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吼嗚——”
“吼嗚——”
喬翊忽然聽到了熟悉的獅吼聲，他猛地抬起頭，下意識就要爬起來道：“是阿行的聲音，它被圍攻了？”
“不是�！蹦獱枒醒笱笈吭诹说厣希舶洼p微甩了甩，它道：“阿行生氣了，在宣誓領(lǐng)地，不允許任何獅群再從這里經(jīng)過，否則會直接殺死對方�！�
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打了個哈欠，頭在地上蹭了蹭，獅鬃上都沾了不少灰塵和枯草。
聽了莫爾的話，喬翊也發(fā)現(xiàn)了阿行的吼聲里透著憤怒和警告。
夕陽下，金鬃雄獅站在石頭上，利爪勾著石塊，渾厚的獅吼聲傳的很遠(yuǎn)，威風(fēng)凜凜，兇悍異常。
“哥哥，我聽到阿行的吼聲了�！比麽鳙C回來，看到自家哥哥心情似乎很好，便大著膽子湊了上去，將獵物放在了塞森面前。
塞森哼笑了一聲，它道：“最近別往阿行身邊湊，別撞它爪子上了�！�
“為什么？感覺今天它很生氣�！比饕材懿煊X到阿行正在宣誓領(lǐng)地，警告所有準(zhǔn)備經(jīng)過領(lǐng)地的雄獅，可明明之前阿行是懶得動彈的。
“誰知道呢？估計是誰又戳它心了吧。”塞森嘆了口氣，帶著一絲奚落道：“畢竟被戴綠帽的雄獅，脾氣都比其他獅子暴躁一些�！�
塞恩：……
而剛剛準(zhǔn)備經(jīng)過這邊的三頭雄獅站在了原地，其中一頭雄獅對著后面兩頭獅子道：“是阿行的聲音，它在警告，經(jīng)過這片領(lǐng)地的獅子被它發(fā)現(xiàn)，立刻獵殺。”
“�。俊焙竺婺穷^雄獅看起來年輕一些，詫異道：“它脾氣怎么一年比一年暴躁？”
“它脾氣好過嗎？”后面走來的一頭母獅搖了搖頭，發(fā)愁道：“我聽說是它喜歡上了一頭公獅子，然后那頭公獅子給它戴綠帽了，估計受不了這個打擊吧？”
“啊……嗯……可以理解了�！蹦贻p雄獅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怎么辦？”領(lǐng)頭雄獅甩了甩獅鬃，有些發(fā)愁起來：“這邊是阿行，那邊是塞森，一個綠帽，一個不舉，看起來哪個的脾氣都不會太好。”
母獅聞言，深深嘆了口氣。
這兩頭厲害的雄獅，居然沒一個是正常的。
三頭雄獅最后選擇趴在了這塊分界處，母獅舔著爪子道：“之前經(jīng)過這邊的應(yīng)該是馬羅爾獅群吧？”
“不知道，北部獅群和馬羅爾獅群都往這邊了，其他獅群應(yīng)該還沒到呢�！鳖I(lǐng)頭雄獅說道。
“我可不想被阿行看到，更不想死在這次旱季�！蹦釜{輕輕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而后勾著草莖，毛茸茸的耳朵略微動了動，它道：“我去找塞恩看看，說不定塞森那邊會給通過�！�
“去吧。”領(lǐng)頭雄獅趴在地上，甩了甩尾巴道：“別被它哥看到了，上次被它哥追了大半個領(lǐng)地，差點(diǎn)死了的事情，我可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了�！�
“明白了�！蹦釜{甩了甩尾巴。
年輕的雄獅捕獵回來時，一個獵物都沒帶回來，旱季獵物本來就難抓，更何況是這樣連一滴水都看不到的地方，不過它倒是帶回了不少刺。
