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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她沒想過置他于死地!

    那人握著她的手,將那箭矢一寸寸往心口送,

    鮮紅的血滴下來,

    落在青凝雪白的肌膚上,

    像是開到極盛的荼蘼花。

    青凝抖得更厲害了,她忽而掙脫他的手,

    一下子跌坐在了床榻上。

    那箭矢叮咚一聲,墜落在地。

    他披在她身上的氅衣滑落下來,

    半遮半掩間,

    露出凝白的肩,

    纖細的腰,

    腳踝間的銀鈴也在響,叮鈴叮鈴,

    是極致的柔媚。

    她抬起頭,

    露出個蒼白笑意來:“崔凜,我殺不了你�?晌乙矊嵲诓辉副焕г谀闵磉叄闱�,我現(xiàn)下多像那花樓上的妓娘�!�

    她說著,

    甚至自嘲的輕輕晃了晃腳踝上的銀鈴,

    修長白膩的腿,在玄黑氅衣下若隱若現(xiàn)的晃。

    那抹笑意也褪去,直直看著崔凜:“不,

    我寧愿去花樓上做妓娘,也不愿被你用金鏈鎖在床榻間!”

    崔凜身影晃了晃,

    沉下眉眼來,一字一句問:“安安,你果真如此想?”

    “對!”青凝淚眼婆娑,卻不退讓:“我就是這般以為!”

    崔凜點頭,面上的寒霜似雪:“好,那便如你所愿!”

    他批了外衣往外走,涼風(fēng)吹進肺腑,寒涼刺骨,沉聲道:“來人,給陸娘子穿戴整齊,送去花樓!”

    一時間,總督府內(nèi)燈火通明,車馬齊備,青凝任由婢女替自己穿衣梳洗,送上馬車。

    外頭的雨傾瀉如注,天地間蒼茫一片,刻了總督府徽標(biāo)的馬車停在了秦淮河畔,團團的官兵圍上來,砸開了醉春樓的門。

    醉春樓是秦淮河畔最大的花樓,便是這樣的雨夜,里頭依舊是笙歌艷舞。

    鴇母常媽媽瞧見總督府的馬車,戰(zhàn)戰(zhàn)兢兢出來迎。

    車簾打起,俊朗輕寒的郎君擁著個嬌美的小女娘下了車。一襲織金云紋的貢緞直綴,長身玉立,矜貴清朗,瞧著便身份不凡。那懷里頭的小女娘也是既清又媚,不可方物。

    常媽媽在這秦淮河畔混跡這樣久,自然是個眼尖的,她識得男子身上的貢緞,也瞧見了他腰上的白玉蟠龍環(huán)佩,那可是宮里頭的貴人才能用的。

    常媽媽腿軟的厲害,強撐著迎客:“見過貴人,今日可是要來這醉春樓消遣?”

    崔凜站在廊下,將青凝推過去,冷厲的聲音:“消遣便不必了,這位娘子,想來你們花樓做妓娘,倒要勞煩鴇母調(diào)教一番。”

    他轉(zhuǎn)眸瞧著青凝,問“如此,安安滿意嗎?”

    面上是云淡風(fēng)輕的神色,嘴角甚至有散漫的笑意,可一雙眸子,卻壓抑著怒火,緊緊盯著她,為什么不能向他低頭呢,只要她愿意,明明他可以為她鞍前馬后。

    青凝也在看他,小女娘裹在他寬大的玄黑氅衣中,露出一張小巧明艷的臉,隔著夜雨涼風(fēng),同他對望,幼時她的父親曾對她說:“我們安安便是身為小女娘,也該有自己的傲骨,日后天高海闊,爹爹要讓安安活的痛痛快快。”

    她僅剩的那截傲骨,便不允許她再向他低頭,任他捏在手中,搓圓捏扁,鎖在床榻上肆意折辱。

    清亮的眸子隱去霧意,終是柔柔一笑:“滿意,多謝殿下放手�!�

    崔凜面上的淡薄終于維持不住,眉間冷厲,下頷線繃得緊緊的,冷笑道:“既如此,便要讓鴇母費心調(diào)教了!”

