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唯一沒參與話題，抓緊一切時間在自定義服練槍的于煬：“……”
老凱合計：“祁家我去過一次，我算算啊……宿舍按標(biāo)間算吧？主臥肯定不用算上了，其他的……我跟那那一個房間，賀經(jīng)理和賴教練一個房間，還有個小書房，辛巴睡好了，于隊呢？”
老實人辛巴跟著認(rèn)真算人頭，著急了：“于隊怎么辦？他住哪兒？”
祁醉實在忍不住了，忍笑放下手機，莞爾：“哪兒？我房間里啊�！�
于煬的槍砰地一聲走了火。
卜那那和老凱歡快的鼓掌：“實至名歸！實至名歸！”
賀小旭小心的看了看于煬，低聲道：“他戴著耳機，聽不見吧？”
賴華不確定：“他聽力特別好……不過應(yīng)該沒聽見�！�
“肯定沒聽見��！不然不早瞪我們了？”卜那那唏噓，“不知道為什么，我一訓(xùn)練就挺怕他的，昨天我失誤了一槍，賽后復(fù)盤，他單獨把我叫過去，倒沒罵我，就面無表情的跟我分析……我不知道怎么的就腿軟�！�
辛巴狂點頭：“是！特別奇怪，煬神對我蠻好的，但一組隊我就怕他，總覺得我要是失誤，他直接會在我后腦勺上來一梭子�！�
老凱苦逼道：“有我慘？我特么一個天賦墊底的人，每天起床就看見他這個天賦第一的人已經(jīng)單排一個小時了，你們懂這種對比沖擊嗎？堪稱精神虐待！我感覺他隨時都可能抬起頭來看我，問我怎么有臉跟他一個隊�！�
賀小旭挨個敲他們?nèi)齻�的頭：“知道還不好好練！”
“已經(jīng)加訓(xùn)兩個小時了，再努力命就沒了�！辈纺悄强嘀凶鳂罚鞍�，等真住進(jìn)祁醉家，Youth就不能這么訓(xùn)練了吧？”
賀小旭耐不住跟著一起意淫：“每天訓(xùn)練結(jié)束，還得去祁醉房間，嘿嘿嘿……”
“突然感覺Youth是真可憐。”老凱唏噓，“沒趕上咱們戰(zhàn)隊的好時候，還攤上了祁隊……”
卜那那長吁短嘆：“他！是白天里的臨危授命的堅強隊長！”
老凱大聲附和：“他！是黑夜里忍辱負(fù)重的童養(yǎng)媳！”
卜那那含淚更大聲道：“他！是頂起我們戰(zhàn)隊的脊梁！”
老凱站起身：“他！是照亮我們HOG的燈塔！”
辛巴慌里慌張的放下腿上的抱枕，雖然什么也不懂，但也跟著站了起來。
“他呀！用那單薄的胸膛！擋住了那黑粉們的嘲笑！”
“他呀！用那瘦削的身體！撐起了神之右手的榮耀！”
“他！”
“他！”
于煬摘了耳機，冷漠的看著卜那那和老凱。
卜那那老凱愣了一下后，被嚇得滿地亂爬，手忙腳亂的坐回了自己的機位前。
卜那那一邊慌手慌腳的找耳機一邊小聲逼逼：“誰說他聽不見的……”
老凱馬上甩鍋：“教練！”
“黑了心的，故意耍咱倆吧……”
“也怪你啊那那，你好好的吟什么詩，吟就算了，非那么大聲……”
“怪我……調(diào)兒起高了……”
賀小旭和賴華憋笑憋的臉疼，起身下樓去笑了。
于煬冷著臉，深呼吸了下，他不經(jīng)意掃了祁醉一眼，看著祁醉含笑的眼，臉頰不自覺紅了。
去祁醉家，真的像個童養(yǎng)媳一樣，被祁醉養(yǎng)著，跟他同吃同住什么的……
“咳……”于隊靜了靜心，戴好耳機，正色道，“服務(wù)器和密碼發(fā)群里了，馬上上號，準(zhǔn)備五分鐘后的練習(xí)賽。”
一隊幾人即刻道：“是。”
第52章