領(lǐng)頭雄獅看了眼它，面無表情道：“雷德，你自己拔刺吧，讓你不要追豪豬的�！�
“我也不想，但它自己奔過來扎我的�！苯欣椎碌哪贻p雄獅趴在了地上，伸出爪子扒拉著自己臉上的刺，扭頭道：“卡沃，幫幫我，屁股上的拔不到�！�
“滾。”領(lǐng)頭雄獅憤怒地吼道。
阿行回到休息的地方時，喬翊和莫爾已經(jīng)休息了，它走過去輕輕舔了舔喬翊后腿和脊背的傷口，然后半趴在了旁邊。
“我本來想要它先走，但它一定要留下來�！蹦獱栐诎⑿衼淼臅r候就醒了，它有些犯困道：“但喬翊真的很夠意思，要不是它，我可能就死了�！�
“嗯�！卑⑿袥]有說話，它的獠牙出帶著新鮮的血?dú)猓馔钢湟狻?br />
“我們和喬翊，算是兄弟了嗎？”莫爾猶豫了許久后，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會帶著喬翊吧？”
“嗯�！卑⑿性俅螒�(yīng)了一聲，它扭過頭舔了舔喬翊，見對方下意識將腹部對著自己，阿行的尾巴因?yàn)橛鋹偠p輕搖晃了一下，它道：“會的。”
第34章
塞恩本來是準(zhǔn)備出來轉(zhuǎn)悠一下，自從阿行和它哥打了一架之后，它哥就沒給它好臉色。
它甩了甩獅鬃，從灌木叢里鉆出來之后，就舔了舔爪子，嗅著空氣里的味道后，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明白。
“塞恩�！币坏朗煜さ穆曇繇懫�，塞恩扭過頭，就看到一頭母獅從枯黃的草叢里走了出來，塞恩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詫異道：“艾莉娜！”
“是我�！卑蚰入x塞恩還有十多米的地方停住了，它道：“好久不見�！�
塞恩對艾莉娜還是比較熟悉的，畢竟去年多羅三兄妹差點(diǎn)死在了它哥的獠牙之下，艾莉娜深深嘆了口氣，它道：“我們躲避干旱，需要通過這里，你這邊可以讓我們路過嗎？當(dāng)然，是在不驚動你哥的情況下，我們可不想再體驗(yàn)一次接近死亡的感覺�！�
塞恩有些猶豫起來，通過它哥的領(lǐng)地而不被它哥發(fā)現(xiàn)，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特別是它哥這段時間都在附近不遠(yuǎn)處。
“本來也并不想麻煩你，但阿行那邊你也聽到了，它不允許任何獅群靠近�！碧崞疬@個，艾莉娜就頭疼起來，它無奈道：“不知道馬羅爾獅群那些蠢貨到底做了什么，把它給惹火了。”
“馬羅爾獅群……”塞恩想到了被它殺了的兩頭獅子，就是馬羅爾獅群的，心想著這馬羅爾獅群去年還挺謹(jǐn)慎的，怎么今年不是招惹它哥就是招惹阿行。
“唉。”艾莉娜嘆了口氣，它道：“那我能在邊緣部分待一段時間嗎？不會踏入到你們的領(lǐng)地。”
塞恩還沒來得及回答，艾莉娜就忽然又道：“對了，上次你問我有沒有治療不舉的方法……”
塞恩看向了艾莉娜。
“我覺得……”艾莉娜想了想，回答道：“我聽說，有的公獅對母獅不舉，但也可以找別的公獅試一試�！�
塞恩：？？？
兩只獅子四目相對，最后塞恩思索了一下問道：“真的嗎？那……找誰？”
艾莉娜想了想，試探著道：“阿……阿行？兩個看起來，都需要試試這個方法。”
塞恩：……
塞恩沉默了許久，深深地看著艾莉娜，最后非常認(rèn)真地問道：“你看我們兩個，是不是已經(jīng)活夠了的樣子？”
