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項云黷背對窗戶站著,他面前有一個散落的玻璃柜,里面的玻璃鏡被暴力破壞過,從破碎的玻璃中,他看見了窗簾后面,露出一雙眼睛。
電視里滾動播放的通緝犯,張峰的眼睛。
第25章
阿嬌今天害怕了嗎?
張峰本來想放項云黷走的,他以為項云黷沒有發(fā)現(xiàn)他。
一路逃竄,終于在江城找到了落腳點(diǎn),在這兒躲得很舒服,沒必要暴露自己。
上回他就裝神弄鬼嚇走了那兩個大學(xué)生,這回也準(zhǔn)備故伎重施,要是這個不肯走,就弄出點(diǎn)動靜來。
只要把人嚇跑了就行,給這間兇宅再添一道傳說,就更沒人再敢來了。
但在個時候,他聽見了女人的聲音,軟綿綿的,嬌滴滴的。
他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了。
警察在各個地方排查,首要排查的地方就是小旅店和按摩房,張峰也確實去了那兒,脫了褲子正要做,那小姐以為是來抓嫖的,收到風(fēng)就趕緊讓他走。
越是想女人,他小腹越是升起一團(tuán)火,抓心撓肝,幾乎立刻改變了主意。
張峰猜測這大概是一對小情侶,跑到兇宅來探秘的,跟前些天那幾個大學(xué)生一樣,正好送上門給他享用。
男的殺了,女的留下,在這兇宅里玩玩情趣,等她嘗夠了情趣,再送他們?nèi)プ鲆粚汗眸x鴦。
好久沒開葷了,光是想就讓他下腹火熱,呆會就算搞得動靜大一點(diǎn),樓下的人也不敢上來查看。
等他玩完走了,這兩具尸體還不知道多久才會被發(fā)現(xiàn)。
張峰都已經(jīng)想到怎么讓那女的一聲聲叫了,握著刀的手緊了緊,準(zhǔn)備等那女的進(jìn)來了再動手。
他無聊得太久了,不玩點(diǎn)花樣,就在快在這兒悶死了,就像他殺第三個女孩那樣,把她男朋友綁住,讓他看著,再讓他選擇。
張峰沉浸在他愉快的回味里,還沒回味完,就挨了一下。
項云黷拎起客廳里的椅子砸在他藏身的地方,椅腿砸在他腦袋上,把張峰砸懵了。
他本來以為這男人就是常泡健身房的那種,就算練出了一身肌肉,那也是花架子,根本不頂用,沒想到他是真練家子。
這么一來,就更不能讓他走了。
張峰沒有防備才挨了一下,手執(zhí)兇器撲上去,項云黷已經(jīng)搶占了先機(jī),又怎么會讓他反攻,可項云黷手上沒武器,刀鋒挨著胳膊擦過去,破了一層皮。
但張峰又挨了一拳頭,他這下有些緊張了,知道碰上了厲害的,退到墻邊,聽見外面阿嬌的聲音越來越近,沖項云黷咧開牙笑了一聲:“你小女朋友長得不錯吧,嫩不嫩?”
項云黷充耳不聞,他越是沉著,張峰就越是急躁。
等他再撲上來,項云黷擊肘、奪刀、扔刀,反扭張峰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伸手往腰上探,把張峰腰上又找到一把小匕首。
“大哥,大哥,我就是來兇宅探秘的,踩點(diǎn)準(zhǔn)備直播,大家同道中人,放我一馬�!睆埛羼R上服軟,這里這么暗,這人不一定就能看清楚他的臉,說不準(zhǔn)能放了他。
項云黷一句話都沒說,從發(fā)現(xiàn)嫌犯,到按住他,時間極短,搜出了兇器,用手銬反銬住他,準(zhǔn)備打電話把姜宸他們叫來。
踏破鐵鞋無覓處,結(jié)果讓他給撞個正著。
張峰剛剛以為項云黷就是個練家子,還心存僥幸,一聽見手銬聲知道他是警察,張峰本來力泄了,一下又暴起,項云黷一條腿壓在他身上,他竟然還能扭動起來,妄想掙脫出去。
項云黷輕輕松松把他反銬住了,看他不斷掙扎,曲起手肘擊打張峰的背部,把他整個人拍在地上,這一下打得蜷起身體,半天都不能再動。
這個案子社會影響很壞,案犯在短時間內(nèi)奸殺了三名女性,這三名女性受害人的身上布滿了青紫傷痕,尸檢顯示生前受到過不同程度的虐待。
若是在鬧市不一定能抓住他,但在個空屋里,一對一的打,還把他放跑了,都對不起項云黷拿了這么多年的第一。
“項云黷,你在屋里嗎?”