    他說完,轉(zhuǎn)身便走,總督府的馬車很快消失在夜雨中。

    常媽媽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只得先囑咐樓里的婢女龜公,先將小娘子送上樓安置了。

    好在江浙總督孫正和及時趕了來,孫正和也是這樓里的�?�,常媽媽是能說上幾句話的,忙諂媚笑著迎上去:“總督大人,今日這是鬧的哪一出?倒要求你給個明話,那郎君是何種來歷,這小娘子又是何種來歷?”

    孫正和聽聞太子殿下深夜出府,以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沒成想竟追來了這醉春樓。

    他站在廊下,擦了擦面上的雨水:“什么來歷?這也是你能打聽的?那是.....那可是頂尊貴的人�!�

    他抬手指了指天,示意那人是天上不可觸及的貴人,常媽媽一頓,心里猜了個七八成,腿卻是更軟了。

    常媽媽上前一步,為難的去求孫正和:“貴人要我調(diào)教那小娘子,還請大人給個示下,樓里調(diào)教人的手段多的很,只是.......如今該用軟的還是用硬的,這分寸又該如何拿捏呢?”

    “這我又如何猜得到�!�

    孫正和搖搖頭,他可從來沒見過太子殿下發(fā)怒,天大的事,在那人面前也是輕描淡寫,威儀穩(wěn)重,無從揣測,這還是他第一回見太子殿下如此失態(tài)。

    “既然貴人動了怒,想來是這小娘子伺候的不好,媽媽只管好生調(diào)教便是了�!�

    孫正和丟下這一句話,揚長而去,只留下常媽媽一個人抓心撓肝。

    這當(dāng)口,雨幕中有人去而復(fù)返,握著腰上佩刀,翻身下馬。

    常媽媽剛才見過此人,似乎是那位貴人的貼身侍從,只是這侍從瞧著也不是一般侍從,銀鞍馬,龍雀刀,腰佩金魚袋,

    云巖如今已是殿前帶刀侍衛(wèi),自然也是積威日重,他站在廊下,皮笑肉不笑道:“殿下要我給媽媽帶句話,方才送來的那位小娘子是個硬骨頭,調(diào)教自然該調(diào)教,只是也不必用那陰詭法子。若是傷了她的身子,媽媽也不好交代�!�

    常媽媽心中這才有了數(shù),第二日一早便往三樓去尋那位小娘子。

    這醉春樓是座三樓的畫舫,里頭彎彎繞繞,曲折幽深,三樓住著的,多是些花魁娘子,上頭的房間自是要比下頭的那些小隔間開闊許多。

    青凝這間房,是前后兩間的格局,里頭是臥房,外頭可待客。

    常媽媽推門進去的時候,青凝正坐在窗邊的榻上,還披著昨日那件氅衣,正愣愣瞧著外頭的水面,她眼下有青影,破碎的疲憊,顯然是一夜未睡。

    常媽媽打量她一瞬,也暗嘆這樣的嬌人兒,也怪道叫那太子殿下撒不開手,只可惜是個不識好歹的。

    她坐過去,先同她套近乎:“娘子瞧著竟有幾分面熟,也不知是哪里人氏?”

    青凝轉(zhuǎn)過臉來,浮起蒼白笑意:“媽媽不記得我了?我來你這花樓送過春茶,你們樓里現(xiàn)下喝的茶,大抵也是我們茶鋪子里的。”

    常媽媽盯著她看了一瞬,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竟是那茶鋪子的東家-陸娘子,她那時也不知怎么妝扮的,整日灰頭土臉,想不到洗干凈了,竟是這等的姿容。

    常媽媽點點頭:“陸娘子,你說你先前兒販賣春茶,整日里拋頭露臉,風(fēng)餐露宿。如今跟了那貴人,自然有你享不完的福氣,你又何必惹貴人不高興�!�

    青凝又轉(zhuǎn)頭去看外頭的河面,不欲與她多說:“常媽媽不必多費口舌,若是有什么手段盡可使出來,我斷是不會再伺候他!”

