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你們都是捕快，對大寧律法應(yīng)該也都清楚�！�
陳冉走到那些捕快面前大聲說道：“我雖然是禁軍將軍，但我沒有先斬后奏之權(quán)，此事就算是我知道了也應(yīng)先報與朝廷，但我把人殺了，我以禁軍將軍的身份和這些惡人以命換命，你們便應(yīng)知我決絕�！�
“你們?nèi)跻阎覜Q絕，那就如實在紙上把自己知道的都寫下來，你們更應(yīng)知道，縱然朝廷處置我，也在你們之后，現(xiàn)在你們來寫供詞，是對你們自己負責(zé)，還可保不死。”
他的話說完，那些捕快們互相看了看，一個個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一個年級最長的捕快沉思片刻后邁步上前，在陳冉面前拜倒在地。
“將軍說的沒錯，將軍本可把我們也一并殺了，但卻沒有，是因為將軍憐憫，所以這供詞我們寫，朝廷日后派人下來追查，我們也會如實稟告。”
說完后他伸手接過來親兵遞給他的紙筆，跪在那一筆一劃的將供詞寫完，字數(shù)雖只有幾百，可是卻將事情經(jīng)過寫的很清楚，他們都熟悉這些事，自然知道什么怎么寫。
第一個人寫了供詞，后邊的人紛紛上前，他們一個一個的把供詞寫好，陳冉吩咐手下親兵讓這些人簽字畫押，然后把供詞都收了起來。
“你們都各自回家，我會去郡府讓他們派人過來暫時接管蘭峰縣，至于以后你們會是什么處置，朝廷自有說法，但我可以保證，你們都不會死�！�
陳冉說完之后揮手：“咱們走！”
數(shù)十名親兵將那三個縣衙官員的人頭撿起來掛在戰(zhàn)馬一側(cè)，馬隊呼嘯而去，一路灑血，那些捕快看著這一幕，一個個嚇得臉上變色。
第三天，陳冉就帶著人頭到了安陽郡郡府衙門，把安陽郡的郡守大人嚇了一跳，那三顆人頭往他面前一放，他的心臟幾乎都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陳冉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郡守盧守增知道這事有多嚴重，禁軍將軍楊七寶的家人全都被殺，村民合伙繼續(xù)從楊將軍手里騙銀子。
縣衙的官員知情不報，知情不辦，這種事他兜不住，不是他這個職位的官員可以兜住的。
他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把從蘭峰縣調(diào)任上來的那位前任縣令拿了看管起來，第二件事就是派人去蘭峰縣。
陳冉安排好了安陽郡的事，忽然間想著還是回一趟老家魚鱗鎮(zhèn)的好，這次回長安之后自己也怕是兇多吉少，以后再想看看也沒機會了。
他是禁軍將軍，殺人屠村，還把縣令等人殺了，這種事朝廷怎么可能對他輕饒，可是陳冉并不后悔。
七寶大哥是沈冷剛剛進水師的時候?qū)ι蚶錁O為照顧的人，冷子曾經(jīng)不止一次陳冉說過，剛進水師的時候他被沐筱風(fēng)的人打壓，楊七寶是在督軍隊，一直都護著他，那時候兩人還并不熟悉，只是因為七寶大哥心中有正義。
在陳冉進水師后沈冷跟他提起以前的事，陳冉就在心里記住了這個名字，因為冷子說，楊七寶是個可以做兄弟的人，那他就記住了這個兄弟。冷子的兄弟就是他陳冉的兄弟，然后他和楊七寶越來越熟悉，同生死共患難，于是便從內(nèi)心里認定了這個兄弟。
如果說一開始陳冉覺得楊七寶親近是因為沈冷，那么后來認定了這個兄弟是因為他自己的感情。
七寶大哥顧慮的對，他不想連累陳冉，如果陳冉不動手的話楊七寶也會動手，然后罪責(zé)他一個人承擔(dān)，可為什么陳冉還對楊七寶出言譏諷？
因為陳冉當(dāng)時心里想著，若需要一個人為殺人負責(zé)，那就他來好了。
兄弟。
不是江湖混混順嘴說出來的那種感情。
兄弟，可替生死。
當(dāng)時陳冉故意說那些話，然后帶著親兵營的人趕去縣城，就是不想讓楊七寶參與其中。
又半個月后，陳冉帶著人回到長安。
當(dāng)天早晨進的城，一個時辰之后沈冷就在陛下面前了。
“此事......”
