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陸大人，我們家肖錚總捕頭大人有請�！�
一位穿著捕快服飾的男子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神態(tài)恭敬地發(fā)出邀請。
“肖大人？”
陸凡一愣。
他跟肖錚幾乎沒打過交道。
唯一的一次，可能就是把灃水縣里的海河幫給端掉，據(jù)說背后有肖錚大人的身影。
莫非……
是為這事？
不應(yīng)該啊。
當(dāng)初自已只是普通捕頭，肖錚想為難自已，有這個底氣。
如今自已已經(jīng)是灃水縣總捕頭，二人官職上平起平坐。
對方既然能夠提前命人在城門口等候，相信也該打聽到自已此行是去往郡府衛(wèi)捕營進(jìn)修，半年內(nèi)必升。
陸凡并不虛，點點頭，把韁繩推給了城門口的守衛(wèi)：
“行！肖錚大人現(xiàn)在何處？”
“裕豐酒樓�！�
捕快如釋重負(fù)地連忙回答。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站在十六歲的少年捕頭身邊，竟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尤其是對方屏息的時候，如同一座火山。
這是因為，陸凡經(jīng)過一個冬季的苦修，《星火吐納法》已經(jīng)從大成境界，已經(jīng)往圓滿境界邁進(jìn)，如今一吸一吐，體內(nèi)蘊(yùn)含的辛辣力量不說石破天驚，但也不是面前這位只有二級武者實力底蘊(yùn)的捕快可以抗衡得了的。
畢竟！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五級武者！
“大人，請您跟我來。”
捕快轉(zhuǎn)身到前邊領(lǐng)路，在前邊不遠(yuǎn)的地方，拐了個彎，就看到裕豐酒樓的招牌。
因為時間尚早，這邊酒樓只有一桌客人。
曾經(jīng)有過兩面之緣的肖錚總捕頭，正端坐在大堂之中，手里舉著半杯冒著熱氣的茶水，目光一轉(zhuǎn)地落到出現(xiàn)的陸凡臉上，展顏起身：
“哈哈哈哈……”
“陸大人！”
“果然跟傳聞的一樣，豐神俊朗，少年英雄�！�
肖錚總捕頭很熱情地起身迎接。
陸凡微笑抱拳：
“肖前輩的威儀，晚輩無法忘懷，只可惜以前人微言輕，沒有機(jī)會跟前輩搭話，實在遺憾，今日承蒙肖大人相邀，受寵若驚。”
在別人的地盤，低調(diào)一點總是沒錯的。
他曾經(jīng)了解過肖錚，此人絕對是雷縣黑白兩道的第一人，武力值不低，能力不弱，手段還在張林之上——這一點，從對方把海河幫安排在灃水鎮(zhèn)，張林不敢觸動，就可見一斑。
“陸大人說這么見外的話，咱們都是一個部門，在衛(wèi)捕營手底下干活，說親密點就是袍澤兄弟，一點不為過！”肖錚說話間江湖氣息很重，但是也有很強(qiáng)的人格魅力：“到了我的地盤，我怎么能不聞不問�！�
“嘿嘿，而且我早就聽說了，陸大人你酒量大得出奇，陳喬安被你灌過好幾次，肖某心儀已久��！來，掌柜的，上咱們雷縣最好的酒菜，今天我們兩兄弟在這，喝個痛快！”
話音一落，掌柜的沒現(xiàn)身，倒是從后廚行出幾個模樣俊俏的姑娘，體態(tài)豐盈，風(fēng)姿綽約。
姑娘們手里端著酒水佳肴，一道一道，行云流水地布滿整個桌面。
十幾道菜，珍禽走獸；
四壺酒水，入手尚溫。
上完菜，幾位姑娘垂下一樓的門簾；
酒樓門口更是多了幾位黑衣黑冠帶的帶刀捕快。
呵……
好大的排場。
第87章
逢場作戲
難怪說肖錚是雷縣黑白兩道的一哥。
就沖這美女環(huán)繞、紅袖添香、公人開路的排場，的確是有點手眼通天、喝令一方的味道。