艾莉娜最后離開的時候，塞恩還站在原地許久，它始終想著艾莉娜說的那些話，深深覺得幸虧今天它哥沒來巡視領(lǐng)地，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它一想到它哥和阿行互相蹭蹭的樣子，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覺得有些邪門。
卡沃趴在地上等著艾莉娜，有些發(fā)愁道：“也不知道馬羅爾獅群怎么招惹上了阿行，讓它這么憤怒，我們現(xiàn)在如果從它的領(lǐng)地走，保不準(zhǔn)會被當(dāng)成入侵者，我只是想平安度過旱季，不是想來送死的�！�
雷德有些痛苦道：“求求了，我不想死在這里。”
艾莉娜回來的時候帶回了塞恩的消息，情況的確不容樂觀，雷德拔了刺之后趴在地上，有氣無力道：“那怎么辦？這左右都是死，這馬羅爾獅群到底干了什么�！�
它話音剛落，便聽到了草叢不遠(yuǎn)處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幾頭獅子看去，就看到為首的奧斯卡帶著一群母獅和兩頭受傷的公獅子。
馬羅爾獅群
兩伙獅群都看著對方，喉嚨里略微發(fā)出警告般的低吼。
“嗯？”正在灌木叢里休息的塞森緩緩睜開了眼睛，獅瞳里透著一絲冷意，它伸出粗糲的舌頭舔舐了一下臉，旋即一旁的灌木叢便發(fā)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塞恩毛茸茸的腦袋伸了出來，它是剛從水里出來的，鬃毛上還都沾著水。
“去哪了？”塞森問道。
“太熱了……去水里了�！比鞑桓铱聪蛉液萌行├Ь�，并未發(fā)現(xiàn)它躲閃的目光，只是繼續(xù)闔眼準(zhǔn)備小歇，塞恩見狀這才松了口氣，下意識地甩了甩鬃毛，獅鬃上的水頓時甩到了塞森的臉上。
它閉上了眼睛，但爪子已經(jīng)開始深深刺入土地里了。
“哥哥�！比餍氖轮刂氐販惤巳�，片刻后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問道：“你對母獅不感興趣，那公獅子呢？”
它自以為問的很小心了，但很快，一爪子便差點(diǎn)把它砸懵圈了。
“塞恩。”塞森的獠牙帶著一絲血腥味，它一字一句道：“你是對活著有什么意見嗎？”
馬羅爾獅群和多羅三兄妹的戰(zhàn)斗不僅僅是讓塞森聽到了，阿行也聽得清楚，它本來陪著喬翊待在樹蔭下面，給它舔著傷口，聽到聲音后立刻回過頭朝著聲音傳出的地方看去。
“馬羅爾獅群。”阿行的聲音里透著毫不掩飾的寒意。
“昨天……你是殺了那頭被你追上的獅子嗎？”喬翊忽然問道。
“嗯。”阿行金色的獅瞳里露出了一絲煩躁，它不耐道：“我讓它叫出聲，好吸引奧斯卡它們來，誰知道它怎么都不肯叫，只能殺了它。”
喬翊微微一愣，片刻后才應(yīng)了一句：“這樣啊。”
他知道一個群體的動物會有保護(hù)群體成員的行為，比如引開危險，又比如犧牲自己。
自然界的溫情，有時候總是無可避免地伴隨著鮮血和生命。
他愣神的時候，就察覺到傷口被舔得有些用力，下意識顫了一下，便感覺到阿行蹭了蹭它，喬翊問道：“怎么了？”
“別害怕�！卑⑿刑蛄颂騿恬瓷砩系钠っ�，它道：“我會替你殺光它們。”
喬翊的心陡然一跳，他清楚地意識到阿行這不是在開玩笑，或者說阿行從來都不開玩笑。
“阿行�！眴恬聪胍f些什么，但對上對方近乎漠然的金色獅瞳時，他忽然停住了，心臟緩緩被擠壓，即便幾個月了，面對大型猛獸的恐懼，還是讓他稍稍有些窒息。
