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阿行率先攻擊的,它戰(zhàn)斗的時候很少會有什么其他動作,而是直擊對方的脖頸,試圖一擊斃命,它選定的是身為弟弟的雷勒,也是戰(zhàn)力更強的那只。
雷勒一驚,立刻后退,這才險險避開了阿行,但即便如此,脖頸處還是被阿行的獠牙劃過,留下了一道傷口,它心有余悸地緊盯著阿行,上半身下壓,不斷低吼著,卻沒有上前攻擊。
“快點吧,早點結(jié)束戰(zhàn)斗�!卑⑿锌粗�,聲音低啞道:“我沒有耐心�!�
它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自己尖利的獠牙,而后立刻發(fā)出了第二次攻擊,這次雷勒沒有再后退了,實際上它也沒有后退的余地,只得上前和阿行撕咬在了一起。
雷勒七歲,阿行四歲,兩只公獅子戰(zhàn)斗在一起,力量級的碰撞,雷勒被撞得后退了一些,它憤怒地低吼著,再次沖了上來。
“我覺得母獅群應(yīng)該不會來了�!比骺粗h(yuǎn)處,而后道:“按道理這里的動靜也不小,據(jù)我所知,母獅群應(yīng)該就在不遠(yuǎn)的地方,也不知道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來。”
“實際上就算是母獅群來了也無法改變什么,反而會斷送自己獅群的命�!蹦獱柡芮宄⑿懈静粫䦟δ釜{群爪下留情,現(xiàn)在的阿行眼里只分為兩種,自己獅群,別的獅子。
如果要說的更加精確一點,大概就是它自己,喬翊,和別的獅子。
“占據(jù)了這片領(lǐng)地之后,再往前面就是大濕地的深處,去年哪里死了不少獅子,甚至還有大象,誰知道今年會怎么樣,其實我覺得最安全的就是我們之前的領(lǐng)地,和大濕地深處中間還隔著雷拓和雷勒的領(lǐng)地,就算有什么,也不至于慌亂,可以提前撤離領(lǐng)地。”莫爾說道。
“但是旱季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我們想要留在原先的領(lǐng)地,最后也只是沒有水源,沒有獵物,然后硬撐到雨季,我不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比魈蛄颂蜃约旱淖ψ�,它道:“我們現(xiàn)在就是和旱季比速度,是我們占領(lǐng)更多獵物,更多水源的速度快,還是旱季來臨,所有東西都面臨枯竭的速度更快�!�
喬翊在一旁沒有說什么,實際上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但最后還是由阿行決定。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母獅群那邊的位置,不會讓任何一只母獅有機會參與這場戰(zhàn)斗。
塞恩說完之后,便湊到了喬翊的面前,它嗅了嗅喬翊,而后歪了歪毛茸茸的大腦袋道:“喬喬,我總覺得你不太一樣了�!�
“哪里不一樣?”喬翊微微一愣,不明白塞恩為什么這么說。
“就是感覺不一樣了,更像是……獅子?好奇怪,你本來就是獅子。”塞恩不明白哪里不對勁,這個問題讓它很困惑,但是它的腦容量存不住這個問題,兩三句話過去后,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后,樂滋滋地繼續(xù)看著塞森和阿行的戰(zhàn)斗。
兩頭草原頂級戰(zhàn)力的并肩作戰(zhàn),這是難得一見,而且對手的戰(zhàn)力也很強,這場戰(zhàn)斗的確很有價值。
“吼嗚——”哥哥雷拓一時不備,被塞森一口咬住了脊背,發(fā)出了一聲痛吼,而后試圖用力甩開塞森,但這個方法很困難,只得扭過頭去咬塞森,這才讓塞森松開了獠牙。
這邊的動靜讓弟弟雷勒稍稍分神了一瞬,看到哥哥被咬住了脊背,雷勒立刻就想沖過去,這露出來的間隙卻立刻就被阿行抓住,它攻擊的角度刁鉆,速度極快,即便雷勒立刻意識到了危險,都無法躲閃,直接被阿行猛地?fù)涞乖诘�,獠牙刺入了雷勒脖頸間的皮肉,它用力撕咬,雷勒發(fā)出了一聲低吼。
而就在阿行準(zhǔn)備將雷勒一擊斃命的時候,一旁正在和塞森戰(zhàn)斗的哥哥雷拓卻忽然拋下了自己的戰(zhàn)斗沖了過來,將后背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塞森的面前,然后沖上去撞開了阿行,它幾乎是瞬間便被暴怒的阿行咬住了脖頸,這一口很深,鮮血頓時涌了出來。
而塞森也立刻沖過來咬住了雷拓的后背,它尖利的獠牙猛烈地撕咬著對方的傷口,鮮血淋漓,就連塞森自己的臉上和獅鬃都沾滿了對方的鮮血。
雷拓拼盡力氣大吼道:“雷勒!逃!立刻逃!”
