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運氣不錯,這天晚上月亮很圓,無風(fēng)。
陸凡把提前準(zhǔn)備好的半成品符紙取出來,放在院子里晾曬。
十五分鐘翻轉(zhuǎn)一次。
雙面各照射三次,需要用時一個半小時。
底層制符師會把所有符紙放在干凈的木板或者地面晾曬,期間的損毀率從兩成到五成不等。
身體原主人的父親,曾有過幾次全軍覆沒血虧的慘痛教訓(xùn)。
陸凡為了避免出現(xiàn)大量損毀,盯得非常認(rèn)真。
時間也掐得很準(zhǔn)。
但是在第一次翻轉(zhuǎn)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黏糊糊的符紙一面清冷,另外一面部分貼在了上面。
金蟾粉有些粘性。
沒有被照射到的一面翻轉(zhuǎn)會有阻礙。
稍稍用力就會撕破,前功盡棄。
陸凡并不擔(dān)心。
這種小問題,地球上人人都會處理。
吹風(fēng)機(jī)。
陸凡取了事先準(zhǔn)備好的發(fā)熱炭包,掀起符紙的一角,用宣紙卷出一個風(fēng)筒,把熱氣吹到符紙的背面。
黏液遇熱黏性降低。
一張張符紙完整翻轉(zhuǎn)。
第二次翻轉(zhuǎn)就變得簡單很多。
符紙兩面吸收了部分月之精華,干了許多,輕輕一揭就好。
“明天用木頭自已做一個吹風(fēng)機(jī),能輕松很多�!�
一個半小時后。
所有符紙都平整地碼放到盒子里。
成了!
陸凡有點犯困,眼睛都快睜不開。
忙碌了一天,挺辛苦的。
飛砂只能放到第二天再處理。
畢竟,最后一道工序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和時間。
不能太過急躁。
欲速則不達(dá)的道理,他懂!
翌日。
陸凡起個大早,洗漱后隨便吃了點東西,精神抖擻地開始了最后一步工序。
這道工序的關(guān)鍵點是畫筆。
用五種粉末均勻涂抹,手臂的控制力度和每一個動作都需要千錘百煉。
每一個底層制符師都是用了很長時間,傾入大量心血,頂著巨大的壓力,才完成符紙的最后工序。
陸凡卻沒有這方面的壓力。
因為他總共投入的成本只有不到十個銀幣。
一張標(biāo)準(zhǔn)符紙售價五十銀幣,如今已經(jīng)回來一半,只要成一張標(biāo)準(zhǔn)符紙,就能盈利四十多銀幣。
現(xiàn)在他手里有一百九十張半成品,允許失敗一百八十九次!
嘿!就是玩兒!
執(zhí)筆在手。
陸凡很仔細(xì)地順了順畫筆的筆頭,然后準(zhǔn)備好飛砂粉末。
一張符紙平鋪桌面,用鎮(zhèn)紙壓好一厘。
畫筆沾上飛砂粉末……
落筆的瞬間,第一張符紙直接廢掉。
粉末很不均勻。
陸凡面不改色,繼續(xù)涂抹。
感受著粉末的重量,適應(yīng)畫筆的控制力度。
第一張符紙完全涂滿收尾,他若有所思。
換第二張。
這次明顯細(xì)致了許多。
粉末涂抹到三分之一紙張的時候才因為呼吸出現(xiàn)頓挫,又廢了一張符紙,堅持到完成整張符紙。
再來!
第三次動手,在一半的時候出現(xiàn)問題。
第四次動手,四分之三……
陸凡每一次練手,都吸取前面一次的教訓(xùn),進(jìn)步肉眼可見。
第六次,終于順利地完成了人生第一張成品的標(biāo)準(zhǔn)符紙。
手感不錯。
雖然他自已還感知不到這個世界的靈力和五行屬性,但是,手感外觀的確很像自已手里的那些成品符紙。
品質(zhì)雖然可能差強(qiáng)人意,但根據(jù)《符紙制法》上面的記錄,已經(jīng)達(dá)到繪制封印符箓咒文力量的最低門檻。
陸凡露出笑容。
六張半成品符紙只能賣出三銀幣;
一張成品符紙,至少是三十銀幣,身價十倍!
