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在74號壁壘的時候,李應(yīng)允可以在是不可為的時候說走就走,但在洛城卻不行。
并不是他們對洛城多有感情,只是因為舍不下許恪。
無牽無掛的騎士是很恐怖的,團結(jié)的12名超凡者群體,就算是財團也不敢輕易惹他們吧。
可一旦綁上了一座壁壘,騎士的優(yōu)勢反倒不明顯了。
例如羅云閑,就始終坐鎮(zhèn)青禾大廈,直到他得知許恪遇險,才終于離開。可以說,整場戰(zhàn)斗中,羅云閑都沒面對過什么敵人。
很多崇拜騎士的壁壘居民就覺得,騎士應(yīng)該是無敵的,應(yīng)該是無比強悍的,可愿望很美好,現(xiàn)實卻不會跟你吹牛。
這大概也是黃曉宇想要讓騎士徹底脫離青禾的原因吧。
許恪此時靠在一面墻壁上慢慢坐下,他抬頭看向黃曉宇問道:“所以你也是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想讓騎士脫離青禾的嗎?”
黃曉宇在他旁邊說道:“就算騎士繼續(xù)守護青禾,也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你懂我的意思嗎,當(dāng)敵人知道你在意什么的時候,你就輸了。其實我對青禾也有感情,對洛城也有感情,只是這世道已經(jīng)亂了,我們不能把自己的把柄交給別人。”
在黃曉宇看來,只有騎士成為敵人頭頂高懸的利劍,才能讓人感到畏懼。
當(dāng)敵人再次來到洛城時,騎士絕不再是守護者,而是要成為報復(fù)者,你可以盡情的毀滅洛城,但接下來你也要面對十二名騎士的瘋狂報復(fù),不論哪家財團都會因此產(chǎn)生忌憚的。
這個時代,你不能有牽掛,有也不能讓人知道,還得足夠狠。
這才是黃曉宇想說的。
許恪點點頭:“那我們可以計劃一下了,我暫時還沒法離開青禾,但以一年為期,我去與你們匯合。”
“你打算把青禾交出去?”黃曉宇好奇道:“交給誰?”
許恪看了一眼任小粟,然后想了想說道:“許質(zhì)。”
“許質(zhì)?那個年輕人?”黃曉宇皺眉:“他不行吧�!�
“我接手青禾的時候不也才23歲嗎,誰是一開始就行的,”許恪笑了笑說道:“我把他帶在身邊一年,別的先不說,起碼這小子的膽識和魄力都足夠了,你說他被綁架的事情嗎,這小子直接讓綁匪撕票來著,年輕人里他確實是佼佼者了。”
黃曉宇還是覺得將青禾交給許質(zhì)有些草率,畢竟許質(zhì)實在太年輕了。
結(jié)果許恪嘆息道:“主要也是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我……也想早點和你們一樣自由�!�
這是許恪的心里話,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之后,他突然渴望和大家一起去翻遍名山大川,而不是守在一座壁壘里當(dāng)一個勞心勞力的富翁,這不是許恪的夢想。
若名利是他的夢想,他也沒法成為一名騎士。
許質(zhì)確實太年輕了,許恪也有些不放心,但這一次混亂之后,整個青禾內(nèi)部都已經(jīng)清洗干凈,核心骨干也沒有遭受損失,反倒讓青禾集團可能會更加團結(jié)一些。
至于許質(zhì)到底能不能管好青禾……管他呢,反正自己只有3%的股份……
現(xiàn)在,許恪也有點放飛自我的苗頭了……
就在這時,長街盡頭響起奔跑的腳步聲,大家目光轉(zhuǎn)去,赫然看到那個帶著鴨舌帽的女孩朝著任小粟跑去。
當(dāng)楊小槿經(jīng)過老李身邊的時候,老李還想說聲謝謝呢,卻發(fā)現(xiàn)對方連理都沒理他。
只是,離遠的時候楊小槿還跑得挺快,等到她跑近了,卻漸漸放慢了腳步,這種矜持很青澀,任小粟也是頭一次在楊小槿身上看到了矜持的情緒。
許恪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勢嘆息道:“這特么秀恩愛真是夠夠的,也不考慮一下觀眾的心情嗎?”
秦笙卻慫恿道:“小粟哥,過去啊!”
任小粟笑著走向楊小槿,可他忽然又愣住了。
任小粟看著不遠處黑洞洞的狙擊槍口,停下了腳步。
楊小槿平靜問道:“聽說你最近還收了個通房丫鬟?”
“啊?”任小粟呆立當(dāng)場,他沒想到楊小槿會突然說這個事情。
轟的一槍,子彈從任小粟的耳邊擦過,擊斷了任小粟一縷頭發(fā),楊小槿聲音漸冷:“問你話呢!”
