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四十一章
當成弟弟
暑意漸漸褪去，秋日的風吹在身上很是舒服。
喬雅南背著雙手腳步輕快，沈懷信不自覺的加快腳步跟上。
“比起府城，我更喜歡這里。”喬雅南轉身倒著走：“你是不是從沒有離貧苦老百姓這么近過？”
沈懷信老實的點頭，怕她摔著還得緊緊盯著路：“書上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里的人沒有給我那種感覺……小心�！�
喬雅南轉過身去看路：“大概是因為這里還不夠窮山惡水，并且能看到微末希望�！�
“喬姑娘好像很開心�！�
“嗯，開心�！�
“為什么？”沈懷信不解：“這樣的環(huán)境，比起喬姑娘曾經(jīng)生活過的府城應是遠遠不如，還有過昨晚那樣的經(jīng)歷，不會覺得辛苦嗎？”
“當然覺得辛苦了，我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
“那你……”
“可今晚就不會了，并且明天肯定會更好，以后會越來越好�！眴萄拍闲Γ骸爸怀砸惶斓目辔疫�是可以忍受的，久了就不行了，肯定受不了的�！�
沈懷信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了，今天比昨天好，明天又會比今天好，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可并非每個人都能這么想得開，并且那么坦率的說出來時間久了會受不了。
聽著水聲，喬雅南加快腳步跑過去蹲下把手伸進水里，語氣一貫的輕松隨意：“你說這河里會有魚嗎？”
“今日漲水了，看不到，要等水流平緩了才能看清�！�
“也是�！眴萄拍吓跗鹨慌跛疂姵鋈ィ骸耙怯恤~就好了，我們姐弟孝期不能吃，但可以做給你吃�！�
離著近，沈懷信看她臉上全無失去父母的悲戚，也不知是藏在笑容之下，還是帶著兩個弟弟已經(jīng)讓她沒時間再去悲傷。
捧起一掬水洗了臉，沈懷信往懷里一摸，想起來如今在他懷里躺著的是喬姑娘的手帕，也不知拿出來是不是合適，若喬姑娘要回去……
“沒帶帕子？喏，給你，新的�！�
喬雅南把手帕遞過去，看他還愣著直接搭在他手上，繼續(xù)把手浸進水里感受那涼意，她其實更想泡泡腳。
沈懷信拿著擦去臉上的水漬，見喬姑娘沒有說話的意思，于是問：“明天要做些什么？”
“我在想明天我們要不要分開行事。”喬雅南從水里摸出一個形狀圓潤的石頭左看右看：“二叔說族里有人會做家具，我得去看看，有現(xiàn)成的買最好，我等不及，這事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我想讓你幫我跑一趟縣城�！�
“買東西？”
“恩，咱們家里那個大灶的鍋都還沒有，要是能把那個灶用起來就不用總燒熱水了，灶上的湯罐我看著挺深，一次能熱很多水�！�
‘咱們家里’幾個字讓沈懷信心跳加速，偷看喬姑娘一眼，他追問：“還要買什么？”
“多了，回去我列個單子，先把緊要的置辦上。”喬雅南轉頭看他：“那你明天去一趟？”
“我騎馬去，快�！�
“那馬能跑得起來嗎？而且也沒有馬鞍馬蹬。”
“可以，我們騎射課就是沒有馬鞍馬蹬的，誰要是堅持不住中途掉下來會受罰�！�
喬雅南來興趣了：“你說你們學院又教書又練武又教騎馬的，這是文武一起練了？府城的學院好像沒有這樣的�！�
“我們那所書院不太一樣�！鄙驊研趴戳思夷沁呉谎郏骸盎厝フf？”
“確實不敢在外邊待久了�！笔拥孛娌黄剑酒饋淼囊凰矄萄拍贤皟A去。
驚呼聲還在嘴邊，一雙手就穩(wěn)穩(wěn)的把她扶住了，關心的話同時傳來：“鞋子濕了嗎？”
“一點點，沒事�！眴萄拍辖枇笸艘徊缴狭税叮ь^對上懷信的視線笑道：“這么大力氣，你說我當時是有多瞎才把你當成是姑娘家。”
“是我騙了你。”
“沒有要和你翻老賬的意思，就是有點感慨�！笨此麖澭p輕松松提起來兩桶水，喬雅南往深里想了想，對比興嬸娘看到懷信都不敢抬頭的狀態(tài)問：“懷信，我在你面前是不是太過隨意？”
沈懷信連忙搖頭道：“你這樣我也很自在。”
“可能是照顧弟弟習慣了，我是把你也當成弟弟看待的�！弊龉湃诉�不久的喬雅南一直在適應，只是有些觀念沒那么快扭轉過來，哪怕對她來說這已經(jīng)非常小心了：“我會多加注意�！�
“喬姑娘不必如此，恒朝女子可為官，男女大防沒有前朝那般嚴重�！�
喬雅南自家知自家事，她從來都當自已二十四歲，對十七歲的小弟弟完全沒有要當怪姐姐的意思。而她也并非看一眼就能讓人神魂顛倒的天姿絕色，不會厚臉皮的以為懷信幾度相幫是對她有什么意思，完全是少年人同情弱者罷了，她牽一個抱一個的樣子看起來也著實有幾分可憐。待他回了京，這段過往說不定得在修成真如愿成了官兒才有再翻出來的可能。
這樣的將來離她還太遠，她更關注眼下：“這兩天你有收獲嗎？”
“有，很大。”沈懷信說得斬釘截鐵并且毫不猶豫，顯然不是假話：“比我游學半月學到的還多�！�
“那就太好了，你幫我那么多，我能回報你的就是這些，并且之后會讓你學到更多，為你明年的大考助一臂之力�！�
“喬姑娘很不想欠我�！�
“我不想欠任何人，欠了我就覺得低他一等。人情這東西沒有明碼標價，我不知道要怎么還清，也怕受制于人，當然，我知道你不會，你都把正人君子刻腦門上了�！�
“……”
看他那無語的模樣喬雅南笑出聲來，抬頭看著零星幾顆星星的天空道：“星星都出來了，今晚應該不會下雨了吧？”
“屋子撿拾好了，下雨也無妨�！�
“總覺得不太放心，我都有心理陰影了�！�
“明天再撿拾一遍？”
“二叔會罵我的�！眴萄拍闲Γ骸耙矔R你，我瞧著經(jīng)過今天他已經(jīng)不把你當外人了�！�
族侄女的未婚夫婿本就不算外人，看著喬姑娘的背影沈懷信在心里想。
第四十二章
鶴望書院
一片漆黑的屋子讓喬雅南想嘆氣，兩個時代天差地別，她剝皮抽筋似的適應，習慣，這個過程有多難熬只有她自已知道。
沒有光，那就創(chuàng)造火光。
喬雅南在心里‘嘿哈’兩聲，去后院麻利的點了個火堆，不止亮堂了，還能驅蚊。沈懷信見她忙活，去外邊叫修成抱著弟弟進屋，他和徐老爹一起把馬車推進堂屋，馬牽到后院，關上堂屋門打發(fā)人先去休息。
手邊的東西實在乏善可陳，喬雅南轉悠一圈就拿著包梅子過來，想來想去，倒真讓她想到了，把梅子往小孩手里一塞，去屋里又轉了一圈，手里端了個碗出來。
“有零嘴吃了�！眴萄拍汐I寶一樣把碗送到兩人面前。
“菽？”沈懷信面帶懷疑的看著這一碗東西，早上才嘗過的滋味這會還記憶猶新。
“不信我？”
“信�！�
太過干脆的回答讓喬雅南想笑，添了幾根柴把火燒大一些，瞥他一眼道：“找個平坦的石頭來，院子里好像有一個�！�
沈懷信知道在哪，快步去搬了來。這石頭扁扁的，平平的，很適合用來烤豆子。
