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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楚服將它抱出,攀到屋頂,今日月色大好,木偶半身坐不穩(wěn),就靠在楚服的身上,抬頭望著月亮,許久才道:“這個月亮跟漢宮月相比,倒沒怎么變幻�!�

    日月不變,滄海桑田。

    木偶望著月亮久了,就靠在楚服懷中睡了過去,楚服明知它是木偶,根本不會感覺到冷熱,明明可以在此修煉,修煉完了再帶它回去。

    可還是先將它抱回屋中,才又回到屋頂,重新修煉。

    直到月亮精華在體力修得圓滿,才又回到房中,木偶依舊還是那個姿勢睡著,雙手交握在胸前,上半身肌膚如雪,鼻尖挺翹,羽睫輕輕顫動,好像她真是個活人一般。

    楚服坐在床畔,半晌才躺下去,陪這人偶一同入眠。

    第二天太陽剛升起,楚服就醒了,她一睜開眼睛,先看人偶,人偶身上有阿嬌一魄,萬萬不能出什么問題。

    木偶早就醒了,她躺著不動不出聲,沖楚服眨眨眼睛,楚服露出一點笑意,將她抱起來,抱到梳妝鏡前,為它梳頭。

    頭發(fā)一散開,楚服便皺起了眉頭,昨天還是一把光可鑒人的烏黑長發(fā),今天卻失去了光澤,梳子輕輕一梳,掉落下十幾根來。

    木偶驚呼一聲,抬起手掌,掌心現(xiàn)出木色,它大驚失色,扯住楚服的袖子:“楚服!我是不是要死了?”

    阿嬌揉著眼睛過來看,昨天這木偶還栩栩如生,這才過了一夜,頭發(fā)也枯了,手掌也變了,它本來能很容易的舉起東西來,這會兒彎曲手指都有些費力。

    楚服眉頭緊皺,如臨大敵,掀開它的衣裙一看,下半身木質(zhì)已經(jīng)裂出細小的口子:“不好,它就要失去效用了。”

    若是在木偶開裂之前,還不將一魄取出融合,那這一魄就會隨著木偶消散,阿嬌的魂魄就永遠也無法完整了。

    “那怎么辦?”

    木偶伸手想要觸碰阿嬌,可它的指尖還沒碰到阿嬌的袖子,木頭便被金光灼燒,指尖一縷青煙,木色立時焦黑。

    它縮回手指,嗚嗚咽咽:‘我還沒活,我不想死�!�

    用阿嬌的聲音,說出阿嬌的心聲,阿嬌盯著木偶,又抬頭看向楚服,惶急害怕,事情來的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想辦法。

    說話間,木偶被灼燒過的手指便不能動彈了,除了頸項還能緩緩轉(zhuǎn)動,兩條胳膊驟然無力,垂在身邊,輕微搖晃。

    裙間露出來的木頭身體,裂縫越開越大,木偶的眼珠也失去了光澤,原來一雙人的眼睛,變作了黑玉石。

    木偶還保持著剛剛的姿態(tài),目光直定定的望著阿嬌,只是那雙眼睛已經(jīng)無法轉(zhuǎn)動了。

    楚服急道:“娘娘,試試能不能將渡一些修為給她�!�

    它要是“死”了,阿嬌的一魄就消散了。

    人偶有阿嬌的精氣精血,她們本來就是一體,若是這具木偶能夠承接功德金光的修為,那就能為她們多拖延一點時間。

    阿嬌沒學這個,可她看楚服無數(shù)次將修為渡給胡瑤,學著楚服的樣子,用神識抽取一線金光。

    這一線金光似針一般細小,阿嬌怕木偶承受不住,誰知金光入體,竟參與偶人漸漸融合。

    黑玉石的眼睛復(fù)又明亮起來,眼眶中又能映出楚服的身影,楚服微松一口氣。

    人偶雖然眼睛能夠轉(zhuǎn)動了,但舉動還是遲緩,手指只能夠微微動作。

    只是一線金光,阿嬌卻大汗淋漓,她沒想到會這么累,楚服憂心忡忡,靠這個辦法不能長久,還得趕緊合魂才是。

    第135章

    阿嬌今天合魂了嗎?

