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楊思佳一拍手:“我當然覺得不對勁了啊!這手機明顯有問題,你們想,一個小姑娘直接就給我摁斷了,我沒想到官網(wǎng)也能買到殘次品�!�
我徹底無語了,她好像是人類的好朋友,對人類充滿了信任。
楊思佳忽視無語的眾人繼續(xù)說道:“更倒霉的來了家人們,她這一摔把腿摔得一走路就疼,那我們就只能搭車了,結果只看到一輛面包車,我真是瞎了眼才選了那輛,上車連車費沒談好呢就被綁了,聽聽,這叫什么事兒?”
我余光瞟了下前座的三舅媽,她那只開車的手此時捏得緊緊地,筋都起來了,我看了眼還在口若懸河的楊思佳,希望她自求多福吧。
“這也就是我,換個小姑娘肯定就嚇蒙了,我跟他們做了半天思想工作都沒人理我,他們就和啞巴一樣,就知道開車。后來有一個晚上,那個開車的眼神不好,撞樹根上了,他們都不系安全帶,就我一個人強烈要求他們才給我系上了,就我沒事兒,他們?nèi)珪灹�,簡直沒有一點兒安全意識�!�
鄭義趕緊接著問:“那你趕緊跑啊!”
楊思佳大聲說道:“我當然跑了啊,小盼是真沉啊,我扛著她跑了得有二里地�!�
她說完這句話,車里鴉雀無聲
我忍不住說了句:“你丟得一點兒不冤枉啊,你不會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她也是人販子吧?誰家小姑娘逃跑順便背一個人販子��?”
楊思佳嘴張得老大:“你說什么?她是人販子?”
鄭義的嘴也張得老大:“什么?你不知道她是人販子?”
楊思佳搖搖頭:“不知道啊,她也沒說啊,上了車她就跟我一樣,也得被綁著,要不我逃跑也不能帶上她啊。”
“那,那后來你是怎么跑的?”
“啊?我沒跑啊,是她跑了,第二天早上我倆在山里看見一輛車停在路邊,本來還想著能請求支援呢,結果車上的兩個傻逼看見她長得可愛就想欺負她,那我能見死不救嗎?我當時一時沖動,撿起石頭就給其中一個人來了一下……”
“然后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她竟然自已跑了!竟然有人能跑那么快,我的天吶,奧運會沒她都是損失�!�
鄭義扭頭看了看我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然后呢,你,你不會把他們干掉了吧?”
楊思佳看起來有點兒無語:“那我也太牛逼了吧,是他們想打死我,我當時以為我要完蛋了,還是樹林里突然竄出幾只羊,又大又漂亮,一頭就把那倆男的撞出去好幾米,我就跑啦,后面的事兒我就迷迷糊糊的,腦子里好多事兒,到現(xiàn)在還沒理明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嘟囔了句:“我不會是何首烏成精了吧�!�
她剛說完車子突然剎車停在了路邊,楊思佳被閃了一下,不高興地說:“媽,你干什么?服務態(tài)度兩星。”
結果三舅媽冷笑了一聲,然后一把扯住楊思佳的耳朵,把她扯得哇哇大叫。
“這種時候你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從小到大我怎么教你的?陌生人能信嗎?還隨便撿人隨便上車?120會不會打,110會不會打?輪得著你逞英雄,你還有臉說話,我不抽你都算輕的!不打你都不長記性!”
楊思佳被扯得彎著腰,耳朵跟著三舅媽的手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都怪她看起來長得人畜無害,小姑娘嘛,很可憐的!”
這下三舅媽更生氣了:“壞人要考證嗎?長得不夠壞不能拿證是吧,你覺得別人可憐,別人怎么不覺得你可憐!”
這時何其幸也下車走了過來,他還以為我們這邊出了什么事兒,結果剛一探頭就看見三舅媽在教訓楊思佳,他一個字兒都沒說,就像怕被狙擊一樣,飛快地鉆了回去。
第48章
教訓
一刻鐘后三舅媽重新開車上路,楊思佳的兩個耳朵通紅通紅的,像后安的一樣。
但我明顯感覺三舅媽松了口氣,女兒回來了,也沒有發(fā)生什么無法彌補的事兒,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這孩子沒長什么記性,但以暴力手段輔助教學后也略有成效。
楊思佳此刻期期艾艾地靠在車窗,抽抽搭搭地說:“從小你就這么虐待我,虧我那么愛你!世界上只有大黑是真的愛我,可是他已經(jīng)不在了,我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兒,嗚嗚嗚。”
我聽了這話以后悄悄去問鄭義,“大黑是誰啊?”
