在河水中。
浮橋上和河水中的輔兵兄弟們咬著牙不去看,不去想,拼了命的加快速度建造浮橋,木樁一根一根的砸下去,木板一塊一塊的撲上去,浮橋在不斷的往前延伸。
北岸,楊東亭已經(jīng)睜大了眼睛。
他本以為火船的攻勢就足以讓寧軍渡河的計劃落空,那些寧軍死亡了很多人才建起來的浮橋都會被撞斷,然而在看到那些寧軍士兵不顧生死的朝著船游過去之后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真的太簡單了。
寧人如果是這么容易就放棄的,又怎么會成為這世間的霸主?
終于,搭建浮橋的長度到了對岸桑軍弓箭手的射成,羽箭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而那些之弩車也還在不停的激射,浮橋上的熱接二連三的倒下去,又有更多的人接二連三的沖上來。
五座浮橋兩側(cè)的水面上都是漂浮著的尸體,他們將長眠于大寧之外。
在輔兵身后,大寧的弓箭手沖了上來,他們在浮橋上還擊,爭取為輔兵減弱敵人的箭陣攻勢。
水面上不停傳來拍擊的聲音,那是尸體落水的聲音。
兩個時辰后,河水的顏色似乎都已經(jīng)徹底變了一樣,可那其實(shí)是每一個人的眼睛都紅了。
桑人越是防守的密集,寧軍士兵的殺意就越重。
而越是靠近北岸,寧軍士兵在浮橋上的死亡數(shù)量就越多,水流太急了,如果水流可以平緩一些的話,士兵們就能一邊建造浮橋一邊向?qū)Π队�,可�?shí)際上這樣也沒多大意義,他們在激流之中就算能游上對岸,又怎么可能爬的上去?
第一座浮橋距離北岸只有不到兩丈的距離,浮橋上的大寧戰(zhàn)兵已經(jīng)等不及了,他們從浮橋上跳下去往對岸沖,羽箭鋪天蓋地的過來,最前邊的勇士們?nèi)嫉沽讼氯ァ?br />
“殺!”
王闊海舉著他的巨盾沖了上去,在他身后是他的親兵隊,每個人都頂著盾牌,河岸上的桑國弓箭手瞄著他們射箭,每一面盾牌上都滿是白羽。
就是靠這樣拼了命的打法,寧軍竟是沖破了桑人羽箭的封鎖上岸了,有了第一個踏上去,后邊的人就會接連不斷的踏上去。
而大寧戰(zhàn)兵雙腳踏過去的地方,皆為寧土!
“殺!”
沈冷將一桿鐵標(biāo)槍擲了出去,一槍貫穿了四五個桑國弓箭手,可見這一擲之力有多恐怖,在他身后身邊,大寧戰(zhàn)兵將鐵標(biāo)槍一片一片的擲過去,終于,對岸的桑人隊伍里傳來了死亡之前的哀嚎聲。
五座浮橋上的大寧戰(zhàn)兵組成了五條黑色巨龍,呼嘯著撲上了松望河北岸。
現(xiàn)在。
該我們殺人了。
“殺!”
“殺!”
“殺!”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