任小粟一點一點后退:“不是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
許恪在一旁大呼過癮,這真是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讓你秀!
明明是那么激烈危險的戰(zhàn)場,還說什么你相信的人來了,呸!
眼瞅著楊小槿把槍口對準任小粟,一步一步的逼近,任小粟則一步一步的后退,后背都是冷汗!
慢慢的,兩人一進一退跑了起來,狙擊槍轟鳴著,伴隨著任小粟的喊叫:“你聽我說,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不是通房丫鬟!”
“那就是真有一個丫鬟咯,”楊小槿的聲音也從遠處飄來。
聲音漸行漸遠,竟一路奔出了壁壘……
剛剛見面的情侶,當(dāng)即展開了一場盛大的追殺。
此時,站在壁壘城墻上的李神壇,正津津有味的看著這一幕,他對一旁的司離人笑道:“不枉咱們專程過來一趟,果然有好戲看��!過癮,太過癮了!”
希望傳媒的報紙當(dāng)然不會提任小粟與周迎雪的主仆關(guān)系,但李神壇會提啊。
司離人可是親眼看到,李神壇給楊小槿的那份報紙上,用筆寫下了一句話:最近風(fēng)頭很盛的神秘少年,就是那個帶著丫鬟到處跑的,也是任小粟……
第661章
怎么就跑了
旁人或許不理解李神壇的惡趣味,但司離人可是明白,自己這位哥哥向來是什么事情有趣就做什么。
而且,她也很喜歡看這種虐戀的橋段啊,這可比言情好看多了!
司離人津津有味的看著,甚至還向飛出壁壘跟著看楊小槿怎么追殺任小粟,卻被李神壇給拉住了。
“咳咳,”李神壇說道:“咱們看看就行了,跟上去看就有點過分了啊,萬一這倆人突然惱羞成怒對我們出手,那豈不是引火燒身。”
“那咱們現(xiàn)在去哪?”司離人問道。
“去福利院!看看咱們姥爺去!”李神壇篤定說道。
“可咱們不是要去南邊看臺風(fēng)嗎?”司離人好奇道。
“臺風(fēng)還有好幾個月才來呢,不急,”李神壇解釋道:“咱們先去給福利院的小朋友變點魔術(shù),讓他們開心開心!”
“給他們表演魔術(shù)?”司離人疑惑。
“對啊,你想,我這魔術(shù)變給他們看,他們一定會狠狠的鼓掌,然后特別崇拜我,”李神壇幻想著。
“可神壇哥哥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司離人撇嘴道。
李神壇理直氣壯的說道:“精神病人都這樣!”
……
幾名騎士就這么并肩坐在望春門街上,看著任小粟和楊小槿的背影走遠,許恪感慨道:“年輕真好啊,眼瞅著咱們都三十多歲了……”
“許恪哥,我才18,”秦笙說道。
“沒說你,”許恪沒好氣道:“老李,我覺得你們接下來……老李?”
許恪扭頭間,赫然發(fā)現(xiàn)老李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也完全沒有聽他說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長街上的石板。
許恪伸手在老李面前揮舞了一下,李應(yīng)允這才回過神來,許恪眼睛一花,就看到老李撲到地板上,從血污之中撿起了什么東西。
“老李你干嘛呢?”黃曉宇皺眉問道:“怎么跟發(fā)神經(jīng)了似的,不會是剛才打架的時候被打傻了吧。我看你動作挺敏捷的,你要是不累,就過來拉我一把……”
可老李連理都沒有理他,又開始直勾勾的盯著手里的東西。
“老李!”黃曉宇急了:“你特么干啥呢!”
李應(yīng)允轉(zhuǎn)身看向他們:“這個,是任小粟剛剛掉落的頭發(fā)。”
在此之前,老李和秦笙不止一次去任小粟的房間尋找頭發(fā),只因為他們曾經(jīng)懷疑,任小粟就是他們要尋找的人!
可是,讓老李失望的是,他們每次都無功而返。
似乎平常人會有的脫發(fā)隱憂,在任小粟這里完全不存在一樣。
其實,就算是正常人生活,都會偶爾掉一些頭發(fā),這都是正�,F(xiàn)象,可任小粟一點都不正常。
就像是傳說故事里,神明達到了無漏境界似的。
后來,秦笙跟著任小粟去61號壁壘,也懷著這樣一個目的,但也一無所獲。
現(xiàn)在,楊小槿開槍擊落了任小粟一縷頭發(fā),老李終于可以拿這些頭發(fā)去提取DNA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青禾集團這里,始終都還保存著創(chuàng)始人的DNA序列資料,這才是青禾最重要的東西,火種公司一直想要獲取,但青禾從未對外公布過。
此時此刻,老李終于拿到了任小粟的頭發(fā),可大家忽然忐忑起來,就像是一群等待考試成績似的學(xué)生。
黃曉宇等人騰了一下就站起來了:“老李,你可看清楚了啊,這是他的頭發(fā)嗎?”
