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翌日，一家三口準(zhǔn)時去幼兒園報道。這是最后一天，園里的氣氛非常沉郁。
雷霆帶著兩個孩子敲開了園長辦公室的門。
“小琛小宇早上好！”園長爽朗的打招呼，好像什么煩惱也沒有。最后一天，她也要堅持把微笑留給孩子們。
“雷先生，你有什么事嗎？”她看向雷霆。
“進去說吧�！崩做焓窒嘌�，待園長坐定，將一個文件夾交給兒子，把他往前推了推。
雷琛把文件夾遞給園長，用閃閃發(fā)亮的大眼睛看著她。雖然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爸爸說過，有了它，就能幫助園長阿姨和幼兒園里所有的小朋友。他覺得很棒！
園長打開文件夾，看清里面的土地讓渡協(xié)議后眼睛募得睜大，再看見一張50萬的支票，簡直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才好。
韓卓宇也起身，把一張50萬的支票放到辦公桌上。
園長語無倫次，“雷，雷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雨人之家能夠繼續(xù)辦下去。”雷霆簡潔答道。
“不不不，我不能收。當(dāng)初我承諾過，絕對不收取家長一分一毫。如果我拿了你們的錢就違背了初衷……”
雷霆抬手打斷她的話，指著兩個孩子道，“這筆錢不是我給的，是兩個孩子給的。這些年，你致力于教會他們什么是愛，現(xiàn)在他們用自己的愛來回報你，你忍心拒絕嗎？說到底，不是我們幫了你，而是你自己幫了自己�！�
迎上兩個孩子真誠而期待的目光，園長的眼睛慢慢濕潤了。這么多年的艱辛付出，只這一刻的感動已經(jīng)足夠彌補！
9527還來不及驚訝，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敲開，一波又一波的家長前來拜訪，把或厚或薄的信封硬塞進她懷里。還有家長帶著已經(jīng)長成少年的孩子找上門來，送出自己的心意。
一家三口被擠到門外，靜靜看著人來人往的辦公室。園長被人群包圍，摸摸這個孩子的頭，拍拍那個孩子的肩，回應(yīng)一聲聲支持與鼓勵，過早蒼老的臉上掛滿幸福的淚水。
9527握拳。
韓卓宇默默點頭。
雷琛依然懵里懵懂，但一顆名為愛的種子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植入他心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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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五
...
雨人之家重新辦起來，雷琛每天都往幼兒園跑，不但接受數(shù)學(xué)方面的特訓(xùn)，并且開始學(xué)習(xí)說話，不過由于時間太短，至今還未能成功發(fā)出過一個有意義的字音。韓卓宇每天都前去陪伴，順便解決小朋友們叮叮叮的小問題。
他變成了雨人之家最受歡迎的人物，身邊總是圍著一大群孩子，沒有談話，沒有眼神交流，大家各干各的，但氣氛異常溫馨融洽。每當(dāng)孩子們需要幫助的時候，他總會及時出現(xiàn)并解決問題。
即便從事心理輔導(dǎo)七八年的園長也為少年異乎尋常的親和力感到驚嘆。
轉(zhuǎn)眼就到了市一中開學(xué)的時間，這天晚上九點，雷霆接到了父親的電話，一番交談后表情有些凝重。
“二少，怎么了？”陸斌也跟著緊張起來。
“老爺子心臟病住院了，父親叫我?guī)е¤≮s緊回去�！�
“那我馬上訂機票�！标懕筇统鍪謾C查詢航班。雷老爺子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次小少爺被綁架更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心臟有些負荷不了。如果不帶小少爺回去，他老人家住院也住不安心。
