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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青凝掀了錐帽,略有些羞澀的瞧他一眼,崔念芝便嘴角擒著笑意,急切道:“阿凝,你怎得來了松山我......許多時(shí)日沒見著你了。還記得你走前同我說,九月底會(huì)來松山寺投宿,這幾日也不知怎得了,吃不好睡不下,便忍不住來了松山寺,沒成想.......”

    青凝拈了支香,聲音低下去:“沒成想,倒叫我碰上了�!�

    小娘子臉頰微紅,羞澀的,詞不達(dá)意的說著相思,一時(shí)讓崔念芝心底發(fā)熱。

    他往前一步:“我也是想著你的,昨兒個(gè)還夢(mèng)見你了。夢(mèng)見你......”

    他不好意思往下說了,便轉(zhuǎn)口道:“這幾日惠安雨水不斷,我途中換了好幾匹馬,才沒耽誤進(jìn)京的日子,也幸好沒耽誤,今日才能碰上你�!�

    他說著從袖中掏出只石雕貔貅,小小一只,栩栩如生:“惠安盛產(chǎn)石雕,我瞧著這貔貅精巧細(xì)致,便給你帶回來一只,也不知你喜不喜歡?”

    青凝忍著笑意,接過那只貔貅:“瞧著癡癡傻傻的,倒有些像你。”

    崔念芝一愣,摸著后腦勺傻笑起來:“像我,像我,你喜歡便成�!�

    他頓了頓又道:“我明日就去雁蕩山了,來回快馬加鞭,必不能耽誤了去蘇州提親的日子�!�

    青凝摸著那只貔貅沒說話,她等不及他從雁蕩山回來了。

    恰在這時(shí),鵲喜在外頭喊:“娘子,平安符求了嗎,咱們也該回客舍了�!�

    青凝便放下那只貔貅,去殿前求了只平安符,她攥著那只平安符,微微側(cè)眸瞧著崔念芝:“這會(huì)子也不好說話,我需得回去了�!�

    崔念芝哪里舍得,只覺還有一肚子話要同她說,急得轉(zhuǎn)了一圈,脫口而出:“我晚間去尋你可成?”

    說完了又覺得唐突了,忙擺手道:“你......你別多想,我那車上還有不少小東西,都是給你帶的,我......我想給你送過去,送過去我.....我便走了�!�

    青凝失笑,等的便是他這句話,不由偏頭躲開他的目光,低低道:“我現(xiàn)下住在后院盡頭第二間客舍”

    ......

    午后光景,忠勇侯府角門上靜悄悄的。

    平安正貓?jiān)诮情T后打瞌睡,冷不防被一腳踹醒了。

    來人是園子里管花木的忍冬,忍冬瞪著一雙牛眼,趁著平安還未反應(yīng)過來,又上去補(bǔ)了一腳:“好你個(gè)雜碎,欠我的銀錢什么時(shí)候還?若是這個(gè)月依舊還不上,你且瞧好吧!”

    平安為人忠厚,只一點(diǎn),好賭,得了空便要同園子里的小廝們賭上一把。上個(gè)月同忍冬賭錢,到最后賭紅了眼,一直不肯下牌桌,欠了忍冬十幾兩銀子。

    平安一個(gè)月只得一吊錢,哪里來這許多銀子,最近都小心翼翼躲著忍冬,沒成想,今日被他逮個(gè)正著。

    忍冬還欲再踢,平安卻一個(gè)機(jī)靈躲開了。

    他今日沒了往�;炭帜�,站直了腰板:“做什么,誰說我沒錢還你了?小爺我有的是錢�!�

    忍冬嗤笑一聲:“你有錢?有錢便拿出來瞧瞧,你今日若是能把那十幾兩銀子還給我,便是讓我叫你一聲爺爺也使得�!�

    “當(dāng)真?”平安拖長(zhǎng)了音調(diào),從懷中掏出枚印章,在忍冬眼皮子底下晃了晃:“瞧瞧,瞧瞧,上好的小葉紫檀,這一枚送去當(dāng)鋪里,百兩銀子也抵得�!�

