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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他的血到底怎么回事？”

    像是對晏又玦信口開河的“情侶關(guān)系”毫不關(guān)心，付予還穩(wěn)住游己在手心使勁亂蹭的發(fā)茬，兩下就給順了毛。

    “你既然被陳晴抓了，還沒幫她達成目的，她又為什么肯中途放了你？

    “你告訴了她，游己血的不同之處？”

    “還有你三番兩次處心積慮接近游己又到底是想要什么？”

    付予還一個接一個問題連環(huán)逼問，每一個問題都與游己相關(guān)。

    游己也湊了個熱鬧，小聲插嘴道：“咳，那個……你不是3S級異能者嗎？今晚夜探少管所的那只精神體鬼獒的主人是誰，你看清了沒？”

    相比付予還一個比一個直切要害的質(zhì)問，游己的問題顯然比較簡單好答復。

    晏又玦直言道：“我是時間系異能者，又不是千里眼，你家空間系的‘付神’都沒抓著那人的影子，我怎么能看清�！�

    “不過——”晏又玦頓了頓，又道：“這人不是第一次來少管所了，我在這里待了幾天，只要有人生病發(fā)燒他當晚就會準時出現(xiàn)�！�

    “這少管所啊……”

    不同于十七歲的晏又玦清瘦高挑，七歲的晏又玦像個小糯米團子，不僅矮還肉嘟嘟軟噠噠的。

    晏又玦剛故作神秘地賣了個關(guān)子，就被捏住了尤帶著嬰兒肥的小臉，游己威脅道：“快說。”

    吚吚嗚嗚掙扎了幾下無果后，晏又玦才想起他現(xiàn)在是在人“CP”給單獨劃出的小空間里，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晏又玦只得口齒不清道：“這里不對勁，不正常，有陰謀�！�

    游己松開MINI版晏又玦軟糯的臉頰肉：“還有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晏又玦橫了游己一眼：“問題太多，我按順序回答，別打斷我的思路�！�

    “首先，游己的血是用來給異能催化升級的�！�

    晏又玦告訴他們，準確來說，不應該叫游己身上這種能催化升級異能的血液叫血液，而應該稱呼為“汁液”。

    游己一直以為自己的精神體是很多朵平平無奇沒什么大用的白色小花，并一度誤稱這花為“白蓮花”。

    但其實這種叫法是不對的。

    游己的精神體，不是白蓮，實為雪蓮。它是由游己的精神力凝結(jié)而成的具象化實體。

    游己的媽媽是木系異能者，木系屬療愈，而游己自身又為一覺醒就是S+級的精神系異能者，二者相互交融作用，游己的精神力效用中便多了這一條隱性異能。

    隨著游己的精神力等級不斷上升，以后不僅是游己的血液，他的汗液、唾液、淚液等等全身上下的各種液體都會慢慢被浸潤同化出類似的功效。

    在十年后的未來，游己將永久不被允許踏出異能者管控塔范圍一步，看似禁足管控，實為保護庇佑。

    “怎么十年后還有我的事？”游己撇撇嘴，無意識嘟囔。

    晏又玦不許人打斷他，游己的喃喃自語不知晏又玦是沒聽見還是懶得理會，繼續(xù)自顧自解釋游己的“汁液”作用。

    “你這汁液雖然不是對所有人都有用，但它能實實在在加速催化‘將要覺醒異能’以及‘有條件升級異能’的異能者們完成這一質(zhì)變進程。”

    晏又玦伸出三根短小胖乎的手指，指天發(fā)誓道：“我絕對沒有泄露過半點游己汁液的秘密，陳晴也不是中途放了我，她本來就要去志愿軍基地訪問了，她的目標一直是吳柯。”

    游己對自己的血液問題早有猜測，雖然有所偏差，但也八九不離十，總歸逃不過被人爭相搶奪的命運。

    但老實說，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信心，并不過分為此憂慮。

    再不濟，他現(xiàn)在和付予還幾乎等同于連體嬰兒，只要付神對他這所謂的“汁液”沒興趣，游己基本可保安枕無憂。

    而很顯然，付予還和他一樣，早有心理準備，沒有露出任何訝異神色。只是擼他后腦勺的手掌，在聽到他十年后會被關(guān)起來時，有過一瞬間非常短暫的停滯。

    “找吳柯是為了‘借用異能’？”付予還冷靜發(fā)問。

    “嗯。”

