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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習慣性地張伯光想伸手摸摸沈林的頭，可是被沈林頭一歪、眼一瞪給閃了過去。
"好好好，我錯了行不？"討好地笑著。
宋廷凡看著這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始終一言不發(fā)。
"哦，對了，光哥，這是宋廷凡，你們上次見過的了。"沈林想起旁邊還有一直被忽略的人。
張伯光伸出手與宋廷凡握了握，兩人的電光火石比起上次見面只能說有過之而無不及。眼神的交匯，始終你我不讓，勝負未見分曉。
"沈林，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宋廷凡對著沈林說完，再對張伯光點了點頭，就先行出去了。
宋廷凡心里很有把握，從沈林的角度上來說，那兩個人的關(guān)系絕對是安全的；而從張伯光的角度來說，如果沒有自己的出現(xiàn)，也許也是安全的。但是現(xiàn)在他出現(xiàn)了，或許很難說。那個人看沈林的眼神，其中所飽含的深意，絕對不是一年兩年可以累積起來的，想來很多年了吧。既然這么多年他都沒有把握好機會，那么他，輸定了！
雖然心里是這么篤定，可是男人嘛，總是有些小心眼的，尤其是在關(guān)乎情感對敵方面，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勝券在握！所以宋廷凡今天還是停留在沈林店里再見了一次張伯光。兩次見面之后，宋廷凡就感覺自己不會受到絕對性的威脅，所以，他不在乎故做大方，讓他照顧照顧沈林。不過，這只是暫時的！
收回一直注視著那個人的視線，張伯光語帶試探的問，"小林，你跟那個人......"
沈林不知道張伯光有沒有看出什么，但是現(xiàn)在他還不打算給與張伯光什么解釋，于是換了個角度回答，"今天我不是要回去嘛，他過來打個招呼。"
"好了，光哥，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吧？"沈林不顧張伯光仍然猶疑的表情，就進店后拿自己的東西。
張伯光能傻嗎？踏入社會這么久，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察言觀色的本事不能說登峰造極，最起碼也是爐火純青，所以沈林的回避，那個人的冷漠，好像都注定了自己的被動。
一路上雖然張伯光心里起伏不定，想法漫天多，但是他到底是舍不得讓沈林為難的。兩個人仍然是一路閑話。說說工作，說說彼此近況，說說這過年了氣氛怎么樣，反正怎么家常平常的話題，都可以弄出來磕磕。倒也沒有冷場出現(xiàn)。
沈林到家的時候是下午5點，沈爸爸的腿早就好了。知道兒子今天回來，沈媽媽早就讓沈爸爸在家里樓下候著，而她今天親自操刀做飯。
"爸，你怎么在這兒啊，大冷天的！"沈林一下車，就拽著沈爸爸要往家里回。
沈爸爸指指車里還有人呢，沈林才意識到光哥還在呢。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笑。
"叔叔，小林也不是小孩子了，你還在這兒等他干嘛啊，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張伯光熄了車，就出來跟沈林他爸玩笑著。
