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人是不是忘了還有正事。
女醫(yī)生見牧野模樣，神色有些失落，張口還想說什么，“首……”
大院嫂子打斷話，一把拽上劉玲就往屋里去，“劉醫(yī)生，別看首長了，里面破水了，要生了�！�
“哦哦�！眲⒘岱磻�(yīng)過來，“先救人，先救人�！�
劉玲拎著藥箱進了屋。
牧野邁步走到秦舒面前。
秦舒看著眼前比自個兒高了一個腦袋的男人，跟他說話還得仰著頭，淡漠疏離的眼神，壓迫感十足。
秦舒：“你……”
牧野：“牧……”
兩人聲音同時響起，又同時止住。
“��！”
屋內(nèi)傳來劉玲的大叫聲。
秦舒面色微變，拔腿進了屋。
牧野下意識要跟上，腳邁出去一步，又想到屋里還有孕婦，又將邁出去的腳給收了回來。
秦舒剛進屋就看到那劉醫(yī)生拎著藥箱，就要走人，“我接生不了，我接不了，她肚子不對�！�
大院嫂子們問，“什么肚子不對？”
劉繼春坐在床邊，“這肚子不好好的嗎？怎么就生不了了？”
劉醫(yī)生臉色十分難看，“是…是……是胎位不正！”
胎位不正？
秦舒看向躺在床上的呂素歡身上，呂素歡早上才去醫(yī)院孕檢了，胎位不正的話縣里醫(yī)生肯定會跟她說。
是縣里醫(yī)生沒檢查出來？還是醫(yī)生說了呂素歡根本沒信？
不管是哪一種結(jié)果，呂素歡都不能出事！
呂素歡真要有個好歹，她跟明長遠這件事就有變故了！
秦舒收起思緒，抬步正準備上前查看呂素歡情況。
就在這時，又有人道，“胎位不正，孩子生不下來，要難產(chǎn)是要出人命的！趕緊往縣里送！”
“送送送！”劉繼春臉色一白，“趕緊往縣里送！”
秦舒見要把呂素歡往縣里醫(yī)院送，便又打消了上前查看的想法。
軍車開快些，到縣里醫(yī)院不過半小時。
呂素歡從破水到現(xiàn)在，還不到半小時，來得及。
大院嫂子們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個擔(dān)架出來，小心翼翼的把呂素歡抬到擔(dān)架上。
秦舒看著這幕，默默退出了屋。
她走出去，牧野，李隊長，周丹青幾人都還在外面。
周丹青湊到她身邊，“秦舒，里面啥情況了？會不會出事啊？”
秦舒還沒回答，呂素歡就被抬了出來，劉繼春緊跟其后，嘴里嚎著，“素歡！素歡！你可不能有事��！”
劉繼春看到秦舒，臉色驟然一變，“你個不要臉的東西，都是因為你，我家素歡才會這樣，我……”
說著說著，劉繼春又沖到秦舒面前，抬手又要打秦舒。
秦舒剛要有動作，一只手橫伸過來，一把抓住了劉繼春胳膊，冷冽聲音響起，“有話好好說�！�
秦舒看著出手的男人，眼里生出一絲疑惑，不明白這人為什么要幫她。
劉繼春被牧野一看，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我…”
大院里的人見狀出聲，“首長…”
“首長？”劉繼春雙眼一亮，又扯開嗓子嚷嚷，“領(lǐng)導(dǎo)，您是不知道��！我家素歡之所以會這樣全都是因為她這個……”
牧野打斷了劉繼春的嚷嚷，“事實如何，部隊自會調(diào)查�！�
“眼下你去陪同呂同志才是最重要的�！�
大院人也趕緊道，“對��！快去看素歡吧。”
劉繼春這才想起呂素歡被抬出去了，拔腿就去追，嘴里還在嚎，“素歡！我的素歡�。∧憧刹荒苡惺掳�！”
周丹青翻了個白眼，“這個老太婆，沒事也被她嚷嚷成有事了。”
李隊長嚇得趕緊出聲，“小周！不可亂說話！”
秦舒看著劉繼春離開背影，心中猶豫要不要跟著去。
“秦姐姐…”明易聲音傳來，“我媽媽會有事嗎？”