它很清楚,自己已經(jīng)活不了了,喉嚨已經(jīng)被面前這頭金鬃雄獅咬開,這里就是它送命的地方。
雷勒只是猶豫了一瞬,便猛地沖了出去,它沒有往母獅群的方向逃去,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逃去,阿行并沒有去追它,而是先把這個雷拓給解決了。
雷拓最后躺在地上的時候,眼角余光瞥視到了雷勒最后的聲音,然后才發(fā)出了一聲短促而絕望的獅吼聲,像是在向自己的弟弟進(jìn)行最后的告別。
第127章
本來已經(jīng)跑出去的雷勒聽到了哥哥無力的吼聲,它的腳步微微一頓,站在原地猶豫了一瞬之后,便猛地轉(zhuǎn)頭往回跑,往回跑的速度很快,生怕慢了就無法去救雷拓。
但是即便它拼了命地往回趕,依舊晚了一步,它到的時候,只看到雷拓最后被撕扯得鮮血淋漓的身體和已經(jīng)黯淡下去的獅瞳。
雷拓死了。
雷拓和雷勒在一起生存了七年,這不僅是它們第一次分開,也是最后一次,雷勒痛苦地嘶吼了一聲后,便朝著阿行和塞森沖了過去。
阿行見它又跑回來了,獅瞳里掠過了一絲異樣。
“送死。”塞森在一旁聲音冰冷,當(dāng)雷勒沖上來的時候,它便和雷勒廝殺在一起,尖利的獠牙毫不客氣地往對方的身上招呼,稍稍慢一點,就會被獠牙刺穿皮肉,甚至送命。
雷勒的戰(zhàn)力實際上比塞森要弱,但在極度的憤怒和悲痛之下,它的戰(zhàn)力發(fā)揮到了極點,就連塞森都有些驚訝。
旱季之中,即便是塞森,也不想和一頭垂死掙扎的雄獅做拼命搏斗,它可不想受傷,一旁的阿行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在雷勒對塞森發(fā)出低吼,試圖再次攻擊的時候,它速度極快地沖了上去,動作嫻熟地雙爪勾住了雷勒的皮肉,雷勒立刻疼的準(zhǔn)備后退,它牢牢護住自己的脖頸處,不給阿行可乘之機。
但是僅憑它一只,對戰(zhàn)塞森都已經(jīng)精疲力盡,拼盡全力,更何況現(xiàn)在它面對的是兩頭戰(zhàn)力極強的雄獅。
雷勒這邊防備住了阿行,無可避免地露出了自己的側(cè)身,暴露在了塞森的獠牙之下。
“吼嗚——”塞森猛地將雷勒咬住,然后猛地往后,用力撕扯開雷勒的皮肉,鮮血頓時狂涌,雷勒扭頭回?fù)舻乃查g,卻也被阿行抓住了破綻。
兩頭兇殘的雄獅一齊攻擊,雷勒堅持了沒一會兒就倒地了。
雷拓就在離它不遠(yuǎn)的位置,在喉嚨被阿行咬碎之前,它無力掙扎,只能用盡全力在阿行的前肢上留下了一道細(xì)細(xì)的傷口。
“哥哥�!崩桌盏暮韲当灰�,氣管拽出,發(fā)不出什么聲音,最后無奈地闔上了獅瞳。
阿行站在原地,它甩了甩獅鬃,然后抬起爪子,舔舐了一下爪子上的血跡,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來。
一旁正在清理皮毛上鮮血的塞森見了,疑惑道:“你不清理一下嗎?”
