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不提我倒忘了你爹是個武將�！笔フ芟壬吡艘宦暎骸澳抢虾偰睦锵駛�武將了，文官的腦子都沒他轉(zhuǎn)得快�！�
聽多了老師對父親的各種指責(zé)，沈懷信早就學(xué)會保持微笑了。他總不能說：輸棋給父親實屬正常，老師不必這般憤憤不平，畢竟能贏他的本就沒幾個。他不想被老師用書砸出門去。
圣哲先生上下打量他一眼：“黑了，也瘦了，在外邊吃苦頭了？”
“不苦。和百姓同吃同住，每日跟著外出勞作，什么事都做一做，看著瘦了，其實是結(jié)實了�！鄙驊研帕私饫蠋�，挑著他會喜歡聽的幾件事說了說，果然被老師連連追問，師生倆時不時還為一件事左右分析一通，轉(zhuǎn)眼就是午時。
陪著老師用了飯，沈懷信不打擾老師午歇，臨走時問：“老師，書院來來去去的先生可有記載？”
“當(dāng)然有，什么家世，哪一年來的，哪一年走的，教過哪些學(xué)生，表現(xiàn)如何，記得明明白白�！笔フ芟壬此谎郏骸罢胰�？”
“是。”
圣哲先生也不多問，把自已的牌子遞過去：“架閣庫最靠里那個架子上。”
“謝謝老師�！�
圣哲先生揮揮手，這個弟子什么品性他很清楚，干不了壞事，更何況那里邊也沒機(jī)密，不然不會哪個先生都能進(jìn)。
架閣庫離著不遠(yuǎn)，沈懷信把牌子遞給守門的人，對方爽快的為他打開門，提醒他不可逗留太久。
沈懷信道了聲謝，進(jìn)屋后直奔最靠里邊的那個架子，翻了翻冊子摸清存放的規(guī)律，又算了算時間，沒費(fèi)多大勁就看到了自已想找的人。
‘何深：鎮(zhèn)南侯何暉堂第七子，庶出。十三歲離家入伍，恒朝最后一戰(zhàn)立下大功，官至六品，以身殘為由拒軍中任職。二十四歲進(jìn)入鶴望書院任武先生，重基礎(chǔ)，擅槍法，所教以實用為主。二十七歲離開書院……
后面關(guān)于教導(dǎo)學(xué)生的那些沈懷信沒有細(xì)看，他沒想到何七是鎮(zhèn)南侯的兒子，可知道是庶子就想得通了。
世人普遍看輕庶子，而且鎮(zhèn)南侯是真不缺兒子，沒記錯的話他現(xiàn)在膝下還有兩個嫡子，天天斗得你死我活，論能力，哪里比得上不靠家世也能出頭的何叔。
沈懷信把東西放回原位轉(zhuǎn)身離開，這樣的家族確實糟心，換成他也不愿意待。
第二百九十四章
長見識了
已是初冬。
往年今日，除了上山砍樹撿柴火無其他事可做，可今年今日的桂花里卻顯得格外生機(jī)勃勃，誰見著誰都含著股暗暗興奮的勁，臉上的笑容更是鮮活。
見著匆匆走過的喬家二郎，眾人紛紛熱情的打著招呼。
喬二叔顧不上多說，揮了揮手就往大丫頭家趕。
喬雅南正伏案寫著什么，聽著二叔來了便道：“二叔你等我下，我這馬上好�！�
“不著急�！�
喬二叔進(jìn)了對面屋里，笑著對起身問好的修成道：“溫書呢？”
“是�！眴绦蕹砂岩巫油媲耙屏艘疲骸岸遄！�
“不坐了，就和你說幾句話�！眴潭宕蛄窟@間屋子，自打送兒子過來后他還是頭一回進(jìn)來，看著多了不少東西，但是整整齊齊，看著就不是自家那混小子能做的事。
“修善性子野，也坐不住，你看著他哪里做得不對的就提點(diǎn)提點(diǎn)他，他服氣你，你說的他聽得進(jìn)去。”喬二叔溫聲道：“我就識得幾個簡單的字，教不了他什么，他其實很想你能教教他，只是屁大點(diǎn)年紀(jì)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好面子，自覺年長于你開不了這個口，我這個做爹的不要面子，替他來拜托拜托你�！�
“二叔您別這么說，他是我兄弟，只要他愿意學(xué)，我都會教的�！�
“你是好孩子�！眴潭迮呐乃绨颍骸皢碳矣心愫湍憬憬闶俏覀�?nèi)宓母��！?br />
“二叔你這話怎么不當(dāng)著我的面夸�！眴萄拍闲ξ淖哌^來：“害我差點(diǎn)沒聽著�！�
“我想省著點(diǎn)夸不行？”喬二叔轉(zhuǎn)過身瞪她，越來越?jīng)]大沒小了。
喬雅南早吃定這個最早對他們姐弟好的親人，笑意半點(diǎn)沒落下：“修善昨兒還被我收拾了，他回來沒告狀？”
“半個字沒提。”喬二叔頓時來勁了：“快說說，怎么收拾他的？流貓尿沒有？”
“您真是親爹�！眴萄拍闲Φ貌恍校骸安皇岸拮砸训臇|西，晚上不漱口不洗臉就往被子里鉆，一頁字不是越寫越好，反而越寫越差，一看就是急著完成任務(wù)，這種態(tài)度他不挨抽誰挨抽。你問問修成以前敢不敢這樣，別說書院的先生了，我娘就能打得他手心腫得拿不了筷子�！�
喬修成不認(rèn)：“我沒有過這樣的時候，你才挨過母親的打�！�
“我這是打個比方！”看著別開頭去偷笑的二叔，喬雅南哼了一聲：“我挨打怎么了，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現(xiàn)在是我揍別人�！�
有道理得讓人無法反駁。
喬二叔輕咳一聲讓自已嚴(yán)肅起來：“打得好，以后要是他還這樣你狠狠收拾他，要能把他抽出出息來二叔才謝謝你�！�
“那我就奉命打人了�！眴萄拍限D(zhuǎn)身欲走，想到什么又停下：“修成，年前家里要暫時充作作坊，人來人往的影響你溫書，這段時間你白日里都去興叔家。”
“居鬧市仍能靜心方是本事，姐姐，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做到，如果做不到我再去興叔家�！�
喬二叔正要幫著勸他別任性，就見大丫頭點(diǎn)頭道：“那就試試，你自已把握�！�
“知道了�！�
喬二叔看看姐弟倆，有點(diǎn)明白自已差在哪了，他要么動棍子，要么動手，就沒動過腦，怎么教得出大丫頭姐弟這樣的子女。
“出去走走，都在屋里悶多久了�！苯淮艘痪�，喬雅南帶著二叔去了空置的那間屋子，這里做了簡單的布置，多了幾張四腳凳和一套桌椅，在書桌下邊還放了個箱子不知做何用。
“這里以后就是處事的地方，無論是貨單還是賬本都會收在這個箱子里�！眴萄拍显跁篮笞�，踢了踢腳邊的箱子：“我若離開這屋都會把門鎖上，免得丟失了什么東西冤枉到不該冤枉的人。”
“對對，是該鎖上�！眴潭蹇粗且蛔筒灰粯拥拇笱绢^，心里突然生出一種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感覺。
“二叔坐呀，你不坐我也該站起來了�！眴萄拍险嬲玖似饋�，沒有長輩站著她坐著的道理。
“你坐你坐，辦事的時候就不用在意輩份了�！眴潭逶谒龑γ孀拢骸皠偛盼业桶讶硕颊龠^去訓(xùn)過話了，說在作坊里你最大，我們都得聽你的，誰都不許仗著是你的長輩作怪。”
大伯爺真是好幫手！身為小輩的喬雅南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一點(diǎn)，大伯爺提前就給她鎮(zhèn)著了！
“回頭我就去好好感謝大伯爺�！�
喬家二郎笑：“哪里用得著你謝，你要能把這買賣做起來，我們都謝你�！�
“那各謝各的�！眴萄拍仙焓郑骸斑x了多少人？”
“十八個人。”喬二叔把名單遞過去：“這是我爹的意思，他說一開始人不宜太多，事少人多他們會偷懶，但也不宜太少，太少了將來他們就會成為特殊的存在�！�
這就是閱歷和經(jīng)驗，大伯爺不懂什么生意經(jīng)，但他懂人心，喬雅南感慨：“二叔你說喬家有我們姐弟是族里的福氣，我卻覺得喬家有大伯爺這樣的族長才是福氣�！�
“我爹聽著這話不知得多高興，為族里操心一輩子，你沒回來前他最擔(dān)心的就是我扛不起這一攤子事，怕他不在了喬家會亂�！眴潭蹇嘈χ鴵u頭：“我也自知鎮(zhèn)不住，幸好你回來了�！�
“二叔你不要看輕自已�！�
“不說這個。”喬二叔用下巴點(diǎn)了點(diǎn)那張紙：“你打開看看，我給你理一理人名。”
喬雅南一開始沒聽懂理一理人名是什么意思，可當(dāng)她打開那張紙，看著上邊各種各樣的形狀就暈了，這什么意思？猜迷還是找朋友？
“我爹他們兄弟認(rèn)得幾個字，但是鄉(xiāng)下小地方習(xí)慣以這種方式來記錄，久而久之這個就成了他家的代號，看著這形狀就知道是他�！眴潭逯钢钌厦娴囊唬骸耙淮砦业簿褪俏壹�，他是族長，又為兄弟之首，大家都知道這代表他。三橫是三叔，四橫是四叔這樣�！�
喬雅南看著后面的六橫知道了，這是六叔爺，她真是天才。
指著三棵樹她問：“這是誰？”
“這是偉叔家，他家門口有三棵桂花樹是這個樣子的�！�
“……”真是偉大的發(fā)明。
喬雅南默默的移開視線，教他們寫自已的名字已經(jīng)迫在眉睫，不然時間久了她怕自已會學(xué)會這個新游戲，把六寫成六橫這種事，還是不要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她等得起
喬雅南用炭筆在每個代號后面寫上名字，不會的喬二叔就告知，待把人名全寫上了她就看出規(guī)律了，一家無論有幾個兄弟都只出了一個人，不說絕對公平，大伯爺手里那碗水也在盡量往穩(wěn)了端。
“有人有意見嗎？”
喬二叔不解：“什么意見？”
喬雅南手指按著一個名字：“我記得四叔公有三個兒子，他家也只有一個名額�！�
“四叔性子是火爆了些，嗓門也大，有時候看著好像和兄弟很不合，其實他是最維護(hù)族里人的�！眴潭逍Γ骸八贻p那會正是日子最難過的時候，每回和鄰村為著什么打架他都是帶頭的那個。他家日子其實也不好過，人頭多，丁稅重，族里分祭田的錢給日子過得艱難的族人時，我爹有時想幫他一把，他卻也不要，說家里沒寡沒殘的，扛得住�！�
喬雅南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才回來的時候她覺得四叔爺針對她，不歡迎她回來，現(xiàn)在想想，除了那幾句話其實他沒做過任何對她不好的事，后來還幾度維護(hù)過她，她不該帶有色眼鏡看人……雖然這玩意這里也沒有。
這時周嬤嬤端著茶在門口敲了敲門：“姑娘，我沏了茶�！�
“留您下來不是為了讓您做這些的�！眴萄拍厦^去把茶接了：“您好好歇歇，要是愿意出門可以在村里走走，大家都是很和氣的人�！�
“做慣了，閑著反倒不自在得很�！敝軏邒邟吡搜圻@簡陋的書房：“我去外邊走走。”
“記著點(diǎn)路�！�
周嬤嬤點(diǎn)點(diǎn)頭，走開幾步就聽得喬家二叔的聲音傳來：“看著是個很能干的婆婆�！�
“比能干還能干�！眴萄拍习巡柰敕哦迕媲�，長吸一口氣陶醉不已：“這茶葉也不知是什么品種，太香了。”
喬二叔看著碗中的茶葉：“這是之前縣太爺也夸的茶？”
“對，婆婆自已的茶葉。”
喬二叔聞了聞，吹一吹，小小的喝了一口，他不會品茶，但也嘗得出這茶水香，回甘，是好喝。
喬雅南繼續(xù)說作坊那些事：“我將作坊暫時分為六個部分，其中售賣歸村里，賬房歸我，另外四個部分歸族人分派�！�
喬二叔聽得認(rèn)真，爹說了，這些事他得先吃透。
喬雅南看著紙上十八個男人的名字繼續(xù)問：“他們會做飯嗎？”
“家里有婆娘的誰會圍著灶頭轉(zhuǎn)�！眴潭蹇戳搜勖麊危骸斑@些人恐怕都不大會，包括我�！�
“是我疏忽了，沒說清楚�！眴萄拍习櫭迹骸斑@十八個人能換一半婦人嗎？”
“一半這么多？”
“灶頭上那些活男人不會，有些細(xì)活男人也做不來�！眴萄拍显谛睦飮@氣，她以前做事不用考慮用男人還是女人，能者上，沒想到第一個錯誤會犯在這上頭，她得汲取教訓(xùn)，將來需要注明用男用女的時候不會少。
喬二叔也顧不上喝好茶了，拿著名單皺著眉頭琢磨片刻：“我挑的這些都是身體好，有勁還能干的，這要是換去一半，沒問題？”
“沒問題，但是得額外把二嬸娘加進(jìn)來，那些婦人交給她來管著我才放心�！�
“這怕是不好辦，我們兩口子都進(jìn)來了也不好和族里交待�！�
確實是不好破壞族里的平衡，喬雅南稍一想：“就說我需要個幫手，讓二嬸娘來幫我吧。”
喬二叔自然是千萬個愿意，只是……
不等他說什么，喬雅南就又道：“二叔你不用想那么多，沒有作坊之前，族里大事有大伯爺和族老出面，其他那些事不都是你和嬸娘在理嗎？媳婦子那些個是非矛盾哪回不是二嬸娘調(diào)解好的，其實大家也更習(xí)慣聽你們兩口子的調(diào)擺，換成別人也不一定能服眾�！�
“你說什么都有理�！眴潭逍Γ骸靶�，聽你的，誰愛說說去，只要能幫到你怎么都好�！�
“這就對了�！眴萄拍夏闷鹈麊螕P(yáng)了揚(yáng)：“你們選這些人家肯定是做了種種考量，從他們之中選九個能干的媳婦換了就行了�！�
“我也這么想。人員上你不用操心，你只管告訴我什么時候開始干活�！�
“明天�！眴萄拍弦诲N定音：“讓大家……辰時二刻過來。”
喬二叔猶豫了下：“辰時二刻會不會晚了些？”
七點(diǎn)半上班已經(jīng)很不人道了，喬雅南心道，也就是這里的人都起得太早，基本七點(diǎn)就把家務(wù)活都干完了，不過因著是吃兩頓，平時早飯會吃得晚。
“就這個時辰，提醒大家吃了早飯過來�！�
喬二叔見她堅持也就不說什么了：“還有什么要交待的沒有？”
“有。”喬雅南半點(diǎn)不客氣：“村里有沒有誰家里養(yǎng)了鵝？”
“那大家伙吃得多，不止咱們村沒人養(yǎng)，十里八鄉(xiāng)的也沒聽誰家養(yǎng)了，問這個做什么？”
“我打算做幾支筆蘸墨寫字�！眴萄拍习淹嬷肿サ牡胤接眉埌奶抗P：“沒有鵝就只能用雞毛鴨毛代替了，會要差一點(diǎn)，但也能用，二叔你幫我弄一點(diǎn)來，要最大的那支羽毛�！�
喬二叔點(diǎn)頭：“這個不難，我回去就讓你二嬸娘弄了送過來�！�
“對了，換的那九個媳婦得記她們自已的名字�！�
喬二叔一愣：“這會不會不太好？這都人家婆娘了，記她男人的名字不是一樣嗎？”
“要是寫她家男人的名字，那以后她男人再進(jìn)作坊來怎么辦？”喬雅南軟軟的反駁回去：“能被你選出來的肯定都不差，喬家就這么些人，以后要是做大了有的是地方需要人手，他們要是有名字就不能進(jìn)作坊了，人員亂了我難管理�！�
“自然得以作坊為重。”喬二叔想也不想就做了選擇：“有你這句話，沒人會反對�！�
“那麻煩二叔了�！�
“麻煩什么，我能做的也就這點(diǎn)事，其他的全得靠你�！眴潭逭酒鹕韥恚骸拔蚁热ペs緊把這事定下來。”
“二叔辛苦。”
喬二叔也不讓他送，揮揮手走得飛快。
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喬雅南嘆了口氣趴到書桌上，像個漏了氣的氣球般無力，明明只需要很簡單就能交待清楚的事卻要費(fèi)這么多口舌。
誰來干活就記誰的工分，吃大鍋飯的時候還是這般呢，怎么就還得記男人頭上了？幸虧她記著教訓(xùn)特意提上一句，不然明兒還得拿這事再來說一遍。
她以為的常識在這里是天書，想想以后什么事都要解釋一通的場景喬雅南就想長嘆三聲，這時候只有懷信的信才能安慰她。