秦舒這才注意到明易居然沒跟著一起去醫(yī)院。
她伸出手，摸了摸明易腦袋，“放心，不會的�！�
明易望著秦舒，“秦姐姐，我想去看媽媽，你能帶我去嗎？”
大院里的人出聲道，“明易乖，你媽媽給你生弟弟妹妹去了，生完就回來了，你過來跟虎子玩�！�
“不！”明易一把抱住秦舒腿，“我要媽媽！”
明易一下子哭了起來，“我要媽媽！”
秦舒于心不忍，“我?guī)闳��！?br />
牧野見明易模樣，“我?guī)闳��！?br />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秦舒：“？”
牧野：“？”
兩人對視一眼。
周丹青目光快速在兩人身上過了下，想到了什么，嘴角憋不住的笑。
“秦姐姐真好！”明易得了同意，頓時喜笑顏開，“首長叔叔也好�！�
秦舒牽著明易往外去，周丹青湊在秦舒身邊。
牧野，李隊長幾人在后面。
“首長！”顧長征小跑回來，“呂同志幾人已經(jīng)坐上車去縣醫(yī)院了�！�
“嗯�！蹦烈奥曇舻�，“你再跑一趟，把車開過來，我?guī)赝荆饕兹タh醫(yī)院。”
“……”顧長征臉上笑意凝固，應(yīng)聲道，“是！”
托牧野的福。
秦舒跟明易坐上了軍車。
至于周丹青幾人怎么來的，怎么回。
半個小時后，到達醫(yī)院。
一進醫(yī)院，就聽到了劉繼春罵聲，“你們到底是不是醫(yī)院！連個能接生的醫(yī)生都沒有！”
“你們這是要我們素歡的命��！”
“我跟你們說…”
劉繼春正對著醫(yī)生，護士又哭又鬧，周圍不少人，旁邊有大院里面的人正在勸劉繼春。
劉繼春完全不聽。
牧野看了顧長征一眼，顧長征意會，上前把大院里的人叫了過來。
牧野看著那人問，“怎么回事？”
那人見牧野來了，有些震驚，“首長？您怎么…”
牧野打斷話，“說事�！�
那人趕緊把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首長，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縣醫(yī)院里能接生胎位不正的醫(yī)生只有一位。
恰好這醫(yī)生在吃中午飯的時候，被叫去出外診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醫(yī)院里面的其他醫(yī)生接生不了胎位不正的產(chǎn)婦，就在想辦法把那醫(yī)生給叫回來…劉繼春劉鬧起來了。
秦舒聽完話，十分慶幸自己跟了過來。
眼下這種情況，她不得不出手了。
她看向說話的大院嫂子，“嫂子，呂素歡人在哪兒？”
大院嫂子回，“病房里�！�
秦舒?zhèn)饶靠粗烈埃澳潦组L，能幫我個忙嗎？”
牧野對上那雙亮晶晶的眼，“什么？”
秦舒道，“我去給呂素歡接生，需要借用醫(yī)院資源�！�
第10章
孩子臉發(fā)白了
大院嫂子擰眉，錯愕看著秦舒，“小同志你…”
秦舒打斷話，“我奶奶在村里是赤腳醫(yī)生，給人看病，村里，還有附近村的孩子都是我奶奶接生的，我打小就在她身邊跟著，也學(xué)了些本事�！�
大院嫂子問，“那剛才在大院里，秦同志你怎么不說？”
秦舒解釋，“本來劉醫(yī)生說不行時，我打算出手，結(jié)果又聽到嫂子你們說來縣醫(yī)院，我想著縣醫(yī)院的醫(yī)生有法子，就沒說�！�
“眼下情況緊急，我才出聲。”
大院嫂子看著秦舒沒說話。
牧野抿唇看著秦舒。
秦舒轉(zhuǎn)頭，對上那雙深邃銳利眼眸，“呂素歡出了事，對我沒有好處�！�
這話倒提醒了牧野，她與明長遠之間關(guān)系。
的確，呂素歡出了事，于她而言，只有壞處。