"哪有的事兒，我哪是等他啊，我是等你呢！走走走，上我們家去，你阿姨今天親自下廚做了好多好吃的呢！"
確實，沈爸爸下樓來還真是為了把張伯光請回家吃飯，沈家二老總感覺沈林蒙他照顧太多，這個情他們也不好一直承著。趁著今天是29，這一年還沒有過去，怎么說也得請人吃頓飯。而明天大年三十兒，總不能把人請回來吃飯吧？雖說過完年也可以，但是今年的事兒拖到明年，這樣的做法總是不好的。
"不了，不了，叔叔，我回家吃就行，我爸我媽也在家呢！"
"我們跟你爸媽打過招呼了，他們本來也說來的，可是你爸臨時有飯局，來不了。今晚啊，你還就得在我們家吃了！"說著沈爸爸就給沈林使了個眼色。
"光哥，走吧，就到我們家去吃，我媽可不輕易下廚的！"沈林也加了勸，張伯光也就不好再多做推辭了。
于是把車里這次給沈家父母買的一些禮品一個勁地都拿了出來。每年都是這樣，張伯光除了對沈林很好之外，對沈林的父母也是不錯的，每年該有的禮數(shù)一點兒不帶少的！
沈林回到家，看到滿桌子菜的時候就明了了，看來媽媽這次是真的動真功夫費了一番心思的。張伯光又何嘗不明白，在沈家做飯之類的事情都是沈爸爸干的，沈爸爸將近30年來把沈媽媽伺候的跟太后老佛爺似的，輕易也不讓她動手。而這次卻是沈媽媽出手，看來真的是要特意感謝他了。張伯光高興的同時又有點兒苦澀，畢竟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樣做又顯得生分了些。
餐桌上，沈媽媽不斷的招呼著張伯光吃著，不可謂不熱情。即使是對自己兒子，沈媽媽也沒有如此過。沈林在一邊看著，心里有點兒酸澀。是，光哥確實對自己很好！但是這份情卻要自己父母幫自己代為承著，沈林感覺自己有點兒不孝了。爸爸媽媽的脾氣秉性，自己是多么了解。一輩子走過來，最怕欠著別人什么，麻煩別人什么，可是因為自己，卻......
晚飯之后，張伯光留在沈林家里陪著沈爸爸在客廳里說話，沈林在廚房里幫著沈媽媽洗洗刷刷。
"媽，我......謝謝你們。"沈林一一接過媽媽刷好的碗遞往柜櫥里，狀似沒有什么特別意義的說道。
沈媽媽突兀的停下了手中的活，斜眼看著兒子，"喲，兒子，你現(xiàn)在才感謝我們生了你，是不是晚了點啊？"沈媽媽打趣道。
"媽！"沈林有點兒無奈又撒嬌的叫了一聲，臉皮都耐不住紅了。
沈媽媽把套在手上的洗碗套拿下來，雙手搭在兒子的肩膀上，"傻兒子，你是我們兒子��！有什么好謝的呢！"順手還掐了掐兒子的臉，沈媽媽實在懷念兒子小的時候肉乎乎的樣子。可自從沈林大了之后，不知道為什么總也不是小時候那樣圓乎了。
"實話跟你說，今年我們可是給你準備了份大禮物呢！你啊，就等著大年初一收吧！"說完還不忘對兒子神秘一笑。
沈林也是配合地追問了幾句，徹底滿足了沈媽媽這孩子性的心理�？粗矍叭绱丝蓯壑牡膵寢專蛄中睦锍湟缌藵M滿的感動。他知道再其他的也沒有必要說了。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沈林拿著沈爸爸給的一些說是送給張伯光父母的東西，與張伯光一起下了樓。他們兩家是在一個小區(qū)內(nèi)，前后差了兩棟樓而已。
"光哥，都是你面子呢，要不然我跟我爸可吃不到我媽的手藝啊，呵呵。"
"那你還不快謝謝我，我面子多大啊那是！"
"好啊，你要我怎么謝你？"沈林歪著頭看著張伯光。
"......呃，想謝我也好辦，回答光哥一個問題吧。"張伯光很猶豫，他不知道他該不該抓住這個機會，雖然是玩笑而得。
"什么問題？"沈林的聲音變得輕了許多。
