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星火吐納法》修煉起來很費嗓子。
因為呼吸吐納的訣竅是破壞性地呼吸屏息，在虎骨酒的加持下，空氣變得火辣辣的，仿佛火藥一樣刮擦呼吸道。
空氣通過呼吸道進入體內(nèi)的速度很快，同時又像一把把鈍刀子……
即便有虎骨酒里面的藥材進行保護，呼吸道很容易受傷。
而且……
在持續(xù)的呼吸吐納中，一天下來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很粗。
只有睡一個晚上，嗓子才會恢復(fù)。
第二天又繼續(xù)進行破壞性修煉。
難受！
不過！
修煉《星火吐納法》的好處肉眼可見。
吸入到胸腔里的氣息，在體內(nèi)進行轉(zhuǎn)化，身體如同一個血肉壓縮機，把爆裂火辣的空氣轉(zhuǎn)化為力量，四肢百骸悄然滋生出一股力量。鐵槍變得更加平穩(wěn)。
陸凡痛苦的同時，感覺到自已仿佛張開的大弓，如今上面添加了一抹炙熱的火箭，身體里面蘊含出更恐怖的破壞力。
每天，力量都在增加。
加入了老山參、靈芝和虎骨粉珍貴藥材的酒水果然大補。
陸凡每天都是靠著意志堅持，哪怕嗓子難受得像塞滿了鋼絲球，依舊堅持到很晚，回到家里繼續(xù)再修煉幾輪。
時間一天天過去……
回生藥坊的資金困境徹底得到解決。
凌瀟瀟在大量虎骨酒的滋養(yǎng)下，也開始抽出更多的時間鞏固和習(xí)武。
陸凡在這個時候，每天都開始接觸《點槍術(shù)》的招式。
凌瀟瀟每天早晚打一套完整的《點槍術(shù)》。
沒有套路。
完全就是一些簡單的動作。
戳！
掄！
點！
撩！
……
一招一式，兇猛無比。
空氣中浮動著紅色的火焰痕跡。
凌瀟瀟在陸凡的眼里，就是一人形精怪，嗯，火屬性的。
不過他依舊學(xué)得十分起勁，仔細(xì)詢問每一招的發(fā)力技巧，不斷地練習(xí)，不斷地糾正。
只用了二十天。
陸凡的《星火吐納法》已經(jīng)形成一種本能，嗓子也漸漸變得堅韌，受到的影響已經(jīng)很小。
《點槍術(shù)》所有招式和技巧融會貫通，鐵槍之中也開始氤氳出絲絲縷縷的火焰，只是跟凌瀟瀟的比起來，小巫見大巫。
用凌瀟瀟的話說，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算是正式踏入武道，可以媲美一般的普通武者，甚至面對一般的黑僵，也可以做到不落下風(fēng)。
距離張林捕頭給的最后期限，越來越近。
這天，吃過中飯，陸凡對凌瀟瀟道：
“師父，我打算下午去衙門那邊，找找張捕頭，把頂缺的事情確定下來�！�
“決定了？”
凌瀟瀟一點都不意外。
吃官家飯，是一個保障。
除了被官家養(yǎng)著，同時也會有一層保護效果。
“嗯�！�
“我考慮好了�！�
陸凡點頭道出自已的想法：
“灃水鎮(zhèn)衙門一共有四位捕頭，分別負(fù)責(zé)東門、西門、南門和北門的十幾條街道，但是捕頭下面各自只有五到六位捕快，管理數(shù)十萬人口，難度很大，捕頭默許每一位捕快發(fā)展自已的線人和下屬，一位捕快在灃水鎮(zhèn)的影響力不容小覷的�！�
凌瀟瀟再度對陸凡刮目相看。
一直以來，她知道這位徒弟悟性不錯，也很有點江湖兒女的豪邁，卻不曾知道，對方在沒日沒夜習(xí)武的時候，還能夠把衙門里面的情況分析得如此透徹。
這是做了功課的。
“你還了解了什么？”
凌語盛興起考校的念頭。
陸凡又道：