“先不要訂，我跟小宇談?wù)劇！崩做獢[手，來到韓卓宇房間。
少年領(lǐng)到了高三的新課本，正在認(rèn)認(rèn)真真預(yù)習(xí)，雷琛裹著被子睡熟了，懷里還抱著IPAD，屏幕上一只圓滾滾的電子狗正在哼催眠曲，只是每一句都不在調(diào)上，聽著很有童趣。
“小宇，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崩做瞄_房門，在少年身邊坐下。
韓卓宇偏頭，用眼神詢問。
“我和小琛要回帝都，希望你能跟我們一起�！崩做倌旰箢i，盡量用溫柔的語氣說道，
回去？韓卓宇不自覺睜大了眼睛。他有些無法接受這個消息。那頭，電子狗哼唱的催眠曲也停止了。
“是的，跟我回帝都我能給你提供最好的生活。那里有最全面的資源，最優(yōu)秀的老師，最頂尖的學(xué)校，對你的未來很有幫助。”雷霆循循善誘。
雷家是什么樣子？韓卓宇闔眼，在記憶中搜尋。那里有戒備森嚴(yán)的持槍警衛(wèi)，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的宴會，面帶微笑卻眼神冷漠的客人……那里的一切都帶著富麗堂皇的色彩，仿佛高高在上難以觸碰……
完完全全是另一個世界。
韓卓宇心里發(fā)慌，張口想要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也表達不出來。他不喜歡別處，只喜歡現(xiàn)在這個小小的溫馨的家，家里有小正有雷叔叔就已經(jīng)夠了，為什么還要有別人？
9527心急的催促。與H市相比，帝都顯然具有更廣闊的空間。
‘不去�！倌瓿聊税肷�，最終無力的搖頭。帝都再好又怎樣？那里沒有老師，沒有同學(xué)，沒有朋友，沒有他曾經(jīng)熟悉的一切。他害怕雷叔叔和小琛離開，卻更加害怕跟隨他們?nèi)サ揭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與他們終究不是一家人，不可能永遠在一起。這段幸福快樂的日子終于要結(jié)束了。
少年低下頭，用力絞緊手指。
“小宇，考慮的怎么樣了？”雷霆等待了片刻后問道。
少年先是沉默，最后輕輕搖了搖頭。
“不跟我們回去你要去哪里？回安家？”雷霆皺眉。他是不會放任少年一個人生活的，回安家更是不行。
回家？那根本不是我的家！我想跟你和小正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不要離開我行不行？少年的心在哭泣，在哀求，可嘴上一個字也說不出。果然生日愿望什么的都是騙人的……
見少年頭埋得越來越低，雷霆俯身去看他的表情。
少年轉(zhuǎn)頭躲開了。
雷霆換了個方向。
少年又躲開。
雷霆皺眉，捏住他下顎，這才發(fā)現(xiàn)他早已經(jīng)淚流滿面，一雙黑白分明的瞳仁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不安。離開了雷叔叔和小正，他不知道未來該怎么生活。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他寧愿當(dāng)初從未得到過這份溫情。
“怎么哭了？”雷霆連忙抹去他眼角的淚水，頗有點手足無措。
9527也帶上了哭音。他從未見宿主這么難過過，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少年偏頭，甩掉雷霆的手。
“好了，別哭了！”雷霆把少年抱進懷里，語氣壓抑到了極點。對自閉癥患者而言，生活就像鐘擺，不是左邊就是右邊，讓他們離開既定的軌道會讓他們失控，故障，繼而停止運轉(zhuǎn)。他無法強迫他做任何事。
少年趴伏在懷中無聲哭泣，滾燙的淚珠透過衣料浸入胸口，像一根刺深深扎入心底。如果能平復(fù)少年心中的恐懼，雷霆發(fā)現(xiàn)自己愿意為他做任何事。
“別哭了，”他一遍又一遍親吻少年的發(fā)頂，妥協(xié)道，“你愿意呆在哪里就在哪里，嗯？”