“不得不說，自打Youth繼任隊長以后，一隊訓(xùn)練刻苦了許多�！蓖砩弦魂犚黄鸪燥埖臅r候，賀小旭客觀道，“我昨天看了下老賴的記錄，這半個月，平均訓(xùn)練時常提高了兩個小時，完全是以前賽時的狀態(tài)�！�
于煬放下自己的專用海碗，咽下嘴里的米飯，嗯了一聲，算是謝了賀小旭的肯定。
賀小旭這人素質(zhì)很低，夸一個非要踩另一個，他轉(zhuǎn)頭看向祁醉：“前隊長，羞愧嗎？”
“經(jīng)理……”祁醉放下叉子，面無表情，“我十七歲那會兒，也是每天訓(xùn)練十六個小時�！�
賀小旭尷尬一笑：“呵……是嗎？我當(dāng)時還沒畢業(yè)，沒進(jìn)戰(zhàn)隊，不清楚……”
賀小旭比祁醉大兩歲，比祁醉晚三年入隊。
祁醉虛偽的惋惜道，“不用尷尬，我也很遺憾沒讓你見到我朝氣蓬勃青春逼人的時候�！�
賀小旭實在難以想象那個畫面，忍不住道：“你……也朝氣蓬勃過？”
祁醉拿過餐巾按了按嘴角，心平氣和：“賀經(jīng)理，沒有人一出生就是老畜生的，您能理解嗎？”
于煬嗆了下，卜那那則笑的噴了賴華一臉?biāo)?br />
賴華氣的瞪著眼，扯過餐巾擦臉，怒道：“吃飯的時候禁說騷話！隊訓(xùn)的第七條！不記得了？！”
老凱笑的肚子疼，使勁兒點頭：“記得記得�！�
祁醉重新拿起叉子，“不怪我，賀小旭先人身攻擊的�！�
祁醉看看餐桌對面的于煬，心里其實認(rèn)同賀小旭的話。
比起自己，于煬作為隊長確實更能帶動隊員的進(jìn)取心。
于煬目前的綜合實力還不如祁醉，偶爾也會失誤，也會犯錯，也會挨罵，但這種不確定性，從某種程度上刺激了一隊的其他幾人。
“不能把所有重?fù)?dān)全交給隊長了�！�
祁醉的退役，于煬偶爾的失誤，讓整個HOG都清醒了許多。
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于煬自有的那股堅韌的氣場，比不上就加訓(xùn)，有失誤就糾正。他對任何事都沒有“避戰(zhàn)”的心態(tài)，在他眼里，真的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說起來，祁醉堅持參加了釜山的邀請賽，也是受于煬影響了。
“我吃好了�！逼钭矸畔虏途�，上樓了。
祁醉這幾天在收攏資金。
他把投的那些理財產(chǎn)品整理了下，股票也全賣了，盡量湊錢。
他得在大老板想脫手俱樂部的時候，及時的買過來。
現(xiàn)在跟隊員們說什么都沒用，只有真的把俱樂部攥在手里了，大家才能真的放下心。
祁醉心里有個預(yù)估的價錢，他手頭的錢還差不少。
祁醉站在窗前，想了許久，給祁母打了個視頻電話。
“稀客�！逼钅冈诜竺婺ぃ晕n了攏頭發(fā)，坐到落地?zé)襞赃叄巴诵萘司瓦@么閑嗎？”
祁醉一笑，把自己心里的俱樂部報價跟祁母說了下，“差不多吧？”
祁母點點頭：“你爸爸之前找人預(yù)估過，差不多。”
祁母深深的看了祁醉一眼：“錢不夠吧？”
“也不是沒有辦法……”祁醉猶豫，“融資或者是貸款什么的，我就是怕……”
“怕你們老板著急，不等你去籌錢，甩給了別人�！逼钅傅溃拜喦榉之�(dāng)然是過給你最合適，但誰也沒這個義務(wù)等著你�！�
祁醉點頭，“所以我想……”
祁母靜靜的注視著祁醉，不自覺坐直了身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祁醉一笑：“讓您幫個忙？幫忙搭個線，給我那套沿江的房子找個好買主，房子不小，急著脫手，不太好賣……”
