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2章
他只相信自已，也一直在為他自已做打算。
這種人，也沒有錯。
只是……
陸凡恰巧站在他的對立面，對方的計劃，已經(jīng)威脅到天獄宗，威脅到他在下界的小世界。
“前輩�！�
陸凡開腔，卻是換了一個稱呼。
潘域明顯感覺到了，也早有準備，臉色一變再變，聲音變得沉重干澀：
“陸凡。”
“想不到，你已經(jīng)是靈河境修為……”
“我已經(jīng)猜到你天賦資質(zhì)了得，很快就能突破到靈河境，但是……那應(yīng)該是百年以后的事情�！�
“想不到你這么快，就已經(jīng)靈河境！”
“呵……”
“我還是太小覷你了！”
潘域盯著陸凡，不斷地感嘆，搖著頭，眼神里充滿了震驚、遺憾、悔恨。
“……”
陸凡就這么站在原地，望著潘域。
潘域這幾年似乎已經(jīng)積壓了太多的東西，自言自語道：
“有頭腦，有膽魄，有天賦，有能力，還有一群非常優(yōu)秀厲害的屬下，本宗羨慕你啊�！�
“兩百歲的靈河境強者！”
“本宗以前想都不敢去想！”
“難怪�！�
“本宗敗得不冤�！�
興許知道陸凡看透一切，潘域已經(jīng)連裝都不想再裝。
“……”
陸凡盯著潘域，默默地看著，聽著，心情其實也十分的復(fù)雜。
潘域深吸一口氣，露出追憶之色，道：
“你知道嗎？”
“當年我為了沖上中重天，為了能夠讓高重天的大佬看得起我，我從低重天一路奮戰(zhàn)，過關(guān)斬將，不斷地把那些競爭對手和敵人踩在腳下，花了多少時間？”
“一萬年！”
“足足一萬年！”
“我才終于在十七重天站穩(wěn)腳跟�！�
“我才終于敢在這邊開宗立派！”
“我以為我成功了�！�
“但是短短幾年時間，就被森羅府打得粉身碎骨，神魂歸于靈魂原石，宗門破碎，不得不狼狽逃回低重天，從頭再來！”
“為了重新回到中重天，為了復(fù)蘇重生，奪回自已失去的一切……我又花了一萬年的時間！”
潘域說到這里的時候，一臉慘然地深深吸氣，盯著陸凡，道：“這一萬年，我原地踏步，什么都沒有……”
“你現(xiàn)在能不能告訴我，我留在十七重天的五個人，是不是已經(jīng)被天獄司的人追捕拿下？”
潘域問陸凡。
陸凡語氣冷淡道：“天獄司推斷你會用天獄宗所有的情報換取你崛起的資本，你留下的五個人，已經(jīng)死了，神魂消亡，萬年內(nèi)應(yīng)該是不會出現(xiàn)的�！�
“……”
潘域臉上肌肉微微抽搐。
萬年的等待。
果然化為一場虛無。
這種打擊，一般人承受不住。
但潘域顯然不是一般人。
這幾年，他已經(jīng)把最壞的情況都想了一遍。
潘域凝視陸凡，道：
“所以，現(xiàn)在就算我復(fù)蘇重生，我的殘魂有無法跟現(xiàn)在的我融合，我的殘魂將失去全部的記憶，失去這萬年來的經(jīng)歷，不知道天獄宗，不知道你陸凡，不知道這一切……”
“對�！�
陸凡點頭：
“只要你無法跟你靈魂原石里的殘魂融合，天獄宗的秘密就不會泄露，我身上的秘密，也就不會被外界得知�！�
“到時候，就會變成我在明你在暗，你陸凡，隨時有可能找到我潘域，滅掉我；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一個自已親手培養(yǎng)起來的靈河境強者……哦不，應(yīng)該是四個靈河境強者，盯著自已�！�
潘域滿臉苦澀笑意。
陸凡沒有任何表情。
他不想撒謊。
但也不想告訴潘域，現(xiàn)在的天獄宗其實已經(jīng)有兩百多個靈河境強者。