你也不離開好不好？韓卓宇揪緊男人的衣襟，唇瓣幾次開合卻發(fā)不出聲音。雷叔叔和小正也有家人，他的想法太自私了。
雷霆聽不見他的心聲，只能不斷收緊手臂，試圖讓他覺得溫暖安全。
未來該怎么辦？兩個人內(nèi)心深處不約而同發(fā)出這樣的疑問。
一個小時后。
“二少怎么樣？小宇答應(yīng)了嗎？”等候在書房的陸斌問道。
“他不愿意�！崩做叩綍篮笞�，掏出一支香煙點燃。
“那怎么辦？把他綁回帝都？”
雷霆眸色轉(zhuǎn)冷，陸斌連忙做了個開玩笑的手勢。
“那把他送回安家？”
雷霆狠狠吸一口煙，嗤笑道，“我三番兩次問小宇要不要緩和跟安國仁的關(guān)系，你以為我真會把他送回去？監(jiān)護權(quán)已經(jīng)到我手里，他以后就是我的孩子，是我拋棄不掉的責(zé)任�！钡珒�(nèi)心深處，他卻覺得小宇并不僅僅只是他的責(zé)任。具體是什么他自己也沒法說清。
陸斌默然。送小宇回安家確實不是個好主意。為了長久侵占財產(chǎn)，安國仁還曾勾結(jié)醫(yī)生給小宇服食卡馬西平、拉莫三嗪等致人抑郁的藥物，導(dǎo)致小宇自閉癥越來越嚴(yán)重。后來發(fā)生了馮菊香誣告事件，小宇成為了新聞人物，且滿了16歲一直未曾過問遺產(chǎn)的事，安國仁這才停止了下藥。
正是因為掌握了這些罪證，安國仁最后才同意轉(zhuǎn)交監(jiān)護權(quán)�；⒍旧星也皇匙�，有這樣的父親真是一種悲哀。
“你留下來照顧他�！崩做茰缦銦煟畹�。
“照顧到什么時候？”一個月長假眼看快要結(jié)束了，他是二少副官，不可能一直待在H市。
“不用多久，我和小琛很快就回來。”雷霆說出早已做下的決定。
“二少，你什么意思？”陸斌心中有不好的預(yù)感。
“我決定調(diào)到NJ軍區(qū)，以后就待在H市不走了�！�
陸斌覺得自己有點頭暈。二少的事業(yè)心有多強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能爬到GZ軍區(qū)司令員的位置雖然也借助了雷家的勢力，但最主要還是靠他自己拼命。雷家在NJ軍區(qū)的底蘊不如GZ軍區(qū)深厚，如果外調(diào)肯定要官降一級甚至是好幾級，頂天也就是做個政委。這對雷旭的布局也會產(chǎn)生一定的影響。
“二少，你要深思熟慮��！”
“這就是我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崩做獢[手示意他不用再勸，“你去訂明天早上的機票。早點回去也好早點回來�！�
二少向來一言九鼎，說出的話絕對不會改變。陸斌無法，只得去訂票。
翌日，雷琛還不知道悲劇馬上就要發(fā)生了，穿著新衣服，背著小書包，一手牽著爸爸，一手牽著大哥哥，走在人來人往的候機室。
廣播提示旅客登機，雷霆抱起兒子，往檢票口走去。
雷琛一開始還不明所以，但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大哥哥依然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直勾勾的望著自己，他心中有些慌亂，不停朝大哥哥招手。
韓卓宇腳步不自覺往前挪了挪，很快又克制住，微微搖頭。
雷琛仿佛感覺到了什么，一邊掙扎一邊拍打爸爸肩膀，想叫他停下來。
雷霆用力禁錮住兒子軟軟的小身子，頭也不回的離開。如果對上少年霧氣氤氳的眼眸，他擔(dān)心自己一步也跨不出去。父子兩很快就過了檢票口，漸行漸遠。
雷琛先是默默流淚，見爸爸不為所動便用牙齒去咬他肩膀。
雷霆皺了皺眉，腳步邁得更快。
雷琛徹底急了，嘴巴一張便開始嚎啕大哭，斷斷續(xù)續(xù)的喊道，“小、小宇、哥、哥�！�
雷霆僵住了，慢慢把兒子放下來，屏住呼吸問道，“小琛，你剛才說什么？”
“我、我……”因為長期不使用聲帶，雷琛的嗓音有點沙啞，發(fā)音也不是很標(biāo)準(zhǔn)，但他依然一字一句，清晰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愿，“我、要、小、宇、哥、哥！”
