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這邊云千千在投注機前躍躍欲試,可泰勒卻佯裝犯起了難。
“這個嘛……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聽到這話的云千千顯然很不開心,“不是,你怎么會不知道呢?你那個人脈朋友呢?我說你怎么這么不靠譜啊�!�
貪得無厭,泰勒冷眼瞧著身邊的女人,這副理所應當?shù)哪诱媸菒盒模?br />
心中對云千千的厭惡,早就升到頂點。
這個女人當真以為這一次次賭馬贏來的錢是馬場出的?
真是太天真了。
變換表情,面對云千千的埋怨,泰勒滿臉歉意。
“抱歉了千千小姐,我這個消息也不是回回都能順利得到,這瀾基馬場可是市長的產(chǎn)業(yè),真要是把把包贏,人家還不賠死了?”
“切,還以為你當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狠狠白了泰勒一眼,云千千起身就要離開。
既然沒錢賺了,那這個男人也就沒有價值了,她可不會在這里陪他坐著干耗。
有時間還不如回家去問問顧誠副卡什么時候能給她解開呢。
看懂了云千千卸磨殺驢的德行,泰勒覺得,也是時候讓她把吞下去的錢,再原封不動地吐出來了。
“瀾基是沒消息了,但我還有其他馬場地。云千千小姐確定現(xiàn)在就要走嗎?”
“其他馬場?什么馬場說說看�!�
聽到泰勒還有贏錢的渠道,云千千兩眼瞬間發(fā)亮,連忙湊上跟前詢問具體情況。
“科韻馬場。”
“科韻?這是什么馬場,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你當然沒聽過了,因為這是地下馬賽�!�
“地下?那不就是非法的嗎!”云千千驚呼。
“沒錯,云千千小姐敢去嗎?”
雖然云千千想贏錢,但去這種非法的地下馬場,她本身還是很抗拒的。
不為別的,主要她怕那里人員成分太雜。
萬一惹上什么難纏的,或者是有什么犯罪歷史的歹徒,她就算是贏了再多的錢,那也是沒命花啊。
看出她的猶豫,泰勒不慌不忙地又說道:“像瀾基這種正規(guī)馬場,雖然接待都是有錢人,但每個季度的上稅比例就在那擺著,你就算再怎么贏,也不會有人家老板賺得多�!�
“你的意思是,地下賽馬的彩金池獎金會比這里還多?”
泰勒點點頭,“地下馬場它的競爭優(yōu)勢就是獎金金額巨大,前幾天剛有一位女老師贏了三個多億。”
“三個多億?這地下馬場能有這么大的彩金池?”
此時的云千千已經(jīng)開始動搖,泰勒看似不經(jīng)意,實則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都被看在眼里。
他知道,只要自己再添一把柴,將眼前女人心中那團貪欲燃燒得更旺,那么她就一定會求著自己,讓自己帶她去贏更多的錢。
“你以為這種不合法的危險生意,為什么一直有人愿意一直冒著被槍斃的風險,前仆后繼地做?還不是因為錢,因為無法想象的巨大利益�!�
這話泰勒沒撒謊。
他的家族歷代就與這些上不得臺面的灰黑色產(chǎn)業(yè)鏈打交道,怎么會不知道,如果一旦被抓住,那就只有死刑這一條路。
就算不被白道那些人抓住,那些覬覦自己家族利益的同行們,也會時不時派出一些殺手來搶奪資源。
明知這么危險,可每年還是有無數(shù)少年主動找上門來要入幫會,還不都是為了錢。
“那……去看看也行,不過你一定要保證我的安全。”
最終云千千還是抵不住金錢的誘惑,同意跟著泰勒去那個叫什么科韻的地下馬場。
其實從剛才她在聽到,那里的客人有女教師后,就已經(jīng)沒那么抵觸了。
而那三個億的天文數(shù)字,就成了一桶澆在火上的汽油,燒得她心癢難耐。
女老師能去的地方能有多危險?
