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慕安澤抓著我的皮鞋,發(fā)出一聲慘叫,下一秒就慫了,哀求道:“我錯了,你放過我!”
我微彎下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聲道:“我已經(jīng)讓人調(diào)查了你的過去,你似乎很缺錢?”
慕安澤是從小山村里出來的,因為有一副好皮囊,在城市里很快就混開了。
他大學(xué)時只和有錢人混在一起,特別愛慕虛榮,還上網(wǎng)借了不少錢來包裝自己。
慕安澤臉色一變,有種不堪的過往被人扒開的窘迫和難堪感:“你……”
他剛想說話,我腳下一用力,看著他痛苦扭曲的表情,繼續(xù)說:“我警告你,既然缺錢,就安安分分跟著云汐,照顧好她,除了要錢,不要有其他的小動作!”
“如果你敢有其他想法,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威脅完,我才松開腳。
慕安澤生怕我再踩他一腳一樣,蹭一下就站了起來,往后退了好幾步。
等退到一定的安全距離后,他才一臉奇怪地看著我:“你喜歡沈總對吧?既然喜歡,為什么還要把她讓給我?”
為什么?因為我要死了。
但凡還有一絲可能,我也不會讓這種人留在沈云汐身邊。
我瞥了他一眼,懶得說話,這些是我和沈云汐之間的事情,沒必要告訴這種人。
我撿起地上的鑰匙,徑直打開門進(jìn)去。
……
幾天后,我聽周郁青說,沈云汐那邊的問題已經(jīng)順利解決了,人也回國了。
我正準(zhǔn)備聯(lián)系她時,沈云汐就發(fā)信息給我,約我在民政局見面。
我趕到民政局時,她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了。
看見我,她有些不耐煩:“怎么這么慢?快點,我還有事!”
說完,她轉(zhuǎn)身進(jìn)了民政局。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情有些復(fù)雜,終究還是要結(jié)束了。
因為我愿意凈身出戶,沈云汐的身份地位又在這里,走的貴賓通道。
我跟著她一塊進(jìn)了民政局,再出來時,我們手上都多了一本離婚證。
沈云汐看了我一眼,說:“現(xiàn)在住的那套房子歸我,你回去把家里的東西都收拾好帶走,別礙我的眼�!�
我淡淡道:“那些東西我都不要了,你直接扔了就行,我就不回去了�!�
說完,我突然覺得手里的離婚證有些礙眼。
手一揚(yáng),直接扔進(jìn)了旁邊的垃圾桶。
我掏出房子的鑰匙準(zhǔn)備還給沈云汐,卻在看到鑰匙上綴著的老舊編制鑰匙扣時愣了一下。
這是我們畢業(yè)后第一次租房,沈云汐買來送給我的禮物。
這么多年,我一直都留著。
但現(xiàn)在,沒必要了。
我把鑰匙扣拆下來,把鑰匙塞還給沈云汐,然后把鑰匙扣也扔進(jìn)了垃圾桶里。
沈云汐看著我的舉動,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半天都沒說出來一句話,只是看著我的眼神,越發(fā)的憎惡。
第一十一章
孤兒院再遇
我輕笑一聲,盯著沈云汐的目光,近乎是貪婪的,一寸寸描摹過她的眉眼唇鼻,將她整個人都再一次刻畫在自己心中。
隨即,在她發(fā)現(xiàn)不對前,若無其事道:“日后,祝你和慕安澤幸福,你們的婚禮,就不用邀請我參加了�!�
說完,我仿佛沒有得不治之癥的健康人一般,大步離開。
走到馬路邊,我攔下一輛出租,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司機(jī)師傅問我:“去哪兒?”
我沉默著沒吭聲,離開了沈云汐,我就像一只流浪的孤雁。
天高地闊,卻沒有我的落腳之地。
司機(jī)師傅見我不答,便又問了一句。
“隨便開,去哪里都行�!蔽壹僖饪粗巴�,余光卻不受控制地停留在沈云汐身上。
她還站在原地。
望著我這邊。
目光冰冷刺骨,猶豫數(shù)九寒冰里,凍得最堅硬的冰棱。
哪怕隔著車窗玻璃,都凍得我心臟生疼。
我下意識抬手捂住胸口,脫口而出:“只要離開這里就行。”
只要別讓我看著她離開就行。
她的背影,我看了三年。
如今我就要離開了,這一次,換她看著我的吧。
我失落地收回視線,垂著頭,落寞地坐著。
“小伙子,你離婚了?”