鄭義湊過來小聲說道:“是她們家養(yǎng)了很多年的狗,特別通人性,鄭阿姨不在的時候都是大黑在家看著,是思佳的犬形保姆,前些年到年紀去世了�!�
前邊的三舅媽冷笑一聲:“你不要跟我提大黑,一天到晚到處跟別人說我在你小時候?qū)δ悴缓茫阍趺床徽f你自已干了什么�!�
楊思佳幽幽說道:“我只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朋友,我從沒傷害過任何人�!�
“好好好,你問問別人,一個小女孩天天趴在地上學狗尿尿,用狗碗狗盆吃飯喝水我該不該管?��?你去給我問一問,七歲了,七歲,別人家都穿著公主裙到處當小魔仙了,你呢,你在學狗尿尿!”
三舅媽氣得拍了下方向盤:“我連你唐阿姨都不敢?guī)Щ丶�,讓別人看見算怎么回事。”
“我每天賺錢買米買面,怕你不愛吃飯,給你做各種小飯團小花卷,結果呢?狗糧吃的比米面還多,別地孩子去興趣班的時候我只能帶你去醫(yī)院,醫(yī)生一問就是孩子吃狗糧了,問誤食了多少?我怎么說?一般一天誤食三頓,偶爾少食多餐?”
楊思佳也不頂嘴了,先是低著頭摳手,然后開始唱歌:“別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兒的聰明難以想象~”
我們?nèi)齻在后座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看來大黑對楊思佳的影響真的很大,心理素質(zhì)這么過硬。
鄭義悄悄湊到我們身邊說道:“我見過大黑,超級聰明,會拿紙巾拖鞋什么的,思佳剛剛高考完沒幾天大黑去世的,給思佳哭慘了,從那以后思佳活得更灑脫了,心態(tài)超級好。”
陳志嘆了口氣,摸著陳小花的頭說道:“可以理解噻,從小到大的感情,咋個可能不傷心嘛,幸好還有你哦,小黑�!�
“嗯?小陳哥你什么意思?”
我一看他倆又要開始了,趕緊把兩個人的腦袋撕開,“半個小時內(nèi)不許你倆交頭接耳。”
車里終于得到了短暫的安定,一路晃晃悠悠地出了牧場,大家伙的手機才算是又有了信號,我都想把手機舉起來頂禮膜拜,這個年頭沒有手機簡直跟少了個腰子一樣難受。
陳志插著充電寶一臉認真地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楊思佳這個時候又坐不住了,“媽,手機借我玩兒會兒�!�
“滾蛋�!�
“小氣,我不看你和何其幸的聊天記錄。”
“我說滾蛋。”
“那好吧~”楊思佳又扭頭找鄭義:“小鄭義,咱倆一起玩兒�!�
鄭義把手機放在了安全帶的位置,兩個人一起刷起了視頻。
難怪三舅媽會生氣,楊思佳剛剛被我們找到?jīng)]多久,鄭義的手上還裹著紗布,這倆人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了。
那三個學生的行李在車上都被找到了,何其幸這個壞心眼兒的引導著他們把兩個騙子的東西全都埋在了山溝溝里面,又忽悠著他們把和兩個騙子之間的聊天記錄什么的刪了個一干二凈,美其名曰都是為了他們好。
這會兒何其幸和司機先把幾個學生打包送去了車站,三舅媽則直接帶我們?nèi)チ肃嵙x和他師傅的住處,家里還是沒人,估計富姨還沒得到徒兒警報解除的消息,還在外面躲著呢。
三舅媽斜眼看著楊思佳:“你要在這兒還是跟我去酒店�!�
楊思佳眨巴眨巴眼睛:“我先在這兒玩兒一會兒,晚上去找你,絕對絕對不亂跑�!�
三舅媽也沒強迫她,回頭跟我說了句:“燕青,你幫舅媽看著她�!�
我連連點頭,三舅媽又交代了幾句,大概就是勒令楊思佳不許往家里帶雞鴨鵝狗什么的,說完以后就把我們放下車,一腳油門飛走了。
“咱們把衛(wèi)生先打掃一下,從鄭義的房間開始�!�
我們先把鄭義供了起來,給他把房間打掃得干干凈凈,他盤著腿坐在炕上給富姨打起了電話:“師傅,能回家啦,我們大獲全勝,那個山上什么都有,看著比你還厲害,不是,我不是說你不厲害,喂?師傅?”