果然暴利。
難怪身體原主人的父親,不惜花費數(shù)十年的時間和精力傾注于《符紙制法》。
一技在手,全家不餓。
不過。
身體原主人的父親天賦一般,又有殘疾在身,眼界和智慧都非常有限,所以,一張宣紙最終只能做出一到兩張標(biāo)準(zhǔn)符紙,成功率低得可怕。
看來自已很有制符方面的天賦。
陸凡感覺自已掌握了財富密碼。
興奮了一陣,陸凡又開始了落筆。
第七張,直接廢掉。
心態(tài)浮動,不適合制符。
陸凡敏銳察覺到這一點,連忙收斂心神,重新尋找感覺。
一個時辰下來。
三十六張符紙,成品九張。
因為太過于專注,陸凡精神疲憊,手腳都不夠靈活,不得不停下歇息。
看看天色。
時間還早。
陸凡揣著新制作出來的符紙,悄悄出門。
才出門就察覺到身后有異樣。
身后有尾巴。
稍稍用點反偵察的手段,就發(fā)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吊在自已后面。
金哥幫兇,駱駝。
后者就跟在十幾米外的地方,佯裝看地攤上的貨物,眼角朝著這邊方向。
陸凡頓時警覺過來。
金哥一行,果然沒有死心。
陸凡微微皺眉,過幾天,自已還真不怕金哥,但現(xiàn)在,身體尚未痊愈,用這小身板去硬剛二十出頭的青壯小混混,無異于以卵擊石。
而且……
現(xiàn)在的他,并不打算吸引太多的注意。
這個麻煩,只能先躲躲。
一抬頭,看到了回生藥坊的牌匾。
第5章
強(qiáng)行拜師
回生藥坊
凌瀟瀟正在接診,很認(rèn)真為一個大媽切脈。
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邊進(jìn)來,她定睛上下打量后便收回了視線,冷哼道:
“你來干什么?”
“小姑奶奶!我又有一天沒吃飯了,江湖救急�!�
“你!”
凌瀟瀟勃然大怒。
欺人太甚!
她就沒見過這么無恥的人。
把這里當(dāng)善堂了?
真后悔把這個小壞蛋拖回來,簡直是救了個無賴。
作為醫(yī)家人,凌瀟瀟知道,昨天救回來的陸凡,因餓了幾天,身子骨虛,被人胖揍一頓后差點死掉。
所以才沒動手。
陸凡笑瞇瞇的,一點都不慌。
他沒看錯人。
盡管凌瀟瀟兩眼冒殺氣,最終還是把頭扭到一邊,對藥坊伙計吩咐道:“阿南,你去拿兩個……拿四個饅頭給這無賴,然后趕出去,今天我都不想再看到他!”
雌虎兇猛。
“不用麻煩南哥,我知道廚房在哪�!�
陸凡笑嘻嘻地就往藥坊后面鉆,臨走還不忘感謝:“多謝姑奶奶的四個饅頭,掛賬,到時候一起還啊�!�
“滾!”
凌瀟瀟怒目而視。
伙計阿南連忙跟到后面。
駱駝在門口聽到陸凡跟凌瀟瀟的對話,撓撓頭,沒敢進(jìn)去。
凌瀟瀟并不是簡單的醫(yī)者,這丫頭雖然只有十六歲,從小就被其父鍛煉筋骨,厲害得緊,黑河下街的混子都被她揍過!
金哥、六子也因為那天晚上的事,被‘老虎瀟’公開放話,再看到他們作惡,打斷兩條腿,她包醫(yī)藥費。
金哥、六子果斷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敢到黑河下街露面。
駱駝可不敢往槍口上撞。
老老實實在門口守著,死等陸凡。
結(jié)果……
一個時辰過去,沒見到陸凡的鬼影子。
殊不知,陸凡拿了倆饅頭就從回生藥坊的后門溜了出去,如今已在另外一家專門回收符紙的店鋪里跟對方的掌柜談生意。
陸凡一臉鼻青臉腫的,對方顯然沒有認(rèn)出來身份,只當(dāng)他是哪個制符師的跑腿,全部的心神都在他盒子里的符紙上。
“符紙的品質(zhì),一般。”
“但是看小兄弟面善,跟我們店鋪有緣,三十銀幣一張,九張我都收了,另外,給你一銀幣一張的辛苦費,以后再有符紙,直接拿過來,價格好說�!�
這架店鋪的掌柜很會做生意。
陸凡知道對方是想增加一個供貨商,裝作很歡喜的樣子,起身接過兩個錢袋子:“多謝掌柜的,以后有符紙,一定再來!”
二百七十九枚銀幣到手,告別窮鬼。
“告辭�!�
陸凡起身就走。
“小兄弟慢走,歡迎再來�!�
掌柜送到門口。
雙贏。
陸凡沒有再去購置新的宣紙。
財不露白。
購置宣紙的頻率太高了,也會引來一些有心人的關(guān)注。
況且手里還有一百五十四張符紙,足夠用些時間。
現(xiàn)在他要做的是補(bǔ)齊短板。
身子骨太弱。
得好好補(bǔ)一補(bǔ)。
揣著第一桶金,陸凡回到了回生藥坊,這次是從后門進(jìn)的。
凌瀟瀟就在后院,百八十斤重的鐵槍在手里舞出沉悶呼嘯的沙場氣勢,讓人眼前一亮。
“你又來干什么?”
凌瀟瀟雖然刀子嘴豆腐心,但也不可能無底線地對一個人寬容,尤其陸凡是個男的,而且比她沒大幾個月。
陸凡何等眼神,立即轉(zhuǎn)換戰(zhàn)術(shù),掏出小錢袋,道:
“剛才駱駝在門口蹲著,利用回生藥坊賣點東西也是無奈之舉……這是還你的藥膏錢和兩頓飯錢。”
凌瀟瀟接過錢袋,面容稍霽,語氣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