司機(jī)師傅忽然開口,卻帶著幾分篤定,畢竟這是民政局門口,除了結(jié)婚就是離婚。
而我顯而易見的,是后者。
我低低地“嗯”了一聲,沒有心情多說。
司機(jī)師傅卻是個健談的,“哎,既然喜歡,為什么要離婚呢?”
他手上熟練地操作著方向盤,控制著車子在馬路上穿梭,嘴絲毫未停,“小兩口過日子,有矛盾是難免的嘛,咱身為男人,能讓就讓……”
我聽著他的勸導(dǎo),無可奈何地勾起唇角,無聲苦笑。
我跟沈云汐之間,從不是讓不讓的問題。
而是恨。
我臉色慘白,卻苦中作樂的想,不都說恨比愛更刻骨銘心么,這樣也好,沈云汐能在我死后,一輩子都記得我,卻不會像我一樣痛苦。
出阻車漫無目的繞城開了兩圈后,我讓司機(jī)師傅送我到了一個老舊小區(qū)。
僅有三十四平的老房子,隔出了一個臥室和客餐廳,廚房,窗戶很小,只有最中午時候能看到陽光。
這是我出獄后,用賺下的第一桶金買的。
周郁青初次來時,很是嫌棄了一番。
他還罵我沒出息。
賺了大錢,連個大點的房子都不買,而是在這么個破舊小的地方,買下這么個毫無價值的房子。
可他不知道,這里是我跟沈云汐當(dāng)初相戀時住的地方。
屋子里的擺設(shè),也是我按照記憶,一點一點還原的。
可房子是恢復(fù)如初了。
我和她卻越走越遠(yuǎn)。
如今,這個曾經(jīng)的愛巢,只有我一個人,就顯得空蕩蕩的。
我渾渾噩噩的在家待了幾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回憶我和沈云汐的過往,似乎只有沉浸在過去,現(xiàn)在的痛苦我才能感受不到。
一直到老院長打電話過來,說有事要找我,我才吃了藥,走出家。
我打車到了孤兒院,剛下來,就看到充滿年代感的黑色鐵質(zhì)大門外,停著好幾輛豪車。
一群人都聚在一起,眾星捧月般環(huán)繞著中央氣質(zhì)超絕的女人。
她一頭柔順的卷發(fā),被溫柔地盤起,有幾縷調(diào)皮的隨意地垂落著,散在女人細(xì)長纖嫩的天鵝頸上。
只是簡單的一身休閑裝,雙手插著兜,哪怕只是隨意地一站,也足夠吸引走所有人的目光。
我只是瞥了一眼,就立刻認(rèn)出對方,是沈云汐。
心臟猛地一緊,她怎么會來這里?
隨即,我就想起來,每個月的今天,都是沈氏的天使基金,在各處孤兒院、敬老院做慈善的日子。
只是我沒想到,會這么巧。
今天沈氏選定的對象,竟然正好是晴天孤兒院。
我出神的看著沈云汐的側(cè)影,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一道帶著戲謔的笑聲,突然傳來:“傅先生怎么會來這里?總不能是特意來追沈總的吧?”
我聞聲回頭。
就看到了笑得不懷好意的慕安澤。
第一十二章
我還沒那么下賤
與此同時,沈云汐也看到了我。
她立刻冷下臉,語氣厭惡道:“傅南琛,你真夠惡心的,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再跟蹤我,我就報警了!”
我抿唇沉默一瞬。
她顯然是忘了,我出身于晴天孤兒院的事。
曾經(jīng)我們感情最好時候,我還帶她來過幾次,可現(xiàn)在,只有我記得那些曾經(jīng)的時光了。
我苦笑一下,而后盡可能平靜地開口:“我來這里做志愿者�!�
“呵,這話你自己信嗎?”