    忍冬只覺眼前一亮,上手便要去搶那紫檀印,卻被平安又揣進(jìn)了懷中。

    “怎樣,今日這聲爺爺叫得嗎?”平安可算揚(yáng)眉吐氣了一回。

    忍冬咽了咽口水,往常最是能屈能伸:“爺爺,平安爺爺,今日且給了我這枚印章吧�!�

    這回?fù)Q平安嗤笑一聲,將那枚紫檀印高高舉起。

    忍冬伸手來拿,他卻一翻掌心,將那枚印章扔在了他的腳邊:“你既叫了我這聲爺爺,今日咱們的這帳就一筆購(gòu)銷了�!�

    “你......”忍冬漲紅了臉,伸手就揪住了平安的衣領(lǐng)。

    正僵持間,忽聽一聲呵斥:“住手,何故在此喧鬧?”

    兩人回頭,竟見著了世子身邊的近侍云巖。

    云巖板起臉來時(shí),也頗有幾分氣勢(shì),此刻唬的兩人忘了動(dòng)作,眼珠再一轉(zhuǎn),竟瞧見了云巖身后的世子崔凜,這下更不得了,直嚇得雙腿發(fā)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往常角門上清凈的很,像世子這樣尊貴的,是不走角門的,平安想不明白,今日因何就碰上了世子?

    蜀中之行比預(yù)想的要順利,崔凜快馬加鞭回了京,此刻一身玄墨銀線云紋勁裝,猛一拽韁繩,生生止住了那匹汗血寶馬,轉(zhuǎn)頭對(duì)云巖道:“去一趟凝瀧院,把帶回來的兩匹蜀錦送過去�!�

    他說著,翻身下馬,將馬鞭一扔進(jìn)了角門,并不欲理會(huì)地上跪著的奴才。

    只他剛跨進(jìn)角門,卻忽而頓住了,被兩個(gè)奴才踩在腳底下的,似乎是一枚小葉紫檀的印章。

    云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忙上前撿起那枚印章,遞給了崔凜。

    崔凜將那印章拿在手中,輕輕拂去了上面的塵土,果然便見了上頭刻的縹緲翁三個(gè)字。

    他站在角門旁許久沒動(dòng),忽而問了句:“哪兒來的印章?”

    平安磕頭磕地咚咚響,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是......是陸娘子,是陸娘子.....賞的。”

    崔凜點(diǎn)點(diǎn)頭,愣愣瞧了許久,眼尾沁出點(diǎn)鮮艷的紅。他精挑細(xì)選的小葉紫檀,為了她不眠不休的刻了好幾個(gè)日夜,現(xiàn)下被她隨意的丟給了小廝,甚而被兩個(gè)奴才踩在了污泥中。

    修長(zhǎng)的指拈著那枚紫檀印章,漸漸握緊了,咔嚓一聲,竟生生捏出一條裂紋來。

    第45章

    只是所有好處,也只能由我給你

    山中的傍晚格外涼一些,

    不過申時(shí)末,天邊漫上一層層的云,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青凝坐在鏡前梳妝,

    云鬢上墜了一支鎏金步搖,她左瞧瞧右瞧瞧,

    又將那只步搖取下來,

    斜斜插了一支紅玉海棠。

    素著一張臉粉黛不施,

    只輕輕抿了抿口脂,卻益發(fā)顯得肌膚白膩,

    眉眼盈盈。

    鵲喜抱了衣服進(jìn)來,是上回崔凜送的那套鮫綃紗裙。

    青凝拿在手上比了比,

    又輕輕放了回去,

    只是將身上的褙子除了,

    只著了一件半新不舊的丁香掐腰裙衫,

    倒有一種家常慵懶的糜艷感。

    鵲喜將那件鮫綃紗裙收好,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娘子,

    又看了一眼:“娘子,

    你今日怎得了,格外上心裝扮,真是......”