    晏又玦點點頭，肯定道：“他們有辦法抽干異能者的異能給自身賦能，化用率不到10%，但也比自己長進升級走捷徑太多�！�

    “他們想用吳柯給你補充穿越損耗的異能？”這次出聲的游己。

    “大概是吧�！�

    晏又玦無所謂地聳聳肩，仿佛對關(guān)乎其他異能者生死的問題毫不關(guān)心。

    “我都說了杯水車薪，讓我好好靜養(yǎng)就行，他們還每天零食水果的往我那兒塞，生怕我不被你們懷疑似的�！�

    晏又玦說完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萬事大吉的輕松模樣。

    付予還卻并不買賬，繼續(xù)追問道：“那么你接近游己的目的是什么？想要他的血？”

    “只要一點點！”

    被說中心事，晏又玦立即炸毛：“我穿過來真的費了好大的工夫，損耗過度了！誰知道這家伙才剛在我的精神海外圍逛了圈就咒我死，氣死我了！”

    “一點點血我就不會死了呀�！标逃肢i半真半假地賣慘說：“上次那點血為了和付哥搞武力值抗衡都費光了，噫嗚嗚噫，我現(xiàn)在都變不回大人了……”

    而游己卻在一旁事不關(guān)己，幸災樂禍：“關(guān)我什么事�！�

    說完還又用力捏了下晏又玦肉嘟嘟的臉頰，欺負小孩兒什么的，也太快樂了吧！

    ……

    后來付予還問了晏又玦最后一個問題，他從星歷210年穿來這里的目的。

    晏又玦表示，就是單純?yōu)榱藖韼椭�他們�?br />
    “十年后，付哥是異能者管控塔里的老大，游己則是塔里的寶貝疙瘩，我身為付哥管轄之下的時間小分隊隊長，當然要穿過來助你們一臂之力呀。”

    晏又玦說的理所當然，付予還反應平平，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倒是游己積極互動。

    “那你怎么在星歷222年才SS級，星歷210年反倒成3S級了？”

    這一點，游己一直想不明白。

    3S級異能者誒！

    這個等級在星歷史上，有且僅有二十多年后的付予還一個人達到過�，F(xiàn)在怎么就突然多冒出了一個？

    “因為我是時間系異能者啊。”晏又玦對這個問題似乎早有準備，輕描淡寫道地解釋道：“我可以輕易控制時間，要漲異能等級或者降級還不是隨隨便便的事。”

    “不過這些都是虛的�！�

    說著，晏又玦不免嘆了口氣：“時間系異能者和你們不一樣，漲等級并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迷失在時間里，而且隨著異能損耗越來越大，時間異能者隨時可能消亡在時間裂縫中。”

    游己曾預言過晏又玦快死了，是有據(jù)可依的。

    以晏又玦現(xiàn)在的精神海現(xiàn)狀來看，并不是簡簡單單補充損耗的異能就能保證活下去的，但晏又玦本人不愿意說，游己作為外人也不方便追根究底。

    這是屬于晏又玦的秘密。

    又或者說，是屬于時間的秘密，只能由時間解答。

    “好了，該回答的我都回答過了，現(xiàn)在可以支援我點血了吧！”晏又玦激動地搓搓手，“剛剛咬了口你的精神觸角，汁液太少了根本不夠用�！�

    游己對此完全無所謂，手一伸就打算任由晏又玦處置。

    付予還卻阻止道：“等等�！�

    晏又玦還沒來得及變臉，只見付予還攤開緊握成拳的掌心，掌中赫然攤放著兩管紅色液體。

    “這是……？”游晏二人異口同聲。

    付予還言簡意賅，淡聲道：“游己的血，先用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晏不是個安分的，畢竟是另一本書的主角，本質(zhì)搞事精。大家選擇性信一半就好，之后故事展開，關(guān)于他說的話的驗證也會慢慢浮出來。

    話說——付手里的這玩意兒，大家知道咋來的嗎？

    第22章

    他的血？哪來的？

    游己撓撓腦袋，一臉懵逼。

    “你在醫(yī)務(wù)室抽的�！笨闯鲇渭旱囊苫�，付予還直接給出解答。

    游己不懂：“不是要檢查用的嗎？怎么在付神這里？”

    晏又玦對這血的來歷絲毫不感興趣，他站在床頭樂呵呵地打算兩管全收，卻發(fā)覺怎么都拿不動。

    “咦？”MINI版晏又玦立馬小臉一垮，控訴道：“付哥不講信用！”

    “一管。”付予還不為所動。

    不情不愿地噘著嘴對比了一下哪管里的血液多，晏又玦驚奇地發(fā)現(xiàn)無論是哪一管，他單獨從付予還的手掌里都能拿起來，但是如果想兩管一起拿就拿不動。

    晏又玦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zhuǎn)，接著慢吞吞挑了一管血液塞進囚衣兜深處。