投資本來就有風險,更何況她還有泰勒這么個保鏢在呢,就更沒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好,那我現(xiàn)在就去吧,剛好他們那晚上會開一場�!�
泰勒笑的陰惻,好似引人入地獄的惡魔。
他從小就被自己的父親教導,要如何找到一個人的軟肋,從而利用欲望來拿捏住他們,讓他們忠心。
這個能力很可怕,會讓很多人毫無防備地踏進深淵,如同此刻的云千千一樣。
===第200章
陳媽===
等到云笑笑醒來時,已經(jīng)是身處顧誠位于觀云十二庭的別墅里了。
熟悉的紅木床,熟悉的室內(nèi)陳設,還有熟悉的陳媽早已等候在床邊。
“夫人,您醒了,我已經(jīng)吩咐廚房準備好了午餐,我現(xiàn)在給您端過來。”
“不用了,我現(xiàn)在不想吃東西�!�
情緒臨近崩潰,云笑笑還哪有胃口吃東西。
坐在床上愣了一會兒,云笑笑似是猛然想起什么一樣,開始伸長脖子不停尋找起來。
“陳媽,顧誠呢?他在哪?他是不是跟我一起回來的?你讓他出來。”
“夫人,這次只有您一個人回國,先生他并沒有同您一起�!�
“怎么可能呢?我們在愛丁堡明明是說好了要共擔風雨的�。克颤c頭答應我了,怎么會把我自己單獨送回來呢?我不信,我要去找他�!�
見云笑笑情緒失控,光著腳就要下床,陳媽上前,一把將她用力按住。
“夫人,先生他把您一個人送回來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考慮,他是為您好��!”
“什么為我好!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想要的就只是他能平安!現(xiàn)在那群無惡不作的歹徒已經(jīng)盯上了顧誠,半個世界都有他們的勢力,而顧誠只有他自己,我怎么能不管不顧,獨自在國內(nèi)偷生?不行,陳媽,你放開我,我要回愛丁堡去找顧誠!”
云笑笑使出全身的力氣,奮力想要掙脫陳媽的禁錮。
可她們之間的體力懸殊太大。
一個常年干活的管家,手上的力氣遠遠要比云笑笑強勁得多。
“夫人!我受了先生的囑托,答應過一定會照顧好你,我就絕不會食言!您的身份證和護照都已經(jīng)被我藏了起來,國外您就是想去也去不了!”
“什么?”
聽到自己的身份證和護照被陳媽拿走,云笑笑頓時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再不似剛才那般執(zhí)著。
“先生知道您醒了以后肯定不會安生,所以在上飛機前,就已經(jīng)將您一切可以證明身份的證件全部收走。為的,但就是防止您回去。”
徹底沒了反抗能力的云笑笑癱坐在床邊,愣愣地盯著某處,空洞的雙眼中沒有了一絲光亮。
“為什么,顧誠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難道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你的一個負擔嗎?如果是,你大可以直接告訴我理由,為什么要騙我呢?”
一滴眼淚簌地落下。
陳媽松開她,重新退到一旁。
她也明白此刻夫人一定是很失落和憤怒的。
可這不是她一個傭人能多嘴的事情。
先生吩咐什么,她便照做。
顧誠先生昨天晚上就給她打過電話,說今天夫人會回國,讓她收拾一下平時先生自己睡的這個主臥。
起初陳媽在聽到顧誠吩咐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這間臥室先生可從來不會讓人留宿。
直到自己親自把沉睡著的夫人從私人飛機上接回來,帶到這間臥室里歇下,才徹底確定,先生一定是愛上她了。
這幢別墅買了八年,她便跟在先生身邊進別墅伺候了整整八年。
先生的心性脾氣,她還可以稱得上是了解的。
無論是兒時原生家庭給他帶來的陰影也好,還是從事醫(yī)生這個職業(yè)帶給他的習慣也罷。
都在深深影響著先生的身心。
有無數(shù)個夜晚,她路過先生房間時,都能聽到里面有傳出微弱的喘息聲。
那聲音,就如同被深夜的寒冷所包裹,在不斷地輕顫。
她猜,先生應該是又做了那個相同的噩夢了。
雖然先生從沒提起過那個一直困擾他的夢是什么。
但她依稀能夠從先生驚醒時,喊的話中猜到一些關于夢境的內(nèi)容,是跟先生小時候的原生家庭有關系。
或許是在先生小時候遭受過什么非人的折磨,而他的家里人從沒伸手救過一次。
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她剛來的那一年。
有一晚,花園的路燈壞了,等她打點完維修師傅回來,路過先生臥室門口時,她聽了那句終身難忘的呼救。
“媽媽,救我,求求你,媽媽!”