    鵲喜想尋個(gè)詞來形容自家娘子,可搜腸刮肚半天,

    只憋出一句:“真是愈發(fā)好看了。”

    青凝失笑,

    轉(zhuǎn)眸瞧了一眼外頭蒙蒙的細(xì)雨。

    她自是有打算的,這打算自從那日她向崔凜彎下脖頸起,就在心中慢慢成形。

    她想趁著崔念芝從惠安折返,

    在這松山寺中見他一面,好說動(dòng)他放棄雁蕩山之行,

    直接去蘇州提親。如此一來,十月底便能將婚書拿回來,也恰巧是崔凜歸京的日子。

    只,崔念芝去雁蕩山,乃是為著收購(gòu)上好的石斛。沉香與石斛是崔念芝家中主要生意往來,一年的忙碌,多半的收益皆來自于此。

    青凝想,為著說動(dòng)崔念芝,要他心甘情愿的放棄這一筆利益,自然是要費(fèi)一番心思的。

    蒙蒙的細(xì)雨被秋風(fēng)一吹,斜斜飄進(jìn)來。鵲喜忙起身關(guān)了支摘窗。恰在此時(shí),響起篤篤的敲門聲。

    青凝還以為崔念芝來了,一顆心輕輕晃起來,出聲問了句:“誰?”

    “陸娘子,崔郎君要我給您送些東西來”是小沙彌略顯稚嫩的聲音。

    青凝略失望的往后退了一步,鵲喜上前打開門,便見那小沙彌撐著一把油紙傘,懷里抱了個(gè)錦緞包袱。

    見著迎出來的鵲喜,那小沙彌將包袱塞給鵲喜,行了個(gè)禮便要轉(zhuǎn)身走進(jìn)茫茫雨絲中。

    青凝忙喊住他:“崔郎君因何要你來送東西,他自己怎得不肯過來?”

    那小沙彌一頭霧水,撓了撓禿禿的腦殼:“崔郎君只說要我給娘子送些東西來,說完匆匆便走了,其余也未交代。”

    走了?青凝愣了一瞬,略慌張的揪了揪帕子。

    鵲喜瞧青凝面色,隨手撿了把油紙傘:“娘子,我去瞧瞧,問問那崔三郎是何意�!�

    鵲喜說著,便同那小沙彌走入了霏霏細(xì)雨中。

    青凝只來得及囑咐一句:“鵲喜,天黑路滑,當(dāng)心些�!�

    待他們二人一走,青凝將鵲喜隨手放在桌案上的包裹打開,盡是些小玩意與吃食,形態(tài)各異的影雕、瓷雕,獺窟魚簽,小岞魷魚干......

    青凝唇角翹起,低低罵了句:“憨子�!�

    只是罵完了,又頓住了,不明白崔念芝因何爽約,按照崔念芝的性子,不該不來的。

    她正思慮,忽聽又是一陣篤篤的敲門聲,是方才那個(gè)送包裹的小沙彌:“陸娘子,崔郎君要我來同你說一句,他待會(huì)子想過來向你討一杯茶水喝�!�

    青凝又是一愣,眉眼間浮起一層淺淺笑意來,垂下頭輕撫了下桌案上的石雕。

    略略沉思了一瞬,她又將那堆小玩意收了起來,拿出一壺清酒來。

    外頭細(xì)雨綿綿,十六七歲的小娘子,心里頭也是有些羞澀慌亂的。她淺淺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忽而有腳步聲起,瞥見男子修長(zhǎng)的身影投在門框上,青凝臉頰涌上紅暈來,慌慌張張躲去了帷幔后。

    待那身影進(jìn)了門,隱隱約約映在帷幔上,青凝手里握著那只貔貅石雕,低低道了句:“三郎,是你嗎?”

