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去年阿修斯沒和阿行交手過，只是聽說過阿行，這一次……它大概明白了為什么阿行在草原上兇名遠(yuǎn)揚。
“我們得快點過去，不然……阿艾德就得死了�！庇人顾а赖溃骸熬退闳粴⑺�，阿行也一定會殺了它，不過好在阿艾德沒準(zhǔn)備殺了那頭公獅子……真是可怕�！�
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尤斯塔也是第一次遇到像阿行這樣的雄獅，它脊背的傷口幾乎是在它來不及反應(yīng)的情況下，被一擊得手，尤斯塔很清楚如果給阿行足夠的時間，對方絕對可以將它的脊骨咬斷后，再咬斷它的喉嚨。
阿修斯嘗試站起來，最后只得趴著道：“你去吧，我的傷太重�！�
尤斯塔看了眼阿修斯，最后也不敢耽擱時間，猛地竄入了草叢里，朝著阿艾德發(fā)出吼聲的方向沖去。
阿艾德也很慘，它根本沒想要和塞森兄弟打起來，結(jié)果硬生生被喬翊引到了這里，等它想跑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被迫迎戰(zhàn)的阿艾德幾乎一直是被動挨打狀態(tài)。
它幾乎是拼命反抗，身上沒有了一塊好地方，鮮血淋漓，傷口外翻，塞森絲毫不顧兄弟感情，獠牙上沾著阿艾德鮮血，它舔舐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目光兇狠，聲音嘶啞道：“你來這里了，阿修斯呢，這個垃圾躲到哪里去了？”
阿艾德被壓在地上，它急促喘息，試圖掙扎。
“這里沒有阿修斯的味道�！比髯吡艘蝗�，它道：“之前的吼聲……有些像喬翊的……”
但是塞恩并沒有看到喬翊的身影。
“我根本不是要來找你們，我是追著那頭公獅子來的！”阿艾德吼道：“德克斯被阿行殺了，阿修斯要報仇！”
塞森聞言，也只是平靜地看了眼阿艾德，似乎是在考慮對方的話是否是真的，但很快，它就抬起頭看向一處，阿行龐大的身體從草叢里走出來，它渾身血氣很重，身上不知道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血，爪子踩在了干枯的草莖上，聲音低啞道；“喬翊呢？”
阿艾德幾乎震驚地看著阿行，它萬萬沒想到阿行居然還能活著來這里。
“我問你�！卑⑿芯従徸呓税�，它的語氣很平靜，但平靜之下壓抑著幾乎要噴涌出來的暴怒，呼吸之間都透著濃重的血腥氣，塞恩渾身的獅鬃都炸開了，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塞森看著爪下的阿艾德，又看了眼逐漸逼近的阿行，它松開了爪子，對這件事情不打算插爪。
阿艾德失去了塞森的鉗制，它忍著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卻不斷地后退，警惕又畏懼地看著向它走來的阿行。
阿行身上的鮮血和傷口混在一起，金鬃雄獅的鬃毛上沾著許多鮮血，順著鬃毛往下滴落，面目猙獰，看上去十分兇殘，阿艾德的呼吸微顫。
“我再問你一次，喬翊去哪了�！卑⑿械穆曇粢呀�(jīng)透著壓抑不住的怒氣，莫爾嗅了嗅空氣里的味道，低聲道：“有一點喬翊的味道，還有血味，但不知道是誰的�！�
夜風(fēng)吹過草原，濃重的血氣被吹得散開，塞森兄弟好整以暇地看著一出熱鬧，看到阿行這副幾乎猙獰的模樣，塞恩不得不后怕，幸好它還沒直接沖上去要帶走喬翊。