“清理�!卑⑿械哪抗庠竭^塞森,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喬翊身上,然后勾起了爪子:“喬翊會幫我清理。”
它毫不掩飾自己的驕傲,甚至尾巴也搖晃了起來,看得塞森忍不住輕嗤了一聲。
這邊的母獅群并沒有什么動靜,莫爾也松了口氣,看到阿行這邊結(jié)束了戰(zhàn)斗,正朝著這邊走來,便道:“和之前一樣嗎?按老規(guī)矩辦事?”
“嗯�!卑⑿袘�(yīng)了一聲,而后便徑自走向了塞恩旁邊的喬翊。
喬翊看到阿行勾著前爪,立刻意識到它受了傷,上前問道:“傷到爪子了?我看看。”
爪子對于雄獅而言不僅僅是捕獵的利器,也是逃跑保命的,這里受傷也很關(guān)鍵,阿行聽話地伸出了自己巨大的爪子,上面有一些滲出的血跡,但是傷口被絨毛遮蓋看得不太清楚。
“喬翊�!卑⑿袦愡^來,它蹭了蹭喬翊之后,試探著提出要求道:“我想你幫我舔舔�!�
“你自己不舔嗎?”喬翊心想著,雖然爪子受了傷,但是舔一下爪子也就是低個頭的事情,不至于傷到舔爪子都做不到了吧?
但阿行卻不愿意了,它用力蹭著喬翊,沾著新鮮鮮血的獠牙逼近了喬翊,但是很小心翼翼地避開,防止會碰傷了對方。
它很會示弱地趴在了地上,然后舉著自己的爪子,一雙獅瞳看著喬翊,滿懷期待。
喬翊:……這是跟誰學(xué)的……
“你……爪子舉反了�!眴恬瓷钌顕@了口氣。
阿行立刻換了個爪子抬了起來,然后歪了歪腦袋,看著喬翊的反應(yīng)。
誰能抗得過這樣一只毛茸茸抬起爪子對你示好呢?更何況這是自己養(yǎng)大的小獅子,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頭大獅子了。
“喬翊。”阿行看著喬翊,一雙金色獅瞳里滿是疑惑,然后再次湊到了喬翊的面前,嗅了嗅之后問道:“我爪子受傷了,需要舔舔。”
“你確定只是需要舔舔嗎?”喬翊問道。
“嗯�!卑⑿新牭竭@話,獅瞳里略過了一絲狡黠,立刻將爪子再往喬翊面前遞了一下。
喬翊微微低下頭,嗅了嗅阿行爪子上的傷口,帶著一些血腥味,就在阿行以為喬翊即將舔自己爪子的時候,喬翊忽然扭過頭對著正在閑逛的塞恩說道:“塞恩,能給阿行舔舔爪子嗎?它爪子受傷了,需要舔舔。”
“好��!”塞恩倒是沒有猶豫,轉(zhuǎn)頭就要過來,阿行卻立刻拒絕道:“我爪子好了,不需要舔舔�!�
“真的不用舔舔了?傷口不疼了嗎?”喬翊眼里帶笑,故意說道。
“不疼了。”阿行趴在了地上,尾巴兩邊搖晃,驅(qū)趕著蒼蠅,然后又尾巴緩緩下垂,緊貼著地面,只有尾巴尖無力甩動了兩下。
阿行趴在地上,它們稍做休息,莫爾去和母獅群交涉,喬翊走到了阿行的身邊,他壓下身子,輕輕舔了一下阿行受傷的爪子。
阿行感覺到之后,立刻扭過頭,兩頭獅子面對面,之間的距離非常近,獅瞳四目相對,對視片刻之后,阿行忽然湊過來,它的舌頭帶著倒刺,略顯粗糲,從喬翊的臉上舔過去,然后低聲問道:“不是不想幫我舔嗎?怎么又來了?”