祁母表情一僵，眼中失落一閃而過，又有了點隱隱的自豪。
少頃，祁母平靜道：“確實不好賣，我?guī)湍銌枂柊�，多久要？�?br />
祁醉：“最好是一個月以內(nèi)�！�
祁母輕嘲：“那不可能賣出好價格來，那么大的房子……”
祁醉點頭：“我知道�！�
祁母道：“提前給你打了預(yù)防針了，錢太少別說我連著外人坑你。”
“不會�！逼钭淼�，“你認(rèn)識的人比我多，能賣出去就行，好價格肯定不想了，盡量多就行�！�
祁母點點頭，當(dāng)著祁醉的面發(fā)了一條朋友圈。
祁醉看了一眼——
祁醉：“……”
祁醉：“別這么真實吧……”
“不然呢？匿名高價買下你的房子？”祁母冷冷道，“退休后電視劇看多了吧？看在母子情分上，好心勸你少看點，容易癡呆�！�
“這點兒B數(shù)我還是有的�！逼钭砩钋榈目粗钅�，推心置腹道，“您沒跟我要中介費，已經(jīng)是情深意重了�！�
“自己清楚就好�！逼钅钢毕疵婺と�，不太耐煩，“還有事嗎？”
“去吧�！逼钭硇α讼拢捌つw保養(yǎng)的真好。”
祁母冷笑了下作為祁醉這個馬屁的回應(yīng)，剛要掛斷視頻，祁醉的房門響了。
祁母警惕的一挑眉：“誰？”
門外于煬低聲道：“隊長……”
祁醉：“……”
祁母飛快的揭下面膜，松開頭發(fā)，將落地?zé)舻臒粽之?dāng)鏡子，迅速讓自己恢復(fù)端莊，然后優(yōu)雅的倚在沙發(fā)上，“怎么？要向我介紹一下咱們家的童養(yǎng)媳嗎？”
祁醉啞然：“你想見？”
祁母微微抬了一下下巴，懶得跟祁醉廢話。
“我不作保證�！逼钭砥鹕�，“我肯定是勸他別進(jìn)來�！�
祁母攏了攏頭發(fā)，翻了個優(yōu)雅的白眼。
祁醉放下手機，開了門。
“噓……”
于煬不明所以，閉上了嘴。
祁醉一笑：“跟我媽視頻呢。”
于煬忙噤聲要走，祁醉攔著他，試探道：“跟她打個招呼？”
于煬瞪大眼。
“那算了，我就說我把你轟走了�！逼钭硇α讼�，小聲道，“等下，我馬上來找你。”
“那什么……”于煬深吸一口氣，掙扎，“她知道我來了，還是……打個招呼吧，別糊弄她，這樣不好�！�
祁醉偏頭看著于煬，失笑：“你確定？”
于煬稍微有點緊張，猶豫著點點頭。
“我媽……”祁醉遲疑，“她跟我不太一樣，她人當(dāng)然挺好，就是脾氣……真沒我好�！�
于煬下意識的整了整隊服外套，僵硬的點點頭。
“那好�！逼钭硗崎_門，嘴里念念叨叨，“我說了不要見不要見，非要打個招呼，太講究了……”
祁醉拿過手機遞給于煬：“媽，這是Youth�！�
兩三分鐘間，祁母已經(jīng)把自己整理的隨時可以開一場視頻會議一般端莊了，她抬眸，瞇了瞇眼，“于煬吧？”
于煬拘謹(jǐn)?shù)狞c點頭：“阿……阿姨好。”
祁母細(xì)看了看于煬，感嘆：“是真年輕……十九歲啊？”
“十九歲半�！庇跓窠�(jīng)緊繃，“屬……屬兔的�！�
祁母不知被戳到了什么笑點，她忍了忍，壓下嘴角的笑意，“知道，訓(xùn)練辛苦嗎？晝夜顛倒的，適應(yīng)嗎？”
祁醉：“……”
祁醉蒼涼的看了祁母一眼，明白了，自己媽并不是真的不懂什么叫溫柔。
“不辛苦！”于煬咽了下口水，機械道，“為國爭光……應(yīng)該的�！�
祁母深吸一口氣，好似被感動一般，偏過了頭。
鏡頭錄不到的地方，祁母死死的攥著睡衣帶子，不準(zhǔn)自己笑出來，在第一次見于煬時失態(tài)。