皇帝看向賴成：“如果按照大寧律例嚴格處置的話......”
他沒有問完賴成就反應(yīng)過來，俯身說道：“這事雖然事出有因，但是陳將軍和那些親兵按照律例也要......也要處死�！�
沈冷的眉頭一皺。
賴成連忙繼續(xù)說道：“好在陳將軍讓那些捕快和縣衙師爺寫了供詞，再有安陽郡郡守府的奏折上來，朝廷可酌情處置，那些親兵是奉命行事，可減輕處罰，但陳將軍......”
皇帝的眉頭一皺。
屋子里的氣氛頓時變得安靜下來，何止是安靜，都已經(jīng)凝固下來，誰都沒有再說話，但是這種安靜讓人格外的不舒服，似乎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的那么清楚。
沈冷沒有說話，可是賴成卻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沈冷的憤怒。
“這件事......朕來處置吧�！�
皇帝看向沈冷：“你且先回去，讓陳冉在你禁足在禁軍大營，沒有旨意之前不要出去�！�
沈冷俯身：“臣遵旨�！�
皇帝又看向賴成：“召集內(nèi)閣輔臣過來議事�！�
沈冷道：“臣先告退�！�
皇帝對他點了點頭，沈冷轉(zhuǎn)身往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沈冷又停住，轉(zhuǎn)身對著皇帝俯身道：“陳冉是臣的親兵將軍，是臣的同村，也是臣的生死兄弟，所以臣才應(yīng)該領(lǐng)首罪，臣不敢挑釁大寧律例，若要處置，臣愿為先。”
皇帝問：“殺頭的罪你也愿意替他？”
沈冷回答的沒有一絲一毫遲疑：“是。”
皇帝眉角一抬，顯然有些惱火。
他還沒說話，賴成已經(jīng)先開口說道：“護國公，陛下的意思正是如此，陳將軍是你的親兵將軍，按照規(guī)矩，護國公應(yīng)該回避，所以還請......”
沈冷深吸一口氣，朝著陛下拜了拜：“臣告退。”
皇帝等他出門之后就氣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看看他什么樣子，朕說了自會處置，難道朕會真的殺了陳冉？哪怕陳冉不是他的親兵將軍，和他也沒有關(guān)系，如果因為楊七寶的事朕下旨殺了陳冉和他那幾十名親兵的話，真的就是彰顯了大寧律法的公正？”
賴成聽到這句話一怔。這表面上的陛下是在罵沈冷憨批，罵沈冷不懂事，可這話里的意思明顯是在敲打賴成自己啊。
陛下這話明顯是說給他聽的。
賴成是什么樣的人精，連忙俯身道：“臣也是如此想，雖然律法嚴明，可是也要看情況而定，楊七寶戰(zhàn)功卓著，為國征戰(zhàn)大大小小上百陣，每一陣都身先士卒，這樣的將軍被人如此欺辱......”
說道這的時候賴成看了看陛下的臉色，見陛下臉色已經(jīng)緩和過來一些，賴成垂首道：“臣先去召集內(nèi)閣輔臣進東暖閣？”
皇帝點了點頭道：“去吧�！�
就在這時候韓喚枝從外邊求進，代放舟進門來稟告，皇帝看向賴成道：“你出去的時候把韓喚枝叫進來。”
韓喚枝進門之后俯身拜倒，皇帝瞇著眼睛看了看他：“因為沈冷的事來的？”
韓喚枝道：“護國公？護國公有什么事嗎？臣不知道。”
皇帝哼了一聲：“不知道？”
韓喚枝道：“臣是因為禁軍將軍陳冉的事求見陛下，不是因為護國公的什么事啊。”
皇帝呸了一聲：“你身上的狐貍毛都快露出來了�！�
韓喚枝嘿嘿笑了笑，往前湊了湊說道：“臣是陛下任命的執(zhí)法之臣，所以臣覺得此事和護國公確實無關(guān)，雖然陳冉和楊七寶都是他的人，但兩個人遠在數(shù)千里外，做了些什么護國公當(dāng)然沒辦法顧及。”
皇帝道：“沈冷進來是想保陳冉，你進來是因為你猜著沈冷會因為陳冉而觸怒朕，你是來保沈冷的�！�
韓喚枝道：“臣是請陛下不要動怒�！�
皇帝道：“你最近話說的漂亮些了，是不是云桑朵教你了？”
韓喚枝連忙道：“臣說的都是實話，實話就顯得漂亮一些�！�
皇帝指了指對面：“坐下來說吧......你是都廷尉，這個案子最終會到你手里，你想想怎么處置。”
韓喚枝坐下來后說道：“臣來正是想請旨，臣想親自帶隊去安陽郡看一看，朝廷先要做的不是討論如何處置兩位將軍，而是先要去給兩位將軍出氣，陳冉殺了不少人，嚇住了不少人，但臣覺得，朝廷還是要有個態(tài)度，臣去安陽郡，是朝廷的態(tài)度，是陛下的態(tài)度�！�
皇帝嘴角微微一揚。
韓喚枝繼續(xù)說道：“這個案子，臣去給一個定論，再抓一批人，再處置一批人，陳冉帶著的那些親兵是剛剛從桑國那邊尸山血海中帶著血回來的，將軍剛剛卸甲還，總不能讓他們心發(fā)寒。”
皇帝點了點頭：“這個押韻不錯。”
韓喚枝：“順嘴順嘴，都是順嘴�！�
皇帝道：“你去吧，順便去看看那個傻小子，和他聊聊，那個傻小子氣鼓鼓的走了，他頂撞朕，朕還沒氣他氣個屁？”
韓喚枝起身道：“那臣告退，臣去和護國公聊一聊。”
沈冷從未央宮回到禁軍的時候，見楊七寶跪在自己的書房門外，他加快腳步過去，雙手把楊七寶扶起來：“你這是干嘛？”
楊七寶眼睛微微發(fā)紅的說道：“是屬下連累大將軍了，也連累陳冉兄弟了�！�
沈冷道：“你且安心，冉子和你，我都不會讓你們出事�！�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如果還來得及
黑武。
元輔機在珞珈湖北岸邊城停留了很久，一直都沒有回星城，用他的話說就是如果珞珈湖邊城不在了，星城距離被寧人攻破也就不遠。
如果這一戰(zhàn)再打輸了，國都不國都的，都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
所以元輔機就一直都留在邊城訓(xùn)練新軍，為了穩(wěn)固他的地位，新軍中有一大批人是從草原部族中選拔出來的。
這些草原部族投靠黑武連續(xù)數(shù)百年，但讓人覺得奇怪的是，他們歸屬于中原帝國的時候，中原文化對他們的影響很小，他們始終保持著自己的民族習(xí)慣。
到了黑武，被強壓之下，依然被影響的很小，自己民族的東西始終都有傳承。
從楚時候開始，陸續(xù)都有草原上的部族轉(zhuǎn)移到黑武那邊，最早可以追溯到徐驅(qū)虜率軍攻入草原。
這些草原部族在黑武最初時候待遇都還不錯，可是等時間久了之后才逐漸看清楚黑武人的居心，黑武人是不可能真正看得起他們的，在黑武國內(nèi)對于民族等級劃分的極為嚴苛，草原部族算是第三等民族。
第一等是鬼月人，有著毋庸置疑的地位，他們殺死一個草原只需按照一只羊的價格賠償即可，人與羊等價，而如果是一個鬼月人殺了一個渤海人，連賠償都不用，雖然在律法上也明確寫出來要賠償一只羊的錢，但黑武人覺得渤海人和羊相提并論都不配。
在黑武，第二等民族就是除了鬼月族之外的其他黑武人，然后才是草原部族，然后是渤海人。
為了能夠讓自己掌權(quán)不是曇花一現(xiàn)，元輔機也算是大費周章，他利用劍門除掉了星城之內(nèi)的黑武貴族，然后有利用星城外的黑武貴族除掉劍門的人。
左右利用，這才把他攝政王的位置穩(wěn)固下來，即便如此他都不敢宣布稱帝，而是堅持闊可敵沁色為黑武女皇，并且堅持是寧國將黑武的女皇擄走了。
這是一個面子問題，這個體面不給鬼月人留著，鬼月人又怎么可能那么順暢的聽從他的調(diào)遣。
從草原各部族抽調(diào)了大量的青壯加入黑武邊軍，從他下令開始到現(xiàn)在半年多過去，他組建起來一支超過了十五萬人的輕騎兵隊伍。
元輔機很清楚草原輕騎兵的戰(zhàn)力有多兇，平原野戰(zhàn)的話，他的輕騎兵隊伍就破除寧人火器陣列的最強武器。