而其實(shí)他面對其他雄獅都沒有這種感覺……只有阿行……只有它……
現(xiàn)在喬翊明白問題在哪了，因?yàn)橐话阈郦{在遇到這樣的問題，會選擇驅(qū)逐侵入領(lǐng)地的雄獅，在驅(qū)逐不成的情況下才會殺死對方，但阿行顯然不是。
它是極具侵略性，極其好戰(zhàn)，甚至是極其瘋狂的。
“你在想什么？為什么不說了？”阿行歪了歪頭，有些疑惑的湊近了喬翊，它的呼吸噴在喬翊的臉上，喬翊能感覺到對方的鬃毛觸碰到了自己的臉上，有些癢癢的感覺。
他沉默了片刻后，輕輕回蹭了一下阿行，問道：“能贏……嗎？”
“當(dāng)然�！卑⑿行α艘宦�，它舔了舔喬翊，聲音低沉道：“不用害怕�！�
喬翊心中確定了，他也許，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這次旱季遷徙，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它們相處的最后的難熬時光了。
他輕輕回蹭阿行，阿行的尾巴輕微搖晃著，愉悅地稍稍上揚(yáng)。
正在水潭里的莫爾帶著兩只小獅子，它扭過頭看著這邊兩頭雄獅，低吼了一聲后道：“北部獅群一直沒什么動靜，還是得注意一下，馬羅爾獅群這件事情，我們算是給塞森干活了，它總不能什么動靜都沒有。”
“隨你�！卑⑿袑θ瓡粫遄@件事并不感興趣。
它的尾巴輕輕晃動，尾巴尖掃在了喬翊的身上，輕輕舔著喬翊的傷口，然后忽然回頭道：“和馬羅爾獅群打起來的是多羅三兄妹是吧？”
“對，應(yīng)該是它們，如果是北部獅群，馬羅爾獅群應(yīng)該沒了，不可能打到現(xiàn)在。”莫爾回應(yīng)道。
喬翊聞言，下意識道：“北部獅群厲害到了這個程度嗎？”
隨后他悶哼了一聲，傷口疼的他顫了一下，下意識往旁邊躲，卻被阿行制止住，阿行不滿道：“你對北部獅群很感興趣嗎？”
喬翊非常敏銳地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是不對勁的，他立刻道：“沒興趣�！�
兩只小獅子非常愉快地在水潭里撲水，爸爸早就被拋之腦后了。
“它們現(xiàn)在打起來，也不知道誰贏誰輸，馬羅爾獅群的母獅基本是不會參與戰(zhàn)斗，只有奧斯卡它們?nèi)^公獅和多羅三兄妹戰(zhàn)斗，其中兩頭還是傷殘獅�！蹦獱栒驹谒铮鼘芍恍—{子叼上岸后，將鬃毛上的水甩干凈。
小獅子也跟在在地上打滾，甩著身上的水珠。
“頂多就是打一架，不會有勝負(fù)的。”阿行打了個哈欠，它是趴在了喬翊身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fù)u晃著，說道：“它們兩個獅群，現(xiàn)在的實(shí)力差不多，誰也損失不起了�！�
阿行微微半闔著眼睛，看上去有些慵懶，只是目光在落到喬翊后腿上的傷口時，尾巴顯然搖晃的速度慢了許多，不太愉快地垂下了尾巴。
阿行是一頭說到做到的雄獅，它在草原上尋找著馬羅爾獅群的蹤跡，利爪踩在枯黃草莖上，絲毫不掩藏自己的行蹤，這怒氣隔著很遠(yuǎn)都能感覺得到。
喬翊因?yàn)槭軅荒芘吭谠幮菹�，莫爾守在它身邊�?br />
“不去幫阿行嗎？畢竟對方是三頭公獅子，而且奧斯卡的戰(zhàn)斗力看起來也很強(qiáng)。”喬翊問道。
