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童……養(yǎng)媳?”
這個時候,一旁的小武也終于湊了過來:“咳,小樓,一直沒跟你說,簡小姐是家明小弟的童養(yǎng)媳……”不過看他的表情,卻顯然也是不信的。小樓皺起眉頭,雙方又說了幾句,小武拉著他離開:“哈哈,小樓他從小就在軍屬家庭長大,從三歲開始就只知道練功,后來參了軍,整個人都是按照程序化運行,比較直接,不過總是個大好人。家明小弟,記得跟你姐說啊,比武太棒了�!钡搅诉h(yuǎn)處,方才低聲笑起來:“哪有你這么泡妞的……”
待到這兩人走開,在那邊似乎問到了一些東西的雷慶陰沉著臉走了過來:“顧家明,你過來干什么的?”
家明抬起頭:“這是你家?”
“你過來找若若,還要接她出去?”
“那又怎么樣�!�
“那小婉算什么?”雷慶一笑,“我猜得果然不錯,你們是假裝的�!�
“呵……”家明低頭一笑,隨后卻嘆了口氣,抬頭,“其實,你還沒有發(fā)現(xiàn)嗎?”
“什、什么?”
“好吧,我就實實在在地跟你說一次�!奔颐鼽c了點頭,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其實我有一種天賦,這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差距�!�
雷慶皺著眉頭:“……什么?”
“這種天賦說出來很簡單,但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或許幾千幾萬人中間才有一個人有這種天賦。你也許會覺得我在吹牛,但天賦這種東西本來就是隨機的,你家里再有錢有地位,也不見得就能遺傳到……怎么說的來著,上帝面前,人人平等,這種天賦就是……”
他附到雷慶的耳邊,神秘地說道:“我很會……泡妞!”
第三百二十節(jié)
心眼
“我很會泡妞!”
沒有多少的懸念可言,這句話說過之后,雷慶在愣了一愣之后,臉上首先顯出來,是“你玩我”之類的憤怒感,不過,還沒等他說話,家明已經(jīng)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覺得我在騙人,我在玩你,當(dāng)你是二。但面對現(xiàn)實吧,這些事情都清清楚楚地擺在你的面前不是嗎?我家里沒錢,地位也不夠你高,人也沒你帥,可是人家就是鳥我不鳥你。東方婉也好,東方若也好,許默老師喜歡的張老師也好,為什么她們?nèi)几谊P(guān)系不錯?我跟東方若才見了一面呢,就可以邀請她出去逛街,這些事實擺在你的眼前�!�
“哼,你以為你跑過來,方叔叔就會把若若交給你?”
“呃,有機會證明的�!奔颐鲾偭藬偸�,“不過,你明白了?我真的有這種天賦�;蛟S你覺得自己有錢,很多女人都會倒貼上來,然而遇上一旦東方婉這樣完全不把你家世放在眼里的女人你就沒轍了�?墒俏也煌�,連我自己都很難理解,但是……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她們就是對我比對你好,這就是天生的本領(lǐng)……”
話還沒說完,提著書包的東方婉低著頭從門口進來,一抬頭看見家明跟雷慶站在一起,訝異之余,迅速堆起笑臉打了個招呼:“啊,家明,你怎么來我家了�!�
雷慶望著東方婉,表情有些呆滯,家明誠懇地說道:“吶,現(xiàn)實之一,就擺在你的面前。”
看兩人表情古古怪怪的,東方婉皺起眉頭:“你在說什么啊?”
家明不理她,攤了攤手:“這就是人生。”
雷慶不是傻子,但這時臉上神色變幻,心中顯然有些動搖。東方路出現(xiàn)在對面的走廊里,眼見妹妹也回來了,笑著過來:“嗨,你們?nèi)齻說什么呢……對了,家明,方叔叔說,若若今天是你的了,不過傍晚的時候,記得帶她去藍(lán)海公園的集合點集合,準(zhǔn)備去露營�!�
雷慶臉上的表情開始崩潰。
“帶若若出去?”東方婉皺起眉頭,“顧家明你要把若若帶出去干嘛!她這幾天頭痛得不得了�!�
“她頭痛?正好我也是,大家交流一下頭痛的心得嘛�!奔颐鲗㈩^轉(zhuǎn)到一邊,在雷慶耳旁小聲說道:“看吧,她吃醋了�!�
“不行!”東方婉堅決反對,“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若若有病,你要是帶她出去,出了事怎么辦!你知道該怎么照顧她嗎?”
“方先生答應(yīng)我,不就代表他相信我嗎?”
“反正不可以。”東方婉盯了他半晌,隨后一晃頭,“不管怎么樣,如果她出去,我會跟著出去。哼,看看你到底想搞什么鬼!”她懶得再說,一轉(zhuǎn)身,從一旁走廊邊的樓梯上去了。
家明皺了皺眉,東方路看看妹妹,再看看這邊的兩人:“剛才就是在說這個?”