不然現(xiàn)在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獅子就是它了。
塞恩深深地認(rèn)為，阿行現(xiàn)在沒殺阿艾德原因，就是為了要它說出喬翊在哪。
……
被掛念的某只公獅子正帶著兩只小獅子，沿著之前巡視領(lǐng)地時就暗暗制定的路線，向南邊遷徙，小獅子雖然不解，但還是乖巧地跟在了喬翊身后。
小獅子也長大了，不能再叼著走了，跟在喬翊身后奔跑。
喬翊嗅了嗅空氣里的味道，確定已經(jīng)聞不到任何屬于阿行的痕跡了，他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但也不敢繼續(xù)松懈，得帶著小獅子離得更遠(yuǎn)，至少得拖住兩天。
他選擇從灌木叢這些地方離開，不少獵物會躲在灌木叢里，各種混雜的味道可以給阿行的追擊造成一定的難度，更何況現(xiàn)在阿行還得處理和北部獅群的戰(zhàn)斗，應(yīng)該是無暇顧及他的。
“爸爸，我們是要離開獅群了嗎？”小尾跟在喬翊身后，仰著頭問道。
“根本就沒有加入過�！毙“痰恼Z氣沉了沉，帶著一絲稚嫩，它道：“等到旱季之后就是雨季，那兩頭大獅子會為了擁有自己的小獅子，到時候就會咬死我們�！�
喬翊稍稍停頓了一下，舔了舔小尾和小疤，低聲道：“跟緊我�！�
他不能讓阿行找到他，之前阿行就警告過他，如果再逃跑一次，對方就一定會殺了他。
喬翊看著漆黑的野外，獅子的夜視能力非常好，他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枯草和灌木，甚至連一絲獵物的影子都看不到，但同樣也沒有其他公獅的身影。
“爸爸，爸爸。”小尾邁著步子，越過枯木，小獅子甩著尾巴道：“為什么為了有小獅子就咬死我們？”
喬翊沒有回答。
小疤倒是不耐煩地甩了甩尾巴，但還是解釋道：“因為公獅子要讓母獅為自己生小獅子，就得咬死其他公獅子的小獅子。”
小尾繼續(xù)仰著毛茸茸的小腦袋問道：“兩頭大獅子是要爸爸生小獅子嗎？”
喬翊一個踉蹌，差點栽進(jìn)了草里。
他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阿行這邊并未殺了阿艾德，阿艾德死死咬著牙不肯說，甚至大放厥詞，嘴硬道：“對，就是我，我就不告訴你那頭公獅子在哪�！�
將一頭戰(zhàn)力不算強(qiáng)的公獅子給追丟了，阿艾德臉上掛不住，寧愿挨打也得嘴硬，不能丟面子。
塞森對阿艾德這個性格稍有了解，它眼睜睜地看著阿艾德被打得半死，獅瞳里隱隱透著戲謔的意味。
“阿行，現(xiàn)在別殺它，找到喬翊再殺了它�！蹦獱柼蛄颂蜃ψ樱粗簧砝仟N，有進(jìn)氣沒出氣的阿艾德，冷聲道：“你完了。”
它幾乎是把阿艾德拖走的，塞森倒也沒有阻止，阿行的目光投來時，塞森甩了甩獅鬃，打了個哈欠道：“沒看到，不知道�！�
阿行深深看了眼塞森，而后扭頭繼續(xù)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但是等阿行回到了水潭邊，才發(fā)現(xiàn)一件事，小獅子也丟了。
阿行意識到了這個的時候，憤怒幾乎噴涌出來，它的尾巴尖鬃毛都炸開了，第一反應(yīng)便是——
喬翊跑了！
它跑了！�。�
阿行就是瞬間暴怒，利爪猛地刺進(jìn)了干裂的土地里，在地上留下了極深的痕跡，彰顯著這頭雄獅已經(jīng)暴怒到了什么地步。