枕到手臂上，喬雅南吹了吹額前碎發(fā)。拋開感情不說，雖然相交的時間不長，但足夠她相信懷信的人品，他絕不會言而無信。
這信，她等得起。
第二百九十六章
幾分自由？
得了片刻閑暇功夫，喬雅南去抱了抱小修齊。
自打有興嬸娘來幫忙白日里她就很少帶孩子了，奇怪的是小修齊最親近的還是她，看到她就笑，伸手要抱。
“這有什么奇怪的�！迸d嬸娘端著碗過來用小勺喂小修齊喝水，聽她這么說就笑：“對小修齊來說你就是娘親，孩子是最親近娘親的，誰都取代不了。”
“對我來說他也是我的崽兒�！眴萄拍夏罅四筌浐鹾醯男∧槪骸靶♂虄�，你將來可別太早讓我當(dāng)祖母�！�
想著自已可能三十出頭就被人叫祖母，喬雅南打了個冷顫，這真是個恐怖故事。
“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成親早的十四歲就嫁人了，十五六歲就當(dāng)母親的不少，可不就是三十多歲就當(dāng)祖母了�！�
喬雅南滿臉拒絕：“嬸娘，咱們聊點(diǎn)別的�！�
興嬸娘被她那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逗笑，放下碗輕聲道：“我聽阿興說了，作坊名單上有他，嬸娘謝謝你�！�
“又不是我開的后門，謝我干什么�！眴萄拍献ブ摭R嫩乎乎的小手手拍了拍嬸娘的手：“我輩份小，大伯爺怕我不能甩開膀子做事，讓誰來，不讓誰來都自有他的考量�！�
興嬸娘點(diǎn)點(diǎn)頭，她們?nèi)叶嫉弥拍系暮昧耍睦镉浿摹?br />
“嬸娘，明兒起你把小修齊帶你家去，把他要用的也都帶過去，家里這段時間要充作作坊，味道不太好聞，別嗆著他。”
“好，你放心，我會把小修齊當(dāng)親生的疼�！�
喬雅南笑：“要是連嬸娘你都信不過，我也沒人可以信了�！�
興嬸娘開心的笑了。
喬雅南最喜歡興嬸娘的這份簡單，忍不住提醒道：“將來難免會因為幫我?guī)⌒摭R，還有修正住在我這里多出閑言碎語，你聽著什么不要往心里去，這都是我們自已愿意的事，和誰都沒有關(guān)系，隨她們說去，不影響你幫我的忙，也不影響他們兄弟幾個感情好。”
“哼，我才不理她們，都說我閑話多少年了。”興嬸娘小聲的道：“我有機(jī)會當(dāng)秀才娘，她們沒有，這么想著我就開心了�！�
“對，怎么開心怎么想�！眴萄拍下犘α�，真不怪她對興嬸娘偏心，和這樣心思簡單的人相處太舒服了。
回頭見周嬤嬤進(jìn)屋來，喬雅南道：“婆婆，桂花里是不是還不錯？”
周嬤嬤點(diǎn)頭：“很淳樸的地方，還有很多桂花樹�！�
“七八月的時候在這里都聞不到桂花香之外的味道。”把肉坨坨遞給興嬸娘抱著，喬雅南伸了個懶腰，她的片刻閑暇歇完了，還好多事要忙呢！
周嬤嬤上前按著打算起身的人坐好，邊給她按著肩頸邊道：“姑娘每日伏案時間久了些，小心傷身。”
按過的地方漲疼漲疼的但又舒服至極，喬雅南呲牙咧嘴的道：“婆婆好有勁兒�！�
“伺候人慣了。”
喬雅南聞言要按住她的手，不用她說什么周嬤嬤便懂了，笑了笑：“厚著臉皮住在姑娘家里，若什么都不做心里也覺不安，姑娘就當(dāng)是給我個出力的地方�！�
“您若覺得這樣心里舒服，那便依您的心意來，托婆婆的福我也當(dāng)一回大家小姐�！�
興嬸娘不太敢和這看著就能干得不得了的人打交道，輕聲道：“雅南，我把小修齊帶回去，他差不多該睡了�！�
“辛苦嬸娘�！笨粗砸焉焓忠У男〉�，喬雅南嘿嘿笑：“姐姐在享福，不抱你�！�
“欺負(fù)他聽不懂是不是�！迸d嬸娘抱著小修齊起身，逗弄著往外走：“不理她，跟嬸娘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