家明隨口回答道:“哦,不是。我是最近聽張老師說雷慶有個姐姐,叫做雷婷的,很想認(rèn)識一下……”
東方路點點頭,笑道:“呵,婷婷姐啊,我見過,下次如果有機會……”
話還沒說完,雷慶在一旁陡然低吼了起來:“顧家明,你要是敢碰我姐,我要你的命!”說完這句話,他面部表情糾結(jié)地轉(zhuǎn)身就走。東方路被嚇了一大跳,看著這背影嘴角無奈地抽了幾下:“你又玩他了?”
“只是大家研究一下……”家明無辜地笑了笑。
“……若若她前段時間的情況更加不穩(wěn)定,據(jù)說一天之內(nèi)就能暈過去好幾次,但是來了江海這幾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倒是突然穩(wěn)定了許多。她以前發(fā)病就是因為來江海,這次來了江海,又突然有些好轉(zhuǎn),幾個心理醫(yī)生說她可能是對江海有什么特殊感情,呵,我們估計這純屬瞎掰。不過就算稍微好些,很多東西還是要注意的,有些藥物要隨身攜帶,她是每三個小時就得吃一次藥,但也只是最基本的保持,一旦她精神陷入混亂,就得打針,專為她配的鎮(zhèn)定劑。小婉跟著也有好處,她給若若做過靜脈注射,呵,當(dāng)然這種事應(yīng)該也難不倒你……”
嘮嘮叨叨地給家明說著注意事項,東方路領(lǐng)著家明穿過了前廳的走廊,持續(xù)的聲音之中,痛楚從頭腦的最深處翻涌而上,奇異的感覺。
“其實小婉的脾氣是硬了點,不過她一向沒什么壞心,有時候說話比較沖,其實都是為了關(guān)心人。若若一到江海這邊,小婉便跟她成了朋友。而且你別看她平時跟你不怎么對付,但她心里挺佩服你的,況且她最崇拜的就是簡素言。呵呵,我當(dāng)然不可能跟她說,簡素言就是一個小男孩假扮的……吶,就是這間�!�
掏出鑰匙開了門,這是一間寬敞的臥室,不過東西并不多,舒適的大床,床頭柜,簡單的桌椅,大約是考慮到東方若雙眼已瞎的緣故,多余的家具都已經(jīng)清理了出去。房門打開時,房間對面的窗簾敞開著,那窗戶很大,以至于金黃色的日光傾灑進來的感覺,在這空曠的房間里竟有一絲教堂般的恢弘感。輪椅就停在那片日光之中,穿著素白色衣物的少女靜靜地坐在上面,閉了雙眼,感受這片溫暖,日光在她的臉上眩出一輪金色的光暈。
“若若,今天感覺怎么樣?”
領(lǐng)著家明進去,東方若也已經(jīng)轉(zhuǎn)動了輪椅,面向了門口這邊。她身體瘦弱,修剪整齊的發(fā)絲只到耳際,若是只看臉部,倒像是個有著幾分怕生的靦腆小男生,臉上露出一個清清秀秀的笑,雙眼雖然沒有焦距,但對著兩人的方向,卻是出奇地準(zhǔn)確:“路表哥……還有家明表哥,你們來啦?”
完全沒有經(jīng)過介紹,卻能夠準(zhǔn)確判斷出兩人的身份。東方路回頭看了家明一眼,見他絲毫沒有驚奇的表情,不禁有些錯愕,隨后卻也笑著釋然。雖然不知道家明經(jīng)歷過什么,但是能夠厲害到這種程度的人,又怎么可能被一點點超自然現(xiàn)象給嚇到。
他蹲在那輪椅邊:“嗯,家明今天打算請你出去玩,方叔叔說要問問你的意見,如果你點頭,今天就歸家明了�!�
沒有多少的思考,東方若輕輕地點了點頭:“好啊�!�
“那就好,你們聊,我先出去了。對了,家明,若若的藥都在這只箱子里,有簡單說明,當(dāng)然,如果小婉跟著去,她都清楚。”他指了指掛在那輪椅邊的一個小鐵箱,隨后拍拍家明的肩膀,從房間里走出去。家明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這輪椅上的少女,少女也抬起了頭,不過這一次,她似乎有些不能確定家明的位置。過了好久,方才有些不確定地輕聲說了句:“家明表哥?”
“你看不到我,怎么知道是我來了?”
家明笑著走到輪椅邊蹲下,望著這身體虛弱的少女,日光之中,她的身體顯得格外單�。骸吧洗慰吹侥悖愕耐冗沒問題,怎么了?”
“回去之后,在床上睡了兩個多月,然后就沒有知覺了�!蹦樕蠋е行坏男θ荩瑬|方若的聲音柔柔怯怯的,仿佛日光之中安靜的浮塵。
望著她的眼睛,家明皺了皺眉,有一些奇怪的東西,他之前沒有發(fā)現(xiàn),然而從進入房間到現(xiàn)在,卻陡然間從心里浮了上來。略微想了想,他輕聲道:“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看不到我?”