張伯光停下腳步，快走了一步繞到沈林面前，正視著他，"你跟那宋廷凡是......朋友嗎？"張伯光這個問題問得含糊，卻也意思明白。即使不明白，沈林抬頭望進那雙漆黑的眼眸里也明白了。
"嗯。"沈林沒有猶豫，也沒有回避。在張伯光說要問他一個問題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猜到了。一個晚上，雖然光哥也是笑語彥彥，可是沈林心知他有疑問，有不解，甚至是不快。
沈林回答的如此之快，如此堅定，倒令張伯光有些拿不準了。本來打算繼續(xù)深問的話，剎時又不敢問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立場可以多問到什么地步。
"這樣啊，那你們很熟悉了吧，也好，有個朋友可以平時也多些方便，多些照顧。"張伯光沒有把話說全，只是用了最能拓展深意的話掩蓋了。沈林的直白讓他又拿不準，他抱有一絲希望的想，自己或許......多心了......，畢竟在他眼里的沈林仍然單純。
第四十章
沈林跟張伯光分開之后，可以說他并沒有什么困擾的。沈林心里想的是今天晚上如果光哥問，那么他會說；如果不問，他也不會主動說。有些事情是有必要一定要說的，而有些事情即使有必要，卻不是火急火燎要說的。
時間--是個很微妙的東西。
回到家的時候，沈媽媽說明天一家三口上街去買些年貨回來，就當是全家出去玩一天了。今晚就好好休息！
沈林家里的親戚不是很多，沈媽媽是獨生女兒，沒有姊妹姐弟；而沈爸爸呢，有個姐姐卻也因為早年得病去世了。其他一些都是外戚，不算親。所以每逢過年沈林家里都是一家三口的事兒。買年貨什么的，都是定在臘月二十九上午和年三十兒上午。而沈媽媽為了等兒子回來一起行動，二十九基本還沒有買什么，就等明天上午了。
洗好澡出來的時候，沈林看到手機上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宋廷凡的。毫無疑問，只是這樣，人的心情平白就會好上許多。
"喂......"
饒是心里再淡定，聽到這樣低沉又略帶上揚的聲音，沈林還是感覺心臟快跳一拍。
"我，我剛剛洗澡去了。"尷尬的解釋著。
"嗯。什么時候到家的？"
"5點多啊，我不是發(fā)信息給你了嘛。"
"沒有收到。"
"怎么會呢，可能短信堵塞了吧。呵呵。"沈林猜測著給了答案。那個人肯定是因為沒有收到信息才打的電話，被人關(guān)心惦念的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好呢。
聽到沈林笑了，宋廷凡心情也不由得高興些。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就掛斷了�；貋碇�，劉裕閑聊時告訴過沈林，今年春節(jié)的時候別人最得閑，卻是他們幾個人最忙的時候。公司遷回北京，好多場面上，背地里的事情不知道要有多少。雖然北京已經(jīng)算是他們自己的地兒了，可是各方面該打點的還是得打點。估計酒桌上的應(yīng)酬，這次連宋廷凡都不能豁免。
沈林第二天陪著沈媽媽上街買東西的時候，人多地真可謂是人山人海。
"本以為今天人會少的，怎么都三十兒了，人還是這么多��！我的預估有錯��！"沈媽媽一邊抱怨著，一邊拉著兒子在人群中靈活穿梭著。沈媽媽不愧是從事文藝工作的人，這幾十年身材保持的那叫一個好，從背影看，說是一個20歲大姑娘也沒不信的。沈林的身材更不用說了。而沈爸爸就危險了，明顯的發(fā)福，倒不是說有多么胖。相反地，那稍凸的肚子更是平添幾分中年人的魅力。只是這樣的人群穿梭，那個魅力，可是很難體現(xiàn)了。呵呵。