    清凌凌的語氣,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常媽媽這才覺出棘手來,偏那貴人囑咐了,又使不得陰詭手法。

    她冷下臉來:“陸娘子也不必如此果決。你如今既進了這花樓,便是這花樓里的妓娘,干的便是那伺候人的活計,日后慢慢學(xué),也便能伺候好貴人了。”

    常媽媽想,便是再有骨氣的人,來了這銷金窟,不肖多少時日,也必會磨得沒了脾性,待認同了這身份,自然會在床上好好伺候了。

    常媽媽這一去,幾日未再來,卻是派了女師傅來教習(xí)琴棋書畫,又有那花樓中的姑姑,專門帶了圖冊來,教習(xí)青凝該用何種姿勢何種手法,在床榻上取悅于人。

    青凝臉漲的通紅,握著那冊子的手也在抖,卻是垂下眼睫,依舊默不作聲。

    到第五日上,常媽媽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囑咐婢女將青凝裝扮一番,送去一樓的宴客廳。

    一樓的宴客廳內(nèi)鋪了葉紋栽絨毯,踩上去靜謐無聲。青凝被帶進去,往珠簾后去彈瑤琴。

    窗邊的幾案前,坐了修竹般的郎君,干凈朗潤,矜貴不凡,似乎與這奢靡的花樓格格不入。他下首坐著江浙總督孫正和,正同他稟告世家大族屯田現(xiàn)狀。

    琴聲悠揚,珠簾輕晃,娉婷身影在日光中晃,連這暖陽都明麗了幾分。

    孫正和曉得今日這女娘的來歷,自然不敢抬頭看,只一味垂著頭稟告公事。

    上首那人對那琴聲也恍似未聞,濃密的眼睫垂下來,慢條斯理喝茶,及至離去,一眼也未瞧她。

    第二日上,那人卻是又來了,這回是南邊幾大世家來覲見,只是這些自詡清正的世家,也是沒料到太子殿下竟會來這醉春樓。

    常媽媽聽聞昨日貴人離去時面色不佳,唯恐青凝惹了貴人不快,今日便格外費心思。

    她親自替青凝選了那半透不漏的鮫綃紗裙來,又著人替青凝梳裝,這才將人送往一樓去獻琴。

    今日這世家中多不了解太子與這醉春樓的淵源,青凝甫一進去,裙裾輕揚,素紗裹體,雖說哪兒都沒露,卻又能隱約窺探曼妙身姿,立時便引來了暗中窺視的目光。

    那上首慢條斯理喝茶的人,忽而僵住,不自覺捏緊了茶盞。

    額角在跳,崔凜忽而將茶盞重重一擱,厲聲道:“過來倒茶!”

    青凝頓住腳,便未往簾后去,轉(zhuǎn)而去上首為他倒茶。

    他垂了眼睫看她,素色鮫綃紗,貼著肌膚勾勒出曼妙曲線,清朗的一張臉,忽而鐵青,一伸手,將人擁進懷中,高大身影將人遮了個嚴嚴實實,對著這廳中的世家道:“都滾出去!”