“我確定,剛才我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老李篤定說道:“走,回青禾總部去,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如果他真是呢?”張青溪在旁邊幽幽的說道:“這任小粟強悍的超出我們預(yù)料了,而且一副視權(quán)力如糞土的樣子,我建議各位好好思考一下,如果他真是,該如何與他相處……”
……
當(dāng)天晚上,秦笙去找到周迎雪:“我們這邊已經(jīng)重新給你們安排了住處,那里更加隱蔽,距離青禾大學(xué)也更近一些�!�
現(xiàn)在周迎雪他們住的地方,畢竟是人家青禾骨干楊瑞林的家宅,之前是為了掩人耳目,現(xiàn)在事情過去之后總不至于讓楊瑞林繼續(xù)在酒店住著,索性,羅云閑直接將自己的別墅騰給了周迎雪。
反正在他們的計劃里,騎士馬上就要離開洛城了。
只是周迎雪看著秦笙疑惑問道:“怎么是你來了,我家老爺呢?”
秦笙頓了一下:“他跟楊小槿一起走了啊,沒人給你說嗎?”
然后秦笙就看到,原本帶著笑臉的周迎雪忽然像是被雷劈了似的。
“誒?!”周迎雪暴怒起來:“怎么就直接跑了啊,跑哪去了��?都不說一聲的嗎,還記不記得自己有個丫鬟在這里�。 �
秦笙無辜道:“我……”
周迎雪才不管那么多,繼續(xù)發(fā)著脾氣:“這怎么有了老婆就把丫鬟給忘了,是丫鬟不重要嗎?�。科鸫a也得說一聲吧!這也太過分了吧!”
秦笙落荒而逃……
就在周迎雪暴怒的時候,秦笙忽然覺得面前這女人危險無比,嚇的他汗毛都豎起來了,仿佛壁壘也要隨之毀滅。
他都不明白,自己這感覺是從哪里來的。
秦笙當(dāng)然不知道,周迎雪現(xiàn)在還真有摧毀一座壁壘的能力……
屋內(nèi)的王宇馳等人見周迎雪回屋,趕緊低頭復(fù)習(xí),生怕這位小姐姐遷怒他們。
晚上吃飯的時候,王宇馳他們一個個臉色都變了,周迎雪做菜的時候怕是把家里所有鹽都倒進鍋里了……
三天之后,張青溪忽然代表騎士宣布脫離青禾集團,這件事情是由希望傳媒直接發(fā)布的,所以傳播范圍極廣。
此事之后,騎士組織只剩下許恪一人還在青禾集團,仿佛雙方?jīng)Q裂了一樣。
在此之前,財團就看出騎士有分裂端倪,現(xiàn)在發(fā)生的這一切好像都在情理之中。
不過財團還是比較謹慎的,這種廣而告之的事情不一定能信。
緊接著,由張青溪帶領(lǐng)的騎士先與吳定遠和聞蒙等人匯合,然后消失在了荒野上,一時間財團全都戒備起來,生怕騎士對他們展開報復(fù)。
第662章
雕塑
正像是財團最害怕的那樣,騎士不僅對他們進行了報復(fù),而且還報復(fù)的非常精準。
三家財團一些隱蔽的秘密研究基地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騎士并沒有像想象中那樣跟莽夫似的沖進去,而是直接用榴彈炮進行遠程摧毀。
雖然那些基地的地下防御工事還保存完好,但騎士也沒有繼續(xù)進進行摧毀。
青禾集團掌控衛(wèi)星這么多年,他們所看到的隱秘就太多了,財團在洛城里搞事情,其實也是有這方面的擔(dān)憂,不希望自己頭頂走飛過一只眼睛。
現(xiàn)在好了,洛城沒搞定,計劃中將騎士殲滅的事情也沒做到,現(xiàn)在只能挨打。
當(dāng)然,騎士也不是無休止的報復(fù),讓財團疼一下,知道他們騎士游離在荒野上,不敢再隨意打洛城主意就好。
若是真把財團逼急了,其實吃虧的還是洛城。
就在這熙熙攘攘中,許質(zhì)獨自一人走在一條小路上,路旁的冬青樹已經(jīng)長的很高了,他悄然而來,只是聽說了周迎雪的新住址,所以想過來看看。
許質(zhì)找周迎雪已經(jīng)很久了,如今得知周迎雪在洛城,并且知道對方的住址,他沒有道理不來。
許質(zhì)走到別墅的門口,默然打量著這間宅子,結(jié)果還沒兩分鐘呢別墅大門竟然打開了。
他有些慌亂的看著周迎雪從里面走出來,手里還提著兩袋垃圾。
周迎雪一眼就認出了許質(zhì),只不過她皺起眉頭來:“你來這干嘛?”