火器要想發(fā)揮出威力就必然會有陣列，并且以重兵保護，但即便如此，比如寧國威力巨大的火藥拋石車，一旦固定下來再想移動極為艱難，用來去如飛的輕騎兵沖擊寧軍火藥拋石車的陣地，就能直接壓住寧人的攻勢。
除此之外，元輔機每天都在不停的和手下人議事，研究寧軍的打法，研究寧軍的戰(zhàn)術(shù)配合。
站在邊城的城墻上，元輔機看著外邊縹緲的珞珈湖，似乎隱隱約約間看到了那湖水逐漸變成了血紅色。
“大王�！�
一名手下快步跑過來，俯身說道：“派出去的斥候隊伍損失慘重，寧人顯然確實是在備戰(zhàn)了，所以加派了巡邏的游騎，他們的斥候隊人數(shù)增加了一倍以上，我們的斥候派出去上百人，只有二十幾個人回來�！�
那人看了看元輔機的臉色，然后繼續(xù)說道：“拼掉了幾十條人命之后，也僅僅是探查清楚，寧國邊城后邊的大路確實已經(jīng)修好了，而且有車隊源源不斷的進入寧國邊城�！�
元輔機輕嘆一聲：“寧人的老套路了，可就是那么實用，在戰(zhàn)爭開始之前，他們就好像螞蟻搬家一樣不停的把物資先運過來，這就是中原人和我們的區(qū)別，也是和黑武人的區(qū)別。”
手下人笑了笑說道：“中原人始終都有一種存東西的習(xí)慣，挺可笑的。”
元輔機一皺眉：“可笑？”
他側(cè)頭看了看說話的那個手下人，眼神凌厲，那人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說的錯了什么，因為在他看來中原人這種存東西的習(xí)慣確實很可笑。
草原人出征帶上一些牛羊就得了，打進要打的地方，那還需要什么自己帶來的物資補給，殺人搶奪難道不才是戰(zhàn)爭應(yīng)該有的樣子嗎？
黑武人和草原人在這一點上倒是出奇的一致，黑武人出征也向來如此，他們攻入中原之后就開始殺人搜刮，甚至像是掘地三尺一樣的搜刮。
這樣的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確實刺激到了士兵們的殺戮心，可這也是為什么草原人和黑武人出征往往都會兵敗的原因。
“你們現(xiàn)在還習(xí)慣性的小看中原人�！�
元輔機有些不滿的說道：“當(dāng)年我們的草原人的祖先不是沒有攻入過中原腹地，可是統(tǒng)治的時間極其短暫，你們知道為什么嗎？”
手下人全都搖頭，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元輔機道：“就是因為我們殺戮太重，當(dāng)時我們的數(shù)十萬狼騎攻入中原，勢不可擋，兵鋒之前，沒有誰是對手，可是我們沒有攜帶物資的習(xí)慣，我們的習(xí)慣是殺戮和搶奪，這就讓中原人對我們無比的仇視�！�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們學(xué)著中原人的樣子，出征的時候帶齊糧草物資，打下來中原江山之后，善待百姓，讓他們和我們處于平等的位置，那么我們真的不能長久的入主中原嗎？”
一個手下人不解：“可那我們不就變成了中原人了嗎？”
另外一個人說道：“大王，如果我們改變了祖先的規(guī)矩，向中原人學(xué)習(xí)，確實就變成了中原人，那還是我們征服了中原嗎？更像是中原人征服了我們�！�
旁邊的人點頭道：“再說地位的事，如果地位相當(dāng)?shù)脑�，那還有什么征服的意義，既然是征服，就一定要讓被征服的人明白他們就如同牛羊，如果是我們贏了，但我們還要對他們客客氣氣的......”
他后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元輔機的眼神打斷，元輔機看了他一眼，他接下來的話就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們啊......”