東方若笑了笑:“家明表哥,我是瞎子呢。”
“但你知道進來的是我們。”
“瞎子的感覺總是比普通人敏銳的,不過……如果說是看到,也差不多,但家明表哥你收斂起來的時候,不光我的精神力看不到,就連聽也聽不到了啊……”說起這段話時,她笑得有些怯然。家明點了點頭:“精神力……”
“我有超能力,家明表哥你知道的啊�!�
“呵�!奔颐鼽c了點頭,“你單單看不到我……”
“慧清阿婆說,你不在因果線里,恐怕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說起這句話時,她明顯感受到了什么,而顯得格外畏懼,但無論如何,仍舊是說了下去,“但不知道為什么,上次看了你之后,我就一直頭痛了,可這次過來,在那邊跟你見了面,忽然間就不那么痛了,就好像頭痛被你吸過去了一樣……你別生氣,這些事情,我沒有跟叔叔他們說的。每個人都有秘密,你不想讓人知道,肯定有你的理由,所以就算慧清阿婆問我,我都沒有說過,我不想給人添麻煩……”
家明愣在那里,感覺有點無言。
“因為……因為表哥你不是壞人啊。上次你心里很生氣的那一次……嗯,就是晚上,你過來找我,我不敢看你,因為你就像是火一樣,那時候我還以為一定會死了呢�?墒悄銢]有殺我……不過那顆炸彈差點把小婉她們家以前的房子都炸掉了,房子炸掉了會沒地方住,你可不可以……小小嚇?biāo)麄円幌戮秃谩?br />
第三百二十一節(jié)
故人
龐大的車隊向北駛出江海市區(qū)時,大約是下午四點左右,傍晚將近,金黃的陽光在西方的天際染紅了大片的云彩,東方的海面一望無際,在與地平線相接處蕩漾出最令人心曠神怡的藍(lán)。公路就在這片景中從山海間蜿蜒而過,穿入視線的遠(yuǎn)方。
限載四十五人的豪華大巴十六輛,其余還有些掛政府領(lǐng)導(dǎo)牌照或是軍牌的轎車、吉普,露營的隊伍一路浩浩蕩蕩。原本這也是一次簡簡單單的露營,然而當(dāng)方之天以及席德集團的人也會參與其中的消息傳出去之后,便幾乎變成了一票難求的境況,儼如上次星夢號的旅行,這次能夠弄到名額的,也基本上是在江海頗有關(guān)系的富豪或是官員家屬。一些有假期的人甚至想自己開車跟著來玩,在方之天小小地訓(xùn)斥一番后,方才作罷了。
“來來來……大家往這邊看、這邊看,笑一個……準(zhǔn)備照張相……”
窗外一面是延綿的海岸線,一面是大量廢棄的工廠區(qū),站在大巴的前方,一身旅游裝扮的天雨正則正拿著照相機晃來晃去,中文流利地說著話,不少人將頭從座位上笑著伸了出來。沙沙與靈靜坐在相鄰的位置上,前方靠過道的位置是正在喝水的雅涵,里側(cè)的是正撐著下巴看風(fēng)景的薰,東方婉坐在后方靠窗戶的位置,東方若則坐在她的身邊,可以折疊的輪椅擱在過道中,家明的位置與靈靜則是隔了一個過道。里側(cè)靠窗戶的位置空著,是屬于跑到前面照相的天雨正則的。
笑笑鬧鬧的聲音中,不少人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靠過道的幾人則是伸出了頭來,甚至連眼晴不方便的東方若都偏出了一個笑臉,顯然對照相很感興趣。薰只是淡淡望了一眼,偏過頭去繼續(xù)看風(fēng)景,隨即被后方的沙沙拉住了肩膀的衣服:“薰,起來、起來照相啦�!�
“茄——子——”
閃光燈劃過,帶著些許的愕然和不情愿,薰像一只布袋熊被拉起來的表情就被留在了照片之中。
“再來一張、再來一張……”
“洗出來之后記得送給我們一張啊�!�
“天雨先生的中文說得很流利嘛……”
照過了相走回座位,前排幾名女子回過頭來說著話。其中一名是江海市招商引資辦公室主任的侄女,另外幾名也是些商人的親戚。天雨正則算不上那種第一眼就能挑動人的帥哥,但氣質(zhì)上卻絕對健康陽光,再加上他的家世,毫無疑問便是一匹翩翩白馬。雖然是日本人,但新潮的女孩子嘛,對于這種跨國的艷遇總是會感興趣的。不過,坐在大巴后方的倒也有一個小團體,大抵是一些二十來歲的男孩子,當(dāng)然也有幾個女人,對于這邊嘰嘰咕咕,面色不善。如果說得冠冕堂皇一些,大抵是對于日本人泡中國妞很是反感,若直接一點,當(dāng)然就是天雨正則搶了他們的風(fēng)頭。
不過,這些人倒也只是在后面私下里議論而已,先不說天雨的身份,他們這一群人當(dāng)中,雅涵就足以鎮(zhèn)住江海大多數(shù)的暴發(fā)戶,何況還有沙沙在這,以柳正目前統(tǒng)一江海一半以上黑道的實力,無論是誰,都得給他幾分面子,更何況還有東方婉與東方若坐鎮(zhèn),就算他們有什么意見,也不敢在這些女人面前顯露出來。