“灃水鎮(zhèn)雖然只是一個鎮(zhèn)子，但是人口規(guī)模不遜色縣城，這些年，灃水鎮(zhèn)每年都會跟上面申請，改灃水鎮(zhèn)為灃水縣！但是被上邊壓著，一直沒有通過，在弟子看來，灃水鎮(zhèn)遲早要升級為縣，這是大勢�！�
“縣城那邊壓著不給升級，但是暗地里已經(jīng)把各種福利待遇都提升到了縣城的標(biāo)準(zhǔn)，這就是證據(jù)和趨勢�！�
“我估計，要不了多久，灃水縣就要徹底崛起，到時候，四個捕頭，將無法滿足灃水縣的要求，肯定要對標(biāo)縣城，增加至八位捕頭，上面還要配一位總捕頭。”
凌語盛愣住。
這些東西，他都不曾了解和細(xì)想過。
凌瀟瀟只是覺得很厲害，順著陸凡的思路道：“那豈不是說，灃水縣要增加一位總捕頭和四位捕頭？”
“對！”
陸凡用力點頭：
“總捕頭肯定是從現(xiàn)在的四位捕頭里面挑選，到時候，就會有五個捕頭的位置空缺出來�！�
“……”
凌語盛、凌瀟瀟對視，目光炙炙地盯著陸凡看。
凌瀟瀟道：
“別告訴我，你已經(jīng)開始打捕頭位置的主意？”
“以弟子現(xiàn)在的實力，打捕頭位置的主意，肯定不合適，所以……”
陸凡實話實說。
可隨后的一句話，讓凌瀟瀟父女二人再度瞠目：“所以弟子會努力加緊修煉，在這件事情發(fā)生之前，實力匹配上捕頭的位置。”
得！
父女二人明白了。
陸凡還是盯上了捕頭的位置。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凌語盛沉吟起來。
他看了女兒一眼。
凌瀟瀟雖然什么都沒說，他卻是懂的。
凌瀟瀟不是適合守回生藥坊的人。
她的目標(biāo)是復(fù)仇。
如今連弟子都已經(jīng)開始謀劃捕頭的位置。
凌瀟瀟實力，競爭未來總捕頭的位置，也是有希望的。
第13章
入衙，頂缺
灃水鎮(zhèn)，衙門。
高墻大院，門口有兩個持槍的衛(wèi)兵站崗。
陸凡讓門子給張林捕頭傳話后，很快就被帶到衙門左邊的一個院子。
院子里到處都是黑衣黑褲黑冠帶的黑刀捕快，往來匆匆，氣氛肅穆，張林就在房間里面，對兩個捕快呵斥：
“三天了，一點線索都沒找到，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捕頭，這事真不怪我們，犯人可能跑進天門峽谷，說不定都出境了，我們實在沒必要浪費時間�！�
“哼！凡人要真出境了倒省心，一旦再現(xiàn)身犯事，這個案子馬上就會變成影響惡劣的大案！到時候你們兩個……老何就算了，馬上就要退的人，吃不了掛落，老馬你還有好幾年才退，怎么辦？準(zhǔn)備在退位之前讓人拿掉，幾十年的付出打水漂？”
兩個四、五十歲的捕快，老臉有點掛不住。
陸凡靜靜站在院子里，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衙門里的那套規(guī)矩，千百年都不會變，大同小異。
捕快一般五十就能退。
老何五十了；
老馬四十七，在其位就要謀其職，一旦大案出紕漏，被抓了辮子定一個瀆職，的確是很危險。
張林現(xiàn)在四十有二，正值壯年的時候，還能在灃水鎮(zhèn)好好地干一段時間，老馬跟老何都是他手底下的老人，經(jīng)驗豐富，但也比較憊懶。
正因為如此，張林想在老何離開前，找一個機靈點的能辦事的人頂缺。
一抬頭，就看到身材勻稱的陸凡氣定神閑地在院子里東張西望。
普通人進了衙門多少有點拘束，哪哪都絕對不對勁，不知道手腳該往哪里放，視線飄忽，小心翼翼；
陸凡完全不受衙門里肅穆氛圍的影響，反而很感興趣地打量周圍的帶刀捕快。
好家伙！
這是天生吃這碗飯的料。