沈媽媽一個勁地挑這選那，嘴里說著，這個好貴啊，那個不值那么多錢，可是手底下卻沒有絲毫含糊�？粗芯唾I！最后都交給后一步趕到他們身邊的沈爸爸那里。父子倆對視一眼，笑意非常，心里不言而喻。沈媽媽就是那個脾氣，逢年過節(jié)，買東西就是圖個高興，圖個痛快，要是再斤斤計較，這年過得還有什么意思呢！？
一家三口，雞鴨魚肉，青菜白菜，熟食熏食，酥糖散餅，水果零食，一點兒沒有少買！當然了，這些也是針對于他們一家三個人是完全足夠的。你們說，家里只有三個人，東西買多也是浪費，就算再想花錢，也不能那么浪費不是？
8點出門，將近下午一點回答家里，沈媽媽大手一揮，往沙發(fā)上一坐，"啊，累死了，累死了，怎么這么累��！"
沈林跟他爸爸就是心里再嘀咕：還不是你自己折騰！
但也不敢說出來��！沈林進廚房給二老各倒了杯溫水。
"媽，你累了，那晚上就我跟我爸弄吧。你歇著！爸，你說是不是？"
沈爸爸在旁邊不斷點頭。
沈媽媽眼一橫，"兒子，你不用拿話激我，難得一年能有機會照顧你們爺倆一下，今晚啊，還是我做！"說著就把一杯溫水，不停氣的喝光光了。還把被子一重放，擺明氣勢很足！
父子二人又是相視而笑。
突然的，門鈴聲、手機聲幾乎同時響起來。沈林接起手機，沈爸爸去開了門。
"喂......"沈林的聲音里還帶著因為沈媽媽行為而產(chǎn)生的笑意呢。
"我到北京了。"
"��？你們都回去了？"
"嗯。剛剛笑什么呢？"
"笑我媽呢。"沈林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宋廷凡聽了也笑出了聲。
說真的，沈林還沒有聽過宋廷凡這么純笑聲的笑，以前聽他笑聲的時候要不場合不太好，要不就是面對面，氣氛總是略為窘迫的。像現(xiàn)在這樣子，還真是沒有過。難道說，是因為兩人沒有面對面的緣故？
沈林想著半天沒有回過神兒，臉上帶著稍微凸顯的薄薄紅暈。
"喂？"宋廷凡半天沒有等到什么動靜。"沈林，怎么了？"
"啊，呃，沒什么。"沈林有點兒尷尬于自己的魂飛半空老半天。而且竟還是因為宋廷凡的笑聲。
沈林掛了電話之后，就看到沈家二老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連剛剛敲門進來的張伯光身體雖是站定的，可是眼睛里閃動的波光絕對是巨浪翻天。
剛才沈林是在家里一個儲藏室旁邊兒接的電話，那兒的光線相對于室內(nèi)暗了許多，而且是那種比較暗的橘黃色暖光線。那三個人沒有一個人可以說出到底是因為光線反射的問題讓沈林那一剎那流光溢彩，還是沈林自己本身的笑容為其增加了不同與以往的光芒�？傊斯餐J可的是，那一剎那的沈林，很漂亮！或許用漂亮形容男人總是不太妥當，不過用在剛才沈林的身上真的恰為其當。
張伯光是來給沈林家里再送點茶葉的。從看見沈林那個表情開始，他就一直處于內(nèi)心不安定狀態(tài)，他想知道剛才跟沈林通電話的是誰，他想知道是否是那個人讓沈林那樣笑，他想知道沈林是否是因為那個人才那樣笑......太多的太想知道......最后走的時候他的心里寫滿了問號問號......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自己心心念念了這么多年的人還有如此驚人的一面，這是自己從來沒有看過的......