天雨正則禮貌性地應(yīng)付著前面的幾個女人。靈靜與沙沙嘰嘰喳喳地說話,跟東方婉對著這幾天期中考試的答案,偶爾雅涵也搭上幾句話。這里面幾個人中靈靜的學(xué)習(xí)成績最好,其次是薰,不過她只是側(cè)著臉在座位上看風(fēng)景,沒有多少跟人聊試卷的興趣。實際上能夠一塊出來玩還是很高興的,只是她不知道該玩什么,也不太會表達。如果不算家明,沙沙成績最差,偶爾對著答案不同便哇哇地沮喪一陣,東方婉雖然成績也不算好,但她卻很有自信,往往跟靈靜不對的答案要爭上好一會兒,還拿出個小本子來演算一陣,隨后才默默地記上:又少了好幾分。
遇上歷史地理之類題目的時候,穿一身白色衣裙的東方若偶爾也插上一句嘴。她平日里當(dāng)然沒有什么學(xué)習(xí)的機會,這些知識在一些或雜學(xué)中看到,說五句多半要錯四句。下午的時候大家逛了幾個小時的商場,也都已經(jīng)熟悉了,對于這個病痛纏身的可憐女孩,靈靜沙沙等人都有著莫大的好感與同情心,此時便笑著給她糾正。平日里東方若說會兒話變得精神萎靡好半天,今天這一下午過來居然還有說有笑,東方婉不由得驚奇異常,時不時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理所當(dāng)然的,家明已經(jīng)頭痛了一下午。
坐在座位上偶爾笑著與靈靜、雅涵等人說話,家明心中想起的,卻是凱莉說起的那句:“所以啊,你真的很需要我�!倍叹的臥底或是偽裝,自己的確可以做到完美無缺,然而真要融入生活里,作出好幾年的長線偽裝,漏洞還真的是難以想象的多,怎么也未曾想過,原來自己的身份早已被東方若所猜到,若不是這女孩心性善良,不愿意給別人添麻煩,恐怕早已在炎黃覺醒中弄到人盡皆知了。
到那個時候,如果自己還扮個女人在這些人面前晃來晃去,那可就真成了黑暗世界里最大的笑話之一了。
當(dāng)然,家明的職業(yè)是殺手不是學(xué)生,東方若雖然說是沒有跟人提起過,但以她跟慧清、跟方之天的親近程度,整個事情自然也不能十成十地相信。
而按照東方若的說法,自己的頭痛應(yīng)該來源于對別人異能、精神力的汲取。只是一般的異能者其實精神力也算不上有多強大,對于異能這種東西基本上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或許也只有精神力過度增長,紊亂到東方若這種程度,才能夠大概感受到精神力量的流向吧。
不明白鳳凰是怎樣將自己的腦袋改造成一個異能吸塵器的——或是她被異能者圍攻過所以憎恨所有有異能的人?但大致想來,自己的身體應(yīng)該是可以將異能當(dāng)成汽油一樣的東西,汲取異能,增強自己的能力。這些事情光靠想象很難確定,但醫(yī)學(xué)方面當(dāng)然也不可能研究出結(jié)果來,或者找凱莉幫忙檢查一下是個好辦法,然而目前來說……他也不可能將自己的最大秘密就這樣隨隨便便地交給別人,歸根結(jié)底,他在這個世界上,絕對相信的也有幾個人,卻還不包括凱莉。
一面想著這樣的事情,一面與靈靜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由市區(qū)到目的地的車程不到一小時,大概也就是四五十公里的樣子。這點距離,根本還不夠她們對完試題。一旁的天雨正則接了個電話,大概是龍?zhí)梦ù蜻^來的,聽說他跟一大群人去露營,打情罵俏間又是一番不要招蜂引蝶之類的警告,天雨笑著不斷點頭,“嘿!嘿!”一番。掛了電話看著家明這邊幾個女孩子的樣子,也不免八卦地湊了過來:“三個女朋友的感覺如何?傳授點經(jīng)驗,免得我這樣一直被唯管得死死的。哈哈�!�
以天雨正則的條件,假若真的想要花心,恐怕找上幾百幾千個女人都可以是這樣其樂融融的氣氛。家明搖頭一笑,隨口回答:“唯死撐爾�!�
也在此時,一名長得還算清秀、打扮入時的少女從后面過來,眼望著正在解題的靈靜,露出古怪的神色:“葉靈靜?”
“呃?”正在東方婉伸出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靈靜回過頭來,皺著眉看了好一陣,方才露出驚喜的神色:“江于薇!”
“哈哈,果然是你!”那少女笑著鼓了鼓掌,隨后卻是對家明身后座位上的人輕聲說著換個位置,待到坐下,方才探著頭看前面的家明,伸伸手指,對靈靜皺起了眉頭:“他是……顧家明?”