她當時在走廊里,被最后一聲驚呼嚇了一跳。
隔著厚厚的木門站了很久,她還是沒有敲響先生的門。
雖然她的心內(nèi)很是心疼先生,但她時刻都記著自己的身份,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
所以,在兩千九百多個夜晚里,她就算再聽到,也從不敢踏進那扇門內(nèi)去安慰先生。
這個房間對先生來說,是他最后的避風港。
是可以卸下偽裝,調(diào)整自己的避難所。
直到云笑笑小姐的出現(xiàn)。
先生每日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最多的注意了就是放在她的身上。
久而久之,先生深夜做噩夢的次數(shù)好像也減少了很多,人也慢慢有了精氣神。
這八年里,不管先生在外面怎么縱情聲色,也從不會帶那些女人到別墅里來,云小姐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其實她也不贊同先生總和那些名利場里的女人接觸。
在她心里,先生是一名優(yōu)秀的醫(yī)生,不應該被世俗的人或物沾染。
即便他平時的性情很古怪,更不會表達自己的心意。
可在她眼里,先生始終都只是一個童年不幸的孩子而已。
他的媽媽可能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選擇了袖手旁觀,沒人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那些痛苦的遭遇持續(xù)了多久。
但這一切,肯定是造就先生對人本能厭惡的根本源頭。
有錢人的心里她捉摸不透,也不用琢磨透。
她只知道,不管是顧先生還是自己,他們承認的顧夫人只有眼前這位,便足夠了。
“夫人,這是顧先生讓我轉交給您的東西�!�
沉默良久,陳媽從身后拿出一個透明的塑料信封。
云笑笑接過來,打開。
“銀行卡和房產(chǎn)證?”
“是,先生說,這里面的錢足夠你富裕的生活下半輩子�!痹捳f一半,陳媽頓住。
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縱使云笑笑現(xiàn)在還在生氣,也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還有呢?”
“還有,先生說,如果他不再回來,以后你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這幢房子,還有市區(qū)的那座公寓,先生早在七天前就已經(jīng)過戶到了您的名下,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歸您所有了。先生還說,總要為您準備一些歸國禮物,才算得上是討彩。”
討彩?呵,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他為什么要把房子過給我?
什么叫他如果不再回來?
一種不好的預感升起,這種感覺就如同當初顧誠墜海失蹤一模一樣。
他這是......在交代遺囑嗎?
想法猛地蹦出來,云笑笑真的慌了。
“陳媽,我想給顧誠打個電話。”
“抱歉夫人,先生特意叮囑過,接您回國后,不準你再聯(lián)系他�!�
===第201章
回國===
為什么不允許我在聯(lián)系他?我只是想打個電話問問他怎么樣,僅此而已啊�!�
“抱歉夫人,我也是按先生的吩咐轉述。他在國外的所有電話號碼和聯(lián)系方式全部已經(jīng)注銷,您就是想聯(lián)系,也絕無可能了�!�
“什么?”
聽到陳媽的話,云笑笑連忙拿起枕邊的手機。
打開微信,短信,通訊錄。
那里原本都應該有顧誠的名字,現(xiàn)在卻空空如也,徒留熾白的一頁,無比刺眼。
“不可能,這不可能�。 �
還不死心,云笑笑又翻找起杰西卡和云千千的聯(lián)系方式,卻同樣一無所有。
他這是怕自己拐著彎找他,所以才把所有能聯(lián)系上他的人,全部從自己這里刪除是嗎?
云笑笑真的不理解了。
顧誠當真就要跟自己斷得如此干凈嗎?
就連一個電話,一個微信都不肯給自己留下?
剎那間,云笑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游魂,找不到歸處。
惶恐,無助,不知所措。
好似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被生生抽走,那種剝離的痛苦,令她感到窒息。
陳媽覺得她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現(xiàn)在這個結果,便默默退了出去。
走到門口,她停下腳步。
回頭看向床上失魂落魄的云笑笑,“夫人,先生希望你平安幸福,希望您不要誤會他。”
說罷,陳媽輕輕帶上門離開了。
房間瞬間歸于死寂。
怪他?
她怎么能怪他?
她又怎么忍心怪他?
原來答應她留下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