放在地球那頭，是個有手段的人物。
陸凡暗暗心驚。
肖錚仿佛沒有注意到陸凡臉上的表情，笑呵呵地提了一壺酒，親自走到陸凡的身邊為其斟滿。
“肖大人，這可就不敢當(dāng)了�！�
陸凡受寵若驚，連忙起身。
他不是沒有見過這般陣仗，只是對方把逼格抬得太高，自已不得不配合演出，否則難免引人懷疑。
自已倒查三代。都是窮苦人家啊。
“唉�！�
“兄弟之間，別太拘束。”
肖錚抬手?jǐn)r著他，一副咱哥倆誰跟誰的姿態(tài)，鄭重其事地為其滿上酒水，這才道：
“其實吧，在聽說兄弟你出任灃水縣總捕頭一職的時候，兄弟我就想過去拜訪認(rèn)識一下，但是這鬼天氣，你也知道，大雪一場接一場，城內(nèi)百姓都快炸了，我們這些公人，忙得是腳不沾地，這不，拖到了開春……兄弟你倒好，都要走了，咱這酒都沒喝上。”
“這不就在喝了嘛。”
陸凡端杯，一副靦腆清純無知小綿羊的模樣。
肖錚也在努力地偽裝豪爽大灰狼，把手中酒壺遞到小姑娘懷里，雙手舉杯：“痛快！我就喜歡酒桌上不啰嗦的人，該吃吃，該喝喝。”
“兄弟，我知道，你趕著去郡府衛(wèi)捕營報到！兄弟不耽誤你太多時間，今天一天，在雷縣，兄弟安排好，給你餞行！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去籠山縣！”
肖錚太熱情了。
或者說，手段太高明，句句不在理，但是句句在禮，讓陸凡很難拒絕。
畢竟……
衛(wèi)捕營報到，沒有具體的時間。
陸凡知道公人間，都是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面子。
既然肖錚閉口不談海河幫的事，這次餞行，是有意化解兩人間的心結(jié)。
陸凡也不可能給人裝高調(diào)。
“肖總捕頭既然都安排好了，陸凡，恭敬不如從命！”
“你看，你看，又見外了不是，不介意的話，叫聲兄弟�！�
肖錚知道陸凡即將到郡府任職，也不可能大喇喇地讓陸凡叫自已肖哥。
但陸凡得給面子：
“肖大哥�！�
“行！就沖這一聲肖大哥，以后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哈哈哈哈……來！第一杯，兄弟我干了！”
肖錚的笑容更加燦爛，舉杯一飲而盡。
陸凡同樣喝了個底朝天，露出杯底。
酒香四溢。
這酒的確不錯。
“痛快！”
伺候在旁的姑娘已經(jīng)貼心地倒好了酒，酒香混合著少女的香味，陸凡都不得不感嘆肖錚這種人會享受生活。
在另外一個世界，陸凡也親眼見到過很多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一個個鋃鐺入獄。
他知道，肖錚也想往郡府安排自已的眼線，維護(hù)他在雷縣的地位。
跟陳杰不同的是。
陳杰一封書信，表明心意，云淡風(fēng)輕，但是用意自明。
肖錚的手段十分赤裸。
包下酒樓，好酒、好肉招待，美女環(huán)繞，捕快看場，做足了排場，這是在投其所好，不過一酒肉朋友。
二人間，差著境界。
陸凡連續(xù)三杯酒水下肚，臉上逼出了一絲紅暈。
肖錚越發(fā)的豪邁熱情，頻頻給陸凡身邊的姑娘打眼色。
陸凡也是久經(jīng)陣仗之人，每當(dāng)姑娘近身，端起酒水就往肖錚這邊走：“肖大哥，來來來，這酒不錯，多喝幾杯暖暖身子。”
“兄弟喜歡這酒，好說，回頭等你在郡府落了腳，兄弟讓人給你送一車過去，嗝，酒喝得太急，我墊巴兩口，你讓小姑娘給你夾口菜，別傷著胃！”
肖錚是個人精。步步為營。
旁邊的小姑娘秋波水潤，嬌滴滴一副欲拒還迎的姿態(tài)，夾菜緩緩?fù)懛部诶锼汀?br />
陸凡來者不拒，一邊吃菜，一邊很是感慨地道：