“嗯啊�!膘`靜笑著點頭,“你還記得他啊,家明,江于薇還記得吧?”
“呃……”家明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神色。他的記憶力經(jīng)過大量嚴(yán)苛的鍛煉,基本上稱得上過目不忘,雖然不是刻意去記,但如果在某個時候需要某段記憶,基本上立刻就能回想起來。但這個女孩子,卻無論如何記不起來,想來是十歲之前的朋友了,“好像……記不起來了�!�
“我們和于薇是小學(xué)同學(xué)啊�!膘`靜笑道,“學(xué)前班、小學(xué),我們都是一個班上的,不過于薇三年級還沒讀完一個月就去美國了吧�!�
“我現(xiàn)在的英文名字是露西·江。”江于薇點頭,又望了家明兩眼,隨后朝靈靜露出暖昧的眼神,“你現(xiàn)在還在罩他啊,他現(xiàn)在不會還像以前那樣老被人欺負(fù)吧。”
“他啊,還像以前一樣,從不主動欺負(fù)人的。”靈靜笑著點頭,以她的觀念,這是夸獎,不過落在別人耳中顯然有點別扭。江于薇皺了皺眉:“男孩子還是要厲害一點好吧,我記得以前有誰欺負(fù)他的時候都是你出頭,現(xiàn)在還這樣……對了,給你們介紹我的男朋友�!�
大概意識到老說這些也不好,江于薇改變了話題。大家年紀(jì)相同,然而對于靈靜、沙沙來說,當(dāng)著大庭廣眾介紹男朋友顯然還是有些害羞的事情,對于受了美國教育的江于薇顯然就不一樣。靈靜笑著向后看:“外國人?”
“哪里,中國人,我才不交外國的男朋友呢�!彼仡^叫了一聲,“安迪,過來一下,給你介紹美女哦�!痹驹诤蠓礁`竊私語看天雨正則不爽的那群紈绔中站起來一個年輕人,平頭,算不上帥,但的確很剽悍,身體結(jié)實,仿佛一看就有一股殺氣的樣子,笑著走了過來,隨后與江于薇里側(cè)的那個人商量著換位置。
“我男朋友,他從小在美國長大的,中國名字叫李松,你們叫他安迪也行,當(dāng)然,中文也會說啦。安迪,這是我在這里的小學(xué)同學(xué)葉靈靜,他是顧家明,還有……”
剩下的人她說不出名字。靈靜連忙一一介紹過去,沙沙到東方婉、到東方若、到雅涵再到薰,幾個都是出色的美女,特別當(dāng)薰淡淡地回頭打個招呼時,那名叫安迪的男子幾乎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連聲“美女好”中打過了招呼,然而當(dāng)最后介紹到天雨正則,天雨友好地回頭伸出手時,那安迪皺了皺眉,卻是當(dāng)成沒有看見,直接說聲“你好”后坐下了。
天雨正則早些年就已經(jīng)來過中國許多次,這年頭,對于日本有仇視心理的國人還很多,他也算司空見慣了,不過,對著月池薰便看得口水直流,對于天雨正則則是一臉不爽,這可算是赤裸裸的差別待遇。天雨正則倒也不惱,笑著坐下。
江于薇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中,開始聊起一些雙方的大概情況,隨后卻也介紹起安迪的事情來:“他在那邊玩自由搏擊的,可是職業(yè)水準(zhǔn)了,不過上次全美的散打比賽發(fā)揮不好,只打進了十六強�!北砻嫔险f是打得不好,但江于薇卻是滿臉的得意,停頓下來等人夸。
靈靜和沙沙果然也瞪大了眼晴,露出驚奇的神色:“哪里不好了,全美國前十六名耶�!�
“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這種驚奇多半也有夸張和禮貌的成分在內(nèi),但聽在江于薇和那安迪的耳朵里,自然極為受用。前方的雅涵卻是笑著不說話,她看人的閱歷豐富,只是注意到對方剛才不與天雨正則握手的小細(xì)節(jié),再加上看這些女人的眼神,便明白那男人算不上什么好東西,何況這江于薇對于家明曾經(jīng)被人欺負(fù)似乎也有些看不起的意思,雖然不明顯,但既然只是沒什么必要敷衍的小女生,而且又沒有冷場,她也就懶得插嘴說話了。
事實上,說起不是好東西這樣的標(biāo)準(zhǔn),腳踏三只船的家明顯然比那個安迪更加惡劣無恥,她心中卻沒有多少腹誹,這便是女人的多重標(biāo)準(zhǔn)了。后方的東方婉也只是聽著她們說,偶爾笑笑,大家不熟,對方也沒什么經(jīng)濟上的價值,也就無所謂刻意找話題。
江于薇虛榮心得到滿足,這時候笑得燦爛,打量了家明幾眼:“對了,如果家明還老是被人欺負(fù),可以讓安迪教他幾手哦,看他的身材還是和以前一樣,跟人打架肯定是打不過的啦。對了,我記得靈靜你家里以前是開了武館的是吧?”