“你尾巴都不搖了�!眴恬磭@了口氣:“來吧,把爪子伸過來�!�
阿行滿足地伸出爪子,然后趴在了地上,舌頭舔舐了一下尖利的獠牙。
莫爾回來的時候,那群母獅已經(jīng)準(zhǔn)備離開這片領(lǐng)地了,和五頭雄獅一起戰(zhàn)斗,沒有絲毫勝算,雷勒兄弟就是例子,母獅們并不打算為了這件事送掉自己的命。
領(lǐng)地可以再有,但是生命只有一條。
“它們主動放棄這塊領(lǐng)地了,這片領(lǐng)地屬于我們了。”莫爾看到喬翊在給阿行舔舐爪子上的傷口,它頓了頓,下意識抬起自己的爪子,獨自舔舔。
“嗯�!卑⑿袘�(yīng)了一聲,它舒服地側(cè)躺在地上,蹭了蹭地面,然后道:“喬翊�!�
“怎么了?”喬翊問道,不知道這頭公獅子又想鬧什么幺蛾子。
“躺下�!卑⑿兄貜�(fù)道:“躺在我身邊�!�
喬翊深深看了眼阿行,然后半趴在阿行身邊,和往常一樣,可阿行明顯不滿足這樣,它抬起頭,又在地上磨蹭著,喬翊稍稍不注意,阿行就已經(jīng)貼到了它旁邊,并且十分熟練地舔著喬翊,爪子輕輕巴拉著草莖,枯草發(fā)出了輕微斷裂的聲響。
占據(jù)這片領(lǐng)地并不困難,但是難的是處于大濕地深處未知的恐懼。
五頭雄獅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這邊的領(lǐng)地,和大濕地接壤,阿行前往過領(lǐng)地最邊緣的地界,越往里面,它嗅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
這種味道很淡,距離這里還有段距離,阿行站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之后,才扭頭往領(lǐng)地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以前,也許它會選擇只身前往,查探一下前方到底有什么,但是現(xiàn)在它只是站在這里猶豫了一下,便回去趴在了喬翊身邊,看著喬翊獵殺到的野鹿,也啃食了幾口后,舔了舔喬翊,然后繼續(xù)趴下。
“喬翊。”阿行聲音略顯低沉道:“我需要改一下我說的話�!�
“什么?”喬翊問道。
“之前我告訴過你,無論是捕獵還是打架,你都不能往后退,是不是?”阿行說道,它稍微停頓了片刻,而后才緩聲道:“但是我現(xiàn)在后悔了,我想改一下我之前的話�!�
它看向喬翊,而后一字一句道:“該跑的時候就跑,保命最重要。”
說著,它湊過去舔舔喬翊的臉,親昵地蹭著對方。
塞恩在旁邊聽到這話,它扭過去看向塞森,開口問道:“如果你被打得半死,我能跑嗎?”
“你說呢?”塞森睜開了獅瞳,它的目光落在了塞恩身上,而后冷笑道:“你想跑嗎?”
“我……”塞恩頓了頓,非常堅定道:“我不跑�!�
塞森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塞恩繼續(xù)道:“我要跟哥哥一起死,埋一塊。”
塞森:……
“埋?”塞森疑惑道。
“是的,喬喬說死了就要埋了,還得挖坑,平時還能出來溜達(dá)�!比鞑焕斫膺@個,但是聽起來似乎不錯,它甩了甩尾巴,獅瞳里帶著對這種生活的向往。
塞森深吸了一口氣,它緩聲道:“那你埋了吧,我現(xiàn)在就能讓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哥哥你要給我刨坑嗎?”塞恩歪了歪毛茸茸的大腦袋,滿是疑惑。
“滾�!比娜棠惋@然到了極限,尾巴不耐煩地甩動了兩下,不善的目光落在了塞恩身上,塞恩的耳朵微微抖動了一下,朝著莫爾的方向爬了過去。