    第82章

    為她低一回頭

    風(fēng)動簾晃,

    傳來這十里秦淮的琴聲、琵琶聲,隱約還混雜著妓娘的調(diào)笑吟唱聲。

    宴客廳中的世家盡皆弓著腰身退下了,這偌大的廳中便只余了他二人。

    崔凜額角在跳,

    緊緊握著那截細腰,許久未動。

    是熟悉的清甜氣息,

    這花樓中的脂粉再香濃,

    也遮不住她身上的體香,

    那是漫長生活中長久浸潤出來的,獨屬于她的氣息。手下的肌膚也滑膩,

    柔弱無骨的一截細腰。

    長睫垂下來,神色晦暗。

    青凝悶在他懷中,

    動了動腰身,

    掙不開他的桎梏,

    那股若有若無的冷梅香氣也在將她緩慢侵蝕,

    她忽而不耐,張嘴咬住了他的頸。

    崔凜低低嘶了一聲,

    眉宇輕動,

    一口糯米牙倒是尖利的很,逼急的兔子一般,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數(shù)個牙印,這天下間也便只有她敢了!

    他終于將她放開,

    女娘失了重心,

    便跌在了他的腳邊。

    他伸手去拂頸上的咬痕,濕漉漉的,留著她的痕跡。長睫掀起來,

    打量她玲瓏有致的身軀,是冷凝譏諷的聲音:“安安好的很,

    如今這妓娘做的是有模有樣,怎么,今日穿成這般出來,是要招攬恩客嗎?”

    青凝深吸了幾口氣,抬起頭:“殿下將我送來這花樓,不就是想看我這副模樣嗎,又何必冷嘲熱諷�!�

    崔凜的額角又開始跳,轉(zhuǎn)眸定定看她:“安安忘了嗎,是你自己要來這花樓?!”

    “我自己?”青凝直起腰:“若是不想被你鎖在床榻間,我不來這花樓,還有別的選擇嗎?你分明沒給過我旁的出路,你總是如此,你有通天的手法,逼得我走投無路,逼得我不得不歸順于你,到頭來卻要說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她咬咬牙:“便是這花樓,也比你身邊要自由�!�

    他從來不曾顧及過她真正的所思所想,只一味要她乖順聽話,要她奉承討好。

    崔凜的額角跳的益發(fā)厲害,她總有辦法輕易挑動他的情緒,他面色陰郁,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好的很,安安既然如此喜歡做妓娘,那今晚不妨接客�!�

    直起身來喚云巖:“去,問問這陸娘子一夜價值幾何,孤今日要她好生伺候�!�

    聽聞那宴客廳中的貴人要留宿,一時間這畫舫中忙碌起來。

    醉春樓清了場,將舫里的客人一個個送出門,三樓緊著換織錦的云毯、香濃的錦衾,便是熏香茶水,也全部換了一遍。

    常媽媽將青凝拉至雅間,勢必要使出渾身解數(shù),要青凝將那貴人伺候好了。

    她手里拿了秘冊,細細同她說在床上時要如何勾纏,如何塌下腰身,如何用胸用口,方能使得貴人盡興。

    盡是些低賤的手段,要女子軟了身子骨,任人踏賤。

    青凝面色發(fā)白,輕輕掐住自己的虎口,才將胸中的恥辱忍下來。

    到得晚間,樓中燈火輝煌,青凝只裹了身素白絹綢,被常媽媽送去上房。

    今日這房中隔了素娟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放了霧氣氤氳的浴桶,香氣裊裊,脂粉滑膩。

    青凝被攙扶著入了浴,不過片刻,忽聽外頭腳步颯颯,有挺拔清俊的身影映在素娟屏風(fēng)上,那人背手立在窗前,冷峻又疏離,并未往屏風(fēng)后多看一眼。

    青凝將身子往水中沉下去,心里頭惴惴的,不防常媽媽走了進來,直接握住青凝的手臂,將她提了起來。

    常媽媽手上雖狠辣,面上卻是笑盈盈的:“陸娘子,咱們樓上有規(guī)矩。女子初接客,鴇母是要當(dāng)著恩客的面替妓娘驗身的,好證明自家女兒的成色,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青凝被她抓著手腕,半邊身子都露出水面,她面上的血色刷的退了去,扭身便要從常媽媽手中掙脫出來,不防被兩個婆子摁住了。