靈靜點頭道:“現(xiàn)在還在開呢�!�
“是啊是啊,我記得你以前打架可厲害了,不過那時候老是家明被欺負(fù)時你才出手打人,我們一群小女生都把你當(dāng)成偶像來著。對了,你每天早上練的是太極拳是吧?”
當(dāng)時靈靜隨著父親練武,自然免不了在一幫男生女生間表演一番,偶爾家明受人欺負(fù),她憑著超出常人的反應(yīng)能力,往往幾個小男生都不會是她的對手,當(dāng)然比起沙沙那種看見什么拿什么打人的狠勁還有差距,但當(dāng)時家明與靈靜的友情,就是在那樣的保護與被保護中建立起來。此時靈靜才點頭,那安迪也是笑著開了口。
“怎么靈靜也學(xué)過功夫嗎?都會些什么呢?”
他在這里自認(rèn)功夫最高,又是從國外回來,古古怪怪的漢語嗓音一開口,便是老師的感覺。
“鍛煉身體而已�!膘`靜笑著回答,“我比較熟的是太極和詠春,八卦掌也學(xué)過一些,沙沙的截拳道比較厲害,當(dāng)然,誰也沒家明厲害�!�
“家明很厲害?”江于薇瞪大了眼睛,安迪也驚奇道:“家明很厲害嗎?”
“哪里啊,我只會打套路,從來不跟人打架的�!奔颐髦t虛地笑。
旁邊的東方婉此時也笑著哼哼兩句:“他啊,跟人打架就知道逃跑,還有就是弄陰險招數(shù),要是不逼他,他根本不敢出手……”
安迪點了點頭:“不打架是好事。”臉上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不過中國功夫也只能用來鍛煉身體,打打好看而已,截拳道還有些用處,但是在世界舞臺上,最強的顯然是泰拳,當(dāng)然,女孩子不應(yīng)該練這個�!�
家明回過頭來:“那不知道安迪大哥練的是什么拳呢?”
“我是各種都有涉獵。”安迪自信地笑道,“練的最多的是拳擊,不過空手道、截拳道、柔道、泰拳、路拳道、格雷西柔術(shù)……很多都有過練習(xí)。其實曾經(jīng)也學(xué)習(xí)過中國的武術(shù)。這些事情總是要在經(jīng)歷過后才會發(fā)現(xiàn),武術(shù)在實戰(zhàn)中的作用實在太差了,也許國內(nèi)吹得很好,但實際上沒有什么意義,虛招太多,然而一旦站上拳臺,憑的還是單純的力量與反應(yīng)能力,如果要練武防身,建議還是練習(xí)截拳道這樣的�!�
“喔……”家明和天雨正則在前面對望一眼,點頭。
眼見說的話有人附和,那安迪接著就滔滔不絕起來。微有些怪異的話語,間或夾雜些英文詞匯,說些拳壇見聞,說些對武術(shù)的理解,儼然已是一代宗師的模樣。目光時不時往前方薰的位置晃上一眼,大概是希望能夠再看到美女的模樣,不過椅背既高,薰對于他的武術(shù)理解又完全沒有興趣,始終倚在窗邊看風(fēng)景。他加大聲音,倒是使得前前后后不少人回過頭來聽專業(yè)人士講課,不時還有人提起問來。
一時間,車內(nèi)氣氛熱絡(luò)起來,安迪在說著他對武術(shù)的見解,恨不能當(dāng)場打幾個人來試試自己的功力,言語間透露出有個朋友就在這隊伍間,還是方之天帶來的特種兵,也是相當(dāng)厲害——那可是特種兵啊,頓時間眾人又對他崇拜了更多。偶爾有人問起中國武術(shù),他說起武術(shù)無用論的見解,倒也不算是故意貶低,而純粹是見過許多實戰(zhàn)不行的例子,分說一番后,眾人便都啊啊哦哦地受教。對方是專業(yè)人士,大家就算對國粹有感情,基本上也沒有什么爭辯的實力。
天雨正則與家明在前面露出也不知是崇拜還是怎樣的笑容。偶爾天雨正則輕聲對家明說:“中國功夫真差,聽見沒,還是我們?nèi)毡究帐值篮��!奔颐骰匾痪洌骸跋氯翁��!碧煊暾齽t便連忙退讓:“開玩笑�!彼裉觳趴戳思颐鲝U掉希里旺的視頻,自己都不一定打得過希里旺,這不是找死么。