從剛剛到現(xiàn)在項云黷一聲都沒出,阿嬌不確定他在不在里面。
其實她早就到門邊了,只是不敢進(jìn)云。
項云黷看不見,她卻能看得見,門口有一道淡金色的線,這條線就是禁制,但這禁制越來越淡,若有若無,就快斷了。
阿嬌兩只手團(tuán)起來要拜菩薩,想跟菩薩打個商量,她的金屋可在里頭呢,千萬不能被打壞了,她怎么也得進(jìn)去看看!
定睛一看,這菩薩似乎是多年都不受香火了,也沒有人來打掃,木雕缺水發(fā)脆,竟然從中間裂開了一段,絲絲血霧越聚越濃。
那團(tuán)血霧仿佛有生命,一跳一跳的擴(kuò)張著,這里鎮(zhèn)著的東西就要沖破桎梏了。
阿嬌直覺不對勁,是什么兇鬼,竟要勞煩一尊佛在這兒鎮(zhèn)著,她急得跺腳,沖門里大喊:“項云黷,你快出來��!”
他要是再不出來,里面的東西就要出來了!
項云黷絲毫沒有察覺異樣,他把張峰銬上了,這才松一口氣,準(zhǔn)備把大隊叫過來,犯人抓住了。
阿嬌在外面一聲比一聲叫得急,他回了一聲:“我沒事兒,不用擔(dān)心。”
張峰趁項云黷分神,勉力蠕動了一下,但他沒能爬起來,滾到了墻邊,一聲脆響,頭撞倒了擺在墻角的什么東西,骨碌碌滾了一下,是個香爐。
外面供著的佛像應(yīng)聲倒地,本就已經(jīng)開裂的木雕像碎成了兩半,佛像前供奉著的它香爐也整個翻倒,香火被風(fēng)吹散了一地。
門杠邊原來那條絲弱金芒一下消散,血霧仿佛生長出了觸角,先是在悄悄探試,等發(fā)現(xiàn)再也無法禁錮住它,它便一下釋放出來。
阿嬌本來敬畏菩薩不敢邁步進(jìn)去,菩薩倒了,她咬牙跑進(jìn)去,一把拉住項云黷:“快走��!”
項云黷還以為她是在害怕張峰,安慰她道:“沒事兒,人已經(jīng)抓住了�!�
因為他剛剛鬧了這一出,項云黷伸手卸了他一條胳膊,張峰在地上疼得嗷嗷亂叫,再也沒力氣爬起來了,項云黷踢了他一腳。
那個案卷項云黷看過了,女性受害人的身上各種折磨手段,花樣百出,輪到他自己,卸一條胳膊就忍不了。
阿嬌急得不行,她雙手抱住了項云黷,要把他拖出去,項云黷竟然還真被她拖動了,阿嬌冒險用了鬼力,但還沒到門邊,門“啪”一聲關(guān)上了。
整個屋子驟然冷了下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血腥氣,那東西出來了。
先慘叫起來的是張峰,項云黷一回頭,看見屋子的中央,原來被害人尸體倒臥的地方升起一團(tuán)濃霧,慢慢凝成人形。
廚房里也傳來了聲響,從里面飄出來另一個人形。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開始還沒有實體,身體霧化著,越是靠近他們,就越是清晰,顯露出了面貌和形態(tài)。
這兩張臉,項云黷今天剛剛見過,塵封在滅門案卷中的受害人照片上。
阿嬌和項云黷正在客廳到門之間的過道里,“女主人”從廚房出來,項云黷護(hù)住阿嬌,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了客廳中央。
沙發(fā)底下發(fā)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從里面伸出一只小孩兒的手,“啪”一聲拍在了地板上,留下一個圓溜溜肥嘟嘟的巴掌印。
張峰就倒在沙發(fā)邊,他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著這個小鬼從里面爬出來。
他安然住在這里十多天了,一點(diǎn)事兒都沒有,看到網(wǎng)上那些惡鬼傳說就嗤之以鼻,這群死鬼,活著的時候都任人魚肉,死了還有個屁用。
老話說的好,鬼也怕惡人。