第128章
“喵”一聲短促的叫聲在叢林里響起,連著幾聲鳥鳴,一只獵豹從叢林里鉆了出來,這是一頭母獵豹,還帶著一只幼崽。
也許一開始它不止一只幼崽的,但是現(xiàn)在只剩下一只了。
饑腸轆轆的獵豹試圖去尋找食物,最后只是在大濕地的淤泥里逮住了一條魚,它嘴里叼著這得來不易的魚,準(zhǔn)備找個安全的地方吃,不然盤旋在天上虎視眈眈的禿鷲就會沖下來奪走它的勞動成果。
小獵豹的皮毛雜亂,看得出沒少吃苦。
而就在獵豹準(zhǔn)備將獵物放下的時候,小獵豹有氣無力地輕微抬起了尾巴,試圖上前,而就在此時,獵豹忽然腳步一頓,它渾身驟然緊繃,上半身下壓,甚至連呼吸都有些緊張。
小獵豹受到影響后,也緊張了起來。
旁邊的樹叢發(fā)出了輕微聲響,像是什么東西從草叢里走過,對方稍稍停頓了一瞬,卻沒有過來,而是繼續(xù)朝著前面走去。
即便這聲音消失了,獵豹也不敢動彈,以防止對方是有什么埋伏,過了很久它才敢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只要稍有動靜,就立刻逃命。
直到它從灌木叢處伸出了腦袋,才發(fā)現(xiàn)這里沒有其他動物的身影了,但是地上巨大的爪印十分顯眼,一直延伸到了大濕地的更深處。
這是一頭獅子的爪印。
而離這里有這距離的地方,五頭雄獅也準(zhǔn)備著繼續(xù)朝這邊走,一頭金鬃雄獅嗅了嗅空氣里的氣味,它聲線略顯低沉道:“我聞到了尸體腐爛的味道,但是很淡�!�
莫爾和喬翊都嗅了嗅,而后一齊搖了搖頭道:“沒有,我沒有聞到任何氣味�!�
阿行的嗅覺其實很靈敏,應(yīng)該是僅次于阿艾德的。
大濕地深處和之前所經(jīng)過的地方都不太一樣,剛進(jìn)入不久,喬翊便看到了一頭腐爛得只剩下骨頭的野鹿,散發(fā)著陣陣惡臭。
塞恩好奇地湊了過去,然后飛快偏開了頭。
“獅子是吃腐肉的,想不想試試?”喬翊看著塞恩,他知道獅子其實是吃腐肉的,但是他是很難下口,但不知道一頭純正的獅子對腐肉是什么態(tài)度。
“不試。”塞恩立刻搖了搖頭,它微微歪了歪毛茸茸的大腦袋,目光里帶著一絲猶豫,而后問道:“難道……你……”
“不,我不喜歡,也不想試試�!眴恬戳⒖陶f道。
他生怕說慢了一點,旁邊那頭金鬃雄獅已經(jīng)豎起耳朵聽著這邊動靜,喬翊可不想這頭獅子以后天天叼著腐肉往他這邊推。
“不止這個�!蹦獱柾懊孀吡艘恍�,而后又扭頭走了回來,它道:“前面還有一只野鹿的尸體,不過是新鮮的,只剩下半個了,看起來是被吃了一半。”
喬翊聞言,他道:“我去看看�!�
“好�!蹦獱枒�(yīng)了一聲,帶著喬翊朝著那頭野鹿的方向走去,本來喬翊以為是被什么猛獸給吃了,但是當(dāng)他看到了這個野鹿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事情不是這么簡單。
這個野鹿的傷口切面非常平整,這絕不可能是什么野獸造成的,能造成這樣傷口的,只有一種東西,那就是刀。
喬翊立刻想到了那個跳進(jìn)了河流里逃跑的外國偷獵者,低聲喃喃道:“難道是跑到了這里,居然還有刀�!�
他心中的警惕頓時提了起來,沒有獅子比他更清楚人類多么狡猾,偷獵者在獵殺野生動物的時候多么殘忍。
“怎么了?”阿行見喬翊一直盯著這頭野鹿看,便也猜到了一定是哪里不對勁,它立刻問道:“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獨眼還是小疤�!�
“都不是�!眴恬搭D了頓,他道:“還記得逃跑的那個人類嗎?”