后方的演講基本上當(dāng)成調(diào)劑旅程的笑話,夕陽在西面的天際滾滾燃燒著,公路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大海,路邊偶爾還是可以看到廢棄的工廠,這是十多年前江海市某個錯誤規(guī)劃留下的后果。天雨正則與家明在前方幾乎是用唇語的形式交流著關(guān)于簡素言與希里旺的那場戰(zhàn)斗。一般來說,異能者需要大量時間維持和鍛煉能力的運用,單純的武術(shù)就要差上不少。天雨正則的體術(shù)比起希里旺來其實也相差不遠(yuǎn),但他對家明用的卻是請教的態(tài)度,家明自然也就與他隨意交流一番。
五點一十,一片樹水環(huán)抱巨大草坪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一側(cè)的樹林茂密,直覆蓋上延綿的山脊,由山上流淌而下的水流清澈,草坪早有先頭來人清理干凈,夕陽之下,風(fēng)景宜人,無論如何,對于長期在城市中的人們來說,乍然見到這樣的自然景色,總是令人心曠神怡的。
隨著先頭的車輛緩緩靠入路邊,這次假期露營活動的目的地,到達了。
第三百二十二節(jié)
林間
夕陽,草地,幾十輛小車、大巴整齊地停在遠(yuǎn)處的公路旁。足有兩三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上,大大小小的帳篷一個個地搭起來,一旁的溪流邊,樹林中滿是結(jié)伴走動的人。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這種自己動手的野炊露營還是有一定吸引力的,特別是當(dāng)方之天這種人也參與其中的時候。
鍋碗瓢盆等工具都有著充足的發(fā)放,當(dāng)然也有自帶,食物早已備好,若不愿意自己動手當(dāng)然也有現(xiàn)成的,但這樣的活動本就講究個情趣,參與的年輕男女眾多,想在異性面前露一手的也委實不少。夕陽之下,搭帳篷的、到樹林中拾柴的、在溪流邊洗米洗菜的各自嬉笑。最前方靠近樹林的位置也搭起了一個表演節(jié)目的木臺,另外還留出了幾片空地,這樣的活動嘛,節(jié)目總是要有的。
這么多人的活動,自然也有組織者安排各自的隊伍,大約都是十人一組,各種事情進行大致分工,也有一些增加積極性的團隊獎勵,但實際上要求卻不算嚴(yán)格,分過之后若有情侶或是熟悉的人再進行自由組合。家明這邊八個人自然是被默認(rèn)成了一個小組,江于薇與她的男朋友安迪算是認(rèn)識了,但他們也有自己的小團隊,就在旁邊扎了營,原本對天雨正則感興趣的幾個女孩子由于在車上交談了幾句,此時也順理成章地靠過來,一共二十多人,在樹林邊緣的空地上分成了兩股,做著各自的事情。
音樂的聲音在夕陽下回蕩著,家明與天雨正則連續(xù)扎好了六個小帳篷。靈靜與沙沙是睡一塊兒的,至于東方若,她今天雖然身體好了許多,但畢竟病弱多年,飲食要控制,晚上還需要專人護理,這大抵會是方之天那邊的工作。以野外生存的技巧上來說,兩人都算是專業(yè)人士,幾個小帳篷不一會便搞定。天雨正則被幾個女人拉著去幫忙,薰與東方婉去樹林里拾柴,靈靜、雅涵與沙沙則是到小溪邊洗菜擇菜。家明從溪邊用塑料桶打來清水,隨后將領(lǐng)來的小桌子展開,放上油鹽醬醋,隨后刨開一小片草地,做好了生火的準(zhǔn)備。
幾百個成年人混在一塊兒過家家酒的情景,其實還是很有意思的。大大小小的帳篷布滿了整片草地,簡單的廚具、篝火,看起來像是災(zāi)難過后的難民營,但所有人都是興致勃勃,就連方之天這樣的人,也都是親自扎好帳篷,隨后捋起衣袖跟周圍人吹噓:“燒野味我可是很有一手哦�!迸赃叺南录瘓F一行人也都是興致高昂。
東方若坐在輪椅上,面對著樹林上方的那片夕陽,目光跟隨著旁邊的家明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家明表哥好熟練啊�!�
“在家里都是我跟靈靜輪流煮飯,我是家庭主男�!彪S口回答著,家明扭過頭,“身體沒有不好的感覺吧?”