看著小男孩沖他咧開一嘴的白牙,張峰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三個鬼渾身都暗紅色,身上也都破破爛爛的,眼睛里冒著紅光,阿嬌以前跟項云黷說過,鬼也是要體面的,現(xiàn)在她打算收回這句話。
死時是什么模樣,當(dāng)了鬼就是什么模樣,這三個人死前一刻被吊起來放了血,脖子被拉得細(xì)長,腦袋往一個方向歪著。
要是一個還只是惡心,三只一起歪……
阿嬌害怕得“嗚”一聲,縮到了項云黷懷里。
這一家三口的鬼魂被鎮(zhèn)壓得太久,還沒有完全覺醒過來,但他們本能的,不想讓這兩個人離開這間屋子。
爸爸媽媽和一個小男孩,不是少了胳膊就是少了腿,小男孩骨頭嫩,受的刀傷更厲害,一半頭連在脖子上,就這么不成人形的站著。
這樓里鎮(zhèn)的菩薩果然厲害,他們?nèi)藙偦蓞柟砭捅环庥∽×�,關(guān)了這么多年,人都關(guān)傻了,何況是鬼。
做法事的人大約是個半吊子,沒能消散他們的怨氣,而是暴力鎮(zhèn)壓,這三只厲鬼餓了多年,聞見血腥便沖了上來。
但他們?nèi)齻沒先沖到項云黷面前,只是用六只血洞眼盯著項云黷和阿嬌看了一會,一起撲到張峰身上,他的腦袋砸破了個口子,血直往外冒。
光那一個口子不夠吃,小男孩一口咬在張峰的胳膊上。
“嗞嗞嗞”的吸張峰的精血,剛才還孔武有力的張峰,肉眼可見的萎靡下去。
“呀!”阿嬌縮在項云黷懷里驚呼一聲,嘗過人血滋味的厲鬼,就再難投胎了。
楚服能好好的跟在她身邊,便是因為死時怨恨都在劉徹一人身上,她一個小鬼又靠近不了有夜游神庇護(hù)的帝王,雖是怨鬼,可沒害人命,要不然就被拉進(jìn)十八層地獄里了。
小男孩已經(jīng)失去神志,肚中饑火燒了千百個日夜,吸上這一口精血,奶牙都長出了尖兒,狠狠嵌在張峰的手臂上。
項云黷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連阿嬌都是頭回見到厲鬼傷人,何況項云黷,他第一個反應(yīng)是先帶阿嬌離開這里。
趁著這幾只鬼飽餐,一把摟住阿嬌,想帶她跑到門邊。
女鬼本來趴著吸食血肉,聽見聲音,看了過來,鼻尖一動,看向了阿嬌,阿嬌是陰體,正可滋補(bǔ)她的神魂。
她眼眶里已經(jīng)沒有眼睛了,但兩只血洞一瞪,就讓阿嬌想起了自己看魚蝦烤肉的眼神,她一下藏到項云黷身后,抱著他的腰:“佛珠佛珠!”
驚慌害怕之下也不忘記保命符,通玄寺求來的佛珠。
項云黷跟人打架從來不怕,像張峰這樣背著人命的通輯犯,撞上了就是硬干,但對著鬼,他還真沒辦法下手。
張峰已經(jīng)醒了過來,人的本能就是求生,他手臂被咬住了,可腿還能動,但他滿地掙扎,踢出的腿根本落不到實處,項云黷一看就知道普通的物理攻擊對這三個鬼沒有用。
既然沒用,就不能硬碰,何況他身后還有一個阿嬌。
阿嬌活著都沒跟人打過架,死了也沒跟鬼打過架,哪經(jīng)過這個場面,眼看這兩個鬼連同類都不放過了,她牢牢掛在項云黷的腰上,緊緊閉上眼睛。
項云黷身上掛著個阿嬌,行動卻并不慢,她輕的就像沒有重量,眼看女鬼飛撲上來,他一拳揮了過去,竟然打著那個女鬼,把她打退了好幾步,倒在了地上。
打中女鬼的那只手腕上,戴著通玄寺的佛珠。
項云黷這一拳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卻把女鬼打倒在地,他動一動拳頭,得想辦法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女鬼受了傷,嘴里發(fā)出嘶啞的吼叫聲,把她丈夫引了過來。
一家人死了也是相親相愛,就連那個小鬼都把松開了咬著張峰手臂的嘴,帶著一嘴黏乎乎的血趕過來幫他媽媽。
男鬼對兒子嚯了一聲,那小鬼手腳并用,爬到門前,轉(zhuǎn)身伏在那兒,兩只鬼眼瞪住了阿嬌。
阿嬌也顧不得項云黷懷疑了,她大叫著楚服的名字,可楚服還在血玉里,睡得死死的。
第26章
阿嬌今天發(fā)威了嗎?