“萬年光陰，你的靈魂原石應(yīng)該已經(jīng)汲取到足夠的力量，足夠你復(fù)蘇重生……但是你，一直沒有選擇復(fù)蘇重生，其實就是在等待，把天獄宗帶回去，把自已這萬年的經(jīng)歷帶回去，跟你的殘魂融合為一體�！�
陸凡對潘域道：
“但是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讓你如愿，所以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兩條？”
潘域突然失笑起來：
“除了放棄萬年來的一切經(jīng)歷，變成萬年前那個狂妄自大的失敗者，重新尋覓地方修煉恢復(fù)靈河境修為；陸凡你還有給我準備一條別的路子？該不會是希望我主動告訴你靈魂原石的位置，然后讓我當著你的面復(fù)蘇重生，然后，對你俯首稱臣吧？”
潘域猜到了第二個選擇。
只有當面立下血誓，陸凡才放心讓潘域帶著記憶復(fù)蘇重生。
但是很顯然……
潘域做不到。
陸凡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你的選擇了�！�
“我很遺憾�！�
第2515章
弱者適應(yīng)，強者改變
潘域的確很有骨氣，一身傲骨。
當初面對有能力闖入高重天的森羅府的為難，都不曾服軟低頭，愣是蟄伏下來，以靈魂狀態(tài)暗中扶持天獄宗萬年，謀劃一代又一代的天獄宗宗主，維護天獄宗的名號，其實現(xiàn)在看來，就是個鐵了心要撞南墻的倔驢。
如今……
面對天賦資質(zhì)膽魄實力各個方面都很妖孽的陸凡，潘域還是不肯低頭。
哪怕天獄宗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已經(jīng)被陸凡的人控制；
哪怕他暗中為自已鋪的最后一條路，五位成就靈河境修為的心腹被覆滅，他失去了融合靈魂的最后一絲希望。
潘域還是不肯低頭。
大不了！
萬年歲月，一朝盡毀；
大不了！
復(fù)蘇重生，重新來過！
潘域站在陸凡面前，望著陸凡，原本震撼震驚復(fù)雜的表情已經(jīng)漸漸變得堅定，目光炙炙地盯住陸凡，道：
“其實早在一百多年前，我的靈魂原石就已經(jīng)積蓄到足夠的力量，殘魂已經(jīng)圓滿，隨時可以復(fù)蘇重生�！�
“只不過，我一直壓制著靈魂原石破殼，就是為了把這萬年的經(jīng)驗閱歷所見所聞跟那道萬年前的靈魂相融，這有助于本宗盡快掌握天獄宗的情況，快速了解三十三重天的情況！”
“我想復(fù)蘇重生，隨時隨地都可以�！�
“誰都攔不住我�！�
“但是既然無法融合這道靈魂，那就只能放棄一切，從頭來過�！�
“……”
陸凡安靜地聽著。
他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根據(jù)潘域的修為和他靈魂沉眠的時間，的的確確，他早就到了可以復(fù)蘇重生的時刻。
這一點他清楚，齊知禮也清楚。
“既然你陸凡決定為了你這邊的安全，斷了我的后路，本宗能夠理解，但是，希望我們不會成為敵人。”
潘域?qū)﹃懛驳溃?br />
“你的天賦資質(zhì)，你的能力野心，是我在這萬年時間里見過的最厲害的……哪怕是當年的森羅府，跟你比起來……”
潘域說著一邊搖頭：“差得太遠。”
“我不希望跟你為敵。”
“我也希望你在知道我放棄這萬年的閱歷經(jīng)驗后，未來碰到本宗的時候，能夠網(wǎng)開一面�！�
“……”
陸凡看著潘域，點了點頭：
“可以�！�
陸凡語氣誠摯地道：
“前輩既然對天獄宗對我沒有了威脅，我自然不會再對你出手的，未來真有機會遇到，我答應(yīng)，奉送你一些資源，幫助你突破靈河境二層。”
“……”
潘域十分意外，表情有點沒繃住。
陸凡微微一笑，道：