莫爾也極為詫異，繞著周圍找了好幾圈，都沒發(fā)現(xiàn)小獅子去哪了，沒等它細(xì)細(xì)嗅著小獅子的味道，就想起之前塞恩提醒喬翊的那句話，當(dāng)時塞恩說了，“保護(hù)好你的小獅子，離阿艾德遠(yuǎn)一點，它和尤斯塔最喜歡獵殺殘存的獅群，一個不留。”
而且塞恩當(dāng)時還告訴喬翊，“不要帶著小獅子出現(xiàn)在它們的面前，它們會對你很感興趣。”
無論是哪句話，都讓莫爾遍體生寒，它忽然想到了一個極有可能的事情，驟然轉(zhuǎn)頭看向被扔在一起的阿艾德和尤斯塔，問道：“馬羅爾獅群的母獅和小獅子，是你們殺的？”
尤斯塔正在給阿艾德舔舔傷口，阿艾德一只眼睛幾乎睜不開，倔強(qiáng)地扭過頭不肯回答。
阿行聽到莫爾的詢問，也看向了這邊。
“是�！庇人顾庾R到了不對勁，它已經(jīng)清楚地認(rèn)識到它們的行動失敗了，而且失敗得很慘。
“所以說，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殺了小獅子，而你殺了喬翊？”莫爾幾乎是立即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它的獠牙略微顯露出來，喉嚨里發(fā)出了低吼聲：“尤斯塔，回答我。”
阿行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它們。
金鬃雄獅站在經(jīng)常休息的那塊石頭上，投過來的目光，既冰冷，又血腥。
它似乎是在等待著一個回答，一個決定尤斯塔和阿艾德是生還是死的回答。
“對，是我和尤斯塔殺的，怎么樣！”到了這個時候，阿艾德的逆反心理再次作祟，它嘴硬地叫囂著，不怕死道：“我殺的！怎么樣！怎么樣！”
“你閉嘴！”尤斯塔意識到了阿行并不是在開玩笑，它對危險的感知到了極限，渾身的毛幾乎在阿行的注視下都炸開了，驚懼道：“我沒有！阿艾德，你給我閉嘴！你胡說八道什么！”
尤斯塔是真的害怕了，它恨不得能捂住阿艾德那張胡說八道的嘴。
“告訴我�！卑⑿械穆暰�略顯陰沉，它問道：“喬翊是死是活，現(xiàn)在在哪？”
尤斯塔也扭過頭吼道：“阿艾德，喬翊在哪！那頭公獅子在哪！”
阿艾德張了張口，它看向阿行，阿行已經(jīng)從石頭上下來了，爪子踩在地上，每一步的靠近都帶著瀕臨爆發(fā)點的怒意，就算是莫爾也不敢離這個時候的阿行太近。
“我……”阿艾德試圖繼續(xù)嘴硬，但卻說不出話來，尤斯塔急忙咬牙道：“說！不想死就說！我它媽的還不想死，阿艾德，你瘋了嗎！”
阿修斯被重傷，尤斯塔被阿行一擊重傷，阿艾德直接被它拖了回來。
到了這個時候，它們意識到為什么其他獅群都是幾個成群結(jié)隊，占據(jù)大片領(lǐng)地，無論是希爾地獅群，還是卡邁爾獅群，甚至是后來的馬羅爾獅群。
但是只有阿行……它在尚且是一頭流浪公獅時，便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大片領(lǐng)地。
“等等！”阿修斯掙扎著起來，眼看著阿行耐心告竭，它立刻吼道：“我說！”
阿行停下了腳步，目光冰冷地看向阿修斯。
“阿艾德，告訴它，那頭……不，喬翊去哪了。”事到如今，阿修斯也不得不為自己錯誤的戰(zhàn)略來負(fù)責(zé)，是它錯估了對手。
阿艾德急促喘息，最后低著頭道：“我不知道……但是它，肯定還活著，是它用吼聲引來了塞森，然后我就被塞森兄弟拖住了，再后來……”