陳志邊掃地邊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我估計他們又要吵,趕緊去了其他房間。
此時富姨的房門大敞著,我原本想著長輩的房間我進去也不合適,想關上門等富姨回來再說,可是關門的時候就看見富姨掛得好好地薩滿神衣倒在了地上,應該是那天被常首富他們碰倒了。
別的還好說,但這件衣服對富姨來說肯定很重要,就讓它這么躺在地上也不太好,我邁步進了房間,彎腰扶起神衣的衣架。
隨著我的動作,神衣上的銅鈴嘩嘩作響,我抽了張紙巾輕輕撣掉了衣服上的灰塵,碰一下鈴鐺就響一下,聲音清脆悅耳。
我剛準備走,卻總覺得這些小銅鈴看著十分眼熟,我從兜里掏出那只之前被我掛在車上的銅鈴,放在神衣的鈴鐺旁邊比對了一下,除了東北帶回來的這個大了點兒,形狀什么的簡直一模一樣。
這東西原來是全國統(tǒng)一批發(fā)的。
我把銅鈴揣回兜里出了房間,剛一出門就聽見鄭義的房間吵吵嚷嚷的,鄭義扯著嗓子喊:“小陳哥我看你長得老實可靠,沒想你這么惡毒�!�
陳志的聲音風輕云淡的:“不好意思哈,怪我嘛,你看起中毒有點深哦。”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這才幾個月,陳志怎么學成這樣了。
我拿著干凈的垃圾袋走進房間套進垃圾桶里,對陳志說了句:“別逗他了,多大的人了跟小孩兒一樣。”
鄭義看見我回來了激動地揮舞著他的雙手說道:“大家先別干了,思佳說她這兩天就跟愛麗絲夢游仙境一樣,聽起來太攢勁了,咱們來聊天啊�!�
他說到這個我還是很感興趣的,畢竟當時在我們眼跟前兒呼風喚雨的就是實打?qū)嵉臈钏技�,這誰能不好奇?
我們四個盤腿坐在炕上,楊思佳不習慣地扎上她那突如其來的長發(fā),表情迷茫地說道:“我現(xiàn)在回想起來就感覺自已像吃了毒蘑菇,半拉腦子在夢里半拉腦子在現(xiàn)實,我好像穿越回古代了,在那兒呆了好久,但是好多事情我現(xiàn)在都想不起來了�!�
陳志“啊”了一聲:“是不是細君公主欸?你說嘞是不是細君公主嘛?”
楊思佳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我都說了跟做夢一樣,能想起來就不錯了�!�
第49章
和親公主
楊思佳用手指卷著頭發(fā),邊回憶邊說:“我記得我在夢里就跟在一個女孩身邊,一開始她也就幾歲大,挺小的年紀就沒了父母,身邊也沒什么人跟她太親近。”
“但是她有一點跟我特別像,特別愛跟動物玩兒,這女孩特別牛的一點就是所有動物都跟她挺親近的,普通的動物就算了,就連鳥啊蝴蝶這種腦仁比鄭義還小的小動物,竟然都會往她身邊湊�!�
鄭義氣得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你編的吧,就為了罵我�!�
楊思佳翻了個白眼:“真看得起你自已,說真的呢,這女孩長什么樣子我是一點兒記不住,就記得她不怎么愛說話,看起來既溫柔又平和地,但是總有一種疏離感,有點像現(xiàn)在網(wǎng)上說得那種清冷,她平時讀書彈琴還會寫字畫畫,沒事兒的時候就在庭院里頭看風景,這種時候就會有小鳥啊什么的往她身邊湊,太愜意了�!�
鄭義看著她說道:“楊思佳,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楊思佳搖搖頭:“不不不,我可不想這樣。她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快樂,好像就沒什么事兒能讓她真的開心一樣,平時哪怕是死了一只小雞她都會消沉兩天。我就覺著她還沒長多大呢就嫁人了,好家伙那個陣仗可太大了,超級超級長的一隊人趕了好多馬車�!�
說到這兒她一拍大腿:“而且有一個地方我記得跟咱們回來那個地方挺像,一抬頭就能看見雪山,給她送嫁的隊伍那都是小意思,路上竟然還有什么鹿啊馬啊豹子什么的跟在送嫁的車隊后邊,頭頂上的燕子喜鵲什么跟著飛了好一段路,簡直了,神女出嫁!”