兒子的第一次發(fā)聲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但雷霆一點兒也不覺得心酸。他靜靜看了兒子一會兒，忽然蹲□，用力把他摟進懷里，眼眶一點一點發(fā)紅。
“我、要、小、宇、哥、哥�！崩阻�(zhí)拗的重復(fù)。
“乖，祖爺爺生病了，看完他我們很快就回來。小宇哥哥會一直在這里�！崩做獑÷暟参績鹤�，末了一把抱起他，大步朝登機口走去。
停車場，陸斌見少年一直低著頭，渾身散發(fā)著孤寂的氣息，伸手想要揉揉他的發(fā)頂。
韓卓宇躲開了。
陸斌訕然一笑，戲謔道，“小宇是不是舍不得了？舍不得可以和他們一起走啊。只要你點頭，我立馬去買機票。”
韓卓宇抿唇，默然不語。
陸斌有點無奈，這孩子總是面癱著臉，又不愛說話，他還真摸不準(zhǔn)他的心思。點燃發(fā)動機，他驅(qū)車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清脆的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
9527故意用搞怪的聲音說道。
面癱著臉的少年慢慢揚起唇角，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陸斌叔叔在這里，雷叔叔應(yīng)該會回來吧？這個想法剛冒出頭，手機便震動了一下，劃開屏幕，一條短信赫然在目——
少年指尖輕點，發(fā)了個過去�；艁y了一整天的心情瞬間平復(fù)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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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趕到醫(yī)院時雷老爺子正盤腿坐在床上，中氣十足的跟前來探望的老戰(zhàn)友說些什么，半點看不出病重的樣子。看見眼睛通紅的曾孫，他立馬從床上跳起來，心肝寶貝的叫個不停，想抱又不敢抱，表情十分糾結(jié)。
雷琛像以往一樣，縮著肩膀低著頭，對祖爺爺?shù)暮魡緵]有絲毫回應(yīng)。
“不對啊，不是說好很多了嗎？怎么跟視頻上看見的不一樣！？”雷老爺子瞪向?qū)O子。
“確實好很多了。小宇沒跟來，所以他生氣了�！崩做焓窒胍䞍鹤拥念^，被毫不留情的拍開。
“生氣了？”雷老爺子蹲□，好好把曾孫看個夠。還是和以前一樣面癱，實在看不出情緒。
“韓家小子為什么不跟來？”他送走老戰(zhàn)友，奇怪的問道。安國仁和雷麗珍那些事他也有所耳聞，那樣的家呆著還有什么意思？
“你知道他的情況，來到陌生的環(huán)境有可能對他的心理產(chǎn)生刺激。除非他自愿，否則不能逼迫他做任何事�！崩做闷疳t(yī)藥單，發(fā)現(xiàn)上面開具的都是些養(yǎng)生藥，心中明了。果然是想曾孫了，所以裝病騙他們回來。
“頭一天挺嚇人的，都暈倒了，一看見寶寶就什么都好了。”雷老爺子尷尬的咳了咳，把話題轉(zhuǎn)回來，“那他一個人在H市怎么辦？安家是回不得了，你總得給他一個妥善的安排吧。聽說他快要考大學(xué)了，總不能大學(xué)也在H市讀，那里可沒有什么好學(xué)校�！�
“這些事以后再說，我會安排好的�！崩做褍鹤颖У阶鏍敔敳〈采�，從旅行包里取出一個數(shù)獨盤塞過去。
雷琛垂著頭玩手指，絲毫沒有理會。
雷老爺子卻來了興趣，拿起還帶著稚嫩筆跡的數(shù)獨盤，寶貝似地端詳，“嘿，全都對了，咱們寶寶是個小天才�。 痹鴮O不言不語不哭不笑，他曾經(jīng)一度擔(dān)心過他的智商問題。
“嗯，他對數(shù)字特別敏感，目前正在接受專門的訓(xùn)練。”雷霆坐下，表情變得十分慎重，“爺爺，我想調(diào)到H市去�！�
雷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用同樣慎重的語氣問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你付出了多少心血？你還記得我們接到過幾次你重傷垂危的消息？當(dāng)初用命去拼，現(xiàn)在為什么輕易放棄？”
“我不能放著那孩子不管。我已經(jīng)拿到了他的監(jiān)護權(quán)，他就是我的責(zé)任，我無法推卸。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為了事業(yè)疏忽家庭，這種錯誤只能犯一次�！崩做聪蛞恢背聊膬鹤�，語氣變得輕快，“況且，小琛離不開他。你知道嗎？小琛學(xué)會說話了�！�
雷老爺子的注意力立即被轉(zhuǎn)移了，急切地問道，“他說了什么？喊祖爺爺了？”
雷霆目光深沉，“他說他要小宇哥哥。說了很多遍�！�
雷老爺子先是驚喜，然后是心酸，最后是懷疑，表情變來變?nèi)ナ謴?fù)雜。
聽見小宇哥哥四個字，雷琛的耳尖動了動，慢慢抬頭看向爸爸，一字一句說道，“我、要、小、宇、哥、哥。”話落，他用力捶床以示堅決。
“寶寶，你再說一遍？”雷老爺子的表情定格在驚喜，顫著聲要求。
雷琛轉(zhuǎn)頭看向祖爺爺，重復(fù)道，“我、要、小、宇、哥、哥！”
“唉~好，好，好~”雷老爺子高興的都快語無倫次了，只會呢喃一個好字，伸手想要抱曾孫卻被躲開。
“叫一聲祖爺爺好不好？”他彎腰誘哄。
雷琛執(zhí)拗的盯著兩個大人，發(fā)現(xiàn)他們都沒有帶自己去找小宇哥哥的打算，嘴巴抿得緊緊的，低頭繼續(xù)玩手指。
雷老爺子哄了半個小時，無果。
“別白費力氣了，我在飛機上哄了兩個小時�！崩做嘈Α�
“算了，能開口就好�！崩桌蠣斪颖步患�，末了揮手道，“你調(diào)職的事過兩天再說。走，出院！曾孫會說話了，我什么病都沒了。”
門外的警衛(wèi)連忙進來收拾東西。
晚上，雷家老宅。
“小琛啊，多吃點！瞧瞧你，都……”‘瘦了’兩個字被雷霆母親郭英河硬生生吞下去。一個月沒見，孫子圓潤了，小胳膊小腿兒都起褶子了，看著十分喜人。
“胖了。好！”雷父說了句大實話，給小孫子夾了一筷子雞肉。
“多吃點�！崩仔竦男θ輲狭苏媲械臏囟�。
“一個月沒見長高了不少，快趕上他雷晗哥哥了�！崩仔竦钠拮訁撬埔步o小團子夾了一筷子紅燒肉。早就聽說小琛能沾葷腥了，大家恨不能把一桌子肉都塞進他嘴里。又不是生活清貧吃不上飯，誰忍心見自家小小的孩子過和尚一樣的苦日子？也只有他那個狠心的媽才做得出來。
“弟弟吃�！�10歲大的雷晗已經(jīng)頗具好哥哥的風(fēng)范了，伸長手臂給弟弟夾菜。
不一會兒，雷琛面前的盤子就堆滿了，冒出個小小的尖兒。但他卻沒有動筷，低著頭縮著肩膀，兀自掰手指玩。
“小琛，吃飯！”雷霆沉聲命令。
雷琛繼續(xù)掰手指，聽而不聞。
“爸爸喂你�！崩做焓�，準(zhǔn)備拿起他面前的碗。
“我來吧。你吃�！惫⒑訐屜纫艘簧罪埐蓧K肉送到孫子嘴邊。
雷琛扭頭，表情非常冷酷。
郭英河擠到孫子另一邊，輕聲誘哄。
雷琛又把頭扭回來。
“媽，他要先吃白飯和青菜，再吃白飯和肉菜，像這樣。”雷霆給母親做示范。
“哎~怎么吃個飯還有這么多講究？”郭英河莞爾，照兒子說得弄好白飯和青菜，送到孫子嘴邊。
雷琛鼻子噴氣，用力扭頭。
“寶寶乖，吃一口，啊~”郭英河鍥而不舍。
雷琛有些心煩，扭頭的動作太迅猛，身子一歪把奶奶手里的碗撞掉了。只聽哐當(dāng)一聲脆響，白色的飯粒潑了一桌，弄得大家都吃不成。
“雷琛，你到底吃不吃？”雷霆啪的一聲放下筷子，臉上怒氣勃發(fā)。以前兒子沉默的時候像個木偶人，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現(xiàn)在慢慢好了性格卻越來越熊，難伺候的很。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如果小宇在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