    同一剎那，三人所處的狹小空間內(nèi)，時間流速似乎靜止了一瞬。晏又玦以一種無法以肉眼評估的速度又抓起了付予還手里的另一管死死抱進懷里。

    時間流速恢復，晏又玦十分欠揍地沖著付予還吐舌頭：“成年人才用理智做選擇，小孩子什么都要！”

    付予還對此毫無反應，只是神色如常地收回了手。

    游己對于晏又玦拿一管還是兩管他的血根本不在乎，只是這百年難得一遇的時間系與空間系異能者的勾心斗角你來我往，著實精彩。

    思路日常跑偏的某人果然不負所望，撐著下巴好奇道：“話說，在公平1V1對決下，時間系和空間系到底誰才是異能界第一戰(zhàn)力，你們打過沒有？”

    小空間內(nèi)三人，其中兩個都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都知道未來的聯(lián)盟“戰(zhàn)神”只有付予還一個人，游己會這么問怎么聽怎么像是挑撥兩系異能大佬的關(guān)系。

    果然，晏又玦沒好氣道：“時間系怎么和空間系打？我不被付哥玩死��？”

    “為什么？”在游己心中，付予還的空間異能當然是最厲害的，但晏又玦的時間異能又確實神奇，也許真有一戰(zhàn)之力呢？

    “應該打過。”

    作為星歷200年這個時間節(jié)點里唯一的土著，付予還卻最先道：“在未來的十年間我們打過，而且應該是我贏了，是嗎？”

    從晏又玦突然出現(xiàn)開始，付予還一直感覺得到晏又玦對自己那種下意識的熟稔又帶點忌憚的距離感。

    熟稔在于，對方會很自然地叫他“付哥”。

    不同于游己一聲聲“付神”、“付神”的那種親近中還隱含著來自后輩對前輩的崇拜，晏又玦不崇拜他，他叫的每一聲“付哥”，自然中更多的大概是一種認可。

    而晏又玦顯然與游己更熟，可以打成一片相互胡鬧斗嘴的那種兄弟間的熟。

    游己認識晏又玦，因為晏又玦是送他穿越到這里的人，他在見到晏又玦后，會有一種自然而然的踏實感和信任感。

    所以游己在晏又玦剛出現(xiàn)的第一天便全盤托出所有，并且急著要求對方送他回去。

    晏又玦當時稱自己“還沒覺醒異能”，他的奇怪反應不僅體現(xiàn)在對自己會覺醒異能一點不驚訝。

    同時也顯露在，當游己一把將晏又玦推到門背上，氣勢洶洶質(zhì)問對方“坑人”時，在一個異常的親密距離內(nèi)，晏又玦第一反應不是推開游己，或者閃躲，而是首先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反應。

    這很古怪，晏又玦總是會在做一些反應之前，首先觀望自己的態(tài)度。

    而這，據(jù)付予還推測，就是“忌憚”。

    晏又玦與游己的互動，為什么要忌憚自己？

    除非，他們未來的一戰(zhàn)，與游己有關(guān)。

    “沒有沒有�！�

    晏又玦急忙擺手否認，訕訕道：“我和付哥關(guān)系這么好，游小己你可別居心不良挑撥我們啊，而且我身嬌體弱的可乖了，才不會做打架這么野蠻的事！”

    “你乖？”游己呲牙：“最不安分的就是你！”

    說著，游己的精神觸角往晏又玦的口袋里一伸一勾，原本打算搶回一管血替付神撈回面子，結(jié)果卻勾了個空。

    晏又玦也很快意識到不對，往囚服口袋里一拍：“臥槽，我的血呢！”

    “是我的血�！庇渭簾o語地糾正。

    此時，付予還示意游己看看自己的口袋。游己摸了摸，拿出來攤開手掌，赫然又是一管紅色液體。

    怎么還有第三管？

    晏又玦瞪著游己手中的那管血，雙肩一垂，喪氣道：“看吧，時間系和空間系打不了。”

    這就是晏又玦最開始塞進口袋里的那管血。

    “空間系異能可以利用同一空間內(nèi)的所有元素——風火雷電，金木水土，甚至包括同一空間內(nèi)的時間、空氣、一切�！�

    晏又玦感嘆道：“原來付哥這個時候就已經(jīng)這么厲害了，我還以為十年后才是你的巔峰期呢�！�

    “十年后付神都精神力暴動瀕臨崩潰了，怎么會那時候是巔峰期。”游己輕嗤，“不過這血到底是怎么又回到付神手上的？”