喬雅南拿濕布抹干凈，指揮他放到火堆旁，在兩人的注視下抓了一把菽放到上邊，看看左邊的兩個弟弟，又看看右邊的懷信，莫名就有了點圍爐夜談的感覺，要是能喝上一口就更好了。
遺憾的扁扁嘴，喬雅南把小修齊抱過來輕拍著：“懷信，說說你們學院�！�
喬修成耳朵悄悄豎了起來。
“鶴望書院是恒朝唯一文武兼學的書院，每一位文學師父德高望重滿腹經(jīng)綸，武學老師都曾打過仗見過血，身手騎射皆是一流，學子無不向往。”
說到學校，沈懷信眼神熠熠，驕傲之情溢于言表：“雖在遍地權貴的京城，但是鶴望書院并非誰想進就能進，便是官至一品，子息想要進去依然要經(jīng)過重重考試，不合格者不予入學�！�
喬雅南不太信：“真能做到？”
“能！”沈懷信應得干脆：“書院歷來都是兩位山長，一位三年一任，管理書院一應事務，另一位終生不換�！�
喬雅南恍然，指了指天上。
沈懷信笑：“沒錯，鶴望書院是先皇下旨所建，目的在于吸納全天下最優(yōu)秀的棟梁之才為國家所用，為了避免書院卷入派系爭端，先皇親任山長，后來政務繁忙心力不及，便親自去請了隱世許久的復居正賢者出山任山長，先皇則退居幕后成為榮譽山長，一直到……”
“所以現(xiàn)在的榮譽山長是新是，先皇曾說這個職位必將在皇室代代相傳。”
最好的書院和最優(yōu)秀的人才全掌握在自已手里，只要掌控好了這些人就不怕無人可用，先皇這個決定絕對稱得上英明，親自擔任山長震懾各方，另一個山長卻是三年一任，這比派遣官員管理問題要少太多了。
再加上恒朝女子可為官，女子書院的設立，和離女子可再婚嫁等等利好女子之事，太后等人背后的努力當然居大功，可若是先皇沒有開闊的胸襟和卓越的見識，這些事兒哪一件都難成。
喬雅南真心稱贊：“先皇英明。”
沈懷信點頭附和：“是，先皇之英明史上少有，先皇和太后教導出來的新君亦不遜色，若能代代如此，恒朝何愁不能千秋萬代�！�
想得有點兒……美好，翻遍歷史，哪個朝代都是一代不如一代，能傳個三五百年就說明這個朝代命長，并且中間還得出一兩個中興之主才有可能。喬雅南不忍打擊熱血沸騰的少年郎，拿起一根小枝丫小心的撥弄翻轉豆子。
“喬姑娘……不贊成？”
“怎么會�！眴萄拍咸痤^笑瞇瞇的道：“我很幸運投生于恒朝，百廢待興，欣欣向榮，讓人充滿希望�！�
“對，就是有希望�！鄙驊研叛劾锕饷⒏粒骸拔矣性S多想做的事，我也覺得我一定能做成！”
沒有經(jīng)歷過社會毒打的人都這么想，喬雅南笑著點頭：“恩，一定能成，懷信本就是棟梁之才�！�
喬姑娘說他是棟梁之才！沈懷信都有些坐不住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忍住了。
他不遲鈍，只是覺得不可思議，怎么會呢？和喬姑娘相識不過三天，可他們就熟絡得好像認識了三個月，甚至三年那么久，他和自家的姐妹相處都沒有這般自在，更不會時刻想著，為她掛心，為她將來著想，因她一句稱贊就沖動的想表明心跡，孟浪得像個登徒子。
從喬姑娘留下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她想借他的存在毀了自已的名節(jié)。待他離開桂花里后她說自已被退了婚，他們同一個屋檐下住了這么久的事情一掀出來，以她的聰慧再加以引導，她的名節(jié)就能毀得徹底，到那時她就可以如愿不再嫁人。