元輔機長嘆一聲。
他的手下人還是覺得，勝者就要有勝者的地位，敗者就要有敗者的覺悟，被征服的人就應(yīng)該變成奴隸，征服者自然而然就是主人。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想法，當(dāng)年蒙帝國又怎么會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被推翻。
中原人的耐性和堅韌非任何一個民族可比。
元輔機始終認為，如果想統(tǒng)治中原，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中原人覺得他們依然是中原的主人，當(dāng)年蒙帝國的統(tǒng)治者如果重用中原人，提升中原人的地位，在一邊學(xué)習(xí)中原文化的同時再給中原人灌輸他們的文化，只需一百年就能讓中原人認可蒙帝國的存在。
然而蒙帝國當(dāng)年的策略就是殺戮，不停的殺戮，蒙帝國攻入中原后，只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屠殺了中原人數(shù)以千萬計。
這種仇恨，再加上后來嚴格區(qū)分出民族等級的仇恨，讓中原人不可能認可蒙帝國的統(tǒng)治，從蒙帝國入主中原的第一天開始，反抗就沒有停止過。
楚人就是站在蒙帝國的驕傲上建立了自己的驕傲。
如果不是楚人后來變得那么自大，認為楚國無論如何都不會崩塌，內(nèi)部已經(jīng)腐爛到了一碰就倒下的地步，寧國還真的就沒辦法取而代之。
“寧人是可怕的，我希望你們謹記這一點�！�
元輔機深吸一口氣。
寧人是真的從楚人身上學(xué)到了東西，并且數(shù)百年來都時時刻刻記著這學(xué)來的東西。
中原帝國，只要內(nèi)部不亂，就沒有任何一個外族可以侵入，寧人始終有這樣的警惕心，所以才會如此長治久安，傳聞在寧國長安城的皇宮里，很多地方都貼著他們大寧開國太祖皇帝的遺訓(xùn)。
這些話，抬頭可見。
“我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船F(xiàn)在還有一種寧人并不可怕的錯覺，你們還有一種寧人是低等民族的錯覺，一個學(xué)會了用文明統(tǒng)治用屠刀征服的民族......你們居然還在心里看不起�！�
元輔機看向手下人認真的說道：“如果你們現(xiàn)在依然覺得只要你們愿意沖殺保持勇敢，寧人的軍隊就不堪一擊，那么這一仗我們依然會輸，而且會輸?shù)羧��！?br />
“勇氣在絕對的優(yōu)勢面前，一文不值�！�
元輔機轉(zhuǎn)身看向那些手下人問道：“我聽聞，寧國大將軍沈冷，每到一處之前，先自學(xué)這地方的語言，哪怕就是他喬裝混進敵人那邊，都不會因為語言不通而被識破，并且不是他一個人如此，他手下的軍隊都會如此�！�
“在攻入一個地方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繪制最詳細的地圖，你們知道他為什么這樣做嗎？因為他在為好和不好同時做準備，好，他們會利用這地圖擴大優(yōu)勢，不好，他們可以利用地圖卷土重來，你們呢？你們有誰主動去學(xué)習(xí)過有關(guān)寧人的東西嗎？不管是語言還是文字，你們誰有這個耐心去學(xué)習(xí)？”
一群人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人試探著說道：“寧人的文字太復(fù)雜了，而且他們的話也難學(xué)，整天之乎者也的......”
“就是他們！”
元輔機突然暴怒起來。
“就是他們這樣一群滿嘴之乎者也的人，打的你們除了現(xiàn)在自己人在自己人面前吹牛逼之外，其他的什么事都不敢做！”
他指向?qū)γ鎸庈娺叧谴舐暫葐柕溃骸澳銈儾粷M嘴之乎者也，你們有勇氣，那我現(xiàn)在讓你們?nèi)グ涯亲叧谴蛳聛�，你們誰去！”
誰也不敢說話。
“別自欺欺人了�！�
元輔機的手在城墻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從今天開始，凡有人再說這些話，定斬不赦。”
他轉(zhuǎn)身看向城外大聲吩咐道：“我給你一年的時間去學(xué)習(xí)中原文化，每個月我都要親自考核，考核不過的人就給我滾蛋�！�
他停頓了一下后自言自語的說道：“如果還來得及的話......”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情分
經(jīng)過內(nèi)閣輔臣的商議，經(jīng)過廷尉府的慎重調(diào)查，然后將所有事情都詳細整理成冊呈遞給陛下，陛下最終決定將禁軍校尉陳冉從正四品將軍降職為正六品校尉。
陳冉倒是無所謂，他只要還跟著冷子，哪怕就是當(dāng)個兵都無所謂，至于是四品將軍還是六品校尉，對他來說沒什么區(qū)別。
別人可能會在乎俸祿的多少，他又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