“肖大哥，還是你這總捕頭做得滋潤啊，你看看灃水縣，窮成啥樣子了，這個冬天都是一天吃一頓飯硬挺過來的，姑娘個個餓得小臉蠟黃，哪里比得上雷縣的姑娘，一個個都快掐得出水來，果然還是肖大哥有辦法，不愧是雷縣定海神針�！�
“今年冬季，情況特殊，我雷縣也差點暴亂了，還好你肖大哥在這邊有點人脈能力，壓得住，要不然，全城缺糧，被劉氏米行運走接近一百萬斤糧食，還真有可能緩不過來�！�
肖錚說到這里，半埋怨地道：
“兄弟，你這事辦得可不地道啊，秋季就開始屯糧，招呼不打一個，我雷縣莫名其妙少一百萬斤，差點出事。”
“是兄弟的不是，我自罰一杯�！�
陸凡起身，順勢把小臀都要擠到懷里的姑娘送出去，頓頓頓一杯酒下肚。
“好酒量！”
肖錚豎起大拇指。
陸凡擦了擦下巴上的酒水，旁邊遞來熱毛巾。
“哈……”
陸凡喘著粗氣，道：“肖大哥，你是不知道，咱縣令大人剛來灃水縣就把本土那么多人一擼到底，官衣都剝了！我當(dāng)時也是沒有辦法，不得絞盡腦汁地想辦法立功，這次雪災(zāi)，我不但把所有能借的錢都借了，手底下也搜刮了一遍！成功，就出頭，不成功，兄弟我現(xiàn)在也沒了官身，老老實實去天門峽谷拼命還債。”
肖錚面色凝重。
陸凡的這番話，有點掏心窩子。
看來，這酒喝得見效果。
“這事翻篇！”
“兄弟，你都這么說了，說明是拿我當(dāng)兄弟的，來！翻篇了！咱走一個。”
肖錚舉杯。
陸凡這邊早有姑娘斟了酒。
尤其是在他說出那番成王敗寇的話，身邊夾菜的小姑娘都露出了幾分疼惜的神色，倒酒的小姑娘也不動聲色地給少斟了些酒水。
“大人，吃菜�！�
“大人，毛巾，我給您擦擦�！�
小姑娘爭先恐后地給自已加戲。
陸凡一副上頭的樣子，手臂枕著桌面，豐神俊朗的臉上閃過一抹不羈：
“可惜啊，早知道當(dāng)總捕頭能夠像肖大哥一樣威風(fēng)，我還去什么衛(wèi)捕營，留在灃水縣，他不香嗎！”
菜來張口。
“唉唉唉�！�
“這么說可就不對了�！�
肖錚明顯口不對心起來，笑著道：
“兄弟你現(xiàn)在只到總捕頭的位置，還沒爬上去，等你到了郡府，你就未必還能看得上老哥我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
“真的？”
陸凡將信將疑。
“老哥還能騙你？”
肖錚舉杯說了句實話：
“到了郡府那邊，好好干，至少弄個小旗什么的，可比總捕頭威風(fēng)多了……你們郡府下來的小旗官，說個什么我都得聽著，手里邊的人，個個都是四級、五級實力的武者，面對精怪黑僵，砍瓜切菜一樣簡單，那才叫男人的浪漫�！�
“來！敬，男人的浪漫！”
陸凡這酒令詞可比肖錚的生動。
肖錚瞬間上頭：
“干！”
第88章
黃金人參
酒過三巡，二人誰都沒服誰。
八斤酒下肚，肖錚沒倒，陸凡也不可能倒。
二人喝個面紅耳赤，但是氣勢一個比一個足。
當(dāng)然也不是純斗酒。
二人從灃水縣聊到雷縣，從雷縣聊到郡府，再從小旗聊到掌旗，聊到三位檔頭。
肖錚給陸凡科普。
陸凡有一段沒一段地敬酒，氣氛熱烈。
喝半天。
話題快完了。
陸凡又丟出一句：
“肖大哥對郡府衛(wèi)捕營的情況這么了解，知不知道，張林捕頭現(xiàn)在的情況？”
“張林啊。”
肖錚兩頰赤紅如火，噴著酒氣道：
“聽人說起過，是以捕頭的身份在衛(wèi)捕營進(jìn)修，但是因為人微言輕，一邊進(jìn)修，一邊還得執(zhí)行衛(wèi)捕營的任務(wù)，挺忙的�！�
“算算時間，半年的進(jìn)修期快到了，到時候應(yīng)該要重新分配安排職務(wù)，可能會下調(diào)到地方去當(dāng)個總捕頭，也有可能留在衛(wèi)捕營，當(dāng)個普通巡捕�！�
說到這里，肖錚不無唏噓地嘆了口氣，有點食之無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