張林對陸凡印象很深。
當(dāng)初陸凡的院子里布置了許多預(yù)警的小手段，金哥三人是在被發(fā)現(xiàn)后，被引入臥房，一個一個點倒。
根據(jù)金哥三人的口供，陸凡這小子看似純良無辜，實則手段狠辣，在套取了他們的口供以后，刺探出海河幫外圍杜老三之后才敲鑼報官。
張林自然明白，陸凡這么做是為了確保金哥三人背后沒有別的幕后黑手！提前了解了情況。
這份心思，就算是在衙門干了十多年的老捕快，也未必能做到這么圓滑，滴水不漏。
“陸凡，來！”
張林吆喝一聲。
陸凡笑著三兩步進了大堂。
“見過張大人，見過諸位大人�！�
老何頓時露出一絲笑容，上下打量。
“給你們介紹一下。”
張林主動為雙方介紹起來：
“陸凡，這位是何玉德何捕快，這位是馬有錢馬捕快�！�
“這位就是陸凡小兄弟，接替老何的人。”
“小兄弟就是陸凡啊，捕頭提過，挺精神的！”
何捕快微微有點失神，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露出笑容道：
“其實我早該退了，是張捕頭一直拉著讓我再多等一個月，說要把這個缺補給你，你可要好好感謝張捕頭�！�
“捕頭提攜之恩，銘記終生。”
陸凡擲地有聲道謝，又對何捕快道：“何捕快的恩情，晚輩同樣不敢忘，事后一定登門拜謝。”
張林欣慰點頭。
陸凡沒讓他失望。
老何、老馬也齊齊露出笑容：
張捕頭找來的少年，還挺對他們胃口。
張林對老馬道：
“既然陸凡來了，今天就把這件事情解決，老馬，辛苦你跑一趟，親自帶這陸凡去幾個地方走一走，做好登記，領(lǐng)了制服、腰牌和黑刀，老何，你也可以去申請退下了，這邊的案子，交給老馬跟陸凡�！�
“得嘞！”
老何展顏，大笑拍了拍老馬的肩膀：“老伙計，那我就不客氣，先走一步了，劉氏米行的案子，辛苦你全權(quán)處理�！�
“……”
老馬一張臉頓時垮塌下來。
走了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捕快，換來一個菜鳥，這責(zé)任不得全在他身上？
奈何老何的確已經(jīng)到了退的年齡。
老馬只得含淚硬著頭皮接下：
“回頭等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再跟兄弟們一起找你喝酒�！�
“好！”
見狀，陸凡大概明白過來。
兩人手里的案子，多半是非常棘手的。
不過他早有心理準(zhǔn)備——任何地方都會遇到一些棘手的案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張林這邊全部安排妥當(dāng)。
在老馬的帶領(lǐng)下，陸凡在衙門里找到了主事的鎮(zhèn)長，然后是負(fù)責(zé)登記和腰牌發(fā)放的鎮(zhèn)師，以及負(fù)責(zé)制服、黑刀的吏官。
一路走下來非常順利。
大家都出乎意料的熱情。
出來后，陸凡抱著一堆東西。
走到無人地方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跟老馬一問才知道，張林原來是縣里的捕頭，其職務(wù)跟灃水鎮(zhèn)鎮(zhèn)長平級，而且，張林救過鎮(zhèn)長一命。
老何的缺，張林捕頭提前打過招呼了。
自已過來，就走一過場。
陸凡登時在心中佩服得五體投地。
張林在灃水鎮(zhèn)是真的罩得住，一口唾沫一個釘啊。
老馬又不無得意地告訴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