“我……”許質(zhì)有點語塞:“我就是來再次感謝一下你,畢竟你救過我……”
“得了吧,”周迎雪打斷道:“我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回去吧,你比我家老爺差遠了�!�
說完,周迎雪把兩袋垃圾遞給許質(zhì):“左轉(zhuǎn)幾十米就是垃圾桶,你去扔一下。”
然后周迎雪就這么回屋了!
許質(zhì)呆立在門外半晌,手里拎著兩袋垃圾的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他苦笑起來,轉(zhuǎn)身向青禾大廈方向走去。
這次,沒有人再擋著他了,甚至門口的安保還會親切的跟他打招呼。
許質(zhì)已經(jīng)很少去學(xué)校了,本身大四年級就沒有課程,而現(xiàn)在,許恪突然讓他當(dāng)了青禾集團的董事長助理,瞬間就成了整個洛城的新貴,學(xué)校里的傳奇人物。
要知道,整個洛城都是依托著青禾集團而存在的,青禾集團董事長助理,權(quán)力已經(jīng)非常大了。
這種職位,看起來沒什么實權(quán),但面子極大。
只是,許質(zhì)并沒有一步登天的興奮感,他突然覺得,在周迎雪面前,自己現(xiàn)在的成就仍然不值一提,對方心里也只有那位老爺……
哪怕那位老爺跟別人跑了……
一路乘坐電梯上樓,他取了自己桌上的文件向許恪匯報著:“重建工作已經(jīng)開展,楊瑞林部長已經(jīng)給出了工程的時間節(jié)點,具體的任務(wù)分解計劃會在下午送來,我會繼續(xù)跟催……”
許恪站在落地窗前一直聽著,直到許質(zhì)匯報完,他突然問道:“你知道我為何會突然選你做董助這個職位嗎?”
許質(zhì)搖搖頭:“不知道�!�
“猜猜看�!�
許質(zhì)想了想說道:“是因為我在最后關(guān)頭做對了選擇?”
“不是,”許恪笑著搖搖頭:“選擇并不重要,魄力才最重要。”
許質(zhì)有些不解,許恪拍了拍他的肩膀往電梯處走去:“這個時代,需要魄力和膽量,這兩樣你都有。走吧,跟我出去一趟,那定做的兩座雕像應(yīng)該已經(jīng)加急做出來了�!�
所以許恪看重許質(zhì),是因為許質(zhì)自身的品格。
車子一路駛向望春門長街,那里早就擁擠了數(shù)不清的人潮,像是在湊什么熱鬧。
許質(zhì)剛接手工作,還不太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許恪當(dāng)先下車,人潮看到許恪到來便立馬讓出了一條道路,不管別人是否認可,起碼洛城百姓都認為許恪是好人,待大家不薄。
此時,長街正中央有紅布蓋著雕塑,衛(wèi)戍部隊的人就守在邊上,等待許恪來揭開。
關(guān)于這兩座雕塑的事情,早早就有人開始傳了,消息先從雕刻匠那里傳出來,說這兩尊雕塑,是在青禾危機的時刻,拯救洛城的兩個人。
這段時間,壁壘里的一些酒館中,大家把洛城危機都給傳的神乎其神了。
要知道望春門長街兩旁是有居民的,大部分居民躲在家里,看都不敢朝外面看一眼,可這世上偏就有膽子大的人目睹了全過程。
以至于許恪獨自應(yīng)敵并斬殺對方七八人、任小粟孤身一人前來救援、不知何處狙擊手統(tǒng)治戰(zhàn)場這一類的事情,立馬成了傳奇中的傳奇!
許恪走到雕塑面前,一把掀開了雕塑上的紅布。
只見那雕塑其中一位姑娘帶著鴨舌帽,快要及肩的短發(fā)干凈利落,肩上扛著的狙擊槍看起來極為霸道。
圍觀的人恍然,這就是那個傳說中統(tǒng)治戰(zhàn)場的狙擊手了吧。
再看另一邊就比較奇怪了,只見一個少年半邊身體在鋼鐵裝甲之外,一半覆蓋著鋼鐵裝甲,仿佛歷經(jīng)殘酷戰(zhàn)斗之后,連裝甲也破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