    她不肯向屏風(fēng)外的那人求饒,便咬著唇,任由常媽媽上手。

    常媽媽查看她一身雪白香膩的皮子,上手摸了摸,掂了掂,對外頭的人道:“容貌端麗,膚白無暇,飽滿渾圓。”

    常媽媽說完,又要去扯青凝身上僅存的褻衣。青凝雙目發(fā)紅,扭身掙扎起來,她不愿發(fā)出聲息,被外頭那人瞧見自己的狼狽,便只得咬著唇拼命掙扎,兩只手扣在浴桶邊沿,死命拽住自己僅存的尊嚴。

    掙扎間水花四濺,啪嗒一聲,有什么東西碎在了地上。

    屏風(fēng)外的人身姿淡然,脊背卻忽而僵直,終是狠不下心,厲聲道:“夠了,都滾出去!”

    常媽媽嚇了一跳,忙帶著幾個婆子退了下去。

    青凝脫了力道,一下子跌入了浴桶中,只是經(jīng)了這一番掙扎,浴桶中的水也漸漸涼了下來,身子浸在這水中,便冷的打顫。

    有金線麒麟軟緞靴踩在絨毯上,修長的身影轉(zhuǎn)進來,靜靜看著浴桶中的小娘子。

    濕漉漉的褻衣緊緊貼在身上,顯出顫巍巍的渾圓來,修長的腿,凌亂的發(fā),面上的血色盡褪,偏偏咬著唇不做聲,實在是破碎的讓人心疼

    她抬眼撞上那雙漆黑的眸子,瑟縮著往后退了退,青凝想起常媽媽今日教習(xí)的內(nèi)容,一張臉又青又白,緊緊抓住了浴桶邊沿。

    可她又曉得崔凜的脾性,想起他往日床榻間的懲戒,也知道今日這一遭定是躲不過,便顫巍巍站了起來。

    下一瞬,一雙有力的手臂伸過來,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寬大的沐巾遮下來,將雪白肌膚上的水珠擦干凈,被扔進了錦衾堆中。

    青凝看見崔凜傾身過來,指尖沿著她纖細的頸往下滑,冷著嗓音問:“安安今日也該曉得,這妓娘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連驗身你都過不去,日后又如何塌下腰來伺候旁人?”

    他的指尖在她的肌膚上激起一層顫栗,青凝說不出話,閉上眼準(zhǔn)備接受這床榻間的懲處,可下一刻,有軟緞衾被扔了過來,將她團團裹住。

    身上的涼意終于被驅(qū)散,那雙漆黑的眸子望了她一瞬,忽而起身,大步往外室去了,珠簾被他甩得啪啪作響,顯然是存了怒氣的。

    至夜間,那身影再未至床榻前,青凝起初還惴惴,只受了這一場驚嚇,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松懈下來,閉上眼便睡了過去,半夢本醒間,似乎有暗沉的眸光一閃而過。

    清俊的身影似乎在窗邊立了一夜,又似乎是在簾外的交椅上坐了一夜,青凝再睜眼時,便未尋到他。

    崔凜這次離去后,許久未來醉春樓。

    常媽媽也不曉得當(dāng)夜發(fā)生了些什么,只第二日一早,瞧見貴人走的時候,那俊朗的面上淡漠冷寒,似是不虞,她心里咯噔一聲,暗罵青凝那小蹄子不識好歹,給她惹了禍端。

    這便暗暗發(fā)誓,下回定要使出手段來,讓那貴人盡興而歸。

    崔凜再來這醉月樓,已是七月中旬了,常媽媽聽聞那貴人正在宴客廳閑坐,便囑咐身邊的教導(dǎo)姑姑:“這陸娘子也是個油鹽不進的,總是惹那貴人不高興,咱們又使不得硬手段,實在是讓人頭疼。我這幾日倒是想起個法子來,不妨給她用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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