    游己當然知道空間系的厲害，他也算是和付予還斗過異能打過架的。

    雖然當時對方不一定盡了全力，而且還處在治療艙修復期間，可星歷200年的付神，能力應該還到不了在不同的空間內(nèi)隔空取物的地步吧？

    他一直和付予還在一起，這血付神什么時候拿回來的，他為什么會一點都不知道？

    “汪山去換回來的�！备队柽�簡短解釋：“用他自己的血掉的包，許叔不會發(fā)現(xiàn)。”

    “汪山？”游己這下更懵了，“付神叫他去的？？？”

    游己在從付予還的精神海出來后，雖然確定無人區(qū)里的那個人不是汪山，但那人又的確和汪山有幾分神似，所以他在某個深夜背著付予還用精神觸角夜探了汪山的記憶成像。

    如他所料，汪山?jīng)]有可疑。

    在汪山過往的二十一年經(jīng)歷里，他一直是孤獨而不甘的，根本沒有機會做什么壞事。

    只唯一出乎游己預料的是，付予還居然還救過汪山。

    難怪當時付予還發(fā)出入侵警報，汪山會第一個趕來支援。擔心食堂沒位置，汪山也會主動提出讓座。

    即算付予還比汪山還小一歲，對他的態(tài)度也從不熱絡(luò)，甚至稱得上冷淡，但汪山一直恭敬地稱呼付予還為“付哥”，哪怕是自己想要結(jié)束一切跳機前，都依舊如此。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付予還救過汪山，他替汪山頂過罪。

    汪山在進入輻射區(qū)志愿軍服役后，曾私下放走過一個想要偷渡出輻射區(qū)的抱著孩子的女人。

    雖然最后那個女人和孩子都被抓了回來，并且女人已經(jīng)死了，孩子也被送進了少管所，但放走她們的人要面臨的責罰，仍然是關(guān)禁閉十四天。

    在輻射區(qū)這種地方，好的免疫力是最重要的生存根本。

    而關(guān)禁閉的意思很簡單，你沒有空間可以活動，不知白天黑夜，斷水斷食十四天，自生自滅。

    饑渴、嚴寒、孤獨、恐懼都不會放過你，肆意向你發(fā)動攻擊。

    沒有人能活著離開禁閉室，這是志愿軍基地里約定成俗的共同認知。

    而付予還是這些年來，唯一從禁閉室活著走出來的人。汪山的這一瀆職罪名，付予還一聲不吭便站出來替他擔下了。

    的確像是付予還會做的事。

    游己大概能猜出付予還這樣做的用意，與他義無反顧跟著汪山跳機一樣，如果要查出當年那件事的真相，汪山是唯一線索。

    哪怕在付予還記憶模糊的時期里，哪怕幼年的付予還因為那個人失去了母親差點活不下去，在還未確定真相的那一刻前，付予還從沒遷怒過汪山半分。

    關(guān)禁閉事件后，從小被父母棄養(yǎng)的汪山幾乎視付予還為恩人，所以他會幫付予還做事，游己完全相信。

    任務(wù)是付予還在操場看過汪山訓練后給汪山發(fā)的秘密通訊，兩管血液返回到付予還手里，則是晚上在食堂時他們當面交接的。

    只是那時候，游己還在為付予還要破壞掉精神力自衛(wèi)防護系統(tǒng)的事生悶氣，拿著盤子擋著臉不予交流，所以錯過了而已。

    付予還點頭默認，沒有看游己，而是將極具壓制力的目光定格在晏又玦那張一看就不怎么靠譜的小白臉上。

    三人目前的站位呈現(xiàn)一個三角形，原本被死死護在晏又玦懷中的血液試管驀地憑空消失，又在同一時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奇異懸浮于三人正中間。

    “游己血液的秘密到今天這里就結(jié)束了，出了這個空間，絕對不能再有第四個人知道�！�

    游己眨了眨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悄恢復了的眼睛，神態(tài)放松甚至有些幸災樂禍地圍觀付予還警告晏又玦。

    可下一秒，付予還話鋒一轉(zhuǎn)，看向游己：“你也一樣，從現(xiàn)在起你不能相信任何人，也絕不能對任何人心軟，任何人向你詢問索取‘汁液’，你都要懂得拒絕，保護自己為先，明白嗎？”

    難得聽付予還一次性說這么一長串話，游己問：“包括許醫(yī)生？”

    答案顯而易見，付予還之所以會在懷疑游己的血液可能與特殊異能相關(guān)后，就第一時間遣汪山掉包回這兩管血液，當然是不夠信任許知天的。

    可許知天不是付予還的救命恩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