“家明表哥在旁邊,頭就不怎么痛了,這是我從去年過來最平靜的一天了呢�!�
“那就好了�!钡鼗卮鹨痪�,回過頭時,薰也正捧了些干柴從樹林中出來,隨后在家明身邊一根一根地搭起來。她今天一身帶黑白條紋的修身長袖衫、短外套配休閑長褲的簡單打扮,精致得猶如白瓷一般的臉蛋上仍舊是沒什么笑容的淡淡表情,不過跟在家明身邊慢慢碼柴堆,卻隱隱也有著幾分自得其樂的味道。而見到她的到來,在不遠(yuǎn)處跟人炫耀武功的安迪也明顯地加大了聲音。
“……那個時候,我就一個后躍,側(cè)身一記旋踢,那個打西洋拳的家伙終于倒下了。這個時候裁判就過去數(shù)秒,他掙扎著還想要爬起來,其實我那個時候也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露西看見的,頭上、身上到處都是血,肋骨斷了兩根,左手基本上失去知覺,但是我撐下來了……”
“老實說,那是我打得最艱難的一戰(zhàn),對我的幫助也是越大,打比賽就是這樣,受的傷越多,進步越大……”
“這種職業(yè)比賽最重要的……每個人都會防守,你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你的意圖,注意你的眼神,絕不能心里想哪里就盯著那里不動,你要在出手之前就算好敵人全身的動作,眼神用來迷惑敵人……”
這家伙畢竟是職業(yè)的自由搏擊選手,實力其實是有的,同行的幾個紈绔對這方面也感興趣,從下車開始,一邊搭帳篷一邊說到現(xiàn)在。當(dāng)那安迪表演了幾次拳擊與踢腿的破壞力之后,周圍那群充滿男性荷爾蒙的紈绔便都聚集了過來。這時一面說著話,一面偷偷向這邊瞅過來兩眼,可惜,此時一身清純氣質(zhì)的薰只是專注地搭著篝火堆,對于比武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旁邊幾個看熱鬧的又拿了一根大樹枝來讓他踢,他擺好了姿勢:“注意我的眼神!注意啊!”大聲說著,目光偷偷瞧過來。
事實上,倒也不能說對薰感興趣的就絕對是無恥的花心行徑,因為純以外表而論,這位猶如瓷娃娃般精致的日本少女幾乎擁有著壓倒性的美感,特別是在跟了家明兩年時間的現(xiàn)在,若不是有人刻意接近,那一身刺猬般的冰冷感覺,也已經(jīng)稍稍收斂了起來,每次出門,驚人的回頭率是不爭的事實。附近這群人雖然在大聲談?wù)撐湫g(shù),但偷偷將目光望過來的,委實不在少數(shù)。東方若輕聲說道:“那邊好多人注意薰小姐呢�!彼牧α繉τ谶@些東西感覺得格外真實,不由得笑了出來。
“高手嘛,眼睛就是要盯在別人想不到的地方�!奔颐鞲袊@,“真是高深莫測啊�!�
“什么高深莫測呢?”搭好帳篷的天雨正則從一旁走過來,在旁邊蹲了下來。
“被美女請求幫助的感覺怎么樣?”
“可怕的3D世界的女人……”天雨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對面重腿斷樹的表演,壓低了聲音,“其中一個有狐臭,你猜猜是誰?”
“最漂亮的那個�!�
對于洞察力驚人的兩個家伙來說,這樣的討論純屬無聊,不一會兒,靈靜等人回來,篝火燃起來之后,大家支好鐵制的架子,開始煮飯。草地上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人不少,但大都是在家里飯來張口的少爺小姐,能夠做到家明這邊這樣嫻熟的,倒真不多,整片草地上,一時間只見十幾道因生火失敗而產(chǎn)生的濃煙柱升上天空,在夕陽中,被熏到的男男女女笑鬧追打。靈靜走到家明身邊:“小婉呢?”
“還在樹林里吧。”家明回頭看了一眼,“富人家的孩子,從沒干過活的,連拾柴都特別慢……”
“當(dāng)心她聽到了又要跟你P�!膘`靜笑了出來,“我去找找她�!�
“別了,我去吧,這林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怕你迷路了出不來�!�
靈靜微嗔的抗議之中,家明跟薰問過了大致的方向,進了樹林。一如他所說,這樹林算不上什么深山老林,但一路延綿上山的樹木也頗有一定的規(guī)模,此時天色未黯,夕陽正是燃燒如火般嫣紅的時刻,從枝葉縫隙中看上去,西方的整片天空瑰麗非常。樹林邊緣處還有許多拾柴或者干脆砍了樹枝就準(zhǔn)備拿回去燒的人,越往里走,人就少了一些。家明注意著周圍的情況,按照薰指的方向,往更深處走過去。
這樣子的尋找,其實也沒有多少一定能找到人的把握,家明不虞迷路,只是信步而走。事實上東方婉就是再白癡,在這里要走丟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在更遠(yuǎn)一點的外圍,擔(dān)任保衛(wèi)的部隊早已將這一片不動聲色地圍了起來,絕不會有誰走進了樹林迷了路,就再也走不出去的情況發(fā)生。不過,越是在不抱期待的時候,或者巧合就越容易發(fā)生,到得一處大樹下,不遠(yuǎn)的灌木叢里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在那邊冒出的后腦勺,依稀便是東方婉今天的發(fā)型。
搞什么,跟人幽會么,也不太像啊……
他跑來找人,稱得上光明正大,也沒什么匿藏行跡的必要。正朝前走了兩步,東方婉驀地從灌木之中站了起來,她此時褲子褪到大腿上,雙手正在向上拉,白皙的臀部、大腿在樹林的光影錯落間映成一副格外曖昧的彩畫,一面拉著褲沿,少女還在鬼鬼祟祟地左顧右盼,顯然剛剛小解完畢。
女人的直覺是可怕的,雖然沒發(fā)出什么聲音,但就在家明一撇嘴間,東方婉的目光也陡然望了過來,視線交錯,產(chǎn)生了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