    木偶將那一線金光修為納入體內(nèi),

    金光卻只滋養(yǎng)了它片刻,還未在體內(nèi)輪轉(zhuǎn),就隱匿不見。

    但它得到滋養(yǎng),到底比剛才好了許多。

    阿嬌看著這具木偶直發(fā)愁,不合魂罷,

    那一魄便丟在體外,

    她再修行也是補漏用的。

    要合魂罷,她又恐懼人偶說的那些話,

    咬著指甲發(fā)愁,

    偏偏這時候,胡瑤和柳萬青都不見妖影。

    胡瑤正在幻化人形的關(guān)鍵時刻,柳萬青將她帶回洞府,是為了替她護法。

    她在青丘化形時有族中長老為她護法抗雷,可長老已經(jīng)老的胡子一大把了,

    她不愿意再讓長老替她扛化形那道天雷。

    本來以為她修煉很慢,

    怎么也得再等一百年,誰知道柳萬青一閑下來就給她渡精氣,精氣吸著吸著,

    屁股就癢癢得很。

    靠著大柳樹磨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下長了兩條尾巴,怪不得癢得要命。

    胡瑤本來苗條,

    一彎身體就能咬住自己的尾巴,

    可她在阿嬌那里胡吃海塞,

    天天燉雞燉鴿子,

    吃成了一個胖球。

    一彎腰就滾了出去,在草地上滾得老遠。

    柳萬青坐在竹屋檐下喝茶看書,抬眉一看,手里握著的古卷差點被捏碎。

    胡瑤一骨碌爬起來,她還以為柳萬青沒看見她的窘事,又邁著短腿顛顛跑到樹邊,用老樹皮蹭屁股。

    柳萬青抿著嘴,等她蹭得全身舒爽,趴倒在草窩上瞇著眼睛曬太陽的時候,伸手扔了個杏脯給她。

    告訴她說:“那是我的本體�!�

    “咔擦”一聲,胡瑤把杏仁核咬裂了,這死木頭肯定是故意的!

    胡瑤漸漸長大,柳萬青洞府之前劫云凝聚,先時只是一朵兩朵,如今重云如蓋,云層之中雷電隱隱,只等她再化成人的時刻,這道雷就要打下來。

    這洞府是他成精之后,歷時百年才建造出來的,扛一道雷綽綽有余,只等她再化身成人,才能帶她回到江城。

    阿嬌不管打幾次電話,都是無應(yīng)答,她扔掉手機,要不然就讓楚服替她合魂?

    接下來的半天,木偶時不時便要開裂,有一回連眼睛珠子都裂開了。

    阿嬌便時不時要替它渡一線金光,一個上午過去,阿嬌累得趴在沙發(fā)上起不來,她對木偶說:“你也不能把我當成充電寶�。 �

    再這樣下去,她就吃不消了。

    木偶垂著眼睛,難過起來也跟阿嬌一模一樣,絞著手指頭,低聲說:“要不然,還把我關(guān)到棺材里去吧�!�

    楚服愛憐的看著它,它連浴缸都害怕,卻主動要求回到棺材里,楚服伸手摸摸它的頭,發(fā)絲在她掌心滑過:“不必擔心,肯定能想到辦法的。”

    再看沙發(fā)上的阿嬌,她已經(jīng)累得睡著了,手機掉到地毯上,睡著之前還在跟項云黷發(fā)消息,項云黷告訴她,他已經(jīng)買了第二天的機票,明天就能來找她了。

    楚服替阿嬌蓋上毯子,將木偶抱到房中。

    偶人兩條胳膊松松勾著楚服的脖子,乖乖的伏在她胸口,楚服將它擱在床上,問它道:“若是合魂,留下的究竟是你,還是娘娘?”

    木偶拉過被子,把自己埋在被中,悶聲說道:“她身有三魂,我只是一魄�!�

    孰強孰弱一目了然,楚服早已經(jīng)探過神魂,木偶身上確實只有一魄,將它融合,留下的自然是更強的那一個。

    楚服心緒翻涌,怔然不語,但到底松了一口氣。

    及到天黑,阿嬌才醒,她只覺得身體疲憊不堪,累得都坐不起來,還是楚服浮起枕頭,讓她能靠坐在沙發(fā)上。

    木偶又不能說不能動了,它就像一口燒開了的大鐵鍋,再往下倒多少水,不過多時也都燒干了。

    阿嬌吸納的功德金光雖也源源不斷,但將金光轉(zhuǎn)化成修為就十分耗費力氣,不能再這樣供養(yǎng)它。

    楚服道:“娘娘,長此以往不是辦法,還是合魂罷�!�

    這幾日月華飽滿,月精純正,若是錯過這幾天,月亮就缺了個角,不能滿照光華,再施咒術(shù)就要等到下個月的滿月了。

    此時合魂正是天時地利人合。

    阿嬌也是這么想的,明天項云黷就來了,早些了卻隱憂,她就能大大方方的告訴項云黷她的秘密了。

    楚服備下銀針,拉開落地窗簾,讓月亮的光渾遍灑屋內(nèi),木偶變回本體形態(tài),楚服將它握在手心中。

    楚服換上巫女裝束,口中吟唱咒語,結(jié)紅繩為陣法,將阿嬌和木偶圍在中間。

    阿嬌緊緊閉著雙眼,拿小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頭,幾滴鮮血落在玉碟之中,混和朱砂,就調(diào)出了木偶眉間那種殷紅色。