好像那個瞬間，打垮了張伯光以前對沈林的所有認知。
沈林雖然被人用那種眼神盯著，有點兒尷尬，但也沒有多問什么。
下午沈林跟著沈爸爸在廚房邊給沈媽媽打下手摘菜的時候，沈媽媽狀似無意問著，"兒子，什么時候把女朋友帶回家給我們看看��？"
沈林摘菜的手稍一停頓，又繼續(xù)下去，"媽，我......我還沒有女朋友呢！"沈林心里有點兒緊張，拿不準沈媽媽這么問的意圖，只能先找表面的事實來回答。他，確實沒有女朋友嘛！
"哦，這樣啊，媽還以為你有了呢！"
"咳......咳咳......，你，你這人怎么說話的，小林是兒子，有什么啊！"沈爸爸在一邊兒被沈媽媽的那句話給嚇到嗆著。不知情的人聽了沈媽媽那句，還以為她閨女有小孩兒了呢！
人家沈媽媽倒是不介意什么，還對沈爸爸嗤了聲。沒有人知道沈媽媽這句到底是無心還是有意。只是沈林聽明白爸爸的話之后，臉皮也已有點微紅了。
直到過完整個春節(jié)沈媽媽也沒有再拿這個事情跟沈林提叨提叨。
沈家的人過年很傳統(tǒng)，一家三口忙活一下午就是為了等沈媽媽晚上的那頓大餐。吃飽喝足之后，全家開始包餃子。一邊包一邊看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雖然是毫無新意的傳統(tǒng)，但是這一家人都很享受這樣的氛圍。有什么能比一家人坐在一起閑話家常，偶爾玩笑開貧幾句來得幸福，來得開心呢？
今年的春晚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小品類，看得沈林一家一片歡聲笑語。沈林對春晚不討厭，相反還是有點兒喜歡的，可能是因為從小跟家人一起看的緣故，沈林沒有錯過什么春晚。要是論及春晚里一些出名節(jié)目，他也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就聽沈媽媽一邊包著餃子一邊說，"哎呀，我不喜歡朱軍主持，他沒有脖子，穿的衣服快把他勒死了。換臺換臺......"可是最終也沒有見著換臺。
下面遇到好看的，不好看的，沈媽媽都會跟著嚷嚷一會兒，可是沈家父子壓根兒不覺得吵，相反還是一種享受，這不就是圖個全家團聚、熱熱鬧鬧嘛！
餃子包完的時候，春晚也不過才開始了一小半兒，還有三個小時呢。于是收拾收拾，擺出些零食，沈家三口又繼續(xù)看春晚。沈林家確實是這樣，都是堅持把春晚看完的，等待著倒計時進入新的一年。在他們小區(qū)里，12點的時候會有煙火放出，那是居委會專門組織人放的，想自己放那是絕對沒有機會。只能飽眼福
電視里開始倒計時的時候，沈林一家都跑陽臺那兒去了，就等著看焰火飛天的那種光彩奪目和絢麗非凡。沈媽媽在那個時候會更像個小孩兒，吵吵著她也要放也要放，可是每年都沒有見著她放。呵呵。
觀望完煙火，回到屋里的時候，沈林拿起手機想給宋廷凡他們發(fā)個短信送份祝福。可是他的手機上卻先收到了一條信息--來自光哥，"沈林，哥喜歡你"。
六個字，一個逗號。簡簡單單，卻讓沈林兩眼都傻了，心里無異于被砸下了一塊巨石。再堅固的冰峰，也被砸掉了一角。他該怎么說？他該怎么回？他又能怎么說？他又能怎么回？
沈林愣愣的拿著手機，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沈媽媽碰碰呆愣的兒子，"噯，兒子，別愣著了，已經(jīng)新的一年了，快點給我跟你爸拜年！"
沈林木木的放下手機，裝進了口袋里。心里苦笑，光哥，新的一年你給我一份好大的禮物��！
沈爸爸沈媽媽正襟危坐的坐在沙發(fā)上，讓兒子站在他們的對面，沈林看他們的表情很嚴肅，就知道該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訴他吧。于是也暫時不想來自張伯光的那條信息。認認真真地回應(yīng)著那在座的二位。
"爸，媽，祝你們新年快樂！身體健康，平平安安！"沈林鞠了一個半九十度的躬。
"嗯，祝我兒子也新年快樂！新的一年能夠?qū)崿F(xiàn)夢想！天天開心！永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媽......"沈林哭笑不得的看著沈媽媽。
"給，小林，這是紅包，爸爸媽媽給你的新年禮物！"沈爸爸把準備好的一個紅包遞給了兒子。
沈林接過來，手感上很薄。
沈媽媽急忙催促道，"兒子，兒子，快打開看看，看看！"
在沈媽媽的急不可待下，沈林打開了紅包，抽出了一張支票--壹拾萬元整。
"媽，這......，爸，你們這是......"沈林有點兒不知所以。
"兒子，這算是我跟你媽給你的贊助基金。我們一直都知道你有個夢想，想自己開家店......"