再后來的時候，阿行就都知道了。
“我和阿艾德的確是殺了馬羅爾獅群的獅子，但是我絕對沒動你們獅群的。”尤斯塔死死盯著阿行，但又畏懼于那雙金色獅瞳看向自己時，眼瞳里滿是殺意，尤斯塔咬牙道：“如果因為輸了，你要殺了我，我認(rèn)，但我絕沒有動小獅子和那頭公獅子�！�
它能戰(zhàn)死，但絕不能冤死了。
“是嗎？”阿行的聲音異常平靜，甚至聽不出來它到底什么意思，緊接著尤斯塔它們就聽到阿行繼續(xù)道：“那你們也結(jié)束了�！�
“等等！”
阿修斯強(qiáng)忍重傷，艱難爬上了水潭，鮮血順著它的腹部往下淌，以往順滑的皮毛早已變得狼狽不堪，它阻攔了阿行，它呼吸滯重道：“我只想知道一個答案，德克斯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卑⑿袥]必要在這件事情上說謊。
阿修斯沉默了一瞬后，它近乎賭一把，提出了自己的交易，它道：“象群要來了，這里的草和灌木都會被破壞，你想找到那頭公獅難上加難，但是我們可以……可以幫你找它，只要你這次……放過我們。”
阿艾德和尤斯塔詫異地看向阿修斯，在它們的印象里，阿修斯沒有戰(zhàn)敗過，更別提服軟。
“我能找到它�！卑⑿匏归]了閉眼睛，隨后睜開，它咬牙道：“我保證�！�
第43章
草原的旱季是異常難捱的，找不到獵物和水源是常有的事情，一只公獅子帶著兩只小獅子歇在了灌木叢下，他輕輕舔舐了一下兩只小獅子的后背。
“爸爸�！毙∥蔡蛄颂蜃ψ�，攤開四肢，露出了皮毛有些亂的腹部：“爸爸�！�
喬翊嘆了口氣，抬起爪子將它翻過來，道：“跟誰學(xué)的？”
“跟爸爸學(xué)的�！毙∥不卮鸬暮敛华q豫，喬翊深深思考了一下，自己似乎也只有在服軟的時候會這樣，平時可沒這么睡覺。
一只長頸鹿從喬翊和兩只小獅子的面前走過，干旱造成樹枝上幾乎沒有樹葉了，長頸鹿走的也很艱難，它似乎是餓的厲害，頭都略微聳搭著，腳步沉重。
小尾仰著脖子，兩只毛茸茸的耳朵動了動，小聲道：“爸爸，好多肉�！�
小疤的尾巴輕輕搖晃了一下，它下意識半趴在了地上，稚嫩的小爪子勾著草莖，小心翼翼掩藏行蹤，獅瞳緊盯著那頭幾乎一腳就能將它踩死的長頸鹿。
喬翊嗅了嗅味道，而后扭頭看了眼四周，低聲道：“趴在這邊�！�
“好的爸爸�！眱芍恍—{子小聲應(yīng)道。
那頭長頸鹿停在了一棵樹旁，仰起頭試圖吃點樹葉，但干枯的樹枝上什么都沒有，長頸鹿舔了舔樹枝之后，便躺在了原地休息。
喬翊趴在了地上，匍匐前進(jìn)，灌木叢稍稍遮擋了它的身形。
長頸鹿準(zhǔn)備起身的時候，喬翊看準(zhǔn)了機(jī)會，猛地沖了上去，它直接攻擊長頸鹿的后背，猛地一口咬在了長頸鹿的脊背上，長頸鹿受驚后猛然甩了一下脖子，試圖將這頭獅子給摔下來。
喬翊死死咬著長頸鹿的身體，利用體重優(yōu)勢，壓著長頸鹿不得不趴下身子。
長頸鹿四肢努力撐地，試圖站起來，它用力甩了脖子，而喬翊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立刻放棄了對長頸鹿的后背的攻擊，猛地?fù)渖先ヒ豢谝ё×碎L頸鹿的脖子。
獠牙刺穿了長頸鹿的皮肉，長頸鹿最脆弱的脖子被咬住后，便失去了逃跑的可能性。
喬翊死死咬著長頸鹿，無論對方如何掙扎，他的獠牙只會收的更緊，能清楚感覺到獠牙之下，長頸鹿的鮮血涌進(jìn)了他的嘴里，血肉被撕開，長頸鹿很少叫，也不會引來其他捕獵者。