“我們畢竟相識一場。”
“你是我在三十三重天的貴人�！�
“你也在各種功法和閱歷上面給予了我很多指點，對我?guī)椭鷺O大，這一點，我必須承認�！�
“尤其是，當年域外天魔入侵，神魔戰(zhàn)場開啟，我宗也是因為前輩你的提點，減少了損失，并且在那次神魔大戰(zhàn)里收獲巨大�！�
“類似的事情，比比皆是�！�
陸凡盯著潘域，道：“晚輩這個人，你應(yīng)該知道，恩怨分明，該記的仇，一定會報，該記的恩，也不會忘。”
“我答應(yīng)過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到�！�
陸凡昂首，一股子睥睨天下的霸氣油然而生，斬釘截鐵道：“天獄宗不會更名，直到進入高重天，也不會更名，這是我答應(yīng)過你的事情，我會做到！”
然后繼續(xù)道：
“答應(yīng)送給你的資源，我也肯定會送出手，幫助你沖擊靈河境二層，這也算是我跟前輩你結(jié)識百余年的一點交代，算是對抹去你萬年經(jīng)驗閱歷的一點補償�！�
“……”
潘域知道陸凡所言不虛。
陸凡的確沒有必要在自已即將喪失一切記憶之前，再跟自已說這些沒有用的東西。
他是真的打算用這種方式結(jié)束跟自已的恩恩怨怨。
潘域低頭，忍不住地嘆了口氣：
“你來三十三重天的時間不長，還是沒有完全變成適應(yīng)三十三重天的性格，你這種性格，在本宗看來，多少是有些優(yōu)柔寡斷，婦人之仁了，未來是會吃虧的�！�
“我跟前輩你不一樣�！�
陸凡聞言忍不住地輕笑起來，盯著潘域的眼睛，道：
“從低重天到高重天，前輩你一直在適應(yīng)各大重天的環(huán)境，努力的想要把自已變成三十三重天的人�！�
“這有什么不對嗎？”
潘域問陸凡。
后者輕蔑一笑：
“我很討厭三十三重天的殘酷和虛偽，所以，從進入三十三重天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改變?nèi)靥斓臏蕚�！�?br />
“……”
潘域目露震撼之色。
陸凡盯著潘域，一字一頓道：“簡單點說，終有一天，三十三重天，無論超級宗門，門閥世家，靈海境大能，日夜聯(lián)盟還是魔尊聯(lián)盟，都將被我踩在腳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
潘域瞳孔不斷放大。
他很想駁斥陸凡兩句，狂妄自大，目空一切，蚍蜉撼樹，妄想天開。
但是看到陸凡如今以兩百歲骨齡的靈河境一層修為站在自已面前，潘域忍不住地回想陸凡飛升后的成長軌跡。
一步一步，觸目驚心！
從扳倒廖永恒，控制天獄宗，到摧毀黃泉谷，驅(qū)逐云煙王朝，徹底壟斷第六重天，再到控制低重天！
神魔戰(zhàn)場，逆勢而起，奪取機緣！
靈海境大能交鋒，他敢傾出三千萬瓶靈液，從靈海境大能的手里獲取機緣，影響日月聯(lián)盟跟魔尊聯(lián)盟的最終戰(zhàn)斗走向。
龍象殿，龍象一族跟玉海盟聯(lián)手，陸凡竟能從必死之局中殺出一條血路，而且從中得到了空間戒指；
隨后從魔尊聯(lián)盟手里拿下龍象殿！
如今，靈海境護宗大陣組建起來！
天獄宗也搖身一變，成為低重天和中重天的一尊龐然大物。
潘域不敢想象，再給陸凡兩百年時間，對方會成長到什么樣子。
但是可以想象到的是，這樣一尊龐然大物，帶著目前的底蘊，未來肯定能夠到高重天，殺出自已的一席之地。
陸凡跟他的三位夫人，必然是有機會突破到靈海境，在日月聯(lián)盟爭取到一分話語權(quán)。
“……”
潘域突然有些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