    楚服用銀針蘸取朱砂血,一針扎在木偶額間,人偶在楚服手中扭動一下,似乎痛苦難忍,坐在一邊的阿嬌一下按住了眉心。

    “哎喲”一聲輕輕呼痛。

    楚服低聲哄道:“馬上就好了,娘娘不要害怕�!�

    銀針淺淺扎進木頭,又迅速挑了出來,木偶最后動彈了一下,黑玉石雕成的眼睛倏地沒了光彩。

    這一魄五色斑斕,楚服拈針的手沒有片刻遲疑,浮起針尖就要扎進阿嬌的眉心,一旦扎進去,魂魄自然相融。

    可這根針剛到阿嬌的身前,便被金光彈開。

    重復(fù)再三,還是不行。

    阿嬌急了:“這……這可怎么辦?”

    楚服額間沁汗,無法融合只好再把這一魄重納入木偶人身上,小小人偶骨碌坐了起來:“合好了嗎?”

    扭頭看向玻璃,見自己還是個人偶身體,倒坐在地毯上,抽抽噠噠又要哭:“那我還是要死了�!�

    沒想到阿嬌身上的功德金光竟然這么強悍,連自己的一魄都被拒在體外。

    真是成也功德,敗也功德。

    阿嬌急得又要啃指甲,人偶滾在地上哭,它身體變小了,滾動起來卻依舊費力,半天才剛剛滾了一下,哭也哭不出眼淚,慢慢連哭聲都小了。

    它的身體經(jīng)不起這種折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阿嬌把它捧起來,用風浮在空中,翻來翻去的轉(zhuǎn)動,撥弄它的頭發(fā):“哎,你別死啊,你要再堅持一下!”

    阿嬌對于咒術(shù)一竅不通,咒語不成,她也沒法可想,楚服想了又想說道:“可能是這里靈氣不足,咒術(shù)才不能成。”

    人煙越是稀少,靈氣就越是充沛,她們在酒店里,隔著玻璃當然不能吸納靈氣,阿嬌當機立斷,握著木偶,開車去了咸陽原,那里人煙最少。

    此處雖然靈氣充沛,又半個人影都沒有,可黑夜之中有許多山野精怪。

    阿嬌通身金光,仿佛原野之中初生的太陽,照得滿原皆明,這些還未能化形的黑霧一溜煙的跑了,可有些還在探頭探腦。

    黑夜之中,金光就像一盞明燈,告訴所有的大小妖怪,有個修成功德的人就在這里。

    楚服蹙蹙眉頭,若在平時,她們又怎么會怕這些東西,但要施法術(shù),她們就只有兩個鬼一個木偶。

    沒人再替她們護法,要是中途有人搗亂打岔,咒術(shù)不成就麻煩了。

    再說合魂之后,魂魄還不穩(wěn)定,需要有一個地方暫時休整調(diào)息。

    木偶躺在包里氣息奄奄,眼看要“死”,阿嬌想了想:“王氏做的假墓不就在附近嗎?”

    楚服畫上咒符,貼在墓室左右,就算有東西想要進來打擾,也進不來了。

    古墓之中陰氣森森,阿嬌還陽久了,陡然進墳,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她上回便沒進來,這次踏破一個洞,進到二層墓室。

    看了看地上鋪設(shè)的金銀玉器,鼻子里哼哼了一聲,她問木偶:“這些東西都拿去賣掉,蓋小學算了�!�

    木偶無法答她。

    木偶身上的裂縫越變越大,下半身已經(jīng)完全裂開,楚服說道:“娘娘,還是趕緊合魂罷。”