長頸鹿趴在地上掙扎了一下后，便漸漸沒了動靜，喬翊也不敢松口，直到最后確定這頭長頸鹿死了，他才敢松開。
這頭長頸鹿還沒有完全成年，但也足夠父子三獅吃了，如果成年的長頸鹿，喬翊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招惹對方。
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低低吼著，兩只小獅子聽到聲音，這才從枯草里跑了過來。
喬翊低下頭，用獠牙將長頸鹿的皮肉撕裂開，讓小獅子吃起來更快一點，他抬起頭警惕地看著四周，以防長頸鹿的血腥味會吸引到其他雄獅前來。
確定四周都沒有威脅，這才快速地低頭啃食長頸鹿的血肉，長頸鹿死了，但是神經(jīng)還有反射活動，血肉極為新鮮，喬翊舔了舔臉上沾著的血，雄獅臉上的猙獰尚未褪下。
他低頭舔了兩下正在進(jìn)食的兩只小獅子，小獅子都竭力多吃點，以保持體力。
長頸鹿的血腥味很快便吸引到了鬣狗，鬣狗們在不遠(yuǎn)處看著這邊，有兩只試圖往前來，喬翊沒有管它們，只是稍稍催促兩只小獅子，它們得吃完快點離開這里。
這里距離阿行所在的地方還不算很遠(yuǎn)，它們得逃得更遠(yuǎn)才行。
“呵呵——呵呵——”
鬣狗見喬翊沒有驅(qū)趕它們，頓時膽子大了起來，幾只一起上前試圖多搶一些，喬翊見狀一爪子摁在了長頸鹿的尸體上，猛地一口咬住了其中一只鬣狗，將其重重摔了出去。
鬣狗沒死，但也受驚不小，發(fā)出了怪異的叫聲后拖著受傷的身體逃到了離這頭雄獅遠(yuǎn)些的地方。
其他鬣狗見狀也不敢再靠前，喬翊露出了獠牙，喉嚨里發(fā)出了威脅般的低吼。
他有些嘆氣，忽然發(fā)現(xiàn)跟著阿行的這段時間，他改變的不僅僅是戰(zhàn)斗模式，還有生存方式。
喬翊伸出舌頭舔了舔爪子，獅瞳時刻關(guān)注著四周的動向。
“爸爸，我吃飽了�！眱芍恍—{子都吃得肚皮圓滾滾，湊近了喬翊之后，舔了舔喬翊臉上殘留的血跡，喬翊應(yīng)了一聲，臨走前還吞咽了一口長頸鹿的肉，而后才帶著小獅子立刻往更遠(yuǎn)的地方遷徙。
長頸鹿的尸體還剩下大半，鬣狗見雄獅帶著幼崽走了，這才敢湊上來。
就在鬣狗正大快朵頤時，兩頭獅子一前一后往這邊走來。
“吼嗚——”雷德見到長頸鹿的肉，饑餓的肚子發(fā)出了一絲聲音，它立刻低吼一聲，鬣狗驚得看向雷德，而后猶豫一瞬，便立刻叼著肉往周圍逃竄。
“還真是走運�！卑蚰仍诶椎潞竺�，也跟著走了過來，嗅了嗅長頸鹿的肉，道：“還是新鮮的……這里還是阿行的領(lǐng)地，但是，這個氣息不是它的�！�
“不管這個，先吃了吧�！崩椎乱拆I的厲害，它和艾莉娜擔(dān)驚受怕，疲于奔命，旱季獵物本就少的可憐，也不敢離阿行和其他雄獅的地盤太近，它道：“最近阿行瘋了，到處搜尋其他獅子的痕跡，北部獅群也在搜索，要逼死我們了。”
“卡沃死了，我們的實力下降了太多�！卑蚰鹊膫�沒好，甚至有些潰爛的跡象，它吃了幾口長頸鹿的肉后便沒了胃口，半趴在地上舔了舔身上的傷。
“卡沃死了……”聽到這話，雷德的耳朵微微下壓，尾巴無力垂下，也沒了找到食物的喜悅，它低聲道：“卡沃死了，我不捕獵豪豬了。”
艾莉娜沒有回答它，只是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正帶著兩只小獅子離開的喬翊也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他稍稍仰起頭，嗅了嗅四周的味道，辨認(rèn)出了這是陌生獅子的氣息，但離他還有一些距離。