    外頭那人輕輕頷首,青凝便又道:“你送來的東西,我很是歡喜�!�

    歡喜嗎?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便能哄得她如此歡喜?帷幔外的男子寂寂不語,投在地上的影子似乎更冷肅了幾分。

    素紗帷幔上映出小娘子綽約的身姿,她似乎是斜斜倚在榻上的:“三郎,前些時(shí)日四夫人替我相看了一門親事,是那位昭信校尉李遠(yuǎn)�!�

    “你可曾聽聞過這位昭信校尉的名聲,傳言是極其喜怒無常又暴虐的,聽四夫人的意思,是想年前替我將這門親事定下來�!�

    “我......我今日是想問你一句,你......能不能不去雁蕩山了,明兒個(gè)就去提親。”

    素紗帷幔輕動(dòng),她伸出皓雪般的一截腕子,輕輕勾住了男子玉帶:“三郎,我有些害怕,你早日帶我離了這侯府吧�!�

    外頭的雨絲越發(fā)細(xì)密了,轟隆一聲悶雷,將這間小小的客舍映得恍如白晝,在這一瞬的光亮中,一只修長(zhǎng)的手伸出來,掀開了帷幔。

    青凝抬眸,便瞧清了那帷幔后的男子。

    著了一身月白織錦的直綴,長(zhǎng)身玉立、寬肩窄腰,那張清俊的臉,依舊是干凈朗潤(rùn)的神色,正微微垂眸看著她。

    哪里又是崔念芝呢,分明是忠勇侯府世子崔凜。

    青凝慕然坐直了腰,不自覺的往回抽手。

    可是那截纖細(xì)凝白的腕子被他反握在手中,叫青凝退無可退。

    她聽見他說:“安安,誰也不能將你帶離這侯府�!�

    輕輕的一句話,卻如同滾雷般,轟隆隆落在青凝心上。她面上的嬌羞悉數(shù)退去,惶恐的無助的,愣愣瞧他。

    榻上放著一只石雕貔貅,崔凜目光落在上頭:“便是這些廉價(jià)的小玩意,要你歡喜的不得了?”

    青凝一時(shí)不知該作何回應(yīng)了。

    崔凜細(xì)細(xì)將那貔貅打量了一瞬,忽而問:“安安,我替你雕刻的紫檀印章呢?”

    青凝更加惶恐了,她知他既然提起那枚印章,便是已經(jīng)知道了那印章的下落,她忙解釋道:“我......我臨出門前......讓角門上的平安替我備車馬,卻沒帶賞錢,這才將那紫檀印章給了他�!�

    “不,也不是給他,二哥哥給的東西,我哪里能輕易舍得,只是暫時(shí)壓在他手里,定要去拿金銀錁子換回來的。”

    “是嗎,那上回予你的碧璽步搖呢?”崔凜點(diǎn)頭,明明還是溫潤(rùn)模樣,眼底的光芒卻隱晦不明

    青凝臉色愈加蒼白:“我......我......”

    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崔凜替她道“你拿去當(dāng)鋪換了五十兩銀子�!�

    “真是可惜,先帝當(dāng)年御賜的碧璽,價(jià)值萬金,被我尋出來給你做了步搖,你竟只當(dāng)了五十兩�!�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那枚碧璽步搖,叮咚一聲扔在了地上。今日他瞧著那污跡斑斑的紫檀印章,忽而忍不住,讓云巖去了一趟當(dāng)鋪,果真在那鋪?zhàn)永飳さ搅怂退囊律咽罪棥?br />
    他將一切好的捧給她,她卻棄如敝履。

    青凝指尖有點(diǎn)顫,往后縮了縮身子:“二哥哥,你先聽我一言。我先前兒鋪?zhàn)永锶便y子,不得已才當(dāng)了那碧璽步搖,我心里一直惦記著呢,總歸是要贖回來的�!�

    “二哥哥,我......我敬你一杯酒,給你賠罪可好�!鼻嗄恢�,胡亂言語

    崔凜站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中,沒作聲,卻依舊明月般皎潔。

    青凝趁機(jī)掙脫了他的手,往桌前倒了一杯酒,舉到崔凜面前:“這杯酒,我給二哥哥賠不是”

    崔凜沒接:“今日我若不來呢,你當(dāng)如何?”