但…她的話…
秦舒目光堅毅的看著這位年輕首長，只希望他能同意，這樣一來，她就不需要用強了。
若是拒絕，她就只能另外想辦法沖進病房，替呂素歡接生。
反正呂素歡不能出事，呂素歡她救定了！
四目相對。
牧野神色淡淡。
秦舒滿目堅毅，就差沒在臉上寫滿信我，信我二字了。
顧長征手牽著明易，看到這幕，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又不敢出聲。
就在局面陷入一種別樣的僵持下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道焦急的大叫聲，“君君！君君！你怎么了？”
秦舒聞聲，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去。
牧野也抬眼看去。
醫(yī)院大廳里，一女人懷里抱著個兩歲左右孩子。
女人側(cè)對著這邊，秦舒只看見女人用力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又抬手去摳孩子嘴里，“君君張嘴！把嘴張開！”
似乎沒摳出來什么東西，女人又抬頭喊道，“醫(yī)生！醫(yī)生！”
“醫(yī)生快來啊！我孫子被什么東西卡到了！”
秦舒聞言，拔腿就沖了過去。
結(jié)果一男醫(yī)生速度比她更快，搶先一步到了女人面前，見孩子臉色不對，趕緊把孩子接了過來，一邊用力拍著孩子后背，一邊道，“孩子剛才在吃什么？”
女人神色慌張，“啥都沒吃啊�！�
男醫(yī)生沒說話，繼續(xù)用力拍孩子后背，卻一點用也沒有，孩子臉色漸漸發(fā)白。
“君君！君君！你別嚇奶奶��！”女人聲音帶著哭腔又沖著男醫(yī)生道，“你到底行不行啊，孩子臉發(fā)白了！”
秦舒到了跟前，看到男醫(yī)生動作，出聲道，“你這樣不行，把孩子給我�！�
男醫(yī)生聽到有人質(zhì)疑他，心中不悅，當(dāng)即反駁，“我是醫(yī)…”
性命攸關(guān)。
秦舒直接把孩子搶了過來。
“哎！”男醫(yī)生臉色一變，“你這同志！”
秦舒把孩子搶過來，雙手從背后環(huán)繞住孩子，雙手放于孩子肚臍與胸骨間，一手握拳，另一手包住拳頭，雙臂用力收緊，瞬間按壓孩子胸部。
男醫(yī)生從未見過這動作，阻止的話到了嘴邊遲疑。
牧野邁著大長腿過來，正好看到秦舒在救孩子。
醫(yī)院里不少人圍了過來。
“啪嗒！”
一道清脆的響聲，似有什么東西掉落在地上。
眾人目光都都朝地上看去，一顆糖果，還在打圈。
男醫(yī)生盯著地上的那顆糖果，雙眼一亮，東西出來了？
孩子的哭聲響起，“哇！哇！”
秦舒聽到哭聲，懸在空中的心瞬間落地。
她把孩子抱給孩子奶奶，“糖出來了，沒事了�！�
姜福月著眼眶，沖著秦舒連連點頭趕緊接過寶貝孫子，聲音帶著哭腔哄著孩子，“哦哦哦~君君不哭，君君不哭。”
哄了兩聲孩子，她又對著秦舒道，“謝謝同志謝謝同志�！�
秦舒笑了笑，“舉手之勞，不用謝�！�
姜福月看著秦舒，還想說什么“同志…”
才說出兩字，懷里的孫子又哭著叫她，“奶奶…”
沒辦法，只能先哄孫子，感謝的話一會兒再說也不遲。
秦舒見孩子平安無事，正準備轉(zhuǎn)身回去問牧野考慮好了沒。
她身子剛轉(zhuǎn)到一半，熟悉聲音自頭頂落下，“有多大把握？”
秦舒雙眼一亮，回頭一看，只看到脖子的她愣了下，趕緊仰頭道，“話不能說滿，九成�！�
牧野對上那雙自信發(fā)亮的眼，心跳似落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