她甘愿為兩個弟弟綁上自已一輩子，這是沈懷信最不能理解的地方，她明明并非這么迂腐的人，可她就是這么做了，并且一點不勉強，他總覺得喬姑娘是不是有些別的打算。
不過他仍然事事配合，既和他相關，他不認才是毀喬姑娘名節(jié)，但他從不曾說過自已不認，自然不存在毀名節(jié)一說。
看著火光映襯下更顯溫柔的喬姑娘，沈懷信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喬姑娘大概不知道，他不止文試武試皆是上等，算術更優(yōu)。
“修成你來翻，小修齊越來越重了，我換只手。”喬雅南哪知道懷信弟弟心里那點小九九，她從來都當自已二十四歲，卻忘了在他人眼中，她現(xiàn)在就是花兒般的待嫁之年。
喬修成接過來漫不經(jīng)心的一撥，頓時滾下去好幾顆。
“慢點，動作小點�！眴萄拍闲奶鄄灰眩@都快能吃了：“是不是凈想著鶴望書院去了�！�
被一眼看穿，喬修成低著頭不說話。
“這不就有目標了嗎？”喬雅南頓時心情大好，說話更自在了：“你若能考進鶴望書院，將來可就是懷信的師弟了，是叫師弟吧？”
沈懷信點頭：“同一個先生授業(yè)是師兄師弟，同在書院，不是同一個先生則稱學兄學弟�！�
“那自然還是師弟更親近，修成，努力做懷信的師弟去�！�
第四十三章
翻舊帳了
相處這幾日，沈懷信看得出來喬修成聰慧，只不知之前學得如何，得找機會試試他的學問，雖然他現(xiàn)在不論是年齡還是水平都進不了鶴望書院，但是稚學和幼學不也是京城的書院更好嗎？
喬姑娘不在意自已是不是有作為，但她在意弟弟們的學業(yè)，所以他之前以喬姑娘的前途去說服她這個方向就是錯的！若以修成修齊的前途來說服她呢？
沈懷信抬頭看向喬姑娘，她正輕輕的給睡得香甜的小修齊整理衣裳，臉上的笑容和平時都不一樣，很軟，很滿足，就好像這樣的日子她已經(jīng)很滿意。
他看不懂喬姑娘，有時覺得她很好懂，有時聽她無意中說出來的話又會覺得這才是真的她。
“應該熟了�！眴萄拍仙斐鍪郑骸皳鞄琢＝o我看看�！�
喬修成才不理她，撥了幾粒到邊上晾著，撥來撥去給它降溫后摸著不燙手了才撿起來放到姐姐手里。
喬雅南剝了外邊的殼送進嘴里，香！
“熟了，懷信你嘗嘗，保證讓你覺得和早上吃的不是同一樣東西�！狈帕藥琢５綉研攀中�，喬雅南又剝了一顆塞到修成嘴里。
沈懷信不太信，但因為這話是喬姑娘說的他信了，學著喬姑娘的樣子剝了殼送進嘴里，一嚼巴，眼神亮了。
“沒騙你吧？”喬雅南得意了，看小孩也吃下去了笑容更盛：“是不是很香？”
喬修成點了下頭，把那些全撥到一邊晾著，又抓了一把放上去烤。
“菽有去處了�！眴萄拍下朴瞥灾骸叭攵竽艹鲩T的時候少，烤火的時候烤來吃�！�
沈懷信點點頭：“我多備些柴火�！�
“到時候你都未必還在�！眴萄拍舷乱庾R接了一句，說完氣氛沉了下來，她反應過來，剝豆子的動作停了下來，沒有人喜歡分離，哪怕他們并沒有什么關系，相處的時日也短，可他們一起有過一段這樣的經(jīng)歷，一起扛過難關，和一般人就區(qū)分開來。
“若懷信你是女子，或者我是男子就好了�！�
沈懷信在心里猛搖頭，他并沒有這樣的遺憾，甚至慶幸自已是男子，喬姑娘是女子。
“我在大考前趕回去即可�！�
喬雅南抬頭笑了笑，今晚有星星：“懷信往年可有在外過年？”
沈懷信沉默片刻：“不曾�！�
“那就是了，今年也不該破例。懷信。”
沈懷信抬頭看向喚他的人。