人怕惡人,鬼怕惡鬼。
阿嬌在豐都時就是只守法好鬼,到了人間見到的也都是鬼朋友,大家和和氣氣,一心投胎。
哪里碰上過這種大陣仗!
這三只厲鬼怨氣不散,又被鎮(zhèn)得太久,一出來就見了血,被血?dú)庖粨�,已�?jīng)狂了,除了本能的想要噬吞血肉之外,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神志。
項云黷不知道,但阿嬌卻看得明白,這一家三口都流著鬼涎,仿佛他們倆是塊香肉,想把她和項云黷都活活撕了,吞吃入腹。
項云黷腕上佛珠散發(fā)出一圈金色佛光,但在血霧之中,這圈金色佛光黯然失色,看樣子只能勉強(qiáng)抵擋一陣。
但這三個鬼被通玄寺的木雕菩薩壓了這么多年,對同根同源的佛珠十分畏懼,一時不敢進(jìn)前,只是一步一步逼近,喉嚨中“嚯嚯”出聲。
阿嬌一個鬼都怕得要死,項云黷這個人卻張開手,一只手護(hù)住阿嬌,不斷觀察屋中情形,迅速想著辦法。
這些東西打不到也打不死的,得先打退才行,屋中情形是張峰倒在墻邊任鬼魚肉,三個鬼一個守著門,兩個準(zhǔn)備攻擊,可以說是配合默契,而他們這方的武器就只有……一串佛珠。
但這幾只鬼的攻守防中有個空位,靠窗的那一面無鬼防守,明明他們可以把他和阿嬌圍住的,項云黷目光往窗邊一掃,看見落滿了灰塵的窗簾下透出一條光線。
他們在害怕那一線光。
這里是18樓,最高層,采光特別好,只要把窗簾拉開,光就能透進(jìn)來。
項云黷低聲對阿嬌說:“想辦法把窗子砸開�!�
屋里還有些零散的家具,只要能到窗邊,把窗子砸爛,讓太陽光照進(jìn)來,就能避退這些鬼,他們也就暫時安全了。
阿嬌馬上明白項云黷的意思,她松開了環(huán)住他腰的胳膊。
阿嬌的法術(shù)稀松平常,她也下過苦功,可怎么都練不出大成就,但有一個法術(shù),她練得很不錯。
孟婆氏生來能御風(fēng),她教給蘭芽幾個的法術(shù)也多是控風(fēng)術(shù),蘭芽又教給了阿嬌,阿嬌練得純熟,把窗簾都卷起來有點(diǎn)難度,但卷起一角還是行的。
誰知他們剛往窗邊挪,男鬼就反應(yīng)過來,厲鬼天生懼怕陽光,特別又是正午時分。
項云黷的這個意圖把三只鬼都給激怒了,小鬼也不再守著門邊,手腳并用爬到父母身邊,嗞開它吸過血的鬼牙,想從項云黷的胳膊上咬下一塊肉來。
項云黷掌心發(fā)燙,他們越是憤怒,就說明這個辦法越是有效果,但現(xiàn)在他沒有搭檔,阿嬌既舉不起椅子砸窗戶,又不能讓她去吸引三個鬼的注意力。
正想著辦法,屋中忽然起了一陣狂風(fēng),所有的窗簾都被卷了起來,陽光一下傾泄進(jìn)來,屋中三個鬼,被風(fēng)吹得睜不開眼。
鬼體一碰陽光,就似被烈火炙烤,小鬼正要撲上來項云黷的胳膊,被他伸手一格,首當(dāng)其沖,陽光曬得他嘶叫一聲,連滾帶爬,縮回沙發(fā)底下去了。
女鬼護(hù)子心切,但又不敢上前,這陣風(fēng)怎么刮都刮不停,甚至還把屋里的家具都給刮了起來。
阿嬌雙掌翻動,這風(fēng)一起,她就被自己驚呆了,什么時候她竟變得這么厲害了?在黃泉時無論蘭芽教多少次,她最多也就只能讓茶盞飄起來。
項云黷不知這風(fēng)從何處來,但他趁機(jī)一躍,借著風(fēng)力把半浮在天空中的椅子砸向窗戶,玻璃窗應(yīng)聲而碎,椅子從樓頂上落了下去,掉在了八號樓樓底的花圃里。
阿嬌勁力一松,手中聚焦的風(fēng)漩一下散了,但陽光卻通過砸碎的那面玻璃窗戶透進(jìn)來,屋里半面明,半面暗。