“不用�！蹦獱柨偸菍Π⑿惺肿孕牛伎旖咏つ砍绨萘�，它道：“奧斯卡那天是沒有出現(xiàn)，否則那天草原上就沒有馬羅爾獅群了�！�
“去年你們也殺了很多獅子嗎？”喬翊問道。
“沒有�！蹦獱栂肓讼�，回答道：“但是也不算少，不然你以為這些領(lǐng)地是怎么來的？”
喬翊舔了舔自己的傷處，他心頭微微沉了沉，據(jù)他所知，人類為了維持生態(tài)平衡，有時候會干預(yù)這方面，當(dāng)出現(xiàn)大批獵殺獅子或者其他獵物的游戲行為時，后果是不堪設(shè)想的。
他又想到自己看到過的那個攝影裝置，證明這里并非是無人發(fā)現(xiàn)。
莫爾不明白為什么喬翊的心情忽然不好了，它蹭了蹭喬翊之后，試圖讓對方開心一點(diǎn)。
“是不喜歡阿行的做法嗎？但是雄獅不都是這樣嗎？你以前在卡邁爾獅群的時候也會這樣吧。”莫爾雖然在之前的事情不靠譜，但大部分時候還是沉穩(wěn)的，它道：“我們不殺，就會有別的獅群來侵占我們的領(lǐng)地，互殺在所難免，喬翊。”
“我明白�！眴恬磻�(yīng)道，他心中苦笑，他并不是覺得這件事情有問題，而是他更加擔(dān)心來自人類的插手。
誠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無論多么強(qiáng)大的獅子，在麻醉針之下都會躺倒，他自己曾經(jīng)在野生動物救助組織工作時，就也會開車帶麻醉槍，在對方中槍倒地之后，將它帶走。
否則很多野獸都具有兇性，一不小心就會有生命危險。
但現(xiàn)在他想這些都是徒勞，既無法阻止阿行，也無法阻止人類。
無論是馬羅爾獅群還是多羅三兄妹，顯然都在躲避著阿行，阿行又不能離莫爾它們太遠(yuǎn)，以防止被其他獅群偷襲了，喬翊看著恢復(fù)緩慢的后腿，略微有些嘆氣。
幸好沒被咬上骨頭，只是皮肉撕裂，流了些血之后，傷口便開始緩慢愈合，他這幾天走路都顯得有些滑稽起來。
莫爾的傷比他好的快一些，巡視領(lǐng)地時，便遇到了同樣巡視領(lǐng)地的塞恩，只是塞恩仿佛看起來比它更慘一些，整頭獅子的皮毛都雜亂了不少，聳搭著腦袋。
“這是怎么了？被馬羅爾獅群找麻煩了？”莫爾見狀，忍不住笑道。
“沒有，馬羅爾獅群算什么……”塞恩一想到自己的傷怎么來的，便有些訕訕道：“反正跟它們獅群沒關(guān)系，就憑它們還能把我怎么樣？”
“那可不一定，馬羅爾獅群的首領(lǐng)奧斯卡非常重視兄弟，你哥殺了奧爾和馬洛，它肯定會找你哥的麻煩�！蹦獱栒f道。
“奧爾和馬洛是我殺的，它們來找我吧�！比魉α怂ξ舶停吨s亂的獅鬃，聲音懨懨道：“反正它們不找我，我哥也要打死我了�！�
莫爾本來只是隨意說一聲，但見塞恩這樣子，忍不住好奇道：“你做了什么，能被你哥打成這個樣子？”
“我……”塞恩看著莫爾，猶豫了許久后，深深嘆了口氣，道：“不能告訴你�！�
“不能告訴我？”莫爾很難相信這話竟然是從塞恩口中說出來的，這讓它更加好奇了，但卻也沒有追問，反而隨意甩著尾巴就要走，一邊道：“好吧，既然你不說，我就先走了，希望這不是我見你最后一面�！�
看塞恩這受傷的架勢，塞森的確是揍它揍得不留情面了。
“等……等等�！比魃袂榉浅＊q豫，片刻后似乎是鼓足了勇氣，問道：“你覺得我哥，是不是只對母獅不舉？”
“嗯？”莫爾愣了一下，沒明白塞恩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塞恩想了想，斟酌道：“艾莉娜告訴我，我哥可以嘗試一下對公獅的感覺。”