“她出嫁以后的生活好像跟之前沒什么區(qū)別,身邊人少了,但還挺尊敬她,就是那些人打扮得有點兒草率。而且我都沒見過她老公,她大部分時間還是獨來獨往的,沒什么特別的印象,唯一印象深的就是她有一次在山里頭救了個人,那個人都快被砍成俄羅斯方塊了家人們,結果她竟然莫名其妙讓一群狼把那個人救了,然后然后,不知道怎么的,那個人長得不人不狼的,但是還真活了�!�
我們還等著聽后邊的東西呢,結果她不說話了,就眨巴著眼睛看著我們。
“沒了?”
她一攤手:“沒了呀,原本很多的,但是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鄭義切了一聲:“你夢游了吧,讓你媽帶你看看精神科,是不是古代偶像劇看多了�!�
楊思佳冷笑一聲把手指伸進鄭義跟前兒的水杯里攪了攪。
倆小屁孩在那兒又打又鬧,而陳志支著下巴若有所思,我戳戳他:“你想啥呢?分析出啥啦?”
陳志扶了下眼睛,做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我覺得她講的搞不好確實是真的喲。”
“真的?怎么個真法?”我們幾個齊刷刷地盯著陳志。
陳志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
“我說的那個細君公主,她本來只是一個漢朝的宗室女,她爺爺是漢武帝的兄弟,但是她老漢想不開非要造反,他們屋頭的人全部遭株連了,不過漢武帝說她年紀小,就沒殺她。漢朝以前也不是沒得造反的,大部分人家頭的人都被殺完了,個別留了活口的要么是因為沒得啥子威脅,要么就是還有用�!�
“而劉細君不光沒遭殺,還遭接到宮里頭好好養(yǎng)起。當時漢武帝越看匈奴越不順眼,簡直就把他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漢武帝不是愛改年號嘜,有一回從元朔改成了元狩,有的說是因為他在一次狩獵的時候打到了一只長起一根角、五個蹄子的異獸,大家都說這是祥瑞,所以就把年號改了,但也有人說他是決心滅掉匈奴,才恁個改的。不過當時的匈奴兇得很哦,強得一批�!�
聽到這里我暫時打斷了他:“意思是漢武帝悉心教養(yǎng)一個謀反的諸侯之女,然后還在聯(lián)合烏孫對抗匈奴的關鍵時刻把她嫁給了烏孫王?”
陳志點點頭:“反正書上是恁個寫的,而且漢朝一開始去出使烏孫的時候,烏孫是不同意的,但是后來跟到起來了一趟大漢朝,誒,來了過后,他們就主動要求和親了。別個說是他見識了大漢朝的強盛,所以就改主意了�!�
“但是這個烏孫王心眼子多得遭不住,他小的時候是被匈奴撫養(yǎng)長大的,后頭匈奴想要他的地盤,他又跟匈奴勾心斗角。這邊前腳和漢朝聯(lián)姻,把這個細君公主娶回切做了右夫人,后腳又娶了匈奴的和親公主做了左夫人。在他們那個塌塌,左夫人是比右夫人地位高的。”
鄭義一臉嫌棄:“他也太狗了吧,這說得通嗎?一邊說大漢朝太強了,一邊娶公主回去當老二�!�
楊思佳也跟著附和道:“誰說不是呢,缺德啊缺德�!�
陳志對烏孫王沒有多做評價,而是繼續(xù)說道:“但是當時的烏孫也不安逸,獵驕靡已經(jīng)老得不行了,他原本立的太子早早地就死了,給他留了個長孫軍須靡。但是獵驕靡還有個二兒子,這三個人手頭各自都有勢力。獵驕靡是想把昆莫也就是首領的位置傳給軍須靡的,但是他那個二兒子不樂意,有那么一丟丟像朱允炆和朱棣�!�
“他們當時亂得遭不住,而且細君公主跟獵驕靡年齡差距大得很不說,語言也不通,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回面。漢武帝隔三岔五就喊人給細君公主送好東西,她差不多是以前咋個過的后來還是咋個過,跟思佳說的是對得上的�!�
“后來獵驕靡沒過兩年就死了,死之前還要喊細君公主嫁給他孫兒軍須靡。那人家女娃兒啷個可能樂意嘛?于是細君公主就寫信跟漢武帝說我要回切,漢武帝說不準回,入鄉(xiāng)隨俗噻。細君公主沒得辦法,就又嫁給了軍須靡,還生了個女兒。沒幾年,細君公主就去世了,才二十出頭點點�!�
楊思佳抱著拳頭把關節(jié)捏得嘎嘎響:“牲口,簡直是牲口。”
我尋思了一下陳志的意思:“你覺得楊思佳看到的女孩就是細君公主嗎?”