阿嬌和項云黷站在陽光中,小鬼躲起來了,一男一女兩個鬼卻只是退到了陰影里,他們倆的舉動徹底激怒了這兩只厲鬼,更不肯輕易放他們走。
男鬼已經(jīng)稍稍恢復(fù)了神志,知道陽光不碰,他血洞似的眼睛盯上了癱軟在地的張峰,鬼身一晃,附在張峰身上。
張峰倏地醒來,睜開了眼睛,就像被提起線的木偶,搖搖擺擺站了起來,兩條胳膊輕輕一掙,竟然把手銬給掙開來。
臉上的表情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跌跌撞撞沖了過來。
鬼雖附上了人身,但早就已經(jīng)忘記了當(dāng)人的感覺,占了張峰的身體,用的還是牙齒,撲上來撕咬項云黷,項云黷提拳一擊,被他一口啃在了佛珠上。
佛珠金光大勝,就在阿嬌以為這珠子能打散厲鬼的時候,這串佛珠“嘩啦啦”的散了滿地,有幾顆一落地就碎成了粉沫。
損失一串佛珠,也不過讓“張峰”掉了幾顆牙。
本來那鬼沒有實體,項云黷打不著他,現(xiàn)在他附身在張峰身上,項云黷可不客氣,幾拳揍得“張峰”連連后退。
可他就像一具沒有意識的僵尸,不會疼也不會退,不論打多少次,都會重新再上來。
并且漸漸能夠操控“張峰”的身體,變得越來越靈活,還比原來要強(qiáng)悍了,他甚至又一次“學(xué)會”了使用工具。
“張峰”從墻邊撿起刀,砍了過來,目標(biāo)正是阿嬌。
死都死了,竟然欺軟怕硬?
項云黷一把摟住阿嬌,把她護(hù)在懷中,右臂上劃出一條血口子,他們再次退到窗邊,把她整個按在懷里,說:“我來引開他們,你能跑到門口嗎?”
只要跑到門口就行,他會把門堵住,攔著這兩只鬼一個人,讓她先逃生。
他們不能一直呆在窗邊,太陽總有下山的時候。
阿嬌看了他一眼:“我來吧,我能打到它們。”
項云黷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笑了一聲,他眼角俱是血污,這么一笑,讓阿嬌鬼心一跳,他說:“別鬧�!�
就她這么細(xì)胳膊細(xì)腿的,還頂不過那只小鬼一口呢,牢牢把她圈在懷里,背貼著陽光,不讓她上去。
可阿嬌深吸一口氣,她又舉起了雙掌,一個小小的風(fēng)漩在她掌心形成,阿嬌看了項云黷一眼,現(xiàn)在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釋,先逃了命再說。
項云黷看著嬌弱少女手中風(fēng)漩越聚越大,竟紐成了兩股結(jié)繩,把女鬼縛了起來。
男鬼看見妻子被縛,怨念爆漲,操控著張峰的身體沖上來,刀尖正對著阿嬌的脖子。
阿嬌已經(jīng)知道自己為什么變得厲害了,她手腕上系著一束孟婆發(fā),蘭芽送給她時沒說有什么用,但現(xiàn)在她知道。
風(fēng)力還掀翻了小鬼躲藏的沙發(fā),把他從沙發(fā)底下揪了出來。
這一股黃泉風(fēng),緊緊纏住了兩只鬼。
只有張峰,無從下手,男鬼只吸了幾口血,就已經(jīng)這么強(qiáng),他眼看妻子兒子被抓,喉嚨口發(fā)出一聲非人的吼叫,用刀劃破了張峰的胳膊,嘴貼在血口上不斷吸吮。
鬼眼之中紅光大盛。
“他不能死!”項云黷和阿嬌異口同聲。
項云黷想的是張峰不能死在這里,他必須伏法,受到制裁,要給被他殺害的三名受害人家屬有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