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皇上！求您三思��！”

    “這藥的確對慕祭司傷害極大，可戰(zhàn)事那邊快撐不住了，再拖延下去，別說半月，哪怕是……”

    皇帝捏碎茶杯，臉色鐵青。

    可他沉默了。

    沉默之后，轉(zhuǎn)頭看向我。

    “清兒……”他眼里閃過虧欠，“這都是為了江山社稷。戰(zhàn)事不能耽誤，我作為皇帝，不能眼睜睜看著國家覆滅，至少那些平民百姓是無辜的�！�

    他說我，不再說朕。

    如此放下身段，只是求我去死。

    可笑。

    我笑出眼淚來，接過遞來的丹藥。

    吃下的那一刻，我倒在地上，鼻腔流血不斷。

    “混賬！”

    皇帝一腳踹開江湖郎中，“你不是說這藥可以治好清兒手臂，好端端怎么會流血！”

    江湖郎中磕頭不斷，“皇上寬恕！這血是身體在排除毒素，不可避免��！”

    話語間，我重新站起來。

    皇帝詫異，這段日子，我不靠人攙扶起身，已是少見。

    我試圖抬起手臂，右肩沒有反應(yīng)，只有那未曾被釘入的左手，像是活過來。

    總管太監(jiān)連說：“恭喜皇上！恭喜慕祭司！戰(zhàn)事有救了！”

    宋芩的壓勝之術(shù)，想要解除，需破解之人在盤石雕刻出符咒，再以血引。

    待血填滿溝壑，從下端滴落，壓勝之術(shù)即刻破除。

    我花了兩天時日，刻下符咒，又以自己的血引。

    果真，戰(zhàn)事大捷。

    皇宮內(nèi)外高歌不斷，我擦掉鼻內(nèi)流下的血，沒說，血引之人，需長命百歲。

    若短命之人，死亡那天，便是反噬之時。

    皇帝要封我為皇貴妃。

    他說我死后，將會入皇陵，待他離世，與我一同葬去。

    封妃那天，一臣子大膽進(jìn)諫。

    “皇上三思！這慕清乃是紅院娼妓，身份卑賤，怕是會玷污了皇貴妃之位！倒不如安排侍女的名分恰好�！�

    皇帝臉色一冷，提劍給他一個對穿。

    所有人噤若寒蟬，皇帝拔劍，一腳踹開那人尸體。

    “對清兒有疑，便是這個下場�；寿F妃之位，非清兒莫屬，從今往后，朕只跟她一世一雙人！”

    “爾等恭喜慕貴妃。”

    “恭喜慕貴妃！”

    ……

    我面無表情，像在看一場鬧劇。

    大典結(jié)束，皇帝抱著我入塌，滿腔癡心。

    “清兒，給朕生個公主如何？她一定會很像你�！�

    我譏諷他，“好啊，我時間那么多，你要幾個，我都給你生�！�

    他僵在那里，雙目血紅。

    戰(zhàn)事捷報不斷，沒人覺得會再生事端。

    皇帝將時間更多投入朝廷，興許是知道我會死，看我的眼里都了一層心虛，來后宮的日子更少了。

    可笑。

    等即將塵埃落定，才意識到我要死了。

    做皇貴妃后，我終于能將怡月的遺物收來，趁著天色尚好，給她簡單辦了場法事。

    大火焚燒，將怡月留下的東西吞的一干二凈。

    所有人都忘記了還有怡月這個宮女。

    只有我。

    翌日清晨，宮女扶我起身，只走了兩步，我便突然倒地，口鼻血流不止。

    宮女驚慌：“快！快傳太醫(yī)來！”

    我攔住她，捂著鼻腔流竄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