陳志點點頭:“我覺得是恁個回事,思君公主去世了過后緊接到又嫁了一個解憂公主過來。一提到細君公主,都說她能彈會唱,柔弱又悲慘。但是這個解憂公主在歷史上的記載比細君公主多多了,她在政治方面的見解和手段相當厲害,就連她的手下都是訓練有素的。我就覺得嘛,細君公主在那么重要的時候臨危受命遠嫁烏孫,咋個可能是個只會悲春傷秋的小女娃兒嘛�!�
我對他的意思有點兒理解了:“你是覺得細君公主有一些特殊的地方是別人無法替代的,我知道了,就憑烏孫和匈奴對動物那個崇拜的態(tài)度,細君公主天生受動物親近,沒準兒就是什么東西傳到了烏孫王的耳朵里,所以讓他改了主意。”
萬獸隨行,生靈送嫁,這哪能是一般人?
陳志點點頭:“我也恁個覺得,細君公主咋個想都不得是個嬌柔懵懂的小女娃兒,烏孫當時的情況那么復雜,還有匈奴的公主在那兒杵起的,哪兒有那么好待嘛�!�
我覺得陳志說得在理,在當時那個緊張的局勢中遠去異國他鄉(xiāng)和親,這種婚姻注定與情愛無關,之后的每一步都是博弈,尤其是細君公主身份這么敏感的人,如果把楊思佳看到的也套用進來,那這個公主天生就是個與天地同喜,與萬物同悲的人物,這種人生活在那種復雜的局勢里,身上肩負太多,注定是慧極必傷。
如果放在現(xiàn)在大概就是人們口中的高敏感、高共情人格,身處家族和國家的動蕩變遷,我估計是越活越通透,活著活著就累得不想活了。
但這種人偏偏就見不得人間疾苦,隨便給他們個機會,就容易為了一些執(zhí)念和追求燃燒自已,這個和親公主選得真是無比的合適。
第50章
鬼神
大家伙都陷入了自已的沉思,尤其是楊思佳,相對于我們這種對歷史人物浮于表面的隨口討論,她沒準兒真的親眼看到了什么,感受肯定是更深的。
我正想著,突然聯(lián)想到了一個有關于哈薩克族的傳說。
“我之前帶正經(jīng)旅行團的時候,聽人講過一個傳說,說的是哈薩克族先祖中的一個部落,那個部落被外敵突襲幾乎殺光了,就剩一個男人被砍了四肢扔進樹林里,結果神跡出現(xiàn)了,這個人竟然被狼救活并且治好了傷,這個人的后代都帶著狼的血統(tǒng)�!�
“他們說那個部落叫什么蠻來著我記不得了,就在古時候的伊犁這塊兒,后來成吉思汗西征,這個部落又被打散了,他們四分五裂各自謀生,其中一部分就成為了哈薩克族的先祖之一。”
陳志激動地跪在了炕上:“這這這,這不就對上了!”
相對于陳志的激動,我卻在糾結一個問題:“所以細君公主到底是怎么救的那個人,還能讓他們的后人擁有狼的血統(tǒng)。”
我的腦子里出現(xiàn)了這幾個月見到的那些既像人又像野獸的生物,月亮、人狼,還有那些穴居客,這些之間會不會有什么聯(lián)系呢……
不知道怎么的,我又想到細君公主,我抬頭看向楊思佳:“老妹兒,在你知道常小盼是人販子之前,你恨她嗎?”