“我覺得艾莉娜說的很有道理�！蹦獱柨礋狒[不嫌事大地說道。
“你真的這樣覺得？”塞恩試探性地再次問道。
莫爾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輕甩了甩獅鬃，它誘哄道：“你要相信，你哥還是有救的。”
莫爾發(fā)現(xiàn)自己這句話說完之后，塞恩看它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不等它細(xì)想，便聽到塞恩非常鄭重道：“艾莉娜說，讓我哥和阿行試試……我覺得如果我哥和阿行試試的話，我可以和喬翊試試嗎？”
莫爾聽完這話，呆滯住了。
兩頭獅子互相看著對方許久，片刻后莫爾終于反應(yīng)過來，它語調(diào)驟然上揚(yáng)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第35章
莫爾的聲音因?yàn)樘^震驚而有些劈叉了。
“我說……”塞恩就算是再不懂得看眼色，也能發(fā)現(xiàn)莫爾的情緒不太對，猶疑片刻后才試探著道：“不行嗎？你不是說可以的嗎？”
莫爾生怕它又在外面亂造謠，這些也不敢繼續(xù)逗弄，立刻反駁道：“你讓你哥找公獅子，這個可以，你讓你哥找阿行……你哥知道嗎？”
“……”塞恩沒有回答。
莫爾絕望道：“你不想活著，我還想活著，先不說這件事也太邪門了點(diǎn)，就說它們真的在一起了，你覺得你和我，還有喬翊，哦對，還有這周圍的獅群和獵物，能有幾個能喘氣的？”
莫爾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從沒想過到這種，它深深覺得讓塞森打死塞恩算了，塞恩還能活著走出它哥的爪下，真的是它哥顧著這是它唯一的弟弟了。
兄弟情，感天動地，就是有點(diǎn)廢命。
“……”對于莫爾的話，塞恩也覺得非常有道理，它現(xiàn)在基本失去了自主思考能力，離被它哥打傻了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聽誰的話都覺得有道理。
塞恩垂著尾巴，聳搭著腦袋轉(zhuǎn)頭往回走，和往日活蹦亂跳的氣獅模樣大為不同。
“塞恩。”莫爾忽然喊住了塞恩，塞恩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莫爾，鬃毛雜亂的雄獅顯得有點(diǎn)委屈，兩只大爪子挨得很近，毛茸茸的耳朵朝后略微聳搭。
莫爾深深嘆了口氣，它道：“別想著去和喬翊試試了，你建議阿行和你哥在一起，說不定只是殘廢，但是如果嘗試和喬翊試試，應(yīng)該是死路一條，你哥都保不了你�！�
塞恩微微歪了下它毛茸茸的大腦袋。
“滾吧�！蹦獱栆膊辉俣嗾f，提醒到位了，只有后面怎么樣，就看塞恩自己的做法了。
塞恩看著莫爾往回走的背影，不甘不愿地“哦”了一聲，繼續(xù)有氣無力地甩著尾巴往灌木叢里鉆。
莫爾往回走的時候，正遇到了阿行，阿行并沒有聽到莫爾和塞恩的對話，但即使如此，莫爾還是嚇了一跳，心虛道：“你不是在陪著喬翊嗎？怎么也來了？”
“我聞到了奧斯卡的味道�！卑⑿姓f道：“它就在附近。”
阿行的獠牙比尋常雄獅的獠牙更加可怖一些，它兇悍的眼神落在了莫爾的身上，上前嗅了嗅味道，問道：“怎么回事？你遇到塞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