慕安澤語氣鄙夷,像是恨不得所有人都聽到一樣,大聲說道,“你跟沈總已經(jīng)離婚,我勸你最好不好有非分之想�!�
沈云汐沒說話,她就這么看著我,眼里風(fēng)起云涌,翻攪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最后都被深深壓到眼底,唯剩一片嗤嘲與不屑。
刺得我心臟一陣陣的發(fā)疼。
喉嚨里像是哽著一團(tuán)氣,憋在心口,怎么也吐不出去。
我下意識別開視線,冷冷地甩出一句:“你想多了,我還沒那么下賤�!�
說完,我無視沈云汐驟然色變的臉,目不斜視的繞過他們,抬步往孤兒院里走去。
我熟門熟路的來到院長辦公室。
老院長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因為放不下孩子們,一直沒退休。
他看到我微微一怔。
接著眼里爆出驚喜的光,高聲喊:“南琛!你來了�!�
我大步迎上去:“院長,您身體還好嗎?”
“好的很,倒是你,怎么看著又瘦了?”老院長拍了拍我的肩膀,“工作在忙,也要注意身體啊。”
說完,他又語重心長道:“今天讓你過來,是我總覺得你和沈總好像鬧了什么矛盾,剛好她也要來,你們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多年感情得好好珍惜……”
我知道院長是為了我好。
可他不知道,我和沈云汐之間,早在我確診癌癥時,就再也沒了可能。
“麻煩您為我操心了�!�
我不想多說這個,干脆說起正事,“我準(zhǔn)備再成立一個晴天孤兒院幫扶專項基金,讓孩子們都可以有學(xué)上。哪怕考不上大學(xué)的,也能學(xué)一技之長�!�
老院長激動地看著我:“這是真的嗎?”
“當(dāng)然,這里是我的家,也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我現(xiàn)在有能力了,想要幫助自己的‘家’,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我點點頭,其實過去幾年,我給孤兒院的捐款也不少。
只是精力沒放在這上面,就只給了錢,現(xiàn)在在生命的最后時刻,我想為孤兒院多做一些。
“那真是太好了!我代所有的孩子們,感謝你!”
我跟院長又閑聊了幾句,這時有生活老師過來,說沈云汐一行人已經(jīng)看完孩子們,想要和院長談?wù)劇?br />
老院長立刻站起來,笑著道:“南琛,走,我們一起去�!�
我臉上剛浮現(xiàn)的笑容一滯,猶豫了下,還是交代道:“她這次來帶了不少公司的人,是公事公辦的,我就不去了,希望您也別提我們私下的關(guān)系……”
“我懂,放心�!�
老院長明了的比了個OK的手勢,讓我再坐會兒。
他帶著生活老師離開后,我也沒有久留,只是在下樓時,再次看到了慕安澤。
他雙手抱胸,靠在平臺轉(zhuǎn)角的墻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傅南琛,沒看出來,你才是高端玩家啊。”
第一十三章
傅先生,你饒了我吧
我腳步一頓,擰眉不悅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窮小子,跟沈總結(jié)婚后,你也一直在家里當(dāng)全職主夫,除了沈總每個月施舍給你點生活費外,你根本沒有收入�!�
慕安澤嗤笑一聲,滿是嘲諷地看著我,“那么,你跟那老頭說成立基金的錢,是從哪里來的?”
問這話時,他笑得意味深長。
就好像他已經(jīng)探知到我的秘密了一樣。
我只覺得好笑:“關(guān)你什么事?”
慕安澤瞇了瞇眼,陰森森地笑出聲。
“你不會以為,你做過的事,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吧?你說,我要是把這件事告訴沈總,你覺得她會放過你嗎?”
我皺眉,不解地地看著慕安澤:“這跟云汐有什么關(guān)系�!�
“這些錢肯定是你暗地里從沈總那里挖來的!要是沈總知道了,她肯定要收回去!”慕安澤怒瞪著我。
“呵!”
我還當(dāng)他知道了什么。
結(jié)果就這個?
“那你去告吧,我不在乎�!�
我輕蔑地睨著他,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后,毫不客氣地嘲諷回去,“我跟著云汐這么多年,她給我點錢,難道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反倒是你,你跟著她這么久,你又得到了多少錢?有我的零頭多嗎?”
我這話氣得慕云澤咬牙切齒的,精致俊美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倒是讓我心中一直以來的郁氣,稍微散了一點。
不想和他多打交道,我抬腳就準(zhǔn)備離開。
路過他時,慕安澤忽然伸手,扣住我的肩膀,壓低了聲音道:“你得意什么?就你這樣的白斬雞,活該被沈總拋棄!”