楊思佳一愣,自已思索了一會兒,輕聲說道:“應該恨吧,現(xiàn)在我沒那么生氣可能是因為她死了,而我活著,可是如果沒有那幾只羊和你們的話,結果就是我死了而她活著。那兩個男人當時還沒開始揍我呢,光是推了我一下,直接就把我摔懵了,其實我都要嚇死了,當時就想著我一定會死得很慘,我媽看見得多難受啊……”
鄭義難得正經(jīng)起來,輕聲說了句:“那些都沒發(fā)生,都過去了,他們都團滅了�!�
楊思佳嘆了口氣:“我只是比較幸運,按你們的說法,我沒準兒是真的被附身了,什么妖魔鬼怪都無所謂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慘得可能就是咱們了……別人可沒那么幸運,誰知道在我之前還有多少倒霉的人呢�!�
我點點頭:“你說得對,咱們的運氣一向都不錯,但這也是一種實力,對吧,總會有人躺贏。”
楊思佳抿著嘴點點頭,然后扭頭對鄭義說:“話說你這個手什么時候才能打游戲?”
剛正經(jīng)沒兩分鐘,這倆又開始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我看著楊思佳和鄭義一來一往的,突然覺得這種喜歡擺爛但不走歪門邪道的孩子們還是挺可愛的。
陳志盤著腿挪到我身邊摸著下巴說道:“烏眼兒哥,這樣子說的話,常小盼是遭鬼帶起走了邁?”
我搖搖頭:“不確定,但我猜她寧愿被三舅媽打死也不想這么死,這人之前說的要是真話,那她肯定非常討厭她媽因為那點兒唯心的想法就讓她去自首,后來什么遭天譴她就干什么,主打的就是一個唯物主義,結果還真遇到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能不氣么�!�
常小盼這個人在我眼里已經(jīng)跟瘋了沒什么區(qū)別。
沒準兒在她媽媽說著自已怕遭報應而勸她自首的時候,這個人的靈魂就在軀殼里死掉了,一個人不再對快樂和美好存在期待,曾經(jīng)的自已也會被慢慢絞殺。
常小盼最后的狀態(tài)很明顯,她對所有人都抱著惡意,我沒有辦法明確猜到她留紙條的用意,在我看來要么就是想在東窗事發(fā)的時候給自已留個救命稻草,要么就是她平等的不想讓任何一方人好過,就喜歡攪混水。
還有最后一個概率最小的可能性,那就是她在給別人留下一線生機,但這個概率太低了。
好在最后楊思佳沒什么事,不然三舅媽一準兒跟他們同歸于盡,我們這些人也不會好過。
陳志有些唏噓:“那她是不是真的算遭報應了喃?”
我想了想說道:“這誰能知道呢,但就算是歪打正著也夠她氣得了,假如她媽在的話肯定會說,你看我就說吧,肯定會遭報應的�!�
“哦,想起來硬是有點憋屈哦�!�
我笑著拐了她一下:“那怪誰,誰讓她非要踢楊思佳這個鐵板�!�
我們坐在炕上東一句西一句地聊著,一抬頭,我正好遠遠地就從窗戶看見高大的富姨從外面回來了,大包小包提著不少東西。
“鄭義,你家長回來了�!�
我回頭提醒一下躺在炕上翹著二郎腿的鄭義,這小子“噌”地一下坐了起來。
“師傅,徒兒來也!”
我們幾個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起迎了出去,富姨看我們都在笑得很開心:“孩子們都回來了,哦呦丫頭子買了個假發(fā),挺好看�!�
說著她就拎起手里的塑料袋往廚房走:“正好看見有人賣牛尾,我一看新鮮的很,晚上給你們燉牛尾,哦呦,壞了,有沒有不吃牛肉的小孩兒?”
我們幾個搖搖頭,表示都能吃,富姨一看就放心地忙活了起來。
“小鄭義你去……誒你這個手怎么回事?”
富姨剛準備讓鄭義幫忙干活就看見了他那個蘿卜手,鄭義一聽就來勁了。
“師父你不知道,當時有個歹人拿著刀百米沖刺過來準備嘎了吳大哥,那我能見死不救嘛,我氣沉丹田聚精氣于雙手之上,一把握住了大刀,于是就這樣了�!�
富姨一聽就皺了眉頭,手里的芹菜一揮:“隨便吧,你讓丫頭子跟你去診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