    紅漆棺材的棺材板兒鋪在地上,阿嬌躺在上面,她隱隱約約覺得有點晦氣,可大家都是鬼,也沒什么能挑剔的。

    楚服依照方才的辦法,取血調(diào)朱砂,又翻轉(zhuǎn)木偶的身子,銀針再次刺破閉著眼睛等楚服將那一魄融合到她眉心間。

    她雖然緊閉雙目,但覺得那針是要扎進來,嗞著牙害怕,可眉心間微微一涼,竟然不覺得有多疼痛,阿嬌剛想夸講楚服手藝不錯。

    眼睛還沒睜開,人就睡了過去。

    楚服看著阿嬌的安謐的睡顏,松了一口氣,剛剛合魂自然要費一點功夫,等到神魂融合,她自然就會醒來。

    楚服看一眼結(jié)繩陣中已經(jīng)裂成兩半的木偶,將它收攏起來,剛剛十分兇險,銀針才離開它的額間,木偶便應(yīng)聲而裂。

    再晚片刻,這一魄就消散了。

    合魂十分消耗心神,楚服剛剛又是結(jié)法陣,又是寫咒符,此時已經(jīng)精疲力盡,靠在紅漆棺材邊,將鮫油燈撥亮,守著阿嬌閉目養(yǎng)神。

    天還沒亮,阿嬌就睜開眼睛,她悠長的打了個哈欠,顯然睡了個好覺,推一推楚服:“楚服,我們走吧,項云黷就要到了�!�

    楚服不防自己竟然睡著了,醒來一看,鮫燈已經(jīng)只剩下微弱的一點光,紅漆棺材重又闔上。

    再打量阿嬌,見她一絲異樣也沒有,心心念念的依舊還是項云黷,她既松了一口氣,又伸手入懷摸摸那個裂開的木偶,終究是有些悵然的。

    她們離開咸陽原,阿嬌飄浮車子來到機場,她喜氣洋洋的迎接項云黷,一看見他就炮彈似的沖上去,勾住了他的胳膊:“一百個親親�!�

    項云黷連續(xù)加班才調(diào)出幾天假,在飛機上睡了一會,還沒養(yǎng)足精神,看見阿嬌眼底倦意一掃,眉間含笑,摸摸她的頭,在她額間吻了一下。

    阿嬌唇間笑意綻放,把頭埋在項云黷的胸口,一字一頓:“你終于來了,我實在太想你了�!�

    項云黷又摸摸她的頭:“餓嗎?想吃什么?”

    阿嬌抬起臉沖他笑了,眼眸如水,湊到項云黷耳邊,貝齒輕咬,舌頭吐出一點暖香:“我想吃你�!�

    項云黷看她一眼,就見她意態(tài)無辜,眨巴著眼睛笑嘻嘻的,他碰了碰口袋里的紅盒子,上次沒能給她,這次要替她戴上。

    第136章

    項隊今天識破了嗎?

    項云黷接連幾天加班,人十分疲倦,到了酒店就在浴缸里放水,準備洗個熱水澡解解乏,然后再陪阿嬌出去吃東西。

    他在電話里沒聽見阿嬌說吃了什么,肯定是沒好好吃過飯。

    平常這時候早就嚷嚷著餓了,今天卻一句都沒說,讓項云黷一邊脫衣服準備洗澡,一邊還操心要帶她吃點什么。

    “羊肉好不好?你上次不是很喜歡吃羊肉嗎?”

    楚服聽見屋中水聲潺潺,接著又聽見阿嬌嬌聲嬌氣的對項云黷說:“項云黷,我想跟你一起洗�!�

    楚服腳步一滯,她是巫女,不是宮女,只有宮女才在主人承寵時隨侍在側(cè),而她到阿嬌身邊的時候,阿嬌久已無寵了。

    楚服飄然退出屋子,探手入懷,摸了摸懷中那裂開來的半個人偶,飄到屋頂,取出人偶細看,心中不禁悵然,怎么這一魄在娘娘的身上沒起半點作用。

    項云黷“啪”一下把門關(guān)上了:“別鬧。”

    他知道楚服還在,就算楚服不在,他也放不開,兩人到目前為止,只有拉了燈才親密過,酒店房間燈火通明,他干不出這種事來。

    阿嬌噘噘嘴巴,拿腳去頂門,可項云黷還是把她趕到門外,自己沖起澡來。

    “那你洗得干凈一點�!卑筛糸T這么說。

    聽得項云黷心口一燙,好像接下來要干點什么似的,但他這次來是來表達誠意的,戒指還不能完全表達他的心意,他想告訴阿嬌,他其實已經(jīng)知道了。

    要抱她緊緊摟在懷里,告訴她,不管她是誰,不管她是什么,他都不介意。

    先把話說開了,再談別的也不遲。

    不過幾天而已,每次一回到家,就感覺心口空蕩蕩的,屋里還有她留下的余香,占據(jù)了整個空間。

    有心去聞,卻尋不見這香味,無意之間又縈繞在鼻端,總是在不經(jīng)意的時候就想起她來。

    項云黷人生第一次打算好好表白,準備說的也就是心中想的,非她不可,除了她誰也不行。

    阿嬌隔門聽著水聲,興味的翹起嘴角,翻出那本雜志,從里面挑了一件黑色絲綢的睡衣,剪下來燒給自己。

    黑裙出現(xiàn)在空中,她伸出胳膊,感受那絲衣滑過皮膚,享受的瞇起眼睛,躺在床上欣賞自己身上的寸寸肌膚。

    項云黷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阿嬌一頭烏發(fā)披撒在肩頭,身上一件絲綢袍子,堪堪蓋住半身,袍子是黑色的,與烏發(fā)相襯,顯得通身肌膚瑩潤皎白,好像一塊美玉,正散發(fā)著光澤。

    這番美景映在眼中,讓項云黷覺得有些陌生,他微微一怔,小姑娘長大了,這么快就不穿小兔子睡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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