"爸，你......你們怎么會知道？"
"你是我們兒子，我們怎么會不知道！"沈媽媽眼一瞪，表示出：自己這兒子真是傻！
"你當初大學畢業(yè)，不進入外企，而選擇進入伯光的眼鏡店，不就是因為簽合約年限不會限制太死，而且也屬于服務(wù)行業(yè)，可以讓你充分認識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嗎？"沈爸爸說出了這幾年來一直壓在心里的話，卻也是很了解兒子的話。
"爸......"沈林的眼圈有點兒紅了。這聲爸叫的沈爸爸也有點兒難為情。今晚的確是感性了許多。
"喲，瞧瞧你們父子倆，至于嘛！兒子，你傻啊，你這么大了我們還給你錢花，你不偷著樂哭什么啊你！"
沈林上前一步，抱住了沈媽媽，"謝謝媽媽。"
這句媽媽可是從沈林脫離小學二年級就沒有再聽到過了，聽到的都是‘媽，‘媽媽這樣的疊音昵稱，已經(jīng)好久沒有聽到了。沈媽媽聽得也是心里激動，鼻子酸澀。
"行了，行了，我去煮湯圓，趕快吃了，都睡覺去。明天，不，今天我還要去逛街呢！"
第四十一章
晚上的時候，沈林躺在床上都快凌晨兩點了，他卻了無睡意。
光哥的短信怎么回？不回，可以嗎？很明顯，不回是最不明智的做法。那么，回？可是，又怎么回呢？沈林拿著手機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一夜，沈林也沒有想出個答案，最后還是抵不住周公的召喚，睡著了。
第二天，都已經(jīng)快九點了，沈媽媽正準備煮餃子，發(fā)現(xiàn)兒子還沒有醒，就去叫了幾聲。
沈媽媽看著兒子臉上的黑眼圈，心里很是心疼。她又如何看不出來兒子有心事了呢。昨天從收到那條短信開始，兒子就一直沒有再正常過。既然兒子不說，那么她當媽的也不會問。她相信自己的兒子可以處理好。畢竟，沈林從小都是那么讓人放心。
十點整，張伯光一家過來沈林家拜年。
見到張伯光的時候沈林除了略顯尷尬之外，倒也沒有其他什么表現(xiàn)。大大方方的給張伯光父母拜了年，四位老人就讓這兩個年輕人自己閑聊去了。沈林心里知道確實要面對張伯光，而且他沒有想過隱瞞他自己跟宋廷凡的關(guān)系。
只是他不明白，怎么突然的就被告訴：光哥喜歡自己呢？難道說這么多年來光哥對自己都不是兄弟之情嗎？沈林很想深思下去，卻是在觸到張伯光的那雙此刻充滿急切、渴求、甚而是害怕的眼睛時，他放棄了所有的深思，他不想也不能深想。不然自己虧欠光哥的，恐怕，只會更多。這些情，別說自己的父母承不了，就是自己也絕對承不了！
"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嗎？"等兩個來到沈林房間的時候，張伯光才開口問道。
眼前的人，臉上那么深的黑眼圈，本是白里透紅的臉龐，此刻，不，從看到自己進門的那一刻，就顯的有些蒼白，張伯光心里閃過一陣陣的不忍和心疼。他知道他一向不能熬夜。他，是因為自己的那條訊息嗎？張伯光在心里問自己：我，這是在逼他嗎？
沈林不吱聲，過了好一會兒才緩慢開口，"你不也沒有休息好嗎？"沈林不是冷血，他不是看不見張伯光滿眼的血絲，緊張握成拳的雙手，再加上張伯光那么關(guān)心的一句開場白，沈林無法直接開口拒絕。雖然沈林一個晚上沒有想好該怎么辦，但是心里卻深知，拒絕是必然的。只是這拒絕的方式，他，還沒有想好怎么開口。
"我還好，昨天陪我爸多聊了一會兒。"
沈林明顯不信他這敷衍之詞，睨了他一眼。張伯光有點兒尷尬著，"呃，呵呵，是沒有休息好。"
沉默了好一會。沈林開口，"光哥，那條信息......"