祁母抬手，按了按眼角，把臉上殘存的不得當(dāng)表情遮了個一干二凈，她臉上盡是善意：“真是好孩子，哎……有點倉促，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睡了，衣服也換了，頭發(fā)也亂了，真是不成樣子……”
祁醉嗤笑。
祁母眸子一凜，祁醉識趣閉嘴，沒揭穿她。
于煬忙搖頭：“看不出來，很……好。”
“還是太倉促了，不像話。改天吧，你不忙的時候，來家里坐坐。”祁母溫和的笑笑，“咱們到時候再正式見面�！�
于煬僵硬的點頭：“聽……聽您的�！�
祁母又跟于煬聊了幾句，然后掛斷了視頻。
于煬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惶然道：“她……我、我不失禮吧？”
于煬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其實有點抵觸的，但下意識的感覺自己不能敷衍祁醉父母，真的打了招呼又有點后悔，“我是不是……”
“很好�！逼钭砦⑿�，“我媽就這樣，能對你這么溫柔就說明多喜歡你多重視你了�！�
于煬還是有點不放心，祁醉又道：“是真的，之前一個大贊助商想通過我跟她聊幾句，她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于煬震驚。
“對她沒用的人，她不浪費時間多說一句話�！逼钭磔p輕捏了下于煬的耳朵，“正�！趺凑f也是我媽，我喜歡的人，她肯定也喜歡�！�
于煬輕聲道：“你媽媽真漂亮，還這么關(guān)心你�！�
祁醉不欲讓于煬想起自己媽媽，轉(zhuǎn)口道：“還行吧……疼我是真疼我，心狠的時候也真心狠。”
于煬不太相信：“那么好脾氣……”
“那是對你�！逼钭碜聛恚瑧袘械�，“記得我跟你說過吧？剛?cè)胄心菚䞍�，工資沒多少，獎金也沒多少，戰(zhàn)隊經(jīng)常入不敷出。”
于煬點頭。
“吃喝穿用，設(shè)備更新，出國訓(xùn)練……”祁醉淡淡道，“都是錢，俱樂部給的那點兒，不夠我坐一次飛機的……那會兒我們幾個輪番的攤錢。”
“有幾次，是真的過的太緊了，這些人里面就我家里條件好，我肯定出的最多，但當(dāng)時太小，攢的零花錢也有限，有一次實在太難了，我跟我媽低了一次頭�！�
祁醉一笑：“就是剛進(jìn)隊那一年，我跟我媽媽借錢，跟她說，按高利貸算就行，我肯定能還給她。”
于煬本能的覺得……這事兒沒這么順利。
“她給我提的九出十三歸的利�！逼钭硪恍�，“讓我三月全部還齊。”
于煬啞然，他對這個不能更了解了，這么重的利，祁醉不太可能還的上。
祁醉無奈：“我就知道我還不上，我也知道，所以我沒借�！�
祁醉當(dāng)年少年意氣，祁母更是個說一不二的脾氣，危急時拉一把這種事，想也不用想的。
“她說正好，她也怕這錢打水漂，就把我轟出來了�！�
“倒不怪她……當(dāng)年出來打職業(yè)的時候就說了的，以后餓死了算我倒霉，跟家里無關(guān)，家里的錢不可能再給我花�！逼钭硪性谏嘲l(fā)上，淡淡道，“就煩那群什么都不知道的煞筆，不管有個什么事，贏了比賽，輸了比賽，新聞稿上都非要帶我爸媽大名，他倆招誰惹誰了，我又招誰惹誰了……”
于煬默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