喬翊稍稍松了口氣，不是阿行的味道，但很快他也警惕起來，這里遇到陌生的雄獅，打起來也很麻煩，雖然大部分雄獅都不會在別的雄獅領(lǐng)地打架。
“爸爸�！毙∥渤缘暮軡M足，它走路都輕快了一些：“我們要去哪里？”
“去南方。”喬翊一直都是這么打算的。
他讓兩只小獅子走在了前面，自己在后面斷后，尾巴輕輕甩動，渾身肌肉緊繃，警惕著周圍的任何一絲風(fēng)吹草動。
而被他提防的那頭雄獅正一爪子踩斷了一根大腿粗細(xì)的樹干，直接踩得斷裂，爪尖踩著地面，留下極為顯眼的爪印。
阿行從灌木叢里走過來，它的目光落在了還躺著的阿修斯身上，聲線冰冷道：“你說的方法是什么？”
“我之前聽說了關(guān)于你和那只公獅子的事情�！卑⑿匏箍吹搅税⑿械难凵�，它稍稍停頓了一下，改了語氣道：“和喬翊的事情。”
阿行沒有說話，它的耐心并不多，尾巴已經(jīng)開始微微四處甩動，砸在了樹干上。
“有個方法，幫你試探一下，它會不會回來，喜不喜歡你。”由于塞恩，阿修斯也對阿行的“綠帽”傳聞有所耳聞，它因為受了重傷，呼吸有些滯重，傷口處還在往外流血，一動也不能動，如果不是因為它身體素質(zhì)很強(qiáng)，只怕已經(jīng)死在了阿行的攻擊之下。
莫爾也找了一圈，沒找到喬翊的行蹤。
象群從旁邊走過，有些地方的植被已經(jīng)被破壞了，喬翊的氣息在不少地方都有轉(zhuǎn)變方向的痕跡，以至于莫爾也無法確定它究竟是從哪條路跑的。
但阿行顯然沒法去像上一次一樣奔跑試探，它沒那么多時間，象群如果直接路過這里，連最后一絲痕跡都會被徹底毀掉。
“什么方法？”阿行問道。
“……”阿修斯看著阿行，好一會兒后，它舔了舔爪子道：“就說你被我們打殘了，打廢了，我們要殺你，讓塞恩告訴其他獅群，看看你的那頭公獅子聽到這些話，會不會回頭來找你�！�
阿行沒有說話，但是尾巴稍稍一僵。
“但是這前提是，它會為你回來，如果它都不在乎你死活，那這個方法就失效了，不過我們可以分開搜尋，它肯定也是隨著象群走，也需要水源，總能找到的�！睘榱朔乐拱⑿兄苯臃穸ㄟ@個方法，阿修斯立刻道：“多一頭獅子幫你找它，速度也會更快一些，而且它跑了，目的無非就是為了躲避你，如果你和莫爾出現(xiàn)在它的嗅覺范圍內(nèi)，它肯定會跑，但我們不一樣……”
阿修斯直視著阿行的獅瞳，它伸出舌頭舔了舔臉，道：“我們和它接觸不多，它應(yīng)該還沒記住我和尤斯塔的氣息。”
尤斯塔和阿艾德也在一旁，阿艾德被打得太慘，以至于整頭獅子的臉幾乎都是腫的，眼皮都睜不開，渾身每一塊好地方，它靠著尤斯塔，尾巴無力地掃動。
“就說你重傷要死了，廢了�！卑⑿匏箟旱土寺曇舻溃骸澳阌X得呢？”
“你之前和塞森打起來，造成塞森不舉的傳聞，也是這么說出去的吧？”一旁的莫爾聽到這話，忽然問道。
“塞森不舉？”阿修斯愣了一下，它似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
“嗯�！蹦獱枒�(yīng)道。
阿修斯聞言，看了眼莫爾，又看向了阿行，好奇道：“你們看了？怎么確定的？”
莫爾：……
“好。”阿行沉默了這么長時間，忽然應(yīng)道：“就按照你說的做�！�
阿修斯再次愣怔，才反應(yīng)過來阿行這是在回答它的哪句話。
第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