    青凝窘迫的漲紅了臉,他若是不來,她自然要使出百種手段,要崔念芝心甘情愿的放棄雁蕩山之行,好去蘇州提親。

    崔凜瞧著她的面色,忽而輕笑了聲:“你既是賠罪,這酒自然該由你來喝。”

    青凝愣愣反應(yīng)過來,乖順的點(diǎn)點(diǎn)頭,仰頭喝完了杯中酒。

    只她方才已飲了一杯,此刻酒意上涌,桃花眼里水光蕩漾,眼角眉梢便都帶出嫵媚的嬌俏來。

    她今日又是刻意裝扮過的,明明是半新不舊的裙衫,可偏偏勾出纖細(xì)的腰身,明明是凝脂般的素肌,卻別了一支慵懶嬌艷的紅玉海棠。

    她微微晃了晃身子,不勝酒力:“二哥哥,容我坐一會(huì)子。”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出來,握住了她蒲柳般的腰身。

    崔凜看見她的唇上亮晶晶的水漬,忽而底下頭,輕輕吻過她的唇角。

    他的唇是涼的,讓青凝慕然打了個(gè)寒顫。

    好在他很快抬起頭,眉眼輕動(dòng):“你竟愛這松花酒�!�

    酒盞叮咚落地,青凝眼里慢慢浮起無可奈何的絕望,她低低呢喃:“你是忠勇侯府世子崔凜,姣姣如天上月,濯濯如春月柳,你......你當(dāng)是君子如玉的,你不該如此。”

    不該如此嗎?

    清冷禁欲的郎君拋去了千錘百煉的克制,任由洶涌而來的欲念淹沒自己。

    腰間的那只手將她握得更緊了些,如同很多個(gè)夢(mèng)中一般,忽而俯下身,去細(xì)細(xì)描摹她的唇。

    這個(gè)吻不同于方才的淺嘗輒止,他撬開她的貝齒,強(qiáng)硬的、不容抗拒的,卻又溫柔而耐心的,捕捉她的氣息,品嘗她的清甜,一絲一毫也不放過,仿似要把她吞吃入腹。

    青凝在他懷里顫,淚水滾滾流下來,只覺身子發(fā)軟,不自覺便揪緊了他的衣裳,低低嗚咽了一聲。

    這聲低低的顫抖的嗚咽,卻讓崔凜慕然一僵,腰間那只手不自覺便加重了力道,仿佛要把她揉進(jìn)身體里。

    屋外悶雷滾滾,雨滴傾瀉如注。

    帶了薄繭的微涼的指沿著她肌膚的紋理,攀附而上,帶來一陣陣顫粟的浪潮。

    青凝像只擱淺的魚,軟綿綿跌在他的懷中。

    修長(zhǎng)冷白的手落在她的肩上,一件件剝落她的衣裳。

    渾渾噩噩間,青凝已被他抱至榻間,短暫的神智清醒,她用素白的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淚水漣漣的求饒:“二哥哥,二哥哥,饒我這一回吧�!�

    崔凜依舊是冷清神色,那雙眸子,卻早已染上的欲念的紅,他說:“安安,我說過,但凡我有,但凡你想要。只是所有好處,也只能由我給你�!�

    他將那只貔貅石雕扔在地上,語氣比平時(shí)更低沉一些,像是低低的誘哄:“你若喜歡這些,我再給你買�!�

    “不,你給不了......”

    他給不了她想要的自由,給不了她想要的尊嚴(yán),她絕不作妾作外室……可青凝還未說完,那聲低泣便又被他吞沒在了唇齒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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