喬翊扭頭看向了阿行,阿行遲疑了一瞬,而后點點頭應(yīng)道:“記得,你懷疑這個野鹿是他殺的?但是他跳的地方,那塊鱷魚很多�!�
“但沒有親眼看到他被鱷魚咬死�!眴恬搭D了頓,他道:“我不知道這頭野鹿是不是他殺的,但是這個傷口,一定是人類造成的�!�
“為什么?”阿行繞著野鹿走了幾圈,它下意識嗅了嗅野鹿,試圖尋找痕跡。
按道理這頭野鹿才死不久,應(yīng)該還有一些陌生的氣息,但是讓阿行感覺到奇怪的是,這里竟然幾乎什么都沒有,有一瞬間它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嗅覺出了問題,將莫爾它們弄過來,也湊在了野鹿旁邊聞了聞之后,才肯定了這旁邊真的沒有其他陌生氣味。
就在莫爾它們有些不明白的時候,阿行忽然湊近了傷口,它的爪子扒拉開傷口,幾乎將臉湊上去,仔細(xì)嗅了嗅之后,終于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它扭過頭看向喬翊,而后道:“有味道,但是……很奇怪,形容不出來的味道�!�
喬翊的嗅覺不如阿行,只得放棄,但他可以肯定這個傷口絕對是人類造成的,按照這個野鹿的死亡時間,這人類應(yīng)該就在這里不遠(yuǎn)的地方。
喬翊知道有些捕獵者當(dāng)?shù)絷牐枰诓菰嬉欢螘r間,等待同伴的時候,他們會利用陷阱去捕獵一些動物,用來充饑。
“等會大家小心點�!眴恬磁み^頭看著塞森它們,他道:“這里應(yīng)該是有陷阱,我不知道他手里還有什么,但肯定有刀,至于有沒有槍,那就不一定了,所以一定要小心�!�
阿艾德就是受了槍傷,它們都看在了眼里,聽了喬翊的話之后,便點了點頭,更加謹(jǐn)慎起來。
誰也不想成為第二個阿艾德。
阿行湊過去,一口咬在了野鹿的身上,尖利的獠牙刺穿了野鹿的皮肉,但它并沒有去撕扯這塊肉,反倒是松開了獠牙,看著自己留下的傷口和野鹿身上之前的傷口,互相對比了一下后,阿行說道:“我弄不出這樣的傷口�!�
“你當(dāng)然弄不出來,這是刀才能弄出來的切口。”這頭野鹿少了一些肉,顯然是被人直接割去的。
也許野外的肉會有寄生蟲,不安全,但是不吃就直接餓死了,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搏一搏的,更何況是亡命之徒的偷獵者。
喬翊繼續(xù)往前走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低矮的灌木叢,有一片趴在了地上,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在土地上留下來的車輪痕跡。
“車輪?”喬翊愣了一下。
“嗯?”阿行歪了歪腦袋,湊過來道:“什么?什么車?那個車已經(jīng)被我弄壞了。”
“我知道�!眴恬磻�(yīng)了一聲,他盯著地上殘留的痕跡,湊過去嗅了嗅,而后目光順著車輪印一直往前,這大濕地的泥土比較濕潤,車輪從上面經(jīng)過,可以看到完完整整的車輪印,喬翊一眼就看出了這個絕不是之前那幾個偷獵者的車,這個車輪采用的輪胎是特制的,而這種輪胎大多會用在吉普車上面。
喬翊想起了之前給曹老六打電話的那個人。
“喬翊�!卑⑿幸妴恬炊⒅@個痕跡看,面色越來越凝重,它便走過來說道:“如果有什么困難的,可以告訴我�!�
“困難就是……也許我們要面對的,不僅僅只是一個偷獵者,而且對方還有車,且不是小破車�!眴恬纯嘈Φ溃骸斑@就意味著,他們的武器應(yīng)該也不會僅僅只是獵槍和土槍。”
那一瞬間,喬翊有些想要往后退的想法,他并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一群不清楚實力的偷獵者對上,如果對方的車?yán)镉袦?zhǔn)備好的槍支彈藥,實際上一般偷獵者都會有,那么即便它們有五頭雄獅,勝算也十分渺茫。
“阿行,如果我們不往大濕地深處走,就在這里,能平安度過旱季嗎?”喬翊忽然問道。
“不找小疤了嗎?”阿行問道。
“我之前就說了,有余力就找,沒余力就不找了。”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加入了獅群,如果喬翊還是流浪公獅,憑著他的性格,即便大濕地和偷獵者再危險,他都會往里面沖,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他不能拖著整個獅群一起陷入危險的境地。
獅子的性格是非常重視群體的,它們不愿意放棄任何一個同伴。
“不知道�!卑⑿性诔聊艘幌潞�,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它道:“我沒有經(jīng)歷過像今年這樣的旱季,也許莫爾都沒有經(jīng)歷過,我不知道這干旱會持續(xù)多久,到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答案在喬翊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嘆了口氣。
“喬喬�!蹦獱栐谝慌�,它看著地上的車輪印,然后說道:“我們要沿著這個東西走嗎?”
莫爾輕輕甩了甩獅鬃,看著喬翊,等待著喬翊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