“我們是萍水相逢得你許多幫助的陌路人，并且因為你的援手，我以后的路會好走很多，不要把我們姐弟當成是你的責任，你沒有這個責任。”喬雅南對上他的視線一臉是笑的打趣：“你也就是遇上我，換一個不那么拎得清的都要攪得你不得安寧�！�
“正因為知曉喬姑娘是什么樣的人我才愿意相幫�！鄙驊研艙炝藥琢６棺釉谑种写炅舜�，殼全脫在手心：“我在京城長大，那里固然有最好的東西，但離朝堂太近，最壞的那些也是從小就接觸，比如識人，這是我們從小就學的課程。”
喬雅南揚眉：“所以你在同心府為何會選擇我來搭便車？”
沈懷信搬石頭砸了自已的腳，但仍是老實的道出原因：“當時我不敢久留，正好你從馬車出來，看到你是閨閣姑娘我就……”
“閨閣姑娘就一定會幫你？”
“想法沒這么絕對，但是當時那種情況，選擇閨閣姑娘能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笨磫坦媚镆荒樤嘎勂湓�?shù)纳袂椋驊研胖坏美^續(xù)道：“閨閣姑娘涉世未深，而我……長相又還過得去，在其他人那里這一點沒用，在閨閣姑娘那里卻可能有用。”
“好一招美男計�！�
“沒想到成了美人計。”
“……”向來口舌上占上風的喬雅南被堵得無言以對，不過她是誰啊，打不過也要先扎一刀再投降：“一樣一樣，美男美人總之都美�！�
這下輪到沈懷信說不出來話來了，臉上泛起熱度，把豆子送進嘴里，只當是豆子堵住嘴說不了話。
喬雅南滿意了，重又仰起頭看向星空。有人調侃，有親人在身邊，這樣的日子真不錯，所以啊，還真就得心自從容天地寬，總往差了想，她每天都得哭著過。
幾人睡了近來最好的一覺，一早喬雅南就精氣神兒十足的忙活開來。
把雜糧飯拋之腦后，吃了頓香香的白米飯，喬雅南把之前從懷信那拿的小塊碎銀和清單一起遞過去：“應該差不多夠�！�
沈懷信不接：“我有銀子�！�
“知道你有，但這是我家里要添置的東西，沒有花你錢的道理。”喬雅南往他懷里一塞：“別推來阻去的，騎馬的話半日應該夠一個來回吧？”
“夠。”沈懷信有心想把銀子塞回去，可見喬姑娘走開了壓根不打算理他的態(tài)度，他只得把銀子收下來，看了眼清單上的東西，往每個屋子里轉了轉，想著還要多添置點什么。
喬雅南哪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雙手環(huán)胸非常不客氣的拆穿他：“體諒一下馬兒，太重了他跑不起來，你也背不下，那口鍋就挺大了，先置辦緊要的。”
“酒水不買嗎？”
“這次先不買，買了酒就還得買菜做上一桌，現(xiàn)在不得閑�！�
也就是說過幾天還得再跑一趟，沈懷信點點頭，那他可以下次再買。
交待小孩看家，喬雅南和牽著馬兒的懷信一起出門，正好這時喬昌興扛著扁擔從屋里出來。
“興叔，去哪忙呀？”
“上山擔柴火�！眴滩d看了眼牽著馬的沈懷信：“上哪去？”
喬雅南笑：“我去找二叔，懷信去縣里買些東西，我家鍋都還缺一口呢，興叔你又不借我�！�
“借你了我吃什么？讓你嬸子在地上炒？”喬昌興笑罵，看著馬兒又羨慕：“騎馬去？沒馬鞍能行？”
“懷信說能行，他們書院教這個�！�
“這也教？挺好，四條腿跑的比兩條腿的快�！�
“所以我得趁著馬兒還在的時候多跑兩趟把東西買齊了�！眴萄拍蠐]揮手：“不耽誤興叔，回見�！�
第四十四章
我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