張伯光邁步走到了沈林面前，滿臉肅重的說，"小林，我是認真的！"
張伯光不是憑借著一股沖動才發(fā)了那條信息，他深思熟慮過如果跟沈林坦白之后的一切后果。無論是被接受還是被拒絕。是，他不得不承認，以前他缺乏了一份至關(guān)重要的勇氣，而沈林遇到宋廷凡這件事情又給了他足夠的勇氣下定了坦白的決心。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甚至是感謝宋廷凡的。
張伯光那么鄭重地一句話，讓沈林心里一彈跳。即使已經(jīng)獲知了光哥喜歡自己這件事情，可是聽著本人再親口說出來，沈林的震驚程度依然不減�。∪绻麤]有遇見宋廷凡，沈林會把張伯光那條信息當作是哥哥對弟弟的一句玩笑。可是他到底還是遇到了宋廷凡，而且還成了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
想到宋廷凡，沈林心里冷靜了許多，再抬起頭看著張伯光的時候，態(tài)度也淡然輕陌了許多。沈林知道，他必須這么做！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從你坐在臺階上看我玩，眼睛里羨慕卻始終不下來的時候；也許是你第一次上高中，坐在我車后座的時候；也許是你每次叫我光哥的時候；也許是你長大之后，卻每次只跟我露出孩子氣的時候；也許......記不清了，等我自己意識到時，我已經(jīng)深陷其中了......"
沈林看著張伯光此時陷入往日回憶中的表情，如此的享受又是如此幸福，沈林眼里的淡然輕陌減少了許多。
"為......什么不告訴我呢？"沈林尷尬又滯澀的問道。
"告訴你？我怎么敢呢，怎么敢......我不想......也不愿你走上這條路啊，你那么干凈的一個人，我舍不得，舍不得......"張伯光有點兒泣然。
"那你，為什么現(xiàn)在又說了呢？"
沈林問一句，張伯光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為什么，為什么呢......我再不說恐怕就再沒有機會了......"猛地，眼睛直直看向沈林，"或者說，我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吧？"不知道他是問自己，還是問沈林。
"光哥，我沒有隱瞞你的意思。昨天晚上，如果你繼續(xù)問下去的話，我都會告訴你的。"望著張伯光的那雙眼睛里沒有絲毫回避欺騙。張伯光想不相信都難。
張伯光搖搖頭，一屁股坐在沈林的床邊。兩手撐著頭，聲音是那么艱澀，"你怎么會答應(yīng)他呢？怎么會呢......"
沈林沒有回答，張伯光也為自己的問題如此之傻而發(fā)笑。可是笑聲是那么苦澀。
"什么時候開始的？你們認識也就半年啊，難道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還比不上嗎？......"張伯光說完這句話，沈林幾乎是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他，光哥，這是他那一直處于佼佼之位，做事沉著冷靜，為人風趣自信的光哥說的話嗎？他竟然用時間來衡量感情的深淺，如此不自信又膚淺的問題，他......竟然問出來了......
沈林一陣吃驚，卻也頓時明白了，他必須徹底的拒絕！只能冷漠淡然到底！他不會給光哥任何希望，因為沒有可能的�，F(xiàn)在的態(tài)度要是猶豫不決，給了光哥希望，那他沈林虧欠他的，永遠都換不清了。寧愿讓光哥怪他，怪他冷漠，怪他絕情，也不能再讓他如此深陷了。他，沈林，承不了這個情。
"光哥，這樣的問題，你不該問出口的......"沈林語氣雖然輕緩卻帶了一絲責怪。
"我怎么不該問，怎么不該問，你告訴我啊，告訴我�。�"張伯光幾乎放開了嗓子跟沈林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